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女人,早也打、晚也打,你累不累啊?”白羽琳受不了這幾天來的“訓練”,惱怒地瞪向朝她猛攻的卿莉亞。
這女人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早上她一起牀,就見到她在房間外等候的身影,從一早打到晚上,連吃飯時間她也不放過,就連自己睡得好夢正甜時,也被她藏在簾幕後的模樣給活活嚇醒,吃也沒吃好、睡也睡不好,這是人過的生活嗎?
閻封還説這是什麼給她的“訓練”,要磨練磨練她的功夫,將來當了閻家的主夫人,身手不能太難看,甚至連閻家老爺也點頭贊成了。
練功歸練功嘛,她白羽琳怕什麼?
可也不是這種打法啊!她看,這分明不是來給她練拳的,壓根兒是想整她!
卿莉亞望了她一眼,淡淡地説:“不累。”
説罷,手勢一擺,擺明了又要繼續進攻,已經連打好幾天的白羽琳嬌生慣養慣了,哪受得了這種折磨,乾脆腳一跺,擺起氣勢又要要蠻。
“喂,説好是你幫我練功的,不是來整我的!”
卿莉亞可沒理會她的話,一心只想打到她認輸為止。
“你輸,我停,不打。”
一聽見“輸”這個字眼,白羽琳瞪大了雙眼,滿臉氣憤地瞪着她。
“輸?説什麼笑話?我白羽琳才不會輸給你!”
“那繼續打。”卿莉亞點點頭,架勢又擺出來。
見卿莉亞又準備攻向她的模樣,已經氣喘連連,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過一頓飯的白羽琳連忙制止莉亞。“等一下!”她忍不住埋怨地瞪莉亞-眼。
“我喝杯水總可以吧?”誰知道這是不是找機會,想乘機整她的?
卿莉亞點點頭,收了手。“可以。”
見她終於收手,白羽琳總算鬆了口氣,心裏算計道——
不能再這樣下去,只怕她還沒成為閻家主夫人,就先被這丫頭給整成了一堆白骨。
她得先想想辦法,要不……就生米煮成熟飯,到時要趕莉亞走,還會有人敢多説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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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剛從房間浴室裏出來的閻封皺起眉,看着牀上幾乎一絲不掛的白羽琳。
“閻封,不要這麼冷淡,我們都快是夫妻了,你怎麼還叫我白小姐呢?應該叫我羽琳才對。”
白羽琳似乎極為驕傲自己白皙無瑕的肌膚,一點也不在意此刻的裸裎相對。
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的閻封,腰間只圍了一條浴巾,露出結實光滑的上半身,他懶懶地看着白羽琳走向自己。
“有事?”他對她的投懷送抱一點興趣也沒有。
想生米煮成熟飯?那她可打錯了主意,這些年來美人計他看多了,用在他身上可是大錯特錯。
一步步緩緩走向閻封的白羽琳,手指不斷在閻封身上輕撫挑逗着,賣力地用自己驕傲的身軀誘惑他,一邊巧笑兮倩地道:“沒什麼,只是好多天都沒看見你,所以……”
她話説着説着,邊將身體愈來愈貼近他,就在兩人幾乎快要“黏”在一起時,一條不知從何處來的白布將白羽琳裹住,還一把抽離了閻封的身軀。
在白羽琳被裹住的白布轉得暈頭轉向時,好不容易才將來人看清楚。
白羽琳瞠大雙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半夜出現在閻封房裏的另一個女人。
“又是你?卿莉亞?”這女人竟連她在閻封房裏也知道?
莉亞邪魅的眸子裏閃着懾人的光,似乎極端憤怒。
“不準碰他。”
看見莉亞咄咄逼人的眼神,白羽琳的脾氣也跟着上來。“你知不知道你在説什麼鬼話?”
莉亞點點頭。“知道,我説不準碰他。”
白羽琳一聽簡直氣暈了,她看着閻封大喊起來。
“閻封!你到底當不當我是你的未婚妻?”
閻封則不疾不徐地走到窗邊點起一根煙,口氣略微諷刺地説道:“你現在不就已經如願,來到了閻家?”
白羽琳指着卿莉亞,羞憤難耐地説:“那好,我要你讓她離開,閻家有她就沒有我、有我就沒有她!你自己選!”
閻封站在窗邊像個局外人,一點也沒將白羽琳的話聽進耳裏。
“莉亞是自由的個體,我沒有權利決定她的去留。同樣的你也是,如果要走,請自便。”
白羽琳沒想到閻封會説出這種話。“難道未婚夫妻想親近一下,也要這樣受她干擾嗎?”
