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四十六章渡船
將雖然是消遣的好東西,但是玩多了有時候也會讓人至三峽的時候,蘇小舞終於忍不住終於走出船艙,看着夜空中閃閃發光的星星,伸伸懶腰打個哈欠。
聽着身體裏的骨頭由於久未活動,噼噼啪啪地作響,蘇小舞深吸了一口冬夜冰涼的空氣,心情很是舒爽。
暈船暈了幾天,宅女宅了幾天,等過了三峽,就是四川盆地了。蘇小舞心裏一陣激動,寶藏就在眼前,能讓她不期待嗎?
蘇小舞平靜了下心情,抬眼朝夜空中看去,許久才發現不對勁,月亮哪裏去了?星星都清晰可見,明顯沒有云彩遮擋啊。
“在找什麼?”趙清軼好奇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蘇小舞掃了他一眼,隨後又把視線轉到天上,疑惑不解地説道:“在找月亮。”
趙清軼聞言輕笑,搖着摺扇,輕聲吟道:“自三峽七百里中,兩岸連山,略無闕處。重巖疊嶂,隱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
優美的聲音傳到蘇小舞耳中,看着趙清軼俊逸的側臉,一瞬間腦海中一陣恍惚。直到對上他帶笑的眸子,蘇小舞才尷尬地説道:“呃,聽不懂,最好解釋下是什麼意思。”汗,她為什麼耳根居然會發熱?她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趙清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就是説月亮都被兩岸的山石擋住了,只有在午夜時分,明月當空才能看到。”
蘇小舞咦了一聲,不信地看向岸邊。才發現由於天色太暗。加上船上燈火的映照太強,要仔細看才能看到兩邊的山峯直聳入天,黑黝黝地甚是可怕。
“這三峽兩岸地風景秀麗峭壁對峙,是難得一見的奇景。我還想趁這次入蜀好好看看這三峽風景,沒想到這次居然會一直都沒出門。”趙清臉上帶着一絲懊惱,自然是對這些天沉迷於麻將而錯過美景有些後悔。
蘇小舞偷笑,她對於看風景可沒有什麼講究,看來古人確實有那種風雅的興趣。如果讓他們像她一樣在家守着電腦,世界各地的風景都看過一遍,估計也不會有什麼興致走出家門自己去體會了。嗯。好吧,她承認她是超級宅女,這一陣在船上過的宅女生活簡直太合她意了。
蘇小舞自己想得眉飛色舞,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因為又陷入自我境界。不好意思地偏過頭,看到趙清軼帶笑的雙眼一直在盯着她看,蘇小舞接觸到他黑夜裏猶如天上那星光一般的眸子。臉轟地一下就紅了。
還好現在天色晚,他應該看不到她臉上的變化。蘇小舞自我安慰道。臉上還是沒有任何尷尬的表情,鎮定自若地反看回去,她應該是吹了太多的冷風,快感冒了。
不過趙清軼最近好像慢慢變了,蘇小舞看着趙清軼在江船地燈火映照下彷彿散發着柔和光芒的俊臉。再次陷入深思。
他最近都不像之前那樣故意裝出紈絝子弟的樣子。偶爾還對着她露出別有所思的表情,有時候説出的關於政事的觀點絕對不像是閒散王爺能説出來地,簡直和一開始的那個不正經地楚小王爺。根本不是一個人。
不過這也要歸功於她新發明,大家坐在一起打麻將,難免會聊天。段旭段世子和鳳大小姐在場,一個是另一個國家的世子,一個是商界巨頭的接班人,政商之間的事情沒有少談。連帶着趙清軼也不能落了面子,自然在她面前也就裝不下去了。
不過,他要
前裝那麼挫的樣子目地是為了什麼啊?蘇小舞繼續發相處了這麼久,才想到這個問題。
一個擁有藏寶圖地小王爺,提出和她去尋寶,但是卻故意隱藏他的能力和武功,這個應該不只是為了捉弄她吧?
