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失誤
於雷聞言苦笑,“沒用嗎?我很認真地集中精神讓它移動,但是沒想到先動的是礦泉水瓶的瓶蓋”
韓承雲一愣道:“等等,其實已經很不容易了,我記得我剛剛扭得很緊,需要打開瓶蓋的力量並不比移動礦泉水瓶的力量小,你還是精神不夠集中。”
於雷瞥了一眼烏拉烏拉叫喚的電視機,示意他在這種情況下,怎麼集中精神?
“呵呵,我其實是在鍛鍊你防干擾能力……”韓承雲乾笑了兩聲,然後自覺地把電視關掉。
“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練習吧。你再講講半夏的事情唄?”於雷還是更關心林半夏。
“我也沒和她聊上,她精神有些不太好,不過我以前沒見過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變瘦了還是變胖了。”韓承雲仔細地回憶道,“喏,對了,他們叫她95號。”
“居然用編號……”於雷眯起眼睛,心裏非常的不舒服。這根本就是對待罪犯或者試驗品的待遇。
“為了防止聯邦過於注意她,我就稱是認錯了人,但是有把那盒巧克力交給她哦!唉!結果惹得她哭了。”韓承雲嘖嘖有聲。
“哭了嗎……”於雷從心底湧上一股心疼,腦海中回想起在射井時,林半夏會為了一個打火機小小的燈火而感動得流淚,“她太容易感動了。”口中雖然這樣説着,但是嘴角卻難以抑制地彎了起來。“我會救她出來的。”
“怎麼救?我看難啊!”韓承雲今天親身走了一遍方舟最底層,覺得要救個人出來,難。“你的同伴呢?他是什麼能力?”
“沒有,就我一個人上來的。同住的這個朋友是在方舟上認識的。”於雷也不再瞞他。
韓承雲徹底沒脾氣了,“基本上來説,你想要單槍匹馬去救人,是沒有什麼可能了。”
“就算是難,也要試一試。”於雷鎖緊眉頭,“其實也不一定要硬闖,如果讓聯邦放棄研究倖存者呢?”
韓承雲滿臉黑線,默默地説道:“你還是採用前一個計劃吧。”
“所以説,並不是沒有可能。”於雷倒是沒有氣餒,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往往都有可能。
韓承雲舉雙手做投降狀:“服了你了,唉,看在小夏妹妹這麼可憐,我在不暴露的情況下,儘可能的幫你們吧!”
“那可真是多謝了。”於雷絲毫不意外地笑道。
“唉,你早就吃定了我會幫忙是不?”韓承雲不爽地撇撇嘴,“可是就算我肯幫忙,也沒多幾分勝算啊!”
“如果你能瞬移到底層內部去,釋放一些倖存者出來,我相信他們也會有能力自救的。”其實於雷很好奇,林半夏會有什麼能力呢?
“想得倒是挺好的,可是我怎麼瞬移過去啊?”
“先不説這個,你能帶着一個人同時瞬移嗎?”
韓承雲挑了挑眉,搖頭道:“那倒還沒,畢竟還沒誰願意當我的試驗品。怎麼?你自薦?”
於雷微微一笑,“那倒不着急。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的能力都能繼續增強,那麼同樣你的也可以。”
“怎麼説?”韓承雲被他説得興趣大增,畢竟他一直都是一個人,沒人和他討論這些事情。
於雷整理了一下思路,徐徐道:“你以為你只能瞬移到視線可及的地方,是不是因為你需要在腦海中確定一下你將要瞬移的位置?”
韓承雲點點頭,“是的,我必須要在像照相一樣,把目標地的畫面印在腦海裏,然後再閉上眼睛凝聚精神力。”
“如果,實際上並不需要眼睛確認這一步呢?你只要記住你去過的地方,在腦海中勾勒出來具體位置和畫面,就都可以瞬移得到?”於雷試着分析道。如果讓他説原理,他肯定什麼都説不出來。但是從韓承雲運用能力的步驟,他還是能找到些東西的。就如武器上的每一個部分,都有它的用處一樣。所有的一切,一定都有深意所在的。
韓承雲了一陣呆,陷入了沉默。
這回換於雷不敢打擾了,他索性集中注意力試着移動茶几上的礦泉水瓶。但是他總是集中不了全部精神。他想到,若那些有着危險能力的倖存者被放出來,是不是因為被關押這麼久,而產生了怨恨,從而對方舟起了報復的心理?
