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破碎的魔法
絢麗的魔法破碎後，幻境中是否還可以和以前一樣觸摸王子的心？
41、破碎的絢麗魔法
看看自己宿舍黑漆漆的窗户，又看看從司空炎房間中透出的亮光，一種叩開司空炎房門的衝動在她心底緩緩萌生。
不知道此刻司空炎在做什麼呢？奇怪的想法伴隨着她扭動鑰匙開門的動作，忽然出現在她的腦海。
切，她幹嘛沒事關心起那隻冷酷的惡魔？正常的思維撲出壓制那些尚未萌芽的怪念頭。好睏，睡覺，睡覺！韓倪霜關上門，伸伸懶腰，準備開燈和脱衣服。
“啪！”在她按下開關前一秒，掛在客廳的大燈突然亮了。
“倪霜！”一道親切的聲音，伴隨着大力的擁抱緊緊將她擁住。
“樂樂。”韓倪霜思維停歇半秒。
“啊？！”發現自己抱住的人，和記憶中的人完全不一樣，楊樂橙連忙從倪裳懷中跳開：“倪裳？超級名模倪裳？”天啊，她本來想到這裏給韓倪霜一個驚喜，可是她卻莫名其妙將心中偶像當成了韓倪霜。
倪裳和倪霜長得像嗎？不對啊，倪霜哪有倪裳那樣的氣質。可是，既然兩個人不像她又怎麼可能認錯人。剛才她明明聞見了韓倪霜的氣息，可是此刻出現在她眼中的人怎麼又變成了倪裳？一切都好奇怪。
演戲演全套，將所有人都欺騙了，此刻她怎能向楊樂橙説出事實。“樂樂，好久不見。不記得我了？”韓倪霜暗暗深呼吸，努力做出和韓倪霜完全不同地自信而大方。
“你真的是倪裳？”楊樂橙圍繞着她細細打量。
“我不是倪裳，難道是倪霜？”韓倪霜努出俏皮的笑容。只要她保持着和韓倪霜完全不同的習慣，再快點打發楊樂橙離開，楊樂橙就絕對不會發現她的秘密。
“也對。”楊樂橙圍繞着她轉了個圈。超級模特就是超級模特，人不但漂亮，而且好有氣質。唉，她怎麼會將如此有氣質的美女錯當成倪霜呢？她家那個出名的邋遢女，若有倪裳半點氣質，她就謝天謝地了。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裏？”為防止楊樂橙再生疑問，韓倪霜連忙奪回主動權，並轉移話題。
“我啊？最近倪霜忙着在司空集團實習，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了。今晚我剛好沒事，所以了我就到這裏來幫她打掃房間，順便準備給她一個驚喜。”風靡全國的超級模特在和她説話了。她該不該趁機問倪裳要個簽名啊？面對偶像楊樂橙面頰泛起點點微紅。
好感動，無論什麼時候楊樂橙總會如此為她着想，即使有時候她忙到沒有照顧那份友情，楊樂橙依然會理解她主動靠過來。
如果此刻她是韓倪霜，她一定會給楊樂橙一個大大的擁抱，可是此刻她是倪裳，那個和楊樂橙僅有幾面之緣的倪裳。為了保守魔法的秘密，她只能再次欺騙楊樂橙。韓倪霜咬咬下齒，在心底暗暗道出無數個對不起：“可惜她今天剛好不在。”
“沒關係，我等她。對了，我……我呆在這裏不會妨礙你吧？”楊樂橙小心翼翼地問。
“不！不會！”她怎能忍心拒絕，可是如果不想辦法讓楊樂橙離開，一會兒她又該怎麼變一個韓倪霜出來呢？她吞了吞唾液，盡力保持微笑：“不過，她今天晚上都不會回來了。公司有點事情，她留在那裏加班。”
“哦。”楊樂橙望着倪裳呆呆應聲，低沉的聲調中溢滿失落。
原本她想在韓倪霜回來那刻，給韓倪霜一個大大的擁抱，恭喜她在設計方面越走越成功，可是現在韓倪霜連回家見她一面的時間也沒有。唉，果然如她所料韓倪霜是天上的星星，遲早有一天她們之間的距離會比銀河系還寬。
楊樂橙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怎麼能眼睜睜看着楊樂橙難過？“你還是在這等等她吧！説不定她一會兒就回來了。”話一出口韓倪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一會兒，她又該從哪裏挖出一個韓倪霜來？
拒絕吧，樂樂！趕快拒絕回家，明天我就去找你，然後給你一個大大擁抱！韓倪霜在心底咕嚕。
“這樣啊……那我在這裏等她好了。”她才不會讓自己與韓倪霜的友誼越來越遠。
“啊？！”韓倪霜驚訝地嘆氣，腦袋亂成一團。
“你，你不歡迎我？”果然她和倪裳、韓倪霜不處於一個世界。楊樂橙的眼中再度染上點點失落和自卑。
不能亂，她要鎮定。不能引發楊樂橙任何疑問，更不能讓楊樂橙傷心！韓倪霜暗暗地深呼吸。現在她要先安撫楊樂橙，然後想辦法帶上屬於韓倪霜的東西離開，最後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換上屬於韓倪霜的東西，這樣她很快就能用韓倪霜的身份回來與楊樂橙敍舊了。
