班鳴卓邁着悠閒的步子走在前面,後面跟了三個美女,即使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中,也顯得氣勢非凡。
“喂,娟姐……”年小如低聲向路嬋娟喚道。
“什麼?”
“隊長走路總是這麼不緊不慢的麼?”要知道年小如就是個急性子的少女,這麼慢悠悠的跟在別人身後對她來説可是少有的經驗。
“他呀……做什麼都是這樣的,和他相處,真的需要很大的耐心呢……”路嬋娟嘆了口氣,神色有點黯然。
那個梳馬尾的少女看了她一眼,低下頭去。
年小如察覺到氣氛的古怪,努力地打開話題:“對了,你也是A組的吧?”她向那個馬尾少女問道。
“嗯,去年加入的,那以前一直在雲南的B組,我叫桑若影,你叫我阿影好了。”馬尾少女文靜地一笑。
“阿影,這名字很好聽啊,象胖劉啦,小妖啦聽着都滿怪的……”念着小妖這名字,年小如的眼前又浮現出那雙清澈的雙眼。
“胖劉叫劉大志,小妖叫蕭矢,不過一般我們很少叫他們的名字。在A組呆久了,你就會發現這裏象一家人一樣。大家一起吃一起住,感情很好的。”路嬋娟在一邊解釋着。
“A組一共就這些人麼?”年小如問。
“總部暫時就這些啦,還有幾個被派到外面去了。最近的任務都很多,出動的次數比去年頻繁多了……”路嬋娟嘆息道。
“沒辦法,不只是北京,全國的局勢也不大好吧。希望這次的四十一大能夠扭轉亂局,不然,真不知道……”桑若影的聲音也低落下來。
“説是這次的四十一大重點是要討論遷都問題呢!”年小如懷疑道,“難道真的要遷都麼?這麼多年都堅持過來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沙暴鬧的越來越兇,沙漠邊緣離市中心不過二十公里的距離,再不遷都,過幾年恐怕每天就只能吃沙子了……”路嬋娟感嘆地道。
“其實我倒是無所謂,最好遷到西安,我帶你們去吃羊肉泡饃和油茶炒麪,還有晶柿子餅,哇,真是好吃得不得了!……”年小如閉上眼睛陶醉地道。
“遷到昆明也不錯啊!”桑若影插嘴道,“過橋米線、四喜湯圓、蕎包子、太師餅、都督燒賣、薺菜餃、火腿豆燜飯、滷餌塊……肯定能讓你們吃個夠!”
“喂!你們幾個!”前面傳來班鳴卓懶洋洋的聲音,“A組的人,不談國事!”
桑若影和年小如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伸了伸舌頭。
許遠軍坐在車上,向外眺望的目光中流露着淡淡的惆悵。
外面這個城市曾經是屬於他的,作為北京的前市長,他自信已經做到了應盡的責任。可是,畢竟有些事情是他無法挽回的。到現在,即使是他,也無法不正視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這個古老的城市正逐漸地被黃沙吞沒。遷都委員會辦公室主任這個頭銜在別人來説是個夢寐以求的優差,可是他心裏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小楊,開慢點……”他向司機叮囑道,此時此刻,哪怕多看這個城市一眼,也是好的。
懸浮式飛車駛過了沙河,逐漸向昌平接近了。儘管減緩了速度,所過之處仍捲起大片的黃沙,望之觸目驚心。越往北飛,沙土的覆蓋便越嚴重,接近昌平十公里時,目光所及,便再無任何植物了。
許遠軍無力地向後一靠,右手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頭髮:“難道就這樣完了麼?再沒有任何辦法了?我們的國家這麼大,創造了種種光榮和奇蹟,為什麼竟然連自己的首都都拯救不了?難道真的要遷都麼?遷到什麼地方去?四十一大就要召開了,新一屆權利中心要形成了,誰又會是其中的勝利者?自己的去向又會如何?”種種的問題在他的腦中繚繞不休,一時間有些頭暈。剛想將車窗放下一點,突然看到左側的一輛飛車突然向自己的座車接近。還來不及招呼司機小心,兩輛車便已經狠狠地撞到了一起。
