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大學
為了讓我勉強能進這所重點大學,他跟我跟得更緊,每天幫我補課,生怕我落下了什麼,而且,他還有一樣本事,猜題猜得特別的準,被他猜中的題,百分之八九十都在試卷上,這項本領,讓我佩服不已,問他的時候,他卻不經意的道,這也沒什麼,看看前幾次考的題目,想想老師平時講的範圍,大致也就那樣吧?
這是一個不以自己為牛人的牛人,作為落魄的神仙,我很羞愧,我把這種羞愧對蚊子説了,蚊子不以為意:早知道你與他的智慧不是一個檔次了!
所以,高考前夕,他忙得不亦樂乎,大量的參看前幾次高考的題目,複習資料,國際國內形勢,把各科考試題目的範圍縮小再縮小,我愈加慚愧,因為我知道,他都是為了我,在猜題呢,他自己哪用得着這樣?
我對蚊子講:“蚊子,還不如你飛入某高考試題室,偷看了裏面的題目,出來告訴我,不就成了?”
蚊子怒道:“我們是神仙,神仙,知道不,神仙規矩定得比凡人多得去了,作奸犯科的事做了,一旦被天上查了出來,可不是取消仙籍這麼簡單,到時候,我説不定做一百世的真蚊子!每天為吸血而忙碌,但為被人拍而擔心……”後面省略了上萬字的嘮叨。
我只好放棄了弄虛作假的心思。
當我打開高考試卷的時候,不得不再一次感嘆孟宇的天才智慧,知道試卷上百分之八十的題目我都事先記得滾瓜亂熟是什麼感覺嗎?那是一種熱淚盈眶,想哭的感覺。
猜題,不算弄虛作假吧?
我順利的考上了某重點大學,與孟宇一起,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系,應該承認,如果不是有孟宇,就算我做了幾百年神仙,也考不上這所大學的,孟宇用他的綿綿密密的心思把我緊緊的纏繞,從小到大。
我們上了學還沒幾天,就隱隱有流言四處傳開,知道不,新入學的高考狀元,孟宇,有女朋友了。
聽説了嗎,他的女朋友名叫桑眉,就是蘋果臉蛋兒,頭髮整天亂糟糟的,身材平板的那個!
一眾學生失望唏噓不已。
我怒火中燒而又無可奈何。
那一天,我實在忍受不住這種流言,怒氣衝衝的跑去質問孟宇。
那天,正是夕陽西下,孟宇在操場上打籃球,周圍坐了不少表面看籃球,實則看人的妹妹們,居然還有一些穿着高中校服的中學生!
現在的中學生可真大膽,我一邊感嘆,一邊心想,自己真是老了,一邊蓄起怒火,大聲的道:“孟宇,你過來,給我説清楚!”
我隱隱聽到周圍有妹妹道:“看吧,看吧,那就是孟宇的女朋友……”
有一妹妹道:“孟宇的女朋友怎麼這樣子?”
又一妹妹道:“長得還可以啦……”我正想在內心偷笑一下,她接着道,“就是身材太過平板!”
我心裏滴血啊我……
孟宇拍着籃球向我這邊望了望,看見我的樣子,居然燦爛一笑,隨手把籃球往其它的同學身前一丟,姿態翩若驚鴻,身上的運動衣不經意的貼在身上,微襯出他身上強壯的肌肉,我發現,才沒過多久,這小子又發育了。
當他向我跑來的時候,身旁的妹妹聲音忽然停止,又倒抽氣的聲音。
孟宇笑嘻嘻的向我跑了過來,頭髮上有汗珠凝結,面色微紅,整個人如發光體。
我想一拳打了他滿臉的笑容。
我雖然神色不善,可孟宇彷彿沒見我神色不善的樣子,道:“眉眉,你來看我了……”
這一聲‘眉眉’,讓我頭腦瞬間有些發昏。
這個名字,只有我的父母這樣叫過我。
我被這一聲‘眉眉’打擊得不輕,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叫叫我,什什麼?”
孟宇不依般的笑了笑,道:“眉,怎麼啦,我們平時不是這麼稱呼的嗎?”
‘眉’?‘眉?’‘眉?’
還少了一個字?
我感覺腦中有無數烏鴉飛過……
全身惡寒,我絕望的望着他:“我們正常點稱呼不好嗎?”
孟宇隨口道:“眉,把那瓶水遞給我,今兒個可真熱啊!”
我想把這瓶水倒在你的身上!
