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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密宗東來

    古長卿微微一笑道:“這倒又是一件巧事。”

    隨即立起身來道:“愚兄得回去分派一些事情,不能與你多談了,明天就是天龍四大尊者約鬥之期,你也該養足精神,以備迎戰。”

    金白羽對決鬥四大尊者之事,並未放在心上,胡亂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古長卿走後,他把近日所見所聞,以及親身經歷之事,細細想了一逼,暗付:“照此看來,妹妹的行跡果然有些可疑。”

    想到此事,他深悔不曾對她詳加盤詰,如若她是冒牌,定然可以找出一些破綻。

    由金韻心復又聯想到白冷秋,覺得此女具有一身不俗的武功,為何要來到秦淮高張豔幟?雖説是為洗雪父仇,究竟有些不近情理。

    那次金獅鏢局的事件,如果自己不出手,後果將會怎樣?白冷秋會不會出手?或者是用軟功夫應付過去。

    原來他對這些問題,都不曾細細去想,此刻思索起來,才知破綻極多。當下決心暫時把去長春島的時間延緩,等到事情查明後再説。

    這一天一晚工夫,他似經歷了許多事情,但都無法得到答案,想到明天便是與四大尊者約鬥之期,天龍寺雄踞藏土,為密宗一大主流,武功非同小可,他以弱冠之年,居然明鑼張鼓,公開與之挑戰,不論結果如何,均足以自傲了。

    不過金白羽並不曾這樣想,他對名利之心甚是淡泊,雖然他以一種大無畏的精神,與江湖上各種惡勢力抗衡,那只是迫不得已,他心中念念不忘的,仍是復仇,為死去的爹孃復仇,似乎他的一切活動,都是為了復仇。

    他靜坐室內,許久許久,方才把複雜的心情穩定下來,這才依據內功口訣調息運起功來。

    再説古長卿回到百劍盟,立即着人把玉扇郎君請來,劈頭便問道:“事情辦得怎樣?”

    王扇郎君欠身道:“一切均已照莊主的吩咐辦妥,只是這三位魔頭,委實難纏得很。”

    古長卿笑道:“不論他們如何奸狡,這場決鬥他們沒有理由不參與。”

    王扇郎君又道:“屬下已把這消息傳告武當以及同盟各派,以目前情勢而論,青衣修羅似是站在咱們這一面,不過同盟各派中,與青衣修羅有仇極多,到時衝突勢必難免。”

    古長卿微微一笑道:“這場比鬥可説是本盟安排下的,青衣修羅乃是晚生後輩,三個老魔不屑與他並列,此是意料中事,不過有件事你必須明白,青衣修羅的來歷,至今是一個謎,太陽谷與長春島都對他十分注意,説不定與這二派直接間接都可扯上關係。”輕籲一口氣,接道:“天龍寺是藏土密宗派的主流,實力不可輕侮,若然進入中土爭霸,亦是一件難於應付之事,如今讓他們先與青衣修羅拚一拚,不論雙方誰勝誰敗,都與咱們有利。”

    玉扇郎君點頭道:“東主之言甚是有理,不過萬一青衣修羅敗了,咱們又該如何?”

    古長卿朗聲一笑道:“他並非本盟之人,咱們樂得不管。”

    玉扇郎君不以為然道:“可是四大魔尊有三個已然加盟百劍盟,如何能不管?”

    古長卿冷哼一聲道:“如若他們連天龍寺的高手都無法應付,抗拒太陽谷與長春島之人那是更不行了,百劍盟對這種人無他不少,何苦出面惹麻煩。”

    玉扇郎君又道:“武當派已然與天龍寺聯盟,這樣一來,豈不令他們氣焰大增?”

