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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借住小由家近一個星期,雲紹曄發現她的生活其實很簡單,除了工作內容稍嫌繁瑣外。

    雖説住在這裏凡事都得親力親為,偶爾還被當成傭人使喚,但比起在雲氏,他不論在工作量或責任上都要減輕許多。

    身為雲家的長子,他自幼即明白自己所肩負的責任,尤其接掌家業後,更是將全部的心力投注在公司,以致並無太多的私人時間。

    活了二十九個年頭,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錯失了什麼,明白生命裏除了責任以外,還有許多值得追求的事物。

    因為這樣,即使這會兒被小由當成煮飯公在廚房裏張羅早點,他亦無怨言。

    時間雖然已經不早了,但因昨晚在夜市裏擺到很晚才收攤,她到現在還沒起牀。

    雲紹曄準備好早點後,才去敲她的房門,恰巧公寓的門鈴在這時響起。

    住進來近一個星期,除了姚紅芋外,他並未看過有什麼朋友來找小由,所以在聽到門鈴聲時,多少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前去應門。

    門一開,雲紹曄發現外頭站著一對中年夫婦。

    門外的郭氏夫婦顯然沒料到會是個男人來應門。

    “你是誰?”郭父劈頭就問。

    雲紹曄本來要詢問他們要找誰,結果被對方這麼一搶白,他一時反而沒能答上話。

    等不及他回覆,郭母又搶著問:“少年,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儘管不明白眼前中年夫婦的身份,雲紹曄仍是據實以告,“我住在這裏。”

    郭氏夫婦同時驚愕的大喊,“你住在這裏?!”

    “嗯,請問你們是……”

    不等雲紹曄把話問完,郭氏夫婦已按撩不住性子,逕自越過他進屋。

    小由才剛從房裏出來,聽到有吵雜聲傳來,本能的往門口望去--

    呃!爸媽怎麼來了?

    郭母一見女兒身上穿著睡衣,一臉剛睡醒的模樣,“夭壽喔!説什麼家裏太吵要搬出來住,原來是搬出來跟男人同居!”

    小由光聽到母親説話的語氣便忍不住頭痛,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犯衝,否則怎麼一醒來就碰上這麼倒酶的事。

    雲紹曄走向她,“小由,他們是……”

    “我爸媽。”

    “你爸媽?”由於這些天一直沒聽她提起,他不免有些訝異。

    “否則你當我打哪來的?從石頭裏蹦出來?”

    被晾在一旁的郭父大聲抗議,“郭小由!你老子我在跟你説話聽到沒有?”

    “聽到了……”小由揉了揉太陽穴。

    “聽到了還不把事情給我交代清楚。”郭父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

    雲紹曄本能的要替她回答,“伯父、伯母,你們聽我……”

    郭父根本不聽他的解釋,只是逼問女兒,“説!這男人是哪來的?”

    小由懶洋洋道:“撿來的。”

    郭氏夫婦頓時一愣。

    最先回神的郭父扯著嗓門怒道:“我聽你在騙肖!這麼大一個人又不是垃圾,説撿就撿。”

    垃圾?

    繼日前的廢人,現下又出現垃圾,這家人的詞彙還真豐富。

    一旁的郭母亦責備,“你這死丫頭,我跟你爸都氣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誰開玩笑啦?説撿來的就是撿來的嘛!”剛睡醒的小由實在沒有心情跟父母在這邊魯。

    “我聽你在放屁!這麼大個人你上哪撿?”他壓根不信女兒的説詞。

    小由也懶得再解釋,只簡短的説了句,“車上。”

    看女兒敷衍他們的態度,郭氏夫婦大受刺激,“我看你乾脆説牀上好啦!”

    一旁的雲紹曄見郭氏夫婦越説越激動,於是想插口幫忙解釋,“伯父、伯母,你們誤會了,我跟小由……”

    “誤會,我還六會咧,都住到我女兒這兒來了,還敢説是誤會?”郭母一口打斷他。

    “只是暫時借住一下,又沒怎麼樣。”她覺得爸媽根本是大驚小怪。

    “都住在一起了,還説沒怎麼樣?”郭母對女兒的説法不以為然。

    “住在一起又怎麼樣?你們當初甚至連婚都還沒結就上牀了。”小由搬出父母先上車後補票的陳年舊事來為自己辯解。

    郭父直覺反駁,“那不一樣,你媽是跳電子花車的。”

    此話一出,隨即引來郭母的強烈反彈,“死老鬼,跳電子花車的又怎麼樣?當年要不是你死皮賴臉纏著我不放,老孃會跟你上牀?”