孟宇這小子的性格彆扭,我從小就知道,你不讓他做什麼,他偏偏就要去做什麼,比如説,這個稱呼,你若不讓他叫,他就一定會叫個不停,如今之計,只有盡力的忽略它,不理它,他叫得沒趣了,自然不叫了。
我只有裝着不在意的樣子,道:“孟宇,不管你叫我什麼,你今天也得説清楚,你説説,那流言,是不是你傳出去的!”
他沉默的望着我,飲了一口水,才慢吞吞的道:“眉,我沒傳什麼流言啊,只不過,我們什麼都做了,再藏着掖着,彷彿也不是個什麼事兒,對你不好……”
他還挺為我着想的!
我吸了幾口氣,告訴自己,平靜,平靜,一定要平靜。
我很平靜問他:“什麼叫什麼事都做了?”
他又用那無辜的眼神望着我:“眉,你不是忘了吧?那一天,我們吵架,後來,我們去了你家,你叫我脱了衣服……”
你要説就説完吧,留一半話,算什麼意思?
我咬牙切齒的問:“接下來呢?”
他害羞的温文一笑:“眉,這麼多人,接下來的事,叫我怎麼説啊?”
我感覺周圍頓時鴉雀無聲,雖然操場上坐了不少的人。
我煩惱的揪着頭髮,我現在知道,我那滿頭亂髮是怎麼來的了,是被孟宇氣出來的!
我大聲申辯:“我叫你脱衣服,是因為你衣服髒了,上面全是血,我幫你洗來着,你胡説什麼呢?”
孟宇嘆道:“我知道,你彆着急,眉,我這不是在跟你説清楚嗎?絕對不冤枉你,我們第一次弄得滿身都是血,都是我的錯,還好,痛的人是我,你不是很痛吧?”
周圍的傳來陣陣的驚呼之聲。
我氣得差點跳了起來,這叫什麼話,啊,什麼話?
我感覺心撲撲撲的跳得那叫個快喲。
我垂死都要掙扎一下:“孟宇,那是鼻血!鼻血!”
孟宇皺眉道:“當然是鼻血,還能是什麼血,你以為我講什麼血?我見到你當時的樣子,就被你弄出了鼻血!”
場上的妹妹們更加大聲的驚呼,有些還低聲極熱烈的討論,也許,她身材也不是那麼差吧?脱了應該還有點看頭吧?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現在的學生都怎麼啦?
我連死的心都有了,本來我是來質問他的,為什麼被他一帶兩帶,我自己都不知道和他討論了一些什麼呢?
第三十二章小狗來了
自從我與孟宇在操場上那一翻討論之後,整個學校的人都把我打上了孟宇的標籤,大學是比較開放的,與高中明顯不同,沒有人管你早不早戀,有善意的後現代老師還私底下提醒我:保險了嗎?你還是學生,保險點好!
我怔了半天,才聽明白,保險是什麼意思!
我的一番算盤落了空,孟宇沒改稱呼我的名字,一口一聲‘眉’叫得那個親熱啊!
蚊子終於擺脱了海捕的陰影,跟着我來到了大學,我上的是一間條件極好的學府,每個學生宿舍只安排兩名學生,另外一個同學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見了面也僅止於點頭打聲招呼,對於我來説,很好,我還生怕與我同屋住的,是孟宇的另一個崇拜對象,要不這寢室裏的宮鬥,可少不了。
上了大學沒幾天,我與蚊子在校園裏溜達,自我被打上孟宇的標記之後,我基本上處於無人問津的地步,男生自知比不過孟宇,也就不敢嘗試,而女生……與孟宇扯上關係,可見我在女生中的人緣是怎麼樣的了。
蚊子現在倍兒膽大,擺脱了被海捕的陰影,嗡嗡嗡周圍的飛着,整個校園被他逛得比我還熟,而且,他特別喜歡躲在草叢之中,偷看校園裏戀人的相依相偎,回來之後,還匯聲匯色的描述,語言之大膽,尺度之開放,讓我感覺,他如果化身**,倒可以導一導三級片之類的!