車的側翼相撞,摩擦產生了大量的電火花,空氣中瀰漫着金屬燒焦的氣息。他的飛車向上騰起後翻了兩個跟頭,重重地墜到地上,然後沿着沙地一路滑行,帶起漫天的沙塵和黑煙。
雖然有緊急保護裝置,可是許遠軍仍然受不住這種瘋狂的顛簸,神志已經有些不清。正當他回過神來,掙扎着想去按車座旁的警報開關時,車門猛地被拽開,兩個帶着京劇臉譜面具的人強行將他拉出車去。
“你們是什麼人!知道這麼做的後果麼!”他憤怒地吼着。
對方對他的憤怒根本不加任何理睬,將他拖了十幾步後往地上一扔,然後掏出自動能量手槍,指住他的頭。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死亡離自己是如此之近,心中的恐懼終於到了無法剋制的地步:
“你們……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要你死……”對方冷冷地答道,緩緩扣動了扳機。
一聲尖鋭的槍聲過後,他聞到了肉體燒焦的氣味。
等他從昏迷中醒來時,看到的是一個穿着淺灰色中山裝的人的背影,正一言不發的眺望着遠方。不遠處,幾個身着黑色中山裝的人正仔細地檢查兩具倒在地上的屍體。他的喉頭蠕動了幾下,合上雙眼。深長的呼吸幾次後,確定自己還活着,這才再度睜開眼睛。
那個人已經轉過身來,衝他微微一笑:“許老,定中來遲一步,讓您受驚了。”
意識到對方的身份,許遠軍這才肯定自己已經得救:“邵局長,又欠你一次救命之恩了……”
“許老客氣了……”邵定中揮了揮手,一架銀灰色的飛車緩緩飛到他的身邊停住,“我們車上談。”
“對方是什麼人?”許遠軍一邊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的氧氣,一邊問道。
“還不清楚,從他們帶的面具來看,倒是很象新出現的恐怖組織新魂的殺手。”邵定中淡淡道,“不過還需要身份確認。”
“想不到為了救我這麼一個區區遷都委員會辦公室主任,竟然要勞動國安局局長大駕……”許遠軍苦笑着搖了搖頭,“也算是我三生有幸了。”
“我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而且只能確定事件發生的大概地點和時間,所以我就親自趕來了……”邵定中若有所思地停頓了一下,“應該説許老還是幸運的,前幾次相同的情形我們都沒有把握住……”
許遠軍皺了皺眉,不大清楚對方在説些什麼。但是對方不肯透露的話,他也不便詢問,畢竟邵定中所在的部門是國家最敏感的情報機構,多一些秘密是正常的。據他所知,這位剛剛三十出頭的國安局長還是A組的創始人之一,並且擔任A組的隊長長達七年的時間,這其間,多位中央領導人曾經受過他的救命之恩,所以在中央具有廣脈的人氣。以其而立之齡,能夠坐上國安局長的寶座並且成為中央委員就足以證明這一點。就算以後進入政治局,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據我推測,對您的襲擊應該和遷都的問題有關,是不是您的決定得罪了某些人呢?”
邵定中試探着問。
“也許吧……”許遠軍嘆息了一聲,“地方上的官兒,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城市成為新首都,幾天前,上海方面還託人送我一根千年人形野參,被我回絕了。據我所知,許多地方官已經賭命般的大買房地產,準備在遷都到本市後大發一筆橫財,哼!這些人渣,對了,邵局長,你對遷都有什麼看法……”許遠軍突然問道。
“我?”邵定中微微一愣,隨即笑着搖了搖頭,“我們做情報的人,不談國事……”
“哎!就是你們這種不談國事的人,看法才更客觀麼……”許遠軍堅持道,“而且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麼説也得聽聽你的意見啊!”