    郭父年輕的時候是電子花車的團長,郭母則是旗下的豔舞女郎,兩人因而相識。

    意外踩到地霄的郭父嘗試著引開話題,“啊你這個查某又在發什麼神經啦,我們現在講的是女兒的事,不要扯遠了。”

    親眼目睹郭氏夫婦旁若無人的貢了起來,雲紹曄似乎有些明白小由特異的個性是從何而來了。

    原先他還頗為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家庭會教養出她這樣的性格,如今總算真相大白。

    儘管到口的解釋一再被打斷,雲紹曄仍嘗試著再站出來,“伯父、伯母……”

    “誰是你伯父啊!”郭父不客氣的道,“少年,你出門都沒帶眼睛喔,連我郭某人的女兒你也敢佔便宜,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他才要再開口,但這回打斷他的是小由。

    “你別理我爸媽啦,他們一旦番起來,你跟他們説什麼都沒有用啦!”她拍拍他的肩頭,勸他別浪費唇舌。

    一聽到女兒竟然開口扯他們後腿,郭母開口大罵,“你這死丫頭!你説誰番啦?也不想想我跟你爸是在替你出氣!”

    小由毫不領情,“出什麼氣啊,都説了我跟他之間什麼事情也沒有,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住在一起會什麼事都沒發生?”鬼才相信!

    “都説是撿到的嘛!”

    “又不是流浪狗哪那麼容易撿。”

    明白再這麼辯下去肯定又沒完沒了,小由轉口道:“撿的又怎麼樣?就是撿的才好啊!”

    “我咧好你個芋頭蕃薯啦!”郭父斥道。

    小由決定改變戰略,直接抓住父母的罩門。

    “你們不是老遺憾沒有兒子,擔心老了沒人可以依靠?這會兒我撿了個人回來不正好,可以讓你們收他當兒子啊。”

    郭氏夫婦有嚴重的重男輕女情結,這點他們從不掩飾。

    當年頭一胎生下小由,夫妻倆是哭得要死要活的,當下便決定要再接再厲生個男娃兒。哪裏知道一場突發的車禍事故,傷了郭父的生殖能力。

    多年來,沒能生個兒子一直是郭氏夫婦心中最大的遺憾,所以聽見女兒的提議,夫妻倆心中不覺一動。

    他們對看了一眼,似乎都覺得女兒的話不無道理。

    直到此刻,夫妻倆才正眼瞧起雲紹曄。

    “少年,你是孤兒喔?”郭母問起他的身世。

    “不,我……”雲紹曄本能就要回答。

    “也差不多啦!”小由替他回道,“家裏替他安排了門婚事他不願意,結果就落跑了,現在是有家歸不得,正好給你們當兒子。”

    有家歸不得?的確很符合他目前的處境。

    小由那句給你們當兒子,可真是説進郭氏夫婦的心坎裏去了,因此越瞧雲紹曄也就越發覺得他順眼。

    再者,既然是逃婚也就是還單身羅,如果能把他跟女兒湊成一對,那他這兒子就更跑不掉了。

    對對對,這樣好!郭氏夫婦越想越覺得妥當。

    “少年,既然不想娶,勉強結婚也是不會幸福,反而誤人誤己,換個角度來想,逃婚等於是挽救了人家新娘子的幸福,算起來也是好事啦!”郭母讚許著。

    雲紹曄挑眉。果然是一家人,連説的話都一樣。

    只不過郭氏夫婦説變就變的態度,他一時還真有些適應不過來,兩人前一秒明明還氣呼呼的。

    “少年,這裏這麼窄你住不慣吧?”郭父的表情有點不懷好意。

    雲紹曄回答得頗為含蓄,“還好。”

    “阿伯那裏房間比較寬,我看你就搬過來跟我們一塊住。”

    眼前的年輕人長得體面又健碩,有這樣的兒子可以跟左鄰右舍炫耀,他光想到就覺得得意。

    面對郭父突如其來的熱情邀約,雲紹曄不知該如何反應。

    郭母的態度更是不遑多讓,“是啊、是啊,看你瘦成這樣,肯定是這死丫頭虐待你,搬過來一起住,我可以好好替你補一補身子。”

    相較於雲紹曄的反應不及,父母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態度,早就在小由預料之中。

    本來呢,父母要接手雲紹曄這個包袱她也沒意見,只不過這樣一來,她豈不少了可供差遣的苦力男能使喚?這怎麼成!

