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言語,
説着最簡單的話,
可是卻可以,
去漸漸的温暖着人的心。
一間卧室,很大。米黃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棕色的地板。深咖啡色的傢俱,以及深紫色的牀單,整個房間,透着一股子典雅的味道。
若是在平時,官敏敏一定會好好欣賞這種簡直像是樣品房似的卧房。
不過這會兒,她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躺在牀上的人身上。
“你可以睡了。”死命的睜着眼睛,她對着“倒黴的源泉”説道。
“可是小舟睡不着啊。”一雙烏黑的眸子,渴求似的望着她。
“睡不着也給我睡。”她説着,打算效仿小時候老媽對她的方式,“如果你再不睡的話,小心大灰狼晚上會把你拖走吃了!”她出言恐嚇。
果然,小舟的眸子中,泛起了一絲驚恐。不過還沒等官敏敏得意上一陣子,那絲驚恐便已經隱然消失。
“我不怕,迪迪熊會保護我的!”他從薄毯中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右手搖晃着,儼然已經把她當作迪迪熊了。
官敏敏頭痛的晃了晃腦袋,“小舟,你聽着,我説過很多次了,我不是你的迪迪熊。”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你是!”對這一點,他很堅持。
“不是。”她有些火了。
“你……你明明就是。”兩隻眼睛眨巴着晶瑩的淚珠,他的牙齒咬着下唇。
拜託!一個成年的男人做出這種小孩子似的動作,若是換了旁人,絕對會讓人覺得噁心,可是在小舟的身上卻不會。那種楚楚可憐的表情,只會讓人激發母性本能。
沒有被握住的手撥了撥頭髮,官敏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是。”他的表情,活似她虐待了兒童一般。
“太好了!”眼眶中的眼淚馬上收得乾乾淨淨,露齒一笑。
很顯然,此男人八歲就已經懂得施展美男計了!“那小舟就快點睡吧。”官敏敏催促着,從來不知道,原來哄“小孩”睡覺,是一件如此艱難的事情。
“那……”他握着她的手緊了緊,“迪迪熊可不可以陪小舟一起睡?”
迪迪熊……唉……她吸氣又吐氣。她的級別,已經從姐姐下降到了迪迪熊。“當然是……”不可以啦!官敏敏很想如此説,但是對着那雙小狗似的眸子,卻又覺得無法把這話説出口。
現在她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哄着眼前的這個人睡着,至於別的,先暫時不加考慮。官敏敏在心裏如是對自己説着。
“好啦。我可以陪你睡,不過你要保證,你絕對不可以對我不規矩。”話還是先説在前頭好。
“不規矩?”小舟不解。
“就是……”她煩躁的耙了耙頭皮,“算了,當我沒説吧。”要如何去對一個“8歲”頭腦的男人去解釋男女有別,這個就有點困難了。
整整衣服,官敏敏拉了一半的薄毯,躺在了那張舒適的牀上。
一雙手臂,在她躺下去的剎那間,攬住了她的腰。然後他的頭,埋在了她的胸前。
她本能的想要尖叫,耳邊卻傳來他的聲音,“迪迪熊,講個故事吧。”
哎?故事?官敏敏一愣,卻發現小舟除了抱住她之外,並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對啊,講故事,小舟想要聽故事。”他猶如撒嬌似的説着。
“可是我不會講啊!”從小到大,她只有聽故事的份。
“講,講什麼都可以,小舟喜歡聽迪迪熊講故事。”小舟一個勁兒的説道。
“那……”經受不住他的一再撒嬌,她舉雙手投降,“我講,我講還不成嘛!”
