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證明一個人是不是喜歡你,需要對他進行考驗……
開學了,都是老同學,也沒什麼新意。
這開學第一天,林天羽就猛往二班跑,跟菲菲成天粘乎着都沒空理我了,嗚~~~~~~~~真是個見色忘友的傢伙。
這開學的生活比上個學期剛轉學來時更加索然無味,更加冷清。
乾脆讓這小子轉到二班去算了,省得成天往那邊跑,丟人現眼。
我恨恨的想。
現在上課時他除了在一摞書的掩護下跟我津津有味,滔滔不絕的講着他們的浪漫故事外,再無別的新內容了,聽得我又是為他們高興又是心裏酸溜溜的。討厭,要是出個情敵,看你還得意不,我惡毒的想。
不過,孫飛逸還算有點良心,沒忘了我,今天中午他約我吃飯。
……
“軒軒,好久不見了,假期愉快嗎?”
“一般般啦,你呢?”我其實是過得蠻傳奇的。
“我忙死了,老爸要我假期幫他幹活,終於開學了。”他虎口餘生的嘆道。
“可憐一下。”我往嘴裏塞了一大塊牛肉。
“對了,我們公司需要一批服裝模特,你有沒有興趣?”
“穿衣服顯擺的那種?”
“哈哈,對對,你要願意,我就讓你專門穿我設計的衣服,我覺得你最適合了,薪酬絕對不是問題。”
“算了吧,我要是成績下降,老媽會殺了我的。”
“每天晚上工作三小時,不會影響吧?”
“還是算了,你請更有優勢的專業人士吧,我真不想幹。”
“軒軒,給我一個機會吧,只要每天有時間跟你相處,哪怕一小時。”孫飛逸突然很温柔很温柔的望着我。
“……”我的腦袋光榮傻掉。
“我必須要辭去會長的職務,現在每天除了上課,就要幫老爸做事,我害怕一個學期下來,你都要把我當成陌路人了。”他一臉委屈。
“……不會的。”我突然想起俊鵬,現在,他是不是在跟財團千金愉快的約會呢,一個學期以後,我跟他也許就成了陌路人。
“要不然,你每天要陪我吃午餐。”他突然又成了討價還價的孩子。
“我拒絕不平等條約。”我頭腦清醒起來。
“啊,那你也可以提條件嘛,咱們等價交換就是了。”
果然是商人家庭出身,蠻會算計我的,佩服佩服。
“等我想出條件再説,吃飯吃飯。”我用力往嘴裏塞了一塊魷魚。
就在這時,我抬頭看見餐廳門口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有沒有搞錯,是俊鵬!
我的心裏溢滿甘甜的喜悦,他的出現,是那麼意外而又在意料之中。
他不是轉學走了嗎?呃,他那是什麼眼神?越來越冷的,看得我渾身不自在起來。
暈迷,我像個做錯事被當場抓獲的孩子,我又沒欠着他什麼,是吧?
就在我快要被他的眼神凍成冰坨坨之前,俊鵬猛的轉身出了餐廳。
他生氣了。我的心頭一跳。
“孫會長,有點事,呆會聊。”然後我火燒屁股一樣的追出去。
俊鵬在用力的往前走着,是的,用力。
他每走一步,都狠狠跺在地上,看那樣子,地面都要被他踩出幾個坑來。
“喂~。”我叫他。
他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
我跑過去,陪笑道:“你不是轉學了嗎?”
“是的,我本該轉學的,現在還來得及。”他硬梆梆的道。
“什麼意思嘛,也不過就是吃頓飯嘛。”我不滿的嘀咕着。
“那你去吃好了,我可沒管你。”
“那我回去繼續吃了。”我轉身欲走。
“你敢!”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喂,這是不公平的。”
“那你對我公平嗎?我付出多麼慘重的代價才換得不轉學的?你倒好,第一天就跟人出來約會。”他委屈的道。
“有多慘重的代價?”我涎着臉問。
“別問了,總之很慘。”
“你不説我怎麼知道,説出來也好讓我同情同情你嘛。”我興趣來了。
“你想死啊。”他用力敲了一下我的頭。
……不太痛……哦也!
