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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的身上有一種甜甜的味道……這種味道自己是聞不到的哦!呵呵,只有我聞得到,所以無論你在哪裏,我都能找到你……"
"哈!有沒有你説的那麼神奇啊?如果真是那樣,那我……欸,灰原?你跑什麼啊?你怎麼了?喂!別跑啊灰原!喂-末島灰原……"
無論我如何大聲,灰原還是頭也不回地跑掉了,讓我奇怪的是,他最後回頭看我的表情是那樣恐懼和悲哀……見鬼,這小子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沒有徒勞地去追他,因為我知道,自己在做夢,準確地説,是在半夢半醒之間。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相信每個人都有過:明明知道是夢,卻不想醒來,而且還願意投入地扮演夢中自己的角色。
我頗有興致地在夢中游蕩,預感着即將發生的一切……
"加奈,你害怕孤獨嗎?"
加奈?加奈是誰??好像是個女孩子的名字!而這好聽的聲音又是出自誰的喉嚨呢?
我有點驚喜地在夢中四處尋找……朦朧中,我看到不遠處有一個高個子男生優雅地靠在一棵我從未見過的開着白色花朵的樹下,半躺着。他的面色是那麼蒼白、憂鬱,卻又是那麼好看。在他的懷裏,自在地靠着另一個男生。男孩子的嘴裏叼着一枚藍紫色的鳶尾花,如同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一陣微風吹過,滿樹雪白的花瓣紛紛墜落,如同一場美妙的大雪。
太美了……這究竟是什麼花呢?
叼着花的男孩子被這美妙的景象吸引了,他興奮地站起身,舉起雙手、微閉眼睛,幸福地享受着這動人的一刻。
他的確是一個"孩子",雖然他的身材是那麼高挑美好。因為在他的臉上,似乎沒有一絲深沉和疲憊,彷彿所有的深沉和疲憊,都已經有人為他揹負了一樣……
"快來看!好美……"他愉快地轉身,向靠在樹上的男生伸出手。然而就在那一瞬間,笑容在他的臉上凝固了。
風猛烈地吹了起來,樹上的花瓣剛剛落在地上,現在又重新被捲起,開始在空中狂舞。畫面模糊了,我十分努力地順着男孩的眼神望去,卻什麼也看不到。
風越來越大,那如同白雪一般的花瓣勇猛地咆哮了起來,封住了我的視線。突然,花瓣像着了魔一樣,變成了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向我衝了過來!
該死!有沒有搞錯?!幹嗎襲擊我?!MS我跟這一切沒有任何關聯呢!?
可現在已經沒時間再思考什麼,躲閃也已經來不及了。我連忙抬起胳膊擋住我的臉,拼命向飛來的利器還擊。
可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看一把把利刃已經衝到了我的眼前,我一聲大叫,從這個奇怪而又可怕的夢裏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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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原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剛剛的夢簡直就像真的一樣!太可怕了!
而且,我竟然夢到了初次見面的末島灰原,還夢到了兩個從未見過的男生,為什麼會夢到這些呢?更奇怪的是,夢中隱約清楚的兩個面孔,現在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真是見鬼了!還有夢中那個美妙的、像女孩子一樣的名字——加奈,他又是誰呢?
KUSO!算了,不要胡思亂想了,僅僅是個夢罷了。也許根本就沒有叫加奈的人。因為那僅僅是個夢……
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這才發現,額頭和後背已經全都浸滿了汗水。
"早上好!"
啊!誰!?
這突然從耳邊傳過來的聲音嚇得我腦袋抽筋,就差沒有大叫出來了。我猛地轉過頭,發現一個長頭髮女孩子竟然就趴在我的牀邊,像觀察試驗品一樣仔細打量着我。
"該死!"我大叫了一聲,裹着毯子從牀上跳了下來。
>>3>.
"喂——你這個臭丫頭是誰啊?!從哪兒冒出來的?!誰讓你跑到我的房間!?嗯!?不要命了嗎?"我氣呼呼地朝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丫頭大吼了起來,腦袋裏一片混亂。
那個丫頭似乎根本沒有理睬我的憤怒,而是仍舊雙手託着下巴,笑眯眯地打量着我:"很好,這次竟然是個男的……"
KUSO!!這個臭丫頭説什麼胡話呢?!我簡直快被她給氣翻了!什麼叫"竟然是個男的"!?她什麼意思啊?!這個神經病到底是什麼人啊?最可惡的是那個丫頭竟然眯着眼睛緊盯着我不放。
"喂喂喂!!你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啊?!色女!!"
"第三個了……"那丫頭還在自言自語講着鬼話,根本不理會我在講什麼,"不知道又是個什麼樣的傢伙……"
"你到底在嘮叨什麼啊?"我皺着眉頭,氣呼呼地望着這個神經有點問題的不速之客,"真是見鬼了!到底是誰讓你進來的!?不想活了嗎?"