我與蚊子在綠樹成蔭的校園了逛着,我耳朵上戴了一耳機,手上拿了一手機,為了不讓別人以為我是瘋子,我與蚊子通話的時候,經常性的就是這種打扮。
孟宇不像小時候那麼沾我,我感覺很完美。
人生之事十之八九不能完美,孟宇稍微讓我完美一下,我就如釋大負。
我們倆一邊閒嘮嗑着,一邊走着,蚊子與時俱進,不太愛唱歌,愛吟詞了,而且是莎士比亞的詩句,顯得他文化檔次非常的高。
而我經常摸不着頭腦。
比如説,上次我與孟宇吵架,回到寢室同他説了,説便道:“把自己當燃料餵養眼中的火焰,和自己作對,待自己未免太狠……”
我恍然不知所措。
我偶爾出去,沒帶上他,也沒和他通氣,他找不着我,見我回來,便道:“當我數着壁上報時的自鳴鐘,見明媚的白晝墜入猙獰的夜,當我凝望着紫羅蘭老了春容……”
我茫然不知所措……
到了最後,我發現我與他勾通越來越困難,我越來越感覺,每當與蚊子對話,就顯得我像一田地裏耕田挑大糞的老農。
我忍無可忍,不能再忍,道:“蚊子,你再這麼酸裏巴幾的,我就向天庭通風報信,把你逮了上天,那你去酸天上神仙們!”
蚊子這才正常一點,凡遇到與我對話,用的都是普通正常一點的人話,不過,暗地裏的傷春悲秋的學學莎翁,我也管不着。
蚊子忽然道:“他啊,他啊,真是他啊,我敢肯定是他啊!”
其語氣之熱烈,態度之強烈,讓我懷疑他這是又在吟唱某一位詩人的酸詩,我冷聲道:“蚊子,我説什麼了,你還酸!你把我的話不當話,是吧?”
蚊子大聲的道:“我哪裏酸了,我沒酸,真有熟人呢,我不會認錯呢?”
我道:“這校園有你的熟人?”
我忽然憶起,地上一年,天上一天,難道犬犬終究不捨得楊婉,下凡來了?
我激動的趕着蚊子:“是誰,是誰,是不是犬犬?”
蚊子嗡嗡叫着:“我也不確定,但那背影特別的像……”
切,他還沒看清楚,這麼興奮幹什麼!
看來,蚊子真是寂寞得久了。
自犬犬上天以後,還真沒有人下來看我們呢,看來,經過前一段時間天庭的鬆懈,這段時間,就抓得比較嚴了,仙寵們都不敢私溜下凡。
我道:“哎,他下凡也沒有用,楊婉現在還在讀高中呢,今年高考,雖説她有一個能力超強的哥哥,隨便幫她猜猜題,就能考上了,而且玩牌打麻將兩不誤,可是,犬犬不是説過,要等楊婉考上大學,才接近她的嗎?”
蚊子堅持道:“不會錯,不會錯,剛剛拐彎的那個高個男子,頭頂上豎着一撮毛,這是犬犬的象徵……”
蚊子眼睛尖着呢,按道理不會錯,我跟着蚊子,向前猛奔,拐過一個彎,一個人影也沒有……
蚊子道:“一定是犬犬,別人能藏這麼快嗎?”
我想了一想道:“蚊子,飛高點,看有沒有小狗在拉屎,具我所知,跑得這麼快,消失得這麼無影無蹤的情況,一般是內急了!”
蚊子一聽,感覺言之有理,嗡嗡嗡飛得極高,飛到樹頂,驚喜大叫:“前方五十米,有一小狗在拉屎……”
我忙向前方五十米奔了過去,有一雪白的小狗,後腿微蹲,前腿繃直……那小狗見有人來了,回頭望過來,眼神頗為幽怨。
犬犬的聲音響起:“咳咳咳,你們避開點行不行,給人點隱私行不行,我還沒完呢!”
我忙背轉了身子,道:“犬犬,你真下來了,不是説要等楊婉上大學才下來的嗎?”他又換了一身表皮,這次變了只小白狗。那叫個小巧玲瓏啊!
他使勁‘恩’了一聲……
大家都知道他在幹什麼吧?
才道:“最近有些便密……哎,我上天以後,研究了一下大學女生戀愛的趨勢,發現她們一般不喜歡找同一個學年的,最喜歡找比她們大一點的學長之類的,所以,我就提前一年下了凡,隨便找人做了一個假名假身份證,倒讓我考上了……”
我問:“犬犬,你上了天,也不打個電話給我,你沒實驗實驗,能打通不?”
犬犬嘆了一口氣,道:“你就別提那電話了,唯一能打通的號碼,就是119,我撥你的號,或是什麼其它普通人的號,沒一次能打通的,所以,在天上寂寞,我就打119玩兒,有一回向他們報告,城西發生了重大火災,達十級以上,引得全城的消防車全往那兒趕,結果,可想而知,我的號碼,被人封了,聽説,還有地上的人民警察周圍的找這個號碼的主人呢?也不知道有沒有連累你?”
我哦了一聲,有些憂慮,這手機是孟宇給我的,號碼也是他申請的,也不知道給他帶來什麼麻煩沒有?
