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自己都沒想到浴室的地面衝上香皂水以後這麼滑膩,剛才一不小心,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周身都不能動了,疼得要死,憋了一口氣,話都説不上來了,只哼了兩聲,咬着牙齒,腿腳似乎都不聽使喚了。
俊鋒的耳朵非常的靈敏,元心輕微呻吟的聲音已然被他撲捉到,顯然元心在裏邊出了什麼事情。
俊鋒立即出了一身冷汗,退了一步,猛地一抬腳,哐的一聲,將浴池的門一腳踹開了,正想往裏衝呢。
突然看見元心居然一絲不掛地躺在地面上,嚇了一大跳,慌忙又將門拉死,但看得出來,元心真的是出什麼事情了。
俊鋒一把扯過一件毛毯子,閉着眼睛走了進去。
俊冰也聽見外邊有嘈雜的聲音,好像出了什麼事兒似的,她慌亂地從卧室裏跑了出來,卻突然一愣,只見哥哥俊鋒用一條毯子像卷葱似的將元心卷在裏邊扛在肩膀上正往門外走。
“哥——你幹嗎,要把元心扔了啊!?”俊冰瞪大了眼睛吃驚地説道。
“嗯!我是打算把她扔了,扔遠一點,你趕快去叫輛車來!我找個垃圾場把她給扔了!”俊鋒這半調侃的話把俊冰説得愣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俊鋒看她不動,忽然皺了一下眉頭。
“趕快去找車啊,她摔倒了,好像摔得很重,我送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這話説出來,俊冰才如夢初醒似的,向門外跑了出去!元心在哼哼呀呀的呻吟中,被俊鋒一直用車子送到了醫院裏。
只作了簡單的檢查,元心根本什麼事情也沒有,只不過是摔的狠了點罷了!
兩個人坐在車裏,都有點發怔似的,元心的臉色更加難堪。
她側目望了望俊鋒,見他面無表情。
“剛才你在浴室什麼都看見了啊!?”
元心多少有點尷尬地問道。
俊鋒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轉頭望了她一眼,元心居然從他的表情上什麼也看不出來,他摸了一下滿頭的黃色頭髮,吐了口氣。
“這不廢話嘛!脱成那樣,你以為我是瞎子啊,我當然看見了!”
俊鋒這句話一説出來,讓元心吃了一驚似的,立即滿臉紅透。
“你怎麼這樣啊,你不會裝着説什麼也沒見啊,真是的,以後叫人家怎麼辦?”元心這話説得有點模糊,俊鋒一時間都不知道她這話什麼意思,甚至可能連元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話表達的方向似乎有點偏差。
“我不會裝,我什麼性格你還不知道嗎,你以為我是奶油小生啊,還用的着那麼樣子嘛!”
俊鋒説着,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笑有點突然,看起來是俊鋒實在有點忍不住了,元心被弄得一怔,盯着他,沒好氣地動了動嘴唇。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那麼小,嘿嘿……”俊鋒説着,捂着嘴巴又嘿嘿地乾笑了兩聲。
直把元心笑得最後都愣住了。
“你個傢伙,説什麼呢,什麼小不小的,你腦子想什麼呢!男生都是色狼!”元心説着,翹起嘴巴不再去理俊鋒。
“喂——你是去我家打工啊,不是去我家過少奶奶的生活啊,天天都得我照顧你,就差沒幫你洗衣服,做飯了,你以後注意點,洗澡的時候不要把水和香皂弄得滿地都是,另外還要記得關上門,我用腳踹的時候,才發現你根本就沒插門,我差點跌進去呢,你要是不會弄,我想——實在不行的話,下次我幫你洗澡了!”俊鋒説着,嘿嘿地又笑了起來。
“好!下次你幫我洗!”元心突然點頭説。
俊鋒愣一下,側頭望着她。
“真的,假的!?”
