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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永遠守護的羽翼(2)

    “哦……好像蠻般配的樣子啊!”

    “聽説這次藝術節的話劇《羅密歐和朱利葉》就是他們兩個主演的!”

    “啊!情侶檔啊……好耶,好耶!又有好看的了!”

    “就是啊!好期待呢……”

    一整天,學校裏面都充斥着這樣的交談,同學們在私下裏紛紛期待着這場話劇的上演。我一個人落寞地待著,沒有人安慰,沒有人理解。

    看到同學因為興奮而閃着光芒的眼睛,我冷冷的笑着,我還在祈求什麼?如果是我,如果端木宇真的是和我在一起,我們又可能這樣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嗎?也許,端木宇是對的,他選擇林依依,一個美麗的女孩子,而我,我也只能是端木原吧……

    丁零零——丁零零——

    下課鈴一打,端木宇就和那羣參加藝術節話劇排練的同學一起朝着排練大廳走去,他身邊的林依依正緊緊地挽着他的手臂……好像怕一鬆手他就會跑掉一樣……

    這一幕就如針扎一般刺痛着我,我一定要問清楚,這到底是為了什麼!於是在後面尾隨着他們。一路上,林依依在眾人的面前對端木宇温柔體貼,其他同學紛紛尖叫起鬨。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決定繞走另外一條小路自己去排練廳。

    一路上的花草樹木,讓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到排練廳時,他們已經開始排練了。

    此時端木宇扮演的羅密歐正深情款款地望着林依依扮演的朱利葉,聲音無比的温情:“我望着你……就像是一個凡人看着一個天使!”

    我聽着這些台詞,一下子感動地流下了眼淚。那天晚上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端木宇,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你?難道你真的只是騙我的嗎?

    台上的朱利葉穿着華麗的衣裙,在舞台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美麗奪人。

    原來……林依依和端木宇……遠遠地看過去……竟然真得很般配!

    我一個人躲在沒有人的角落裏默默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四周喧鬧的氣氛似乎都與我無關。此刻的自己就好像被整個世界隔離,孤立無援的處境,在只有我一個人的世界裏獨自承擔着痛苦。

    怕再看下去會當眾流淚,怕再呆下去會忍不住衝到台上,我準備離開。

    “那個是誰?”

    是對我説的嗎?怎麼辦?我被發現了?

    “同學,你不是話劇社的吧?這裏是不允許觀看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走!”我轉頭跟那個叫住我的人道歉,又不禁瞄了一眼舞台。這一眼居然……碰上了端木宇的目光!

    “讓他看吧!”冷冷的一句話,就好像是對我的恩賜一樣。

    我抬頭用不解的目光注視着他。可是回應我的居然是一幕親密的羅密歐與朱利葉的相擁。

    “謝謝,不用了!”我內心的悲痛和憤怒一下子被激到了頂點,第一次用冷冷的聲音回應他。

    然後義無反顧地離開了那裏。

    一個人靜靜地走出了校園,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閒逛。

    心裏一個聲音不斷地對自己説:算了……就這樣算了吧!端木媛——你根本只是一個突然闖入別人世界的小丑,你根本就不屬於這裏!端木宇和林依依……他們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他們才是天生一對!

    我冷冷地嘲笑自己:你憑什麼和林依依爭呢?

    也許……正如端木宇説的,他需要的是一份真正的感情……而不是和我一起……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我走着走着,天空竟然又下起了大雨……雨水就像是擰開了的水龍頭一樣,怎麼都關不上!

    雨天陰霾的天空,濕漉漉的空氣,像極了我的心情……

    第一滴雨水打落在身上……微微地透着點涼……

    第二滴雨水打落在身上……我忍不住全身一顫……

    只不過在雨中衝了一小會兒,我就已經全身濕透……頭髮貼着衣服……

    刷——

    一輛黑色的轎車從我的面前飛快地駛過……濺起的水花噴灑了我一身。

    我連跳開的力氣都沒有,甚至我根本就不想躲開,此時此刻,我彷彿什麼都不介意了,就任由這水珠飛奔到我的身上,任由雨水順着頭髮一滴一滴的打在臉上,心已經冷卻還有什麼需要害怕。

    就在那輛車在我眼前開過的一霎那,透過蒙着雨滴的玻璃,我清楚地看到——

    端木宇和林依依正坐在轎車的後排,林依依緊緊地靠在端木宇的身上……幸福的樣子彷彿一根鋼針狠狠的插進了我的心裏……

    我的心此刻和濕透的衣服一樣冰冷。突然,我看到前面有一個公用電話亭。下意識地,我走上前去,拉開門,躲了進去。

    此刻,小小的共用電話亭,彷彿變成了我的避難所……我看着紅色電話機……咦!好奇怪……明明已經沒有雨水落在我的身上……我的眼前卻是一片朦朧……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只不過隔了短短一天……端木宇怎麼會變的這麼快呢?我瘋狂的捶打着自己怎麼也想不通的腦袋,彷彿突然從天堂墜入地獄,端木宇,你究竟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