“那現在我總得回去跟孫會長告辭吧。”
“嗯,我在西餐部門口等你。”
“到那裏去幹什麼?”
“吃飯。”
“我很飽啦。”
“我不管,我可是一直餓着肚子的呢,你就坐在一邊陪着我好了。”
“……”
從我剛才第一眼見到他開始,從我站起來追他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已經在乎他的想法,在乎他的心情了,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兩個人的正式交往,可是我樂意遷就他一些事,因為這樣也會讓我自己感到愉快。
菲菲説,要想證明一個人是不是喜歡你,需要對他進行考驗,比如她,就經常考驗阿羽。
我自然知道這種慘不忍睹的考驗,比如,菲菲突然説要吃斜井路的陳記烤鴨,我們的林大兄弟就得立馬逃課十萬火急的買回來,否則,菲菲自然哭得梨花帶雨的指責他不懂心疼人。
唉,折騰呢。
只不過當事人樂此不疲,我也就每次都心驚肉跳的幫他捏把汗罷,但是真要讓我恨下心來去折騰俊鵬,我還真覺得沒這必要。
那誰誰誰説來着,時間,就是最好的考驗。
而且,我跟他目前還是處於很鬆散的交往關係,也不知道開沒開始,更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但是,兩個人的空間就綁得比較緊了。最近吃飯時間全被他霸佔着。
……
“軒軒,再加份酸辣魚吧,知道你怕辣,我叫他們把辣味料都放在桌上,咱們自己加。”
“好喔。”我嚥了咽口水。
“今天孫飛逸有沒有找你?”
“沒有啦,你怎麼老是問。”
“隨便問問的。”
“真的?”
“吃相斯文點,別用手指甲剔牙。”
“……哼。”
其實孫飛逸並不是什麼壞人,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他是一個很有風度和才氣的帥哥,當然,還帶有些奸商的味道,嘿嘿。
我一向對帥哥和美女比較沒有免疫力。
“軒軒,我終於有空了,陪我走走吧。”奸商帥哥説。
“沒問題。”
“最近都沒時間陪你玩。”他竟然有點抱歉的道。
“沒關係,我朋友才多呢。”
“但是,後天我生日,希望你能去。”
“額~~~。”
“別擔心,我會請很多同學一起去的。”
“好的。”
“那天的禮服,你穿我親手設計的好嗎?就算是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他一臉祈望。
“這樣子?”
“就這樣子決定了,你明天跟我去小演出廳試衣服。”
……
第二天下課後,孫飛逸已經在教室外面等我啦。
手機響了。
“軒軒,晚餐吃什麼。”俊鵬的聲音。
“我有點事,今天你自己去吃吧,對不起。”
“那我等你,辦完事一起吃。”
“不會吧,我不知道什麼時間結束。”
“沒關係,要餓一起餓。”
果然夠義氣,感動一個。
孫飛逸一直耐心的等我掛上電話,然後兩個人往小演出廳走去。
在演出廳跟餐廳的交叉路口,我竟然看見俊鵬走在前面。
老天爺,千萬不要回頭。
我頗有些心虛的想,呃,我為什麼要心虛?
可是老天爺上廁所去了,他居然毫無預兆的轉過身來,看見我和孫飛逸之後,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起來。
我討好的衝他笑笑。
他居然裝作沒看見,轉頭走了。
真是的,討厭了。
“軒軒,這邊。”孫飛逸把不由自主隨俊鵬而去的我拉回來。
“呃~~~。”
……
他設計的這件晚禮服是水藍色的,有幾層淡藍色的蕾絲,素雅而清新,很美。
“我知道你喜歡水藍色的衣服,上回聯慶,死也不肯換,是吧。”他微笑道。
“嘿,算是吧。”我乾笑道。
“漂亮嗎,有什麼地方想改的就説,我明晚前一定給你完工。”
“沒有,我覺得很好啦。”
“明晚我接你。”
我突然有點猶豫,想起剛才俊鵬那張殭屍臉,心底冒出嗖嗖涼意。
……
謝絕了孫飛逸一起吃飯的好意,我趕緊給俊鵬打電話:“喂,你在哪裏?”