元心轉過頭來,一臉陰沉地望着他,整個情景像個巫婆似的。
“你別這副模樣好不好,半夜裏跟鬼似的,怪嚇人的!”俊鋒滿臉尷尬地説道。
“怎麼,惡魔小組的俊鋒還有害怕的時候嗎?”元心猙獰着面孔咬了咬牙齒説道。
“你算了吧!”俊鋒猛地伸出手來,在元心的腦袋上推了一下,元心身子小,差點在車子裏被她推得翻了個個兒。
她哼了一聲,重新坐起來,撅着嘴巴,盯着俊鋒,一臉怨氣!
俊鋒哈哈大笑起來,像看了很搞笑的笑話似的!元心直被氣得臉頰一鼓一鼓的,只覺得這傢伙,真是個壞壞的小子。
車子一直開到了俊鋒家的院子裏,俊冰早就在那裏等着他們兩個了!下了車的元心被俊冰一直扶到了屋子裏。
俊鋒在後面望着元心的背影,心裏忽然一種甜甜的感覺湧了上來,他忽然產生了一點衝動,他想親元心一下。
惡魔小組三個人橫七豎八地坐在教室裏,俊鋒用一個指甲刀在認真地修剪着自己的指甲,鹿川則在翻看着一本無關緊要的雜誌,月玄的目光正注視着窗外,唯獨西貢不在場。
“鹿川,最近散打比賽是不是要開始了?”俊鋒忽然轉頭對鹿川問道。
鹿川點了一下頭。
“馬上就要開始了,希望先取得本城的冠軍,然後才能取得進入全國比賽的資格,預賽的階段對我來説應該很輕鬆的!”
鹿川顯得異常的有信心,俊鋒和月玄都笑了笑,當然,他們對鹿川的實力也非常的有信心。
“加油!”俊鋒和月玄幾乎異口同聲地對鹿川説道。
就在這時,西貢突然推開門走了進來,手上似乎還拿着什麼東西,他的表情有點怪異,想笑又笑不出來似的,不想笑又憋不住似的。
“你幹什麼去了啊,你這什麼表情啊,令人匪夷所思的!”月玄説着,三個人都盯着西貢。
西貢推了一下眼鏡,忽然吃吃地笑了笑。
“剛有人送我一張紙,説是送給惡魔小組的挑戰書,也就是説有人要找我們打架!”
三個聽了後,似乎都嗤之以鼻。
“那又有什麼好笑的!”俊鋒摸了摸腦袋後,繼續修剪自己的指甲。
“當然好笑了!”西貢説着,將手裏的挑戰書伸過來,要他們三個人看看,三個人一齊望過去,差點都倒在地上,只見這張紙上頭條赫然寫着三個大字“跳戰叔”!
“我靠,三個字,寫錯兩個啊!”月玄瞠目結舌地脱口道。
“簡直是一羣飯桶嘛,連字都不會寫,還上門找架打,神經出毛病了吧!”鹿川跟着冰冷地説了一句,不願意理會似的。
“嘿嘿……這還不算呢,你們沒仔細看看這‘跳戰叔’的內容呢,寥寥幾十字,字裏行間全是他爺爺的錯字,我讀的都快自殺了!”
西貢説着,把那‘跳戰叔’撕了兩下,仍到了一旁的紙簍裏,幾個人都覺得好笑,也不在理會,各自幹各自的事情了。這件事情,只在幾分鐘裏就被忘得一乾二淨。
嘭的一聲,門再次被推開,有點突然,惡魔小組幾個人都吃了一驚,抬頭望去,只見安熙教練一副落魄的模樣闖了進來,臉上青腫不堪,眉頭緊鎖,一臉怨氣。
“啊——安哥,上次被人打的,怎麼到現在還沒好啊!?”俊鋒瞪着眼睛,驚愕地向安熙教練問了一句。
安熙教練表情有點煩躁。
“是剛剛又被打了一頓,才搞成這樣的!我為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都捱了兩次打了,你們將來不把籃球打好,簡直就是傷害我老人的一顆心!”
看着安熙被打得熊貓眼相,惡魔小組四個人捂着嘴巴忍不住想笑。
“有什麼好笑的!”安熙白了他們幾個一眼。
“不過,又一個消息要告訴你們,你們的校長居然邀請我當你們的正經教練,倒是挺令我感到意外的!”
