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又一片的雪花緩緩自天空飄落,染白了潔淨的天空,更染淨了整個南凌宮,偶爾會有幾許強風自空中飄過,吹落了樹上的白雪,更吹動了人的心。
在整個雪白中有一抹粉紅身影夾雜其中,只見那抹身影輕輕伸出小手接住白色的雪花,長袖因她的舉動而退至手肘,露出雪白的肌膚。
看着冰冷的雪花在手中緩緩融化,然後漸漸化成一攤水再慢慢自手中滑落於地,盼憐素淨的臉上,輕輕飄起一抹絕美的笑靨。
她閉上眼,揚起頭,深吸一口氣,吸進的淨是冰寒的空氣,盼憐睜開眼,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她看着天空,白淨的小臉漸漸染上淡淡的愁緒,一個修長的身影在她心中慢慢浮現,她一愣,揚起一抹無奈的笑。
輕輕舉高手,看到更多的雪花在手中融化,盼憐臉上的笑容更深、也更愁了。
要到什麼時候,自己才能離開這座美麗的牢籠呢?又要到何時,他才願放自己離開呢?
幽幽的嘆了口氣,看着白白的煙霧自口中逸出,盼憐微微的笑了,輕輕的、飄飄的笑容,令她看起來是更加遙遠了。
驀地,一個尖呼聲傳來,盼憐仰眉微蹙,臉上的笑容迅速收斂,恢復以往的淡然,就連眸中的愁緒也迅速收斂,換上的是往常的平靜。
“天呀!夫人!您怎麼只穿一件衣服就出門了,您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天氣啊!我説……”一名梳着雙髻的丫環,迅速跑到盼憐面前,輕輕將手上的披風披上盼憐肩上,而在這其間,她嘴裏還不停嘀咕着。
聽着身旁的嘀咕聲,盼憐微微的笑了。
“好了!珠兒,你每天從早叨唸到晚,不累嗎?”她捏了捏珠兒的小鼻子,臉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哼!如果夫人您每天都把自己穿的像頭熊,那珠兒保證,您以後絕對不會常聽到珠兒的碎念聲。”珠兒沒好氣的睨了盼憐一眼,一舉一動全然沒有身為丫環該有的樣子。
盼憐輕輕的笑了,“珠兒啊!我也很想把自己包的像頭熊,可是隻要一想到包成熊後,就再也聽不到你甜甜的碎念聲,我就放棄了。”
她無辜的眨眨眼,最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清脆的笑聲在空中輕輕飄揚,染亮了她美麗的小臉,也迷醉了珠兒大大的雙眼。
“夫人,您應該多笑的。”過了好一點兒,珠兒終於開口道,“如果您常常笑的話,宮主就不會被表小姐搶去了。”
雖然表小姐很美,可是她珠兒卻知道,夫人比表小姐美多了,只是夫人總把自己的容貌掩蓋住,永遠一身素衣,就連一個小小的髮釵也不戴,這樣當然比不過身着華衣、頭戴名貴飾物的表小姐了。
聽到珠兒的話,盼憐臉上的笑容轉淡了,她抬起頭看向紛紛飄落的雪花,“珠兒,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説了,如果讓別人聽到,就連我也保不了你。”
她這個宮主夫人其實名存實亡,尤其在淩氏夫婦將宮主的位置傳給凌未央,然後兩人去雲遊四海後,她這個官王夫人就更沒地位了。
“可是夫人……”珠兒還想再説些什麼,可是卻被盼憐射過來的眼神給制住了,“好嘛好嘛!不説就不説!夫人您別生氣了。”
怯怯的看着盼憐的臉龐,珠兒覺得她愈來愈不瞭解夫人了,或者該説是夫人從不曾讓人瞭解過吧!