第三十三章潮來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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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沒有向我提起過啊。
看來,第一次的天上人間科技實驗,慘敗。
小狗從草叢裏跑了出來,我奇道:“犬犬,你怎麼不變回人形?”
犬犬頗為害羞:“我這不是怕你不習慣,照成不良的心理影響嗎?你想想啊,我變一個大男人,從樹後轉出來,你還以為一大男人在樹後隨地大小便呢!”
我點頭同意:“的確,小狗的確好一點……”
這犬犬,在天上的這幾天看來訓練得不錯,散解人意了,理解萬歲啊。
蚊子從天空降了下來,首先第一句話就是:“離開了你,日子多麼像嚴冬,你,飛逝的流年中唯一的歡樂!……”他又掂記上沙翁了。
犬犬道:“桑眉,你這隻蚊子徹底瘋了,瘋了……”
我道:“別管他,他經常瘋這麼一回兩回的!”
蚊子大叫:“説什麼呢,説什麼呢,我這不是在向犬犬表示歡迎嗎?”
犬犬感嘆:“這才正常一點,還是這麼説話讓人有輕切感……”
犬犬見我的心理陰影去除得差不多了,獨個兒轉到樹後,變了個英俊奇偉的哮天犬仙身出來,我這才發現,正如蚊子所講,他頭頂上真有一撮毛頂着,筆直筆直的……
犬犬與我一同走着,微風吹拂,綠樹如蔭,他忽不好意思的道:“桑眉,上了天之後,我請司命官飲了好些酒,才打聽到,原來楊婉是孟宇的姐姐啊,具我所知,楊婉特別崇拜她的弟弟,這你可要幫我,向孟宇多賄賂賄賂,搞不好,我就是你姐夫了!”
我大怒:“你這叫什麼話,我還沒與孟宇怎麼着呢,你就亂攀關係?”
自從孟宇在操場上了那一翻宣言之後,我特別的敏感,生怕別人胡説我與孟宇早就發生了點什麼,不守規矩,不知道尊重自己。可見,我的臉皮還是很嫩的。
犬犬小心翼翼的道:“好啦,好啦,你現在的確沒發生什麼,以後也會發生的,反正,你與孟宇從小一塊兒玩到大,你的話,他總是聽的,你可一定得幫我了!”
我愁道:“犬犬,雖説咱們倆的關係好説也是幾百年了,但是,你知道不,你上天以後,我多方觀察,發現你有一個勁敵,雖説現在那勁敵還沒有露出他的真實意圖來,但是,這個人,楊婉對他很有好感呢!”
犬犬緊張起來,頭頂上那一挫毛繃得筆直筆直的:“是誰?”
蚊子哼哼的笑了,很顯然,他也知道是誰。
嘿嘿,我時刻記着鐵俠小時候那缽大的拳頭呢!
犬犬時時刻刻纏着我要我把他與孟宇拉近關係,以掌握進一步的籌碼,最好是讓孟宇能在楊婉面前贊他幾句,比如説温文有禮,英俊瀟灑,經濟實力超強等等,好讓楊婉對他有初步的好映像。
對於他的建議,説實在話,我有些害怕,孟宇先前還以為我與他有些什麼呢,這一動靜,豈不是送上了門去?
於是我左推右推的不願意去,正的寢室裏找着藉口呢,聽見外面有人叫:“桑眉,有人找!”停了停,“是孟宇……”
這是宿舍老大媽的叫聲,也不知道為什麼,宿舍老大媽對待其它進入宿舍的人,真正是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可是,孟宇這小子,不知道哄了她幾句什麼,只要孟宇一站在宿舍門口,不用叫喚,她馬上站起身來,向宿舍大叫:“桑眉,有人找,是孟宇……”
犬犬是變了一隻小狗偷偷溜進來的,現在也不好再變成一男子走出去,要不然,那還了得?我問他為什麼不用其它法術,具他説,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這幾天之內,天上又改革了,神仙下凡現在規矩多了,法術不能用得太多,每次只能一樣兩樣的,以免照成空間混亂,因為以前,有些神仙,很不上道,老用時空轉移的法術,特別喜歡把現代人轉到古代,為此,還引起網絡上一翻穿越潮,擾亂了天庭與凡間的次序,所以,王母娘娘一發怒,乾脆一倒切,誰下了凡,都只准許用一樣法術,比如説,犬犬這次下凡,就只能從狗變**,又從人變成狗。
所以説,天上人間,金融危機下,穿越潮下,大家都不容易啊。
我走出宿舍,來到鐵柵欄處,孟宇看來有些不高興,他朝我身後看了看,又望了望我,隱忍着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説,拉起我的手,道:“眉,聽説你有客人?”