“幹什麼?”他淡淡的道。
“吃飯啦。”
“我吃過了,怎麼你那位孫會長不肯請你吃飯嗎?”
明顯話中帶刺,我聽出來啦,這就太過份了。
“誰説的,那我就跟他吃飯去了。”
“再見。”他説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這算什麼意思啦,居然還掛我電話。我委屈得很,卻又無計可施,算了,我自己去吃,我就不信了,難道我一個人去吃飯,餐廳就不肯營業了嗎。
這樣也好,我邪惡的想,反正賭氣了,明晚去參加生日宴會就心安理得啦,嘿嘿。
今天,俊鵬一天沒找我,果然賭氣了嘛,哼,昨天還掛我電話。
下午最後一節課剛完,孫飛逸已換了一套筆挺的西服來接我了,兩個人自然是往停車場走。
停車場的各式名車真多,這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貴族學校,像我這種金領家庭的孩子在這兒都算不上什麼了,金錢的作用,有時讓你吃驚。
孫飛逸打開車門時,我卻看到了那輛熟悉的甲殼蟲,就停在他的車子的前二個車位。這是俊鵬的車,不會這麼巧吧。
更巧的是,他正坐在車子裏,車玻璃上貼着深色的防爆膜,我不太確定他是不是看到了我。我嚇得縮頭鑽進孫飛逸的車子。孫飛逸則正在接電話。
其實沒必要的,我生氣的對自己説。
這時,我看見他打了個電話。
很快,一個穿得性感十足的女生走過來,鑽進他的甲殼蟲。
他有意無意的向我這邊掃了一眼,然後,車子絕塵而去。
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非常非常的不是滋味。
我突然悟出了孫飛逸和俊鵬的區別。
就算孫飛逸整天整天的忙得不見人影,我也不會想起要找他,可是,我已習慣每天有俊鵬陪伴的日子。
可是,今天他卻陪在另一個女孩身邊,現在還不知所蹤了。
突想有種想哭的感覺。我不知道昨天,俊鵬看到我跟孫飛逸在一起時,會不會也有這麼悲傷。
……
“對不起,電話接得太久了,咱們出發吧。”孫飛逸抱歉的道。
“嗯。”
我心難安。
那晚,我半途找了個藉口從生日宴會上逃跑。當然,沒敢直接跟孫飛逸説,我趁着孫飛逸去洗手間時,裝出一臉惶急的樣子跟他媽媽打了個招呼就跑了。
估計孫夫人還沒看清楚俺是哪根葱,俺已閃得不見人影了。
然後,我爬進出租車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周俊鵬周大少爺拔電話。
電話通了,那首熟悉的《雲》才剛起了幾個音符,就馬上就被掐斷。
再拔,仍然被掛。
我愣了片刻,咬牙切齒起來。罷了,今天本小姐認輸還不成嘛,先哄過你來,有什麼怨,咱回頭再算。
我再拔……
拔……
拔……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關機……”
他為什麼不肯給我一次機會。
我疲憊的倒在出租車座的靠背上,一種淡淡的痛楚,慢慢濃縮起來,清晰起來,我有點呼吸困難。
淚珠,一顆一顆的滾落,我沒有力氣去管它。
司機大叔向我這邊瞄了兩眼,又專心的開起車來,也許,他的車子裏載過太多人的眼淚,多這數顆,又有什麼關係。
……
當我下車時。淚,已在眼角冰涼。
我站在夜色中,一股強烈的慾望在心底升起,我想見他,我現在就想見到他。再一次拔他的電話,得到的答覆仍然是關機。
我記得那天,他跟媽媽説過他的住址:三山路十八號。
……
三山路十八號。
是一棟處於鬧市區的小高層。
這就是他住的地方嗎?恍若隔世。
我在冰冷的夜風裏,傻傻的守在這傲然的高樓下茫然了十分鐘後,終於鼓起勇氣走進去。
“小姑娘,找誰?”保安大叔上下掃了我一圈。
“請問,”我像做賊一樣緊張:“大叔認識一個叫周俊鵬的男孩子嗎,他跟我差不多大,可能是一個人住的。”
“認識,又是來找他的啊,但是今天晚上他還沒有回來。”大叔熟練的答道。
“大叔,你是説剛才有人來找過他嗎?”
