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地下實驗室的觀摩室內,魏唐正面對着一羣上將侃侃而談。
“各位,這就是我們新魂的計劃,也許它還不夠完美,可畢竟給我們的國家提供了一線生機。我也知道,要各位完全配合我們是不可能的,那麼,現在就由這兩個超念戰士對各位司令員進行催眠。幾分鐘之後,你們將會光榮地成為我們新魂的一員,就象曲總司令和趙參謀長一樣……”魏唐微笑着用輕鬆地語氣道。
“你做夢!讓老子做你們新魂的傀儡,門都沒有!”張常有氣得滿臉通紅,大聲喊道。
“魏唐,讓中國強大起來是我們所有人的願望,可你別忘了,我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干預政治就已經違背了我們軍人的立場,你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嗎?”李塵冷冷地道。
“我當然知道,軍人一旦干政,很有可能將會出現軍權大於黨權的現象……”魏唐微微一笑,“這好像是一場事關十二億人生死存亡的賭博,而我則在擲出最關鍵的骰子……”
“我斃了你!”吳東魁猛地站起身來,掏出懷裏的手槍指向魏唐。這種上將佩戴的五四手槍仍沿用古老的子彈做為射擊物,手槍的合金中有黃金成份,槍柄處用白銀鏤出“八一”字樣,製作極為精美,裝飾性遠大於實用性。軍隊內部都把它戲稱為“虎符”。
站在魏唐身後的一名年輕軍官微微踏前一步,吳東魁只覺腕子一痛,“虎符”已經脱手而出,隨即在空中怪異地扭曲起來,槍柄處“啪”地一聲斷裂後,金色的子彈噼裏啪啦地掉在桌子上。
“各位司令員還是安分一些好,畢竟你們全都是共和國的精英,以後藉助你們的地方還有很多呢……”説着,魏唐揮了下手,兩個超念戰士緩步向前逼進。
所有的將軍都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地望着魏唐,在他們戎馬生涯中,還未曾受過如此屈辱。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上將,但面對着這種情況,卻還是無計可施。很快,一陣奇異的感覺湧上他們的心頭,那些曾經讓他們歡欣或痛苦地畫面一幕幕在眼前閃現,而意識變得逐漸模糊起來……
這兩人都是經過基因強化合成的超念戰士,雖然具有和約翰·弗多拿相同的能力,但經驗上卻差得遠。不能一下抓住所有人心中的致命傷痛加以動搖,趁機控制他們的心志,花的時間也相對要長。而且他們面對着的雖然是一羣年過半百的老人,可意志之強遠遠超過正常人,所以控制起來也格外吃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司令員的眼神開始變得恍惚,魏唐知道這是開始接受催眠的徵兆,心中一陣欣慰,正在這時,異變突起,室內燈光突然完全熄滅,就在兩名超念戰士失神的一瞬間,牆壁破碎,兩股狂猛地念波重重擊在他們身上,兩個人對此顯然完全沒有防護,口中鮮血狂噴,軟軟跌倒。
燈光再亮時,魏唐發現一切完全不同了。所有的司令員都已恢復了清醒,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而一個身材高挑的美麗女郎站在門口,全身彷彿集冰冷和火熱於一體,散發奇異的魅力。而一個高個的男子則在檢視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兩名超念戰士,口中還喃喃地嘀咕着什麼“太濫了,怎麼一點警惕性都沒有”之類的話。
當他看到這兩個人時,心中彷彿被大錘重重敲打了一下,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身為新魂的高級首領,他自然不會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紅白黑中的紅與白會在此時此地出現,意味着A組的人早已掌握了他們的動向,他們的計劃已經完全失敗了。
他似乎聽到李塵在冷冷地向自己説了些什麼,看到各軍區司令員眼中懾人的殺機。又似乎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心頭有着失去了一切的茫然。但很快,他那經過嚴格鍛鍊的神經就恢復了正常。微笑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臉上。
“這一局,看起來是我輸了……”他安詳地道。
“這個不用你説吧,誰都看得出來呀……”白朗朝他扮個鬼臉道。
“還有一件事告訴大家,我在這個地下室內事先安裝了念識炸彈,一旦我失去知覺或者在腦中發出特定指令後,整個基地都會化為一團灰燼……”魏唐微笑道。
“你以為用這樣的方法就能夠逃掉嗎?”劉譚冷冷地道。
“逃?逃的人是你們,現在,請各位馬上離開這個房間,否則後果自負……”魏唐淡淡地道。
“敗軍之將,也敢言勇?”肖若夫哼了一聲道。
似乎所有的司令員都沒有受威脅的意思,沒有人肯因為魏唐的威脅而移動腳步。
“我是一個軍人,始終都是!即使戰敗了,我也不能失去軍人的尊嚴……”魏唐深深望着肖若夫道。
屋子裏一陣死樣的沉寂。
過了好久,於懷苦才長長吁了口氣:“走吧,我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説着,首先站起向外走去。其餘的司令員也沉默地陸續走了出去。
白朗張開嘴剛想説什麼,也被蘇紅荼一把拉了出去。
“幹什麼?那傢伙明明在擺空城計,我們早就檢查過這裏了,根本沒有什麼炸彈,為什麼要被他一嚇就跑?”白朗在走廊裏忿忿不平地道。
紅荼一言不發地望着他。
“喂,不要用這種眼光望着我,好像我是個傻瓜似的。”
“……”
“這種眼神又算是什麼?我本來就是個傻瓜?你別太過分了好不好?”