嗯，現在先安撫楊樂橙！韓倪霜努力在腦袋中擠出個謊言：“我怎麼可能不歡迎你了。只是……只是很少有人願意和我待在一起。沒想到你願意和我待在這裏等倪霜，我太高興了！”説着眼角低垂四十五度故作感動和傷心。
“怎麼可能，你像精靈般美麗，怎麼可能有人不願意和你待在一起。”楊樂橙驚歎出聲。
“可能這就是同性間的嫉妒吧！”嘔，如此噁心的話她居然能説得出口。不過，這樣的謊言楊樂橙會相信嗎？
是啊，倪裳美得不像凡人，無論是誰與她待在一起都會有很大壓力吧！雖然作為女生，她也有點點嫉妒倪裳的美貌，可是倪裳畢竟是倪霜的表妹，是她目前崇拜的偶像。她才不會像倪裳口中的其他女生一樣，不敢和她待在一起了。
“你放心，我不會嫉妒你的。”雖然這句話説得很心虛，但是她會努力不去看倪裳那絕世的容貌，她會努力不讓自己去尋找自卑感。
天啊，楊樂橙完全是個天使！她原以為聰明的楊樂橙會尋找疑點追問她原因，可她沒想到楊樂橙居然會無條件相信她。“謝謝。”眼淚充盈着她的眼眶，發自內心的感動佈滿她身上每一個細胞。
“啊？！不用這樣吧！”天，超級名模居然向她説謝謝。楊樂橙尷尬地搖搖頭，不知所措地摳摳腦袋，“沒什麼好謝的。你是倪霜的表妹，對你好是應該的。你放心，以後我會像對待倪霜那樣待你，就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棄我？”
因為倪霜所以才對她這麼好嗎？真的好感動，楊樂橙不愧是她最好的朋友，無論在什麼時候都真心對她。可是她呢？她不止一次欺騙了楊樂橙……此刻她該對自己的好朋友結束一切謊言嗎？她該向楊樂橙道出所有事情真相嗎？“其實樂樂……我……”
“我知道，你和倪霜一樣，都不會嫌棄我的平凡。”不等她吐出事實，善良開朗的楊樂橙高興而激動地握住她的手笑着。
勇氣伴隨着決心的干擾而消失。韓倪霜呆呆地看着楊樂橙，心中滿是歉意和自責，卻怎麼也無法再將事實説出來。
“在外面忙了一天，你也渴了吧！我給你調杯果汁？”楊樂橙就像主人般招待她。
以前每當她忙於繪圖忘記一切的時候，楊樂橙總會貼心的在一旁為她備上一杯甜甜的果汁……那份接近親情的友情，始終纏繞在她心田。韓倪霜望着楊樂橙，心中的愧疚越來越深：“謝謝。”
“不謝。”偶像，偶像，能讓自己偶像喝到自己親手調的愛心果汁，她快樂得快要飛上天了。她是不是應該感謝總是糊塗的韓倪霜呢？如果不是韓倪霜的晚歸，她哪有機會和心中偶像獨處，哪有機會和偶像成為朋友。天啊，這真是一個美妙的夜晚。
楊樂橙哼着小調，愉快的在廚房中，蹦蹦跳跳地準備鮮榨橙汁。卻不知道自己的好友，站在客廳中一個勁的懊悔，一個勁咒罵自己膽小，不敢向最好的朋友坦白一切。
“倪……倪裳。你的果汁。”楊樂橙端着果汁站在一旁，原來美女發呆也如此好看。
“啊？”深陷懊惱中的韓倪霜猛然一震，下意識地一揮手剛好打翻楊樂橙手中盛滿果汁的玻璃杯，橙色的果汁瞬間在韓倪霜輕紗裙襬上渲染出一朵朵絢麗的菊花。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將杯子端好。”這可是司空集團精靈系列最新款，這……這該值多少錢啊？
不知道她半年的飯錢夠賠嗎？看着裙子上的印記楊樂橙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沒事，沒事。”不就是件衣服嗎？這樣的衣服她用銀之剪做過好幾件。
不知道能洗乾淨不？楊樂橙慌亂地靠近倪裳，然後做出幫倪裳解衣的動作：“脱下來，我幫你洗乾淨。”
“不，不用了。”脱下來魔法就會消失，如果在這種時候被楊樂橙發現她就是韓倪霜，楊樂橙一定會恨死她的欺騙，説不定他們之間的友情也會被破壞得一乾二淨。
害羞？楊樂橙衝進韓倪霜屋裏，抓出一件睡裙遞給她：“那，你去倪霜的房間把這個換上吧！我馬上試試看能不能把果汁印洗掉。”
啊？！她的確用銀之剪做過許多衣服，可是唯獨沒有做出屬於倪裳的睡裙。這個時候她萬萬不能直接變成韓倪霜。
“不，不，不用了。”她連忙搖手向大門退去。算了，她還是離開吧！等楊樂橙走了以後再回來，“我……我回家再換。”
在韓倪霜扭開房門那刻，楊樂橙一個箭步上前，“啪！”剛被扭開一條縫的房門被關上，“呼！”強勁的風伴隨着關門聲仰起，薄薄的輕紗裙被房門夾住一半。
“不行。做錯事就要賠償。如果你覺得我不可能洗乾淨，我就賠你一條新裙子。你開個價！”楊樂橙與倪裳認真地較勁。