“婚禮之前,你應該自重。”他這話説得有禮又諷黥。
白羽琳看着兩人,閻封一成不變的冷淡,以及卿莉亞強烈的佔有慾,終於跺了跺腳,指着他們兩人,她露出一臉不齒的模樣。
“原來你們兩個……我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
想將她趕出閻家?沒這麼容易,她費盡多大的心思才走了進來,沒道理要他身邊的一隻狗將自己趕走!
白羽琳裹着白被單,像戰敗的公雞般奪門而出。
白羽琳一走,莉亞眸子裏的火光稍稍減弱,她看着閻封忍不住問道:“她想和你一起睡?”
站在窗邊的閻封也熄了煙,轉頭看着莉亞。
“對,因為她還是我的未婚妻,她的確有這個權利。”
閻封的話讓莉亞皺起了眉頭。“但每天我都贏了她。”
閻封望着她的神情微微一笑。“莉亞,有時輸贏不一定在拳腳上。”
以往他討厭看見女人妒忌的神情,但沒想到女人妒忌時,也可以如此可愛。
不一定在拳腳上?
莉亞抬頭困惑地看着他。“那麼教我,該怎麼贏?”
她不要白羽琳再一次全身赤裸地站在閻封面前,還這樣碰他。
閻封的神情微微一凜。
“你真的要我教?”
莉亞點了點頭。
閻封嚴肅地看着莉亞。“你不喜歡她碰我,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不舒服。”莉亞誠實地道。
像是很滿意她的回答,閻封忍不住眼裏的笑意,月光下的莉亞總是無法讓人移開雙眼,她妖魅動人卻毫無一絲惡意,讓他不禁望着她而啞了聲音。
“莉亞,你説你想懂我的心,現在你懂嗎?”
莉亞沉默了會兒,望着窗邊的閻封淡淡地道:“你不喜歡她。”
此刻,窗邊的閻封像是暗夜裏的死神,黑夜只不過是他的點綴,因為他本身就是黑的中心點,所有的快樂、悲傷、憤怒全吸進他的漩渦中,教人不得不恐懼又不得不服從,而她卻只覺得只有在這片黑暗下,她才能安心。
“還有呢?”閻封的聲音像是暗夜裏傳來的靡音,不停誘惑着自己説出心底的答案。
莉亞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
閻封向莉亞伸出手。“過來。”
莉亞乖順地走向他,毫無猶疑,就像她的回應是順應他的話而生。
閻封將莉亞緊緊地壓進了胸膛裏,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全然成為她耳裏唯一的節奏。
“你的心在跳。”莉亞情不自禁地道。
閻封點點頭,沉黑的眸子因接觸到柔軟而流露渴求的光芒。“對,我希望你能再懂多一點,懂得你該贏的是什麼。”
莉亞回應着閻封,模仿他的手也將自己的手臂繞住他腰間。“我喜歡你這樣抱着我。”
“那麼我就一直抱着你。”
黑夜裏,閻封的眸子閃着為她而動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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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閻封看着站在門口盯着他卻一動也不動的莉亞。
莉亞望着他,看着他熟悉的臉龐整整十年了,今早在他房裏醒來時,卻不知為何有種強烈想立即見到他的衝動。“我想見你。”
昨晚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伴着不知何時入眠的她,如今也依舊在她耳邊節奏規律地響着。
她想再聽一次那個心跳聲,她想見他,立刻、馬上!
莉亞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惹得辦公室內的男人們不自在地全紅了臉,閻封身後的兩名隨從,一個不停地猛咳好掩蓋自己快溢出的笑聲,一個則是用曖昧狐疑的眼光看向閻封。
莉亞小姐來到這兒是常有的事,不過她最近開口説的話,卻是一個勁兒地讓人跌破眼鏡——上回是問心、問愛,這回乾脆説起“我想見你”,那下回……
閻封望了眼室內的手下,大家見着閻封掃來的視線,趕緊收回自己猜疑的目光和低低的笑聲,直到閻封將所有人都遣下去,大夥兒心裏才忍不住嘆了口氣,心想這下子沒好戲看了。
室內只剩下閻封和依舊站在門口沒動過一步的莉亞,閻封見狀笑了笑。
“見了我,你想做什麼?”
莉亞怔楞了下,突然想起自己壓根不知道見了閻封后要做什麼。
“我……我不知道。”
閻封走出辦公桌,走到莉亞身前,望着她的臉沉默了好半晌,看得莉亞也跟着出了神。
閻封的臉好像變了,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但她説不上來,好像是多了點什麼東西?
