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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的笑容,原來是如此的虛無飄渺,

    淡淡的嗓音,清麗得透徹人心。

    所以我努力地想要抗拒,

    那會讓人淪落至地獄的聲音。

    保重,讓她保重什麼啊?或者該説,現在的她還有什麼是該保重的。

    拍攝一結束,連休息的時間都不給,不破澤人便拉着蕭雨梅坐上新幹線,從沖繩一路到達東京。

    好吧,她是挺想來東京參觀參觀的,但是絕對不是在半夜的情況下,尤其是她還得提着大包小包——她自己的行李和不破澤人的行李。

    拜託!他真把她當成個打雜的嗎?好歹她也是個女士吧,這個完全沒有紳士風度的日本沙豬!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喘了一口氣,蕭雨梅艱難地擦着額頭上滾落的汗珠問道。好睏,她好想睡覺哦。還是在中國好,只要畫完了稿子,她想睡到什麼時候,就能睡到什麼時候,哪裏像現在啊!

    “去我家。”他瞥了她一眼,絲毫沒有要出手幫她拿東西的意思。

    “你家?!”她的聲音,起碼提高了八度以上。

    “你很驚訝?”皺皺眉頭,他指出事實。

    廢話!不驚訝才怪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吧。”若是讓她那在老家的老爸老媽知道了,非打斷她一條腿不可。

    “為什麼不好?”他雙手環胸地反問道。

    這……蕭雨梅舔舔唇,他之前已經多次申明,他對她沒有任何意思。現在,她總不能再厚顏無恥,説擔心自己的貞操問題吧,“總之……就是不好啦。”哎,在這種時候,立場一定要堅定。她堂堂一個炎黃子孫,沒道理屈服在他這個小日本之下吧。

    “那你打算還2000萬了嗎?”紅潤的薄唇,輕吐出了致命的一擊。

    “……”卑鄙啊!這個男人,顯然很懂得戳人的死穴。

    “那現在你對我的提議有意見嗎?”他難得“好心”地再次問道。

    “沒有了!”她磨牙霍霍地回答道。遲早有一天,她非得讓他知道她的厲害。

    打了部的士,二十分鐘後,蕭雨梅總算是放下了手中的大包小包,站在了不破澤人在東京的公寓中。

    一室的空曠,空曠得讓人以為是準備出售的空樓。

    這是……人住的地方嗎?就連頻頻打的哈欠,都震驚得暫時打不出來了,“你住……這裏?”她指了指幾乎沒什麼傢俱擺設的客廳問道。

    大約150平方的偌大客廳,有的僅僅只是一張圓的玻璃桌,兩張椅子,以及放在牆角邊的一台35寸的電視機及影音機。

    白色的牆壁上,沒有貼上任何壁畫與裝飾物。角落的四周,以及桌上,也沒有任何的垃圾。或者説,整個客廳乾淨得過分,乾淨得簡直可以説是沒有一絲人氣。

    “嗯。”他頷首道。

    “布偶呢?絨毛玩具呢?可愛的裝飾品呢?一般的家裏,這些東西總有吧。”

    “沒有。”漂亮的雙眉一蹙。布偶?那種幼稚的東西,他怎麼可能會買。

    “那沙發呢?椅墊呢?”

    “沒有。”

    “那電話機呢?”總不見得這個都沒有吧!

    “我有手機。”他簡單地答道。

    “那牀呢?你的房子裏總該有張牀吧!”她的音量越來越高。

    “房間裏有。”他指了指客廳左側的卧室。

    太好了,總算還有牀,如果連這都沒的話,那上帝對她也未免太殘忍了。

    抬起腳步,蕭雨梅朝着有牀的房間狂奔。

    門,被重重地推開,嬌小的身子整個朝着牀撲去。牀耶!是軟軟的牀耶!她要睡覺,她現在絕對要睡覺!