魏唐面對着空無一人的會議室緩緩摘下軍帽,坐了下來。就在剛才,他還幾乎控制了全國軍權,掌握了這個國家的命運。可短短的幾分鐘後,他便已成為一個徹底的失敗者。這種巨大的失落感,足以摧毀任何人的意志。可他卻發現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如斯的平靜,波瀾不驚。也許早已預料到了吧?這樣的方法,畢竟是不能拯救這個國家的。可不論怎樣,自己都已曾經為它盡力了,作為一個軍人,已經沒有一絲遺憾。那麼,剩下的……
他掏出自己的皮夾,從裏面抽出一張照片,靜靜地看了起來。照片上,一個年輕的姑娘微笑着望着他,很幸福的樣子。
“覺得幸福嗎?愛上我,也許是你一生最大的不幸呢……”魏唐喃喃地道,“真可惜,本來以為……”他突然閉口不語。然後掏出打火機,將照片點燃,就那麼看着它靜靜地燃成一團灰燼。輕輕地撫摸了一陣軍帽上的八一標誌後,他緩緩將軍帽戴正。然後掏出自己的“虎符”,穩穩地頂在太陽穴上……
“好傢伙,這麼多……”唐卡興高彩烈地磨着自己的拳頭道。
“老好説的果然是真的,這些人都是經過強化的超念戰士啊……”核桃眨着大眼睛喃喃地道。
“人多打起來才熱鬧!”唐卡大叫一聲,雙拳猛揮!旋風般地拳勁劃破十餘米的空間,準確地擊中那些合成超念戰士的臉龐,將他們打得熟透了的柿子一樣噼裏啪啦地掉了下去。
“果然,和段墨他們説得一樣,他們人多是人多,戰鬥力卻這麼差……”年小如在一邊目瞪口呆地道。
“那是當然的,他們雖然都擁有超念力,卻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根本無法發揮本身的力量,對付常人是綽綽有餘,但和我們A組的人卻差得遠了……”蕭矢在一邊淡淡道。
“那就是説唐卡一個人就夠了?”年小如問道。
蕭矢緩緩搖頭:“當然沒那麼簡單,唐卡雖然打了他們一個措不及防,但整體的實力的差距還是很大的,你看……”
年小如轉頭望去,發現那些新魂的超念戰士已經改變戰術,不再浮在空中當唐卡的靶子,而是分散開來用念波向他不停發動攻擊。一道道淡青色的念波呼嘯着向唐卡襲去,逼得他不斷移動身形,拳勢也混亂起來。這種戰術頗為奏效,唐卡也逐漸開始疲於應付。
“怎麼辦,怎麼辦?我們也上吧!”年小如緊張得抓住了蕭矢的衣服不停地搖。説到底她參加的戰鬥就只有對基德那一場,而且是沒經過什麼苦鬥便已巧勝,對這種激烈的場面還是感到十分緊張。
“呆會兒你盯着那個韓炬,別讓他跑了……”蕭矢平靜地道。
“這樣就行了?”年小如愣愣地道。
“嗯,其餘地就交給我吧……”蕭矢向她微微一笑。身形一搖,已飄然出現在新魂成員的中心處。
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大膽,新魂的成員們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紛紛撲上。他們雖然作為超念戰士沒什麼經驗,但大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職業軍人,身手極為敏捷,拳腳暴雨般的向蕭矢落去!
