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愛情到底是什麼
金波新的一天是從媽媽綺子的訓斥開始的。
金波的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母親的訓斥讓她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你真是沒有用啊,你説你做了那種事情還不會隱瞞,你以為這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麼,聽説別的女人在外邊有了外遇,也絕對不會被發現的,就算周圍的人全都知道了,丈夫還是不知道,別人都能那麼做,你怎麼就會被發現呢!"
金波繼續哭泣,此刻,除了傷痛,還有一股絕望。
父親翰傑總是比金波母子冷靜許多,他想到了去找正翰談談,儘管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把握談判的結果,可是為了女兒的幸福,他不得不這麼做。
一家裝飾古樸的飯店裏,兩個男人談着一個和自己關係都很密切的女人的事,一個是金波的丈夫,一個是她的父親。
還是翰傑先開了口:"不幸的事情都趕到了一塊兒,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公司破產了,金波也要離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面對一直待自己如同親生兒子的老人,正翰只好喃喃的説:"對不起。"
翰傑繼續説着:"以前我也説過,你們的問題你們自己解決,你們兩個人都談好了,我也沒有什麼可説,但是你們能不能考慮一下再做決定,因為金波她還沒有做好離婚的準備,可能是一時的衝動才決定離婚的,這不是女人的真心話,你連這個都不能理解,怎麼能夠同意離婚呢。"
翰傑説着,神情漸漸沮喪起來。正翰知道,看來,翰傑還並不知道離婚的真正原因是自己的女兒有了外遇,他鼓起了勇氣,向翰傑説出了真相:"離婚是我先提出來的,本來我也不想説出這個,金波她,她有了別的男人。"
翰傑吃驚不已:"你説什麼,她有了別的男人?這不可能,我想是你誤會了,我瞭解我的女兒,金波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她不是那種女人,你是知道的。"
正翰繼續説出真相:"可能您不願意相信,但是這是事實,可是為了家庭我還是忍受了,裝作不知道,等待她回頭,但是最後,我還是看見了他們兩個人在一起,要是我沒有看見的話,我還是會裝作不知道,但是那天,我親眼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快要瘋了,我們不能再在一起生活了,我想作為一個男人,您應該理解我現在的感受和心情吧。"
翰傑含着眼淚,聽着正翰的訴説:"我們兩個生活在一起的話,就像個地獄。"
翰傑將杯子的酒一飲而盡,快步回到家裏,他要聽自己的親生女兒親口告訴他這個他根本難以接受的事實。
"金波,金波!"翰傑大聲叫着:"金波在那裏!"
金波從房間裏出來,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父親打了一個巴掌。
翰傑難以抑制住自己的怒氣:"你這個不爭氣的,你怎麼能做這樣骯髒的事情!"
振波和綺子趕緊過來拉住還要對金波動手的翰傑:"打能解決問題麼,能解決問題麼。"
綺子憤憤的説:"為什麼不能做這樣的事情,那個傢伙已經做了,要打應該先打他。"
翰傑一點都沒有息怒:"別人我不管,她是我的孩子,我是多麼的相信你金波,你怎麼能讓爸爸失望,我還想你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你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綺子繼續替金波爭辯:"金波她很苦,金波也是人,你不知道她的心情,她實在是太苦了才有那麼一次,為什麼就不能原諒。"
翰傑已經失控了:"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自己害自己呀,為什麼,你這個不爭氣的,為什麼!"
金波在無限的的悲痛中跑出了家門,一首幽怨歌曲的旋律在她耳邊迴盪着:
為什麼還那樣的對他
像個傻子一樣執着
愛情到底是什麼
那只是過眼雲煙
可我還在期待着奇蹟
即使那是錯誤我也願意
愛情,為了這愛情
我可以忍受這一切
2
最近銀波在"小朋友之家"的工作十分順利,這對於銀波的生活來説,就像是暗淡中的一抹亮色。很多小朋友的父母對銀波都很滿意,細心的銀波把小朋友照顧得非常體貼。賢實對銀波也充滿了感激之情:"我真是應該好好謝謝你,不過你可不要經常熬夜,可不要把身體累壞了,要知道適當的休息呀。"
休息,是啊,對於銀波來説,為了維持生計,休息是一件多麼令人覺得奢望的事情,不過她確實有些疲憊了,過去是心裏上的,現在還有身體。
銀波拖着儘管疲憊的身體,卻邁着輕快的腳步回到了家,她總是樂觀的,不論遇見什麼困難。
在家附近的小路上,銀波卻遇見了臉色沮喪的姐姐,姐姐好像蒼老了許多,一個女人所有的悲哀都詳實的寫在了金波的臉上。
銀波叫了一聲:"大姐,怎麼突然來這裏了?"
