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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北陵國,位於偏僻的東北,地廣物博,雖然地瘠難耕種,可有豐富的礦產,又鄰近大海,交易便利,人民生活富饒,以無貧困、無乞兒聞名各地,所以又有金陵國之美稱。

    然而,近年來,新帝即位,北陵國即發生了大變化。護國銀鷹失去蹤跡,人民心中恐慌,又達連年乾旱、戰事不斷,而北陵國又每戰必敗,割地賠款,税賦也增重,使得民不聊生。

    而一向守護北陵國及銀鷹的北塵谷,卻對銀鷹失蹤及北陵戰事不聞不問,隱世於外,即使北陵皇帝數次拜訪,也不得其門而人,失去北塵谷支持的北陵國,因此更加沒落了。

    申落紜一走進北陵國,隨即擰起柳眉,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這裏真的是北陵國嗎?

    空曠的大街上,連一家小店也沒有,僅餘黃沙紛飛,四周的屋子也緊閉門扉,卻可從窗角處感受到窺視的目光。環視四周,除了街角的乞兒,空無一人,淒涼的氣息滿整座城,令人不敢置信,這真的是昔有金陵國之稱的北陵國嗎?

    豹子真的來這裏嗎?他到這裏來做什麼?歡什麼都沒説,只告訴她豹子回北陵國去了。回?難道北陵國是豹子的家鄉嗎?

    那麼豹子會在哪兒呢?咬着唇,來到最近的人家,她敲着門。

    “請問有人在嗎?”她輕喚着,燈眸狀似不意的瞄着四周,躲在暗處的人全因她的來到而躁動着。這麼美的姑娘穿着價值不菲的衣服,想必非來自尋常人家吧?

    且不談那身衣物,單看臉蛋就知道,如果將她擄來,一定能賣個好價錢,這麼想着,附近的騷動更甚了。

    “有……有事嗎?”一名婦人微開門,雙眸不安的看着她。

    “請問你看過這畫像裏的人嗎?”她從懷裏拿出紙張。

    “沒……沒看過。”説完,婦人趕忙要關上門,可,或許有點良心不安,關門之前她又説了一句!“姑娘趕快離開吧,這裏你不該來。”

    “大嬸。”申落紜喚着,可門卻已關上了,她微微一笑,“謝謝你呀,大嬸。”轉過身,毫不意外的看着漸圍近的人羣。

    “有事嗎?”對他們臉上的獰笑視而不見,申落紜兀自揚開一抹甜笑,襯得她本就美絕的容顏更形絕塵。

    一見她的笑容,眾人全愣住了,有點莫名的慚愧起來。

    “請問你們見過這個人嗎?”申落紜拿起豹子的畫像,輕聲問着。

    眾人瞧着畫像,再見她一臉純真的笑臉,腦裏的邪念全消了,均搖頭説不知道,就趕忙離開了,怕再看着她,就會愈加體會到自身的卑劣。

    “嘖嘖嘖,看來你的笑臉還真有用,不用動手,就自動把人趕跑了。”一抹紅色身影來到她身後,豔麗的臉上揚着笑。

    “作樂!”申落紜看向來人。這一路上,要不是花作樂護着她,恐怕她也不能安然抵達北陵國吧!

    “吃些東西吧。”花作樂將手上的油包遞給她,“吃完後,再把這顆藥丸吃下。”

    接過油包和藥丸,申落紜小口的吃着手上的包子,一雙眼慢慢的掃過面前荒涼的街景,最後,她將目光放在花作樂身上。

    “作樂,你説豹子他會在哪?”連日的奔波在申落紜臉上留下疲憊的痕跡,也使她的臉色更顯慘白,本就纖細的身子也更加瘦弱了。

    “天知道,先不管這了,紜兒,你的臉色很差。”她伸手把住她的脈,眉微微擰起。

    “我沒事,你別擔心。”申落紜扯出笑容,“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豹子。”她好想好想見他。

    又是豹子!花作樂不由得翻翻白眼,這一路上她滿心滿眼滿嘴的就是豹子!

