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在經過方才的那一段變故後,遊人稀少紛紛離去,顯得非常冷清。
數十艘畫舫,也都泊在河面上,有些接好客人的,也都留人過夜,至於那沒接上客人的畫舫,只有等待着又一天黃昏的到來。
河水潺潺流過,夜風柔柔低吟,使得秦淮之夜較之往常更加淒涼!
然而在那有名的綺羅春畫舫上,卻有最火爆的打鬥即將揭開!
金白羽一臉寒霜的站在艙門口,淡淡的月華灑落在他的身上,彷彿冷鐵寒冰,更似一尊白銀雕就的人像。
在他身前不足八尺之處,“金頭陀”劉行一臉驚愕的站着。
他那滿是麻子的闊扁臉孔,滿布着驚詫的神色,兩眼睜得老大,更是有一股難以置信的神情。
若非半邊臉頰還是火辣辣的,他絕不會相信自己竟然會被那個年紀輕輕,相貌俊逸的青年摑了一掌。
因為金白羽默然無語,依舊冷靜的站立在艙門口,他的雙手垂在袖中,根本不像剛剛出手打人的樣子!
金頭陀愕了一下,問道:“小子,是你打我?”
金白羽冷冷道:“不錯!”
金頭陀臉上的麻子一個個的突現出來,泛起一層紅光,由驚詫之色轉為憤怒。
他大叫一聲,喝道:“他媽的,免崽子你好大膽,竟敢……”
金白羽沒等他罵完,冷哼一聲,跨前一步,揮掌向他拍去。
金頭陀剛才是在出奇不意的情形下,捱了金白羽的一掌,這下他在破口大罵時,已經提神防備了。
他一見金白羽揮掌拍來,話聲一頓,左掌往外一撥,左拳斜斜擊向對方腰脅而去。
他練的是外門功夫,仗著有金鐘罩護體,所以拳路雄渾,攻勢強烈,整個拳法中,沒有一招是用來防守的。
這因為他的拳力沉猛,一拳之下,連條牛都受不了,而他則練成了九層的金鐘罩功夫,就是讓內家掌力擊中,也傷害不了他之故。
是以他在施出這招“鬼王撥扇”之時,拳風激盪,呼呼生響,恨不得一拳把金白羽擊斃。
豈知他眼見對方一掌拍來,自己左手撥去,卻是撥了個空的。
隨着右拳飛擊出去,他的眼前一花,只見原來站立在面前不遠的金白羽竟然失去了蹤影。
他心頭一驚,身軀衝前一步,正待收回擊出的右拳,倏地聽得“喪門神”鄧通叫道:“劉兄,小心背後!”
他一聽此言,趕緊身形一挫,猛然一式“倒打山門”整個肥大的身軀旋了過來,雙拳夾着一股強烈的風飆轉身向後出去。
但是他的動作雖快,哪及金白羽行動迅如電閃?
就在他挫身急旋之際,金白羽那一掌上含蓄的勁道已一吐而出,拍在他的頭頂。
此刻若是換上另外一個,當場就得腦殼破裂死去,饒是金頭陀練成了金鐘罩的護體外功,也似遇見巨錘重擊,震得他一個踉蹌,再也站立不穩。
只聽“吼”的一聲,金頭陀一屁股坐倒在船上,把那結實的船板撞破一個大洞,半截身子都陷了進去。
金白羽望着他那狼狽的樣子,冷笑一聲道:“不過是一個蠢材罷了!”
他緩緩轉身過去,冷冷地望着“喪門神”鄧通,道:“你是不是也想試試?”
敢情“喪門神”鄧通見到金頭陀受挫,跌了個母豬坐地,連忙閉住了顧子奇的穴道,將他擱在船板上,拔出插在背後的喪門杵,便待動手。
他在金白羽轉身之際,深吸口氣,定了定心神,道:“朋友,你……”
金白羽打斷他的話,沉聲道:“誰是你這個弒師叛門逆徒的朋友!”
