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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相愛的人再不分離

    第十八章相愛的人再不分離

    兩個星期一晃而過。

    2007年的春節,來得特別晚,因此對杜天天來説,這是無比忙碌的兩禮拜,由於快要過年的緣故,所有的節目都趕到了一起,要在年假前全部錄製完畢,與封淡昔的婚事只能暫且緩緩,他的調職也進行得不太順利,英國那邊不肯放行,這邊又各家醫院搶着要,人太有才華有時候也是很煩惱的一件事情。

    13號,當她做完手頭的所有工作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揉揉發酸的肩膀和脖子,她開始打電話給封淡昔,“你在哪裏?”

    “在數星星。”

    “哈?”什麼意思?

    “你下班了嗎?”

    “嗯,哪。”

    他笑了,“那好,等我十五分鐘,我去接你。”

    “ok。”掛上電話後,她對着那句數星星想了很久,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淡昔還喜歡天文學?手邊正好有已經制作完畢的第100期man色,當即拿出來先睹為快。

    錄影那天正好是年年住院的時候,因此她沒有參加。封淡昔去了三個小時,回來也沒細説錄製的經過,不知道效果如何。

    五秒鐘的片頭閃過後,出現在屏幕裏的,是馮珊巧笑嫣然的臉,“看過來看過來,朝這邊看過來,最帥的帥哥就在我身後,噹噹噹當——”

    然後鏡頭便轉到了ftv的節目現場,三個男子並排而坐,坐在最中間的,正是封淡昔。杜天天眼睛一彎,笑眯眯地自言自語説:“果然還是我家淡昔長得最帥了……”

    雖有王婆賣瓜之嫌,但攝影師和製作也有心偏愛他,給他的鏡頭總是特寫,並且保留的時間最長。

    下面是例行慣事般的一問一答,就是在時鐘秒聲的催促下請嘉賓靠直覺回答一些問題,輪到封淡昔時,他遇到的問題是這樣的——

    “封先生,首先恭喜你在ftv網絡我最喜愛的man色嘉賓票選中得到了第一名,請用一句話概括你對此事的感想。”

    “我開始為七歲那年沒能堅持要進演藝圈而後悔。”後面的現場觀眾發出一陣輕笑。

    “請説出你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失誤。”

    “沒進演藝圈而當了一名醫生。”

    屏幕外的杜天天嗤鼻,什麼嘛,人生最大的失誤分明應該是欺騙和傷害了純潔善良的杜天天才是啊。這傢伙,果然狡猾,上節目時從來不説真話!

    “請説出一件你獨自在家時最常做的事情。”

    “數星星。”

    杜天天精神一振,連忙豎起耳朵。

    果然,提問者順着話題問了下去:“為什麼?”

    封淡昔沉默了三秒鐘,用温柔得能醉死人的聲音回答:“想念一個人時,就會數星星。”

    杜天天的心跳了幾跳。

    這時馮珊插話:“那沒有星星怎麼辦?”

    全場起了一片笑聲。

    封淡昔微微一笑,“那就直接去找她。”

    下面還提了什麼問題杜天天已經全聽不見了,只有封淡昔的這幾句話,不停地在她耳邊迴響。

    “想念一個人時,就會數星星……沒有星星,就直接去找她……”

    手機滴了一聲,接到一條新短信:“我到了。”

    她連忙背起包包跑出去,胸坎裏被一種説不出的情愫所充盈着,每個細胞都在雀躍地説:“快一點!快一點!我想早點見到他……”

    寒冬的夜晚風聲呼嘯,ftv門前,靜靜地停着那輛世爵車。杜天天剛跑到跟前,副駕駛座的車門就開了,意中人的臉出現在視野之中,她的眼眶忽然為之那麼一熱,當即四下張望,後座上沒有,怎麼會沒有呢?“在找什麼?”封淡昔笑問。

    “禮物。”鮮花,或者巧克力,或者其他什麼都好,再過一個多小時就是情人節了不是嗎?