我一轉念,知道犬犬與我在林蔭道上溜達的事很有可能被人添油加醋的彙報到了他那裏,我很煩惱。
孟宇人緣太好,自從他宣佈我是他的女朋友,還發生了什麼之後,我感覺,我身後時時刻刻的有狗仔隊用他們那雙雪亮的眼睛盯着。
我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怎麼向他介紹。
可不用我介紹,犬犬不知道什麼時候溜了出去,變回人形,風度翩翩的向我們走來……
孟宇一見到他,立刻臉也變了,目光也深沉了,氣勢也如宏了。
兩個男子互相望着。
孟宇的目光是冷冷的,淡淡的……
而犬犬的目光是温柔的,善意的……
這個哮天犬的臉皮還是比較厚的,很少有人在孟宇冷冷的目光下還能處之泰然,可他偏偏就處之泰然:“我叫肖天勸,是桑眉的朋友,你是桑眉的男朋友?早聽桑眉提起過你,這丫頭,跟人在一起,就誇你,我還不相信,如今一見面,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啊……”
我滿頭黑線,什麼時候我對犬犬誇過孟宇?這犬犬,下凡還沒幾天呢,就學會人間的阿諛奉承了。
不過,效果倒挺好的……
孟宇便笑了笑,目光閃閃的掃着我:“是嗎?”
他走過來,不經意的拉着我的手,如今,他拉我的手拉上了癮,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有機會,就要拉我的手,説是肥膩可口。
我覺得,特別是在犬犬面前,他更要拉我的手,有點像雄性動物向另一隻雄性動物宣告所有權。
犬犬向我使了一個眼神,要我盡力幫他,這才向我們告別。
孟宇道:“你送給他的那手機,他還拿着嗎?”
我想起肖天勸説的打119玩兒的事,冒了一頭冷汗。
孟宇淡淡的道:“我勸他還是儘快別用了,因為,那台手機,我已經報失了……”
看來,人民警察的確找過他,不過,他不知道,那號碼早已被封。
可也沒見他有什麼困擾啊?難道火眼金星的人民警察,被他隨口説丟失了,就放過了他?
我感覺,他真的很牛。
第三十四章犬聲陣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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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勸,也就是犬犬,與我們同一個班級,與他聽了幾次教授講的課以後,我想,我高估了犬犬的智商。
犬犬可能以前從來沒有上過課,所以,對上課非常的有興趣,不管老師提什麼問題,他都喜歡回答,讓每一堂上他課的老師都感覺非常的煩惱。
而且,答得好還好,答得不好,就惹得全班大笑。
而他,經常是答得不好的。
我們的經濟學老師,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教授,講課很認真,也很喜歡提問,一開始為我們上課,沒領教過犬犬喜歡回答問題的功底,見這位同學上課聽講總是坐在第一排,目光炯炯,嚴肅認真,還不時的在紙上記下筆記,深感受到了重視。
要知道,大學課堂上老師教的課受到重視可非常的不容易。
有一天,老教授正在講受益人與保險人的關係,為了形象一點,他舉了個例子,看到肖天勸同學興趣盎然的樣子,便向他提問:“比如説我投了人身保險,有一天我搭飛機,飛機失了事,你們的師母就可以獲得賠償金。那麼,她就應是受益人,那麼我是什麼人?”
肖天勸同學很認真的回答:“死人”
全班同學自然大笑。
特別是我,笑得腹痛無比,孟宇在一旁道:“這人可真夠直爽的!”邊説,邊想幫我揉揉肚子,我自然是一掌打開了他的魔爪……這孟宇,時不時就想吃我的豆腐!
老教授從此拒絕他在課堂上回答任何問題。
其它的老師一一領教過肖天勸回答問題的功底之後,以後,不管問什麼問題,都拒絕讓他回答。
我很懷疑,犬犬是怎麼考上這所高等學府的?
絕對是弄虛作了假!
當然,如果他不弄虛作假,那也不配為仙寵了。
不過肖天勸同學除了在老師面前頻頻出錯,在其它方面倒也算得上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他體格健壯,不論打球,踢球,還是其它等等的課外活動,他幾乎全都參加,活躍在學校的運動場內。
他容顏俊美,身材修長,長得英挺之極,馬上被花痴們排為學校第二的風雲人物。
犬犬很得意,問我:“你説,白貓見我這麼拉風,會不會馬上重投我的懷抱?”