    “我説紜兒,他值得你這麼做嗎?”為了個男人,連自己的身子都不顧了!

    “值得。”她柔柔的笑了,“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傻,可我真的覺得值得。”一想到豹子,她的眉眼更素了。

    見狀,花作樂連連搖頭。唉,真的沒救了!

    “好,情得值得,不過你得先把身子養好。”見她蒼白的臉色,她又連連搖頭,“你看你,整個人都瘦一大圈了。”

    “走。”她拉着她,“我們得先找家客棧,你得好好歇息,把身子養好,再找人也不遲。”

    “作樂……”申落紜開口想拒絕。找到豹子前,她什麼都不想做。

    “別叫。”花作樂回頭瞪了她一眼,“你想想,要是你家豹子見你這副病憾憾的模樣,一定會擔心的吧?你捨得讓他擔心?”

    “可是……”申落紜又開口。

    “別可是了。”花作樂一樣打斷她的話,“你好好休息,我負責幫你打聽豹子的消息,行了唄?”她沒好氣的説。

    “嗯。”不得已的,申落紜點了點頭,隨着花作樂走向鄰近的客棧,可猶不捨的回頭看着荒涼的街景,渴望那修長的身影能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豹子,你到底在哪裏呢?

    ★★★

    “是你!”暗夜裏,驚慌的聲音響起,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身影,“你沒死?”

    “怎麼?讓你失望了嗎?”黑暗讓人看不清來人的臉,可卻仍感受得到他臉上的嘲諷。

    “你這叛賊,還有臉回來?不怕我殺了你嗎?”他強撐着膽子,故意抬起架子來驅散心裏的懼意。

    “呵!”聽聞他的話,來人輕笑出聲。

    嘲諷的笑聲立即讓他怒紅了臉,“來人呀!”他大聲叫着。

    “別叫了,他們都睡了。”來人打斷他的叫喚,黑暗裏,他的一雙黑眸閃着嘲弄的光芒。

    “你……你想要做什麼?”他顫着聲音,往牀裏頭縮,一雙眼戒備地看着男人,手也悄悄地伸進被子裏。

    “你説呢?”來人揚起一抹笑,“當年我離開這裏時,原以為你會做得很好,不過,看來是我太高估你了。”低柔的嗓音有如絲綢一般。

    “你想回來?”他掩下眸,臉上閃過一抹猙獰。

    “你説呢?大哥。”來人輕喚,毫不意外的看着銀芒在黑暗中閃過,然後一聲慘叫迅速響起。

    他握着不停溢出血的手腕,臉色慘白的看着男人,“你……你敢殺我?別忘了我是你大哥,你敢殺我?”顫着唇,他驚懼的看着他。

    把玩着匕首,銀刃上猶留着血跡,男人毫不在意的揚起笑,“那你呢?我是你親弟弟呀,你怎麼狠得下心想用這把匕首殺我?”挑起眉,黑眸睨着他。

    “是……是你不好,這王位是我的,憑什麼讓給你,我是長子,這位子本來就是屬於我的。”他低吼着,雙眸憎恨的瞪着男子。

    “如果沒有你就好了,從小時候開始,你就樣樣比我強,大家眼中所看見的都是你,就連她,即使與我燕好,腦中所想的也還是你!”沒有人看得見他,每個人所看到的都是優秀的他,不管他做得再怎麼好,還是比不上他。

    男子沒有回話,靜默地看着手上銀亮的匕首,深墨的眸子令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你什麼都要跟我爭,就連這屬於我的位子,父皇也要傳給你,為什麼?你憑什麼?”他大吼,忿忿不平的。