    “禮物不在車裏。”

    “咦?”

    “跟我走吧。價值7個0的人質小姐。”調侃完這句話後,封淡昔將車拐離ftv,馳向大道。

    雖然滿心好奇他會給她什麼樣的驚喜,但她知道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只有耐心等待。等待的時間越久,驚喜相對而言就會越大。她望着窗外的街景,所有的樹上都吊起了彩燈,好多商店都掛着心形招牌,情人節的氣氛撲面而來。

    “我看了第100期的man色。”她開始尋找話題。

    封淡昔哦了一聲。

    “你説,當你想念一個人時,就會開始數星星。而你剛才在電話裏也説自己在數星星,你……當時想念的人是誰?”

    她以為他會笑着回答説“是你啊,就是你”,誰知道封淡昔看着前方的道路,眉宇間變得有些蕭索,又有些凝鬱。於是她頓時明白了——他當時想念的那個人,並不是她。

    意識到這一點後的她有點不開心,隨即又為這一點不開心而唾棄自己。自和他正式在一起後,她變得多疑並且霸道,希望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屬於她,如此的患得患失,恐怕也會給他很多壓力吧?

    一念至此,杜天天輕輕地問道:“淡昔,你覺得累嗎?”

    “什麼?”

    “和我在一起,會讓你感到累嗎?”

    封淡昔轉過頭來,揉了揉她的頭髮,“傻瓜,説什麼呢?”

    “因為你不回答我的話,讓我感到不安,就開始忍不住胡思亂想,想着:為什麼淡昔在數星星時想念的那個人不是我呢?難道此時此刻,在他心目中,還有比我更重要的人嗎?淡昔是個那麼出色的人,那麼受女孩子的歡迎,他有更多更好的選擇的,為什麼偏偏會喜歡我呢?這麼平凡、長得又不漂亮,小心眼壞脾氣,還有那麼點傻乎乎的我呢?”

    跑車突然停了下來。

    杜天天驚愕地望着封淡昔,封淡昔對她微微一笑,“看來我們真的是有必要好好談一談了。”

    她的心撲撲直跳,像個被送上審判台的犯人一樣,而封淡昔就是那個法官,掌握着她的全部喜怒哀樂。這種感覺真是……挺鬧心的。

    “首先,”封淡昔直視着她,伸出手撥開覆在她額頭的碎髮,“你很漂亮。”

    眼看她嘴巴一扁就要反駁,他繼續説道:“你身上有一種很獨特的東西,使得你在一大堆人中也格外搶眼。否則,我那個有點自閉的弟弟,也不會那麼多女孩都不喜歡,偏偏看到了你。”

    杜天天的臉紅了,有點點暗喜,又有點點忐忑。

    “我承認一開始我確實只是奔着‘這是弟弟曾經喜歡過的女孩’才去接近你的,但是和你相處下來,我也成了你的俘虜。如果你非要問原因,那我只能説,你身上有很獨特的一種東西,不僅迷住了疏禾,也迷住了我。”

    杜天天訥訥地開口:“我、我……”

    封淡昔伸出食指輕輕按在她的嘴唇上,“現在,先聽我説。至於你説的那些缺點,小心眼壞脾氣等等,的確存在,但是並不是多麼不可容忍。每個人都會有這樣那樣的缺點,正如我會喜歡這樣的你一樣,你不是也喜歡着缺點多多的我嗎?”

    杜天天睜大眼睛——他有缺點?他有什麼缺點?

    封淡昔笑了,“你説有無數女人追着向我求婚,她們全都喜歡我,但她們喜歡的,真的是我嗎?還是,僅僅網絡上的那一段視頻,以及在視頻中所表現出來的那個風趣浪漫的我呢?事實上,你知道我根本就是個很悶的人,不喜歡熱鬧,也不喜歡集體活動,從某種角度來説,我和疏禾一樣自閉,而且還性格古怪陰晴不定……”

    當他説到這裏時,杜天天“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性格古怪陰晴不定,這八個字形容得太精確了!

