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交通事故
她臉上的笑得體而得意,我問道:“你們到底要在這張相片上找尋什麼?”
她笑了笑:“本來,我是不能告訴你的,但是,你這個人這麼有趣,我怎麼能不告訴你呢?你知道你的父親,是怎麼死的嗎?”
她的問話,如雷聲一般的震在我的頭頂,雷聲中卻又夾雜着閃電,從空中劈了下來,直中我的眉心。
我道:“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嗎?”
她朝我笑了笑,笑容中夾雜着一絲譏誚:“你相信這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她停了停道,“你的父親,與你母親結婚之前,是做什麼的,你從來都不知吧?”
她再仰頭笑了笑:“説起來,你父親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呢,只可惜,識錯了朋友……”
她收起那張紙,遞給身邊的人,轉身走近車門,再回頭,笑道:“我説過,我不會輸的,你不相信,現在信了吧?”
那一天,在火車上,她對我道:“我們打個賭吧,賭我的未婚夫孟宇會不會真心的對待另一個女人,他對你的好,有沒有帶着目地?也就是説,他這次來你家,是不是受他父親所託,為了尋找一張照片?”
她矜持的笑了笑:“你還不知道,我們十月份要舉行婚禮吧?”
我有些愣愣的:“你們舉行婚禮,關我什麼事?”
她涼涼的嘆了口氣,眼望天空的明月:“原來,多情總被無情擾,原來,無情的那個總是你!”
那個時候。我沒有聽清楚她説地那個“總”字。
她臉上帶着莫名地傷感。終走回自己地車內。有人幫她打開了車門。
她回頭一笑。百媚由然而生。她問道:“桑眉。我美麼?”
我點了點頭:“當然……”
她眼中愁意頓生。怔怔地抬眼望天空:“我地確美。每一個人見到我地人都説我很美!”
此時地我。卻沒有思考她地古怪。只感覺內心裂心烈肺地痛。原來。孟宇在我家裝出地一切地好。對我所做地一切。都只是為了找尋這張照片嗎?
我該要怎麼面對他?
怎麼承受母親的失望與痛苦?
車沒有開。她從車裏伸出一隻手,將那張紙遞給了我:“桑眉,不如你問問他,拿着這張紙問問他,看看我説的,是不是真的?”
這張相片,她必定複印了無數張。
我接過了那張紙,上面龍飛鳳舞地三個字,孟宇呈,張牙舞爪的衝入我的眼簾。刺得我的眼睛一陣刺痛。
黑色的轎車終於捲起滿地的落葉而去。
只留下我站在橋頭,面對着這滿橋的月光,與滿地的飛旋的落葉。與滿耳的蛙鳴。我聽着滿耳地蛙鳴回到了家。
孟宇站在門邊等我,黝黑的眼簾一片沉靜,他怎麼可以這麼的沉靜,裝得這麼沉靜?在一次又一次若無其事地哄騙之後?
他的身影隱在低矮的樓宇之中,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感覺他走上前來。輕聲的責怪:“眉眉,你去了哪裏?為何不告訴我一聲?”
這句問話,親切而温暖,像極了我的親人,融入骨血地親人。
我沒有回答,只是往家裏走,家中有桔黃色的燈光,那才是真正的温暖。
他伸手想拉住我,可最終卻沒有拉。只是碰了碰我的衣角。在我身後嘆了一口氣,跟着我回到了家。
桔黃色的燈光真的能給人帶來温暖。如冬日裏的暖陽,照在我的身上,讓我感覺到那那撫在皮膚上的暖意。
母親沒有回來,她是一個盡責地人,去給學生們上晚自習了。蚊子和犬犬很安靜,一進門,就直接躲入了房間。
我把客廳地燈全都打開,讓桔黃色的燈光全部籠罩了我,我想,我地身上,也會浮上一層那種桔黃吧?是不是可以感覺温暖一點?
孟宇沉默的跟着走了進來。
我不曉得該怎麼樣面對他,是若無其事的拿出那張紙,漫不經心的問他怎麼回事,還是慎重其事的拿出那張紙,聲色俱利的質問他?
我伸手拿了茶几上放着的那杯涼茶,灌入嘴裏,那冰涼冰涼的味道,讓我打了一個機靈。
他坐在我的對面,伸手止住了我繼續往嗓子裏灌的資勢,道:“我給你倒茶熱的吧?”
