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
剎那,白茉葵聽見自己的心臟如春雷般的暴響了起來!
討厭討厭,他幹麼突然笑啊?難道他都不知道,他笑起來有多迷人嗎?
雖然在醫院的時候,她就見識過他的魅力,但是那時,他還算衣衫整齊啊。
如今,他的性感正在她的眼前若隱若現着,專屬於他的清冷氣息正團團將她包圍住,她的身體都夠熱了,他又笑,簡直是“火上添油”嘛!
“怎麼突然臉紅了?是不是屋內的温度太高了?”他關懷地問。
“不是……呃,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黑眸閃了閃,俊臉似笑非笑。
“是!”小頭顱點得好大力。“你的別墅設計得真好,不但漂亮還有暖氣可以吹,像我家就沒有,我可能是不太習慣,所以才會熱得臉紅。”她喋喋不休的解釋着,説給他聽,也説給自己聽。
護士當了兩年,手術房和泌尿科各待過半年,男人的身體她什麼部位沒看過?
小蚯蚓跟大棍棒她都見識過了,怎麼可能會為了若隱若現的性感而臉紅心跳?
身體的燥熱,一定是來自於一室的温暖。對!一定是這樣的,沒錯沒錯。
“原來是這樣。”微微一笑,盪漾在薄唇邊的笑意更濃了。“不過還好有暖氣,沒穿衣服也不會感冒,麻煩你幫我脱掉我的衣服吧,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傷口。”
“脱、脱掉?”粉唇又逸出一聲驚喘。
水眸悄悄的朝那壯闊的胸膛看了一眼,接着便像是觸電似的縮了回去。
啊啊!好奇怪好奇怪!如果她真的是因為暖氣而感到燥熱,那為何一看到那性感的胸膛,身體卻更熱了?
難道——她真的是在害羞?
不可能,不可能啊!她明明身經百戰、閲“體”無數,怎麼可能會因為區區一個胸膛而害羞?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粗糙的拇指無預警的撫上水嫩的臉頰,瞬間製造出一股顫慄,讓原本就辣燙的嫩頰,更添三分嫣紅。
捧着臉頰,敏感的身體比遲鈍的大腦更快做出反應。
咚咚咚的,她迅速的往後退了三步,極速遠離那讓她變得好奇怪的男人。
“有,我尿急!”不管了,管他是哪條筋不對勁,總之,先溜為快,要不然,她懷疑自己的心臟可能會從嘴巴里跳出來!
“是嗎?最近的廁所在——”
“我習慣在自己的房間上廁所。”她急忙忙打斷,只想逃得愈遠愈好。“所以我可不可以先到我的房間去一下?這樣,我也可以順便熟悉一下環境?”水眸緊盯着那張過分俊美的臉龐,絲毫不敢往下偏移一點。
她睜大着眼,無言的祈求着,然而手足無措的模樣,卻還是泄漏出她的緊張與慌亂。
淡淡的笑意不着痕跡的染上狹鋭的眼角,沙發上的高大身軀不動如山。
他盯着她,像是在觀賞什麼有趣的事物,眼神莞爾,卻太過專注,惹得心裏頭的小鹿又是一陣蹦蹦亂跳。
就在她懷疑自己會因為心律不整而得心臟病時,他才終於開口——
“也好,反正再過一個小時就是晚飯時間,你就趁着這段時間,好好的休息一下。”
“耶!呃……我是説,謝啦,我真的好急好急。”為了證明自己沒説謊,她還故意夾着雙腿,在地上跳了兩下。
“你。”蒲葉般大的大掌招來路過的一名下人。“幫白小姐領路,帶她去安排好的房間,一個小時後,再請她下來用餐。”
“是。”被點名的男人,立刻恭敬的朝黑展凜鞠了個躬,然後才轉身幫忙帶路。
能夠離開令她臉紅心跳的氛圍,白茉葵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路上,她緊緊跟着男人的腳步,絲毫不敢停頓,然而敏感的神經卻讓她覺得脊背有些發涼。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某種危險野獸給盯上時的不安,如影隨形的目光彷彿是一張無垠的密網,讓她有種逃到天涯海角都沒有用的感覺。
甩甩頭,她暗笑自己太過敏感,卻沒發現,在大廳的中央果真有一雙黑眸緊緊跟隨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二樓的一角,才收回視線。
冷凜的嗓音才出,一抹高大的身影立刻自大廳的角落現身。
那是高二,粗獷的五官、高大的身軀,總是容易引人注目,然而他卻能夠無聲無息的佇立在大廳的角落,讓人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調查出殺手的身份了?”在高二的注視下,黑展凜慢條斯理的抬起雙手,一一將襯衫上的鈕釦扣上。