    封淡昔摸了摸她的頭髮,故意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説:“你知道就好,所以,只有你才不會嫌棄我,也只有我不會嫌棄你,我們是天生一對。”

    杜天天受不了地推了他一把,“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快開車啦!不是説要帶我去看禮物的嗎?”

    封淡昔卻不急着走,而是繼續凝視着她,問道:“心結解開了?”

    她點了點頭。

    “胡思亂想完畢了?”

    她再次點頭。

    他忽然俯過身去,吻了吻她的眉心,“乖。”

    這一聲乖,使得整個人就那樣悠悠軟軟地酥掉了。杜天天的目光沒有焦距地投注在前方,心中想:他……好温柔。竟然可以這麼温柔。

    和他在一起,自己就像是個被寵愛的小孩,呵護備至,任何一點點小小的不開心,都會被慎重對待,妥善處理,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温暖了……温暖得,讓人完全不會介意外面正是冰天雪地的寒冬。

    想到這裏,她朝外面看了一眼,這一眼之下,整個人頓時呆掉。

    聳立在高空中的巨大建築物越來越近,上面的燈光是那麼璀璨,以至於她覺得刺眼。當封淡昔把車停下,牽着她的手走出去時,她還覺得眼睛在疼,同時,好不容易被安撫下來的心又開始忐忑難寧——為什麼,他會帶她來這裏?

    電視塔。

    b城最著名的標誌性建築之一。

    自上一次離開後,它已成為她心中的一個忌諱。稍加碰觸,即成傷害。

    為什麼……為什麼他還要帶她來這裏?

    這就是他所謂的給她驚喜?情人節的特殊禮物?

    心裏雖然慌亂,但她嘴上什麼都沒有説,很温順地跟着他進了電視塔,搭電梯上樓。

    有些東西,即使想逃避,即使永遠不想再回憶,但還是會以一種無可抗拒的方式來臨。我不能懦弱,杜天天對自己説,我要堅強,我不能揹着這份忌諱過一輩子,所以,我一定、一定要正視它。

    她的手心裏冒起了冷汗,想必臉色也不會好看到哪裏。

    封淡昔注意到她的異樣,握緊了她的手,但腳步沒有停,等電梯門一開,便走了出去。

    他們再一起來到了這裏。

    第一次,他們一起在這裏錄製節目。

    第二次,他們約在這一起看日出,但他沒有來,來的是一本揭露真相的日記。

    現在,第三次,他們終於再一次出現在此地,這個六年前,曾經發生一段悲慘往事的地方。

    封淡昔將她的另一隻手也握住,看着她,目光裏沒有浪漫,只有凝重。而她,在那樣的目光下,雖然顫慄,但仍強迫自己要面對,於是,她抬起睫毛,兩人的目光相遇、相交,並且相融在一起。

    “天天。”封淡昔説,“我知道對於這個地方,你的心態很複雜,如果可以,你希望一輩子都不再來這裏。其實,對於我來説,亦是如此。”

    杜天天咬着唇,看着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她愛過恨過最後依然愛着的男人,心裏一個聲音不停地説:我……不怕!我不怕,淡昔不會傷害我的。他帶我來這,必然有他的理由,他不會再傷害我,所以,我不會害怕!

    “六年前的這個時候,我的弟弟在這裏等你,等着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他覺得有了那束光他就可以獲得救贖。他和年年一樣都有心臟病,但比年年更加嚴重,但那一夜他等不到你,他的身體與精神就一起崩潰了。”

    杜天天垂下眼睛,儘管是早已經知道的事實,但是,親自從封淡昔口中説出來時,又是一番滋味,每個字都像針一樣,刺在她身上,她覺得疼痛,但是,卻依然死命地咬着嘴唇,心裏想:我不怕。我不能害怕,我要勇敢,我一定要接受這樣的一幕。否則,我將一輩子都受這件事的陰影纏繞,再也不能釋懷。