我望着他走近熱水瓶處,修眉俊目,漆黑的頭髮映襯在如玉的脖子上,挺拔的身材如松竹一般。
終還是忍不住……
我問他:“孟宇,你累不累?”
他回過頭,手拿着茶杯,望着我,黑色的眼眸掀起驚濤駭浪。
我直視着他的眼,道:“孟宇,你每天演戲,累不累?要對着我演戲,對着我的母親演戲,對着我母親的朋友演戲,你累不累?”
茶杯從他的手裏跌落在地,卻沒有發出聲音,也許這一瞬間,我已經聽不到了聲音,茶杯在地上彈跳了幾下,完好無損的倒在地面上。
那一瞬間,他臉色蒼白,與染上桔黃色的燈光的漆黑頭髮,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微皺着眉頭望着我,飛揚的神彩轉瞬不見,他緊抿着嘴唇,望着我。
我靜靜的掏出那張紙,擺在茶几之上,玻璃茶几上放着那張紙,桔黃色的燈光不分彼此的照着那張紙,清清楚楚的照出紙上三個龍飛鳳舞的字“孟宇呈”
他依舊一聲不出,只是眼眸之中巨浪濤天。
我道:“孟宇,明天,你還是走吧,你已經達到了目地,這不就是你的目地?”
我站起身來,向房間走去,剛才的一番對話,已經耗費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的手,撫了沙發背,他與我相隔五六步,等我反映過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他握住,他的手心燥熱而滾燙,握了我的手,彷彿在碳火上烤過。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讓我不能往前走,我使勁的掙脱,卻怎麼也掙脱不了。
他卻道:“桑眉,你是不是迫不及待的等着揭穿我?”
正文第八十二章離去
(起點的金牌評論人大獎賽六月一號開始了,看了本書的讀者,積極寫評啊,加精華之後有獎拿哦,評論只要超過150字就好哦!
回覆本書這兩章的評論,有讀者道這兩章轉折比較奇怪,本書後面會慢慢解答疑點的,因為作者已經設好情節了,沒看到後面的人可能感覺比較奇怪,但是,可以保證,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慢慢看吧,嘿嘿。{我}看.書*齋……劇透,相片裏有一個極大的秘密哦!)
多謝一直以來支持我的讀者,寫評啊,加油!)
我愣了一愣,尚未反映過來,卻聽見他又道:“桑眉,你證明了我在欺騙你,你是不是如釋重負,終於,可以把孟宇從你的身邊推開了,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理所當然的不再搭理他了?”
我笑了笑,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問他:“這麼説來,我還要與你舉杯同慶一番,我得謝謝你看得起我桑眉,謝謝你費盡了心思來欺騙我,謝謝你費盡了心思潛入我的家裏,因為,我這貧寒的家,對你來説,尚有一息利用的價值,被你孟宇盯上,那是我人榮幸?我是不是應該舉了香檳來慶祝?”
他的手捏住我的手腕,極痛,我感覺我的骨頭在咯咯作響,我勉力的站着,雖痛得額角冒汗,也不願意在他面前示弱。
他額角青筋暴出:“桑眉,為什麼,你可以説出這樣的話,為什麼,你可以如此的鐵石心腸?”
他的語氣沉痛激烈,我心想,這是什麼道理,明明是你理虧在先,竊取情報在先,為什麼反而語氣之中彷彿是我的不對?
他猛的一拉。{我}看.書*齋我一個沒站住,跌到了沙發之上。他隨之坐下來,等我發現之時,已經被他固定在沙發之上,他忽然間低了頭,嘴唇貼在我的脖子上,道:“桑眉,為什麼你總是可以忍心的説出這樣的話?”
我感覺脖子刺痛。痛得悶哼了一聲,他的頭埋在我地頸項之間,漆黑的頭髮掃在我地面頰之上。
電光火石之間,我彷彿看見了一名女子,面目模糊,手持了長劍,嫣然的笑着:“我的目地,只不過是天族而已,你又何須自作多情?”
那男子懶洋洋地道:“並非我自作多情。情之一物。一個巴掌。又怎麼能拍得響?”
那女子便一劍刺了過去。停在那男子地胸前。笑了笑:“你不相信。我會刺入你地胸膛?”
男子用兩根手指夾了劍尖。也笑了笑:“你如何捨得?”