金波強裝笑顏:"沒有,只是有些想你了。"
銀波看出了姐姐的表情:"發生什麼事情了?"
金波沒有正面回答:"今天能睡你的家裏麼?"
銀波帶着姐姐進了房間,兩個人躺在牀上,一起談起了過去的往事。是啊,很多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卻依然清晰可見,歷歷在目,那個時候,三個姐妹還只是小孩子,常常一起抱着娃娃,向對方講述着自己的理想,銀波還不懂事,因為喜歡吃烤肉,就天真的説想要做烤肉店的老闆,振波和現在差不多,希望自己成為總統一樣的女強人,後來,她就真的做到了。
那麼金波呢,她沒有振波那麼遠大的理想和野心,她的想法雖然渺小卻又最實際,她什麼也不想做,她只想做一個很好的家庭主婦。這聽起來是多麼的簡單。可是現在呢,她卻連最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金波還有一個美麗的夢想,和一個相愛的男人結婚,穿上漂亮的婚紗,住在白色的房子裏面,屋頂是紅色的,就像童話中一樣生動。然後,他們延續他們愛的生命,讓庭院裏跑滿了活潑可愛的孩子。
金波想着想着,眼淚又來了,她不得不告訴妹妹,她要離婚了。
銀波怎麼也不相信姐姐居然會有離婚的念頭:"姐姐,你是哄我呢吧,你不會離婚的,怎麼可能呢,是不是,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金波再也不想説下去了,無盡的痛苦讓她無法面對自己的親人。
金波還是得回到自己的家。
面對父母,更是如此的,金波默默的低下頭坐在家人面前,繼續討論一個她根本不想面對的話題——離婚。
讓大家有些吃驚的是父親翰傑這次站到了和從前截然相反的立場上來:"就按正翰説的去做,馬上離婚,不要拖拖拉拉的,繡彬也交給他。"
金波馬上反對:"不行,爸爸,繡彬不行。"
翰傑説出了反對上訴的理由:"我年輕工作的時候,也上過幾次訴,但是那是很丟人的事情,對你和正翰都沒有好處。"
綺子也和翰傑站在了一邊:"還是按照你爸爸説的去做吧。"
金波有些激動:"媽媽,您怎麼也這麼説,您也是有過孩子的人。"
綺子不緊不慢的回答着:"就因為我養過孩子,才這麼説的,你自己怎麼養孩子呀,就讓他爸爸養吧,然後再和他要錢。"
翰傑有些發火:"難道訴訟就是為了錢麼?"
綺子總是有女人自己的想法:"金波沒有工作,沒有錢,她自從結婚起就自己辛辛苦苦的攢錢,她將來要怎麼生活呢?"
金波再也聽不下去了,一個人跑回了房間。
離婚給她帶來的痛苦,是任何金錢都無法挽回的。
等待教練的到來
振波急急忙忙的來到學車的地點,剛上車,就面對了等得不耐煩的光澤滿腹牢騷:"你怎麼這麼沒有時間觀念呀,要想學好開車呢,就應該早點來,把車擦乾淨,在車裏等待教練的到來,向教練鞠躬,還要向教練問好,知道嗎?"
振波還沉浸在對姐夫正翰的憤怒之中,脱口罵了一句:"壞傢伙。"
光澤完全沒有反映過來:"什麼!"