    “那個時候我很恨你,我覺得你既然不喜歡他就不該給他希望,而在給他希望後又一手將其摧毀。所以,當我終於見到你時,當我發現你真的完全不記得他時,我才會那樣對你。”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即使是訴説和聆聽着這樣的話語時,依舊不肯鬆開。彷彿只要鬆開,痛苦就會將他們兩個人全都擊垮。

    “事實證明,我們都錯了。你那天出了意外,所以忘記了這個約定;疏禾誤解了你的意思,所以病逝;而我,又自以為是做了一大堆錯事,對你造成了傷害。天天,我們都是如此小心翼翼地想要守護些什麼,但最後,卻偏偏失去了那些守護的東西。天天,雖然我已經向你道過歉,但是現在,站在這裏,我還是要説——對不起。”杜天天的手動不了,她只能挪動身體,將頭靠了過去,靠在他的肩膀上。

    “請原諒我。真正的,從心底裏原諒我。因為,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傷害你,我要給你幸福,要完成疏禾一直想做但卻最終沒有做成的事情。但,這並不是因為我想贖罪,或者是替弟弟完成心願,而是冥冥中,有種稱之為宿命的東西在引導着我們每一個人,相逢,又相守。正是因為我們所失去的,所以現在我們得以在一起。”封淡昔憐愛地吻着她的頭髮,每句話都説得很慢,很慎重,“所以,我今天才帶你來這裏,一起等待明天早晨的日出。把那個因為各種原因而遲遲沒能實現的約定,在今夜完成。你……願不願意留下來,跟我一起看明天的日出?情人節的日出?”

    19歲那年的情人節你在幹什麼?

    我的生日願望?帶我去電視塔玩!我要在上面俯瞰這個伴隨着我長大的城市吹蠟燭,吃蛋糕!然後等着看日出!

    那個、晚上的約定沒有忘記吧?

    哦,你是説看日出啊,沒問題哦!

    好,那我等你。

    有人告訴過我,當天黑了時,從塔上望下去,會看見無數燈光,而其中最特別的要屬城南s大,燈光排列成一本書的形狀,翻開、合上,再翻開,再合上,週而復始。

    ……

    腦海中,無數個聲音飄了過去,往事歷歷,如在眼前。

    他和她,她和他弟弟,一幕幕,鮮明如斯。

    宿命的安排真是有其難言的玄機,兜兜轉轉那麼多年,竟然最後兩個人,還是走到了一起。而存在於他們心中的那根刺,在這樣的氛圍內,開始軟化,變成了一個結,緊緊將他們系起來,不能分離。

    19歲時的漫不經心,變成了25歲時的謹慎敏感,對待生命,對待感情,都不再輕率。知道了什麼是該把握的,什麼是該淡忘的,什麼是該永遠珍藏,而什麼又是該就此放棄的……

    該把握的是她現在和封淡昔的緣分,該淡忘的是她過去和封淡昔的誤會,該珍藏的是疏禾那段美好的感情,該放棄的是她對疏禾的那份愧疚……

    只要這樣做了,就可以幸福。

    她看見了幸福,就在前面閃爍,只要她伸出手去,就能唾手可得。她含着眼淚,深情地凝望着生命中最最重要的男子,剛開口喊出“淡昔”兩個字,就聽電梯“丁冬”一聲,門向兩旁推開了,七八個人又推又擠地湧了出來,嘴裏還嚷嚷着:“討厭啦,不是你説情人節在這裏看日出最有氣氛的嗎?怎麼這麼多人啊?”

    “就是,平日裏都沒什麼人的,怎麼這會都趕這來了?”

    “人這麼多,什麼情調都沒了啦!”

    “啊啊啊啊啊!”一個高聲貝壓過其他所有的聲音,尖叫起來,“那個人是封淡昔啊!”

    刷刷刷刷,頓時所有的目光全都朝他們望了過來。

    “沒錯,他身邊的是man色的主持人之一!叫什麼天天的!”

    “啊啊啊,他們怎麼會在這裏?”