    古長卿大笑道:“你錯啦!無論雙方勝負如何,武當派都難討好。”

    玉扇郎君大惑不解道:“屬下還是不明白。”

    古長卿斂去笑容道:“如若四大魔尊勝了,咱們可以大事渲染,這是百劍盟的勝利。武當派幫着外人,他有什麼光彩?萬一四大魔尊失敗,太陽谷之人豈肯幹休,自然會出面對付,武當派與天龍寺聯盟,當然要遭到池魚之殃。那時咱們儘可袖手不管,因為他們是為四大魔尊找場,武當派乃是自取其咎,不能責怪百劍盟不赴援。”

    玉扇郎君恍然大悟道:“莊主的神算確非常人能及,屬下佩服之至。”

    古長卿捻胡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還得看事態究竟如何發展。”

    玉扇郎君似是突然想起一事,附着古長卿的耳朵,悄聲言道:“有關密陀神珠之事,莊主作何打算?”

    古長卿沉吟有頃道:“神偷賽空空已有回報,青衣修羅確然沒有奪得,説不定這是天龍寺內部的人偷了。”略頓一頓又道:“碧雲禪寺之事,能夠順利成功,本座已是心滿意足,咱們不應太過貪心了。”

    王扇郎君點頭道:“莊主説得是。”

    古長卿突然道:“着你調集的人明天能來到麼?”

    玉扇郎君躬身道:“莊主的吩咐,屬下豈敢有違,已然早安排好了。”

    古長卿揮揮手道:“你多勞點神,務必把事情辦妥。”

    玉扇郎君躬身一禮,緩緩退了出去。

    古長卿迅即進入內室,不多會工夫已然換了一身裝束,竟然成了一位手執旱煙鬥,頭戴瓜皮帽,架着一副老花眼鏡的師爺,緩緩行出門外,往秦淮河畔行去。

    他約略在文德橋上停留了片刻,隨向綺羅春行去,立在跳板上高聲咳了二聲道:“船上有人麼?”

    半晌之後,老人家白義緩緩行了出來,對他打量了一眼道:“老先生找誰?我們綺羅春久已不做生意了。”

    古長卿緩步跨上艙頭道:“我是知府衙門來的古師爺,奉大夫人之命,前來問問白姑娘的消息。”

    白義哦了一聲道:“原來是古師爺,請裏面坐。”

    古長卿跨步進入艙內,徐徐言道:“自白姑娘出事後,老夫人無日不念着她,到底有沒有消息?”

    白義黯然搖頭道:“消息全無,真把老奴急煞。”

    古長卿又道:“老夫人曾經吩咐過,如是綁匪所為,她老人家不惜重金贖取,決不借用官家勢力。”

    白義唉聲嘆道:“老奴也是這般想,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真叫人毫無辦法。”

    古長卿又道:“聽説近日常常有年輕姑娘來船上,而且有一位極似白姑娘的女子,這事確實麼?”

    白義微微色變道:“不錯!有一位金姑娘,她和我們姑娘長得一模一樣,因為她和蘇姑娘認識,是以常來這裏。”

    古長卿略事沉吟道:“蘇姑娘是誰?”

    白義道:“她是鄰船的一位姑娘,過去和我家小姐有交往。”

    古長卿立起身來道:“她是哪船的姑娘,現在還在麼?”

    白義搖頭道:“她的船已經開走了。”

    古長卿冷冷一笑道:“我曾聽人説,白姑娘並沒有被擄,不過是故意佈下一個煙幕,實際她是另有陰謀。”

    白義把臉一沉道:“古師爺,你説這話是什麼意思?”