天啊，楊樂橙認真起來絕對可以錄入吉尼斯！
“真的不用，真的不用。”韓倪霜尷尬地笑着，向一旁移動。
咦，奇怪了，怎麼走不動呢？韓倪霜低下頭，哎呀，糟了！！她猛然發現，裙子被房門牢牢卡住。怎麼辦怎麼辦！韓倪霜一邊在心中暗叫，一邊努力擺脱房門鉗制。
“吱！”一個用力過猛，在她擺脱房門鉗制的同時，一小塊輕紗很不幸地留在了門縫中。
“砰！”一片刺眼的白光在她眼瞳中綻放。
嗚好狼狽。嗚奇怪整個房子在她眼前不停旋轉。腦袋突然好暈，好疼！韓倪霜的手指漸漸收攏，全身僵硬得像塊木頭，她痛苦地抱着頭，閉上眼緩緩蹲在地上，縮成一團。
“倪裳，你怎麼了？”看着全身發抖，痛苦蹲在地上的倪裳，楊樂橙猛然一驚衝上前，關心地蹲着身子摟着倪裳的肩膀。
“哐當！”房間中的所有電燈瞬間熄滅，白光漸漸從她布料縫隙浮現，快速將她包圍。
到底怎麼了？即使閉上眼睛她依然能夠看見無數的星星在晃動，一種説不出的東西在她身上快速聚集和消散……一切都變得好奇怪。這種感覺和她第一次變身好像！
“倪裳？！”楊樂橙驚訝地看着籠罩在白光中的倪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點燈會突然熄滅？為什麼倪裳的身上怎麼會有奇怪的光？難道倪裳真是精靈……各種疑問剎那在楊樂橙腦中炸開。
“我？”韓倪霜艱難地睜開眼。如葱的雙手在她的注視下慢慢地從白皙變得粗糙，就像加速凋零的鮮花。
“當服裝遭到破壞的時候，魔法之花將隨之凋謝……”銀之剪，奇怪的剪刀店，帥哥老闆……當日經歷的一切在她的腦海中連成一片。
唔……頭好疼。肌膚越變越黃！衣服遭受破壞，魔法就會消失？！難道她將在楊樂橙面前毫無隱瞞地變成韓倪霜？天，她該如何向楊樂橙解釋？
不要啊，不要啊！腦袋就像扎入千萬根細針，疼得她無力思考。韓倪霜不敢面對現實只能再度閉上雙眼，祈禱即將消失的魔法能夠重新回到她的體內。
皮膚在變黃，頭髮在滋生……楊樂橙驚恐地站起身，目瞪口呆地望着在白光中不斷扭曲變化的倪裳。天，這是怎麼回事？這所有的一切遠遠超出她可以接受的範圍！
“刷！”包圍着倪霜的白光終於膨脹到極限，像點燃的煙花似的化為點點銀色亮彩從她身上向四周散去，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當一切停止以後，楊樂橙完全僵在原地，房間的電燈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再度亮起。
“倪裳？”楊樂橙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現在的倪裳，還是倪裳嗎？會不會變成只人身獸面的怪物。
楊樂橙在叫她了，她該怎麼辦？不管？不行，有些東西必須面對。
但是如果面對事實會破壞她和楊樂橙的友情！她不想，不想楊樂橙討厭她。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從利用銀之剪那天起，她就應該料到會有今天的下場……
韓倪霜咬着牙，緩緩抬起腦袋，發出像蚊子般的響聲：“樂樂。”
“啊！”楊樂橙無法抑制地大叫後退。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她想過此刻倪裳會變成怪物，想過倪裳其實是真的精靈，想過倪裳可能是隻鬼……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倪裳居然是倪霜？
天啊，這一切太奇怪了！她不會是在做夢吧！對，她一定是在做夢！否則倪霜怎麼可能變成倪裳。“好奇怪的夢。我要繼續睡覺！”楊樂橙打個呵欠，半閉上眼向韓倪霜的卧室走去。睡吧，睡吧，睡醒後她一定要告訴倪霜這個奇怪的夢。
這不是夢，這一切都是事實。如果可以她真想重新來過，在知道銀之剪秘密的第一時間告訴楊樂橙。可是事實就是事實，可以後悔，卻無法重來。
晶瑩的淚水在韓倪霜眼眶聚集，她靠着牆壁蜷成一團，淚水像春日的落櫻般從她眼眶中飄落。她自卑地望着楊樂橙，抽泣着艱難出聲：“樂樂，其實一切都是……”
“喀嚓！”就在韓倪霜準備道出一切真相的時候，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扭開。司空炎緊張的冷麪，瞬間讓房間温度再次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