就算是脖子微微地刺痛。我也被這幻出來地一男一女肉麻得身上直冒雞皮。**。用劍來調。這兩人。也太詭異了一點。
轉瞬之間。那情景卻消失不見。我想。這些天。我慣會作夢。這大白天地。被人咬在了脖子之上。卻也作起夢來?
我拼了命地掙扎。用雙手抵住他地額頭。他卻在我地脖子間**。我感覺那裏微微刺痛。那裏地鮮血是不是正緩緩地流失?
他含糊不清的道:“桑眉,有人説,西方有一種法術,一個人咬了另一個人,便讓那個人對他死心塌地,有的時候,我真希望我能學會這種法術!”
我哼了一聲:“是呀,學了這種法術,讓你更熟練的捉弄我麼?”
他聽了這話,放開了我,那一瞬間,我揚起了手,猛地扇了過去,手剛揚起,卻被他捉住,捏得生疼生疼。
他道:“不錯,那張相,是我偷影地,是我給她的,你滿意了嗎?”他微微的冷笑道,“我來到你家,所有地一切,都只不過是在演戲,就是為了欺騙你們,為了那張相片,你所求的,不是這個結果嗎?你認為的,不也是這個結果嗎?”
他垂了頭,靜靜的道:“桑眉,你滿意了嗎?”
我瞪着眼望着他。
自古至今,正氣凜然的人捉到了作奸犯科之人,總是正氣凜然的,怎麼到了我這裏,就完全調了一個個兒?孟宇居然表現得比我還正氣凜然?
可是,他地眼眸之中為什麼會怒火濤天?
他苦笑:“桑眉,既然不能讓我在你的心中留一絲的位置,那麼,就讓你恨我吧,也許,這樣,你才能在心中記得我……”
説完,他轉過身,向門口走去,如修竹一般的少年,卻走出了一個極蕭索的背影來。
雖然對他心中充滿了怨意,但他那蕭索的背影,還是讓我心中一顫,我的手在脖子上摸了摸,果然,有血流出。
我看見他拉開了房門,不由提醒他:“孟宇……”
他緩緩的回過頭,眼眸如火焰一樣的明亮。
我轉了頭,道:“你地皮箱,還是拿走了地好!”
他眼中的火焰熄滅了,如燈枯油盡,周圍一下子陷入黑暗。
他又緩緩地轉過身去,聲音低沉暗啞:“不用了,如果不方便,你覺得佔地方,就丟在垃圾箱裏吧!”
他向門口走去,出去的時候,卻差點撞了門框。
我眼望着他向門口走去,心中卻一抽,我們這十幾年的牽扯,難道真的就從此了無瓜葛了嗎?
可他的背影告訴我,他真的打算讓我們之間從此了無瓜葛,我很希望,他能向我解釋,告訴我,是那個女人在騙我,他並不是像她所講。
我希望他回過頭來,像以前一樣輕描淡寫的解釋,告訴我,這只不過是那個女人的圈套……
他真的回過了頭,轉過身來,卻走到我的面前,一伸手拿起茶几放着的那張紙,道:“這個東西,還是別留在你這裏的好!”
這一瞬間,我感覺,所有的期望落空,温情下面,是血淋淋的面肉,我只覺氣血上湧,怒火升騰,我站起身來,一把抓向那張紙,他卻早料到了我這一着,高舉着手腕,黑色眼眸喜怒難辯,他道:“桑眉,你要這個沒用的!”
正文第八十三章相片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打火機,咔的一聲,點燃了那張紙的邊緣,我大聲的叫道:“犬犬,犬犬……”
犬犬從房間中衝了出來,看樣子,他與蚊子已經聽了好長時間的壁角,見我們這個樣子,不等我召喚,聲音低低的向孟宇吼了幾聲,他很猶豫,道:“桑眉,真要咬?這一咬下去,你們之間的仇可就結大了!”
我大叫一聲:“犬犬,幫我把那張紙搶過來!”
火苗舔上了紙的邊緣,轉瞬之間,那張紙已經被燒掉了一小半。
雖然犬犬很崇拜孟宇,時常把孟宇當成他的偶像,但這一刻,他還是聽了我的話,他彈起身來,如離弦的箭一般咬向孟宇的手腕,孟宇身量極高,手舉着那張紙,則更高,他眼中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他不敢相信,這隻狗可以跳得這麼高,或許,也不願意相信,我居然真命令那條狗咬他!