“這個……”邵定中沉吟了一陣,緩緩道,“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許老可以去陝西走一趟。”
“哦?你是説……西安?”許遠軍略帶詫異地問。“我還以為你會選瀋陽,畢竟,那是你的老家嘛!”
“選北方城市是必須的!”邵定中肯定地道,“否則那些京官到了南方後不一定會腐爛成什麼樣子。至於瀋陽,雖然是我的老家,感情上也更加傾向它一些,可畢竟沒有什麼文化底藴,不如西安來的大氣些。而且經過了開發的大西北,軟硬件的設施都已經頗為到位。最重要的是,西安有一套清廉出色的領導班子……”
“哈哈!”許遠軍開懷地一笑,“你是説朱大錘子?那傢伙倒真的是五毒不侵,説起來,他和我可是老戰友了,當年和小日本的釣魚島戰役,我們就在同一艘驅逐艦上。我是政委,他是大副。當時要不是我攔着,這傢伙就駕着船和小日本撞到一起了。時間可過得真快呀,好久沒有和朱大錘子下棋嘍……”
看着許遠軍陷入回憶中,邵定中微微一笑,知趣的沒有打攪他。車子就這樣在沉默中向市區方向飛去。
“邵局長,您的電話,頻道1720”車座旁的通訊裝置突然發出柔和的呼叫聲,邵定中看了沉思中的許遠軍一眼,將頻道感應裝置打開。無聲的電波靜靜的在車中傳送着,這種專門為他的超念感應設置的波長是任何人都無法聽到的,作為保密裝置,可以説是無懈可擊。
“哦?出了什麼事麼?”許遠軍察覺到對方那沉重的表情,詫異地問。
“竟然會這麼快……”邵定中皺了皺眉,然後衝着許遠軍微微苦笑道,“真是非常時期啊,美國人居然也要跑來湊熱鬧了……給我接A組班鳴卓!”
“不錯,這一手有道理……”班鳴卓在黑四之十七的位置上點了點,“説起來,胖劉你的棋藝也有進步哩……”
“不過還是下不過小妖啊……”胖劉撓了撓頭,“讓了我九個子居然還是中盤負,有點泄氣呢……”
“如果你能少吃點包子的話,也許可以有扳平的機會……”蕭矢淡淡道。
“喂,拜託你別提包子了好不好,我又沒吃多少……呃!!!”胖劉捧着肚子,打了個大大的飽嗝。
大家看着這個活寶,笑得東倒西歪。
“下圍棋的話,我也是很有信心的……”年小如看着棋盤,突然衝着蕭矢道,“怎麼樣?
要不要來一局?“
“可以……我隨時奉陪,要不要讓子?”蕭矢仍舊是不動聲色的樣子。
“不用了,我輸的話,下次再讓好了!”年小如老實不客氣的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
“哇!A組終於有女棋手誕生了!”核桃開心的叫着,和路嬋娟,桑若影一起站到年小如的身後,堅定不移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這是正式比賽啦!A組的男女對抗賽!”班鳴卓微笑道,“可惜沒有計時器,鳳凰,能幫我們計一下時麼?”
“沒問題,隊長。”
“真是,下什麼圍棋麼!這種古董是老頭子玩的啦……”唐卡在一邊百無聊賴地道。
“自己智商低的話,更應該學習圍棋才對……”鳳凰用她特有的聲音平靜地道。
“什麼?你説我的智商低?!”唐卡氣得跳了起來,“臭鳳凰,你不過是一台電腦而已,有種我們就比比!”