    “所以你就設計了一切,趁父皇駕崩時,對我下毒,將我丟到人口販子手上?”男子低語。

    “沒錯,不過沒想到你的命還真硬,這樣也搞不死你,早知道,當時我該一刀把你殺了。”他冷哼,受傷的手微抖着,鮮血不住的往下流。

    “是呀,你確實是失算了,而現在一切也都來不及了。”冰冷的匕首移至他頸上,冰涼的刀刃令他微顫了下身子。

    “廢話少説,想殺就殺。”牙一咬,他閉上眼,豁出去了。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男子微微一笑,收起匕首,“而且,你的位子我從不曾想要過。當初我原本就打算讓位給你的,只可惜你下手太快了。”

    男子嘲諷的眼神讓他紅了臉,“那你想要什麼?小蝶嗎?”他想起他們鍾愛的女人。

    “不。”男子搖頭,“我要你現在的位子。”

    “什麼?你剛剛明明……”他低吼,可話才説一半就被他點住了穴。

    “放心,會還給你的,等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勾起一抹笑,男子自他枕頭旁拿走令牌。

    “至於你,放心,我會好好安排的。”斂下眸看着手上的玉皇令,眸底閃過一抹光。

    計劃就此展開了。

    ★★★

    鑼鼓喧天,鞭炮聲不絕於耳,人們在大街上歡呼着、慶賀着,臉上均溢滿笑容。

    “怎麼啦?為什麼外面這麼熱鬧?”聽着窗外的聲音,申落紜白着一張臉,不解的問着。

    “打勝仗-,他們當然開心。”拿着藥碗,花作樂吹涼了藥,一口一口的喂她。

    “喔。”她輕應一聲,擰起眉尖,低頭喝下苦澀的藥汁,“還沒有豹子的消息嗎?”都已經半年了,怎麼就是尋不到他?

    “是呀……沒有。”花作樂收起藥碗,眉眼有點閃爍,而申落紜注意到了。

    “作樂,你瞞了我什麼?”申落紜看着花作樂,柳眉緊緊蹙着。

    “沒,沒事呀。”花作樂笑了笑,“對了,跟你説喔,北陵國這下可恢復名聲了,新皇一上任沒一年就打了勝仗,而且開放糧倉,救濟貧困,還大赦天下,所以外面才會這麼熱鬧。”她打開窗户,笑着看熱鬧的大街。

    “作樂,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不容她逃避,申落紜仔細追問着。

    “對了對了,聽説新上任的北陵皇叫翟昊天……”

    啊!她趕緊捂住嘴。完了,説漏嘴了,希望紜兒沒發現才好。

    “作樂!”申落紜開口,隨即察覺不對。

    翟昊天,昊天?她記得半年前那女人是這麼叫豹子的,難道……

    “他是豹子嗎?作樂!”申落紜趕忙問着。

    “啊,中午了,你肚子也餓了吧,我買吃的去。”花作樂乾笑着,腳步一轉,就要走出門。

    “花作樂!”申落紜低吼,“回答我的問題……咳咳……”胸口一緊,她捂住嘴,不停的咳着。

    “紜兒。”花作樂趕緊上前,“別激動,小心病又發了。”她拍着她的背。

    “他……他是豹子嗎?”抓住她的手,申落紜抬頭再次問着,一張臉白得毫無血色,鮮紅的血緩緩自嘴角溢出,在白色單衣上綴成朵朵鮮豔的紅什化。

    “紜兒!”花作樂見狀,趕緊點住她的穴道,從懷中拿出藥丸,“快,吞進去。”

    “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不會吃。”申落紜看着她,臉上明白地顯示出她的倔強。

    “是是是,他是你的豹子,行了吧,趕快吃下去。”花作樂沒轍,只得回答她的問題,在她吃下藥丸後,趕緊在她背後運氣。

    好一會兒,她才收住內力,擔憂的看着她白皙的臉龐,眉間隱現的黑印明顯的告知她,申落紜撐不了多久了。

    “你早就知道了吧?”處着聲音,申落紜問,見花作樂點頭,她才又開口,“為什麼要瞞我?”她明明知道她急着想找到豹子的呀!