“嗯!”盼憐輕嗯一聲,下意識的看向南方,星眸漸漸變得迷離,“你先回去吧!我還想留在這裏。”
“是!”看了一下盼憐所注視的地方,珠兒在心中微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被雪覆蓋的庭園。
聽着身後漸遠的腳步聲,盼憐柔柔一笑。
她知道珠兒是關心她,而在這個南凌宮裏,也只有珠兒是真正對她好的人,如果真要説她對南凌宮有任何不捨的,那麼也惟有珠兒了。
再嘆了口氣,她舉步走向通往南方的小路。
看着小路旁綻放的梅花,盼憐輕抬手,摘了一片梅花瓣,輕嗅着瓣上的花香,她的思緒不禁漸漸迷離,驀然三年前的事又在她腦中浮現……
“你想離開?”凌未央挑高眉,他放下手中的毛筆,靠向椅背,一臉的嘲弄,“怎麼?嫌我們南凌宮待你不好嗎?夫人!”他特意加強後面兩個字。
無視他臉上的嘲弄,盼憐的臉上依然淡然,殊不知她臉上的平靜正是惹怒面前人的元兇。
“不!南凌宮待憐兒極好,只是憐兒終究不屬於這裏,更何況你與婷婷相愛是眾人皆知之事,如果不是憐兒,你們倆早已共結連理,如今風叔已將宮主之位傳給你,且和萍姨已四海雲遊一年多了,我想趁這時將你我的婚約解決是最好的。”盼憐半掩着眸,輕聲説道。
她沒有注意到隨着她出口的話語,凌未央的臉色是愈來愈難看了。
“你請放心,休書我已經寫好了,只待你看一下,如果沒問題,那麼憐兒明日就離開。”她低着頭向前走一步,將手中的休書放到桌上,然後再往後退一步,自始至終她都沒抬頭看他一眼。
瞄了下白紙上偌大的休書兩字,凌未央俊美如神的臉上緩緩揚起一抹笑,只是他眼中卻無絲毫笑意。
“離開後你想去哪裏?”他柔聲道,可是眼中的寒意卻與語氣不符。
盼憐以為他是擔心自己離開後,還會與凌家糾纏不休,漂亮的菱唇輕逸出低柔的話語:“這點你請放心,憐兒離開後會找一間尼姑庵清修,不會打擾到南凌宮的安寧。”
這樣應該行了吧!盼憐心想。
“喔?”凌未央斂下眸,讓捲翹的睫毛遮掩住他眼中的陰寒,“你會這麼好心?”他不信!而且……他看向書案上的休書兩字,感到一股莫名的怒氣自心中升起。
感受到他語氣裏的怒意,盼憐眉微蹙。
他在生氣嗎?為什麼?難道……她偷覷桌上的休書,是她太主動了,所以傷到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嗎?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離開這裏,離開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她瞄向頸上的玉佩,伸手將它拿下放在桌上。
“這塊玉佩還給你,如果沒事的話,那麼憐兒告退了。”盼憐轉身欲離開書房,她的手上拿着藍色的包袱,早在來之前,她已將所需的東西打包好了。
“對了!”盼憐停下離開的步伐,卻沒有轉過身,“你請放心,憐兒只拿一些日常的衣物及一些碎銀,其餘東西,憐兒一點也沒碰。”説完,她再次舉步想要離開。
夠了!凌未央閉上眼,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睜開眼看向盼憐,只見她正打開門伸出玉足,想要踏出門檻。
凌未央緩緩揚起一抹冷笑,他輕揮衣袖。
頓時,一陣風吹向盼憐,砰的一聲,原本被盼憐打開的門竟倏地緊閉,甚至連中間的門閂也落下了。
盼憐愣了一下,她轉過身,卻不禁低呼一聲,不知何時,凌未央竟已來到她身後,而在她轉身時,兩人的唇竟有着些微接觸。
盼憐一向淡然的臉上頓時覆上些許錯愕,就連白淨的臉頰也染上幾抹嫣紅,她迅速低下頭,低語:“對、對不起。”
她趕緊拉遠兩人的距離,這麼貼近,讓她都能聞到自他身上傳來的氣息,令她莫名的有些心慌。
凌未央挑高眉,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臉上露出了平靜以外的表情,呵!有趣!