“呵呵,不是,今天晚上你是第一個。”大叔意味深長的笑着走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經常有人(特指女孩子)來找他嗎?
該死的!
我坐在電梯邊上的休息椅上,瞪着眼睛盯着路上的每一輛車子,可惜甲殼蟲並不多,並且就算有長得一樣的車子,也沒有往小區的地下停車場入口靠過來。
我今天的耐心出奇的好,望着路面,靜靜的等時間流過,沒有覺得一絲厭煩。
不知多了過久。
手機響了。我興奮的拿出來一看,嗚,原來是媽媽。
“死丫頭,生日宴會弄到十一點還沒散嗎?”
“媽媽,您先睡吧,會有人送我回來的。”我心虛的道。
“可是,不要太晚了,你明天還要上課。”
“知道了知道了,我有分寸。”
……
媽媽不甘心的掛了電話。
我着急起來,唉,再拖一二個小時,回家要被媽媽打屁股的,她一定毫不憐惜的打到我屁股開花。
於是,我做賊心虛的關了手機。
“小姑娘,”剛才的保安大叔出來了:“太晚了,按規定非業主不能再呆在這間休息廳,先回去吧。”
“對不起。”我只好乖乖的出來,看着身後的玻璃門關上,門邊的身份讀卡器指示燈在夜色中一閃一閃的亮着綠光。
夜風很冷,我不知道他要什麼時間才能回來。
“小姑娘,”保衞大叔伸出個腦袋道:“你要等他該去地下停車場門口,他可以直接從地下停車場乘電梯上去的。”
啊,我差點忘了。
“謝謝大叔。”我開心的笑道,然後飛快的往不遠處的停車場入口跑過去。
這邊沒有了大樓的庇護,夜風呼嘯着狂舞,好冷。
我縮牆角,説不出的難過。唉,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
此刻,你還在外面幹什麼。
……
終於,一輛熟悉的甲殼蟲迅速往這邊開過來,車牌,呃,我一直就沒記他的車牌號碼,該死的,我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蹦起來,像個瘋子一樣跑過去:“俊鵬!是我,是我啦。”
車子就在停車場入口處緊急剎車,我看清楚司機是個女孩子,她就是今天傍晚跟俊鵬一起離去的女生。
她惱火的搖下車窗,吼道:“你站開,想死嗎!”
我呆了一秒,然後小心翼翼的問:“請問,這是周俊鵬的車嗎?”
“是又怎樣,你快點讓開。”
“可是,他人呢?”