振波被氣得哭了起來,繼續罵着:"壞傢伙。"
光澤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才説了幾句,你就説我壞傢伙。"
振波邊擦着眼淚邊解釋:"我不是説你。"
看着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振波,光澤有緣點不耐煩了:"行了,別哭了,不然被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光澤把車開到河邊,決定自己先吃午飯,讓振波自己在車裏哭個夠。
過了一會兒,振波終於哭累了,走下了車。光澤一邊吃麪一邊給振波挑毛病:"你應該改一下你的性格,這樣才不會被男人拋棄。"
振波抱怨着:"不是被拋棄,而是離婚。"
光澤吃驚的連嘴裏的面都掉了出來:"那你就是大嫂了,那你還説你不是大嫂。"
振波解釋着:"不是我,是我姐姐,一想到我姐姐,我就想哭。"説着説着,振波又哭了起來。
光澤一聽心軟了下來,把面端到了振波的面前:"喝口湯,心情會好一些,開始喝,實施。"
振波一面喝湯一面抱怨,怪光澤把自己喝過的湯讓別人用,光澤看着振波,心裏有了些好感,女人的善變讓他開始對振波有了興趣。
叔叔馬鎮對女人的興趣也並不亞於光澤,他正準備去赴萬德的邀請,去和萬德的妹妹相親,不過馬鎮完全沒有想到:萬德的妹妹就是貞德。
貞德面對即將到來的約會,有些忐忑,不停的整理自己的裝束,還問萬德自己的打扮得如何。
萬德一邊喝着水一邊不耐煩的説:"很好很好,但是那個胸託要好好擺正一下,有點歪了。"
貞德趕緊整理了一下胸託,面對遲遲不到的馬鎮,兄妹兩人有些焦急不安。
過了片刻,萬德終於在飯店的大廳門口看見了姍姍來遲的馬鎮,他迎了上去,打完招呼以後,萬德向馬鎮指了指貞德所在的位置,讓馬鎮自己去找貞德,然後自己去了洗手間。
馬鎮看見正在一邊等待一邊化裝的貞德,落荒而逃。
萬德兄妹空等了一場,十分失望。
4
賢實對於允澤提出的"維他命銀魚"這樣的想法十分讚賞,並表示會全力支持,女兒艾莉和允澤的愛情也很順利,這讓她很欣慰。
此刻的艾莉和允澤正坐在一家冷飲店裏,享受着戀愛的美好和燦爛,幸福的艾莉讓允澤伸出手來,把一枚戒指帶到了他的手上:"永遠都不要摘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
艾莉滿足的笑了笑,接着説:"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允澤點了點頭,微笑着説:"問吧。"
艾莉有些侷促:"你説過的那個初戀,你已經徹底忘了嗎?"
允澤為難的敷衍着。
艾莉又問:"你的初戀是石一樂文麼?是麼?"
允澤想了想,回答到:"不是,你別瞎猜了。"
艾莉滿意的鬆了一口氣:"那就最好了,我看你們經常見面,還帶着她的照片。"
允澤對於艾莉翻他錢包的做法感到有些不滿,又指出艾莉任性的壞毛病,艾莉卻相信,允澤早晚有一天一定會愛上自己,就像艾莉的家庭,會幸福美滿一樣,因為過不了多久,她在美國留學、深愛着的哥哥長繡就要回國了。
時間過得很快,長繡真的回來了。
漢城的機場始終是那麼繁忙,長繡託着行李,攔住了一輛出租車,對於久違的漢城,他依然感到那麼親切,一上車,他就迫不及待的和司機借了電話。
賢實沒有想到兒子長繡這麼快就到了漢城,對於兒子的歸來,是由衷的欣喜,她約了兒子在"小朋友之家"見面。
今天,"小朋友之家"的孩子們異常的乖巧,銀波的工作也很順利,她正在等待一對雙胞胎的爸爸從外地出差回來,卻把長繡誤認了。
長繡對於銀波過分親切的態度感到有些詫異。
銀波把長繡帶到雙胞胎面前,兩個小傢伙正在開心的笑着,清澈乾淨的大眼睛使勁的眨着,銀波一面讓長繡看孩子,一面告訴告訴長繡:"要碰孩子之前,一定要把手擦乾淨。"然後又教長繡怎樣給孩子換尿布、洗澡和餵奶,並讓長繡哄孩子睡覺。
長繡被銀波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更找不到解釋的機會,只好跟着銀波幫助孩子換了尿布,但是銀波對於長繡的笨手笨腳十分不滿,並直率的責備起他來,她認為長繡根本就不關心小孩子,也不會幫助妻子分擔照顧孩子的責任,更不懂得妻子的辛苦。
長繡面對銀波一連串的指責,感到百口莫辯,他望着銀波充滿了責備的表情,竟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心動,雖然銀波還是在不停的數落着他,他卻沉浸在銀波銅鈴般的嗓音中,他能夠感受到這個女孩的善良和純真,這似乎是他久久追尋的。
陽光撒在銀波褐黃色的頭髮上,她温柔的抱着孩子,給他餵牛奶,那神情裏透着幸福的滿足。長繡久久的陶醉在這片温情之中。
可是,沒過多久,雙胞胎的媽媽就打破了長繡的美夢。
銀波望着眼前這個被自己數落了無數次的男人,羞愧不已,但長繡卻不以為然的安慰起銀波來:"託你的福,我學到了不少東西。"
銀波不解的問:"那請問您是——"
長繡慌忙的回答着:"我以前在這裏託付過孩子,今天是來道謝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撒謊,只是直覺告訴他,如果他説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會失去眼前的這個女孩兒。
銀波繼續問:"孩子幾個月了?"
