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百零一章行蹤再現
蘇小舞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是炎炎夏日了。
而其後又昏昏沉沉好幾次,直到她徹底恢復意識,時間都到了八月份。
守在她牀前的是皇甫非墨。他説,當時她被慕容玄瑟一掌打成重傷,趙清軼拼命攔着後者,他才能把她救出來。
他説,是趙清軼觸動了陣法,升騰起了霧氣,纏住了慕容玄瑟。
他説,因為他要帶重傷的她走,所以沒有救出水涵光。
他説,之後玄衣教消息全部封鎖,沒有人知道水涵光和趙清軼的生死。
蘇小舞靜靜地聽着,沒有任何表情。
皇甫非墨告訴她,她現在在武當山下他所購置的一處山莊養傷,他則極力地在江湖中尋找青衣盜的下落,好快點拿回她的木盒子,送她回現代。
蘇小舞也沒有解釋趙清軼和青衣盜是一個人,她整天混混沌沌地過着,就算身體康復了,也只是望着天空發呆。不斷地回想着那一個晚上都發生了什麼,不斷地回憶着以前發生的事。
究竟是哪裏出錯了?才造成這樣的後果?蘇小舞再也不以為自己什麼事都能做成功了,再也不會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了。
雖然皇甫非墨經常説她不要再自責了,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自己。他説她不應該把這裏的人和事看得太重,他們畢竟已經在時間上作古。可是她明明真實地感覺到他們的體温,他們的感情。怎麼可能一句話就磨滅了所有的一切?
日期離慕容玄瑟和三清老人的中秋黃山之戰越來越近,蘇小舞知道武當派上下肯定都差不多是時候上路了。她不知道是否要去,她應該去,應該對着慕容玄瑟去問趙清軼和水涵光的事。
可是她又怕去問的結果不是她所期望的,她怕那樣的結果她承受不起。
所以她一天一天地拖着,直到有一日皇甫非墨推開她的門,平靜地告訴她他們要啓程去黃山。
“為什麼?”蘇小舞問道。
“因為青衣盜也要出現在那裏。”皇甫非墨準備着行李,淡淡回道。
蘇小舞一直面無表情地俏臉閃過一絲驚喜。他還活着?
難道一直沒和她聯繫是因為找不到她的蹤跡?所以才放出話來要去黃山?
“小舞。你要是覺得身體不舒服,就別去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吧。”皇甫非墨擔憂地説道。他堅持要蘇小舞一起去是想直接拿到木盒就送她回去,不過若是她勉強的話,他把木盒拿回來也是一樣的。
“不,我去。”蘇小舞像是重新活了過來,頭一次露出笑容。若趙清沒事,那水涵光就更加沒有事了。她有自信那枚金針能治好他的傷和毒,而又有慕容雲霓護着他,想來慕容玄瑟也不會拿他怎麼樣。
“那就走吧。”皇甫非墨長嘆一聲。他自從回來之後。就知道自己晚了。
在任何方面都晚了。
不過他也不強求,時間證明一切。他就不信蘇小舞和趙清軼這兩個跨越千年時空的人會有什麼結果。更何況後者還生死未卜。
自然,皇甫非墨是不知道青衣盜就是趙清軼。以為蘇小舞面上現出的歡喜表情是因為看到了回家的希望,心下還暗爽蘇小舞果然還是以回家為重。
兩人各懷心思地上了路。武當山離黃山本來就不算特別遠,兩人過了不幾天就來到了黃山境內,這裏早就聚集了許多武林人士。雖然離慕容玄瑟約戰三清老人的時間還有幾天,但是江湖上有名望或者單純湊趣看熱鬧地人已經擠滿了小小的黃山縣城。
蘇小舞和皇甫非墨特意選了一家人聲鼎沸的酒館走了進去。沒辦法。想知道情報,自然就要去最熱鬧的地方。這個不管在遊戲中還是現實江湖中都是這樣的定律。
小酒館不大。但是卻人滿為患。想來黃山素來是旅遊勝地,但是在古代來説。可以算是深山老林了。除了獵户或者採藥之人,平時還難得有外人出現在這裏。兩人在旁邊站着等了一下,就有一桌皇甫非墨的熟人發現了他們,邀他們過去同坐。