那樣,豈不是會反而把方舟陷入了困境?
如果再大打出手,豈不是讓矛盾更加不可調和?
於雷按了按太陽**,覺得自己要尋求一個平衡之道,畢竟現在的形勢太微妙了,如果一個弄不好,就會害得人類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文明,成為萬劫不復之地。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就聽到韓承雲一拍大腿,緊張地説道:“我好像抓到了點苗頭,等我試試。”
“嗯?”於雷剛想囑咐他彆着急,結果一抬頭就看到韓承雲使勁地閉緊雙眼,然後下一秒,他就消失了。
於雷環顧屋內四周,並沒有現他的蹤跡。
成功了嗎?於雷剛揚起嘴角,就立刻垮了下來。
因為他不知道這這傢伙把自己瞬移到哪裏去了,而且……當於雷等了五分鐘,韓承雲還沒出現在屋裏時,於雷知道這傢伙肯定出事了。
不是迷路了,就是在想瞬移回到這裏時,結果瞬移到其他艙房去了……
畢竟方舟裏的這些艙房長得都一個樣子……
真是杯具。
第三十四章花曉曉
於雷在艙房裏走來走去,但是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聯繫上韓承雲。在方舟上最大的不便就是沒有手機。
他正在考慮該怎麼辦的時候,忽然響起了敲門聲。他急忙拉開門,卻意外地現站在門外的不是韓承雲。
是荊沫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於哥,你真的在啊!”荊沫笑着給兩人介紹道:“於哥,這就是我曾經提到過的花曉曉。曉曉,這就是於哥。”
“於大哥,多謝你對荊沫的照顧。”花曉曉很有禮貌地朝於雷微微點了點頭。她只有一米六左右,和荊沫年齡相仿。長得非常的平凡,但是聲音柔柔軟軟的非常好聽,再加上白皙光滑的皮膚,就像平原上到處可見的一朵小白花,尤其笑起來的時候,讓人感覺非常的舒服。
“你好,呵呵。”於雷卻乾笑了兩聲,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請兩人進來?那韓承雲那小子突然瞬移回來怎麼辦?但是不請人進來,又不是那麼回事。於雷思量了片刻,還是把身體向旁邊側開。
荊沫和花曉曉走進艙房,本來就窄小的地方進了三個人,一下子就覺得擁擠起來。
荊沫四下看了看,有點怪怪地笑道:“什麼嘛!沒人啊!剛才於哥那表情,我還以為你在房裏藏了個美人呢!”
於雷嘴角抽搐了兩下,心想這房裏剛剛確實有其他人,只不過韓承雲那體格怎麼也算不上是美人。
花曉曉柔柔地一笑道:“荊沫,你別瞎説,於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曉曉,你是今天才認識他的吧?”荊沫聞言大吃飛醋。
“是今天才認識的,可是我對人的第一印象往往很準。”花曉曉坐在沙上,仍是一副中規中矩的坐姿,“荊沫,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於大哥?”
於雷用詢問的眼神朝荊沫
荊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是這樣的,我今天找到工作了。就在於哥我們第一次去吃比薩的必勝客。他們經理説需要一個後廚人員,還可以提供晚上住的地方,順便幫他們打更。一個月有1oo方舟幣呢!”
“哈哈,那真是值得恭喜,以後我去吃披薩,記得請客哦!”於雷真心地為他高興,讚許地拍了拍他的肩。
“沒問題!”荊沫整個人就像脱胎換骨了一樣,“於哥,昨天晚上的事,用不用曉曉幫忙?我親自把她帶來了。”
於雷一愣,然後笑着搖搖頭道:“暫時不用了,多謝。”他還是少把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吧。
花曉曉仰起臉,仔細地看着於雷,柔聲問道:“真的不用了嗎?於大哥,如果有曉曉能做到的事,請儘管吩咐。”
“呵呵,真的不用了,如果需要的話,我會吱聲的。”於雷拉過椅子給荊沫坐下,自己則坐在牀邊。
“於大哥,荊沫真是受你照顧太多。若不是你鼓勵他去工作,照他的性子,八成會繼續頹廢下去,做蛀蟲。”花曉曉温温柔柔地説着,但是話語卻一點都不客氣。
“嘿嘿,我這不努力呢嘛!”荊沫無奈地推推眼鏡。
於雷覺這兩個人相處的模式很好玩,花曉曉雖然看上去要比荊沫年輕一點,但是完全用着一副姐姐對弟弟的口氣。於雷忍不住想到什麼就問什麼:“你們是男女朋友?”
