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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剛要轉身繼續上課,易遙又突然站了起來,她翻了翻詞典,然後轉過身用響亮的聲音説:“唐小米?這上面寫着唐小米。唐小米,是你的書吧?”
易遙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等待着唐小米接過去。
那一刻,唐小米覺得伸向自己的那本詞典,就像是一吧閃着綠光的匕首。而前面易遙那張凝固着真誠笑容的臉,像一個巨大的黑洞一樣吞噬了所有的光線和聲音。
如果易遙在把詞典伸向唐小米的那一刻轉頭看一看的話,她一定會看見在自己身後的齊銘,他望想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漏風的房間裏燃燒的蠟燭,來回晃動着,在最後的一瞬間熄滅下去,化成一縷白煙消失在氣流。
172
黃昏的寂寞而温暖的光線。
嘈雜的放學時的人聲像是海水一樣起伏在校園裏。
風吹着樹葉一層接一層地響動而過。
沙沙的聲音在頭頂上一圈一圈地盪漾開來。
齊銘擦過易遙身邊的,看也沒有看她,徑直朝走廊盡頭的樓梯走去。
易遙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服下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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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易遙望着轉過身來的齊銘説。
“過分?”齊銘的臉被夕陽覆蓋着,有一層昏黃的悲傷的色調,“你覺得僅僅是過分而已嗎?你這樣和她們又有什麼區別。”
齊銘背好書包,轉身走了,走了兩步回過頭來,“你不覺得其實你自己,也是很惡毒的嗎?”
在還是很小的時候,大概小學四年級。
有一次在學校的遊園會上,齊銘和易遙一起在一個撈金魚的遊戲前面玩耍。易遙探出頭去看魚缸裏的金魚的時候,頭上的髮夾突然掉進了水裏。
齊銘什麼都沒説,就挽起了袖子把手伸進魚缸裏,在水底摸了幾下,就撈出了易遙的髮夾。
那個時候是寒冷的冬天,齊銘的受臂從水裏抽出來的時候在風裏被吹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