犬犬真的一口咬到了他的手腕,那張紙帶着火焰落了下來,我趕緊走上幾步踩熄滅了火焰,拿起那張紙,抬起頭來的時候,孟宇僵直的站在那裏,臉色白得如紙,手腕上依舊掛着犬犬,我忙道:“犬犬,下來!”
犬犬鬆開它的牙齒,跳了下來,我想,犬犬的牙,也恁尖利了一些,犬犬的心也恁狠了一些,倒真下得了口,孟宇的手腕鮮血淋漓,他就那樣舉着,臉色蒼白的望着我,眼眸卻黑得發亮,那是一種如死寂一般的神色,我忽然間想到了一句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我不願看他的神色,低頭看了看那張紙,還好。只燒了一個邊角,抬起頭來的時候,卻見他向屋外走了出去。腳步穩定,可不知為什麼,我卻從中間看出了愴然與孤單。
他的手垂着,手腕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之上,我心中一抽,忙道:“孟宇……”
他停了一停,背脊僵直。卻沒有回頭:“什麼事?”
他地聲音之中帶着濃濃的濕意,彷彿五月裏的梅雨季節,不管走到哪裏,那漫無邊際地濕意,向你圍裹包攏,讓你避無可避,我的心又是隱隱一痛。
我垂了頭。為什麼我看見他地樣子。眼眶也會濕?
“孟宇。要不。包紮一下?”
孟宇用左手捂住了右手:“不用……”
他走出門地時候。差點撞到門框。我聽到了咚地一聲。可他仿若不見。直直地走了出去。
他終於走出了我地生命嗎?終於不再回頭嗎?
我望着他地背影。消失在走廊那頭。卻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走出了屋。如入魔一般。向着他走遠。
明明是他的錯,可是,為什麼,我卻感覺,一切都是我的錯呢?是我錯怪了他嗎?
我拿起那張殘破的紙,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讓犬犬去搶這張紙,也許,是因為憤怒,不願意相信孟宇真的會為了這張東西而潛伏在我家。
這張紙。只不過是一張複印件而已。
我坐在沙發裏。看着指針指着時針,一格一格的跳着。直至母親回來,只見到我,便問孟宇的去向,我卻只能告訴她,孟宇走了,我不能告訴她,孟宇來到我家,只是為了這張紙。
她懷疑的望着我,又望了望地下。
我忘了,地上的血跡未乾,那是孟宇留下來的,忘勉強笑了笑:“殺雞地時候,滴下來的!”
她卻只是嘆了一口氣:“眉眉,從小到大,他雖對你千般的好,可是,你卻從不放在心上,認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眉眉,吵架,也要適可而止啊!”
我在心中苦笑,手指摩索着那張藏在我衣袋中地紙,那邊緣,還有火燒過的痕跡。
我終於問母親:“父親在遇到您之前,是幹什麼的?”
母親奇異的望了我一眼:“幹什麼的?不也是教師一名,不過,他是從外省調來的……”
她有些怔忡,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問她這個,可我提地話頭,卻牽起了她心中的隱痛,她不願意多説。
我思前想後,漸漸明白我家與其它的人家有什麼不同了,父親那邊的親戚,彷彿從來沒有出現在我們家過,而逢年過節,我們也從來沒上過父親那邊。
我想,我活的這二十來年,當真是糊糊塗塗的,居然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
直到如今,我才知道,我家與別家的不同。
等我取出那本相薄,才發現,那張照片,已經不見了,最終,孟宇還是帶走了它,在我卸下所有的防備的時候。
我地心能夠安心一點嗎?為了我沒有錯怪他?
可是,為什麼我地眼前總是出現他那蕭索的背影,讓我地怨恨,像冰雪般的融化?
如今,我只剩下這半邊紙,呈載着父親的以往一切,可是,這半邊紙,卻連母親都不知道,上面的人是什麼人,是何時照下的。
蚊子與犬犬還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就是為了孟宇那被咬得鮮血淋淋的手腕,蚊子責怪犬犬,不知道輕重,生生的把人家咬成了這樣。
犬犬大怒,指責蚊子,不事生產,廢物一個,有事只當縮頭烏龜,躲在一邊。
結果兩人大聲互相謾罵,其內容讓我歎為觀止,我沒有阻止他們互罵,因為,我知道,他們心中也不好受。
這十幾年來,蚊子與犬犬已經把孟宇當成家人一般,雖然孟宇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但是,蚊子與犬犬已經成了他的堅定的粉絲,誰會想到後面的變化?