蕭矢清秀的臉龐上神色不驚,身體以最小的擺動躲避着對方的進攻,腳步如行雲流水,不停在新魂的隊列中移動着,卻並不加以任何攻擊。即使這樣,因為他的介入,新魂的超念戰士已不能對唐卡進行念波集中攻擊,讓唐卡的壓力大為減輕,拳頭越發出得快了。
新魂的成員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開始合力圍堵蕭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終於重新將他困在眾人的中心。
看着依舊從容不迫的蕭矢,這些合成超念戰士們的臉上出現了“看你還往哪裏跑”的得意笑容。突然,他們發現他們那年輕的對手也在笑。與他們不同,那種淡得近乎無的笑容中帶着分明的嘲笑和自信!
然後,蕭矢右手食指優雅而緩慢地指向天空,平靜地高聲道:“域之——‘黑白’!”
黑白的棋子呼嘯着升空,被凌厲的勁道帶飛的麥杆和麥粒在空中飛舞。一個由棋子構成的完美立方體頃刻間籠罩了周圍近萬平米的空間。新魂的成員們目瞪口呆地注視着身體周圍那些浮動着的棋子,完全地不知所措。他們雖然大致瞭解A組成員的特殊能力,但蕭矢的“黑白”卻是自己最近剛剛完成的絕技,而唯一目睹“黑白”威力的新魂成員在刺殺“引導者”不成後自殺身亡,這便註定了他們今天悲慘的命運。
“原來剛才小妖東躲西躲的,就是為了要偷偷佈下棋子呀……”核桃吐着小舌頭道。
“切,何必那麼費勁,再等幾分鐘,本大爺的拳頭就可以把這些臭魚爛蝦一網打盡了……”唐卡揮了揮拳頭,不忿地道。
“唐卡你吹牛,剛才明明被人家的念波攆得東跑西顛的……”核桃颳着臉羞他。
“那是我剛才吃多了,想多運動運動,免得生啤酒肚……”
他們兩個在一邊鬥嘴,年小如卻只是痴痴地望着蕭矢空中孤傲的身影,心中又是興奮,又是驕傲。這還是她頭一次得睹心上人的戰鬥英姿。
“大家小心那些棋子,快脱出它們的範圍!”韓炬不愧是新魂的領袖之一,很快覺察到了氣氛的異常,大聲喊道。
新魂是效率極高的戰鬥組織,他甫一發出命令,所有成員便紛紛向外撤去。
就在這時,蕭矢那高舉在空中的食指指尖突然開始發亮,青色的光波成漣漪狀向外不斷擴散。光波到處,所有的棋子都開始發亮,棋子與棋子間有細細的光線連接。整個棋陣變成燦爛的巨大魔方。而新魂的成員們發現自己所在的這座巨大魔方開始不斷地旋轉,他們每次試圖突破自己所在的方格都會發現自己並沒有出現在這魔方外,而是另外一個地方的空格中,而他們慌亂中發出的念波也被這魔方吸納得點滴不留,而那些棋子間的光線變得更加閃亮耀眼了。棋陣外的新魂成員見勢不妙,紛紛擁上,用念波向“黑白”狂射。卻依舊無濟於事,只是使整個棋陣變得明亮得讓人不可正視。
蕭矢冷冷地任數十超念戰士對着自己的“域”瘋狂攻擊,卻始終無動於衷。直到那棋陣的光芒璀璨得接近實體時才再次輕喝:“落星!”
