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一個人,是不是該為了那個人奉獻上自己的靈魂?
愛得多和愛得少,區別在哪裏?
我——是如此地祈求能夠得到你的愛。
而原因,則是因為我早就愛上了你。
他會愛她,而不是他已經愛上了她。
“不破澤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你説的我都聽不懂!”回到了公寓,蕭雨梅努力地扭動着手腕,試圖要掙脱開對方的束縛。
他迴轉過頭,“什麼怎麼回事?”
“就是你説的什麼你會愛上我,而我也必須愛上你的話啊!”她大聲道,雙頰漲得鼓鼓的。感情根本就不是交易,怎麼可能説愛就愛呢?
“愛上我很難嗎?”他低低一笑,伸手撫上了她的雙頰,猶如在逗弄着生氣的小野貓般。
“不是難或不難的問題,而是我根本不愛你。”這點一定要説清楚。
“我知道。”他雲淡風輕地點着頭,彷彿根本不在意她是否愛他。
“既然你知道,那你還……”
“所以從現在開始,你可以開始學會如何愛上我。”把她拉進懷裏,他在她的耳邊低語着,“而我,也會努力讓自己愛上你。”雖然他從不以為自己會愛上任何人,但是若是她希望的話,那麼他會嘗試着去做。
低柔的聲音,宛如清泉一般,給予飢渴的人以最深的、滋潤。身子……有些發軟。是因為他的聲音嗎?因為他用着如此誘惑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低語,所以,她才會有種渾身發燙的感覺。貝齒咬着下唇,蕭雨梅努力地想要把環在腰上的手臂推開,“不破澤人……感情,根本不像你所説的那麼簡單啊。”她抿了抿唇,有些艱難地説道。脖子有些酥癢,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際。男性的氣息籠罩着她,讓她根本無從逃避。
“為什麼不可以。”不破澤人執着道,“梅梅,我會愛你,也會寵你,所以,你也愛上我好嗎?”想要她的心情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可以推翻他以往所有的認知。
她的身上散發着清新的乳香,在誘惑着人心最深沉的貪婪。嫣紅的薄唇輕輕地碰觸着那白皙的脖頸,他輕啃着她的脖頸,灑下一個又一個細碎的吻。
“不……不破澤人……”她艱難道。天,他在幹什麼?!身子好熱,被他碰觸到的地方是如此的敏感。她努力地想要推開他,卻奈何自己的雙手被他的右手所鉗制住。
“梅梅……”清雅的聲音,被蒙上了愛慾的氣息。唇,一路下滑,留戀在她的鎖骨之上,而手,則緩緩地覆蓋在了她那未被人所碰觸過的酥胸上……
讓人沉醉的音色,是如此的動聽,但是……
“……住手……”蕭雨梅虛弱地道。
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聲音般,他的吻越來越深入,手,悄然地滑入了她的衣襟。
“住手啊……不……不可以這樣。”臉沾染着紅暈,她用力地拉回着自己的神志道。如果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她一定會後悔的。
“梅梅。”一個又一個的吻,灑落在了她的身上,手,越來越往下,即將要探入那神秘的地帶……
他要她,想要讓她成為他的。不想去用理智來拉回自己,亦不想去控制自己此刻的慾望。
“成為我的,梅梅,成為我的人,然後,從今以後,留在我的身邊,只愛我一個。”他喃喃着。他——想要她的愛,而她,亦只要愛他一個就可以了。
既然他好不容易才發現了她,那麼便不會再放手了。沉靜的心因為她而起着波瀾,像在預示着,他無論如何都變不回以前的自己。