看到她想逃離的舉動,凌未央將雙手壓在門板上,將盼憐圈在懷中,嗅着自她身上飄來的淡淡馨香,他的心不禁染上一層迷惑。
然而,當他看到她手上那刺眼的包袱時,那抹迷惑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沉的憤然。
凌未央輕輕撥開她臉上的髮絲,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語:“你説的非常好,不過很可惜,你不能離開南凌宮。”
炙熱的氣息在她耳邊輕輕飄蕩,温熱的胸膛與她柔軟的渾圓幾乎相抵,形成一副曖昧的景象。聽到他的話,盼憐眉微蹙,她揚起頭,開口想詢問原因,然而才一抬頭,她就後悔了,只見隨着她的舉動,本就相近的身軀更是緊緊貼合,而她的唇也與他的相抵。
盼憐趕緊別過頭,想要離開那冰冷卻柔軟的薄唇,可惜凌未央卻比她更快,他制住她細緻的下顎,軟舌撬開她的雙唇,然後直直探進,找到她微濕的舌尖,再緊緊纏繞。
盼憐睜大雙眼,與他的利眸相視。
他、他怎麼……感受到唇中的侵入,盼憐倏地從震驚中回神,她趕緊伸出手,用力的推着他強硬的胸膛,也極力想逃離他的唇,可是卻怎麼也推不開,逃不離。
看着盼憐那滿錯愕的雙眸,凌未央眼中閃過一絲邪佞。
他抓住她反抗的小手,然後再舉至她的頭頂,另一隻手則緊緊制住她小巧的下巴,不讓她的唇逃離,而在她唇中玩弄的軟舌也纏的更緊了,頓時兩人的氣息幾乎融為一體。
而盼憐那因氣息錯亂而不斷起伏的胸脯,更是與他的緊緊相貼,原本清澈淡然的星眸,也漸漸染上一層氤氲。
過了好一會兒,凌未央才緩緩離開她的唇,銀色絲線在唇與唇間相連,灼熱的氣息更在兩人之間環繞,彼此的喘息聲互相交流。
凌未央鬆開手,往後退一步,淡淡的看着盼憐因失去他的扶持,而慢慢軟坐於地,深邃的雙眸閃過一絲迷惑……
一瞄到盼憐紅腫的雙唇,他迷人的薄唇緩緩揚起一抹邪笑,而眼中的邪氣也更深了。
“怎麼?夫人,還滿意為夫的功力嗎?”
盼憐閉着眼不停的調整錯亂的呼吸,直到聽到他嘲弄的話語,她才慢慢睜開眼緩緩的抬頭看向他。
“你這麼做不怕你的婷婷生氣嗎?”她滿意的看到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而且你我心知肚明,你我雖然是夫妻,可那也只是有名無實,現在你這麼做,如果以後風叔或萍姨知道了,到時就算你想休了我也沒理由了。”她優雅的站起身,輕輕的拍了拍被灰塵沾染的白裙,美麗的小臉淨是從容笑意。
“你在威脅我?”凌未央眯起眼,看到盼憐臉上的笑容,他頓時覺得非常的礙眼。
這時他突然想到,從他第一次看到她時,她的臉上就一直掛着這種笑容,好像她的臉上除了笑容外,就沒有其他。
不!至少他剛剛看到她的另一種表情,想到剛剛的情景,凌未央冷冷的笑了。
會吻她只是一時起意,可是不可否認,她嚐起來的滋味好極了,可是也只限於此,她!連婷婷的一根頭髮也比不上!