突然,棋陣所有的棋子都光芒大盛,就在所有人雙眼被晃得一剎那,無數細細的光線從棋子上激射而出,無論棋陣內外,所有新魂的成員們被這種光線擊中後紛紛跌倒在地,轉眼間便只剩韓炬一個光桿司令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裏。
他自然不知道,在上次的戰鬥後,蕭矢痛定思痛,針對“黑白”利守不利攻的弱點痛下苦功,終於使這原本已威力奇大的“域”再進一步,成為攻防一體的完美陣地。
“沒想到?嗯?”蕭矢在空中向韓炬微微一笑。
“哇!小妖你太帥啦!”那邊早已響起了核桃的歡呼聲。
“哼,帥什麼?告訴你,當初在領域中我可是比這還要酷呢……”這當然是唐卡在為自己找平衡了。
年小如雙手緊緊地握在胸前,早已激動得説不出話來。
韓炬臉上依舊保持着震驚的神態,左手裝做解領子時,輕輕地按動一下領口。
雖然巨大的壓力開始讓班鳴卓感到難以承受,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驚慌的神色。這並不是説他有了任何對策,而是出於他對段墨的絕對信賴。再沒有誰比他了解這個手下的高超手段了,所以當段墨提出邵定中這邊由他和班鳴卓兩個人單獨對付時,他想也沒想就同意了。既然段墨敢這麼説,就説明他有足夠的力量可以應付眼前的場面。
果然,他看到段墨笑了,那是他最熟悉不過的笑容,每次把對手逼到絕境後段墨都會露出這種格外“親切”的笑容,就因為這,他才得了一個“老好”的綽號。
和班鳴卓一樣,邵定中對這個心腹大患自然也格外瞭解,看到段墨的臉上露出笑容,立即失聲大叫道:“小心!”
“晚了!”段墨臉上笑容更盛,“‘域’之——‘深藍’!”
淡藍色的光圈無聲地以段墨為中心電般飛速擴大,被這光圈劃過身體的國安局成員均面色大變,身子不住顫抖,然後開始一個又一個地軟軟跌倒,轉眼間便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仍舊站着的便只剩邵定中和他身後的兩名貼身衞士。
望着自己數十名不停翻着白眼的手下,邵定中心中一片悲涼。雖然知道對方厲害,但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手下竟會如此的不堪一擊。
“奇怪吧,什麼樣的‘域’竟能破掉數十超念戰士的合力?”段墨微笑着道。
邵定中的確對此百思不解,也沒有説話,只是死死盯着他。
“你知道,我擁有可以操控液體的超念技巧,在我注入念力後,所有的液體都會聽我神意的指使……”段墨解釋道,“今天我來得早了點,在紫雲閣的空調系統上動了點手腳,讓你們檢查時出了點汗,然後再讓飲料機器人奉上事先注入念力的飲料,就這樣……”段墨無奈地比劃了一下。看着邵定中近乎鐵青的臉,他又試探着問了一句:“生不生氣?”
面對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混蛋還有什麼可説的?邵定中打個手勢,身後兩個手下已縱身飛了過去。
“想不到居然有這麼不怕熱的,這種天氣穿那麼嚴實,不怕身上起痱子麼?”段墨嘴裏開着玩笑,動作卻快得出奇,轉眼間和兩人戰成一團。
“終於,只剩下我們兩個了……”邵定中望着班鳴卓淡淡地道。
“是啊,就剩下我們兩個了……”班鳴卓下意識地重複着他的話。
“剛才韓炬和魏唐兩邊都有信號傳來,整個計劃已經完全失敗了……”邵定中仰首嘆息道。“數載經營,毀於一旦。我以A組起家,終於也敗在A組手上,這一切,只能説是天意吧?”
班鳴卓久久地望着他,終於低下頭去低聲道:“你走吧,定中……”
邵定中哈地一笑:“走?我還能往哪裏走……”他喃喃地道,眼神中突然充滿了無盡落寞,“你知道麼,鳴卓,雖然失敗了,可我並不後悔,無論怎樣,我已經為這個國家盡力了。所以就算是我錯了,但我卻始終也沒有動搖過,這就是你不如我的地方,鳴卓,對於過去,你的心中始終只有悔恨……”
班鳴卓一陣默然,邵定中不愧是最瞭解他的人,這一句話正中他心中的致命弱點。
“來吧!讓我看看,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你這個三代A組組長究竟長進了多少?”邵定中活動着手腕道。
“是啊是啊!我也好久沒看隊長親自動手了,正好大開眼界!”一邊傳來鼓掌聲。
班鳴卓轉頭看去,只見段墨這小子笑嘻嘻地坐在花壇邊,邵定中的那兩個超念護衞不知何時已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昏了還是死了。
“不要理他,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邵定中斷喝一聲,身子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劃過十餘米的空間,一拳擊到!