    封淡昔和杜天天彼此對望了一眼,難掩的錯愕,眼看着那些人全都朝他們走過來,就要被糾纏不清時,兩人心有靈犀般同時開始奔跑,衝向另一邊的電梯。

    那些人追了過來,口裏喊着:“別走啊,封淡昔,我喜歡你,起碼給我籤個名吧!”

    “喂,有沒有搞錯?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們現在是在過情人節耶!你居然追着別的男人要簽名?!”

    “你閃開啦,這裏沒你廢話的!封淡昔,別跑啊,別跑啊,封淡昔……”

    他們衝進電梯,連忙按下關閉鍵,將那些人隔絕在門外。

    杜天天呼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額頭上也全是汗。封淡昔把每個樓層都按了個遍,然後在下一次電梯門打開時,便拉着她走出去。

    杜天天還沒明白過來,“幹什麼?”

    “她們看見每層樓都停,就不會知道我們究竟躲哪了。”

    “我們不離開嗎?”

    “我們為什麼要離開?”封淡昔轉頭看她,眉眼裏全是笑意,“不是説好了要在這裏看日出的嗎?”

    杜天天眨眨眼睛,這會終於明白了,然後便是按捺不住地放聲大笑。“笑什麼?”

    “你果然是個萬人迷啊……”想起剛才那一幕,她就覺得好笑,“都有女孩子為了要你的一個簽名,而在情人節把男朋友給甩了……”

    封淡昔無奈,“喂,這還不是你害的?”

    “關我什麼事?”

    “如果不是你非要我參與那個鬼節目,我怎麼會遇見這樣的麻煩事?”他做出不甚困擾的樣子,“老實説,我真的很怕那些女人,她們看見我時,眼神就跟看見了獵物一般,很恐怖。”

    “那叫愛慕啊,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呢,偏你假惺惺的……”她還是笑。

    “喂,別笑了。”

    她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我説,別笑了。”

    她不聽,故意笑得更加大聲。

    “你再笑,她們聽見聲音,就知道我們在這裏了。”

    杜天天怔了一下,心想有道理,剛想收聲,嘴唇就被温軟的東西封住了。

    兩人擁抱在一起,親密地交換着呼吸,舌與舌的嬉戲,像一場追逐的遊戲,在彼此的魅力裏,有着關於美妙的幸福的全部定義。

    “等一下……”杜天天勉強將自己和他拉出一段距離,氣喘吁吁地説,“我喘不過氣來了……”

    “那就不要喘氣好了。”他不依,繼續覆了過來,又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吻。在這樣熱情得能把所有都融化的吻裏,她覺得自己的體温開始升高,然後,輕輕悸顫了起來。這種感覺並不是第一次經歷,曾經也有一次,也是這樣的意亂情迷,在太平洋飯店的3027房間,黑暗中的蛋糕,蛋糕上的櫻桃,還有被一一舔拭的手指……

    一切的一切都在暗示着接下去就要發生某件事。她有點驚訝又有點猶豫,終於怯怯地問了出來:“難道……就在這裏?”

    她的情人眼神灼熱,呼吸温熱地噴在她的耳際,用像調了蜜般的聲音説:“難道不可以?”

    這個……

    好像……好像……好像……

    零點已過,情人節已經來臨,落地窗外是飄雪的夜景,在這一層下面的世界裏,無數情人都在做着與他們同樣的事情;而在這一層的上面,還有人在不肯死心地尋找他們的痕跡,而他們,就在這個其實並不徹底安全的空間裏,做着隨時都有可能被撞破的私密之事……這真是太過——刺激。

    “好像很有意思。”她的眼睛一彎,笑了起來。這樣多刺激。

    於是封淡昔的嘴唇就又覆了上來,衣衫一件件地脱離了主人的身體,成就為這一場風花雪月的最終見證。

    19歲的情人節,她在做什麼事情,也許會忘記;但是25歲的情人節,她在做什麼,她想,自己這一輩子都會記得很清晰。

    和有情人,做快樂事。

    別管,是劫,還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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