    臉一碰觸到那柔軟的被褥,眼睛便不由自主地要合上。

    “喂!”不適時的聲音,在房間之中響起。不破澤人看着已經自動自發躺在他牀上的女人。她這是在幹嗎?之前不是還一副防色狼的樣子嗎?這會兒,竟然主動躺到了他的牀上。

    牀上的人沒有絲毫的動靜,把沉默保持到最高的境界。

    “女人,起來。”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他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

    依舊一片沉默,她只管睡她的覺。

    “起來!”細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他瞪着睡得如死豬般的人兒。

    “唔……”終於,一聲不甚情願的聲音自那小口中輕輕溢出。蕭雨梅咕噥一聲,把頭轉向了另一邊。耳邊好吵,雖然那聲音好好聽,但是,在她睡覺的時候,任何聲音都可以規列入“吵”的範圍。

    “起來!”手臂用力一提,他把她半個身子自牀上拉起。從來沒有人讓他把同一句話説上三遍,而她,這個包子似的女人,竟然輕易就做到了。

    也許他該給她一聲讚美,畢竟她是第一個讓他有發火衝動的人。

    惺忪的眼眸微微睜開,蕭雨梅半睜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臉龐,“幹……幹嗎啊……”她邊打哈欠邊問道。好睏啊,腦子昏昏沉沉的。

    “如果想睡覺的話,去地板睡。”他指了指牀邊的地板對她道。畢竟他的牀,從來都不讓女人躺。

    “才……不要呢。”她語音模糊地道。地板焉有牀睡得舒服。

    “你認為自己有發言的權利嗎?”他冷笑一聲,笑她的愚昧。

    “那……那你要怎麼樣才肯讓我在牀上睡覺啊……”蕭雨梅的眼皮幾乎合上,而腦袋,則猶如小雞啄米般一點一點的。

    “不可能。”不破澤人輕揚着眸子道,“正如同我不可能會吻你一樣,你也不可能有機會睡在我的牀上。”

    吻……簡單的字眼,充斥在她那混沌的腦海中,“要……要吻啊,沒問……題。”勉強地抬起頭,她迷濛地看着眼前的紅唇。

    然後,在不破澤人還沒反應過來前,她的唇已經貼上了他的唇。

    濕潤的雙唇,笨拙地吻着冰冷的唇瓣。她的手捧住他的臉,猶如在吃美食般吻着他。好軟,真的好軟,好像小時候吃的棉花糖哦。蕭雨梅喃喃地想着,絲毫不介意自己的口水已經塗滿了對方的唇。

    淡淡的乳香味充斥着鼻尖,如此的香甜而膩人。不破澤人怔怔地盯着正閉着雙眸,使勁地吻着他的蕭雨梅。

    她吻他?她竟然在吻他?!而可笑的是,現在的他,竟然沒有一手揮開她,而是在任由她吻!

    她的吻,是如此的孩子氣,孩子氣得根本就像是在玩家家酒。但是,他對這個吻……卻沒有排斥……

    良久,她的吻總算結束。半耷着的腦袋一頭扎進了柔軟的牀鋪中,合着的眼眸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過。

    “你……”琥珀色的眸子盯着牀上睡得沉沉的人兒,而修長的手指,則撫上了那嫣紅如血的雙唇。

    那一夜,他開始知道,有些東西開始不一樣了。

    温暖,舒適,猶如平常一般的愜意。

    好舒服啊,真的好舒服啊,所有的疲累彷彿都要一掃而空般,讓人不禁想要更……

    “丁冬!丁冬!”

    門鈴的聲音,在寧靜的空間中響起。

    好吵啊!那是什麼聲音,依稀彷彿是門鈴的聲音。但是,誰會按門鈴呢?金姐不可能,因為她記得她的畫稿已經交了啊,寶兒和湘彤都有鑰匙,也不可能會按門鈴啊。

    “丁冬!丁冬!”

    聲音還在繼續響着。

    吵,真的好吵!躺在牀上的女人緊蹙着秀眉,就在準備抓起頭下的枕頭掩住耳朵的時候,一隻大腳踹在了她的腰上。然後——

    “哎喲!”一聲淒厲的叫聲在房間中驟然響起,某女以難堪至極的姿勢自牀上跌落在地上。

    好好好好好好痛啊!