“喪門神”鄧通陰慘慘的一笑,道:“嘿!你別以為仗着武功高強,便如此囂張,大爺們也不是好惹的!”
金白羽冷哼一聲道:“你們兩個若是活得不耐煩,儘管一齊出手,但是我要警告你,我是劍出無情,別枉送性命!”
“喪門神”鄧通道:“好大的口氣,你知道我們是誰,還敢如此囂張!”
金白羽冷冷道:“我認為你們該在來時打聽一下我是誰!”
他説完了話,回頭望了望剛從船板破洞裏爬出來的金頭陀一眼,道:“他已經起來了,你們何不動手試試?”
“喪門神”鄧通之所以跟金白羽扯了那麼多,是自量一個人動手,絕非金白羽的對手,他是要等金頭陀起來之後才與金頭陀聯手。
若是在往常,他絕不會顧忌如此之多,早就一杵出手了!
是以當他被金白羽指出他的心意之後,他的臉孔抽搐了一下,冷冷道:“你現在儘管説風涼話好了,等一會大爺就要你好看了!”
他的視線投向金頭陀,只見金頭陀摸着腦袋,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下半身衣衫都被船板碎裂之處刮破!看來狼狽之極!他問道:“劉兄,你怎麼樣?”
金頭陀咧着大嘴苦笑了一下,道:“這小子很棘手!”
他捱了金白羽一掌,打得腦門發暈,昏了好一陣,才回復正常。
吃了這個苦頭之後,他曉得金白羽不是那麼簡單的人物了!
“喪門神”鄧通冷哼一聲,道:“我不相信我們兩個不能把他弄倒!”
金白羽長笑一聲道:“你們一起上好了!”
“喪門神”鄧通道:“在這兒動手不方便,我們何不上岸去!”
金白羽道:“到哪裏去,我都奉陪!不過我有件事想要問你們!”
“喪門神”鄧通冷笑一聲道:“你若是害怕,我們打個商量,只要你把密陀神珠交出來,我們之間的樑子一筆勾消!”
金白羽冷冷道:“什麼是密陀神珠?”
“喪門神”鄧通道:“你連什麼是密陀神珠都不知道?”
金頭陀道:“鄧兄,別聽他瞎説,他媽的,他把密陀神珠劫去,還要裝蒜。”
金白羽沉聲道:“金頭陀!你若是再口出污言,我把你牙齒都敲下來!”
金頭陀漲紅了臉,拔出了腰裏掛着的兩面金鈸,道:“小子,你別以為大爺是怕了你!”
金白羽道:“在下從未叫人怕我,但是江湖上偏有不少人要怕我!”
喪門神道:“你到底是誰?”
金白羽瞪了他一眼,道:“你們捉住了顧子奇,他又把你們帶到這裏來,難道沒有説出我是誰?”
金頭陀道:“他媽……我們管他是誰?擒住了他還怕他不説嗎?”
金白羽冷冷道:“金頭陀,難怪你只練那種蠢功夫,你根本就是一個蠢人!”
金頭陀道:“你……”
金白羽怒瞪他一眼,道:“你真要逼我殺了你?”
金頭陀被他的目光逼視,囁囁不敢多言……
喪門神乾咳一聲,道:“尊駕,你的意思是説你並沒有從顧子奇身邊劫去密陀神珠!”
金頭陀突然聽得喪門神説話如此客氣,楞了一下,嚷道:“鄧兄,你怎麼啦,這小子……”
喪門神道:“劉兄,如果我猜的不錯,只怕這位大俠是青衣修羅!”
金頭陀瞪大了眼睛,張大嘴,望着金白羽,禁不住退了一步,驚詫地道:“青……衣修羅?”
他把金鈸壓在胸前,又問了一句,道:“你真是青衣修羅?”
金白羽冷冷一笑,道:“總算你們想起我是誰了!”