成為他的……她該成為他的嗎?對於他,她又瞭解過多少呢?她喜歡他的聲音。因為那聲音有着無可比擬的清麗,獨一無二的讓她沉迷。
但是,她對於他的喜歡,卻是隻有聲音而已吧,只有聲音啊……
只是……真的僅僅只是聲音嗎?還是説……
“不破澤人,你不可以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呢!”終於,忍不住地,蕭雨梅大聲地狂叫道。
不可否認,在這段日子的相處中,她對他的印象在一些些地改變着。但是印象的改變不代表她會把身子交給對方。
她所想要的結合,是心靈與身體的契合,而非是現在這般的隨意。隨意得彷彿沒有自己的意願。
對於自己的感情,對於自己的心情,她都還沒有認識清楚,所以,她絕對不會讓自己在迷惘中交出女人那寶貴的第一次。
“不破澤人,你聽到沒有,我不允許,不允許你這樣對我!”她繼續大聲地喊道。淚,控制不住地從眼眶中滾出,連她自己都抑止不住。她不要,她不要這樣。
明明,她可以感覺到他對她的呵護,但是為什麼轉眼又會成這樣。
哭泣的聲音,彷彿在拉回他的理智般,使得他抬起了頭。圓圓的臉龐上,是那豆大的淚珠。嬌小的身子,在他的懷中微微地顫抖着。而那黑框的眼鏡之後的眸子,則透露着某種害怕的信息。
這種眼神,他曾經看過,那是他第一次給艾維配音之後,她看着他的眼神。
現在的地,又在害怕了嗎?
“你哭了。”他喃喃道。她的眼淚,讓他有種心痛的感覺,而心痛之後,則是一種無法抒解的煩悶。
“我……我還沒有愛上你……所以……所以你不可以這麼對我……”她邊哭邊哽咽地道。家庭的因素,造就了她保守的觀念,所以,在她的世界裏,她根本無法想象和沒有感情的人發生所謂的肉體關係。
他抿着唇,伸手摘下了她那被淚水所模糊了的眼鏡,“眼淚好多。”喃喃的聲音再次響起。冰冷的手指碰觸着她的淚,竟然讓他有着被燙着的感覺。
“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突然對我做出那麼奇怪的事情,所以我才會哭。”哭聲更大,她一個勁兒地譴責着他。
“別哭。”手開始抹着她的眼淚,因為他不想要看見哭泣的她。
壓根不理會他的話,蕭雨梅繼續一個勁地哭着。眼淚好多,是害怕吧,因為她剛才真的好怕自己會這樣被他佔有。
“別哭。”手抹得更加用力,他煩躁地看着她眼眶中不斷湧出的淚水。
她別開頭,繼續哭着。像是要發泄出所有的不滿似的,使勁哭着。
“我説不許哭了!”一聲大吼,他煩躁地捧住她的後腦勺,把她整個人壓人自己的懷中。不想要看到她的淚顏,那會讓他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是的,不知所措,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對着那張哭泣的臉該做些什麼。不知道該如何去做,才能讓她不再哭泣,不再流淚。
“唔……你放開啊……”蕭雨梅掙扎着道。抱得好緊,緊得她呼吸都覺得困難。
“記得嗎?我説過我和御人很像。”他依舊緊抱着她,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自語道,“只想把你視為惟一,只想要得到你全部的目光,如果可以的話,甚至還想把你鎖在高塔之中,而這塔,只有我一個人能進。”這是《影之慕戀》裏御人對自己所愛的哥哥説的話,那是他對哥哥的感情。那麼他呢?如今這話,是他想要對梅梅説的,這是不是代表,他已經在愛了?
“你……”蕭雨梅怔忡着。她當然記得,這些話是他所配過的角色御人所説的台詞。他的感情……和御人像嗎?
御人的感情,是極端且絕對的,那麼他……他也是如此嗎?
“若是我希望如此對你,你會討厭我嗎?”