想到心愛的人兒,一向冰寒的雙眸不禁閃過一絲柔情。
看見凌未央眼中的柔情,盼憐臉上的笑更柔了。
“憐兒不敢,憐兒只是説出事實罷了,想想,若是婷婷知道今天的事,不知道會有多傷心,也不知道她一向柔弱的嬌軀,是否承受得了?”她眸微斂,美麗的唇畔微揚,輕柔的語氣説出的,淨是惹人厭惡的話語。
“不!你説錯了!婷婷不會知道的。”凌未央輕道,一個身影輕晃,他轉眼即來到盼憐面前,狠狠的揪住她的長髮,“因為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説的。”
“喔?”盼憐輕嗯一聲,臉上的笑絲毫沒有因為痛楚而消失,反而更加明亮,她揚起眸注視他冰冷的雙眸,“你想殺了我?”
看到盼憐臉上的笑顏,凌未央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殺了你?哼!沒有那個必要!”
他呼出的男性氣息噴到盼憐臉上,引起她一陣顫慄,然而她卻隱藏的很好。
凌未央看向手中的黑髮,他放鬆力道,輕嗅着發上的清香,揚起的邪眸定定的看着盼憐。
“夫人,封住一個人的嘴有很多種方法,不一定要殺人,因為那是下下之策。”他輕吻手中柔軟的髮絲,輕柔的語氣裏隱藏着淡淡的威脅意味。
盼憐皺緊了柳眉,美麗的星眸與他對視,“你想告訴我什麼?”她柔聲問,原本洋溢在臉上的笑容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淡然與絲絲的……冷漠。
這樣看起來舒服多了!看到盼憐表情的轉換,凌未央開心的笑了,他的唇轉移到小巧的耳朵,輕含住那細緻的耳垂。
“我記得你最近好像跟一個新來的婢女感情很好,嗯!我想想,那個婢女好像叫珠兒吧!”
盼憐別過臉,讓耳朵離開那濕熱的唇,她冷冷的看着他。
“我不懂,你留我下來做什麼?我不是你和婷婷之間的阻礙嗎?如今我要消失了,你應該要感到開心吧!為什麼要留我下來?這對你有什麼好處?”甚至還拿珠兒來威脅她!而他還真的做對了。的確,離開這裏,珠兒是她惟一捨不得的,因為在這裏就只有珠兒關心她,而除了珠兒外,這裏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她留戀,她定定的看着他,再次堅定的告訴自己,沒有!
“是沒有!”凌未央聳聳肩,“可是讓你走了,對我也沒什麼好處,而且如果我爹孃回來,找不到你的人,到時我該怎麼跟他們説,你的死活與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可是我卻不想因為你而讓我爹孃生氣,進而傷害到婷婷。”他轉身走向桌子,然後拿起休書。
“所以……”凌未央轉身看向她,“這封休書,我就先保留,等到我爹孃同意了,到時隨你想去當尼姑或怎樣,我都不會干涉。”
他瞄向早已掉到地上的包袱,將包袱踢向她。
盼憐掩眸看向地上的包袱,再揚起眸看向他,清秀的小臉緩緩揚起一抹笑。
“只要我得到風叔和萍姨的批准,就可以離開了?”她柔聲問,無謂的笑容又回到白淨的臉上。“沒錯!”凌未央忍住心中莫名的怒氣,看了盼憐一眼,輕甩了袖子,頓時緊閉的門扉再度開啓,“沒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他轉過身,坐上椅子再次看着案上的賬簿。
“還有這塊玉佩拿回去。”凌未央將桌上的王佩丟到她面前,“以後沒有我的准許,不准你隨意讓玉佩離開你身上。”説完,他又低頭看向賬簿。
看着埋首賬簿的凌未央,盼憐凝在唇畔的笑更濃了。
她蹲下身拿起了包袱,再看向那泛着紫光的玉佩,然後再看了他一眼,在心中嘆口氣,無奈的將玉佩再次戴在頸上。
那玉佩就彷彿是道枷鎖緊緊的繫住她,使她飛不了也動不得。
盼憐輕拍了拍包袱上的塵埃,隨着拍撫的些微聲響,她聽到心中似乎也傳來了淡淡的聲音,心……頓時痛了起來……
看着手中那漸漸變得迷的藍色包袱,盼憐的臉上卻依然帶着甜美的微笑,她低着頭轉身跨出了書房,只是心中的痛卻未曾稍減……
驀然,一陣冰涼的風將盼憐從思緒拉回,她愣愣的抬起頭,“凌霄樓”斗大的三個字映入眼簾。
她的手輕撫着唇,恍惚間似乎還能感受到當初的温熱,她斂下眸,輕輕的笑了。
她是怎麼了?怎麼又想到那時的事了呢?