“迪迪熊講什麼故事?”他興致勃勃的問道。
“拇指姑娘。”她隨便扯了一個她曾經聽過的故事。
“哦。”他擺出了一副認真聽故事的表情。
“從前啊……有一個女人,她非常希望有一個丁點兒小的孩子。但是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可以得到。因此她就去請教一位巫婆……”
輕輕柔柔的聲音,在白熾燈那柔和的光線下講述着……
而時間,則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着。她的眼中,印入的是奶白色的燈罩,而他的眼中,印入的全是她的臉……
國歌的樂聲,在不停的喧鬧着。
好吵,真的是好吵!官敏敏皺着眉頭,把身上的被子朝着臉上一蓋,試圖阻擋喧鬧的聲音。
不過顯然這一舉動沒有太大的用處,樂聲還在不斷的響着。
這聲音……好像是她手機的鈴聲嘛!她迷迷糊糊的想着,閉着眼眸,開始把手伸向了聲源處——牀頭櫃。
兩隻纖纖玉爪……呃,錯了,是玉手摸索了半天,總算摸到了手機。
“喂?找誰?”把腦袋從被窩中探出,她打着哈欠問道。犯困的眼眸依舊沒有睜開,她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頭尚未睡醒的豬。
“找你!”熟悉的嗓門在她的耳朵邊響起,那是童依依的聲音。
“是依依啊!”又一個哈欠溢出唇角,官敏敏的整張臉,依舊和牀做着最親密的接觸,“是不是上班要遲到了,所以你特意打來通知我啊?”
“不是,今天是星期六,你可以不用去你的那家雜誌社!”睡成這樣,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哦,那我好睏,有事你等我睡夠了再找我吧。”她打算掛了電話,繼續她的睡覺之旅。“等等!”童依依趕緊叫道。
“還有什麼事啊~~~”官敏敏的聲音在哀嚎,吃和睡,向來是她最注重的兩件事。
“你……你老實交代,你昨晚到底是在哪裏……不對,應該是你從昨晚到現在,是在哪裏睡覺的?”童依依問道。
“在家裏啊。”幾乎沒有考慮的,官敏敏答得自然。
“家裏個頭啦,你老媽昨天半夜打電話給我,問我你在哪裏,你還説你是在家裏?!”可憐她熬夜看衞泛舟主演的電視劇,正看得精彩處,卻被一個電話打斷。
“啊?”一個激靈,童依依的話,總算使得官敏敏睜開了惺忪的眸子。不在家裏,那她是在……是在……印入眼簾的,是陌生的環境,而她枕邊所躺着的,是一張出奇漂亮的臉龐。
“啊什麼啊,你到底是在哪裏啊?要知道,昨天曉容因為通宵值班,不在家,只有我一個人被你老媽半夜打擾。為了幫你,我可是兩肋插刀,足足聽了半個小時的電話,還拼命的對你老媽説,你是臨時出差。不過話説回來,昨天你老媽打你手機,你怎麼不接啊?”一連串的話,從手機的另一頭嘰裏咕嚕的傳來。
所有的記憶,霎時都湧了回來。
“我……我是……”官敏敏啜囁着。昨天沒接手機,是因為電板的電用完了。直到她給某人講了N個故事後,才順便給手機充電。
“別我了。”童依依催促的問道,“你很少會無緣無故的不回家過夜,該不會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吧。”
麻煩,還真説對了!“我……我那是……”話,還未來得及開口,眼睛卻已經瞥到了那躺着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一雙媚人的桃花眼,正冷冷的看着她……
滴!
手指,不自覺的按上了結束通話鍵,宣告着——通話結束!
兩雙眼睛,在互視着。
官敏敏一手捏着手機,一手搭在薄被上,怔怔得看着支起上半身坐在牀上的男人。他……恢復成了原本的衞泛舟該有的個性了嗎?還是依然是小舟呢?腦子裏胡亂的想着,她抬起手做友好狀的對着他,“嗨,你醒了啊!”
回應她的,則是一記佛山無影腳。
碰!沒等官敏敏回過神來,她已經四腳朝天的從牀上滾到了地上。
痛痛痛痛痛啊!