惡魔小組似乎對他這句話並不感興趣,如果他要當惡魔小組教練的話,校長説什麼都無所謂的,因為真正的權利是掌握在他們惡魔小組手裏的。
俊鋒放下指甲刀,望着安熙。
“安哥,我只想知道是誰把你再次打成這樣的!”
安熙教練哼了一聲。
“贊助商手下的人,是我去找他們,想給你們拉贊助。跟上次差不多,他們説我是一瘋老頭兒,神經病!”
“嘿嘿……”西貢捂着嘴巴,終於忍不住笑出來。
“我不想你們出去打架,所以還是不要問了,另外,我對籃球晉級的事情瞭解得更多一些了,我想我們想進入職業聯賽是一個漫長的奮鬥過程。首先我們應該成立正經八百的隊伍,然後打出水平,打出名氣,才能有人看上我們,你們知道嗎?”
安熙這次説起話來,比剛才認真了很多,沒有一點開玩笑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西貢不再笑,問得也很認真,只是手還捂在下巴上,似乎為了防止自己突然再笑了出來。
惡魔小組其他三個人也都盯着安熙教練,似乎等着他給一個明確的解釋和指導。
“來,我跟你們説一下參加高中聯賽的事情,先奪冠,打出名氣什麼都好説!”安熙教練一招手,將幾個人拉到了一起,像山賊聚會似的開始將自己的建議和決定向惡魔小組幾個人表達出來。
“龍哥,惡魔小組是不是不敢來了!?”疤痕臉低頭,彎腰躬身向站在那裏一臉陰沉的龍旖説道。
龍旖滿臉陰沉之氣,回頭望了望自己的一眾兄弟,忽然呵呵地笑了出來。突然又停住不笑了,看起來這種神情上的轉變沒什麼過程。
他猛地一轉頭盯着疤痕臉。
“你小子的挑戰書肯定寫對了嗎,時間地點以及文字有沒有錯誤的地方,你要是搞錯了我把你小子的皮給扒了!”
疤痕臉被説得一腦門汗水,身子直顫。
“沒錯,肯定沒錯,那挑戰書是我查着字典寫出來的,地點和時間也不可能錯的!我猜惡魔小組肯定是一聽説是本都高中的龍旖,嚇破了膽子,不敢出來了!對,肯定是這樣的!”疤痕臉滿臉認真,吐沫星亂飛。
龍旖聽他這樣説,心裏也挺舒服的,忽然又咧着嘴巴揚揚得意地笑了笑。
“我龍旖一定要在橫焰高中揚名立腕才行,這樣才能叫橫焰高中的女生們注意到我,還有那個叫元心的小姑娘,我一定要讓她主動喜歡上我,到時候我還不一定要她呢,嘿嘿……!”
龍旖説着,笑了笑,只覺得周身舒暢,後面的兄弟也跟着樂哄哄地一片。大夥正在興頭上,忽然聽到一聲呵斥,這呵斥聲裏充滿了極度的怨恨。
“龍旖,終於找到你這個傢伙了!”
眾人側頭望去,嚇了一大跳,只見是上次在橫焰高中門外那個被龍旖打得很慘的那傢伙,後來打聽好像叫什麼大傻的!
大夥之所以吃了這麼一驚,倒不是因為大傻怎麼怎麼厲害,而是因為這傢伙帶來的人實在太多了,看起來足足有好幾百人,跟革命起義似的。
而龍旖他們只有寥寥二十幾人!
“你小子,你的底細我們已經摸得一清二楚了,本都高中的‘重炮手’,聽起來很牛啊,上次被你鑽了空子,佔盡了便宜,今天非把你卸了不可,讓你知道我大傻是不是吃素的!”