皇甫非墨和那幾個俠客寒暄了兩句。介紹蘇小舞和各位認識。
蘇小舞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這夥人她也認識。坐在她對面的那個人不正是華山派地曲肖明麼?就是當初很湊巧誤闖她為夏殤舟設的局,慘遭後者地“鹹豬手”。
事情都已經過去一年了啊,真快!蘇小舞看到曲肖明特意蓄起了鬍鬚。蓋住了他原本白晢的臉。若不是皇甫非墨方才介紹,她還真認不出來。
咳,看來那次地事件對他的打擊也很大。居然都留起了鬍子,白白可惜了他的那個長相。
蘇小舞暗自嘆息了一下,開口問道:“曲師兄,怎麼沒見袁不破袁師兄的身影?”看這一桌地都是華山派弟子的裝束,可是在她和皇甫非墨硬擠進來坐下之前是滿桌的,沒有空位。
難道是留在華山派照顧經脈俱被慕容玄瑟震斷的尚君誠?蘇小舞看着幾個華山弟子臉色都不大好看,不由得責怪自己明知故問。
曲肖明痛心地垂首道:“袁師兄已經很多天沒有消息了。”
蘇小舞和皇甫非墨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想到還另有內情。
曲肖明整理了一下心情,好半晌之後才沉聲説道:“蓉師妹為了給師傅報仇,在一個月前偷偷跑下華山,去歧天谷找慕容玄瑟算賬去了!”
蘇小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很好,很強大。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危機意識?“一個人?那袁師兄不用説自然去找她的了?”蘇小舞很無奈地問道。
曲肖明點了點頭,神情慘然。
蘇小舞嘆了口氣,安慰道:“沒關係,尚小姐十有八九找不到歧天谷的位置,而袁師兄也應該知道。所以這麼許久沒有消息,可能是還在尋找中。”
皇甫非墨也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之後輕笑道:“而且蓉那丫頭找不到歧天谷,估計也會來黃山,你們這幾天多注意一下,應該會發現她的蹤跡。”
曲肖明聞言一愣,連忙拿起手邊的酒壺給皇甫非墨的酒杯滿上,嘆道:“二位和師傅説的話一樣,但是肖明關心則亂啊!”
蘇小舞撇了撇嘴,這小子喜歡尚蓉嘛!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當下也不再説什麼,和他們聊了一些最近發生的事。
“咦?那不是江湖八卦客樂典嗎?”蘇小舞偶然往最熱鬧的那個大圓桌瞟了一眼,發現最中央的一個人她看上去很眼熟。
應該正是她當初在洛陽時,碰上的那位八卦強人。
正文第三百零二章八卦強人
位八卦的大叔看起來比當時神采更加飛揚了許多,説當時那種語氣有了本質區別。
看來,地位飆升啊!
蘇小舞感嘆了一下這年頭狗仔隊記者也能身價百倍,不容易。
“蘇師妹,難道你也要找樂典有事詢問?”曲肖明見蘇小舞一直盯着那個人聲鼎沸之處,不由得開口詢問。
蘇小舞剛想笑着搖頭,話到嘴邊卻改口道:“也?難不成曲師弟是去想找樂典問袁師兄和尚小姐的事?”問那麼一個造謠的老頭,可靠嗎?
曲肖明嘆道:“自***閣被暴出是慕容雲霓控制的地方之後,武林正道誰也不肯在那裏買消息了。而丐幫又各處分散,管理混亂,通常問不出什麼所以然。所以,這江湖上也就只有江湖八卦客樂典公開叫賣情報了。”
蘇小舞啞然失笑,人家慕容雲霓是有遍佈天下的丐幫和玄衣教做耳目,才能有強大的情報網。樂典他有什麼?充其量是邵俠那種人幫他……等等,邵俠?
蘇小舞忽然想到這麼一個人,腦海中閃過那個寫有楓葉刀法的手帕。
那個手帕他是還給她了,她也還給寧順琪了。
可是,趙清軼堅持説邵俠肯定是看到了手帕上的刀法,而她卻有那麼一點點相信趙清軼説的話。但是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她是不是可以從江湖八卦客樂典這裏問一些邵俠的近況?