    雙手捧着最先着地的臀部,蕭雨梅那混沌的腦袋暫時因為痛的刺激而清醒。

    眼鏡呢?她的眼鏡呢?因為有着600度的近視,所以現在眼前可以説是“霧茫茫”。眯起眼睛,雙手使勁地在附近一帶摸索着。終於,在片刻之後,在牀的角落邊,她摸索到了自個兒的眼鏡。

    戴上了熟悉的貼身物品,印入眼簾的是陌生的房間,空曠而冰冷。除了一個衣櫃,一張牀以外,再無其他。不過,這張牀……

    視線漸漸地移到了牀的中央,望着躺在牀上的人。長長的黑髮零亂地披散在乳白色的被褥上,白皙的肩膀露出在外,修長的脖頸以及好看的鎖骨,配上那張古典且唯美的臉龐,真的可以説是相得益彰。

    直挺的鼻樑,嫣紅的嘴唇,還有那遮蓋住眼簾的長長睫毛……老天!是不破澤人!

    一切的記憶霎時回到了腦海中。蕭雨梅瞪大眼睛,望着牀上還在睡的男人。是啊,現在的她不是在自己的國家,而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日本,更倒黴的是還必須打工還債務!

    “丁冬!丁冬!”門鈴的聲音還在響着。

    “來了,來了!”直覺地,蕭雨梅站起身子,朝着玄關處奔去。門開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陌生的男子。利索的平頭,俊雅的容貌,以及一身合身的西裝,看上去頗像是事業有成人事。

    對方看到她顯然一愣,隨即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按錯門鈴了。”

    “沒……沒關係。”搔了搔亂得和鳥窩沒兩樣的短髮,蕭雨梅尷尬地回以一笑道。早知道按門鈴的是如此帥哥,她是不是應該先刷牙洗臉,梳理好了頭髮再來應門?現在的她,穿着一身皺得快走形的衣服,配上亂糟糟的頭髮,實在可以説是鴕得可以。

    手,正準備關上門,突地被另一隻手擋住。是剛才的那個帥哥!

    “我……好像沒有走錯。”石井文彬抽搐了下嘴角道。門上的門牌號碼,的的確確是不破公寓的門牌號碼,“請問,不破在家嗎?”雖然是在禮貌地問,但是他已直覺自己的聲音有些走調。

    “你找不破澤人?”蕭雨梅訥訥地反問道。也對,這裏是他的家,會來這裏的人,自然是找他的。

    “是啊。”石井文彬點點頭,抬腳走進了室內。

    “哦,他還在……”

    “石井。”清雅的聲音,帶着一絲獨特的慵懶,在室內響起了。穿着白色的睡袍,不破澤人斜斜地靠在卧室的門口,望着站在玄關處的兩人,“你來幹嗎?”

    “當然是有事了。”石井文彬聳聳肩,跨步上前,“聽説你提早收工回來了,所以想來看看你。”

    “我已經把該拍的全部都拍完了。”抓了抓一頭有些散亂的長髮,不破澤人淡淡地道。

    好性感啊!蕭雨梅眼睛直直地看着不破澤人。雖然氣憤他性格的惡毒,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此刻的他渾身上下充滿了迷惑人的氣息。讓人忍不住地……呃,流口水。

    哎,實在是沒天理啊!為什麼同樣和她是剛起牀的人,有人就可以看起來那麼的唯美,而有人卻看來起那麼的鴕——例如她。

    “我知道,不過你不覺得這樣太趕了點嗎?況且《絕對主動》的配音工作是在一個星期後才開始。”石井文彬開口道。

    “那又如何,我沒興趣在拍攝上耗那麼多時間。”在沖繩的這幾天,除了碰上這包子似的女人外,其餘的時間,夠無聊的。

    “那麼有發現到有趣的事沒?”石井文彬好氣道,畢竟他曾經以塔羅牌來為不破預測過。

    “有趣的事嗎?”細長的雙眸輕輕一斂,長長的睫毛亦隨之眨動,“算是有吧。”薄薄的雙唇,勾起了一絲淺淺的弧度。

    不是吧!蕭雨梅使勁地揉着眼睛,在兩秒鐘之後,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你會笑?!”她指着面前的男人大聲地詫異道。幾天下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笑容——雖然這個笑容只能稱之為似笑非笑。