“悉聽尊便……”
“那好!我們就來比,比……比……”唐卡“比”了半天,也沒説出來要比什麼。
“以你的智商來説,和鳳凰比什麼你都輸定的啦!”核桃在一邊同情的喊道。
“閉嘴!”唐卡惱火地叫道,“我就和她比……比唱歌!”他突然想起自己除了超念能力外,嗓門大是絕無僅有的一大特長。
“唱歌?”核桃眨了眨大眼睛,“好哇!我想聽鳳凰唱歌!一定很好聽!鳳凰,和他比吧……”
鳳凰沉默了一陣,突然道:“不用比了,我認輸。”
“為什麼?”驚訝地不只是核桃,還有唐卡本人。
“以我聲音接收裝置的穩定性能,怕承受不了分貝那麼高的噪音……”鳳凰不緊不慢地道。
“哈哈哈……”核桃笑開了花。
“混蛋!你説誰的歌是噪音……”
那一邊,年小如和蕭矢的棋已完成了定式階段,雙方開始短兵相接了。
胖劉在一邊看得搖頭晃腦,嘖嘖讚歎不已:“不錯,真不錯,下得比我強多了!”
桑若影點頭同意道:“是啊,她的棋子連接得很好,棋形也不錯,小妖這回遇到敵手了……”
“嗯……”路嬋娟附和了一聲,然後看了班鳴卓一眼,見他一言不發,便問道:“你看呢?”
“喔……”班鳴卓哼了一聲。
“喔是什麼意思呀?”核桃抓着班鳴卓的領子搖來搖去,“趕快表明態度,是不是小如姐姐比小妖還厲害?”
班鳴卓象個不倒翁似的被她搖地暈頭轉向,也不生氣,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棋盤。
核桃見他沒有反應,索性爬到他背上擂起大鼓來:“快説!臭隊長!快説啊~~~!!!”
“好了核桃,別鬧了!”路嬋娟笑着過去把核桃攬在懷裏,然後在班鳴卓的身邊坐了下來。
桑若影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怎麼會這樣?”年小如咬了咬下唇,在下這盤棋之前,她對自己的棋藝也有相當的信心,在讓二子的情況下,她曾經贏過職業八段的棋手,可是現在她卻越下越是驚心,“表面看,的確是自己佔了優勢,可實際上,自己的凌厲攻勢都已經被對方一一化解了,再進行下去,已經有後繼無力的感覺。這樣就輕描淡寫地破解了我的招數,好象他已經看到了幾十手以後的局勢……這個人,他根本就沒用全力,即使是職業棋手,恐怕也……”想着,她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正是蕭矢那雙清冷明澈的眼睛。
就在兩個人對視的一剎那,鳳凰突然道:“隊長,國安局的電話,超念頻道1685.”
班鳴卓皺了皺眉道:“接過來吧……”
包括年小如在內,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注視着他們的隊長。國安局的電話意味着什麼對他們來説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只有蕭矢仍舊目不轉睛地盯着棋盤,緩緩拈起一顆白子,放了上去。
班鳴卓也一直望着棋盤,那專注的眼神令人懷疑他是否在聽對方的電話。
不一會兒,他抬起雙眼,看大家都望着自己,便微微一笑:“我得出去一趟,阿影,下完棋你帶小如四處轉轉,等一會兒沙暴過了大家都出去好好玩玩,今天唐卡當值吧,可不許偷酒喝,鳳凰你看着他點兒。”
鳳凰和桑若影齊聲答應了。
班鳴卓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整個人驀地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殘像。
年小如可以説是B組中眼力最好的,勉強看出他是從窗口飛身而出的,但這麼強的念動能力她卻還是頭一次見到。
“現在該你下子了。”正吃驚時,耳邊又傳來小妖蕭矢那淡淡的聲音。
出乎大家的意料,又下了數子後,年小如便投子告負了。既然已經清楚對方實力比自己強得多,再下去也就沒有必要了,拖拖拉拉不是她年小如的作風。
意猶未盡的胖劉拉住了小妖:“走,我們去玩三次世界大戰的虛擬電動,看我這次怎麼收拾你,一雪前恥。”
蕭矢並沒有反對:“隨便,希望你指揮的軍隊不要也象包子一樣……”
“啊!你還提包子!……”
另一邊,倒黴的唐卡被核桃纏住了:“臭唐卡,別想溜,剛才吃了我那麼多包子,快陪給我!”