“哦?那這個樂典的情報究竟有多少可信度呢?”蘇小舞饒有興趣地問道。
曲肖明面上現出尷尬的神色,無奈地説道:“樂典的情報是開價分等級的,例如我要是去問蓉的下落,就分有一兩銀子、二兩銀子和五兩銀子的消息。其他消息按難度增長。”
暈,那就是直接瞎掰嘛!蘇小舞很是無語,心想現在江湖信息都已經貧乏到這種地步,其中大概也和慕容玄瑟做的手腳分不開。他讓慕容雲霓控制江湖情報這麼許多年,又奪走丐幫的打狗棒,讓丐幫忙於自家大事,自然不會把重點放在其他事上。
而現在地後果就直接造成江湖謠言四起。沒有一個人能真正的説出最近各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此時,這個江湖八卦客樂典所説的話,就變成了唯一或許可以信賴的情報。
可是他又是如何得到這麼多的情報?按理説邵俠肯定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練楓葉刀法了,難道他還有消息來源?或者直接就是受僱於慕容玄瑟?
蘇小舞心下懷疑劇增,此時見樂典收起桌上的碎銀轉身往酒館外走去。酒館裏人聲更加鼎沸,都在討論方才樂典傳出的消息。蘇小舞沒心情知道究竟是什麼事,連忙起身和華山派的眾人道別,拽着皇甫非墨就跟了上去。
“怎麼?你要問樂典什麼事?”皇甫非墨百忙之中往桌上扔了一塊碎銀,可算沒弄到吃白食。
兩人出了酒館。遠遠地綴在樂典後面。蘇小舞不答反問道:“皇甫,你的跟蹤技術怎麼樣?會不會讓他發現?”
皇甫非墨朝樂典地方向看去,甚有自信地説道:“如果是半夜的話,我估計肯定瞞不過他這種做情報的老手。不過現在正在街市,人來人往,一時問題不大。”
那就是説如果到偏僻地方還是不行嘍!這黃山腳下的縣城就這麼大,看他一會兒怎麼辦!蘇小舞翻了翻白眼。把邵俠和她發現楓葉刀法的事和皇甫非墨簡單地用英文説了一下。他們現在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沒錯,可是她估計能聽懂他們之間談話的沒有一個人。
“沒想到你這個女人運氣居然會這麼好。”皇甫非墨拿異樣地目光朝蘇小舞看去。這難道就是傳説中的主角模板嗎?那他地主角模板什麼時候會出現呢?
“我一向很LUCKY的。”蘇小舞得意洋洋地一笑。“喂,你認識邵俠地。你認為他會怎麼做?”
皇甫非墨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道:“最難摸透的,就是人心。我又不是邵俠,怎麼會知道他會怎麼做?”
蘇小舞沉默了下來。確實,她也只不過是多管閒事。事情也不會永遠朝她想的那樣發展。“不過,我要知道真相。”蘇小舞看着樂典的身影堅定地説道。
皇甫非墨也不阻止她,反正他想她馬上就要回現代了,自然要滿足她地一切要求。
樂典並不是像他們所想的那樣。轉入另一家酒館買賣消息,而是走了不久之後,轉入一個獨門獨户的簡陋小樓。
蘇小舞和皇甫非墨站在這座看上去只有一兩間屋子的小樓門外,打量了一會兒。
“看來樂典果然如傳説中地那樣,在幾乎每座重要的城市裏都有自己的住所。”皇甫非墨佩服地説道。
“哇,看不出來,樂典還是個房地產人士。”蘇小舞讚歎不已。雖然他們面前的這個小樓不值多少錢,但是這人若是每個城市都有落腳處,那真是了不起的強人。
“走吧,反正我們是買消息的,他肯定歡迎。”皇甫非墨伸手敲了敲門,便不客氣地推門而入。
大門並沒有上鎖,以示主人隨時歡迎來客。
門開,裏面有座不大的庭院,庭院裏還有一些枯萎的盆栽,説明着這裏的主人並不常住此處。而吸引蘇小舞目光的並不是這些盆栽,而是站在庭院裏除了江湖八卦客樂典之外的另一個人。
白衣素袍,一身書生打扮,正是許久不見的大理段世子
正文第三百零三章扳指的傳説
雖然蘇小舞有預感這次黃山之行會碰到許多熟人,但是這大理段世子顯然不是她想碰到的人之一。
先前在楓葉刀林道場的時候,皇甫非墨就曾提醒她段旭的在場,而後發生的事情讓她無暇顧及此人的下落。而後來她無意中問道場弟子他的行蹤時,被告知段旭根本沒有在楓葉刀林留宿。自然也就不會在當晚的火災中發生意外。
蘇小舞並不知道在黃山山腳下還能碰到段旭,更別提是在樂典的庭院裏。
“蘇小姐,好久不見。”四人愕然相對了片刻,倒是段旭率先開口打起招呼。
“確實好久不見。”蘇小舞揚起笑容道。老實説,這個段旭書生氣十足,看上去也無害得緊,她確實是沒道理討厭他。怪就怪在誰讓她手上帶着的是他要送給未婚妻的扳指呢?