那兩道秀眉瞬間皺起,她烏龜翻身的從地上爬起,“你——”
“我沒興趣和別人躺在一張牀上。”冷冷的語音,有着冷漠的疏離感。
“你是衞泛舟!”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她盯着面前的人大叫道。他的這種神態,以及説話的語氣,都和她昨天所認識的小舟完全不一樣。這麼説……他是恢復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隨意的攏了攏有些微亂的頭髮。
她齜牙咧嘴的站着,揉着發疼的臀部,“那小舟呢?”
依舊沒有回答,那一雙本該淫惑人心的細長眸子徑直望着她,冷冷的眸光中散發着一絲審視的意味。
好吧,不回答就不回答。官敏敏心裏咕噥了一會兒。就她以往看電視劇、電影的知道,有雙重人格的人,一種人格顯現的時候,另一種人格通常是處於睡眠期。
“既然你已經恢復了,那就沒我的事了。”反正她也正好回家補眠。
身子一擺一擺的,她走到了沙發旁,拿起了她的揹包。真是奇怪,同一種人的兩種性格會差那麼多嗎?小時候的小舟粘死人,長大後的衞泛舟卻是凍斃人。
比較起來,她還真有點懷念小舟,起碼小舟不會那麼用力的踹她!
“我沒有説過你可以走了。”清冷的聲音再次的傳來,使得官敏敏的腳步頓了頓。
“我走還要你允許的嗎?”她掏掏耳朵,沒好氣的反問道。看不出來,原來他鴨霸得可以。
衞泛舟翻身下牀,直直的走到她的面前。右手捏着她的下顎,仔細的審視着,“真沒想到,他居然會把你當作迪迪熊。”
官敏敏一怔,沒有相到會從對方的口中聽到了熟悉的名詞,“昨天發生的事,你有印象?”迪迪熊,或許是昨天小舟説得最多的一個詞了。
他的右手手指更加緊的捏住她的下顎,而左手,則撫上了她的發。
一大清早的,她既沒有刷牙洗臉,也沒有梳頭,身上穿着的衣服還是皺巴巴的。兩個人靠得很近,從他眸中的影像上,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駝樣。
沉默,是此刻的最佳寫照。整個房間靜悄悄的,就在官敏敏以為對方不會回答的時候,衞泛舟“嗯”了一聲。那就是説,他應該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那你還踹我!”她抗議道。昨天可是小舟硬要她陪他躺在牀上的。可嘆的是,她本來明明只打算講一個故事的,結果因為他一直不肯睡,導致她講了N個故事,講到最後,自己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還好剛才依依電話打來,有幫她圓謊,不然讓老爸老媽知道她一整晚和一個男人躺在一張牀上,只怕會敲斷她的豬蹄……不,人腿。
衞泛舟懶懶的瞥着圓圓的臉龐,“我説了,我沒興趣和別人躺在一張牀上。”或許該説,他天生就不喜歡與人過渡親密的接觸。
“你……”她鼻子一皺。“小舟都不會這樣對我。”唉,面對着冷冷的衞泛舟,她才可以感覺出小舟的美好。看來他果然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比較可愛一些。
“他是他,我是我!”鬆開手,他雙手環胸的盯着她。
“他還不就是你嘛!”她嘴裏咕噥了着,“你的那位經紀人先生説過了,説小舟是你八歲時候的性格。”真是不明白,小時候明明是一個甜得幾乎溺死人的孩子,怎麼長大了,就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般。
“只有他才會那麼喜歡撒嬌。”衞泛舟撇撇嘴,“而至於你——”若有所思的目光,又盯着她。
“我……我怎麼了?”她不由得嚥了咽口水。小舟盯着她的時候,她只是覺得可愛,而他盯着她的時候,卻會讓她有種心都冰凍住的感覺。
一股寒氣油然而生,他注視得越久,她的緊張感就會越甚。身子僵直着,然後她感覺到了一雙手,慢慢的撫上了她的面頰。
冰冷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慢慢的遊移着。沒有情慾,沒有眷戀,有的僅僅只是觸摸,一種單純至極的觸摸,像是在審視着一件玩具是否為合格產品。
“如果‘他’真的覺得你像迪迪熊的話,那麼你以後就只要好好的成為迪迪熊就可以了。”吐氣如蘭,耳語呢喃,他如是對她説着……
而她,則迷惘的睜着眸子,迪迪熊——那究竟是什麼啊?!