大傻望着這邊的龍旖咬牙切齒地説道。
龍旖盯着他,只冷笑了一聲。
“我當你是什麼玩意呢,原來狗屁不是,出來混事,只依仗着自己人多才這麼咋呼,看起來都讓人覺得好笑,有能耐自己出來跟我單挑,也讓你的兄弟們看看你是不是一個什麼也不是的窩囊廢!”
龍旖説完,伸出一隻手做一個手槍的姿勢,對着大傻,嘴巴上“啪”地跟着配音,點了遠處大傻一下,然後又抽回手來。
這一下,把遠處的大傻弄得愣了一下。
龍旖等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大傻等一大羣人氣得直哆嗦。
“龍旖你以為我不敢跟你單挑嗎,只不過我不屑親自出手罷了,我指定好手跟你打,你敢打不?”
大傻的面部表情明顯得意起來,胸有成竹地説道,伸出一隻手來,猛地一揚,身後走出來一個身形魁梧的傢伙。
這傢伙一張臉長得有點黑,看起來像黑人似的,但骨骼明顯不一般,好像練拳擊出身的職業拳擊隊員似的,讓人看了就有點生畏。
龍旖身後的兄弟都看得張大了嘴巴。
大傻得意地笑了笑。
“我今天都不跟你打羣架,就這幾個好手,就可以讓你們嚐嚐真正的拳頭是什麼滋味了!”
大傻這副讓人看着就不爽的神態着實刺激了一下龍旖。龍旖伸出了一隻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板寸頭,吐了口氣。本來他剛才的臉色還帶着點滑稽的樣子,但現在卻已經變得十分嚴肅,充滿了殺氣。
“大傻,我告訴你,真正的龍旖不是你想象的那種樣子的!‘重炮手’的名頭也不是白給的,論起打架,如果單挑的話,我只能告訴你,你們這裏誰都不是我的對手,你還是回去吧,我不想傷着人!”
龍旖説着,從身上的衣服兜裏掏出了一支煙,低頭點燃,又抬頭,半眯着眼睛望着對面大傻的一眾人。
大傻跟站在身旁的黑熊互相望了一眼,嘿嘿地笑了笑,兩個人似乎都笑得很開心,尤其是大傻似乎很長時間沒嚐到什麼叫樂的滋味了。
大傻突然停住了笑,這倒不是因為龍旖那些人,而是突然被站在自己跟前的黑熊弄得一愣,只見黑熊忽然滿臉興奮地彎了一下腰,整個身子都要貼到地面上了,像是要撿什麼似的。
只一剎那,黑熊這傢伙又皺着眉頭猛地站了起來,這一舉動令周圍的人都是一愣。
“靠,我還以為是一塊錢呢,原來是一口痰,爺爺的,誰吐的,這麼圓!”黑熊咧了着嘴罵了一句,重新直起腰望着對面,但他似乎沒注意周圍的人都呆呆地盯着自己。
龍旖那一邊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這笑令大傻有點尷尬,他白了一眼黑熊,重新轉身面對遠處的龍旖,指了指剛才那個從他身後走出來的黑大個兒。
“他,大學拳擊隊的,曾經拿過全國大學拳擊比賽的第三名。龍旖你要是不想死的話,現在就趕快給我滾蛋吧,不然會被他打得滿地找牙,哭爹喊娘呢,嘿嘿……”
大傻一邊説着,一邊嘿嘿地笑了笑,他以為龍旖是絕對不會出戰的,頂多也就是説幾句氣憤的話,給自己找找面子罷了。
但是他的心裏在這個時候猛地咯噔了一下。
只見龍旖將自己還沒抽完的煙,撇到了地上,伸出一隻腳來攆滅,然後抬頭朝着天空長長地吐了口氣,搖晃了幾下腦袋,邁出腳,一步步走了出來。
“那好吧,我倒是想看看這個曾經拿過全國大學拳擊比賽第三名的好手到底有多厲害,不過我想告訴你們,我也曾經拿過獎項,那是我三歲那年拿的全城嬰兒爬行比賽總冠軍!好像比第三名能強點吧!”