    古長卿哈哈笑道:“據衙門的班頭説,那位金姑娘就是白姑娘,不然哪有如此相像的人。”

    白義冷冷道:“就算白姑娘沒有被擄,與古師爺你也沒有什麼關係,你何苦多事。”

    古長卿冷冷道:“白冷秋喬裝歌女,結交權門,顯然是別有用心,老夫身為知府衙門的幕賓,怎能不管?哼……”

    白義嘿嘿一陣冷笑道:“知府衙門的那班飯桶,除了欺壓善良,他們還能做什麼?白家的事勸你少管為妙。”

    古長卿把眼一翻,沉哼一聲道:“老匹夫你膽子不小,居然編排起我來了。”跟着一聲震喝道:“少説廢話,快着你家小姐出來見我。”

    他表面雖做作得十分逼真,暗中卻早留了神,感覺中畫舫似已漸漸離岸,只是他藝高人膽大,並未把這事放在心上。

    只聽艙內一聲嬌喝聲道:“什麼人大膽,竟敢來綺羅春胡鬧。”

    人影一閃,出來了一位短衣窄袖的秀丫環,正是白冷秋貼身的使女紫鵑。

    白義沉喝一聲道:“紫鵑不得無禮。此位是知府衙門的古師爺。”

    紫鵑眨着黑溜大眼,對古長卿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他是什麼時候進府的,我怎麼沒見過。”

    古長卿暗中留神,細察她剛才出艙時所用的竟是上乘輕功身法,不由心中雪亮,故作恍然的哦了一聲道:“你不就是常隨白姑娘進府的紫鵑麼?怎麼不認識老夫,那就奇怪了。”

    紫鵑想了想道:“衙門那麼多人,誰會一個個都認識。”

    古長卿捻鬚笑道:“這也難怪你,快去請小姐出來。”

    紫鵑愕然道:“我家小姐早就被人擄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古長卿微微笑道:“那只是掩入耳目罷了,可瞞不了我。”

    舉步向艙門行去。

    紫鵑舉手一攔,喝道:“站住,你這人怎的一點規炬都沒有。”

    情急之下,手臂已然暗運功力。

    古長卿正自跨步前行,忽覺一股暗勁直湧了過來,當下順着那股潛力,一連往後退了幾步,滿臉驚布,失聲驚呼道:“什麼人推了我一把?”

    身後傳來白義冷冰冰的嗓音道:“朋友,不用做作了,你究竟是哪道上的,來到綺羅春有何圖謀?”

    古長卿哈哈一笑道:“照此説來,尊駕果是武林中人。”

    白義沉着臉道:“兄弟並不否認此事,但與白府無關。”

    古長卿微微笑道:“此話兄弟不明白。”

    白義冷笑道:“我知你是衝着我家小姐來的,但我可以明白對你説,白某人身受白大人救命之恩,名為僕役,實是他家的護院,任何人對白府有所冒犯,白某人決不坐視。”

    古長卿哈哈笑道:“原來如此,可敬可佩。”

    白義冷冷道:“我知你絕非知府衙門的師爺,如今船已移至河心,閣下若不説實話,休想離開綺羅春。”

    古長卿神色自若,瞥了白義一眼,徐徐道:“兄弟果非知府衙門師爺,此來乃是證實一件事。”頓了一頓又道:“兄弟要查一查最近在金陵城中,假冒青衣修羅的是哪一位。”

    白義哼了一聲道:“這些江湖上的事,與我等似乎無關。”

    古長卿微微笑道:“可是兄弟卻親眼見她們落入綺羅春。”

    白義微微色變,迅速看了紫鵑一眼。

    古長卿故作不見,繼續又道:“這件事本來與兄弟無關,只是兄弟已然與青衣修羅有約,合作進行一件事,因此他的事情也就變成了我的事情……”

    白義截斷他的話頭道:“不用説了,老夫不願聽那些與我們無關之事。”

    古長卿並不在意,緊接又道:“據老夫所知,白姑娘與她的同伴似乎也在進行此事,兄弟還可以告訴你們,不僅是青衣修羅和白姑娘,近日金陵城中,各方豪強雲集,只怕都是為了這件事。若以一二人之力,那是萬難得手。”暗中目光一掃,不僅白義在留神聽着,連紫鵑也一臉緊張之色,於是又道:“兄弟深知白姑娘武功高強,可是太陽谷之人,以及青衣修羅,天龍寺的喇嘛,這些人都不是好應付之人,此事還應從長計議。”

    白義沉吟有頃道:“尊駕究竟是什麼人?”