    外面下着大雨,我的淚如泉湧般從眼睛裏噴出,我越哭越兇,冷風從電話亭的縫隙中吹進來,打在身上好冷好冷。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孤獨……爸爸,媽媽,我想回到過去,我想回到以前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

    “不要哭了。”

    正當我哭得傷心的時候……一張餐巾紙出現在眼前。

    “是HELLOKITTY限量版的紙巾哦!趕緊把眼淚擦掉了,在這裏哭多丟臉呢!”

    温柔的聲音……微微卷曲的頭髮……明亮的眼睛……

    “林野!”看清楚這個遞給我紙巾的人是林野,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林野的肩膀,哭得更加厲害了!

    “別哭了啊!”林野手足無措地安慰着我,“聽話!”

    “嗚……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一邊用HELLOKITTY的紙巾擦眼淚,一邊聲音不連貫地説。

    “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端木宇?”林野看着我,眼睛裏滿是複雜的神情。

    “我……嗯……”我看着林野,點了點頭。雖然我知道這個答案對他來説很殘酷,但是,我不想也不能再隱瞞了,端木宇帶給我的疼痛已經遠遠超過了我自己的想像。

    “你為什麼要那麼傻……你知道嗎?你和他是根本不可能的!”林野大聲地訓斥着我,一臉的震怒。

    “為什麼?為什麼不可能?不,不會的!不會的!”怎麼會這樣?以前端木宇這樣説,現在連林野也這麼説!所有的人都這麼説嗎?我不要,我討厭這個答案,難道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嗎?我瘋了似的衝林野大喊。

    “別這樣,端木媛!”林野把我緊緊的抱在懷裏,我趴在他肩上放聲大哭。

    過了許久,林野的聲音温柔的在耳邊響起。

    “答應我,不要再去想那個端木宇了!把他忘記!和我在一起!我不會讓你受傷!我不會讓你受一點點委屈!”

    “不……不可能!”我推開林野,用哭的快要斷氣的聲音拒絕着。

    “你再這樣下去只會讓自己受到更多的傷害!答應我!端木媛!把你的名字重新改回來吧!”林野拼命地搖着我的身體,“我知道你只是鬼迷心竅了,讓我把你搖醒!讓我把你搖醒!”

    “那你呢?你這樣下去也只會讓自己受到更多的傷害!”我靜靜的看着他的眼睛,他説我鬼迷心竅,其實,他不是也正在扮演着和我相同的角色嗎?感情的選擇真是霸道的不講任何道理啊……

    “你……”林野的眼睛裏充滿了受傷的表情……

    “對不起!”意識到自己説錯了話,這麼一句強硬的話無疑是對他赤裸裸地傷害。

    第一次我看見林野的表情如此嚇人,如此受傷,他一直都是一個掛滿笑容的陽光大男孩……

    除了對不起,我還能説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我重複地説着對不起,心裏亂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我猛地拉開了公用電話亭的門,一頭扎進了鋪天蓋地的大雨中……

    雨水啊,來得再猛烈一點吧……狂風啊,把我吹得清醒一點吧……

    我不知道在雨中走了有多久,覺得自己有些輕飄飄的,似乎全身都在發燙……

    難道我發燒了嗎?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果真好燙!身體好像軟綿綿的,沒有一點點的力氣……我覺得世界在我的面前旋轉,我幾乎就要站立不穩了……

    “端木媛!”

    就在我一個腿軟,朝前倒去的時候……我聽到了有個聲音在呼喚着我,他是誰?會是端木宇嗎?

    一個聲音那麼悦耳……卻那麼焦急……

    朦朧之中,我看到了一張焦急的面孔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讓我越來越疲憊……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讓我知道吧!我寧願做一個傻子……聾子……啞巴……瞎子……

    我什麼都不要看到……我什麼都不想要了……我只想睡一覺……讓我忘記自己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讓我忘記自己可以做男的還是女的吧……我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緩緩地張開眼睛,我覺得自己頭疼欲裂。耳邊有個温和的聲音在輕輕地呼喚我的名字:“端木媛……端木媛……端木媛……”

    “端木……”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我竟然條件反射地喊出了這個音節,一轉頭,卻看到林野那雙突然亮起來又突然黯淡下去的眼睛。

    “啊!”我連忙收住了還沒有説出的“宇”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林野。

    “這裏是醫院!”林野很快調整了情緒,一個一如既往的笑容浮上了他的臉。

    “啊……”搖了搖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我才發覺自己竟然在一個白色的世界!白色牆壁,白色牀單,連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白色的!