龍旖説着,兩隻手抱成拳,互相握了握,發出清脆的骨骼咯咯聲,整個人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走到了場子裏。
“龍旖這傢伙好像真被刺激着了,不是真想跟他們打吧!”疤痕臉一副緊張得不得了的樣子。
“看來像,他已經很長時間沒真正出手了,希望下手別太狠,給對方留口氣!”疤痕臉身旁的另一嘍囉忍不住瞪着呆滯的眼睛也跟着説了一句。
而龍旖上場的這種突然間起了變化的凜冽氣勢也讓大傻的心裏忽然產生了一種古怪的恐懼感,這小子怎麼好像在突然間變成了另一個人,先前那傻乎乎的樣子居然一掃而光,現在看起來給人那麼冷酷的感覺,彷彿要去殺人似的。
大傻嚥了口吐沫,喉結抖動。
“龍旖,你小子別裝了,這麼撐下去對你不好,要是害怕,我勸你還是趕快回去吧,免得一會兒被打傷進了醫院,還耽誤了你到橫焰高中泡妞呢!”
大傻表面上平靜,但説這些話時,心裏已經開始緊張了起來,他伸手一推,那黑臉的大個兒拳擊手也走了出去。
龍旖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望着對方的一羣人。黑大個子皺着眉頭也像木頭似的走了出來,不知道是故意裝出來的嚴肅,還是本來就這樣,黑大個子居然也沒有一點笑臉。
他們兩個在場子中間站住了,互相望着,半天居然什麼也沒發生,也沒説話,兩邊的人都傻了似的站在那裏,望着他們兩個,不知道他們這是幹什麼。
忽然,撲哧一聲,龍旖居然一下子笑了出來,吐沫星子噴了黑大個子一臉。
“你這麼嚴肅幹什麼,用不着這麼緊張吧!”
龍旖沒事兒似的笑着,捂了捂嘴巴。
“找死!”黑大個子拳擊手摸了一下臉上的吐沫星子,咬着牙,一揮拳頭,猛地向龍旖打了過來。
龍旖只輕輕向後一仰,這一拳,居然輕描淡寫地躲了過去。
黑大個子似乎用的勁兒有點大,晃了一跟頭,差點跌倒在地上。回過身來,黑大個子瞪大了佈滿血絲的眼睛,像要吃人似的,握緊拳頭,猛地又向龍旖的身上砸過來。
龍旖似乎根本就沒把他當回事兒,一側身,伸出一隻腳,黑大個兒一下子被絆了一個跟頭。
只聽轟的一聲,黑大個子整個身子飛了出去,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他身形比較大,這下子摔得可不輕。如果換成一般人,可能真得在那裏躺上半天了!
但這傢伙似乎不服氣,一下子又爬了起來,一副虎虎生威的樣子。臉也蹭破了一塊皮,有血絲滲了出來。
“大個兒,好樣的,把那小子揍扁!”大傻忽然在後面嗷嗷叫地喊了一聲。
大個子掄起拳頭,這次似乎都比上兩次的勁兒要大很多,像猛虎下山一樣撲了上來,只聽砰一聲,龍旖伸腿在他的肚子上結實地踹了一腳,速度很快,大個兒似乎根本還沒反應上來怎麼回事兒呢,就又重新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令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
龍旖拿出一隻手帕擦了擦臉,盯着倒在地上還在呻吟的黑大個兒,臉上居然顯出了點無奈。
“我聽説拳擊規則是不允許用腳的,幸好我不是練拳擊的,不用遵守規則,你可不能怨我啊!”
龍旖説着,嘿嘿地笑,猛地站了起來,收好手帕,拍了兩下手,望着大傻一羣有點瞠目結舌的人。
“還有誰不服氣,站出來跟我打!”
他這話剛一説完,呼的一聲,又從人羣裏跳出了一個傢伙,比剛才那大個兒還黑,簡直讓龍旖覺得黑得有點離譜。
這時候已經有兩個人走出來,將趴在地上的那個大個兒扶了回去。剛跳出這個傢伙眼睛多少帶着點悲憤的色彩望着被抬下去的兄弟,忽然一轉頭盯着龍旖,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沒想到你小子這麼狠,一腳就把我兄弟解決了!你也太不給我們面子了!我好好蹂躪你一下,讓你知道什麼叫拳頭!”