    “不行!”她一口回絕。

    雲紹曄意外會聽到小由的拒絕,原以為她應該樂於撇掉他才是。

    “怎麼不行?你剛才不也説是撿他回來讓我們當兒子的嗎?”郭母完全不接受女兒的反對。

    “當兒子是沒問題,但若是帶他回老家住,那以後誰來幫我擺攤跟發傳單?”

    原來如此!敢情她之所以留他是因為這個緣故?雲紹曄這才恍然大悟。

    倒是郭氏夫婦。

    “夭壽喔!這麼體面的少年,你把他當成打雜的喔?”郭母不以為然道。

    “什麼打雜的,我供他吃、供他住,要他做點事有什麼不對?”小由為自己的行為做辯駁。

    好不容易盼來的兒子將繼續留在女兒這裏受荼毒,郭氏夫婦哪裏能忍受。

    “走走走,少年,你跟阿伯回去,阿伯家比這裏大多了,回去包你吃好、住好,什麼粗活也不用做。”郭父伸手就要去拉雲紹曄。

    小由趕在父親之前將他隔開。“他是我撿到的,得住在這裏。”

    “説這什麼話,既然給我們當兒子,當然是跟我們回去住。”

    “路上流浪漢那麼多,你們要兒子不會自己去撿喔!”

    不過眨眼的工夫,雲紹曄一躍成為搶手貨。

    眼見郭家三口搶著要留他,雲紹曄頓時有種錯覺,以為自己又回到雲氏總裁的身份,人人爭著巴結討好。

    談不攏的郭家三口,索性將注意力轉向雲紹曄尋求他的答案。面對郭氏夫婦的盛情,他顯得有些無力消受。

    “伯父、伯母,我還是留下來好了。”

    小由一聽可得意了,“聽到了吧,我可沒逼他。”

    郭氏夫婦卻不滿這樣的回答,“啊你是嫌棄我們喔?”

    “伯父、伯母別誤會,我留下來只是想幫小由的忙。”雲紹曄婉轉的表示。

    在當事人的表態下,一場搶人風波才宣告落幕。

    棒球場外,雲紹曄錯愕的愣在那兒。

    稍早小由不知打哪弄來一堆加油棒之類的東西,他納悶的問她準備那些東西做什麼。

    當時忙著打包的她頭也沒抬的回了句,“今晚有球賽。”

    喜歡棒球的他一聽自然是再高興不過,長久以來因為工作繁忙的關係,始終抽不出空去看球賽。

    所以他帶著愉悦的心情來到這兒,見小由將車上的加油棒全搬下來後,開始準備叫賣時,當場為之傻眼。

    “我們不進去?”

    “進去做什麼?在這裏賣得好好的。”

    “我以為你説今晚有球賽。”

    “是有球賽啊,你沒看到一大堆人在排隊買票?”她指著買票進場的人潮。

    “我以為你準備這些……”

    “當然是拿來賣的啊!”

    眼看著大票球迷買票進場,他只能認命的陪同小由在場外叫賣,一方面還得睜大眼睛躲警察。

    在球迷的熱情捧場下,小由的生意可説是好得不得了。等他們準備收攤時,她的荷包已經賺得滿滿了。

    這時,三名流裏流氣的男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抱歉先生,我們已經收攤了。”小由表示。

    “生意不錯嘛!”帶頭的男人説道。

    “還好啦,馬馬虎虎還過得去。”秉持著做生意與人為善的原則,小由客套的搭上兩句。

    不料,男人話鋒一轉,“還過得去?你知不知道這裏是誰罩的?”

    誰罩的?這裏不是公共場所嗎?