“啊!都已經吃了,怎麼陪?”唐卡嬉皮笑臉地道,“這樣吧,把你也吃了算了,這樣你就和你的包子在我的肚子裏團聚了!”説着,張牙舞爪地衝核桃撲了過去。核桃尖叫一聲,逃到了路嬋娟的身後。路嬋娟忙伸手護着她,三個人鬧成一團。
“來!我帶你去看看圖書室……”桑若影挽着年小如的手臂走出屋去,“喜歡什麼書的話,和鳳凰打個招呼,她會幫你定購的……”
桑若影帶着年小如看了圖書室、餐廳、和健身房,又帶她去了自己的房間看了一下。所有的房間都佈置得既樸素,又實用,處處都透出一種温馨舒適的感覺。
“A組平時總是這樣的麼?”走了一陣,年小如突然問道。
桑若影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算是吧,除了出動的時候,平時大家都很輕鬆,吃好玩好在A組可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呢……”
“可是……”年小如猶豫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桑若影微微一笑,“在B組的時候,壓力大得要命,大家瘋了似的地進行超念修業,幾乎沒有什麼快樂可言,那樣的日子我也曾有過……”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在A組呆上一段時間,你就會發現,這裏進行的對我們來説是一種全新的修業……”
“全新的修業?”年小如疑惑地望着她。
“是呀!你很快就會明白的……”桑若影衝她神秘地眨了眨眼,“對了,你見過振川副隊長了吧?”
“啊?沒有啊!”
“走,我帶你去見他,現在他一定在菜地呢!”桑若影拉着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菜地?……”年小如的心中隱隱泛起不好的念頭。
一出門,年小如就看見來時遇到的那個男子戴着草帽,正趴在菜地裏耐心地捉蟲。
“老江!”桑若影衝着那個男子大聲招呼着。
“啊?”那人抬起頭來,正是年小如心目中標準的園丁兼眼鏡男。
“不會吧,他不會真的是副隊長吧?看阿影這麼稱呼他,他一定只是個園丁大叔而已,上帝保佑,本姑娘今天已經夠出糗的了……”年小如在心裏暗暗嘀咕着。
不過上帝他老人家這一次顯然沒有眷顧我們的“本姑娘”,只聽桑若影笑道:“老江,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A組的新成員年小如。小如,這是我們的江振川副隊長,你只要叫他老江就可以了。”
想起剛見面時自己説的話,年小如的笑容簡直就象從一支被壓路機壓過的牙膏裏擠出來似的,“嗨!老……老江,你好!剛才我……我……”
“怎麼?不叫大叔啦?”江振川打趣道,“我的輩分降了啊!”
桑若影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江振川,又看了看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的年小如,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看着年小如尷尬的樣子,江振川不忍心再逗她,便微笑道:“好了,你們兩個來的正好,幫我捉蟲子吧……”
“啊?!捉蟲子?”桑若影和年小如的臉頓時苦了下來。
“不捉蟲子的話,澆糞也是可以的……”
“捉!我們捉!”兩個人連忙答應道。
“蟲寶寶,不要出來啊,不要讓我見到你啊,本姑娘人稱殺蟲美少女,各路蟲子速速回避,北京風沙大,蟲子不出門,好好睡大覺,出門遇壞人……”年小如口中唸唸有詞地在菜地裏閉着眼睛東撥一下,西劃一下。看得桑若影偷偷地樂。
江振川搖了搖頭,對這樣的女孩子,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忽然,一陣勁風吹動了他的草帽,他連忙伸手按住。他轉過頭去,望着天邊那急速推進的一道淡淡的黃線,輕聲道:“又來了啊!”
隨着黃線飛快地逼近,終於暴出了它的真面目,漫天飛舞的狂沙轉瞬間將所有街道、樓房與行人全部吞沒。天地間只餘下那淒厲而瘋狂的呼嘯聲。
那是來自渾善達克沙漠的惡魔,肆虐中國首都百年之久的的北京沙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