“是!”這是荊沫的回答。
“不是。”這是花曉曉的回答。
兩人同時回答的,在聽到對方的答案時,都朝對方然後轉過頭來。
“不是。”這是荊沫的回答。
“是。”這是花曉曉的回答。
屋內陷入一片令人尷尬的沉默。
於雷拄着額頭,擺了擺手道:“算了,當我沒問。”他徹底墮落了,被韓承雲那個八卦的傢伙傳染了……
説到韓承雲,這傢伙究竟瞬移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不過他應該慶幸自己的能力是穿越空間,不是穿越時間,否則就完全迷失了。
但是,若真有人有穿越時間的能力,是否會回到災難以前?
不過,就算回到災難以前也沒有辦法,那種大規模的災難,是完全無法避免的。
那邊荊沫以為於雷陷入沉默是因為不好意思,自嘲地笑笑道:“於哥,我和曉曉這點破事,到現在還沒梳理清楚。”
“呵呵,那就趕緊梳理清楚好了。”於雷調侃道。
誰知道,聽了這話,臉紅的不是花曉曉,反而是荊沫。
於雷徹底無語。
花曉曉温柔地一笑,不着痕跡地帶開話題道:“於大哥,明天上午你有沒有空?”
“有什麼事要幫忙嗎?”
“是這樣的,明天是週日,我想找個人陪我去教堂做禮拜。荊沫因為找到工作了,不能陪我。我想問於大哥有沒有興趣。”花曉曉軟軟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舒服,“只有一個小時左右,不會太久的。”
“這裏還有教堂?”於雷不禁為設施齊全的方舟感到再一次無語。他抬起手腕看了下表,現他的手錶上標的今天是2o13年2月2日,星期六。新曆的時間應該是ooo1年2月12日。這樣看來,新曆並沒有更改星期算法,只是更改了日期。
“只是個小型的教堂。不過每次做禮拜都會放免費的食物,所以很多人去的。嘿嘿,以前我也經常去。”荊沫笑嘻嘻地説道。
於雷是很想拒絕,但是看到花曉曉,頓時覺得難以拒絕這個温柔得像一朵小白花一樣的女人,“好吧,大概幾點?去做禮拜沒有什麼禁忌吧?我不是基督教徒也沒關係吧?”
“沒有關係,主歡迎任何人。儀式是早上九點開始,我八點多來這裏找你吧。”花曉曉笑眯眯地説道,然後囑咐荊沫道:“荊沫,你是不是要收拾收拾東西,搬到海月廣場那裏守夜去了?”
荊沫這才跳了起來,把房間裏屬於他的雜物都手腳麻利地收拾好,然後依依不捨地告別。
送走這兩人,於雷重新關上房門,現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然後,他花了一夜的時間,對着茶几上的礦泉水瓶修煉異能,最後也只能挪動它一釐米左右的距離。
而韓承雲一整夜都沒有再出現過。
第三十五章教會
於雷伸了伸懶腰,做了幾個活動身體的動pm)
最終還是沒有等來韓承雲,但是於雷倒不是特別擔心。那小子,能在方舟上當國民偶像當了一個多月,現在的演技應該可以媲美奧斯卡影帝了。再加上他身份特殊,就算惹了什麼麻煩,應該也會大事化事化無。
到八點多的時候,花曉曉準時來敲他的門,她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胸前掛着一個銀質的十字架。
“吃飯了嗎?”花曉曉微笑地問道。
“還沒,不是説有免費的粥嗎?”於雷笑着調侃道。實際上是他並不餓,一夜未睡也沒有給他帶來多少疲倦,仍然是精神奕奕。他看向她胸前掛着的十字架,“你是基督教徒嗎?”