金頭陀想起了江湖上的傳言,青衣修羅不問正邪,只要他的斷劍出手,絕對難逃劫數,不由得心寒膽驚。他暗暗驚忖道:“好在我沒有逼他動劍,不然我這一身金鐘罩功夫,恐怕也擋不住他那枝削鐵如泥的神劍,這條命總算是保住了!”
喪門神見到金頭陀不出一言,心中暗叫一聲僥倖!
他想到若非自己突然從金白羽的打扮和神情,想起了江湖上近兩年出了那麼一個煞星的話,只怕集他和金頭陀兩人之力,也無法能夠逃得過這條命!
他雖然沒有見過金白羽,但是他乃是陰山神魔的徒弟,青衣修羅剛出江湖兩載,所殺的正邪兩道高手,有數十人之多,被人列為四大魔尊,與成名數十年的陰山神魔列名一起,他已聽過有關青衣修羅的傳言太多了!
“喪門神”鄧通是不相信金白羽年紀如此輕,便會有那麼高的造詣,但他也不敢以自己的生命作賭注,與青衣修羅一搏!
想到此處,他連忙收起喪門杵,道:“我們兄弟兩人方才多有失禮,尚請尊駕能夠見諒!”
金白羽冷冷道:“在下行事向來只求心安,從來也不管他人如何計較,只要人不犯我,我絕不犯人,你們兩人來勢洶洶,逼我交出什麼密陀神珠,在下若是輕易便原諒你們,豈不違揹我做人的原則……”
“喪門神”鄧通聽得金白羽此言,心中暗暗叫苦。
他乾咳一聲,道:“家師陰山神魔……”
金白羽冷笑一聲道:“你不必抬出你師傅來,就是他如此對我,我也不能讓他離去!”
“喪門神”鄧通臉色變幻了一下,勉強笑了笑道:“這都是顧子奇惹出來的禍,若非是他説,我們……”
金白羽道:“這件事情的始末我真不知道,關於那密陀神珠之事……”
喪門神望金頭陀道:“密陀神珠乃是藏土天龍寺的鎮寺之玉,二十年前曾有一個喇嘛來到中原,説是那顆寶珠對於恢復內傷具有神效,任何人只要心脈不斷,儘管內傷再重,只要把那顆寶珠放在丹田之處,不到一個時辰便可恢復正常……”
金白羽道:“哦!有這等事?”
喪門神鄧通道:“密陀神珠的神效尚不僅如此,據説每日貼肉配帶,能夠使人的功力無形中增加,不到一年,便增加一倍以上的功力……”
金白羽冷笑一聲,道:“天不哪有這等事情!”
喪門神道:“這點在下也不相信,不過江湖上人云亦云,都這麼説……”
金白羽冷笑一聲道:“如果此事當真,顧子奇身懷此珠,豈不功力絕世,還會被我斷去一臂?”
喪門神道:“這顆寶珠並非是顧子奇所有,而是他保的鏢……”
金白羽詫異地道:“這等珍貴的物品,怎會讓他保護?並且我聽説天龍寺乃是藏土武術字流的一派,他們豈會把寶珠給顧子奇這等飯桶運送到金陵來?”
“尊駕説得極是!”喪門神點頭笑着道:“不過密陀神珠並非天龍寺喇嘛託運,而是賽空空託金獅鏢局運送到杭州的!”
金白羽恍然道:“哦!原來是神偷賽空空從天龍寺偷出來的!”
喪門神點頭道:“賽空空從天龍寺偷出密陀神珠之後,很快便被天龍寺的喇嘛發現,他為了逃避追緝,在潛返北京之後,化裝成一個商人,託金獅鏢局護送神珠到杭州……”
他的話聲稍頓,道:“此事不知如何傳出江湖,使得許多人都遠道追趕,我們兄弟倆也是聽到消息後,追到此地……”
金頭陀接着説:“我們趕到了他們住的客店之後,神偷賽空空已經聞風走了,結果碰到那小子濕淋淋的趕了回去,所以……”
金白羽道:“所以你們就來找我要神珠?”