所幸的是,兩人知道我心情不好,倒沒有來打擾我。
這幾天,我一直在研究這燒得只剩下半張的相片,應該説不是相片,而是複印的紙,這張紙上的人,對我來説,全都是陌生人,我看不到一個熟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們衣着普通尋常,但是,我還是感覺這相片上的人,有一種我説不出的凜冽之氣,總之,與普通人絕不相同,可是,我要怎麼去查?
我倒是知道了孟宇未婚妻的名字:司徒敏……
正文第八十四章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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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我查出來的,而是這幾天的報紙長篇累犢的報告她,全球五百強企業,沃爾公司的女繼承人位臨本市,將投資某食品廠,某醫藥廠……給本市帶來無盡的商機等等。
報紙上面,是她優雅的與本市市長握手的相。
我想,我沒可能去詢問她,和她所講的話,她的話,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蚊子見我愁眉不展,也想過幫我,他的意思,讓他與犬犬潛入公安局,查找人口檔案,一定會找出其中的某些人來的。
初初我聽他們這麼講的時候,的確是眼前一亮了的,可是,仔細一想,卻垂頭喪氣起來,如今,什麼東西不輸入電腦?可犬犬使用電腦的技術,真真是慘不忍睹,這麼説吧,要他開個機,他都有可能讓電腦裏面的東西消失不見!
更別説蚊子了,他要怎麼使用電腦……
我把我的擔憂對他們説了,蚊子卻道,不管什麼東西輸入電腦,總要有文件存檔的吧?他的意思是從一大堆文件之中也能找出線索,我更不抱希望,蚊子還是在天上呆得太久了,不知道下面的世界日新月異……那要如何尋找啊。
蚊子興致勃勃,我也不好攔阻,於是,某一天夜裏,他與犬犬潛入了公安局,一連好幾天,他們兩人都沒出來,直至有一天,公安局裏警報驚天動地的響起,有記者聞風而動,趕到公安局。人民警察自是語焉不詳,晦測莫深,但還是有記者打探到了內幕消息。原來,公安局內鬧鬼,有警察明明看到檔案室有人了,可一進去,卻什麼也沒有!
我很擔心,犬犬會不會被警察叔叔們燉了狗肉?
等他們終於回來的時候,我才放下了心。可是他們卻自始至終沒告訴我結果怎麼樣,我當然沒有問他們調查的結果怎麼樣。
看到犬犬搭拉着耳朵地沮喪模樣。我就知道了會是怎麼樣地結果。
還不用聽蚊子有氣無力地感嘆:“他娘地。檔案室地檔案咋這麼多?比得上月老地紅線館地檔案了!”
他還感嘆:“還是學學電腦好啊!”
我在家裏呆了一個禮拜。本來準備一直呆下去。可是。倪魚串卻在半夜裏打了一通電話給我。口氣極陰森:“桑眉。你什麼時候回來。你再不回來。你就要看到我懸掛於半空地仙屍了……”
我從牀上坐起。寒風從窗口直吹了進來。吹得白色地窗簾在半空中飄蕩。我暗罵。窗簾就窗簾吧。為什麼掛個白色地?
我大罵:“倪魚串。半夜裏嚇人。要嚇死人地。你有毛病啊?”倪魚串繼續陰森:“桑眉。你再不回來。我就從地下冒出來找你!”
我無語,望着那白色的窗簾,心想,明天一早一定讓母親把它給換了,TMD,這也太像恐怖片裏的情景了。
我道:“我不是告訴過了,沒事不要找我,有事更加不要找我嗎?你就當我位列仙班。回去了。不行嗎?”
倪魚串終於不再陰森,很有些頹廢。開始向我抱怨,無非就是王母娘娘挾私報復,以權謀私,讓她自始至終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經紀人又要她去跳舞了,税務部門又上門來查税了,策劃人要她穿露背裝了,等等。
她一句也沒提起秦玉,看來,正如我所料,她已經把她暗戀過地對象忘到了腦後。
我被他一嘮叨,被那白窗簾一驚悚,睡意全無,呆呆的坐在牀上,心想,她的還有人聽她發牢騷呢,可我呢?以我這麼內向的性格,自然是不能向倪魚串抱怨的。
有讀者就迷惑,你這樣的性格,還內向?