趙清軼看着蘇小舞揹着光的俏臉由剛才地紅霞滿面變得漸漸凝重,察覺到不對勁,連忙笑着説道:“蘇蘇,你最近不暈船了吧。我坐過的許多船,也就是長江幫的船駕駛的最平穩,就是這樣你還暈船?”語氣中帶着看不起人的輕蔑,立刻就讓蘇小舞轉移了注意力。
“我也不知道我暈船啊,之前從來沒坐過。”蘇小舞不滿地嘟起嘴,翻翻白眼道:“不過長江幫這個幫派是不是很吃得開?我之前在江陵的碼頭上看這艘船就比其他渡船大上許多。而且,這麼大的船在三峽中逆流而行,真是了不起。”蘇小舞拂了拂被夜風吹散的長髮,看着不遠處的峭壁,驚歎這艘渡船居然能如履平地般左右避開礁石和急流前行,真是不簡單。呃,雖然她很沒面子的之前這樣都會暈船。
“是的,長江幫在長江中下游算是水運的龍頭老大,如果説是了不起,那一手建立長江幫的於漠名才真正是了不起。”趙清軼搖着摺扇,用佩服的語氣説着。
“中下游?”蘇小舞敏感的注意到這個字眼,“就是説我們現在的船正在別人的地盤上?”呃,她怎麼聞到了一絲幫派鬥爭的味道?
趙清軼笑而不語,視線轉到一邊,看着船外奔騰流淌的江水。
蘇小舞撇撇嘴,裝什麼深沉啊,不會他又想在這幫派的鬥爭中取得什麼好處吧?她現在可是越來越懷疑趙清軼這個人到底懷着什麼樣的心思,總感覺他面上雖然笑着,可是內心中到底在想什麼,無從得知。
伸手碰觸着身旁冰涼的欄杆,感受着刺骨的冰涼,蘇小舞忽然笑着開口道:“喂,給你出道題,看看你能不能答出來。”
“講。”趙清軼露出感興趣的笑容,摺扇啪的一聲合在手內。這些天無聊的時候,蘇小舞經常會給他們説一些奇妙的故事,他不知道另外兩人是何感受,但是的確是讓他聽得欲罷不能。所以最近內心對蘇小舞到底何來歷的好奇程度與日俱增,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會讓她知道這麼多的事情?
“很久很久以前,人們聽説,某個地方發現了大量的金礦,淘金者蜂擁而至。但是當他們趕去的時候,卻發現有一條大河橫在他們面前。你説要是你會怎麼辦?”蘇小舞偏過頭,笑着看向趙清軼。
“前面有金礦,自然不能放棄回去。但是一條大河修橋花的時間太長,不合理。但是繞着走也不成……”趙清軼細細思考着,忽然之間恍然大悟,領會到蘇小舞的意思,説道:“不對,我會做渡船的生意。”
蘇小舞臉上掩不住驚訝的表情,趙清軼的商業思維真的是相當敏感,她當時在雜誌上看到這個典故的時候,也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蘇小舞正不服氣地看着趙清軼,想着現編出什麼答案來氣氣他,就聽到暗處忽然傳出來一把柔和至極,低沉磁性的話音,道:“對!做渡船的生意!哈哈!趙小弟不愧是我於某的兄弟,不過這渡船的生意我可不會讓給任何人哦!”
正文第一百四十七章不速之客
小舞聞言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這麼晚了,暗處居然反觀趙清軼則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有人在附近。
“呵呵,於兄抬舉了,清軼閒人一個,還指望着每次坐於兄的免費渡船呢!”趙清軼臉上立刻換上那種紈絝子弟典型的不正經笑容,也就是蘇小舞一開始接觸他的時候見到的那副。
蘇小舞內心暗暗唾棄,心想這趙清軼不會就以這種敗家王爺的嘴臉吃遍江湖吧?還是白吃白喝那種……
“哈哈!小老弟真會開玩笑!”伴隨着好聽柔和的聲音,暗處緩緩走出來一個人,船艙的燈火照在他的身上。
蘇小舞滿懷期待的看過去,一看之下心就碎了。這個自稱於某的人,應該就是長江幫的幫主於漠名,他的聲音那麼好聽,為什麼,為什麼居然會是一個足足有兩百多斤的胖子?
蘇小舞打擊得無以復加,看來還是她之前看到過的帥哥美女太多了,一下子出現比較正常的人,反而有些不大適應。於漠名長着一張肉嘟嘟的臉,雙眼一笑就變成了兩道弧線,而且身材非常的可觀,年紀由於太胖難以辨認,不過四十歲肯定能有了。一身綢衣,在燈火下還能泛出亮光,一看便知料子非常之好。
“一個房間而已,於某還能不給面子嗎?”於漠名緩緩走近,圓臉上帶着曖昧的笑容,顯然是誤會蘇小舞和趙清軼的關係。
蘇小舞在內心腹誹了一陣,卻又無可奈何,人家話語裏也沒明這個意思。她難道還主動解釋啊?這種事肯定越解釋越着於痕跡。而且一想到這船上一男一女同艙房的又不只他們一對。有什麼大不了地?