討厭?會嗎?頭有些昏,此刻的她,竟然會無法説出那討厭二字。為什麼,為什麼會如此呢?他和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抵住後腦勺的手驟然鬆開,蕭雨梅總算得以自不破澤人的懷抱中離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我……我……”
漂亮的臉龐突如其來地湊近,他俯下身子,視線平視着她,“所以,愛我好嗎?”嫣紅的唇,輕輕地吐着惟一的要求。
愛他嗎?她迷濛地睜着雙眼。視線中的他,竟然是如此的清晰。她知道,他是一個美麗的男人,美麗且冷然。
而今,他卻用着那清冷的聲音,在祈求着她的愛嗎?冰冷的語音,敲擊着她的耳膜,但是這份冰冷之中,卻有着一絲絲的沙啞,一絲絲的渴求。
那麼她呢?她……能夠愛上他嗎?
迷惑了,她蕭雨梅被不破澤人那清麗無比的聲音所迷惑住了。雅麗的聲音,如清澈的泉水般,煽動着搖擺的心。
那天,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哭泣了多久,只是隱約記得,她哭得好累,倒在了他的懷中沉沉地睡去了。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公寓中惟一的一張牀上。他睡在她的身邊,雙手緊摟着她,仿若在拼命地抓住最珍愛的東西般。
他説過,希望她能夠只屬於他。那麼她呢?要愛上不破澤人這樣的男人,其實該是很容易的事吧。他天生就猶如童話故事中的王子般,有着漂亮的面孔,挺拔的身材,被眾人傾羨的目光所包圍着。
那麼,她還在猶豫什麼呢?這樣的王子,不正是她小時候所一心向往的嗎?但是……但是……她是真的迷惑着。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愛,並不是説愛就能愛的。感情,不是那麼簡單就能交易的。
手中的畫筆拿起了放下,放下了又拿起,蕭雨梅怔怔然地看着依舊還是空白一片的稿紙。自從那天之後,腦子裏所有的細胞都亂糟糟的,壓根連一點點作畫的靈感都沒有。
而不破澤人,顯然比她的狀況要好得多。每天都好吃好睡,看不出有半點煩惱。
“唉。”一聲嘆息,自蕭雨梅的嘴裏冒出,無聊的雙眼四下轉動,最後把目光集中在了盤腿坐在電視機前,正看着影帶的白色身影上。
如緞似的光滑黑髮,如雪的肌膚,還有那精緻唯美的五官。會對她有着非比尋常的感情,實在是讓人詫異。雖然在某一方面,她身為女性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但是還是覺得怪怪的。
“澤人。”抿了抿唇,蕭雨梅喊道,因為他的要求,所以她“被迫”必須以名來稱呼他。
“嗯?”微微地迴轉過頭,不破澤人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兒。
“你是不是很喜歡我?”嘴兒一噘,她厚臉皮地問道。唉,汗顏啊,身為一個女性,居然問一個男人此種問題。不過她的臉皮向來厚,所以……無所謂啦。畢竟她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很喜歡。”他點點頭,給了她答案。
“那麼——你有沒有愛上我?”嘴巴一張,她更進一步地問道。臉皮厚得可以比擬城牆,説的絕對就是這種情況。
琥珀色的眸子靜靜地凝視着面前的人,不破澤人緩緩地搖着頭,“沒有。”
唉?身子猛然地一打滑,某女幾乎從椅子上跌下,“那個……你不愛我?”
“我會讓自己愛上你的。”他淡淡地道。只是究竟該如何才會愛上人,他卻不知道。究竟該怎麼樣,才算是真正地愛上一個人呢?