花曉曉搖頭一笑道:“以前並不是,我正在積極爭取入教的機會。”
於雷感到有些奇怪,其實這點奇怪在昨天花曉曉出言邀請他的時候,就存在了。因為花曉曉邀請他的感覺,就好像是要展教徒的樣子。
但是這樣也沒必要拒絕,畢竟只是佔用一點點時間,所以他欣然和花曉曉來到方舟二層的小型教堂中。
方舟的第二層中,有各種宗教的佈道場,因為是週日,所以每座佈道場中都擠滿了人。在末日之後,人往往會特別脆弱,沒有人能解釋為何地球會變成這樣,只要求助於神靈的指引。
於雷看着很多人在雙手合十的祈禱,臉上的表情從悲傷到漸漸平靜,便知道這裏就等同於另一種形勢的心理輔導,而這些教士、大師或者道士,就是換種職業的心理醫生。
“聯邦有提倡,每人每週至少要來方舟的二層一次。”花曉曉從荊沫那裏知道了於雷的身份,低聲替他解釋道。
於雷這才釋然,看來花曉曉請他一起來做禮拜,就是怕他經過了末日,有心理疾病。“謝謝。”
“不用謝我,實際上,我一開始來這裏的動機也不良。本來只是想去基督教堂領些免費的食物給荊沫的,結果參加了禮拜,覺得整個人平靜了很多。”花曉曉笑着解釋着,領着於雷在人羣中穿梭,最後拐進一個會場。
這個會場非常的樸素,在最前方掛着一個大大的紅色十字架,目測應該有一人多高。十字架的前面有一個小小的佈道台,類似上課的講台。而整個會場擺了幾十趟長椅,足以裝下幾百人,這時已經快坐滿了八成。於雷掃了一眼,現各種膚色的人種都有。
“現在信基督教的人很多,畢竟末日、大水、方舟……這些都符合《創世紀》裏面的事情。”花曉曉找到了一個靠後的位置。
於雷卻覺得在這個會場裏,中國人還是佔少部分。雖然很多都是黃種人的面孔。畢竟中國人基本上是不講究信仰的民族,就算是現今這樣的情況,也會去聽些佛教道教的因果循環什麼的。“這是基督教嗎?我怎麼覺得十字架上應該釘個耶穌像才對啊?”
“那種是天主教的教堂才會有。我們這個是基督教,也就是新教。新教就只有一個十字架,天主教除了信仰耶穌,還信仰聖母瑪利亞。”花曉曉低聲介紹道,“天主教的會場就在對面,兩大教派的爭鬥從中世紀的時候就開始了,在這裏還沒有停歇。”
於雷不感興趣地笑了笑,在他看來,這些沒有什麼區別。
正在此時,本來有些嘈雜的會場裏,一下子靜了下來。
一隊人從佈道台旁邊的門魚貫而入。他們均穿着黑色長袍,內襯白衣,手上拿着聖經,寂靜而又有序地走了出來。而走在最後面出來的那人吸引了於雷的全部注意力,這人穿着黑色寬大的教服,胸前掛着大大的銀色十字架,手上還拿着一本厚厚的聖經,最後站在了佈道台之上。
問題並不是在他那標準的神父打扮,而是他那半長的金向後梳而露出的臉容,非常的年輕。金碧眼,鼻樑高挺,那眉宇之間的氣質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聖潔。就算背景是樸素的白牆紅色十字架,但是仍讓人恍若有種聖靈降臨的感覺。
“這就是主教蘭斯洛。”花曉曉悄聲道。
主教?最多不過三十歲的主教?看來基督教在亞太地區選擇的人,是以年輕為主啊!