金頭陀道:“那小子説是來秦淮河玩樂,結果碰到你,把他身上帶的神珠劫去,害得他還斷了一臂,因此我們……”
金白羽哼一聲道:“枉你們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讓人騙了都不知道,我真替你們感到難過!”
金頭陀訥訥地道:“尊駕的意思是……”
金白羽道:“我沒有見到什麼密陀神珠!”他冷笑一聲又道:“就是我真的拿了,我也不必對你們否認!”
金頭陀點頭道:“尊駕説的極是!”
他對喪門神道:“鄧兄你把那小子弄醒,咱們再仔細問一問……”
金白羽冷冷道:“你們要幹什麼,請到岸上去,別在我面前胡鬧!”
金頭陀抱拳道:“尊駕説的是,我們多有得罪,尚請見宥!”
金白羽冷哼一聲,道:“今天若非是我另有要事,絕不如此輕易放過你們!”
他的話聲一頓,道:“下次你們若是這樣,在下發誓一定要把你們殺死!”
金頭陀臉孔抽搐了一下,似乎忍受不住,喪門神連忙道:“尊駕可以放心,下次我們一定不會再得罪尊駕!”
金白羽揮了揮手,道:“你們去吧!”
喪門神詫異的笑了笑,道:“尊駕大名,我們兄弟久已聞説,不知能否請你……”
金白羽冷哼一聲道:“你們還想見見我的寶劍?”
喪門神忙道:“不敢,在下的意思是這兒的賬能否由我們代付,以表心意……”
金白羽怒喝一聲,道:“你再多説一句話,我就……”
喪門神嚇了一跳,忙道:“是!我們走!”
金白羽望了那捲縮在船頭的顧子奇一眼,道:“你們把他留下來,我有話要問他!”
喪門神臉色微微一變,道:“尊駕方才不是説……”
金白羽道:“我剛才是説讓你們把他帶走,但是並沒有説是讓你們現在帶走!”
喪門神問道:“尊駕的意思是……”
金白羽道:“你們在岸上等着,我問完了話,就把他交給你們。”
喪門神為難地道:“這個……”
金頭陀嚷道:“你這就欺人大甚了,我們……”
金白羽臉色一沉,道:“你們怎樣?”
金頭陀臉色大變,道:“我們對你已經很客氣了,你若再不顧江湖道義……”
金白羽冷哼一聲道:“在下從來都不講什麼江湖道義,願意這麼做就這麼做,你們預備怎樣?”
金頭陀臉色發青,拔出了雙鈸,道:“你別以為我們是真怕了你……”
金白羽冷笑道:“你預備動手是嗎?”
他的目光一閃,指着喪門神道:“你也想動手是不是?”
喪門神較之金頭陀狡猾多了,他既不甘心顧子奇被金白羽留下,又不敢與金白羽動手,是以堆着假笑説道:“在下可不敢動手……”
金頭陀怒吼一聲道:“老鄧,你……”
“喪門神”鄧通沒有理會他,笑着對金白羽道:“尊駕也應該曉得,我們在江湖上並非無名之輩,尊駕若不露兩手,使我們……”
金白羽朋笑一聲道:“説來説去,你們還是不服氣,好,你們動手吧,我接着就是!”
喪門神朝金頭陀使了個眼色,道:“老劉,我們就領教一下青衣修羅的高招……”
金白羽冷笑一聲道:“動手就是動手,沒有什麼領教可言,你們若要動手,少不了有什麼傷亡,到時候可別怪我辣手無情……”
喪門神道:“尊駕這麼……”
金頭陀怒叫一聲道:“老鄧,跟他羅嗦什麼?他欺人太甚了……”
他怪叫一聲,雙鈸齊飛,脱手朝金白羽擊去!
“喪門神”鄧通大叫道:“老劉,不可……”
話聲未了,他已見到眼前青影一閃,那兩片成弧飛擊的金鈸,已被裂成數片,飛入河裏。
他心中一驚,曉得情勢不妙,正待拔出喪門杵來,與金頭陀兩人合擊金白羽,卻已聽得金頭陀慘叫一聲,龐大的身軀倒跌進艙裏。
“喪門神”鄧通大驚失色,朝金頭陀撲了過去,大叫道:“老劉,你怎麼啦!”