    “在我的地頭上擺攤,也不曉得要先來拜碼頭。”

    此話一出,小由隨即警覺到對方來意不善。

    “吶,今天就當你們是初犯,我也不跟你們計較,繳個五千塊出來,這事兒就算了。”

    五千塊?!他們乾脆去搶還比較快。

    意識到他們是來收保護費的地痞流氓,她也不再客氣了,“我們今天賺的都還不到五千塊,哪來的五千塊給你們?”何況,就算有,她也不會給。

    因為常在夜市擺攤的緣故,小由見多了這種強索保護費的地痞流氓,應付這種人,她所秉持的原則是--絕不縱容。

    “這麼説你是不想給嘍?”

    “廢話!我辛苦大半天賺來的錢憑什麼要交給你?”

    帶頭的地痞將手上的煙蒂一丟,“臭女人,我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語氣裏大有恫嚇的意味。

    她也不是被嚇大的,“我就是愛吃罰酒怎麼樣?”

    “看,來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我的厲害。”帶頭的地痞説著,一巴掌便揚了過來。

    小由一時反應不及,眼看著那一巴掌就要落到她臉上。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截住地痞的手腕。

    她倏地回頭,發現出手的是雲紹曄,一顆心頓時舒緩不少。

    身為企業的領導者除了負責各項決策外,本身亦代表著企業的形象,一舉一動都是眾所矚目的焦點,所以他的性情早已練就得比一般人更為沉穩內斂。

    因為這個緣故,他一向秉持著不怕事卻也不主動生事的原則,以致他剛才始終只是旁觀而不介入,直到見對方動手才不得不出面。

    “臭小子!你幹嘛?”

    雲紹曄牢牢的抓住對方,手勁絲毫不見放鬆。

    地痞使勁的想收回手,奈何力道不如人,怎麼也無法掙脱他的鉗制。

    凌厲的審視了對方几秒,雲紹曄才鬆開他。

    其餘兩名地痞一見他鬆開手,立即便要向他攻去,卻被帶頭的那名地痞所阻止。

    從雲紹曄的手勁以及渾身散發的氣勢,為首的地痞感覺得出來他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於是他意思性的撂下兩句,“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們計較,下回就別再讓老子遇到。”説罷帶著兩名同夥準備離開。

    見對方懾於雲紹曄的氣勢而卻步,小由的膽子頓時壯大起來,“站住!”

    “臭女人!你想怎樣?”

    像這種好手好腳卻成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人,她最看不慣了,反正現在有云紹曄撐腰,説什麼也非給他們一個教訓不可。

    “想要你們好看。”

    小由此話一出,隨即引來三名地痞哈哈大笑,擺明沒將她看在眼裏。

    “臭女人!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為首的地痞道。

    她只是回頭對雲紹曄表示,“扁他們!”

    雲紹曄眉毛一挑,像是在質疑她的話,同時也對她不知死活的莽撞性格不以為然。

    見他不為所動,她又催促,“快啊!難道你要看我被扁?”

    雲紹曄只道:“別惹事。”心裏暗忖著,有必要找個機會改正小由這種不怕死的個性,否則她早晚會出事。

    小由像是被人當頭澆了盆冷水,正當著惱又聽到對方嗆聲,“臭女人!老子今天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計較,下回就別再讓我遇到。”

    見對方説完便要離開,小由情急之下就衝上前,一腳狠狠的踹在對方的小腿骨上。

    對方哀嚎一聲,“臭女人,給我扁!”

    帶頭的地痞一聲吆喝,身旁的兩名同夥隨即向她撲去。

    機警的小由立即閃躲到雲紹曄身後尋求庇護。

    本無意生事的雲紹曄被她這麼一鬧,也不得不出手,他手肘一頂、右腳一踹,很快的就跟三個地痞打成一團。

    只見小由在一旁頻頻吆喝……

    “雲紹曄,小心!”

    “扁他們!扁他們!”

    “踹他們!踢死他們!”

    面對黑帶五段的雲紹曄,三個地痞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不一會兒工夫便敗下陣來,落荒而逃。

    小由對著他們落跑的背影大喊,“站住!有種別跑。”

    直到三個地痞跑遠了,她才收回視線。

    “好傢伙,想不到你這麼能打。”

    雲紹曄一臉黯沉的喘著氣。

    “我還以為你是肉腳才不敢跟他們較量,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早知道我剛才就……”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他突地一吼打斷了她的滔滔不絕。

    小由一愣,這才注意到雲紹曄的神色不太對勁。

    “我……”她一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他鐵著臉看了她一眼後,只撂下一句,“上車!”