    “不然你以為我是木頭嗎?”他攏了攏睡袍,瞪了她一眼。

    “可是……可是……”不管怎麼説,她還是覺得怪怪的。

    站在一旁的石井文彬看着正在對話中的兩人,若是以正常眼光來看的話,這兩個人應該都是才剛起牀的樣子,只不過……不破會讓女人走進他的公寓嗎?一個外貌平凡且普通的女人,和平時圍繞在不破身旁的女人差太多了。

    更甚至從這個女人説出口的日語聽來,她應該不是日本人。那麼……他們又是何時認識的呢?

    “你們……在同居嗎?”想了半天之後,石井文彬總算問出了一個他覺得眼前最應該問的問題。

    嗄?同居?

    某女的下巴幾乎垂到了地板上。

    “不是,我只是……”

    “嗯,我們睡在一起。”顯然有人比她快一步地回答了此問題。不破澤人淡淡地答道。

    “睡在——一起?”石井文彬表情滑稽地看着這個他認識了三年的男人。雖然問題是他提出的,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不破會如此回答。睡在一起……呃,是他腦子裏所想的那回事嗎?

    “喂,你怎麼可以這麼説!”蕭雨梅臉紅脖子粗地道。她的清白啊,他這樣説,簡直就是有害她嫁不出去之嫌嘛。

    “難道不是嗎?”他輕彈了一下手指道,“還是説你忘了你躺在牀上的事實?”

    躺在牀上……這,她似乎的確是從牀上滾落下來,而在她滾下牀之後,她也確實看到他還繼續躺在牀上。不過……不過……當時的她只顧一個勁地回想她在日本的悲慘遭遇,壓根忘記去想她和他躺在一張牀上的事實。

    “你佔我便宜!”玉手一指,蕭雨梅眼含悲憤的只差沒對眼前的人拳打腳踢。老爸老媽,嗚嗚嗚,原諒她吧,都怪她沒有好好聽從他們的教導,如今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怎麼不説你為了能夠死賴在我牀上強行吻我。”他鼻子一聲冷哼,伸手掐了掐她包子似的臉頰。

    痛啊!

    這個日本變態男!蕭雨梅使勁地掰開掐着她臉皮的大手,“我吻你?”而且還是強行的?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她怎麼不知道?

    “對。”他很肯定地點點頭。向來,他都討厭接吻這種動作。因為在他看來,接吻的舉動根本可以説是毫無意義。但是……她的吻,卻讓他有股莫名的興奮。

    只是一個猶如狗啃食物的吻,只是把她的口水塗滿了他的唇而已……可是,她身上的那股甜膩而誘人的氣息,卻讓他不自覺地開始眷戀。

    “怎麼可能!”她亂跳腳地否定道。

    “怎麼不可能。”他微眯起漂亮的眼眸,聲音之中顯得有幾分冷然。他不喜歡,不喜歡她如此否定吻過他的事實。

    或者説,她根本是討厭和他接吻嗎?

    “可是……可是我是什麼時候吻你的?”蕭雨梅紅着臉問道。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昨天。”不破澤人口氣不佳地道。

    “在哪裏?”

    “牀邊。”

    牀邊……蕭雨梅沉吟着。她昨天的記憶,只到她整個人朝着牀上撲去而已。而至於後面的事情。她壓根就沒有任何印象。

    “也就是説我為了能夠睡在牀上,所以吻你?”她的語氣,開始有了一絲不確定。畢竟以她的個性而言,為了睡覺,她的確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沒錯。”

    “那你可以拒絕啊。"悲劇,這絕對是一個悲劇。

    “我為什麼要拒絕?”他挑眉反問道。

    “你要知道,我都還沒吻過我的初戀情人耶!”居然就先把吻免費送給了他。雖然,總體來説,好像應該算是她賺到了。但是……這樣的吻,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啊。

    “你有初戀情人?”他此刻的語氣十分不爽。

    “喂,你管我有沒有初戀情人啊,總之,你知不知道,你簡直是人類女人的公敵,社會的敗類,全世界婦女都應該打倒的對象,根本就是……”説到最後,她已經在用中文狂罵了。

    她的吻啊,誰來賠她!雖然好像她自己要負的責任比較大一些,但是……但是……

    “很好,你再敢罵一句看看。”他臉色難看道。

    “我就是要説,要説,你個……”她繼續狂噴着口水。

    於是乎,一箇中文,一個日語。而在一旁的石井文彬則已經呆若木雞。

    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他所認識的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的不破嗎?