長繡笑了笑:"大概五個月左右吧。"
為了讓銀波相信,他又給自己不存在的孩子取了個名字,叫小石頭。他覺得小石頭將是他通向幸福的護身符。
長繡回到家裏,受到了大家熱烈的歡迎,還見到了艾莉的男朋友允澤,他對任性俏皮的妹妹能找到允澤這樣的男朋友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對往事的眷戀和回憶
金波僅存的幸福就是對往事的眷戀和回憶,那個時候,丈夫對她和孩子是那樣的疼愛,一家人有着那麼的甜蜜生活,她多麼想把這種快樂永遠的維持下去,可一切已經面目全非,如今她只能孤獨的捧着昔日寫下來的日記,讓自己在無邊的痛苦中徘徊。
難道這一切
都是上天的考驗
讓我承受這一切
上天啊
請幫我看清這一切吧
撥開眼前的雲霧
這心情
因你的背棄
傷的已經太深
它比一切傷害
對我來説,都要沉重
無論是曾經的歡樂
還是曾經的傷悲
它們都是我最疼的傷痕
永遠的存在着
6
長秀沉浸在一家人喜樂融融的氣氛中,雖然看見媽媽不停地和姑姑貞德鬥嘴,但是這久違的家庭歡樂還是讓他覺得心裏很温暖。
一家人坐在一起開心地聊着天。不一會兒焦點就集中到了長秀的婚事上,妹妹艾莉對於哥哥在外這麼久竟沒有找一個女朋友感到異常地驚訝。大家乘着這個機會也開始興致勃勃地將艾莉和允澤的婚事提上了議事日程,並開始商量雙方家長見面的事宜。一家人有説有笑,笑聲塞滿了整個房間。作為外人的允澤,看着這一家人高興的樣子,也不禁愉快地笑了。
而此時,哥哥光澤和叔叔馬鎮正在為行騙事件即將敗露着急地商量着對策。
光澤焦急地問:"怎麼樣?確定是羅先生麼?"
馬鎮癱倒在地上氣急敗壞地説:"沒錯啊。"
光澤繼續問:"那你先前見到的女人到底是誰啊?"
馬鎮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説:"不知道啊。哎呀,怎麼會有這種事啊,所以説是罪責難逃呀,看來我得換個工作了,萬一要是真的找上來怎麼辦?"
光澤帶着責備得口氣説:"所以説誰讓你去見那個女人的啊?"
叔侄兩就這樣彼此抱怨着,甚至開始為未來擔心起來。光澤提出讓叔叔馬鎮出海捕魚,暫避一段時間,馬鎮推説自己不會游泳;光澤又異想天開地讓叔叔上山砍材。叔侄倆你一言我一語荒唐地想象着悽苦的未來,心裏沮喪極了。
這時允澤回到了家裏,並帶回了女友艾莉家人要求雙方家長見面的消息,這讓他們的注意力馬上又集中到了允澤的婚事上。畢竟允澤如果能夠和艾莉結婚,他們的生活也會要好一點,更何況他們也希望允澤能就此穩定下來,忘記和銀波的一切,踏踏實實地獲得他應該得到的幸福。
當允澤一家正在討論結婚時,金波卻在為要不要爭取兒子秀彬的撫養權而起訴正翰苦惱着。她不能夠忍受看不見心愛的兒子,一個人過日子的痛苦生活,卻又無法想象和自己的丈夫對簿公堂的殘酷。她更不希望讓兒子幼小的心靈承載過多本不該屬於他的離別。金波就這樣在無奈與不忍之間徘徊着。
看見她痛苦的樣子,美善不禁生出了恨鐵不成鋼的怨氣。
美善盡量剋制自己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問:"你不上訴了?"