一室的幽靜,兩個男人一站一坐。
“你昨天真的是太不小心了。”良久,白日高終於開口道,“我沒想到你居然會那麼輕易的被一個女人撞到,還因此變成了小舟。”
“你這算是嘲弄嗎?”懶懶的瞥了對方一眼,衞泛舟皺皺眉反問道。
“不,只是好奇。”白日高淡淡一笑,“其實我還挺喜歡小舟的,所以昨天見見好久不見的人,感覺還不錯。”
“你會説的只有這個嗎?”背脊貼着椅背,他的右手枕在額頭上。
“那麼你一定也記得昨天發生的每一件事了,甚至是很小的細節。”因為他知道泛舟會有小舟人格時候的全部記憶。衞泛舟冷漠的盯着天花板,眸光中,卻閃過一絲異樣。記得,他當然記得昨天發生的每一件事情,記得自己是如何伸手抓住對方的衣襬,喚着對方姐姐,強求對方當他的迪迪熊;記得他用力的把她抱在懷裏,也記得她和他躺在牀上,她講着一個個的故事,從《拇指姑娘》講到《國王的新衣》……
穿插的記憶,卻又是那麼的深刻,深刻到想要忘記都忘不了。那明明只是小舟的記憶啊,為什麼卻要讓他來記得。“而且,我也沒想到小舟會那麼喜歡那個叫官敏敏的女人。”打斷了衞泛舟的沉思,白日高笑意更濃的説道。
“你查了她?”眼眸一抬,他問道。
“嗯,查了。”白日高點點頭。在演藝圈當經紀人當了那麼久,他的辦事效率自然是極高的了。僅僅是半天的功夫,便已經查清了。“官敏敏,25歲,在一家雜誌社當記者,大學畢業僅僅一年,父親官德,是公司主任,母親方配雅,是主辦會計。”
“就這些?”
“當然,還有一點是,官敏敏至今沒有男朋友。”白日高促狹的眨眨眸子。
衞泛舟不悦的撥了撥額頭垂落的髮絲,“我沒問你這個。”
“我知道,但是小舟喜歡官敏敏,不是嗎?”他自有他的道理。“我記得我第一次看到小舟的時候,他可是誰都不認,只是一個人蹲在角落裏,一直蹲到睡着為止。”孤僻得近乎不可思議,和昨天的小舟真是判若兩人。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白日高繼續道,“可是昨天,我才發現,原來小舟也可以那麼得粘着一個人。喜悦,失望,關心……這些表情,我都是第一次在小舟的臉上看到。”
“你究竟想説什麼?”衞泛舟不耐煩的站起身子。
“我只是想説,這個女人對小舟而言,可能是特別的存在。”
“那又怎麼樣?‘他’是他,我是我。”他的眼,透過窗子,望向了窗外的無限風光,“沒必要他喜歡的人,我就一定得要喜歡。”
“是嗎?”白日高聳聳肩,對泛舟的話絲毫不以為意。
他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手指靜靜的敲擊着桌面,“真是想不通,‘他’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一個女人。”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説給別人聽。
“那是因為她就像迪迪熊一樣,可以給予‘他’一種安全的感覺吧。”白日高想了想道。
“安全?”他疑惑。
“你該知道,小舟最缺乏的,就是一種安全感。所以一旦找到了他所想要的安全感,他就一定會奮力抓住。”猶如即將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
安全麼?衞泛舟低着頭,沒有出聲。8歲的他,難道最需要的是安全感麼?用着這份感覺,來抑止住自己內心不可抑止的恐慌。
白日高則靜靜的看着沉思中的人——泛舟,你難道沒注意到嗎?小舟也是你,所以小舟發自內心所喜歡的東西,衞泛舟也一定會喜歡的。