    古長卿微微一笑道:“區區百劍盟主古長卿。”

    白義身軀微微一震道:“原來是古莊主,失敬,失敬。”

    古長卿正容道:“白兄如不見外,咱們不妨詳細談談。”

    白義一招手道:“莊主請坐。”

    古長卿知已將對方説動,隨道:“兄弟絕非出賣盟友之人,此事仍應包括青衣修羅在內,白姑娘如若與他有過節,可以事後清了。”

    他乃極其沉鷙之人,唯恐對方與青衣修羅有淵源,是以故意如此説明,縱然以後金白羽得知,自己也好説話。

    但白義亦非等閒之人,早於他説話之時,暗中作了一番打算,當下搖了搖頭道:“實不相瞞,兄弟對江湖上事,早已不加聞問,莊主找到在下,那算是問道於盲了。”

    古長卿微微笑道:“白兄不必推辭了,咱們就此一言為定,能合力進行固好,分頭進行亦行,到時相遇,彼此是友非敵。”頓了頓,緊接道:“如若兄弟僥倖先行得手,絕對少不了白府一份就是了,還望白兄珍重咱們相約之言。”

    白義既不點頭,也不出言反對,面無表情的用手在桌上按了按鈴。

    古長卿暗中留神,隱隱覺出畫舫似乎已經在向河岸靠近,心中不由暗暗冷笑,他此行雖不曾得到對方允諾,最低限度已然證實了心中所疑。

    不多時船已靠岸,白義立起身道:“恕兄弟不留你了,莊主請上岸吧。”

    古長卿起身拱手道:“請白兄務必將兄弟之意,轉達白姑娘。”

    白義抱拳還禮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説。”

    轉過身來,冷笑了二聲,逕自往內艙行去。

    再説金白羽一覺醒來,天已大亮,只覺體內真氣如珠,十分流暢,想到破曉時分,便是決鬥之時,不由霍地從牀上跳起身來。

    他緩緩行至窗前,將窗户推開,一陣微風拂面吹來,頓時精神一振,抬頭望去,東方天際,已然泛出一片金霞,天已經快亮了。

    就在這時,他若有所覺的霍地扭過身來,只見一位蒙面素裳女子,緩緩向他行近,知是王天鐸的孤女王彩雲,不由詫異道:“你怎的一早便來了,有什麼事麼?”

    王彩雲掀去面罩,微微一嘆道:“今天的決鬥我真為你耽心。”

    金白羽微微笑道:“事實上你用不着為我操心,我還沒把那幾個喇嘛放在眼裏。”

    王彩雲擔心的道:“你與四大尊者決鬥,也許可以獲勝,但我擔心的是,當你精疲力盡之後。”

    金白羽朗聲一笑道:“你耽心他們會在失敗之後,再行羣起圍攻?”王彩雲唉聲一嘆道:“你名是與四大魔尊聯手,實際他們並非你的友人,除此之外,古長卿,谷之陽等人,也都是各懷異志之人,可説你完全是孤立的。”長吁一口氣又道:“我爹也實在糊塗,竟然輕信人言,以致誤人誤己,落到今日這般下場,如是他老人家不曾遇害,倒可助你一臂之力。”

    金白羽感慨地道:“姑娘所見極是,在下自知確實孤立無援,不過在下早就説過,我是一無所求,與人並無利害衝突,他們沒有理由與我為敵。”

    他抬頭望了望窗外道:“時間不早,我得走了,姑娘請回吧。”

    王彩雲徐徐道:“不、我與你回去。”

    金白羽大感意外道:“不用了,你去也幫不了我的忙。”

    王彩雲堅決的道:“我一定得去,我想多少總可為你做點事。”