我還沒説話,蚊子倒嚼上了:“如果她想觀看體育表演,你倒是非常的適合,如果她想與人練拳,你也非常的適合,可是,如果她要找意中人……”
蚊子用了他的老伎倆,先嗡的一聲,飛到了天花板上,這才道:“你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犬犬很迷惑,很沮喪:“為什麼人類相對看對眼,這麼的麻煩呢?還是天上好啊,那時候的白貓,是多麼好哄呀……”
我冷笑:“就是因為好哄,所以你才把她哄下了凡!”
犬犬很虛心的問我:“那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重新追求到白貓?”
蚊子又嗡的一聲飛下來,大叫:“我知道,我知道……”
犬犬對他剛剛的話仍存了恨意,一巴掌把他揮開,不理他。轉載自我看書齋
我苦笑,心想,他問我這個問題,我怎麼回答?我雖然是人類飛昇上天,便對於男女情事基本一竅不通,我甚至懷疑,天上的神仙之所以把我提溜了上天,是不是因為我清心寡慾,頗有仙風?像白額虎不吃小白兔實則是留在過冬時候吃一樣,被他們誤會了,以為我頗有仙根,才提拔上天的?
犬犬見我良久不語,倒也沒有勉強相逼,在屋子裏踱了幾步,忽然道:“啊,我知道了,你是女子,自然不知道男人怎麼追求女人,但是,孟宇可知道,他學識這麼淵博,肯定知道怎麼追求女子……”
我大慌:“犬犬,你不是叫我去問孟宇吧?”
犬犬道:“當然,你不問,那我自己去問……”
這更加麻煩。
我沒辦法控制這頭犬,他犬脾氣上來了,九頭犬都拉不住,我只好勉為其難:“那我勉強幫你問問……”
犬犬很離譜,居然從身上掏出一個MP3,道:“這東西,有錄音功能,你問的時候,把他説的話錄下來就行了……”
於是,我懷裏揣了部帶錄音功能的MP3,向孟宇那兒走去,我再一次感覺前路兩茫茫,樹上面掉下來的全是黃色的葉子,沒一片兒青的。
校園裏有很多林蔭小道,我感覺這個問題很私隱,不能當着許多人的面來問,得躲在某樹底下,寂靜無人之時再問,所以,我老把他往無人處帶。
他問了我幾句:“眉,有什麼事嗎?非在這兒説不可嗎?”
我老是答:“等等,這兒有人,那邊清靜一點……”左顧右盼的周圍找清靜的地兒,探頭探腦,非常的鬼祟。
如此三番兩次,他便不再問,跟着我往前走,我偶一回頭,夕陽照射之下,見他面含淺笑,眼光迷離,耳根仿有紅色,我很不解。
荷花池裏開了好大一片荷花,晚風吹來,送來陣陣荷花的香味,非常寂靜,只聽得青蛙瓜瓜的一陣亂叫,然後跳開了來,最後寂靜無聲。
這個地方好,風景如畫,問這等問題很有詩情畫意,而且沒噪音,空無人寂,是絕好的錄音環境。我打開MP3……
我心想,既然要錄音了,得嚴肅認真一點,我感覺我的小臉繃得極緊,偶一望向荷花池,倒影出一個高深莫測如電視台美麗女主播般和藹而不失親切的面孔來。
我拿出MP3,莊重的道:“現在是晚上七點十分,我們的錄音,在荷花湖畔進行……”
孟宇撲哧一笑,滿湖的荷花彷彿被這一笑而競相開放,他走了我幾步,伸手拿過我手裏的MP3,聲音低低的問:“眉,怎麼啦,什麼嚴重的事要搞得要錄音……”
我忙搶過MP3,板着臉道:“別弄壞了,這可是肖同學的寶貝,據説打了三個月的工才買的……”
他站得我極近,嘴裏的氣息若有若無的噴在我的臉上,帶着清清淡淡的橘子味道,我猛一抬頭,撞到了他的下巴,他卻不在意的揉了揉下巴,完全沒有避開的打算。
我道:“孟宇,認真一點,我好不容易有事兒求你了,你得配合一點……”
孟宇揉了揉我的頭髮,我感覺他今天揉我的頭髮時手掌有些發燙,而且略微有些顫抖,彷彿得了那啥帕金森綜合症似的,我很迷惑,抬着頭望他,正迎上了他低頭下來的目光,非常的深幽,彷彿要把我吸進去一樣,我就着他的眼瞳裏我的影子拂了拂我額前的散發,看到他的眼瞳之內很清楚的映出了一位傻傻怔怔的小圓臉姑娘。
我低頭擺弄好我的錄音裝備,這才一本正經的問他:“孟宇,我們已經認識差不多十幾年了吧?”