不過,這個於漠名走路居然一點聲響都沒有,顯然擁有高深地武功,怪不得她剛才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不過趙清軼好像是早就知道一樣,看來不管趙清軼再如何掩飾,也還是難以在細微之處改掉他會武功的習慣。
“那小弟就祝賀於大哥早日一統長江,到時候坐船來回遊玩就更加舒服了。”趙清軼不失時機地拱手説道。
於漠名顯然很是受用,一張圓臉笑個不停,連帶着臉上的肥肉也在顫個不停。
蘇小舞臉上一直帶着淡淡的笑容,給足了趙清軼的面子。既然後者能違心説出一些恭維的話。她當然要做好稱職的花瓶。就是不知道於漠名知不知道趙清軼的身份,不過她想大半應該是知道的,要不然趙清軼有什麼面子能讓長江幫的龍頭老大給他最好地艙位?更別説他應該就是用這副紈絝子弟的樣子行走江湖,讓別人對他不具有戒心,然後暗地裏考察這些握有實權的幫派們,到底有沒有謀反之心?
蘇小舞腦海中瞬間就自動給趙清軼找到了理由。心下又想到鳳飛飛追着她而來,説不定也是認出偷賬本的人就是趙清軼了。至於段旭。那個世子不用説就是為了她手上的扳指而來的。哼,絕對不給,是他地嗎?叫這個扳指它答應嗎?不答應算什麼他祖傳的啊?嘿嘿,蘇小舞又一個人興奮地想着,耳朵裏聽着趙清軼和於漠名兩人有一句沒一句互相吹捧的場面話。讓她腦袋裏立刻就又有了暈船的感覺。
呃。好像不是她暈船了,而是船真的在不正常的晃動。忽然迎面刮來一陣狂風,刮過地兩岸山石地間隙裏。尖厲的呼嘯猶如鬼哭神號,夾雜着遠處猿猴的啼聲,讓聞者驚心。
又是一陣劇烈地搖晃,蘇小舞連忙抓住身邊的欄杆,就怕被甩出去。
趙清軼和於漠名停下交談,均好笑地看着蘇小舞緊張的樣子。
“蘇蘇,要是身體不舒服的話,就進艙房先去休息吧。”趙清軼輕咳一聲説道,隨着他的話音,船身忽然之間就減緩了速度。
於漠名眯着小眼睛看着船頭的方向,圓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蘇小舞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漆黑一片,自然以她的眼力,什麼都看不到。
“出了什麼事嗎?”蘇小舞內心中不祥的預感又一個勁的在冒警報,這可是大江中心,雖然兩旁的山峯巖壁離得不遠,但是如果出了什麼事一樣是葬身江底的命運。
淚,她可不想和趙某人來個什麼泰坦尼克啊……
於漠名聽到蘇小舞的話,像是變臉一樣,瞬間臉上又堆滿笑容,擺手説道:“不會有什麼問題,這條水路我們常走,哪個地方有礁石,哪個地方灘淺,都一清二楚,即使晚上夜航也不要緊。”
蘇小舞對此保持懷疑態度,實在是這於漠名給人的印象就是非常的不正經。呃,不過為什麼她就沒覺得趙清軼不正經過呢?雖然後者一直是這個樣子?她果然還是外貌協會的忠實會員。
蘇小舞正準備客套兩句就拽着趙清軼回房繼續砌長城,就聽到咚咚的腳步聲傳來。很快的,錢伯走了上來,面色沉重地湊上前和於漠名説了幾句話。
於漠名聽着了錢伯的彙報,雖然面不改色,但是蘇小舞卻忽然感到周圍的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其間應該不是她過於敏感,她看到錢伯曾抬頭朝趙清軼的方向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
默,難道錢伯是趙清軼安插在長江幫的人?蘇小舞控制不住地開始瞎想,不會又出什麼事情,還是趙清軼一手操控的吧?