"這麼激動幹什麼?"那丫頭起身伸了個懶腰,像在自己家裏一樣隨便地走來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四處亂摸,"櫃子上又有灰塵了,這可不好,你以後一定要經常打掃才行,壁紙也要經常護理……"
"不知道是哪來的神經病!"我簡直快被氣瘋了,要不是考慮到還需要裹緊身上的毯子以免被這個該死的臭丫頭佔了便宜,我早就衝過去把那丫頭的屁股拍碎了!
"趕快從我的房間裏滾出去!否則別怪我安陽一不客氣!"
"欸,壁燈怎麼好像有點問題……"
我倒!這個丫頭的腦袋進水了嗎?難道她都聽不到我在講什麼嗎?難道她一定要逼我把她從窗子扔出去嗎?!
"可惡!我……"就在我超級震驚加氣憤的時候,房東歐巴桑突然不早不晚地、樂顛顛地出現在了我的門口。
"陽一同學我來給你送……"話還沒説完,房東歐巴桑突然發現了站在我房間裏的那個神經病丫頭,她驚恐地、暴跳着大叫了起來,"倉木小姐?!"就連手裏端着的糯米糕也都掉在了地上。
嗯!?什麼?倉木小姐?難道説房東和她認識?!真是可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籤合約的時候可沒人跟我説還有這種附加服務啊!我的腦袋已經徹底被搞暈了,鬱悶地望着這兩個奇怪的傢伙。
"嗨!早上好。"本以為見到房東後,那丫頭多少會有點收斂,誰想到她仍舊一副拽拽的、不以為然的臭P模樣。
"哎呀你這個臭丫頭!又來騷擾我的客人!看我怎麼收拾你!"只見房東氣得臉色發青,火冒三丈地朝那個丫頭衝了過去。
汗……一個歐巴桑怎麼搞得定那個滑頭的丫頭啊!只見那個丫頭輕輕一閃身,歐巴桑的拳頭便落空了,還險些撲倒在了地上。見此情景,那個神經質的丫頭大笑了起來。歐巴桑更加氣憤了,咒罵着再次朝那個丫頭撲過去,結果又是徒勞無獲。
我暈倒!額頭上拼命流汗——這些恐怖的女人啊……
"喂!大嬸,你別白費力氣了!小心閃了腰,我走就是了!哈哈!"那丫頭一邊笑,一邊朝門外跑去,一邊跑還一邊挑釁似的回頭喊道,"我可不是來騷擾你的客人哦!我是來幫你維護房子的!你可是要感謝我的哦……"
"閉嘴!你這個臭丫頭!你……咳咳……"房東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氣喘吁吁地扶着門框朝那丫頭的背影咒罵,"要是讓我再看到你,我一定好好教訓你!真是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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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這兩個女人打完了嗎?這算什麼事情啊?!一大早就被一個陌生的神經病丫頭騷擾!那現在是否應該有人向我解釋一下下了呢?!
"老巫婆!!"我鬱悶地裹着毛毯站在地上,氣不打一處來地朝房東大喊了一聲。
仍舊對着門外大罵的房東這才住了口,哆哆嗦嗦地轉過身,十分膽怯地望了我一眼,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模樣。
"陽、陽一同學……您有什麼事情麼……"
哼!少跟我裝蒜!更不要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我!
"解釋一下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像合同裏沒有標註房屋附帶品中還有一個神經病女人吧?!嗯?"
我的眼睛瞪了起來,嚇得房東的臉色變得慘白,好像生怕我提出退房的要求。
"不不不!陽一同學,請聽我解釋!"歐巴桑的腦門開始冒汗了,"這只是一個意外!我保證這種事情以後一定不會發生了!那個丫頭其實……"
"當——當——當——"
房東剛想要解釋,就在這時,掛在牆上的那個一直沒有響過的老古董掛鐘突然響了起來,那超大的聲響把我嚇了一跳。不過,更加可怕的是掛鐘上顯示的時間。
"什麼!?十點了?!"我驚慌失措地大叫了起來。
慘了慘了!遲到了遲到了!今天可是美術史考試!缺考的話我會被訓導主任K死!真是倒黴!都怪那個神經病丫頭!這回被她害死了!
"陽一同學,您沒事吧?"我驚慌的神情也把站在門口的房東嚇了一跳,她呆呆地望着我問道。
"KUSO!今天可沒時間聽你解釋了!不過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追究到底的!"我一邊説,一邊將莫名其妙的房東推走了。
我的GOD,已經沒有時間了!!
我連忙換上校服,匆匆忙忙地洗了把臉,提起書包便衝出了家門。
衝出去的那一瞬間,隱隱約約,我好像看到對面屋子的鐵門後露出了一個小腦袋,還頗為同情地説了一句:靜流保佑你。
汗……這都是什麼什麼啊?真是個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