做賊心虛啊!
不對,做賊的又不是她,是那個討厭的青衣盜!蘇小舞一想到馬上就會見到他了,不禁唇角的笑容更加甜蜜。
“你們也是來問樂先生事情的吧?”段旭一臉隨和地説道。
樂典聞言大爽,雙手揹負在後,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是啊,段公子也是?”蘇小舞點點頭,但卻不急着發問,自顧自地和段旭聊天。她就是看不慣這大叔的架勢,看她不好好折磨折磨他,偏不有求於他.段旭臉上浮上一絲羞色,期期艾艾地不肯直言。
反而是一旁被冷落的樂典冷冷道:“他是來問我一個姑娘家的下落。”
“姑娘家?”蘇小舞一臉驚奇,沒想到這個段旭看上去斯斯文文,竟然也會暗地裏打聽人家姑娘的信息。“不知道是哪位姑娘?小舞也可能知道她的消息啊。”
段旭滿臉通紅地支吾道:“小生……也不知道她地姓名……”
樂典冷哼一聲。顯然是不爽蘇小舞故意忽略他。想他最近在江湖上混得風生水起,哪裏有人敢對他有半分冷臉色?
皇甫非墨見狀笑吟吟地招呼他到一旁説話,順便私下問他有關邵俠的事。
蘇小舞則無語地看着面紅耳赤的段旭。心想這年頭談戀愛都講究一見鍾情嗎?不過也太誇張了點吧!
“那個,蘇小姐……我想你誤會了。她只是偷走了我地銀袋,裏面有很重要的東西不能丟。所以……”段旭一抬眼看到蘇小舞奇怪地眼神,連忙擺手解釋道。更新,更快,盡在feiteng文學網,www.1..01du.net,手機訪問:wap.101du.net全文字閲讀讓您一目瞭然,同時享受閲讀的樂趣
既然是誤會那你臉紅什麼?蘇小舞很想這麼説,但是看到段旭窘迫的神情,便嘆了口氣道:“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段旭瞟了一眼蘇小舞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意有所指地説道:“至少,應該沒有這個雲祥扳指重要。”
蘇小舞一愣,這回輪到她結結巴巴地説道:“你……你都知道了?”
段旭點點頭,深吸一口氣來平復下心情,片刻之後平靜地開口道:“是的,小生特意回大理問了一下我地父皇,他把雲祥扳指的傳説和小生細説了一下。”
聽到段旭説了父皇兩個字,蘇小舞才意識到在她面前的是個世子之尊。不過也沒差啦,想趙清軼一個大宋王爺還混跡江湖呢。身世再顯赫在江湖中也是拳頭最大。蘇小舞定了定神,抱歉地説道:“原來這個扳指真的是雲祥扳指嗎?小舞真的是在地攤上買到的啊。”
段旭連連擺手道:“蘇小姐,小生不是懷疑你。如果小生志在雲祥扳指的話。早在幾個月前楓葉刀林碰到的時候,就開口索取了。”
那就好。蘇小舞放下心。她雖然知道戴別人之物不好。可是心裏難免在想這個扳指八成是皇甫非墨的爺爺做出來地高科技產品。不屬於這裏。她有責任保管之。
“所以這次偶然碰到,小生想不如就把這個扳指的傳説講給蘇小姐聽聽。不知……”段旭隨和地一笑。
蘇小舞連連點頭,搶着説道:“請段公子相告。”她還抽空往旁邊看了一眼,發現樂典被皇甫非墨纏住,不怕被他聽到八卦。
段旭淡淡笑道:“其實也很簡單,這個扳指可以防百毒,令所佩戴者神清氣爽,如此而已。所以是歷代段家兒媳的傳代之物。”
怪不得水涵光地血液對她沒有反應,也怪不得冰神極淵對她也沒有效用。原來全靠這個扳指啊!蘇小舞舉起左手,看着在陽光下更顯半透明的扳指,不解道:“可是沒有一個扳指會像雲祥扳指一樣,帶上去拿不下來,還會自動變薄啊!”這也是她認為是超時代產品地地方,普通地玉會這樣麼?