    “那時你剛好大病,如果告訴你,你一定會不顧自己的病,趕着要去找他,而且,那時的情勢,不適合你出現。”她開口解釋。

    “搶奪皇位,首先要面對的就是眾大臣,還要提防反派人士,而且北陵面臨內憂外患,他還得整頓國事,一旦你出現,他根本沒法照顧你,更別提還得費神保護你,我想你也不希望這樣吧!”花作樂低頭問她。

    “他怎會成為北陵皇?”明白花作樂的顧慮,申落紜沒再責備她,反而想到另一個問題。

    “誰知道,這得問他了。”花作樂聳聳肩,關於這事,她想,還是讓他親口告訴紜兒好了,她這個外人不適合開口。

    “是嗎?”微斂下眸,“作樂,我想見他。”揚起眸,她央求着。

    “不行。”花作樂想也不想的就開口拒絕。

    “作樂!”申落紜擰眉喚着。

    “紜兒,你又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子,你現在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怎麼見他?而且他現在人在皇宮耶,哪是説進就能進,説見就能見的!”看着她,花作樂分析着。

    “我要見他。”不理會花作樂的話,申落紜一臉堅定。

    “不行,你好好休息吧。”説完,她轉身就要走。

    “你不帶我去,我就自己一人去。”説着,她翻身就要下牀,果然,足一落地,她隨即整個人跌坐於地,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紜兒!”花作樂沒有上前扶她,只是皺着眉,看着她的舉動。

    “我要見他,我一定要見他……”她不停説着,小手扶着牀沿,硬要使力讓自己站起來。

    “紜兒……”見她倔強的舉動,一時之間,花作樂真的不知要説什麼了。

    緊咬着唇,申落紜使着力氣,緩緩的、慢慢的站起來,全身不停的抖着,連就粉嫩的唇也被她咬得出血了。

    好不容易,扶着牀柱,她站起了身,她緩緩踏出一步,可隨即又倒下身子。

    花作樂趕緊上前扶住她,“紜兒,你這又是何苦呢?”

    她真不懂,為了一個男人,值得這麼做嗎?

    “作樂,我知道我很任性,可我真的想見他。”她拉住她的衣服,“我不想……讓自己有遺憾。”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身子愈來愈虛弱,心的跳動也愈來愈緩慢,有時候,她真的會想,是不是她一閉上眼,就再也張不開了。

    “紜兒,這一點也不像你。”花作樂輕嘆口氣。

    “不像我?”申落紜輕輕笑了,“我是什麼樣的?作樂,告訴我?真正的我是什麼樣的?”看着花作樂,她問着,不等她回答,她又開口續道:

    “我不怕死,我真的不怕,死有什麼好怕的?真正可怕的是死前的等待,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有什麼好怕的?可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凌虐我的身子?一次又一次的在死亡邊徘徊?我好怕,怕那揪;心的痛楚,為什麼?為什麼我要承受這些?”她問着,淚水不住的滑落。

    “什麼是真正的我?堅強?不怕死?哈!”她輕笑出聲,“不,我一點也不堅強,我也渴望有人愛我、憐我;不怕死?不,我怕呀;只是我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要怕……”

    她並不是真的堅強呀,只是長久以來的死亡陰影逼得她不得不堅強,可是,她真的好累好倦……

    “我以為這一輩子就這樣度過了,誰知竟會在市集裏遇到豹子……”想到豹子,她微微漾開一抹笑。

    “他好怪,被人鞭打也不咬不叫的,那雙黑色眸子好孤寂、好悲傷,卻也好堅強,跟我好像,可又有點不同。”她説着,雙眼迷濛。

    “他不愛説話,甚至不愛笑,可他知道我寂寞,所以總會陪我説話;知道我不愛他繃着張臉,所以總會笑給我看。我生病時,每次睜開眼,見到的總是他,他笑得好温柔,然後告訴我,趕快好起來,等我病好了,他就帶我出去玩,然後説許多外面的事情給我聽。”