“他不想見你,你再不走我可要撞了。”她重新發動車子。
“我不走,我要見他。”我固執的站在地下停車場的入口坡道上。
然後,車後座的門開了,周俊鵬從車子裏下來,倚着車身,搖搖欲墮,看樣子是喝多了。
我有點不知所措,只是傻傻的望着他。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説?”他的嗓子嘶啞。
“你,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我委屈的道。
“我不想再見到你。”他的聲音很冷。
“是……嗎。”我的淚剎時湧了出來,説不盡的幽怨哽在喉間,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你快點走吧。”那個女生也下了車,過來扶着他不耐煩的道。
我在淚水的模糊裏,看着他們混成一團的身影,分明聽見,有種東西破碎的聲音。
“對不起,我走了。”我忍住哭泣,逼自己抬起頭,慢慢離去。
當與他們擦身而過時,我固執的轉頭,想最後看他一眼,可是我的視線是那樣的模糊,就連這最後一眼,都沒法看清楚。
淚水,出賣了我的心情,洶湧而絕望。
“等等。”他在我身後叫道。
我木然的停了下來,沒有回頭。
然後,他的氣息近了,帶着一股濃烈的酒精味出現在我面前。
我驚訝的透過淚光,看見他伸出手,遞過來一塊絲巾。
“把淚擦乾再走。”他凝視着我,栗色的眸子裏泛起深深的旋渦。
我突然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一下子撲在他懷裏,猴住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淚水瀉出,哭得天暈地暗,痛快淋漓。
他任我拿他的襯衣無情的蹂躪着,突然,緊緊把我攬在懷裏……
啊呀呀,只便宜那女生在一邊看了場免費激情戲。
“俊鵬,你這是什麼意思?”那女生用氣得發抖的聲音質問。
“呂豔芳,你閉嘴。”他淡淡的道,然後更用力的抱着我。
我聽到呂豔芳的哭聲,這讓我沒心情再繼續哭下去了,好在胸中的鬱悶也發泄得差不多啦,於是心滿意足的離開他的懷抱,
“怎麼了?”他緊張的望着我。
“她……哭了。”我小心的用着詞。
他一臉不滿,霸道的把我拉進懷裏,然後抬頭對呂豔芳道:“我幫你找輛計程車,你趕緊回去吧,現在我很忙。”
“不行,我要你送我回去。”她邊哭邊抗議。
“不可能,我現在要陪我女朋友。”他邊説邊拉開副駕車門,把我塞進去。
“那我不走了。”她繼續哭。
“好,那我現在給警察打個電話,讓他們來送迷路少女好了。”他邊説邊摸出手機。
我雖然不喜歡呂豔芳粘着俺的俊鵬,不過呢,我也不得不佩服他這一招,真惡毒。
“你敢!”她果然尖聲阻止,然後又悲傷的道:“我好心送你回來,你居然這樣對我。”
“別跟我提剛才的事,你心裏清楚我是怎麼醉的。”俊鵬冷冷的道。
呂豔芳的身子僵硬了一刻,然後望着我恨恨的道:“你別得意,我們都是一樣的,你遲早也會如此。”
“姓呂的,你想嚐嚐拳頭嗎?”俊鵬吼着揮了揮拳頭。
呂豔芳嚇了一跳,迅速跑了。
然後俊鵬坐進主駕位,狠狠的摔上門,嚇得我縮了縮脖子。
“軒軒,別聽她胡説,你跟她不一樣。”他悶聲道。
“我知道的。”老實説,我對呂豔芳的形象就不感冒,沒事穿那麼露,一半的背都在外面坦着咧。
“我就知道你相信我的。”他的眼裏盛滿喜悦,然後捉住我的手,小心的握着。
“可是,她一個人要不要緊?”我一邊享受他的温暖,一邊擔心的道。
“她經常一個人跑來找我的,這條路很熟。”
“晚上?”我確認,我的眼裏閃着寒光。
“呃,不是太晚啦,一般只是七八點左右。”他心虛的道。
“哼。”
“好啦,以後不會再有了,你在吃醋嗎?”他居然沒心沒肺的咧着嘴笑。
“臭美,我只是在維護正當權益啦。”
他開心的笑着,用力握緊我的手。
時間,也在此刻陶醉。
今夕,是何夕呢?
“很晚啦,”他看看錶:“一點了,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你不是喝醉了嗎?”