段旭忽然俊秀的臉上又爬滿了紅暈,支吾了好半天才説道:“不是拿不下來了……聽我父皇講,我母后和他大婚之夜以後……扳指便恢復了原狀……”!
蘇小舞為皇甫爺爺地惡趣味感到無言以對,她還記得當初在樂山大佛時,水涵光不是説寶藏有三家人守護麼?慕容家拿着藏寶圖,皇甫家守護着寶藏,而還有一個人就拿着開啓寶藏的扳指。看來帶着這個扳指的人果然是女性,而當初的意思應該就是不能讓扳指離開那人的手指。
可惜最後那位女子還是嫁了人了,對方還是大理的段氏祖先。
段旭偷偷看着蘇小舞的臉色,確認她是聽懂了,不好意思地笑道:“所以當小生知道這個傳説之後,也就不強求蘇小姐的扳指了。”
是啊,難道還逼她趕緊嫁人啊?蘇小舞無力地想着。
正文第三百零四章言語擠兑
小舞好不容易消化掉有關於這個扳指的傳説,表情盡道:“段公子,不知道你丟失的是什麼物事?方便的話告知小舞,也好讓小舞盡微薄之力。”畢竟她拿了人家的寶貝扳指,盡點力也是應該的。
段旭聽到蘇小舞提到此事,面上現出尷尬的神色,懦懦道:“小生的銀袋裏放着世子印,這個……這個若是丟了……”他後面的話沒説出口,表情變得甚是懊惱。
蘇小舞無語,世子印應該就是表明自己世子身份的一種印鑑吧?段旭一看就是涉世不深,這種重要的東西如果被女飛賊盜走了,可能也就當成一般的印鑑賣掉了也説不定。她想了想,開口問道:“段公子,具體是在什麼時間丟失的?對方是何相貌?”
“就是在昨天。時間大約是下午入夜時分,對方穿着一身湖綠色的長裙,相貌……十分美貌……”段旭説到後來結結巴巴,顯然是想起對方的樣貌,臉上掠過一層紅暈。
明擺着被人勾去魂了。蘇小舞搖搖頭道:“那此女公子肯定是沒見過的人嘍?”
段旭肯定地點點頭。
不過他沒見過也不代表什麼,段旭在江湖中沒見過的人多呢。何況最近黃山山腳下聚集了各種各樣的人士,她認識的也沒幾個。
正思量間,便見樂典揹着雙手氣焰熏天地朝他們走來,而皇甫非墨則雙手一攤,聳聳肩表示出師不利。
哼,連個大叔都擺不平,皇甫非墨簡直越來越好欺負了。蘇小舞無奈地想道。
“蘇姑娘,邵俠的下落老夫確實是不知道。你花再多的銀子也買不到。”樂典目中無人地説道。他最近在江湖行走,誰人不恭恭敬敬地待他?何曾受到過一絲冷遇?
哼哼,看蘇小舞和皇甫非墨這兩人的架勢,是非要得到邵俠那小子的下落。他肯定狠狠宰一筆。樂典內心打着得意的小算盤,自然面上是半分都沒有表露出來。
蘇小舞若無其事地笑笑道:“樂先生,我們明人不説暗話。如果小舞走出這扇門去,告知別人樂先生其實是歧天谷的暗樁,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相信呢?”比誰會造謠生事嗎?他還差得遠呢!