這比剛才那個還黑的傢伙,咬牙切齒地説着,猛地提着拳頭就要往上衝!
龍旖突然一伸胳膊,打手勢將對方止住。對方大個子握着拳頭愣一下。
“幹什麼!?”大個兒脱口道。
“垃圾!”龍旖調侃似的突然説道。
大個兒根本就沒想到龍旖會突然説出這句話來,一時間被刺激了一下,臉上立即掛上怒容,似乎頃刻間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似的。
“我不是説你啊!”龍旖忽然改口。
這話又叫大個兒一愣!
“你這什麼意思!?”大個兒聲音粗重,呼呼地喘息着,顯然已經氣得夠戧。
“我是説你們一羣人都是垃圾!”龍旖忽然冷漠地伸出一根手指頭點着對方一大羣人,聲調極度誇張地説道。
這句話被場上所有的人都聽在耳朵裏,着實刺激了一下大傻的一羣人。
“有誰不服氣,站出來,一起來吧!別一個一個的,這麼打太浪費時間了!”龍旖再次提高聲調,向着全場揚聲道。
聲音洪亮,但卻好似刀子一樣向對方一羣人撇了過去。
大傻早已經氣得渾身直哆嗦,猛地一揚手。
“拳擊隊的,都給我出來,一起上,把這小子給我撕了!”大傻的聲音裏顯然充斥着激憤和張狂。
在他心裏,拳擊隊四五個人一起出來,不把這小子打殘才怪呢!
大傻的話剛一説完,噼裏啪啦地跳出五個人,個個長得面目黝黑,身形魁梧,顯然都是練拳擊出身的,絕非泛泛之輩。
“你們這都什麼品種啊,怎麼一個比一個黑,跟剛從煤堆裏鑽出來似的,幸好這是白天跟你們打,要是晚上我這還找不到你們在哪兒呢!”
龍旖將兩隻胳膊叉在胸前,似笑非笑地對五個黑大個子説着,整個愛答不理的神情,顯然根本不把這幾個黑傢伙放在眼裏。
當然他這帶有嚴重刺激性的語言,讓五個黑大個子立即怒目相向。
“好了!開始吧!”
龍旖吹了口氣説着,揚了揚眉毛。
剎那間,五個黑大個子,呼呵叱吒,如一羣猛牛一樣,向龍旖撲過來,只一會兒,一羣人就打在了一起。
只是整個場面讓人看着有點亂哄哄的,不像是打架,倒像是在瘋鬧,嗚嗷亂喊的,由於速度太快,幾乎看不清楚誰在跟誰打呢。
下面的大傻和黑熊等人看得心煩意亂,抓耳撓腮的。
疤痕臉那邊卻在嘿嘿地笑。
“我猜,這幾個黑大個子一定是在自己打自己呢,老大速度那麼快,他們根本就看不見他的動作,根本就是亂作一團嗎,這羣豬,跟老大打架,這不找死嗎!”
疤痕臉無聊地捏着下巴,卻樂滋滋地説道。
龍旖一個閃身,已經跳了出來,拍了拍手,回頭一望,愣了一下,只見那幾個大個子還生龍活虎地打在一起。
“喂——幹什麼呢,我在這裏呢!”
龍旖摸了摸腦袋,愣愣地説了一句。
幾個大個子猛地停止了手裏的動作,向這邊望一眼,似乎吃一驚,但這表情只維持了幾秒鐘,幾個傢伙又掄着拳頭嗷嗷地衝了上來。
那邊大傻和黑熊已經滿腦門是汗水了。
大傻也想不到龍旖這小子原來這麼厲害,根本就是在耍這幾個拳擊隊員,這幾個傢伙的智商未免有點太低了,簡直就跟傻子似的。
不過,龍旖這小子也真是不簡單,要知道,當初這些拳擊隊員跟惡魔小組打架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一個被俊鋒放倒。
現在可是五個人一起打龍旖一個人啊,居然打得這麼被動,亂哄哄,毫無章法,被人像猴子一樣耍,看起來就覺得臉上沒光!