他認真的回答:“當然,自從七歲開始,我們就認識了!”
我暗想,你還沒把你撒我尿那歲數算上呢!
我道:“孟宇,今天有人拜託我問你一件事,本來呢,這件事,我是不準備管的,可他非求着我理,我不理他就鬧脾氣,他一鬧脾氣吧,我就不大舒服……”
可以想象,犬犬化身成一小白狗,死賴在我牀上,讓我沒地兒好睡的悽慘情景,當時,如果忽視他是一男狗,而且,忽視他隨時可以變換成昂揚七尺男兒,還是可以勉強入睡的,但是,我的神經還是比較細條脆弱的,幹不來那麼大條神經的事兒。
孟宇笑笑,我感覺自我們倆來到了這裏,他特喜歡笑,特像前面有一條魚等着他啃的貓。
他又揉了揉我的頭髮,我感覺他的手心非常的燙,那帕金森病的症狀更明顯。
我呲了一聲,頗鄙視,道:“孟宇,你別緊張,我不會叫你回答國家機密,殺人越貨,你家有多少財產,都放在哪裏,密碼多少等等問題,只是一個小問題。”
他暗暗啞啞的道:“什麼問題……”
他的聲音啞啞的,居然帶了一點剛起牀的慵懶,有一點別樣的黏糊糯軟。
我怔了怔……
還是正經事要緊,我問道:“其實這個拜託我事兒的人是誰,你猜也猜得到……”
他道:“是肖天勸嗎?”
我點了點頭,怎麼他今天這麼心不在焉,聲音也沉沉的?不過,他這沉沉的聲音實在好聽。
他仿若不經意的拉住了我的手,輕輕的柔捏,我感覺我的手在被人揉麪團,我道:“別鬧了,在幹正經事兒呢!”
他繼續揉捏着我的手,輕笑:“説吧,他要拜託你問什麼事兒?”
微風帶來荷花池裏荷花的輕香,淡淡的,從我的鼻孔直鑽了進來,我忽有些猶豫,遲疑半晌,才很是羞澀的道:“孟宇,從小到大,你收了不少情書吧?”
他捏着我的手的手猛然一停,道:“你問這個幹嘛?你……在意?”
我道:“自然,我還幫你看了不少呢……”
他認真的道:“眉,那些情書,我可一封都沒看……就看了你遞給我的那封?”
我不由自主的問:“哪封?”
第三十五章紅燒肉和吻
忽然憶起,自己不是某一天發神經幫他遞了一封情書麼,他回來之後大發雷霆,説我多管閒事,只差沒説狗拿耗子了,我有點兒走神,思緒飄遠,狗能拿耗子麼,有空得問問肖天勸,他最有發言權……
他又笑:“記起來了嗎?”
“哦,有點兒印象,可你為什麼大發脾氣啊?直到今時今日,我還是弄不懂……”
“你……”他嘆了一口長氣,彷彿被小孩整得無可奈何的父母。
池塘裏的青蛙瓜的叫了一聲,將我提了提醒,可不能再歪樓了,完成了任務,還得向那隻犬交待呢。
我道:“説正事兒,正事兒,其實,我想問的是,孟宇,你從小到大收了不少情書,與一般人來比,算得上是情場高手了,想必有不少追求別人的經驗,我這不,向你取經來了,誰叫我答應了人家肖同學呢,他現在非常的困擾,對,非常的困擾……”
我一口氣説完,心想,絕對不能讓他再打斷思路了。
要不然就有完沒完,看看,天都擦黑了。
池塘裏的青蛙都去吃晚飯了,我也得趕上最後一班晚飯。
可不能為了助人為樂,連晚飯都犧牲了。
他“哦”了一聲,又“哦”了一聲,再“哦”了一聲,一共“哦”了三聲,有一直哦下去的勢頭。
我聞到了食堂裏飯菜的香味,很着急,催他:“快點兒,快點,錄完音,我們去吃……”
沒好意思説最後一個字“肉”。
嘿嘿。
他慢慢悠悠的道:“眉,你不知道我怎麼追女孩的?”
我白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
他再問一句:“真不知道?”