好吧,此問題暫時忽略。蕭雨梅聳聳肩,繼續問着下一個問題:“那麼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或者該説,她始終不明白自己有哪點吸引住他。
“唔……”長長的睫毛微微一眨,不破澤人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呢,只是覺得,和你在一起,我便不會再有無聊的感覺。”彷彿像是一直空洞的心,終於有了東西來填塞。
“無聊?”她皺皺眉,表情是明顯的不解。
“你知道嗎?我常常都會有種無聊的感覺。”右手輕撐着下頜,他的眼直直地望着她,“很無聊,很無聊,無論幹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任何感覺。不會開心,也不會生氣,我常常想,我是不是會就此度過一生?”而她的出現,卻讓他體會到了各種他所沒有體會過的感受。
頓了頓,他繼續道:“所以,我對自己説,如果遇到可以讓我覺得不再無聊的事物,那麼我會去抓住它,用盡全力地抓住它,然後把它留在自己的身邊。”
“那個……它,是指我?”蕭雨梅訥訥地反手指着自己。
他看着她,輕點了一下頭,“是啊。”薄薄的唇角勾起了一絲魅然的弧度,他承認道,“所以我不會放手的,至死都不會。”因為現在的他,已經無法去想象沒有她的生活。
心,猛然一怔,蕭雨梅不知所措地看着不破澤人。至死……都不放手嗎?強烈的字眼,強烈到讓人窒息的地步。
他這樣的感情,她能否承擔得起呢?而她,會愛上他嗎?抑或是……
“在想什麼?”他看着她出神的樣子問道。
“沒什麼。”她甩甩頭,把問題拋之腦後,畢竟思考問題不是她擅長的。當鴕鳥當慣了,不介意再多當一次鴕鳥。
她總是要回國的,也許在她回國之後,一切又會恢復到以前的樣子吧,在日本與他相處的日子,便會宛如做了一場夢一般。
“對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蕭雨梅搔了搔一頭短髮,略帶好奇地問道,“在你的眼中我是什麼樣的?”畢竟,他還是第一個説好喜歡她的男人。所以,偶爾會竊喜是當然的。
“什麼樣的?”他盯着她,略有所思。
“是啊,你説啊。”她興致勃勃。俗話説情人眼裏出西施,既然他很喜歡她,那麼在他的眼中,她該是美麗的吧。
“短短的頭髮,有些些的零亂,圓圓的眼睛,小小的鼻子,還有很會吃的嘴。”他打量着她道,“對了,還有你的臉,就好像包子一樣的可愛。”
砰!一聲巨響,某女正式從椅子上跌落到了地上。
包子,她的臉是包子嗎?這算哪門子的西施啊!
狼狽地從地上爬起,蕭雨梅從褲袋中掏出鏡子,端詳着鏡子中自己的臉。
好吧,她承認自己的臉有那麼一點點的“圓”,但是距離包子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你真的覺得我的臉像包子?”她懷疑地問道。
“真的。”他很肯定地給予了她回答。
“……”不住地翻着白眼,她只有口吐白沫的份。
情人眼裏出西施,這種鬼話,究竟是誰説的啊!
包子,她是包子嗎?不!她絕對不承認。雖然她算不上是什麼美女,但是也絕對不是那什麼撈子的包子女。
軟軟的牀,躺在上面是如此的舒適。舒適得讓人忘卻所有的煩惱,只想要睡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星辰移位……
啪!
一記準確的踹腳,原本安穩躺在牀上的女人被踹下了牀。
痛痛痛痛啊!半睜着眼眸,蕭雨梅打着哈欠盯着正躺在牀上“安然熟睡”的肇事者。他……真的有“好喜歡”她嗎?這個問題實在值得懷疑。
即使口口聲聲説着她是如何的重要,但是每天到了早晨,他依舊會很“爽快”地一腳把她踹下牀。
“唔……”哈欠打得更猛,眼皮還是好沉重。她……還想要再繼續睡。
揉了揉摔疼了的臀部,蕭雨梅咕噥一聲,爬上牀繼續她剛才未睡完的腳。
好軟的牀,好軟的毯子,讓人好想……
啪!