蘇小舞不禁偏過頭去看身旁的趙清軼,從她的這個角度看去,他半邊俊逸的側臉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副漠不關心的神色。
難道真的是她多疑?蘇小舞微微皺眉,但是她內心裏面那種忐忑不安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
“於某還有些事,兩位早些休息吧。”於漠名抱拳一笑,唇角又是那種曖昧不明的笑容。
蘇小舞乾笑着扯扯嘴角算是回應,目送着於漠名和錢伯的身影緩緩沒入樓梯口處。
“起風了啊。”趙清軼別有深意搖着摺扇,淡淡地説道。
蘇小舞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月亮已經在天空的崖壁邊露出了一角,淺淺的月光灑在江水之上,一條堪比他們乘坐的這條巨鯨號大小的巨舶緩緩朝他們駛來。
此時江面上狂風驟起,巨浪衝上兩岸的崖壁,不住發出使人心顫神蕩的驚天巨響,連綿不斷,沒有一刻停止。
正文第一百四十八章火拼
小舞再笨,也看得出來情況有些不對勁。迎面的那艘無,要不是月亮現在露出一角,她還真是看不到。
自然方才錢伯上來和於漠名説的話,就是發現了這艘神秘巨舶。但是看於漠名的表情好像並不是非常意外,還是後者太擅於隱藏自己的心思呢?
“蘇蘇,快點進房休息吧,外面風大了。”趙清軼的話音越發的温柔起來,催促的意思也越發明顯。
“我也看到那艘船了,別當我什麼都沒看到。”蘇小舞淡淡地回道,口氣自然不是太好。他當她真是小白啊,隨便糊弄?
趙清軼輕笑出聲,刷的一聲展開摺扇,“只是一艘普通的過路船而已,蘇蘇何必這樣緊張?”
蘇小舞翻了翻白眼,舉起手縷好被狂風吹得四散飛去的長髮,沒好氣地説道:“你肯定是知道怎麼回事,先不説那艘船燈火全無,就光是型號居然和我們現在所乘坐的這艘巨鯨號差不多大小,就值得我懷疑了。”要知道這樣宏偉的江船應該在這個時代很是少見,更何況是在三峽如此險峻的地方行駛本來就很困難,對方居然還不點燈火!這一切難道都不奇怪?
趙清軼略低下頭,看着蘇小舞憤憤不平的臉容,拿她沒辦法地笑了笑道:“那艘船的確很好認,是鯤鵬幫的揚子號。”
“鯤鵬幫?”蘇小舞喃喃地重複着,居然不是水盜?那就好多了。
“沒錯,就是鯤鵬幫。”趙清軼把視線又轉向前方,面上現出深思的表情。緩緩道:“這條大江上。就這麼兩艘巨型江船。一艘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長江幫巨鯨號,另一艘就是出現在我們對面的那艘鯤鵬幫地揚子號。很好辨認。”
蘇小舞瞭解地哦了一聲,嘆了口氣問道:“不會這個鯤鵬幫就是控制長江中上游地水域吧?兩幫並不和?”
趙清軼點了點頭,摺扇在狂風中一點都不困難地猶如平常一般不緊不慢地扇着。“其實曾經,揚子號才是大江上獨一無二的巨舶,不過不知道長江幫的於漠名從何得來的船圖,造出了這艘巨鯨號。”
蘇小舞看着黑黝黝的船體在黑暗中緩緩靠近,心跳越來越加速。這種大戰前夕的氣氛,她不相信別人都看不出來。
“蘇蘇,快點進艙房。”趙清軼再次説道。這次的口氣重了些,隱隱含着不容人拒絕的威嚴。
蘇小舞不滿地嘟了嘟嘴,沒有動作。她才不要躲進去不知生死呢,她還想親眼看着趙清軼同志大顯神威。不過,是不是要呆在鳳飛飛身邊更加安全些呢?可是她那個房間裏面有個更加不會武功的段旭,照顧不過來兩個人啊!