“酒早就醒了,被你的眼淚澆醒的。”他促俠的道。
“討厭啦,不許再提我哭的事。”我給了他一頓惱羞成怒的暴拳。
然後,他一邊叫喚着重傷啦殺人啦一邊發動車子。
回家的路,很短很短,我無不遺憾的看着自己住的房子越來越近,終於,車子還是停在樓下。
“明天早上我六點來接你上課。”
“啊?”我有點傻了眼。
“笨女人,我只想快點見到你啦。”他一臉無奈的道。
“嗯嗯。”我對美男計一向毫無戒心和免疫力。
“你上去吧,我看着你。”
“嗯,再見。”我戀戀不捨的下車。
“明天早點起牀,不許睡懶覺。”他在後面威脅道。
“曉得啦,曉得啦。”我將車門反手關上,一路點開延時路燈摸回家,然後就聽到他車子的發動及遠去的聲音。
我輕手輕腳的擰開門鎖,屋子裏一片漆黑,但是我可不敢開燈,否則被媽媽抓到,本小姐明天就要一拐一拐的去上學啦。
就在這時,客廳的燈突然亮了,整個大廳明晃晃的,老媽柳眉皺成一團,怒視着我,壓着嗓子吼道:“你看看幾點了!”
“媽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心驚膽寒,要不是考慮到鄰居們的美夢,老媽估計會運起少林獅子吼來增添聲勢。
“你自己老實點,把今天晚上的活動時間表説給媽媽聽聽。”老媽兩眼要噴火了。
“呃,下課後去參加生日宴會了,然後七點鐘宴會開始……。”
“你八點鐘離開宴會後上哪去了?”媽媽逼視着我。
暈哦,這個她都知道,一定是孫飛逸那小子告的狀,丫丫的,這大好的和平時期,怎麼間諜就這麼多咧?
“媽媽怎麼知道我八點鐘離開了……。”我垂着頭,都快低到胸了。
“現在是我在問你,你老實説,十一點鐘你接我的電話時,人在哪裏?”
“我在……三山路。”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了。
“你去那裏幹什麼,跟誰呆在一起?”
“周俊鵬啦。”我的媽媽,我可是全招了,嗚嗚嗚~~~~~~~~。
“哦?你是去找他了?”媽媽語氣緩和多了。
“嗯嗯。”
“真的?”
“嗯!”
“怎麼不早説,啊,平時叫他來家裏吃飯,你像老鼠看見貓一樣,怎麼今天晚上要跑去找人家了?”
“媽媽,我哪有。”
“不過,女兒,你最好別去找他了。”
“為什麼?”
“我聽周夫人説,已經決定要讓他跟錢氏家族聯姻,好像就在這幾天要訂婚了。”
“訂婚?”我不敢相信。
“是啊,訂婚哦,到時我也要去參加訂婚儀式,你爸爸已經收到請柬了……。”媽媽自顧自的嘮叨起來,越説越興奮,我的心卻已沉淪到深海深處,不能自拔。
他要訂婚了嗎,他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剛剛覺醒的愛情,連一夜都活不過去嗎?這不公平。我明天一定要親自去問問他。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來了,看看時間才五點多,從我的窗户往下一看,那輛甲殼蟲正靜靜的呆在樓下,我又驚又喜,呃,這個瘋子幾點鐘起的牀啦,但是一想到他訂婚的事,頓時心情又黯然起來。
為了不驚動媽媽,我輕手輕腳打開門下樓。
他望見我時臉上綻開了笑意,然後給我從裏面推開副駕的車門。
“起牀太晚了,小懶豬,看我給你買了早餐。”他現寶似的拎出兩隻外賣餐盒,外加兩杯熱氣騰騰的牛奶。
我什麼都説不出口,接過牛奶吸了一口,哇,好燙,我張大嘴巴,不住呵氣。
“敗給你了。”他趕緊摸了瓶礦泉水遞過來:“快喝點冷的。”
“……”我認命的灌下幾口礦泉水。
我喜歡這種感覺,這讓我害怕去問他那種敏感的話題,也許,一句話就會讓我們的和諧氣氛破裂成一地碎片。
我該不該問?