又是一記佛山無影腳,某女再次被踹下了牀。
痛痛痛痛啊!有沒有搞錯!齜牙咧嘴地站起身子,蕭雨梅看向牀上的男人。
長長的睫毛覆蓋住了那琥珀色的細長眼眸。烏黑的長髮零亂的披散在薄被之上,膚白似雪,唇紅如血,帶着一絲絲稚氣的睡顏,比起平時的他,少了幾分冷漠。
“你……你……你……他媽……”即將罵出口的三字經,終究因為那絕美的睡顏而咽回了口中。身為女人的悲哀啊,當看到一個比自己美上不知幾倍的男人時,往往會比較容易心軟。
唉,算了。她摸摸鼻子,自認倒黴。畢竟此等睡顏不是人人都能看到的,回去説給寶兒和湘彤聽,也能大大地風光一番。
吁了一口氣,蕭雨梅再次爬回到了牀上。
這次——她絕對絕對不會再被他踹下牀了。她一定要好好地睡覺,一定要睡個夠,睡個飽,睡到海枯石爛終不悔……
“滴答滴,滴答滴……”突然奏起的樂聲,使得某女的眉頭再次打結。不用睜眼,她都知道那時不破澤人的手機在響。畢竟這幾天,她聽這樂聲已經聽了好幾遍了。
“喂……接手機啦。”抬起一條腿,她踢了踢躺在同一張牀上的人。她只不過是想好好地睡一場覺而已啊,老天爺有必要如此折磨她嗎?
身旁的人沒有反應,睡得比她還沉。
見鬼!“喂……你的手機在響啊……”玉腳再次踢了踢身旁的人,她閉着眼睛喊道。好睏,眼皮根本就睜不開。睡到一半的人,最討厭的就是被打擾。
“唔……”回應她的,是一聲呻吟的支吾聲。
哎,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還有一山高。他睡起覺來……絕對比她更像豬。真該要金姐過來看看,何謂睡覺的最高定義。
手機的鈴聲還在持續地響着,簡直就像在催魂般。
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蕭雨梅閉着眼睛半撐起身子,橫出一隻手,朝着不破澤人這邊的牀頭櫃摸索着。
手機呢?手機呢?她記得他應該是把手機放在牀頭櫃上的。
“喂。”終於摸索到了手機,她按下接聽鍵,閉了眼睛,語音模糊地道,“不管你是誰,你要找的不破澤人還在睡覺,請兩個小時後再打來。”
手機的另一頭一片沉默,就在蕭雨梅準備掛斷手機的時候,一聲尖叫自手機中傳出。
“你是誰?!”
好響的聲音啊,不過至少可以聽出是個女人的聲音,“蕭雨梅。”皺皺眉頭,她把手機自耳邊拉開幾公分,以免耳膜受到更多的刺激。
“蕭雨梅?蕭雨梅是什麼?”對方快速地反問道。
“蕭雨梅是我的名字。”眼眸依舊處於閉上的狀態,她懶懶地打了哈欠道。
“名字?你不是日本人?”音調的高度有增無減。
“我是中國人。”
“那麼……你現在是在澤人的公寓裏嗎?”既然説澤人在睡覺,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澤人的公寓了。
“是啊。”頭有一搭沒一搭地點着,蕭雨梅答道。唔,究竟還有完沒完啊,她還想睡覺啊,“若是沒別的什麼事情的話,我想先……”
“你真的在澤人的公寓裏?!”不敢置信的尖叫聲,差點刺穿了蕭雨梅的耳膜,“澤人不是從來不讓女孩子去他的公寓的嗎?你居然……你居然……”
唉?混沌的意識被尖叫聲刺激得有些清醒,“我會在他的公寓裏,只是因為……”她急急地想要解釋,卻陡然被女人後面的一句話給嚇得呆了。
“你是澤人的女朋友嗎?”