星期一的早晨,《非常》雜誌社的一切都如平常一般。鍵盤打字的聲音,紙張抽起的聲音,偶爾走動的腳步聲……還有那啃着包子的聲音。
一個菜包,一個肉包,還有一瓶特製蜜花茶,使得整間雜誌社,飄散着一股“食”香。
“真是好吃啊,果然不愧是有着10年做包子經驗的包子齋出品的包子。”官敏敏一邊吃着包子,一邊不忘在嘴裏加些感嘆。
通常,每個禮拜天是她大吃大喝的日子,不過這個星期,因為被名為衞泛舟的男人折騰得有夠嗆,導致她的週末,幾乎是昏昏沉沉的在牀上睡覺度過。
一口菜包,一口肉包,她吃得不亦樂乎,“阿明,你要不要來一個?”她不忘拿出食品袋中剩下的包子,問着同事道,以響應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一千古不變的道理。
“呵……”被喚着阿明的男同事嘴角乾笑了一下,連忙搖了搖手,“我……很飽,吃了早飯還沒到半小時呢。”要是現在再吃一個大包子,保準消化不良。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了。”官敏敏聳聳肩,滿臉的表情都昭示着——對方錯失了一個品嚐好東西的機會。“對了,敏敏,總編讓你採訪的事,你辦妥了嗎?”另一個女同事湊上腦袋問道。
“那事兒啊……”官敏敏搔了搔腦袋,順手拿起了蜜花茶,灌下了一口,潤潤喉嚨,“那個採訪……”
“官敏敏!”話還未説完,總編那陰森森的聲音已經在她的耳邊響起。
“有!”猛一抬頭,她望着不知何時走到她辦公桌旁邊的總編,“呵……呵……總編好。”她發揮小時候老師教的禮貌精神,見到人先問聲好。
“好個頭!”一本文件夾毫不留情的敲在了她的腦門上,吳大富沒好氣的看着嘴巴里還在嚼着包子的官敏敏,“我説過多少次了,辦公室裏不許吃東西!”
“可是、這是我的早點啊,要是不吃,我早上會沒精神辦公的。”食物是她的精神動力,餓一頓簡直就是要她的命。“早點?!”文件夾拍腦袋拍得更響,“你早上不會早起來半個小時吃早點啊!”
“但我起不來啊!”這才是重點。
額頭的青筋爆起,吳大富死瞪着自己的屬下。除了吃,就是睡,這樣的女人,誰受得了,“你是不是想讓我炒你魷魚啊!”他的嗓子,之所以這一年總是啞啞的,估計就是喊她喊出來的病根。
“怎麼會呢,總編!”她趕緊快速的嚥下喉嚨裏的包子,獻媚的遞上了食品袋中的肉包,“我還特意給你買了包子呢,包子齋的包子,不吃絕對會後悔的。這包子的皮啊,滑而不膩,嚼在口中,有嚼勁卻不會粘着牙齒,而包子裏面的餡……”原本的拍馬屁,説到後面,已經變成了歌頌包子。
“停,停!”吳大富頭痛的揉了揉額角。“你只問你,我讓你上個星期五去做的專訪,做得怎麼樣了。”
“還沒采訪。”她老實的承認道。
“官敏敏!”人猿泰山的吼叫,估計也不過是如此。
“當然,我有另外採訪的預約時間。”她趕緊狗腿的補上一句。
整個雜誌社,靜悄悄的,沒人敢出一聲大氣。
“那好,總之,這個星期,你把你的採訪稿子給我交上來,如果沒有的話,哼哼……“餘下未説的話,是讓聽者自行想象。
吳大富説罷,轉過身子,順便拿起了官敏敏獻上的那袋包子,朝着總編室走去。包子齋的包子,只有每天早上固定的時間才有賣,他早就想嚐嚐了。
可憐站在原地的某女,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嗚嗚嗚~~威脅她,幹嘛還拿她的包子啦~~~
這可是她今天早上排了半個小時的隊伍才得來的成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