蘇小舞正在猶豫不決。對面的那艘揚子號順水而來,快似奔馬。瞬間就在蘇小舞和趙清軼所站地右側船舷擦過,蘇小舞都可以清晰地聽到浪花打在船體之上激盪的聲音。
忽然間異變突起,對面船舷處突然齊刷刷地拉開了一排小窗户,其中一齊噴出濃濃的黑霧,呼吸間就把兩隻巨舶隱形起來。
“閉氣。”趙清軼拉着蘇小舞蹲下。躲在船體欄杆的後面。低聲吩咐道。
蘇小舞連忙用袖子捂住口鼻,心中暗暗叫苦。她怎麼閉氣啊?這不是要為難她?耳朵裏聽着連綿不絕的腳步聲從她右側飛馳而過,內心緊張到了極點。偶爾還聽到兵器交接的聲音。更加讓她六神無主。這要是誰隨便揮一下,她豈不是要命喪三峽?心裏這樣想着,左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身邊趙清軼地手。
然而隨後又立即想到,如果不是他單單選了這艘船,他們又怎麼會這麼倒黴?越想越加大了手勁。可恨由於黑霧瀰漫,連近在咫尺的趙清都
面目,只好放棄用眼神殺死他地計劃。
趙清軼感到蘇小舞握住他的手越來越緊,還以為她在害怕。不免心裏對蘇小舞的觀感再次改變,原來她也會像一般女孩子那樣膽小。趙清勾起笑容,只是他自己沒有看到,唇邊的笑容已經越發的温柔。
蘇小舞自然也沒有看到,她正在跟稀少地氧氣奮鬥。當她憋氣憋到無法忍耐地時候,突然想到自己應該是百毒不侵的體質,終於忍不住試着稍微吸了一口氣。入鼻的只是淡淡地煙味而已,除此之外好像沒有什麼異常。
解決了呼吸問題,蘇小舞開始有心情觀察周圍的狀況。此時本來天上的月光就不強烈,雖然巨鯨號打着炫麗的燈火,但是等於活靶子,一會兒燈火就一個個接連被熄滅,而此時四周早陷進一片黑霧裏,完全失了敵艦的位置。
這時蘇小舞聽到了不遠處重物落水的聲音,應該是錨被人拋下水,巨鯨號停止了前行。然後隨之傳來的就是大呼小叫和金鐵交擊的聲音。
一陣紛擾之後,江面上又靜了下來,這次連浪花衝擊對岸的聲音都聽不到了。狂風好像也同時消失了,空氣中流動着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停滯而混亂。這種充滿壓迫惑的氣氛把人的心也似壓得直沉入那黑壓壓的江底去。
蘇小舞一動都不敢動,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有了些許響聲引起不測。
“不是叫你閉氣的嗎?”趙清軼低沉的聲音從蘇小舞的耳畔傳來,温熱的氣息繚繞在她耳垂左右,讓蘇小舞不自覺地渾身酥麻。
閉氣?她哪裏有武功可以閉氣啊?蘇小舞知道她的呼吸聲肯定被趙清聽在耳內,“這煙好像就是起着混淆視線的作用,並沒有毒。”蘇小舞略略偏過頭,避開了趙清軼的唇,輕聲説道。
趙清軼沉默了一陣,忽然説道:“蘇蘇,你在這裏別動,我去看看通知飛飛和段旭,讓他們小心。”
蘇小舞抿緊了唇,心想他就是去隔壁的房間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心中的恐懼還是讓她反射性地握緊了一下趙清軼的手,之後迅速放開。
“去吧。”蘇小舞淡淡説道。隔壁房間裏鴉雀無聲,雖然鳳飛飛武功高強,但是她也怕她江湖經驗不足,如果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
“我一會兒就回來。”趙清軼伸手摸了摸蘇小舞的頭頂,安慰地説着,然後悄然沒入右側的黑色濃霧中。
蘇小舞心下一陣安定,內心卻在唾棄自己。明明覺得趙清軼這個人很有問題,可是卻每次每次都不由得胡思亂想。看來她要在尋寶之後迅速和他分道揚鏣,把“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
不過説回來,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趙清軼另眼相看的呢?但是她現在貌似是越來越習慣他叫她蘇蘇的聲音了。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蘇小舞又往船的角落裏縮了縮,他們的房間正好是巨鯨號二層的最裏面,她可以更加隱藏好自己的身影。她唯一需要控制的就是自己的呼吸聲,最好要一弱再弱。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蘇小舞卻覺得分外難熬。為什麼一點聲音都聽不到?難不成這黑煙隔絕了視線,也隔絕了聲音嗎?
邊想着,呼吸聲便難免沉重起來。
就在此時,一個腳步聲從方才趙清軼消失的地方清晰傳來,越來越近地朝她的方向直直走來。
蘇小舞俏臉變色,因為趙清軼的腳步聲非常好認,是一輕一重,可是這人的腳步聲明顯不是這樣。(未~wwwn.com,,,)
正文第一百四十九章對策
步聲越來越近,蘇小舞忍不住呼吸聲更加沉重,瞬間迫人的殺氣透過黑煙鎖定了她,連忙掐了自己一下大腿,逼得眼眶盈滿淚水。
方才聽趙清軼所説,那艘揚子號是鯤鵬幫的,現在她不小心落入的就應該是幫派之爭。應該……大概……也許……不會亂殺無辜吧?