    金白羽俊眉微皺道:“那又何苦呢,萬一在下失手,豈不連累了你。”

    王彩雲幽幽一嘆道:“自我爸爸死後,我早感到活着毫無意思,古語説得好,士為知己者死,如果你果然遭了不幸,我也……”説到這裏,倏然住口不言,緩緩把頭低了下去。

    這話説得太過露骨,金白羽聽後心中一凜,暗付:我已拒絕白冷秋在先,豈可又惹麻煩,還應點破她為是。於是正容道:“姑娘你錯了,王伯伯遇害,屍骨未寒,你正該留著有用之身,為他老人家復仇才是,豈可如此輕賤自己。”

    王彩雲只覺臉上一陣發熱,自知失言,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措詞來表達自己的一番心意。

    金白羽摸了摸腰間斷劍,輕拍着她的香肩道:“姑娘請回吧,在下不能再耽擱了。”

    説着大步往門外行去。

    王彩雲急從後面趕上道:“金兄慢行,小妹去意已決,你不要再攔阻我了。”

    金白羽無可奈何的長吁一口氣道:“你一定要去我也沒有辦法,但你最好不要與我一路。”

    金白羽的意思是,自己的仇人太多,與她同行萬一有事,會把她連累。可是王彩雲卻會錯了意,以為他另有女友,怕與他同路行走,引起誤會。當下幽幽的道:“你放心,我決不會讓你為難。”

    金白羽此刻無暇與她多談,匆匆行出店外,逕往鐘山奔去。

    雙方約定之處,是在半山的一處草坪,金白羽大步行至約定地點,只見草坪之旁,亂石之上,一排盤坐了三個人,左面是陰山神魔,右面是九天神魔,中間另有一位,頭如巴斗,紅髮披肩,穿一襲紅袍,身材卻十分矮小的老者,此人的身材與那顆大頭十分不相符,想來就是“食人魔尊”了。

    他原無意與他們打交道,獨自尋了一塊光滑石頭坐下,突然,食人魔尊把雙目睜開,對他看了一眼,轉過臉來,對左面的陰山神魔道:“那小娃就是青衣修羅?”

    陰山神魔點頭道:“他叫金白羽,好像很有點來歷。”

    食人魔尊冷笑道:“憑他也配列名四大魔尊。”

    陰山神魔改用傳音説道:“此人確實有點來歷,説不定他是得自太陽谷的傳授。”

    食人魔尊駭然道:“果有此事?”

    陰山神魔道:“兄弟曾見他的兵刃,頗似傳説中的那支寶刃,不知為何竟然斷去一截。”

    食人魔尊默然不再作聲,這批魔頭均是老奸巨猾之人,平日雖然動輒取人性命,但在此種錯綜複雜的情形下,可也不願輕啓爭端。

    金白羽近日內功精進,早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暗中冷笑不已。

    此時前來觀戰的武林人物極多,但因懾於四大魔尊的威名,都站得遠遠的。

    朝陽漸漸由山頭升起,約定的時間已到,但見人羣一陣騷動,天龍寺的喇嘛快步行入場中,他們一律穿的紅衣,陽光照射下,分外顯得惹眼。

    為首的喇嘛,仍是前次發話的乙木尊者,目光朝盤坐的四大魔尊一掃,然後落在青衣修羅的臉上道:“閣下果是信人,已然早到了。”

    金白羽睜開雙目,徐徐的道:“金某人只代表我個人,其餘的事一概不管。”

    乙木尊者目光投向食人魔尊道:“三位想必就是名震江湖的三位魔尊了?”

    食人魔尊哼了一聲道:“你們膽子不小,居然進入中原耀武揚威,今天一個也別想活着回去。”

    乙木尊者仰天一陣哈哈洪聲道:“好大的口氣,四大魔尊或者可以唬住旁人,我天龍寺的僧人可並非徒負虛名之輩!”

    請續看第四部《波濤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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