    她知道每個人都疼她,論她的病傷透腦筋,可大夥兒都忙,沒時間陪伴她,只有豹子常陪伴她左右,逗她笑,看她時的眼神好温柔、好温柔,好似這天地之間只有她一人,她是他的唯一。

    “我好想他……”閉上眼,淚水緩緩滴落,“作樂,我好想見他,好想好想……”想得心好痛好痛。

    “我求你,帶我去見他,就算是最後一面也好,在死之前,我想見他……”拉着花作樂的衣服,她求着。

    “好,我帶你去見他。”閉上眼,花作樂答應了,不捨得抹去她臉上的淚。她一直是他們護在手心的寶呀!

    “作樂!”申落紜睜大眼,才想開口道謝。

    “我有條件。”花作樂打斷她的話,“你得先把身子養好,等你身子好了,我才有辦法讓你見他。”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會趕快把身體養好,我會的。”申落紜不住點頭。

    豹子……她就快見到他了。

    就快了……

    ★★★

    寂靜的黑夜,北陵官依然燈火通明,不同的是,今兒個皇宮裏多了熱鬧聲。

    只見大廳裏,大設宴席,文武百官齊聚一堂,談天説笑,廳中絲竹聲不斷,舞伶們在廳中跳着舞,一顰一笑,千嬌百媚,為這宴席增色不少。

    一名男子斜坐在龍椅上,俊美的臉一掛着邪肆的笑容,墨黑的深眸嘲弄地看着廳中的一切。

    “皇上,這葡萄好甜,您吃吃看。”一名身着紅裳的女人將剝了皮的葡萄放到男子唇邊,柔美的臉上漾着笑,水眸盈滿深情的看着男子。

    看了女子一眼,男子張口吃下,一雙眸仍無趣的看着四周。

    “好吃嗎?”伸手接住男子吐出的籽,女子嬌聲問着。

    “嗯。”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他對女子臉上嬌媚的笑視而不見。

    “皇上,宮裏新進一批舞伶,也剛訓練好,不如就讓她們上來表演吧?”一名臣子上前稟報着。

    “嗯,宣。”男子無可無不可地説着。

    “遵命。”臣於輕拍兩下手,頓時,四周一暗。

    琵琶聲響起,絲帶在空中一甩,霎時,燈火一亮,數名舞伶搖曳生姿的揮灑手上的絲帶,臉上帶着嬌媚的笑,輕輕一甩手,數條絲帶在空中劃出道道彩虹。

    倏地,古箏加了進來,一名白色女子在這時躍進彩虹中,羽扇遮住她的臉,白色的裙襬隨着絲帶飛舞,她足上繫着的玉鈐,隨着她的動作,敲着清脆的鈴聲。

    她輕搖着羽扇,身影一閃,羽扇隨之而落,驚呼迅速響起,傾城的容顏當場讓人移不開眼,嫣紅的唇辦揚着微微的笑,如星般的眸子直勾着前方的男子。

    驀地,節奏一變,飛舞的白蝶也隨着絲竹而起,絲帶環繞着她,羽扇在纖手上飛舞着,一舉手一投足,皆輕靈似蝶,在眾人眼眸中,飛躍着她絕塵的身影。

    直至琴聲停止,白蝶才停住身影,揚着頭,笑看着男子,緩緩站起身,還沒穩住身子,眼前卻驀然一黑,她踉蹌了下,隨即軟下身子。

    眾人驚呼,趕忙要上前扶住她,可一抹身影卻更快的抱起她,一張俊顏沉着。

    “豹子……”笑喚他的名,在熟悉的懷抱中,她安心的墜人黑暗中。

    終於,她見到她的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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