蘇小舞可憐兮兮地抱着膝蓋,縮在角落裏,雙眼濕潤地仰頭無助地看着黑煙中漸漸顯現的黑影,俏臉上全是受驚過度的神色。她知道以她的眼力是看不清楚對方的樣子,可是對方如果武功不錯,卻能清楚地看到她的。
黑煙中的那個黑影慢慢現出,蘇小舞的視線首先落在了那個黑影手中的長劍上。還好,沒有血跡……
蘇小舞控制好心情,忍住抬頭的慾望,楚楚可憐地低垂着眼簾,又往角落裏縮了縮。
“於漠名在哪裏?”一個冰冷至極的聲音從蘇小舞的頭頂傳來,令蘇小舞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她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冰冷的聲音,就算是青焰堂的那個殺手血隱,相比之下也只不過是雪人一個而已,遇到太陽自然就會融化。可是這個聲音,她聽了之後就好像是一座冰山出現在她面前一樣,她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出來這座冰山下面壓着的是對於漠名深沉到極點的恨意。而表面上,應該就是那種用意志力控制出來的毫無表情。
蘇小舞雙目緊緊盯着近在咫尺的劍尖,如果沒看錯的話,這種黑漆漆地材質應該不是由於黑煙地緣故,而本身就是這種黑暗的顏色。説明了這並不是普通的鋼鐵。而由這把劍散發出來的寒氣直直迫面而來。顯示了此劍主人高強的武功修為。
“在……在一樓的甲板上。”蘇小舞越發把頭低了下去,嬌軀顫抖得更加厲害——至少,在那人看來。
蘇小舞只聽到那人立刻轉身而去的動靜,久久之後才敢鬆了一口氣。默,她連對方樣子都沒看到,就這樣走了?不過幸虧就這麼打發走了,至今她還因為那人身上駭人的寒氣被凍得一時回不過神。
看來於漠名招惹了一個麻煩不小的仇家啊!不過聽聲音好像很年輕,看來應該是鯤鵬幫主事之人。
蘇小舞邊想邊抹了抹眼睛,黑煙雖然沒有毒,但是還是很燻眼睛的。
“怎麼?想我都想哭了?”趙清軼可惡地聲音從她身邊傳來。蘇小舞不得不承認聽到他的聲音還是很心安的。
“被煙燻的。”蘇小舞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時才驚覺趙清軼居然離她如此之近,連在這樣濃重的黑煙情況下都能清楚地看到他臉上戲謔的表情,連忙伸手推開他。“剛才走過去一個人,你碰上沒有?”
趙清軼地臉被蘇小舞推回到黑煙之中,面目又變得模糊不清。但是疑惑的聲音仍然清晰傳來道:“沒有人啊,怎麼了?你看到誰了?”
蘇小舞緊咬下唇。沒察覺到自己地手仍然放在趙清軼的胸膛上,皺眉説道:“是一個年輕男子,不過我沒看清他的長相。看上去他是要找於漠名麻煩的樣子。”
“麻煩?”趙清軼自然地把蘇小舞的手握住,輕笑道:“看來於老闆有大麻煩了,他問了你什麼?”
蘇小舞想把自己地手掙脱出來。試了幾下無果之後。聳聳肩沒好氣地説道:“當然問於漠名在哪裏了。我告訴他於大老闆在一樓甲板處。”她隨着趙清軼地口氣也稱於漠名為老闆,但是一時還沒有領會為何他會叫於漠名老闆而不是幫主。
“蘇蘇,對不起。扔下你一個人在這裏。”趙清軼沉默了片刻,突然認真地説道。
蘇小舞內心一顫,這傢伙為什麼突然這麼嚴肅?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也能感到他爍爍的眼神直盯着她地雙目。蘇小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側過頭岔開話題道:“鳳飛飛他們呢?”
趙清軼嘆了口氣,輕聲道:“他們已經不在屋內了,應該是飛飛察覺到有問題,帶着段旭先躲起來了。”
蘇小舞入目一片黑暗,冬夜冰冷的寒氣直入肌膚,只有和趙清軼交握的那隻手中傳來一點點温暖,卻足以令她沉下心好好思考。
“我們現在怎麼辦?不能只坐在這裏什麼都不做吧?”蘇小舞聽到樓下甲板處一陣金鐵交擊聲,皺眉問道。“看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真的沒事嗎?”