金波無力地點點頭。
美善無法放棄自己的想法,她努力想改變金波的決定:"律師都選好了。"
金波沉重地嘆了口氣:"我爸爸不讓,而且我也沒有信心,不上訴了。"
美善灰心喪氣地説:"那就一分錢也拿不到了。"
金波努力試圖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她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安慰着美善:"總會有辦法活下去的,我會找事情做。"
美善接着説:"做什麼事都得有本錢,你家裏不就只剩下這套房子了麼?金波,你好好想想,為了以後不後悔,這錢哪,雖然是好東西可又會害人。沒有它有不行啊,很多人為了錢什麼都願意做,你可能還不知道,這世界不是那麼簡單的。沒有錢很難活下去。"她望着無語的金波,突然想到了秀彬,又趕忙問金波:"那孩子怎麼辦?"
金波無力的敷衍着:"等我穩定了,我就把他接過來。"
美善似乎也感受到了金波兩難的心境:"你是不是不敢在很多人面前説出你的過失,所以你才這麼決定的。"
金波的眼中早已盈滿了淚水,她用顫抖的聲音回答到:"當然也有這個原因。但是更重要的,美善,我也按照律師跟我所説的那樣,想過那個人以前是怎麼對我的。我真傻,怎麼能想起那些,我應該只想起那個人以前對我是多麼的殘忍才對,但我只能想起那個人的好……"説着説着,金波已泣不成聲,她開始囈語般的敍述着往昔幸福的點點滴滴,敍述着那個曾經傷害她的人曾經是多麼的愛她,愛他們的兒子。金波瘦弱的肩膀猛烈地顫抖着,她已經無力再支撐住自己,她明白自己已經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美善趕緊湊到她的身邊,用自己的臂彎摟住她。她温柔地撫摸着金波的頭髮,安慰着這個虛弱無力的朋友。
美善把金波放棄上訴的決定告訴了翰傑和綺子,雖然綺子對於金波的決定有點兒無法理解,可是父親翰傑卻認為女兒做的是正確的,他不希望這對已經傷痕累累的兒女繼續在這條充滿了無情和絕望的路上彼此撕撤着,耗盡對方最後一絲力氣。為了支持女兒的這個決定,他決定拿出一部分錢來幫助女兒的生活,他建議金波暫時開一個小店,熬過現在這段難耐的日子。
金波對於父親的建議感到有些驚訝,她問道:"您哪來的錢啊?"
翰傑避開女兒詢問的眼神,回答道:"到哪兒湊不到一點兒錢啊。"
看見父親為了自己一籌莫展的樣子,金波感到深深的愧疚:"爸爸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翰傑看見女兒晶瑩的淚,感到異常的心痛:"你也不要太自責了,總是回憶正翰的錯誤或是自己的錯誤只會讓你更難受,這件事情辦完之後,你也出去旅行,好好地散散心。"
金波在父親深沉而柔和的話語間感覺到了一絲力量,她開始有了想要繼續好好生活下去的勇氣。
可就在她剛剛擦乾眼淚的同時,卻接到了正翰冷冰冰的電話,在電話中正翰讓金波馬上收拾要秀彬的行李並告訴金波過一會兒他就會來接走秀彬。聽到曾經如此熟悉的聲音,變得那麼陌生,那麼遙遠,金波疲憊不堪。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兒子秀彬的房間,此刻的秀彬睡得很沉,彷彿在做着彩色的夢。她多麼不想打破這夢的美麗,可是她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任憑自己的淚撒在地板上。金波將秀彬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疊好,再一件一件地放進包裏,一陣巨大的疼痛感讓她失去了力氣,她回頭看了一眼秀彬,還是決定求正翰滿足自己最後一個心願。她匆忙奔向正在門外等着接秀彬的正翰,乞求他讓自己和兒子再呆一個月,並承諾一個月後一定會將秀彬交給正翰。
正翰早就不想在秀彬的問題上再和金波糾纏下去,他斷然地拒絕了金波的請求,儘管他自己都痛恨他自己的冷酷。金波的淚不停地向下滑落,儘管落在了地上,卻也似乎落進了他的心裏,望着雙手合十丟棄了一切自尊,只想和兒子呆在一起的母親,正翰感到自己陷進了難以排遣的煩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