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上的事,只有允澤不知道。他不忍在這種場合見到銀波,所以只跟盛基打了個招呼,沒等儀式開始便一個人先走了。看着心愛的女人嫁給自己的朋友,畢竟不是件容易接受的事,允澤一個人來到酒吧,喝着悶酒,殊不知借酒澆愁愁更愁,酒精麻痹的只是神經,並不是思想。
允澤的朋友範秀有事來電找他,聽見的卻是允澤醉酒後含糊不清的聲音,範秀馬上趕到允澤身邊,發現他已經是爛醉如泥了。範秀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叫來了艾莉:“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他從來不這樣的,只能給你打電話了。”
“做得好,先把他抬起來,我們走。”艾莉見允澤醉得不省人事,就讓範秀架着允澤上車,把他們帶到了賓館的房間裏,然後打發範秀先走,説自己來照顧允澤,範秀摸不着頭腦,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就被艾莉關在了門外。
艾莉守在允澤身邊,幫他脱去外衣和鞋襪,並給他蓋上了被子。突然,允澤的手機響了,艾莉拿過電話:“喂,您好,這裏是盧允澤先生的手機,請問您有什麼事?”
可是對方立刻掛了機,艾莉查了允澤手機的通訊錄,原來是銀波。她望着躺在牀上熟睡的允澤,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第二天清早,艾莉從家給還倒在賓館的允澤撥通了手機。“親愛的,快接電話,我是艾莉……親愛的,快接電話,我是艾莉……”允澤被鈴聲吵醒,迷迷糊糊的剛接起電話,那邊就傳過來艾莉温柔的聲音:“早上好,起牀了嗎?昨晚睡得好不好啊?胃很難受吧,應該吃點東西,現在出來吧。”
允澤放下電話,揉揉惺忪的眼睛,忽然覺得不對勁,一下坐了起來,他仔細環顧四周,發現他並不在自己的家裏,寬大鬆軟的牀,明亮的落地窗户……一頭霧水的他立刻打電話給艾莉:“這是怎麼回事?我現在在哪裏啊?”
“是賓館,你不記得了?”艾莉偷偷笑着。
“我怎麼會在這裏?”允澤十分緊張。
艾莉差點笑出聲來:“你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了?範秀君把我叫去的時候,你已經喝醉了,所以我們就把你帶到了賓館,然後……你還讓我親口説出來嗎?我可是女人。”艾莉故意逗允澤。
允澤頓時急了,一看自己的衣服也被脱了,又想着艾莉剛才的話,真是後悔莫及:“哎呀,我的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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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波昨晚還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就在幾天前,姐姐金波和振波特意拿來鮮花、氣球、紅酒之類的東西,和她一起佈置着房間,雖然這是一個不大的舊閣樓,一共只有三間,但是銀波心理非常滿足,她只要想到快跟盛基開始真正屬於他們兩人的生活,她就一臉的幸福,甚至獨身主義的振波也流露出對她的羨慕。
然而現在,這樣的“新房”已經沒有再存在的意義了,銀波拼命的摔着東西,扯掉牆上的氣球,癱坐在地上。
一大早,金波帶着便當來到銀波的小屋,想勸她回家,但是銀波並不領情,只是冷冷地説:“我現在得出去,你不用再來找我了。”
金波拽住銀波:“你不要這樣,銀波,爸爸他病倒了,昨天他哭了一夜,我從沒見他哭得這麼傷心過,別這樣,跟我回家吧。”
“家?我哪有什麼家?”
“怎麼沒有家,你是我親妹妹,我們是一家人啊!”
銀珠含着淚,把臉扭向一旁:“不是,那不是我的家,我對那裏沒有感情,當然,我很感激你,你早就知道,還那樣關心我,愛護我,真的謝謝你。”
“銀波,我現在很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不想跟你爭下去,不管怎麼説先吃點東西,昨天餓了一天了吧,先不説別的,你得為你肚子裏的孩子着想啊。”金波耐心的勸道。
銀波甩開金波的手:“求求你不要再管我了,我不知道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義,我真想閉上眼睛離開這個世界,但是為了孩子我不會這麼做的,你們不用管我,我會活下去,我不會死的,所以你不用同情我,更不用憐憫我。”
金波聽了這話無言以對,看着銀波消失的背影,深深地嘆了口氣。
離家出走的銀波為了生存,又回到幼兒園開始了打工的生活,決心一邊賺錢一邊複習功課,準備教師資格的考試,開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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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澤被艾莉告知犯下了無法挽回的錯誤,不知怎麼辦是好,他找到艾莉,看着她委屈的樣子,允澤感到很慚愧:“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我該怎麼辦是好啊?”
誰知艾莉竟捂着臉哭了起來,這讓允澤更緊張了:“喂,艾莉,你別哭啊,別哭,好不好,對不起啊。”
艾莉放下手:“我好失望,你把我叫到這裏都超過半個小時了,你只對我説了聲對不起,我不是那種用這種方式來拖住男人的女人,我自尊心也不允許我這麼做,我不會讓你負什麼責任的,如果你還説這些話,就別再來找我了。”
允澤連忙攔住艾莉:“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我現在心裏很亂,這種事我是第一次碰到……我……讓我考慮一下。”
艾莉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你想怎樣?”
“不管我記不記得,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逃避責任,但是要以什麼樣的方式解決這件事情我需要考慮一下。現在我只能説到這裏,希望你能諒解。”允澤懇求道。
“好,如果那樣,我等你。”艾莉見允澤還是很在乎她,心裏暗喜,同時對自己的聰明做法感到十分得意。而完全不知情的可憐的允澤,坐在那裏又是唉聲又是嘆氣。
允澤回到了家。
允澤的家裏,光澤正縫着小毛絨玩具,自從上次被老闆的情人解僱,他靠着做點小零活賺幾個錢,馬鎮看着他這個樣子,勸他找個有錢的女人結婚算了,光澤又何嘗不想呢,但是那也得碰得上啊。提到錢,馬鎮和光澤商量怎麼處理從貞得那裏騙來的錢,除了還給夜總會,所剩的還有那麼些,光澤想開個小店,但是馬鎮不同意,兩人為此又吵了起來。
正在這時,允澤回來了,他敷衍地打了招呼就要回房間,光澤挑着眉眨着眼叫住了他:“允澤,沒什麼話要説啊,不管你昨晚是否度過了美好的一夜,我們都擔心你昨天晚上一宿沒睡好覺。”
馬鎮見光澤給他使眼色,也湊過話來:“是呀,都在外面過了夜了,回到家裏來,是不是應該跟家裏人彙報一下?”
允澤一聽,心虛得認為是範秀出賣了他:“啊範秀這小子,他,他去哪兒了?”
“他去貼傳單了,問你呢,説啊!”光澤笑道。
“説,説什麼,沒什麼……”允澤吞吞吐吐,又生氣又不好意思,趕快進了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