倪魚串得到了我的保證,過幾天一定回去,才戀戀不捨的準備放下電話,我也準備放下,繼續補覺,可在她將放未放之際,她卻忽然間大叫:“喂……”
我被她一聲大叫嚇得從牀上彈了起來,忙問:“倪魚串,你怎麼啦?有人入室搶劫?劫財不財色?”
倪魚串糾結的道:“沒有沒有,就是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了,怕你掛了電話……什麼叫劫財不財色,我的色很差嗎?”
我誠懇地道:“你還是很有市場的,女人喜歡你,因為你長得中性,有**傾向的男人也會很喜歡你這種類型,因為你符合他們心中地美男子要求,總之,男女都喜歡你,要不然,你咋那麼紅呢……所以,我總結來説,凡不正常的,有百合**傾向的,都會喜歡你,而我則更喜歡你,因為這世界上,只有你一朵奇葩,外表是女人,內裏是長着白鬍子的老神仙,多麼的珍稀啊……”我停了停感嘆,“可是,劫匪們雖説作奸犯科,但是,取向問題一般還是挺正常的!”
倪魚串聽我這麼一説,更加糾結:“王母娘娘真是狠心啊,居然找了這麼一朵奇葩讓我上身……”
估計王母在天上聽到了,會從睡夢中笑醒。
與她胡扯了一會兒,顯然,她被我扯得全忘記了初衷,是要告訴我一件什麼事兒來着?
直至最後,我提醒她,她才恍然記起,卻又吞吞吐吐起來,我很不耐煩,白色地窗簾被風吹得呼呼拉拉直響,我的睡意也呼呼拉拉直往上冒。
我道:“倪魚串,有話快説,有屁快放,不放的話,我要睡了!”
她又停了許久,才小心的道:“桑眉,本來吧,我不應該對你説的,但是,如果不説,又對不起我的良心,算了還是告訴你吧!”
老神仙吊人胃口的本領還真練得爐火純青!
我正準備掛了電話,她道:“你知道不,孟宇進了醫院了……”
我心中咯登一跳,想説,不關我什麼事,卻最終沒有説出來。
第八十五章醫院
我勉強的道:“不是説他也是神仙下凡的嗎?進個把醫院,應該如進超市一樣的吧?”
老神仙一陣沉:“他對你説了?”
“對……”
“桑眉,那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只是一個凡人?七情六慾樣樣俱全?桑眉,他不比你,他是沒有前世記憶的……”
“你不是説要幫他解什麼封印嗎?解了,不就行了?”
倪魚串沉默半晌,忽然間大罵:“不識好歹的人多了,但像你這樣不識好歹的,我天上人間這麼多年,卻從未見過,不錯,解了封印之後,他的確比一般凡人強,但是,當我告訴他,有可能傷害到你的時候,他卻怎麼也不願意解,桑眉,雖然解與不解,能不能傷害到你,至今為止,我還不知道,但是,他卻連一絲傷害到你的苗頭都不願意,桑眉……”
她道:“桑眉,我主動找過他,他把你們之間發生的事告訴我了,桑眉,你有沒有想過,這一切,只是一場誤會?他拿那張照片,或許是為了保護你呢?”
“是嗎……?”我心潮起伏,“他跟你説了什麼?”
倪魚串嘆了一口氣道:“桑眉,如果你想查明真相,又何必和他把關係搞僵?這麼一來,你不是永遠都沒有辦法查明真相了嗎?趁這個機會,去看看他吧……”
倪魚串想讓我與他虛與委蛇,保持良好的關係,然後弄清楚這張照片上隱含的一切?我想,還是老神仙有政治頭腦,夠慎定,我怎麼就想不到呢?
還是我根本不願意以此來查明真相?
倪魚串道:“桑眉。你並不是想不到。而是。一想到孟宇欺騙了你。你就不能控制自己地情緒。不能理智地分析問題。桑眉。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對他與別人不同?”
經過長達十幾年地洗禮。他對我地好。我怎麼會不知道?只不過。人一旦沉溺於這種好。就特別害怕失去。所以。我地反映才這麼地激烈吧?