砰!第三次,某女自牀上跌落到了地上。不過這次,完全是驚嚇所致。
女朋友,這還稱不上吧,他也沒有對她提過什麼正式交往的要求,“我……我……”
“天啊,這麼説是真的了?”對方自動把她的猶豫解釋成為默認。
假的,絕對是假的啊!“我……”
“不破文越,兒子有女朋友了。”
兒子?絕倒!她口中的兒子指的該不會是不破澤人吧。就算剛才還有那麼一點睡意,現在也蕩然無存了。
“女朋友?”一道威嚴的男聲自手機中隱約穿來。
“是啊,似乎是個中國女孩。”
“中國人?我不準!”
“為什麼?”
“不準就是不準,哪來什麼為什麼。”
“既然沒有原因,就不許不準,你要知道,兒子這麼大了,難得有一個女朋友,要是你敢破壞,我跟你沒完!”
你一言,我一語,手機的那頭,男人的咆哮與女人的怒吼不斷地傳出。而蕭雨梅,則忍不住地朝着天花板猛翻白眼。
這就是……不破澤人的父母嗎?
“蜜兒,過來,我給你介紹,這是今天才到這個鎮子的古藍德先生。”酒店的老闆指了指身旁站着的男子,對着正走進小酒店的少女道。
少女睜着明眸,望着那一身漆黑的男子。他有着英俊的面孔以及挺拔的身材。即使渾身上下散發着不容許他人靠近的冷漠氣息,但是少女卻還是不可自拔地在心中燃起了一簇火花,而這火花——名曰“愛情”。
“你好,我是蜜兒·桑可納。”少女掀起了裙襬行了個禮。白皙的雙頰,已染上了那緋紅的顏色。
“艾維·古藍德。”清透的聲音,淡淡地從男子的口中溢出。
那是蜜兒和艾維的第一次見面。而因為這一次的見面,改變了許多人的人生……
1號放映廳中,超大的屏幕放映着剛完成的《絕對主動》的母帶。按照規定,除了參與工作的人員之外,其餘人一律不得在場。
不過因為不破澤人的關係,所以她蕭雨梅,也因此能夠死皮賴臉地留在這裏觀看着還未上映的影片。
“怎麼樣?看完整個從開始配音到結束的過程,覺得還有趣嗎?”手肘被人輕撞了一下,坐在她身旁的大原麗子輕問着。
“是啊,很有趣。”蕭雨梅點點頭,尤其是看着那些個聲優為無聲的動畫配上聲音的那一瞬間,更覺有趣新奇,“一直以來,我都沒想到配音是如此奇妙的事情。”賦予了那些動畫人物以生命,讓它們在觀眾的面前顯得鮮活。
“那是因為在配音的時候,要投入感情地去配。因為作為聲優,可以用來表現的只有聲音而已。”
聲音嗎?視線盯着屏幕上的畫面,蕭雨梅開口道:“麗子小姐給蜜兒配的聲音好自然,不管是哭泣還是大喊都好真實。而且即使只是我這麼個旁觀的人,都可以感覺到蜜兒對艾維的那種深深的愛。”只不過劇中的蜜兒,卻是愛錯了人,所以才會賠上了自己的一條命。
“愛着艾維啊……”大原麗子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若是我説,這是我真實的感情,你會怎麼看?”
“真實的感情?”蕭雨梅疑惑地反問着。她説的……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也就是説,我愛着不破。”大原麗子看着蕭雨梅,用着只有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説道。
“你……”蕭雨梅呆了一呆。大原麗子她——愛着不破嗎?但是為什麼一直以來,她卻……“那麼……那麼……”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自己該説些什麼。這樣的話,嚴格算起來她們兩個好像是情敵。不過……用上情敵這個詞又感覺怪怪的。
“放心吧,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坦然一笑,大原麗子俏皮地眨眨眼。
心臟猶如在天堂和地獄間兜轉了一圈。蕭雨梅不禁吁了口氣。為什麼聽到大原麗子説她愛着不破澤人的時候,她——竟然會有種在意的感覺?
除了吃驚之外,她竟然還在意。但是,在意的又是什麼呢?