樂典臉色一變,氣得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段旭聞言驚訝非常,連退兩步遠離樂典,用最好的肢體語言來證明蘇小舞的話。
皇甫非墨暗自偷笑。他顧全自己的“俠義”門面,可是卻忘記了對付什麼人就應該用什麼嘴臉。顯然,對付樂典這種製造謠言的大行家,以毒攻毒才是正解。
“你血口噴人!”樂典不愧是老奸巨猾,馬上就反應過來,打算反唇相譏。
可是蘇小舞比他反應更快,她淡淡一笑,截住他話頭道:“小舞只是説個假設,樂先生怎麼會如此激動?難不成説中你心中擔憂了?呵呵,樂先生心下現在是不是在想如何誣陷小舞和玄衣教的關係?這沒什麼,當初小舞和玄衣教聖子水涵光的傳言也不是鬧得天下盡知?可是對我並沒有半點困擾。”
還威望更高了。蘇小舞難得隱去下半句更加狂妄的話,平心靜氣地看着樂典七竅生煙的表情。
段旭一看苗頭不對,拱手趕緊告退道:“小生……改日再來。”説罷還特意多瞧了樂典一眼。
蘇小舞連忙叫住段旭,把懷中的一些碎銀和銀票分一些給他。柔聲道:“段公子,這些銀兩你先拿去用,別日再還給我就可以了。只是,別再出門被人盜走了哦!”蘇小舞沒忘記段旭現在的窘境,塞給他一些銀兩。反正她傍着最大的金主皇甫非墨,這點錢再在他身上找回來便是。
段旭也不多言,深深地施了一禮之後轉身走出樂典的小樓。
蘇小舞對段旭的評價又上升了一個等級,原來並不是死讀書的書呆子,偶爾還懂得變通。
樂典斜眼看着這一幕,他本來是嫌棄段旭身上毫無銀兩,想借機敲詐他一些承諾的。想他堂堂世子一名,肯定會做到一諾千金。結果現在這種妄想全被蘇小舞破壞了。
蘇小舞轉過身來,笑眯眯地看着樂典,柔聲細氣地説道:“樂先生,現在可有空説一下邵俠的下落嗎?”
半個時辰之後……
兩人氣定神閒地步出樂典的小樓,皇甫非墨追在蘇小舞身後小聲讚歎道:“沒想到你這個笨女人現在居然這麼厲害了。沒兩句話就讓樂典那個老江湖俯首帖耳。”
蘇小舞得意洋洋。她只不過是抓住了對方的心理,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問題,自然難題就迎刃而解。而且她最後略略説了幾句現代的八卦理念,直説得那個老傢伙連連點頭。
“怎麼樣?我再也不是當初誤吃毒果的蘇小舞了吧?”蘇小舞也小小聲地回答,神采飛揚。想起當初她剛到宋朝的那個狼狽樣,蘇小舞就覺得臉紅。她還真敢做啊。
皇甫非墨淡淡道:“是啊,不是當初的你了。只不過越來越像某人了。”
蘇小舞聞言停下腳步,愕然回頭看着身後的皇甫非墨。
他指的是誰,她自然知道。難道,她竟在不知不覺間,學習趙清軼的處事哲學嗎?
皇甫非墨陽光下的俊顏顯得有些冰冷,他一言不發地繼續向前走去。
像就像吧!那又有什麼辦法?
蘇小舞俏臉上泛出絲絲笑意,這是皇甫非墨錯過的神情。
正文第三百零五章月圓前夜
樂典那裏得到的消息,邵俠確實是消失在江湖中了。堅信樂典肯定有一套可以聯繫上邵俠的方法,否則他們以前都是怎麼合作的?
所以她給邵俠留了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十個字送給他。
雖然她知道盡管還是有可能誤會了邵俠,可是各種情況表明,八成的機率邵俠是看過了楓葉刀法。
人不可能這輩子沒做過錯事,蘇小舞也不是責備他什麼。只是希望提醒他莫要忘了他對楓葉刀林的責任。
皇甫非墨明白事情原委之後,雖然對蘇小舞此舉頗有微詞。畢竟危險係數還是挺高的。但是一想蘇小舞大概不久就能回到現代,做點事嚇嚇那個邵俠也是無妨的。抱着這樣的想法,皇甫非墨也就由得蘇小舞這樣做了。
兩人在黃山縣城逛了一會兒之後,就發現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們沒有地方投宿。
這個縣城橫豎就這麼大,一眼就可以望到邊,稱得上客棧的只有一家,早就人滿為患。而縣城裏的農家也早就被江湖人士租下,離黃山之巔的比武時間只剩下一日,想找到個空房簡直是難上加難。
“要不,我們回去住樂典的小樓?”皇甫非墨訕訕地建議道。
“不去,等我們再仔細找一遍的。”蘇小舞恨恨地説道。如果被那個老頭子抓住這個好處,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好吧好吧,再陪你走。”皇甫非墨轉身往回走嘆氣道,“方才段旭找樂典什麼事啊?找什麼人啊?”