他望着她的眼睛裏閃閃的發着光,就像黑夜湖水裏的月光石,她從沒看過他這樣的眼神,從不知道他也可以這樣看着一個人。
莉亞的出神讓閻封失笑,緩緩低聲説着:“我要出門,你來不來?”
“你去哪,我就去哪。”
莉亞不知道她自己向來堅決的眼神也跟着變了,堅決中微漾着異常動人的美麗神采,那是一種望着心愛之人時才會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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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做什麼?”莉亞不解地問。
望着公園內的一景一物、有情侶、有家庭、有老老少少,而閻封和她只是漫步在公園的一角,走在這個向來不屬於他們的世界裏。
閻封迎着微微的風,舒適地閉上了眼。
“不做什麼,只是散散步而已。”
聽見閻封的話,莉亞更加不解地看着他。“散步?”
她和他出門,只見過他選揀、訓練人才,處理公事,雖説很多事務她並沒有參與過,但她知道閻封向來不做這種浪費時間的事。
待在閻封身邊近十年,她知道身為“暗影”首領是多麼繁重的角色,有時甚至好幾個月都見不到閻封,為什麼他今天會突然想來“散步”?
突然一對走過他們身旁的情侶,牢牢吸引住莉亞的目光——女子的手被緊緊握在男子的大手裏,臉上笑得好不快樂,他們緊密相握的手心更使莉亞久久無法移開目光。
“莉亞?”轉頭喚着莉亞的閻封,也看見了莉亞目光膠着之處。
突然,一隻粗糙的大掌緩緩向她纖細的手靠近,一把握住了她,就像剛才經過的情侶一般。
莉亞回過神看着他,看着她的手被裹在那隻大掌裏,感受着大掌粗糙的皮膚,那經年累月的戰鬥裏所留下的疤痕,還有長年握着槍枝的痕跡……
這是一雙傷痕累累的手、一雙揹負家族使命而不得不沾滿血腥的手,但即使是如此,在這雙手掌下,她仍覺得安心。
因為只有他懂她——閻封懂她。
“我喜歡你牽着我。”沉默了好一會兒,莉亞終於開口。
握着她手心的大掌緊了緊,閻封難得有默契地道:“那麼我就一直牽着你。”
一生一世的牽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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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聲,一堆照片又被丟到閻封桌前,這一次並不是各家各色的千金,而是他和莉亞兩天前在公園散步的身影。
照片中的兩人牽着手,就和公園內其他情侶沒什麼兩樣。
閻長老坐在閻封的位子上,瞪着站在桌前的兒子。
“你打算怎麼樣處理白羽琳?”
閻封瞄了照片一眼,冷淡地説:“不怎麼樣。”
閻長老大掌一拍,桌子也跟着晃了晃,他怒氣難浩地瞪着閻封。
“你不要人家,也要給人家一個交代,你這分明是要着她玩,你把咱們閻家的名聲擺在哪裏?”
閻家的名聲?
閻封的嘴角諷刺一笑。“她贏了,我也做到我的承諾。”
閻長老大氣一哼。“就給她一個未婚妻的名分,然後把她丟在一旁嗎?好個鬼承諾!”
“就衝着這個名分,白家道場不也賺進了很多好處?”
靠着未婚妻的名分、閻家未來親家的名分,白家道場的弟子們到處作威作福,白家也收受了不少賄賂,老早賺進了大把大把的鈔票,他們以小人招數贏得莉亞,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閻長老皺了皺眉,他也早有耳聞白家道場在上海的種種作為,不禁嘆了口氣,被兒子耍了這麼一大圈,他真是不得不服老了。
“你真要莉亞為什麼不早説?”何必搞出這麼大的名堂,還引狼入室?
這還真被“老頑童”衞遲揚給説中了,兒子心屬的是莉亞。
閻封毫不避諱地看着父親。
“若我説了,你會贊成?”
父親從未想到過莉亞,因為莉亞沉默不近人情的個性,他總當莉亞是閻家的手下,他要説了,當時的父親是不會答應的,更何況他還不懂得莉亞的心意。
閻長老望着兒子沉默了會兒,突然眼神一厲,瞪着閻封。“總之你自己捅的樓子你自己想辦法去,我不管新娘是哪一個,婚禮下週就給我舉行。”
現下他管不了那麼多了,莉亞也好、白羽琳也好,總之他要一個媳婦就是了。
似乎等待父親這句話已久的閻封,微微一笑。
“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