“爺爺的,全體人員一起給我上!”大傻終於忍不住了,猛地向身後的人一揮手,一大羣人雞飛狗跳地擁了上來。
這一下可把疤痕臉等人弄得吃了一驚,就算龍旖再能打,也不可能一個人頂住一個軍團吧,未免有點誇張了。
“上!”疤痕臉一揮手,他們一眾二十來個人,也絲毫沒有畏懼地衝了上去。
龍旖正在跟那幾個黑大個子周旋呢,忽然回頭望了一眼,嚇了一跳,只見一大羣人,黑壓壓地撲了上來。他再能打,也不會誇張到這種地步,以一人之力對百十來人。
“我靠,真他爺爺的誇張,這麼多人,跟上戰場似的!”
龍旖咧着嘴巴説了一句,猛地握緊拳頭,跟着他們那一羣已經衝進人羣裏的二十來個兄弟匯合到一起。
“怎麼辦,老大!”疤痕臉背對着龍旖問道。
“怎麼辦,本都高中‘重炮手’龍旖還有退縮的時候嗎,給我打!”
龍旖下命令似的説道,二十來人一齊向大傻的人羣裏衝了進去。頃刻間,場面再次混亂起來,形成一片鬧哄哄的場面。
明哲本來是約俊冰在校外這條僻靜的街道見面的,想要把上次俊冰給自己擦汗的手帕還給她,但他實在沒想到,就在突然間,街道那一面會突然傳來如此混亂的聲音,簡直驚天動地的。
明哲走到街道的拐角處,向那邊望去,吃了一驚,只見一大羣人亂哄哄地打在了一起,而其中有大傻和黑熊的身影若隱若現。
“這羣不務正業的傢伙,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
明哲沒好氣地説道,不願再看,低着頭轉過身來,一抬頭,忽然嚇了一跳,只見俊冰早就站在自己的後面。
“啊,什麼時候來的,嚇我一跳!”明哲摸了摸腦袋説道。
“你看什麼呢?”俊冰似乎故意在找話題一樣,但自己的心卻怦怦地跳,自己根本就無法控制每次看見明哲時的心態。
“沒什麼好看的!”明哲一邊説着,一邊向街道的這邊走來,俊冰跟在後面,有點緊張,不知道這個自己本來就喜歡的男生為什麼要約自己來這種地方。
明哲將已經洗得很新的手帕掏了出來,轉身遞給俊冰。
“謝謝你的手帕,我已經洗好了!”明哲的目光非常的真摯,讓人看着就有點感動。
俊冰忽閃着芭比娃娃的大眼睛,心裏也是一陣酸酸的,她伸手接過手帕,那上面居然還帶着些許香香的味道。
明哲沒再説什麼,轉身向遠處走去。
俊冰愣了一下,沒想到能遞完手帕轉身就走。
“喂——站住!你這算什麼啊,這麼就走了啊!”俊冰衝着明哲的背影突然喊道。
明哲站了下來,回過頭,盯着俊冰。
“還有什麼事兒嗎!?”
明哲這句話問得讓俊冰有些傷心,她凝眉忽閃着大眼睛走了過去,就走到明哲的對面,望着他,眼睛裏似乎有些濕潤的東西在閃動。
明哲則一臉疑惑地望着俊冰!
“你是木頭嗎?這麼長時間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俊冰對着明哲,有些悽然地説道。
這話讓明哲呆了一下,也許他沒想到俊冰會這麼明目張膽地説出來。
他猶豫了一下。
“可我現在還不想找女朋友,我只想好好學習!”
俊冰一臉的哭相,突然跺了跺腳。
“不行!”