    懾於雲紹曄怒氣的小由,雖然不明就裏,但倒也沒敢多加置喙,乖乖的跟著上車。

    一路上,雲紹曄始終抿著唇不説話,小由只敢以眼角偷幌他。

    對於她小心翼翼的行徑,他都看在眼裏,只是一想到她稍早莽撞的舉動,便無法子心靜氣。

    一直到回到住處,他們倆仍沒開口交談。

    跟在雲紹曄身後進門,見他的臉色似乎略微緩和,小由才怯生生的開口,“雲紹曄,你到底怎麼了?幹嘛不説話?”

    他回頭睨著她,“你説呢?”語氣有些低沉。

    問她?她要是知道幹嘛還問他?

    不過生氣的人最大,小由自是沒敢這麼回答他。

    “你是不是受傷了啊?需不需要去看醫生?”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能讓他生氣。

    雲紹曄懷疑自己要真受傷,等到她現在才問起,他早掛了。

    “該看醫生的是你。”

    好端端的要她看什麼醫生?

    “我沒有受傷啊!”她直覺説道。

    “你腦袋是不是有毛病?居然去挑-地痞流氓。”

    “我哪有。”她反駁,“明明是他們自己找上門。”

    “所以你就不知死活的跟他們貢上?”

    “反正有你在嘛!”

    “那萬一我不在呢?”萬紹曄著實惱火的問。

    對於沒發生的事,她一向不予假設,“可是你明明就在啊!”

    “你……”

    她怯懦的縮了下脖子。

    看在雲紹曄眼裏頓時覺得無力,“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又不是白痴,當然知道!小由心裏嘀咕著。

    “一個弄不好,你可能會因此而受傷。”

    哪那麼倒酶!

    她正想這麼説,心思一掠突然會意,“原來你是在擔心我喔?”

    面對她的遲鈍,他除了無力之外還是無力。

    明白他生氣的原因後,她的怯意隨即褪去,“其實你不用擔心,這種事我見多了。”做她這一行,的難免都會遇到。

    雲紹曄一聽,“你常遇到這種事?”

    “我……”她差點脱口承認,但在瞧見他黯沉的臉色時硬生生改了口,“遇過一、兩次啦!”

    他又豈會聽不出她的心虛;以她這種不怕死的性格能安然無恙活到現在,簡直算得上是奇蹟。

    “倒是你,看不出來你這麼能打。”

    “我家每個小孩都學過防身術。”雲紹曄説道。畢竟雲家不是尋常人家,需要學點功夫防身。

    .學過功夫?怎麼不早講?害我一開始還有些擔心。”

    一聽她非但沒有記取教訓還語出埋怨他著實有些動怒,“你不應該那麼做。”

    見他的臉又要板起來,她連忙裝無辜,“我什麼也沒做啊!”頂多就是在一旁加油助威罷了。

    如果主動挑-又踹人一腳叫什麼也沒做,雲紹曄懷疑打架鬥毆對她而言,可能也只是小CASE。

    “要是我不在場,你可能會受傷。”他對她的毫無危機意識感到氣惱。

    “要是你不在場,我才不可能蠢得跟他們貢上。”她又不是白痴。

    “就算是這樣,你還是有可能會受傷。”如果今天對方不止三個人,他根本就無暇顧及到她,雲紹曄覺得有必要讓她明白這點。

    同時他也清楚,要想讓她完全遠離危險,根本的解決之道必須要從改變她衝動的個性著手。

    “只是可能又不是真的受傷。”小由覺得他根本是杞人憂天。

    “等到真的受傷……”

    “大不了就去看醫生嘛!”

    她的回答頓時讓他沒轍。

    “虧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比我爸媽還要羅嗦。”她懷疑自己之前怎麼都沒發現。

    為她好居然被説成是羅嗦?雲紹曄瞠圓眼,真是好心被雷劈。

    看來要想改變小由不怕死的個性不是件容易的事,少説也得費上一番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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