我很不耐煩,忽然發現這荷花池雖然僻靜,可離學校食堂並不遠,那香味兒,直往我鼻孔裏鑽,非常的誘惑人,上了大學之後,我們都離家甚遠,孟宇也不方便給我帶上牛排了,所以,只好自力更生,擠食堂,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食堂的火食大為改裝,裏面師傅整的東西也能吃了……
這不,一股讓我垂涎欲滴的紅燒肉的味兒直往我的鼻孔裏鑽。
我很有些焦急,想着這紅燒肉忽悠着飛入他人的嘴裏,催他:“孟宇,別問了,快説吧。”把MP3直對準他的嘴,極有記者的專業勁頭。
他卻拿過那MP3,大手掌一包,拿我的手與MP3一塊兒包住,順手一拉,我一個沒站穩,就跌在了他的懷裏,一個不留情,他另一隻手,環住了我的腰。
我大驚:“幹什麼,幹什麼,你幹什麼呢?”
我們還沒這麼輕密接觸過呢!
我感覺他的身體微有些發燙。
他輕笑一聲,嘴唇觸到了我的額頭,滾燙,火熱:“眉,既然你想知道,可得我輕自示範才行,你把你的切身體會告訴他不就行了……”
他微微的彎了腰,嘴緩緩的向我逼近,嘴角含了意義不明的輕笑,我大驚:“錄着音呢,你想幹什麼?想幹什麼?”
彷彿這一刻,我只知道質問:“幹什麼麼了……”
他的嘴唇慢慢下移,灼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道:“讓你切身體會,我是怎麼追你的……”
我張大了嘴,説不出話來,急着直叫:“我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告訴肖天勸的,還不行嗎?”
他的嘴覆蓋上來,堵住了我未説出口的話,初初有些生澀,像啃麪包似的,後來,卻越來越熟練,嘴唇在我的嘴上輾轉吮吸,我想避開他,他卻用一隻手固定了我的下額,含含糊糊的道:“把嘴張開……”
我死命的緊閉了雙唇,不張口,他卻一隻手不知怎麼的摸到了我的胸前,包住那一點豐盈,輕揉細輾,我倒吸一口冷氣,他的舌頭趁機長軀直入,我腦中如爆開了一朵燦爛到極點的煙花,漿糊一片,昏昏乎乎的,雙腿都在發抖,攀在他身上,心想,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彷彿餓了很久的孩子,柔軟的舌頭在嘴腔與我的糾纏,我正感覺吐不過氣來,他終於放過了我的唇,我喘了一口氣,剛想出聲,他如火焰般熱烈的雙唇卻轉到脖子上,輕吻細咬,我感覺全身陣陣**,如電流流過,遍佈四肢五髓,他卻慢慢的低下頭,手不知什麼時候解開了我胸前的兩粒釦子,想要求更多。
我保持靈台一點清明:“孟宇,孟宇,不成,不成……”
他渾身一僵,深吸幾口氣,把頭埋在我的脖子上,在我耳邊輕嘆:“眉,我們要快點畢業……”
我腦袋還昏乎着呢,傻傻的問:“畢業幹嘛?”
他含含糊糊的道:“畢業以後,就可以結婚了……”
我大驚失色,感到胸前涼風陣陣,一把推開他,敢緊扣上胸前的扣子,道:“孟宇,你傻了吧,別忘了,你是跳上來的,我也是跳上來的,你比我小三歲呢,就算畢了業,離法定年齡還相差遠了,再説了,你愛跟誰結,就跟誰結去,我還要在社會上闖蕩一翻呢!”
想我一神仙,在寂寞的天上寂寞了這麼多年,未嘗盡人間冷暖,未體會七情六慾,沒有追過美男,也沒有收過情書,沒有參加社會實踐……前前世參加得太少,頗不過癮
這就有人想把婚姻綁住了我,去死吧!
這小王八蛋,就知道他準沒安好心!
他眼中有怒火冒出,如燒紅的鐵板上忽澆上了一杯涼水,滋滋直冒白氣,一轉眼雲淡風清,懶懶的道:“桑眉,這是遲早的事,你以為你逃得掉麼?”
他不叫我眉,反叫我桑眉了,這表明他很生氣……。
我道:“去吃飯,去吃飯……”
拔腳就向小路處跑去,他沒有追上來,只聽見身後一聲幽幽長長的長嘆……
我暗暗想,這可怎麼向犬犬交待啊,這錄音,肯定是要刪除的了。
我忽爾想起了先前他跟着我一路走來,目光迷離,耳朵略有紅色的樣子,大悟,大徹,這小子,肯定早想着這事不知有多少遍了,而且早有預謀,只差個機會,而我,就送了他這麼個機會,我真是蠢啊。
我真是天底下最蠢的落魄神仙。
所以,同學們,經過這一次教訓,我最大的體會就是,千萬別鑽黑地兒啊!要鑽,也不能與某位男同學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