“你怎麼了,早餐味道不好嗎?”他關心的問。
“不是,是沒睡夠啦,困困的。”我掩飾道。
“沒事,教你一招,上課時在書桌上堆一大摞課本,然後趴在書後面睡,呵呵,保證安全。”他得意的道。
嘿嘿,這一招我N年前就在用了,他當我是乖寶寶呢。
算了,今天我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改天再問吧。
就這樣一路來到學校,他一直把我送到教室門口。好幸福。
上課時,我果然摞着一堆厚課本趴在下面朦朧起來。不過,我的心情並不是一片晴朗。
總想着他訂婚的事情。
就好像一個本該屬於你的心愛之物,突然有人告訴你,這只是借你幾天,隨時要還的。
我在驚喜與不捨中徘徊。
就在我心情沮喪時,阿羽還在顯擺他和菲菲的浪漫故事,我直接就裝作睡過去了,不理這丫的。
晚餐是俊鵬陪我在學校吃的,然後送我回家。
路上我的情緒越來越低落,猶豫着要不要問問他。我已經很無法忍受這種患得患失的狀態了,我快瘋掉啦。
車子停在我家樓下,我疲憊的對他笑笑。
“再見。”
“軒軒,誰欺侮你了?”他關切的問。
“沒有啦。”我故意給他一個微笑。
“軒軒,我明天要回一趟J市,你可要乖乖的哦。”
“嗯。”我心裏猜測着他回去的目的。
“還有,沒有我的同意,不能跟其他男的約會。”
“那你也一樣,沒有我同意,不許見其他女孩子。”我是很懂得討價還價的。
“……。”他突然沉默了。
“難道你做不到嗎?”我有些害怕,他要回去訂婚嗎?
“軒軒,要是爸媽帶來的客人,不要緊吧?”他小心翼翼的問。
“……。”我的心急速下沉。
“你怎麼啦?”他緊張的望着我。
“俊鵬,你能不能告訴我實話,這次回J市是什麼事?”
“軒軒,這樣好嗎,等我回來再告訴你。”
“不,我現在就要聽。”
“別這樣,我保證回來就告訴你,行嗎?”
“媽媽説,你要回家訂婚,是這樣嗎?”我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説出來,整句話,用盡了所有力氣。
他的表情在車廂的燈光裏瞬時凝固,他默認了嗎,是的,他是真的要回家訂婚……
“對不起,軒軒,請聽我説,我回家就是要説服爸媽的……。”他聲音乾澀。
“能嗎?都到了舉行訂婚儀式了,能嗎?”我苦笑道:“這樣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卻一直瞞着我,你想欺騙我到什麼時候?到我眼睜睜的看着你結婚那一天嗎?”
“軒軒,對不起,是我不該奢求這份感情……。”
“不必道歉,現在還來得及,不是嗎?”我的淚,悄悄滑落,於是別過臉去,順手推開車門:“再見。”我已説不下去了,悲傷,佔據着每一寸肌膚。
“軒軒,……。”他的聲音哽咽,他哭了嗎,我的心在揪緊,命運為什麼要如此捉弄我們,這一天的愛情,這僅僅一天的愛情,就在淚水中破碎。
我的淚大滴大滴的順着臉滑落,我沒有力氣去擦,跌跌撞撞的上了樓梯,腳下一個沒踩穩,狠狠的跌坐在台階上。淚,已抑制不住,洶湧的狂瀉而出。
“軒軒!”他打開車門,跑過來扶我。
“不要過來,不要!”我一把甩開他的手,拼力的往家裏跑。
進了家門,媽媽見我滿頭滿臉的眼淚,吃了一驚,問道:“寶貝女兒,怎麼搞的?”
“媽媽,他要訂婚了,媽媽,救救我……。”我哭着喃喃的道。
“周少爺是吧,我明天還要回去參加他們的訂婚儀式呢,正好跟你説説,這幾天的伙食你都在學校解決,零花錢可以提前把下週的給你,不許亂花錢……。”我怎麼有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媽媽……
我氣得恨恨的轉身,跑進房間裏把門反鎖上,撲在牀上大哭起來,那一陣一陣湧來的悲傷,將我淹沒。
隱隱聽見媽媽站在房間門外道:“……女兒,你還小,……別相信愛情,那是男人們騙人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