他那前撲的身軀被金白羽擋住,嚇得他連忙剎住身形,用喪門杵護住胸前。
金白羽冷聲道:“你是不是也要試試我的寶劍?”
“喪門神”鄧通望着金白羽手裏的那截斷劍,呼了口涼氣,道:“你……你把他怎麼啦?”
金白羽道:“他不自量力,要跟我動手,無非是仗着一身橫練的金鐘罩功夫,我讓他從此以後,不能再橫行了!”
“喪門神”鄧通臉色發白,道:“你……你破了他的金鐘罩?”
金白羽冷哼一聲道:“你要不要試試?”
喪門神臉色變幻了幾下,咬了咬牙,收起喪門杵,道:“好!今天算是我怕了你,總有一天……”
金白羽眼中冷芒迸射,沉聲道:“怎麼樣?”
喪門神道:“山不轉路轉,我們總有一天碰到,到時候再領教你的高招!”
金白羽冷笑一聲,道:“你把陰山神魔叫來也無所謂,我隨時等着你就是了!”
他收起了斷劍,緩緩的走了開去。
“喪門神”鄧通眼中兇光畢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走進艙中,抱起了金頭陀。
金頭陀胸前衣衫破裂了一大塊,在靠近肚臍眼的地方血肉模糊,從傷口流出的鮮血,把身上的衣衫都染紅了。
喪門神見到金頭陀一臉死灰,全身癱軟的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禁不住心頭凜寒,膽志全喪。
尤其是當他想到自己跟金頭陀交往十多年,自己都一直不曉得金頭陀的罩門所在,而青衣修羅卻在初次見面便舉手破去金頭陀一身橫練功夫!
像這等眼力,這等功力,這等毒辣的手段,使得他想起來都心寒,何況眼見金頭陀的慘狀!
他只覺心中苦澀無比,曉得金頭陀一身武功被毀,從此只是廢人一個了!
他背起了金頭陀,也不顧一身血污,灑開大步走去,只想早些離此登岸,免得金白羽再找麻煩……
以往,他只是聽到有關青衣修羅辣手無情的傳聞,現在他親眼所見,可再也沒有膽量以自己寶貴的生命一試對方的劍鋒之利了!
哪知他愈是膽戰心驚,金白羽似乎就愈跟他過不去。
他還沒走到船頭之時,只聽金白羽驀然沉喝一聲道:“站住!”
“喪門神”鄧通身軀一顫,不知是加快速度飛身上岸的好,還是依言站住的好,他此時真是六神無主,連兩條腿都有點發軟了!
他猶疑一下,終於站定了身軀,側着問道:“尊駕尚有什麼指教?”
金白羽問道:“你在江湖上闖了多久?”
他的語氣冷森,問的話又很突然,“喪門神”鄧通楞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又有什麼地方不對,以致引起這個煞星的不滿意。
他的心中忐忑,道:“大概算起來,有十六年了。”
金白羽冷笑一聲,道:“這麼説來,你也算是江湖前輩,武林先進了?”
“喪門神”鄧通臉色一變,沉聲道:“尊駕若是要羞辱我……”
金白羽打斷了他的話,道:“在下並沒有羞辱你的意思!”
鄧通道:“那麼你説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金白羽道:“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
他的話聲一頓,望了望鄧通的神色,道:“你既在江湖上闖了十多年,有沒有聽到過長春島這個地方?”
“長春島?”鄧通失聲道:“那是長春仙子住的地方……”
他的臉色陡然大變,楞楞地望着金白羽,畏懼地道:“你……你是來自太陽谷的……”
他的話聲末完,拔起足來,亡命似的飛身上岸。
他還唯恐被金白羽追及,連結伴多年,身受重傷的好友金頭陀也丟在河邊,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