趙清軼坐在蘇小舞身旁,輕嘆道:“只是幫派之爭而已,我們這些可憐的船客自然不會有事。”
蘇小舞感到趙清軼的肩靠着她的,想往外梛挪有沒有空間,只好看在他方才關心她的份上,忍着內心的不自在説道:“幫派之爭會弄得這麼厲害嗎?我看那人像是不殺掉於漠名不罷休的架勢。”
黑暗中傳來趙清軼悠然的聲音,緩緩道:“蘇蘇你還是不知道兩派有何恩怨才會這麼説,好像前不久才有消息流傳出來,鯤鵬幫前任的幫主談笑天是於漠名派人暗殺的。”
“前不久?”蘇小舞喃喃自語道,“會不會是別人造謠啊?”不是她多慮,如果真的是於漠名下的手,他怎麼可能會大搖大擺地在人家地盤上來回航運?
趙清軼靜了半晌,之後忽然輕笑出聲道:“蘇蘇,你應該知道的啊,當時你好像也在場。”
蘇小舞一愣,道:“什麼?我也在場?什麼時候啊?”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趙清軼呵呵笑着,像是早就知道蘇小舞會是這樣的反應,淡淡道:“讓我想想,應該是那次九大派圍剿歧天谷,水涵光親口説出來的真相之一。”
蘇小舞聞言一呆,乾笑着説道:“是嗎?我當時沒注意聽。”原來是藉着玄衣教乾的壞事,被水涵光親自在九大派面前一件件澄清的事情裏面,應該就有這件恩怨。可惜她當時連長沙幫鯤鵬幫聽都沒聽説過,怎麼可能記得住?
“這樣啊……”
趙清軼的聲音顯得有些虛無縹緲地傳來,若不是蘇小舞握着他的手和靠着他的肩,彷彿都以為他已經不在身邊了。
正文第一百五十章失足
説説,到底長沙幫和鯤鵬幫有着什麼恩怨?我想知道捲進一個什麼樣的境地。”蘇小舞沒有功夫去猜測身邊的趙清軼內心在思考什麼,追問道。
趙清軼好像才回過神,又一次確認道:“你真的沒有印象?”
蘇小舞翻了翻白眼,把手從他的手裏抽了出來,反拍了他手背一下,嗔道:“的確不清楚啊,當時我哪裏知道江湖中都有哪些幫派,都當耳旁風了。”她倒是知道當時水涵光説的那些話,每一句都能掀起江湖上的血雨腥風,只是沒想到過了不多久,自己都深陷其中了。
趙清軼像是非常滿意蘇小舞的反應,在黑暗中準確無誤地又握上蘇小舞的右手,再也沒有放開,輕聲道:“如果我沒猜錯,方才你碰上的那人就是鯤鵬幫的繼任幫主談軒止,是來找於漠名報仇的。”
蘇小舞在心中把談軒止這個名字默唸了幾遍,記住,之後忍不住問道:“於漠名的罪名被揭露出來好久了吧?為什麼談軒止單單挑今天?於漠名就沒有任何準備?”看來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趙清軼輕笑一聲,道:“這我怎麼會知道?怪就怪在我這麼不巧,誰都不找偏偏找到於漠名的船。”
蘇小舞總覺得他話中有話,語氣怪怪的。“那我們現在就這麼坐着?乾等着?”蘇小舞把左手伸到面前晃着,發覺黑煙好像消散了一些,已經可以模糊地看到自己手的樣子了。一樓甲板上傳來的呼喊聲和交戰聲也越來越大。
“我想下去看看。”趙清軼沉聲説道,握住蘇小舞的手不禁緊了緊。
蘇小舞笑道:“這次可不許把我扔下。我也要去。”
趙清軼沉吟了片刻。拿她沒辦法地嘆氣道:“好吧,我們一起下去。”説罷緩緩站起身,順便施力拉起蘇小舞。
蘇小舞藉着趙清軼地手勁站了起來,才感到自己已經坐了許久,膝蓋痠麻,又因為血液不順暢,眼前更是一片雪花點,站立不穩。
“怎麼了?”蘇小舞頭頂上傳來趙清軼關心地話語,她才發現她居然半倚靠在他的懷中。
連忙直起身子,蘇小舞乾咳道:“沒事。只是低血糖而已。”
黑暗中趙清軼皺了皺眉頭,想開口説什麼,但是卻又咽了回去。最後只説道:“走吧,注意點腳下。”
蘇小舞點了點頭,也乖巧的不去問趙清軼為何突然會了武功,反正兩人都是聰明人。有的時候這些都不用正式地聲明。
至於後者肯定認為她也會武功的誤會,她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畢竟他當時親眼看到她的“超能力”了。她也無法解釋她為何身體這麼弱,又不會武功,唯一期待的就是他不要一直認為她很強悍,不照顧她就慘了。
蘇小舞小心翼翼地跟隨着趙清軼的步伐,一點點地在甲板上挪動。在絕對的黑暗中。只有她前方的為她指引地那隻温暖的手給予她無限的勇氣。
切,她為什麼突然間會覺得這個小王爺這麼可靠了?果然她最近是太過於依賴他了嗎?蘇小舞甩了甩頭,拋開自己腦袋裏不該有的想法。集中精神聽着逐漸清晰的混亂聲音,其中夾雜着些許船客的驚叫聲。根本聽不出來到底於漠名在哪個方向。
“這邊。”趙清軼卻肯定地帶着她朝甲板地左側走去。
蘇小舞沒有辦法,只得跟上他的步伐,小聲叮囑道:“喂,我只是要去看戲地,別往最危險的地方去哦。”
黑暗中傳來趙清軼幾下覺得有趣的笑聲,蘇小舞不禁感到臉有些微微發燙,但是鼻子裏卻仍然不認輸地哼了幾下。有什麼的?她確實是要跟下來看熱鬧的嘛!