“兩年前,我有一部片子要與不破合作,我也是在那次正式認識不破的。”大原麗子想了想回憶道,“在那之前,我只知道不破是個憑藉着《鳳棲之愛》一炮而紅的聲優。直到那次,我第一次見到了他本人後,才發現他與我想象中的有很大的區別。對於戲份的多少,對於角色的輕重,他根本一點都不在意。別人在配音之前,都會相互地練習一下對手戲。但是他不會。他只會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手中的劇本。”
的確像是不破澤人會做的事情。蕭雨梅徑自點了點頭,若是他很熱情地和別人練習,她才會覺得奇怪呢。
“所以啦,我就一個勁地注意着不破。”大原麗子聳聳肩繼續道,“你也知道,就外表而言,不破起碼可以打上95分。於是,在工作結束後,我就找他進行表白。”
哎!“表白?”蕭雨梅咋咋舌。佩服大原麗子的勇氣。當初她亦在小學的時候暗戀過別人,但是卻始終提不起勇氣來表白。
“當然了,既然覺得喜歡,自然是要去爭取了。”大原麗子説得理所當然,“不過你知道嗎?當我站在不破那傢伙面前,對他説‘我很喜歡你,所以我們交往怎麼樣’的時候,他是怎麼回答我的?”
“他説了什麼?”蕭雨梅好奇道。畢竟她也想知道面對着大原麗子這般的美女時,不破澤人會如何。
“他竟然説‘你很無聊’。”簡直是辱沒了她美女的尊嚴啊。若非她修養良好,早就一拳打過去了。
“啊?他真……這麼説了?”蕭雨梅的嘴巴,此刻足以塞下雞蛋。顯然被不破澤人毒舌所攻擊過的人,不止她一個。
“是啊。”大原麗子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後我説,‘我不無聊,我只是想和你交往而已’。”
“那他又説了什麼?”好奇的心更加旺盛。
“他説啊……”她語氣一頓。
“是什麼?”
“‘若是我和你交往的話,我會比現在更加覺得無聊’。”
啪啦!
眼鏡幾乎從鼻樑上滑下,如果不是椅子有扶手,只怕她整個人都會跌到地上,“他好直接。”蕭雨梅託了託眼鏡。的確……是不破澤人那張嘴裏所會吐出的“言語”。
“是直接得過頭。”差點沒讓她吐出一口鮮血,“連一點點應該有的委婉語氣都沒有。”
“是啊,是啊。”蕭雨梅腦袋猛點着,對於這一點,她絕對認同。
“於是自那次之後,我就把不破當成朋友來看了。”大原麗子坦然道。畢竟若不破真和她成為男女朋友的話,估計不是不破澤人無聊至死,就是她先被氣死,“對了,不破呢?怎麼沒坐在你身邊?”瞥了眼蕭雨梅身旁所空出的位子,她問道。就她所知,每次來公司,雨梅都會待在不破的身邊,即使是配音時,不破也會要求雨梅不能離開自己的視線。
“哦,石井先生把他叫去辦公室了,説是有事情想要找他商量。”
“是嗎?”直勾勾的視線,落在了蕭雨梅的身上。
“怎麼了?”這樣的視線,彷彿是想要問什麼問題。
大原麗子抿了抿唇,終於——“你愛不破嗎?”她問道。
“啊?”蕭雨梅一怔。愛?!
“就我所見,不破應該很在乎你。”而上次不破在試音室裏對雨梅那類似表白的話,她自然也無可避免地聽到了。
“他……他那是……”她的臉紅了紅。
“我不想知道他如何,我只是想知道你對不破的感覺,是愛呢?還是不愛?”
愛?還是不愛?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鏡片後的眸子,有着濃濃的迷惑。
“算了,不必回答我這問題。”大原麗子拍了拍蕭雨梅的肩膀,“時間可以給你答案,但是,不要讓人等待得太久。因為等待,是個很折磨人的東西。”
等待的越久,所受的傷害也許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