盼憐搖搖頭,美麗的唇畔凝着淡淡的笑意,柔柔的波光在眼中輕輕流轉,正當她想轉身離開時,卻聽到一陣交談聲自前方傳來——
“婷婷!你肚子餓了吧!我叫廚娘煮了你最喜歡的東西,待會你可得多吃一點,你看你,最近又瘦了。”
這聲音好熟悉……盼憐一愣,隨即又聽到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人家哪有!再吃下去,我就會變成一頭豬了。”嬌軟的聲音令人聽了就感到舒服。
“哈哈!變成豬也不錯啊!”渾厚的笑聲在寂靜的庭院裏,清晰可聞。
聽到那從未聽過的笑聲,盼憐也輕輕的笑了,只是那笑卻充滿濃濃的哀傷。
“啊,人家才不要呢!”
聽着愈見接近的談笑聲,盼憐趕緊躲到樹後。
遠遠的,她看到一對儷人慢慢走來,男的俊,女的美,果然很相配,盼憐想道,卻感到心又傳來一陣扯痛。
她緊緊抓着胸前的衣服,怎麼了?她怎會感到心痛呢?
盼憐抬起頭,走走看着凌未央,俊美如天神的臉上有着温柔的笑容,就連那一向冰冷的寒眸也瀰漫着濃濃的情意,而此時他正伸出手,輕輕撫去掉落在婷婷發上的雪花。
看到這一幕,盼憐覺得原就在扯痛的心更像被撕裂般。
這是怎麼回事?盼憐不停問着自己,難道……不!不會的!她不會那麼傻的,傻到去愛上……不!不可能!
盼憐不停搖着頭,不可能的!她還要離開這裏的,她不可以把心留在這個地方,不可以,不可以!她在心中狂吼,拼命的想説服自己,只是……還來的及嗎?
聽着已消失在房中的聲音,盼憐柔柔的笑了,微風輕輕的吹拂,她卻覺得臉上冰冰涼涼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輕輕飄流着。
她閉上眼,聽着在耳中呼嘯而過的風聲,覺得它們彷彿也在嘲笑着她的自欺欺人。
是從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呢?盼憐在心中自問,腦中不禁回想初次見面的情景,那時他就如一團火,即使她萬般的抗拒,卻還是在她不自覺時闖進她的心,也許在那時,她的心中就有他了吧!
難怪她每次看到他,向來冰冷平靜的心總會不自覺的晃動,原來……
呵呵!楊盼憐,你果然是個傻瓜啊!無聲的笑不斷自唇中逸出,卻只是更增添雪中的悲涼。
風,輕輕的吹,卻怎麼也吹不散那悲涼的笑意……
許久,盼憐才停止了笑,她睜開眼看着自空中緩緩飄落的雪花,輕輕伸出手,接住飄落的雪,看着白色的雪在手中慢慢融化,她柔柔的笑了,那稍縱即逝的生命就跟她初嘗的情一樣呵……
搖了搖頭,盼憐深吸口氣,聽着自己緩慢的心跳聲。
她眼中掠過一絲惋惜,輕笑了笑,正當她想離開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卻在她身後響起。
“你在這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