左手的動作迅速而流暢,完全看不出有受傷後帶來的遲鈍,甚至俊臉上也找不出絲毫痛苦的線條。
“查出來了,是黑組織派出的殺手,代號“鬼影”,不算是一流,但功績不少,上個月新加坡的富商命案,就是她做的。”高二面無表情的回答,低沉的嗓音一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雖低沉,卻同樣不引人注意。
“黑組織?跟上一次派出殺手狙擊我的組織不同。”將鈕釦扣好後,右手掌輕輕的拂上受傷的左肩胛。
這個傷,來自於他的一時大意,不過事後,他也為自己討回了公道。
當初僱用殺手的人,早在幾天前就化作一縷怨魂,在自己家中飄蕩,而那個狙擊他的殺手,此時此刻,應該也在他僱用的殺手追殺下,悔恨得想自殺吧。
“是不同。”
“誰僱用的?”迥異於一分鐘前的愜意,此刻,俊臉上,早已笑容盡失。
冰冷的表情嚴酷而嚇人,深邃的黑眸森冷而陰鷺,若是一般人被這雙眼神盯着看,怕是不到三秒就會嚇得屁滾尿流。
真正的他,是冷血無情的男人,在他的字典裏,沒有憐憫同情,更沒有寬宏大量,膽敢動他,就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根據黑組織的交易紀錄,佣金來自於“雷雲企業”某一離職員工的帳户,不過事實上,那筆錢是從另一個帳户匯入,而那個帳户,正好屬於雷力。”
“雷行的弟弟?”薄唇微掀,發出一記冷哼。“我不過是併購了他哥哥的公司,他就派出殺手想殺我?他們兄弟間的感情可真是深厚。”
沒想到這年頭還有替兄報仇的戲碼,真是太可笑了!
“不僅僅是為了這個原因,年初時,您收購的“迅雷公司”,也是雷家的產業,我想雷家這次會僱用殺手狙殺您,除了報仇,多少也是想替雷家扳回一些顏面。”新仇加舊恨,發狠的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只是派殺手狙殺老闆實在太過不智。
這次狙殺行動沒成功,雷家註定要倒大楣了。
“商場上你爭我奪全是各憑本事,守不住自己的東西,卻把氣出到我頭上,簡直是一羣蠢蛋。”黑眸微眯,冷厲的光芒瞬間進射而出,使得俊冷的臉龐更為懾人。“雷家還有哪些資產?”他問,心裏早有個完美的復仇計劃。
“只剩“雷震科技”,這間公司是雷力的大伯在兩年前所建立的,當初投入五千萬資金,但這一、兩年經濟不景氣,加上經營不善,如今總資產僅剩下三分之二。”幾乎是不用思考,高二便鉅細靡遺的説出答案。
跟隨老闆六年半,雖然還無法完全掌握老闆的心思,但是哪些資訊可以派上用場,他不會不曉得。早在查出買兇者是雷力後,他便對雷家的產業做了一些調查。
“很好,想辦法吃了那間公司。”
高二很恭敬地問:“哪一種吃法?”
“屍骨無存的那一種。”薄唇給了答案。
此刻,窗外夕陽西斜,紅橙橙的光芒透過透明的玻璃,一下子就照亮了黑展凜俊美的臉龐,同時也照亮了俊臉上那嗜血的表情。
“屬下明白。”
昏沉中,她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浴室。
濃倦的睏意和滿腦子的昏茫,讓她無法注意自己到底有沒有穿睡衣,只能渴睡的朝大牀走去,然而才走沒幾步,她卻發現,有個男人佔據了她的大牀。
室內昏暗,她無法看清男人的長相,只覺得那模糊的輪廓,像極了某一個她認識的人。
“你好美……”低啞的嗓音忽然打破一室的寧靜,製造出某種看不見的波動。
心絃瞬間顫動了起來,為了那突如其來的性感嗓音,也為了那道隱藏在黑暗中的灼熱視線。
即使看不清,但她就是知道,他正看着她。
“你是誰?”粉唇微啓,吐出淡淡的酒氣,敏感的身體在那灼熱的注視下,瞬間起了一股燥熱。
紅着臉,她偏頭思考着自己邀了誰來房裏聊天,卻發現自己的腦袋瓜裏,有好多好多線條在繞圈圈,根本就無法正常運作。
“我是誰,你不會不知道的。”昏暗中,男人逸出輕笑,笑聲性感又沙啞,讓人聽了忍不住心癢癢。
“不會不知道……是指知道還是不知道啊?”一聲輕喃自小嘴間逸出,漾着紅暈的小臉蛋上浮起了一朵酣甜的傻笑。“我想……應該是不知道吧,因為我認識的人都只有一個身體,可是你的身體有兩個……三,呃……好多個耶。”
“我的身體只有一個,是你醉了,看花了。”笑聲更濃,為了眼前可愛的她。
“過來,快來我身邊。”男人伸出雙手。
“為什麼?”