“段墨不要插手!”班鳴卓低喝一聲,身子向左一偏,避過邵定中的拳勢,抬手硬拿他的手腕。
邵定中的身子彷彿憑空被無形的巨手一拎,猛地升高一米,班鳴卓這一抓立時落空。邵定中身子順時針一個旋轉,左腿重重踢在班鳴卓肩頭,將他遠遠踢得飛了出去,掉在花壇裏。
“真不知道你在A組這些年是怎麼混的,簡直一點長進都沒有!”邵定中雙手背在身後好整以暇地道。
班鳴卓狼狽地從花壇裏爬起,抖了抖身上的殘枝亂葉,低嘯一聲,又撲了上去。
“隊長加油!”身後傳來段墨的鼓掌聲。
這一次,班鳴卓的速度比剛才明顯要快了數分,拳腳如風,驚濤駭浪般向邵定中不斷攻去。而邵定中的身體則如同浪尖上的小舟,任他怎麼攻擊都顯得遊刃有餘的樣子。
“怎麼了,別忘了我是你的半個師父,你這點拳腳全是我交的,這種程度的攻擊也想打倒我,別做夢了!”話音未落,班鳴卓的身子再度飛出,重重跌在地上。
“拿出點真本事讓我看看,證明我把A組交給你是正確的!”邵定中大喝道。
班鳴卓再次緩緩站起,閉上雙目,深深吸了口氣,再睜開雙目,望向邵定中,卻沒有攻擊。整個人如淵停嶽峙,念力完全收斂,變得深不可測。
邵定中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這還象個樣子……”話音未了,人已憑空幻化在班鳴卓身側,揮臂向班鳴卓橫掃。班鳴卓並不轉身,右肘一抬,硬接邵定中這一臂。邵定中身子下垂,這一臂變成橫掃他的下盤。班鳴卓雙腿部動,小臂順勢前探,擊向他的天靈。邵定中固然可以掃折他的雙腿,他也一定能把對方的腦袋拍碎。邵定中身子在空中一個側翻,避開這一擊。
這一次的格鬥比之前兩次要驚險多了,班鳴卓不再手下留情,出招再不留餘地,和邵定中戰了個難解難分。連段墨的臉上也失去了笑容,變得凝重起來。雙方都是同一系統訓練出來的超念戰士,更是多年的戰友,對彼此的招術都再熟悉不過,誰也無法爭到上風。
激鬥中,邵定中的身子突地後退,在和班鳴卓拉出十餘米空間後大喝一聲,雙手交疊,一個巨大的念力場在他的手心前凝聚成球,猛地向班鳴卓擊去!
班鳴卓自然認得那是什麼,邵定中的得意絕技,域之——“彗星”!
沒有任何猶豫,“雷梭”和“黑洞”同時發動,兩種屬性完全相反的力量糾纏着化為巨流,呼嘯而去!是的,域之——“龍飆”!
就在這兩股力量即將相撞的一瞬,邵定中雙手猛揚,“彗星”軌跡突變,向天擊去!班鳴卓大叫一聲,待要變招時,已經遲了,“龍飆”重重地打在邵定中的身前,直將他的身子擊出十數米外,“轟!”地一聲將紫雲閣的牆壁撞得深陷下去,然後又緩緩滑倒在地上。
“定中——!”班鳴卓痛苦地大叫一聲,奔到他的身邊。
邵定中念力極強,內臟雖已破碎得不成樣子,神智仍存,空洞的雙眼望向蔚藍的無盡天空,晶瑩的淚光緩緩閃動着。
“定中,定中!”班鳴卓只是不停地呼喚着他的名字。
邵定中用弱不可聞到聲音喃喃道:“完了……這個國家……沒有希望了……”
“有的,定中!還有的!”班鳴卓流着淚低聲道。
“是嗎?那麼……守着它,小卓……”邵定中輕輕吐出這最後兩個字後,雙目緩緩閉合,就此再無任何聲息。
聽到對方呼喚自己的小名,班鳴卓的眼前猛地閃現出當年那個面帶親切微笑的白衣青年,淚水再次模糊了他的雙眼:“我會的,我會守着它的,永遠也守着它,定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