蘭斯洛那雙清澈卻又深邃無邊的雙眸朝着虛無的遠方吟誦聖經時所透露出來的傷感和悲天憫人的一下子就震懾住了全場,使得本來就鴉雀無聲的會場內,更是連呼吸聲都少有了。
在大功率的音響裏播放柔和的音樂,蘭斯洛帶頭吟唱起聖經。
於雷反正沒興趣聽他傳道解惑,便開始思考一些八卦的問題。他記得曾經聽説過,就算是普通教堂的神父一職,也需要至少七年的考察期。這還不算考察期之前學習神學知識的時間。
這個年輕的主教,若不是資質特別好,就是另有內情。
於雷摒棄耳邊聽到的那些聲音,專注地研究着這個年輕主教臉上的表情。
蘭斯洛一直都展露着聖潔得悲天憫人的笑容,讓於雷看着心裏有些不舒服。因為這種笑容,是一種虛假或者不夠真心的笑容。就好像有人在路邊上看到了流浪的貓咪,只是搖頭嘆氣説聲“好可憐”的那種悲憫之心,這不是真正的憐憫,而是心靈上的敷衍。
不過他也沒必要對其他人指手畫腳,不管這個蘭斯洛是不是真信上帝,他也是在幫助這些迷惑的人找到活下去的信仰。只是這些**聖經的聲音太煩人了,於雷被煩到極點,索性閉起眼睛什麼都不要想,反而感覺漸漸抽空了自己腦中的雜**,僅剩下空靈的音樂在腦海中流淌。
不知道是不是被韓承雲説中了,也許是他的腦部真的被過度開了,在冥想的某一階段時,於雷居然現,他可以很輕易地感知在他旁邊的這些人的情緒。
例如現在他就可以感到身旁的花曉曉非常的寧靜,就像是一朵靜靜綻放的小白花,偶爾被風吹過,花瓣會顫抖兩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他慢慢把精神探知轉向其他人,有的人很平靜地像沒有波瀾的湖水,有的人很悲傷的像潺潺流過的小溪,有的人在祈禱……
於雷不知道現在他的這種情況意味着什麼,他以前從未遇到過。也許是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中,所有人都放下了精神戒備,也讓他很輕易地感知到了這些人的情緒。
他饒有興趣地慢慢擴大自己的精神感知圈,卻突然現在這個會場中,有個非常不和諧的情緒。
那就是憤怒。
第三十六章炸彈
於雷也很難講明白這種感覺就像他可以把其他人的情緒轉成一種風景畫面一樣。而當他感覺到這個憤怒的人時,就像看到了一團燃燒的火焰,時不時還會出火柴爆裂的聲音。
這是一種非常抽象的感覺,而他還能感覺到隨着教會越進行着活動,這團火焰就燃燒得越來越旺,給他非常危險和不安的預感。
因為這不符合常理,往往精神不穩定的人,應該會在吟唱中越來越平靜才對。
於雷睜開眼睛,就在他回到現實這一瞬間,就失去了精神探知的感覺。他想在若干人之中找到那個懷着憤怒的人,簡直就是痴人説夢。
他覺得這件事非常的危險,因為宗教是最容易引起恐怖襲擊的原因。其實方舟上這種事情都很微妙,他也曾聽説有人在方舟上企圖自殺,有搶救過來的,也有沒有搶救過來的。
於雷見左右的人都閉目祈禱,便抽身走到會場的牆邊,沿着他感知的方向一排排地雖然他現在感覺不到那種憤怒,但是通過觀察每個人的表情還是能看出來的。
人的表情往往都會泄露很多事情。
於雷一排排地會場的前面走去,沒有人現他的異動,但是他知道站在最前面的蘭斯洛肯定看到了。
向朝他看來的蘭斯洛投了一個微笑,於雷不管他有沒有看懂,仍然向前走着。果然在又前進了兩排時,在靠中間過道的地方,看到了一個心神不寧的男人。因為處在一個周圍人都異常平靜的環境中,他還是非常容易現的。
這人有四五十歲左右,頭有些禿,白種人,穿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外套,合在胸前的手裏好像還握着什麼,一雙眼睛正驚疑不定地四處看着,正好看到了於雷。
於雷暗叫不好,這人的外套下,八成是炸彈。他此時也顧不得去思考為何這人能把炸彈帶到方舟上來,立刻閃身過去想要阻止他。