兩人手牽手又走了一會兒,
間並不長,但是由於視線受阻,身邊地拼鬥聲音就好樣,蘇小舞擔驚受怕,強迫趙清軼速度慢下來,後者好笑地遷就於她,所以兩人半天才走了一小段路程。
蘇小舞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即使她來到一層,也不能看熱鬧,現在仍然黑漆漆一片,她這樣豈不是過來送死地嗎?正要開口出聲要趙清軼想想辦法,便覺得他忽然間停住了腳步。
蘇小舞不解地伸出手推了推他的後背,感到他身體肌肉僵硬非常。
“別動。”趙清軼在蘇小舞想從他身後走出來之際,急忙説道。
就在此時,蘇小舞看到他們的右側無聲無息地伸出來一把黑漆漆地長劍,準確無誤地用令人窒息的速度朝趙清軼攻來。
“好好待著,別動。”趙清軼向後朝蘇小舞俯身叮嚀道,正好用這個動作恰到好處地躲過了來人的攻擊。
蘇小舞還在又看到這把玄鐵劍的驚訝中無法回神,便發現趙清軼説完這句話便把她推到角落裏,之後便完全失去了他的身影。
搞、搞什麼?蘇小舞只是愣了一下,便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定然是他們被那個談軒止發現了,可是為什麼趙清軼不出聲解釋?照方才她碰上的狀況來看,談軒止並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啊?
並沒有時間給她詳細考慮,蘇小舞駭然發現她又變成了獨自一人的局面,而且比起剛才更加糟糕的是,她身邊正源源不絕地傳來或近或遠的打殺聲。
暈厥,早知道就在樓上老老實實地待著了,以為有趙清軼在會很可靠,結果呢?還不是一樣沒用?蘇小舞自顧自地順着邊走着,小心地豎起耳朵聽着刀劍交擊的聲音,然後避開。
蘇小舞覺得船身有些動搖,應該是有人切斷了鐵錨,讓船體再次航行起來。
這樣才對,現在風平浪靜,既然不能指望着風把黑煙吹散,那就只能把船開出這一片黑煙。蘇小舞感到船身正緩慢前行,她此時正站在船邊,低頭一看,只見船身下方開啓了數扇小窗,從窗格里伸出來數直船槳,一時百槳齊施,打起一團團的浪花.
咦?她居然能看清楚了?蘇小舞才反應過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巨鯨號已經衝破了黑煙,燈火也已重新點燃,甲板上一片燈火通明。
“蘇蘇!小心!”
趙清軼焦急的喊聲從遠處傳來,蘇小舞一瞬間居然沒有在意他話語間所要傳遞的意思,內心卻在想着,她好像從來沒有聽過他如此失態的語氣,全然沒有了平常的悠然自得。
蘇小舞同時感到身後脖頸處寒氣逼人,一把利器破風而來。
“快閃!”一個焦急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顯然是無法收回已經發出去的暗器。
蘇小舞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心想自己果然是惹禍的體質,連好好的想看戲都要被人誤傷。一時想不出來如何應對,只得把身體儘可能地往下彎去,祈禱着能避開利器。
“喀喇!”
蘇小舞大驚失色,聽到她所倚靠的船欄杆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靠之!為什麼偏偏這塊地方這麼粗製濫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