現在想起來。我單憑司徒敏地話。就判了他地死刑。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倪魚串極快地報了一個醫院名。然後。不等我答話。極快地放下了電話。
我手拿聽筒。許久。才緩緩地放下。
我喃喃的道:“真要去看他,他還願意見我嗎?”
為什麼明明是他的錯,可我地內心卻又有了那種愧疚的感覺?
蚊子在一旁插嘴:“去吧,去吧,我想,不論什麼時候,他總是願意見你地!”
蚊子真有一顆纖細而敏感的
猶豫了很多天,我終於告別了母親,回到了這所城市。我站在醫院的大門口,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徘徊了很久,來這裏的人,本應該滿臉病容的,可因為他們有親人相陪,所以,他們能病得從容。
孟宇會病得從容嗎?
如果他若無其事地望着我,彷彿望着一個陌生人。我會有勇氣面對他嗎?
我從醫院大門口。又徘徊到孟宇住的那幢大樓,我想。樓底下的草坪,想必被我這麼的踩,已經踩出一條小路了吧?
犬犬跟着我的腳步,邁着四條小腿兒,也踱着方步踩。
蚊子在我地頭頂盤旋,來回的飛。
短短的一個路程,居然用了我一個時辰的時間。
還好,這一蚊一犬都沒有催我。
他們很有耐心。
忽然間,我看見大樓裏走出一個人,忙攜了犬犬,躲在一個大柱子後面,那個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西裝筆挺,眼神冰冷,是潘哥。
我看見他東張西望的,也不知道在找誰,我忙躲在柱子後面,對這個人,我有點害怕……他總是一幅死人臉。
尤其是對我,從來不露笑臉的。
有一個醫生模樣的人走上前,與他親切的交談,他卻心不在焉,左右的望着,看來,他要找地人沒有找到,與那白大褂走入了那幢大樓。
我暗暗吐了一口氣,心中思量着,就此打道回府,還是怎麼樣?
蚊子卻哼了兩聲道:“桑眉,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連見個人的膽量都沒有,何其膽細,桑眉,你是膽小鬼投胎的吧?”
人年青,火氣就是大,我被他這麼一鼓搗,火噌噌噌直往上冒,心想,又不是我對不起他,而是他對不起我,我連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嗎?
走入這幢大樓,向服務枱的護衞詢問孟宇住的病房,她們的眼神頓時不同,摻雜了少許異樣,這種異樣,我見得多了,崇拜尊敬羨慕等等。
我走上三樓,才明白,她們為什麼會如此,孟宇,居然包了整整一整樓,他的病房走廊上,擺滿了鮮花,鮮花上水珠欲滴,病房如春天般地温暖。
我走在這花地海洋之中,心中忐忑了又忐忑,不安了又不安,如此温暖而温馨的病房,多一個我太多,少一個我不少,我轉了身,回頭準備向出口走。
蚊子自然是哼哼又唧唧。
卻聽見背後房門呀地一聲打開:“小姑娘,既然來了,進來坐坐吧!”
這個潘哥每一次都叫我小姑娘,叫得我矮了很多,嫩了很多。
我回過頭,潘哥站在我身後,那病房的門又呀的一聲關上了,我勉強的笑了笑:“潘大哥,我還是不進去了,你把這個交給孟宇,我祝他早日康復……”
潘哥望了望我手中提的蘋果,我這籃蘋果何其的小,與那走廊上茂盛的鮮花滿當當的鮮嫩水果相比。
我感覺有點慚愧。
他道:“祝福的話還是自己當面講的好,進去吧,孟宇剛剛醒……”
説完,也不理我伸直的手,以及提着的那籃蘋果。
真是沒有紳士風度!
我只好拖着腳向病房門口走去,走得何其的慢,蚊子偷偷的問我:“桑眉,你正在學烏龜慢慢爬呢?”
可不管我走得多慢,潘哥依舊有禮的站得筆挺的等着,含着有禮的微笑,等着我。
終於到了房門口,終於推開了房門,我的第一感覺:“好大一間病房……”
陽光從寬大明亮的窗子裏灑下來,照在斜躺在牀上的人身上,他正望着那扇窗户,身上穿着病號條紋服,陽光把他的臉照得毛絨絨的,雖穿着病服,也穿出個朗月清風的樣子來,除了清瘦之外,我看不出他的病容,房門在我身後悄悄的關上,他沒有動,我也沒有動。
我感覺我提着藍蘋果,非常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