她這句話説得有點突兀,給人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感覺,但明哲自然知道她是要表達什麼意思。
“什麼行不行的,另外,我告訴你,我不喜歡公主脾氣的女生,甚至有些討厭!”明哲加重了語氣,顯然對俊冰的狀態有點反感,是他接受不了的。
“那也不行,你就是我男朋友,你不做也得做,做也得做!哼!”俊冰撒嬌地哭喪着臉狠狠地説道。
明哲也哼了一聲:“嬌生慣養出來的都是這脾氣嗎?神經!”
説着,他轉身走出去,不再理會俊冰。
俊冰只覺得自己的心裏立即被堵上了,堵得發慌,難受。她猛地抓起那隻手帕,吱啦吱啦地撕成了幾塊。
這撕手帕的聲音弄得明哲一驚,回頭望了望俊冰。
“你撕手帕幹什麼!?”
他瞪着眼睛問着,卻見俊冰已經走了過來,將撕成幾塊的手帕,猛地塞到了他手裏。
“這是你乾的,你給我縫好了,再給我,要和原先的一模一樣!”俊冰十分生氣地説着,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俊冰被她弄得張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愣一下,猛地抬頭。
“喂——你這什麼意思!?”
他一邊説着一邊向俊冰追了過去。
“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就是捉弄你玩,誰要你不答應做我男朋友了!”俊冰也不回頭,一邊向前走,一邊揚聲説道。
明哲快跑幾步追了上去,心裏一陣煩躁,咬了咬牙。
“瞎亂折騰什麼呢,你給我站住!”
明哲喊着,但俊冰似乎根本就聽不到他的話一樣,只顧自己向前走着。明哲見她不停下來,伸手去抓住了她的衣角。
因為俊冰沒停下腳步,明哲又使勁拉他衣角,這麼一前一後,只聽吱啦啦,兩個人都愣了一下,低頭望去,吃了一驚。
只見俊冰的裙子,居然被明哲這麼一拽,撕出了一條大口子,連內褲都露出了一些。
明哲一下子,愣在了那裏,滿臉通紅,一時間瞠目結舌,不知道説點什麼,腦子裏一片混亂。
俊冰更是尷尬得要死。
“你還拉着啊,快放手啊你!”
俊冰紅着臉説道。
明哲低一下頭,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還扯着被撕壞的裙子的一角呢,他張皇着放開手,俊冰扯過撕壞的部分,滿臉複雜的神情,看起來又羞又惱的。
“看起來像正人君子似的,沒想到你也這麼齷齪!大色狼!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俊冰説着,轉身滿臉尷尬,又憤恨地走了出去。
“我要告訴我哥哥去,你是個大色狼!”
也不知道俊冰是故意説的還是怎麼着,這最後一句話説的聲音很大。
明哲在那裏呆了一呆,眉頭緊鎖。
“大色狼!?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明哲在那裏怔了好半天,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麼,只覺得自己剛才好像是不應該用那麼大勁兒去拉俊冰的,那裙子怎麼會那麼不結實,一拉就撕了那麼大的口子,想起那一剎那間的情景,明哲臉上不禁又紅了紅。
他之所以能有這樣的反應不全是因為自己剛才尷尬的行為,還因為剛剛俊冰的樣子其實蠻可愛的。
他抬頭間,俊冰已經走沒影了。
明哲搖了搖頭,吐了口氣,剛要往前走,忽然聽到身後,一陣洶湧的腳步聲響起來,他猛地向牆邊閃過去。
只見那曾經跟惡魔小組打架的大傻和一大幫子的人狼狽不堪地向街道這邊瘋了似的跑了過來,顯然是在逃命。仔細看那大傻,臉上已經沒一塊好地方了,都變得青腫不堪。一羣人嗷嗷喊着,噼裏啪啦地從街道跑了過去,一晃沒了影子。
這情景像是怪獸突然從海洋裏上岸,眾人逃難似的。
“這麼一大幫子人,怎麼被嚇成那樣?”明哲摸着腦袋,小聲嘀咕着。
正不明所以時,忽然又聽到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只見近二十來人,一個個生龍活虎,提着大棒子,猶如戰場上的精兵強將從後面殺氣騰騰地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