    接吻!那個不破澤人居然會和人接吻,誰來一棍子敲昏他吧!

    “看來我的塔羅牌算命似乎頗準。”偌大的辦公室裏,石井文彬手指敲擊着黑木辦公桌面,笑看着坐在皮椅上喝着紅酒的不破澤人。

    琥珀色的眸子懶懶地瞥了眼笑得得意的男人,不破澤人撇了撇嘴,“也許你該考慮去擺個算命攤子。”

    “我會考慮的。”絲毫不介意對方的諷刺,石井文彬的嘴巴幾乎咧到了耳根邊,“真的決定是她了嗎?”所謂的“她”,指的自然是他在不破的公寓中所看到的那個中國女人。

    “嗯。”他側歪着頭,看着杯中酒紅色的液體,“她的很多行動總是和我預想的不一樣。”

    “所以呢?”

    “所以我不會覺得無聊。”身體之中,彷彿有着一種莫名的滿足感。這是他以前所不曾體會過的。

    “可是……”石井文彬頓了頓,“你不覺得她長得太過平凡普通了點嗎?”雖然活力十足,且能夠對着不破對罵上半個小時,但是,那鳥窩一樣的頭髮,以及那普通得讓人過目即忘的長相,怎麼也稱不上是美女吧。

    “是很普通。”不破澤人同意地點了一下頭。

    “但是你還是愛上了她。”石井文彬接口道。怎麼也沒想到,不破居然會如此輕易地就愛上了一個女人。

    “愛上?”他嗤笑一聲,漂亮的嘴角揚起着一絲弧度,彷彿聽到了一個難得的笑話,“你認為我會愛上她嗎?”把她留在身邊只是因為她的有趣,讓他覺得時間的度過不再是那麼無聊罷了。

    “可是……”石井文彬訥訥道。若是不愛的話,以不破的個性,又怎麼可能讓女人呆在他的公寓之中,和他睡同一張牀上,更何況是與之接吻。

    在認識他的這三年中,他還不曾看過不破和哪個女人接吻過。

    “我不會愛上她的。”不破澤人輕啜了一口杯內的酒,灼熱的液體,透過雙唇,滑入了喉嚨,“因為我不以為我會愛上任何人。”

    愛,該是什麼樣的感覺呢?他不想去了解,亦不想去體會。

    是嗎?石井文彬定定地看着不破澤人。即使不破用着如此肯定的語氣在説,但是他卻覺得,不破已經在愛了,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愛人了。也許連不破自己都還沒有發現這個事實吧。

    他也曾好奇過,眼前這個漂亮卻冰冷的男人,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會如何,還會如他所配的角色那樣,繼續流露出清雅卻冷然的聲音嗎?抑或是激烈卻狂熱的聲音?

    “怎麼這麼看我?”輕晃着酒杯,不破澤人挑眉看着一臉沉思的男人。

    “沒……沒什麼。”他連忙否認道,“對了,這個週末,你打算要回名古屋嗎?”石井文彬問道。在初次遇見不破後,他便開始調查了他的一切。

    誰能想得到,身為當紅聲優的他,竟然是名古屋古老的不破家族繼承人。

    他是名副其實的王子型的男人,只不過,這個王子太過冰冷,冰冷得讓公主無法靠近。

    “暫時不打算回去。”不破澤人淡淡道。

    “哦。”石井文彬雙手環胸,“不怕你那嚴肅的父親大發雷霆嗎?”

    “你認為呢?”細長的眼眸輕轉流光,“比起怒氣,繼承家業只會讓我覺得更加無聊。”

    所以,當他找到了讓他覺得有趣的東西之後,便絕對不會再度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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