    “你都睡了好幾個小時了!嚇死我了!”林野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麼歡快,但是明顯地,我能夠聽出他聲音裏面的疲憊。

    “你……一直都在這裏陪我?”我吃驚地看着林野,疼痛的大腦彷彿電影膠片一樣回放起之前的一幕幕……

    我想起自己衝出教室……又衝進電話亭……茫然失措的哭泣……HELLOKITTY的限量版紙巾……突如其來的大雨……

    這些畫面讓我才平靜下來的心又一次沉入了紛繁複雜之中……

    “那麼大的雨,你怎麼還拼命在雨中跑啊!真是不懂得照顧自己!”林野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我的複雜心情,只見他眨了眨有些泛紅的眼睛,微微皺了皺眉頭,“差一點燒到40度……你太會拿自己開玩笑了!”

    “我……”我望着林野,欲言又止……

    羅密歐與朱利葉……

    那場偷偷看到的話劇表演……

    “讓她看吧……”端木宇恩賜般説出口的話語……

    這一切又開始像螞蟻一樣刺痛我的心,我情不自禁地捏緊了牀單……

    “端木媛?”看着被我蹂躪得一塌糊塗的牀單,林野意味深長地看着我,輕輕地喊着我的名字。

    “唔……”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這大概就是心痛的感覺吧……我連回答的聲音都飄緲得好像從十萬公尺以外傳來的,有些模糊得聽不清。

    “是為了端木宇嗎?”林野的聲音温和地傳到了我的耳朵中,不知道怎麼搞的,聽到了“端木宇”這三個字,我竟然覺得自己心痛又加深了幾分!

    “來個智力大問答!”林野朝我露了個大大的笑容,“abcdefghijklmnpqrstvwxz,26個字母中這裏缺少了哪幾個?”

    “啊?!”剛剛才説到端木宇,屋子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沒有想到林野竟然立刻把話題轉到了智力大問答上面,我心中竟然一陣茫然……

    “猜猜看嘛!很簡單哦!答案就在題目中!”林野的笑容看起來那麼陽光,好像他根本就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

    “我……太長了,我記不下來……”我喃喃着,竟然也有被這個奇怪的題目吸引的感覺!

    “我再説一遍噢!abcdefghijklmnpqr……”林野的笑容似乎在鼓勵我……不知為什麼,林野的笑容似乎很有感染力哦!我竟然也不知不覺地被他帶動了,還小心翼翼地在心中默背起26個字母……

    “是o……y……u……”我慢慢地找到了關鍵所在。

    “對啦!現在把它們排列組合一下看看呢!可以拼成一個單詞的喲!”林野此刻似乎變成了循循善誘的老師,一步一步地把我引進了這個奇怪的智力大問答題的“圈套”裏……

    “是you!”我毫不猶豫地説。

    “呵呵呵!對啊!是you。端木媛,你在我的心中,永遠都是不可缺少的那個YOU!”林野看着我,臉有些微微的紅。

    “我……”看着林野那麼真誠的表情,我的心竟然有些忐忑!

    “你不用想太多哦!其實,剛才被你拒絕之後,我就明白,我不是你的MR?RIGHT。”林野的臉還是微微地泛着紅,可是,他的眼睛還是那麼誠摯地看着我。

    “對不起……”剛才唐突地拒絕了林野之後,我似乎一直都沒有機會向他説抱歉……而這一次,他竟然還是那麼一如既往地關心我……我心中,湧過了一股暖暖的流……

    “沒關係。”林野笑着點了點頭,“我是你的哥哥嘛!你忘記了?”

    “哥哥?”聽見林野這樣説,我詫異地抬起了頭。疑惑地看着他,為他態度的變化而不解。

    “其實,每個人都應該積極地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我更希望每個人都能夠追求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我就是那個‘哥哥’角色的MRRIGHT,我非常珍惜它!”

    林野望着我,侃侃而談着……我第一次發覺,此刻他的姿勢……好像是一個能為我分擔憂愁的大哥哥哦……

    “林野……”我張嘴,欲言又止。

    “呵呵呵……傻妹妹,哥哥可是很看好你的哦!我相信你一定比那個什麼朱利葉更好的。”林野看着我,“不過,第一步的作戰計劃,是要把健康的愛心指數恢復到百分百!”

    看着林野揮動拳頭為我定下“作戰計劃”的樣子,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嗯!”

    “勇敢一點!不論發生什麼都要堅強面對!”林野又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説。

    看着他的表情,我覺得……不管怎麼説我都是一個非常幸運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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