蘇小舞把段旭被人偷走銀袋的事一講,忽然想到之前碰到曲肖明的事,笑道:“難不成會是尚蓉那個丫頭?出走時間這麼長,銀兩用光了也説得通。”
皇甫非墨搖頭否定道:“肯定不是,尚蓉雖然刁蠻,可是也是名門正派之後,知道旁人之財不可輕取。如果是她真的缺少銀兩,大可以去找隨意一個門派子弟借貸即可。又何必做這種事?”
“也可能是她不願意被人發現行蹤啊。”蘇小舞在街上左顧右盼,想找出也許尚蓉就在附近的身影。其實她更想找的是趙清軼的身影。
“呵呵,那她可能就會去劫富濟貧,絕對不會偷走段旭這種書生的錢財的。”皇甫非墨笑蘇小舞江湖經驗還是太淺,“小舞,你可把名門正派地品行看得太低了。”
蘇小舞輕哼一聲,“好吧,我認錯。那又會是誰呢?皇甫大俠認識的人多,快説來聽聽吧。”她細想想。段旭和尚蓉應該在寒月堡鳳飛飛竹球招親的時候見過,而段旭説並無印象。看來還真的不是那丫頭。
皇甫非墨輕嘆道:“江湖人才濟濟,能從段旭腰間偷走銀袋的人比比皆是,你叫我怎麼猜?”
蘇小舞努努嘴,回憶道:“段旭能看清那人的相貌,證明那人的武功也不怎麼樣,不過也是。否則也就不會挑上段旭這個不會武功的人了。”蘇小舞想起段旭方才説話的時候滿臉不正常地紅暈,不禁暗自笑罵這小子應該是找人多於找銀袋的心情吧。
江湖姻緣往往就在這一走一過之間牽住雙方。她和趙清軼。緣起不就是因為一枚在地攤上的扳指嗎?
如果那時她沒有低頭朝那個位置望,也許就不會有現在的一切了。
撇去蘇小舞內心的胡思亂想不談。他們兩人不死心地把縣城又走了兩遍,才在傍晚入夜時分碰到了從黃山探路回來的曲肖明等人。曲肖明一看兩人便知是無處落腳,大方的邀他們到華山派早在一個月之前就租下來地民房留宿。
皇甫非墨和華山弟子去擠通鋪,而曲肖明把一間獨立的廂房留給蘇小舞。他摸着臉上地絡腮鬍。嘆氣道:“這間屋子本來是給小師妹準備的,她最喜歡看熱鬧。結果沒想到還是沒趕上。”
蘇小舞安慰了他幾句,隨後岔開話題問道:“山上面地情況怎麼樣?”
曲肖明看了一眼皇甫非墨,神色不渝道:“武當派派人把上山的必經之路都封上了。別派都不能經過。三清老人已在幾日前就上山而去了。”
皇甫非墨老神在在地笑道:“曲師弟,在下知道你們為尚掌門報仇心切。可是為了不讓玄衣教的人夾雜在各派人馬混入其中,這點安全措施是要做的。聽聞天都峯上只有方寸之地,又怎麼能去得了這麼許多人?”
曲肖明滿臉地不甘心,許久之後才嘆道:“唉,是肖明短視了。三清老人就算無人守護,也可以戰勝慕容玄瑟。而且上黃山之路如此之險,就算是讓肖明上去,肖明恐怕也難以登頂。”
“上山之路只有一條嗎?”蘇小舞關心的是如果路被堵死的話,趙清怎麼過去?或者,他已經來到黃山腳下了?
可是她今天下午在大街上故意拖着皇甫非墨轉悠了好久,也沒見到他的身影啊?
曲肖明嘆道:“並非只有一條。不過武當派守住地是必經之路,其他路線就算是對黃山山勢極其熟悉之人,也不敢隨意攀登。”
“天上的月亮,快圓了。”皇甫非墨忽然抬起頭,看着天上微微缺失一塊的月亮,淡淡説道。
眾人心頭都是一凜,均是在想明天圓月之下,黃山之巔上會是怎麼樣一番的龍虎鬥。
皇甫非墨把目光從圓月之上收回,轉到身旁正在仰頭望月的蘇小舞身上,心下暗自發誓。
月圓之夜,他一定要把她送回到親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