“因為我需要你。”男人放低嗓音,低醇濃潤的嗓音像是通了電流,才拂過耳膜,身體深處立刻起了一股顫慄,酥麻的感覺,幾乎讓她雙腿發軟。
“為什麼需要我?”一室的昏暗,讓她變得不確定,只聽見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跳得又快又劇烈。
“過來。”男人沒有回答,只是重複同樣的話語。
他的語氣好柔好軟,還有濃濃的寵溺與温柔,那樣的語氣,彷彿是在呼喚着心愛的女人。
心愛……當想法躍入腦海,迷濛的水眸瞬間湛亮,心裏頭,忽然間冒出好多甜蜜又愉悦的泡泡,當下,心中再也沒有任何猶豫。
噙着滿足的微笑,她邁開步伐,一步一步朝牀畔邁進。
一步、兩步……隨着兩人的距離拉近,男人的身影也逐漸清晰。
高大的他,神秘而驚猛,黑暗和光影,勾勒着他城牆般的寬闊肩膀和如鋼板般厚實的胸膛,以及那一身結實而平滑的肌肉……
咦?他怎麼沒有穿衣服?
才這麼想着,身體卻忽然墜入一個天旋地轉的世界裏,再回神,她已被困在一道寬闊的懷抱裏。
剎那,如火般熾燙的體温,透過彼此貼合的肌膚沁入了她的血液,瞬間讓她的身體像是着了火般的燃燒了起來,她忍不住輕吟出聲。
似乎有股強大吸引力存在於他們之間,那股吸引力像極了一道堅固的繩索,緊緊的將他們捆綁、纏繞了起來……
什麼動情?什麼動情?她才沒有!
沒有……水眸猛然睜開,瞬間,光芒驅除了黑暗,冰冷覆蓋了燥熱,纖細的身軀驀地自柔軟的大牀上彈跳了起來。
晨曦中,白茉葵穿着一身碎花睡衣,一臉戒備的站在大牀的中央。
她緊緊的將棉被握在手中,如臨大敵般的瞪着那空無一人的牀畔,彷彿只要一發現有人,就準備將手中的棉被撒出去,然後再跳騎到對方身上,免費贈送一陣毒打。
她是玉女,才不是慾女,她怎麼……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動了情!
“你在做什麼?”
前方,一扇門板忽然被人打開,一抹身影從門後走了出來。
高大的身軀幾乎將門框填滿,她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站在門中央的是她未來三個月的老闆,黑展凜。
“黑先生?”小臉一愣。
“你在打蚊子嗎?”斜靠着門框,他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那擺出三七步、一臉戒備的可人兒。
晨曦透過落地窗灑進,銀白色的光束團團將她圍繞,將她披散的長髮照耀得烏黑亮麗,同時也將她精緻的五官映照得格外絕美。
她的美,筆墨難以形容,每當她睜着澄澈無邪的大眼盯着他瞧時,總讓他心生愛憐。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温柔的一面,直到遇見了她。
“蚊子?”水眸眨啊眨,眨啊眨,接着小頭開始左扭右扭,這才發現,她正站在自己的牀上,偌大的房間裏,除了她自己,就剩剛推門進來的黑展凜。
怪了,那個對她毛手毛腳的登徒子呢?跑哪去了?
“如果有蚊子,跟管家説一聲就好,拿着被子撲殺,不辛苦嗎?”他邁開步伐,緩步的朝牀邊邁去。
“不是蚊子,而是一個……”想起男人對她的所作所為,小臉驀地一紅,頓時沒了聲音。
“一個什麼?”
“沒事,沒什麼!”她迅速搖搖頭,不敢説出真相,可水眸卻還是萬分在意的不停往牀畔望去。
討厭,為什麼沒有人?難道……那只是一場夢?
活了二十二年,什麼初吻、初體驗都沒有過的她,竟然在住進這棟別墅的第一晚,就作了一場活生生、香辣辣的春夢,這到底……到底算什麼嘛!
抱着棉被,白茉葵羞不欲生的跪倒在牀中央,暗自悲嗚。
“對了,你還好吧?還暈不暈?”
“什麼暈不暈?”她不專心的反問,猶自覺得羞赧。
“你的頭。”黑眸裏注入一抹淡淡的温柔。“昨夜你喝醉了,你忘了嗎?”
喝醉?
關鍵的字眼就像是一道疾雷,無預警的劈進了腦海。
她猛然抬頭,卻震驚的發現,不知何時,黑展凜已來到牀畔,而他落坐的位置,竟然和夢中男人所坐的位置一模一樣!
晨曦光線不停律動,光影交錯問,夢中最初的那一幕,竟也出現在眼前。
大牀、男人、寬闊的臂膀、厚實的胸膛——一切都重疊了!
霸道又火熱的擁抱、温柔又貪婪的愛撫,還有濕熱的親吻和邪惡的手指……
轟地一聲,強勁的花火無預警的在腦海裏爆炸,強大的爆炸威力,炸得她頭暈腦脹,再也無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