可是卻還是晚了一步,他離那人的距離太遠,長椅之間特別的窄,他想要越過十幾個人到達那個禿頭男人的身邊,需要費很大力氣。
“sTop!”禿頭男在現於雷的同時,拉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果然腰間圍了一圈的炸彈。
周圍的一個女士很清楚地看到了,立刻出刺耳的尖叫聲。
“sTop!”禿頭男把手中的控制器在她的面前一晃,尖叫聲就猶如按掉了音響的暫停鍵一樣,嘎然而止。
在大門旁邊的人想要跑出去,但是被禿頭男威脅又走了回來,會場一前一後的兩個厚厚的大門,在禮拜開始的時候就是緊閉的。禿頭男威脅,説他身上的這些炸彈絕對能把整個會場的人瞬間炸飛。所以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於雷看到禿頭男身上的炸藥是自制的,從體積和數量上判斷,他説的話應該是真的。如果他真的引爆的話,可能還會引起更大的傷亡,因為這個會場的四周都是聚集着很多人的佈道場。
禿頭男一邊謹慎地看着有沒有人敢移動,一邊慢慢走到佈道台上,把蘭斯洛推到一邊,拿起話筒便開始朝着他破口大罵。
雖然夾雜着很多外文國粹,但是於雷仍聽了個七七八八,會場裏的人多半也都聽懂了,齊刷刷地把目光從禿頭男的身上,轉移到蘭斯洛身上。
禿頭男説的是,本來應該上方舟的是一個叫斯塔克的主教,而並不是蘭斯洛。是蘭斯洛謀害了斯塔克主教,頂替了他的名額上了方舟。
於雷對這個恐怖分子講的話不可置否,他朝蘭斯洛是因為後者離這個恐怖分子最近,若他能有所行動的話,就能輕易化解這場威脅。
但是他卻看到蘭斯洛臉上一點表情都沒變,仍是掛着悲天憫人的表情,就像看到一隻螞蟻擋在路上,向大象叫囂一樣。甚至他都能看出蘭斯洛嘴邊那抹嘲諷的笑容,這是為什麼?
是嘲諷這個禿頭男説的話?還是別的什麼?於雷來不及去思考這個問題,他藉着禿頭男質問蘭斯洛的時候,沿着牆角貓着腰潛到佈道台的最左側。
禿頭男拿着麥克風一陣怒吼,“如果你在上帝面前承認你的罪行,我還能放這裏的人一條活路,否則,我就要替上帝懲罰這個帶着面具的惡魔!”
蘭斯洛聽到這裏,終於説話了,他平靜地緩緩道:“邁爾先生,上帝懲罰的是誰,還不知道呢。”雖然他並沒有用話筒,但是由於整個會場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能聽得到他鎮靜有力的話語。
於雷聽到這句話,真想用拳頭把那個蘭斯洛臉上的表情轟掉。不知道對付恐怖分子不能用激將法嗎?這和對跳樓的人用嘲諷的語氣,説“你跳啊!有膽你就跳啊!”有什麼區別?
更何況,這個禿頭男又不是簡簡單單的只想自殺,若是他不顧一切引爆炸彈的話,在場的這麼多人,都要給他陪葬!
這個蘭斯洛,他就承認一下糊弄一下能死啊?
禿頭男的手氣得顫抖,眼看着就要把手裏的控制器按了下去,於雷知道這時候就算他飛奔過去,也來不及阻止慘劇的生了。
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了。於雷在危機的這一刻,集中了所有注意力,包括在場所有人的驚恐到極點的情緒。
“咔——咔嚓!”在數百雙瞪大的眼睛注視下,原本掛在牆上的巨大十字架,生生地朝前面砸了下來,正好把呆愣住的禿頭男砸在了下面。
而在十字架落下的時候,於雷也搶到了禿頭男的近前,把他手中的控制器奪了過來。
控制器一入手,於雷就覺得不對勁。因為這個控制器怎麼和艙房裏的小電視遙控器那麼的像,而且沒有任何改裝的跡象。
於雷趕緊把禿頭男從十字架下拖了出來,小心地撥開他的衣服。這時才現,他綁在腰間的哪裏是什麼炸彈,只不過是牛皮紙包着的一個個火腿腸……上面還用線頭弄成的假引線,離遠還真和真的炸彈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