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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0章

    第39章

    從這天起,馮曦和傅銘意的關係變得極為微妙。傅銘意的辦公室在走廊的盡頭,他必經外面的大辦公區以及各部門主管的透明玻璃房間。偶爾馮曦走出辦公室與他在走廊中碰個正着,馮曦依然禮貌的打招呼,傅銘意也會微笑的點頭示意。然而兩人的目光都紛紛穿過對方望向虛焦的前方。

    渠江合同已經敲定,只等着最後的合同報價通過就行了。

    傅銘意放任渠江的事情不管,馮曦也不再找他。既然他不管,王鐵又想管,她於情於理都該向王鐵諮詢。

    渠江公司並不要求進行招標。馮曦這邊只需要找幾家信得過的供貨商議價供貨就行了。這讓她不得不相求於王鐵。

    王鐵笑着説:小馮,其實材料這塊很簡單,你比着渠江的價,把費用除開,就是底價了。只要不超過你的底價,就是賺多與賺少的差別。

    馮曦不由苦笑。真要像王鐵説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真正和渠江開始談合同細則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以為的材料和機械訂單正好弄反了。花在材料上的錢是一個億多,花在機械上的錢才是兩千多萬。而最讓人頭疼的是,渠江要的材料多種多樣,板材線材管材多達幾百種規格。特別是那些管道,還要分表面處理的不同。每一種都需要報價,如果沒有熟悉的供貨商,她沒辦法制定對渠江的合同報價。

    見她滿臉茫然,王鐵輕鬆一笑,從抽屜裏拿出三本報價單放在辦公桌上:這裏有三家公司的報價單,你拿去比較一下。我個人的意見,是選江氏建材。

    馮曦露出感激的笑容,心裏陣陣發涼,他居然連報價單都做好了,就等着她送上門來。她心裏打鼓,這麼多規格的材料報價,王鐵憑什麼認定江氏最好?就算不進行招投標,議價供貨也總要貨比幾家才對。

    王鐵吹開茶水上的浮沫悠悠然説:小馮,咱們只是做中間人,幫着渠江公司採購。出什麼問題,渠江告我們,我們就告江氏。渠江拖我們的款,我們就拖江氏的款。在江氏的報價基礎上加我們的利潤百分比就可以了。咱們不是渠江公司的採購部,咱們也是賺他們錢的供貨商。價格麼,渠江公司能接受就行。利潤,你在總價上加了百分比。大家高興。

    他笑嘻嘻的看着她,馮曦刻意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暗想如果定下江氏,王鐵自然會得到江氏給的好處,這層交易根本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她想起傅銘意的放任不管,馮曦馬上提醒自己,他要和王鐵鬥與自己無關,做好份內事就行了。總經理不管,熟悉材料的副總經理指定了供貨商,自己一個小蝦米難道大聲的對王鐵説:不,為了公司最大的利益空間,咱們每一種材料都要得到最低報價!

    她保證王鐵嘴裏的茶會噴出來。

    馮曦抱起三份報價單嫣然一笑:王總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傅總在週一例會上就説了,這次渠江合同變化,變成以材料為主了。雖然是機械部牽頭在做,畢竟不熟。一切都按王總的意見辦。既然三家報價中您覺得江氏好,就定江氏吧。我就照江氏報價去做合同報價了。

    走出王鐵辦公室,馮曦猶豫了下,偷偷給傅銘意發了個短消息。

    王總負責,按他的意思辦。傅銘意的回答不出所料又極簡單,讓馮曦覺得自己彷彿是個小人似的,轉身就打小報告。她有些恨恨的想,如果不是他要和王鐵鬥,自己犯得着這樣上心?

    在馮曦心裏,不管和傅銘意因為當年的事情鬧得多僵,他還是傅銘意,是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不管怎樣,她都希望他好。

    招投標辦公室忙碌得很,楊成尚又抽調了四個人過來幫忙。新來的小高小劉很興奮,進公司半年了,終於有了正事可做,一時間辦公室裏打電話的聲音都高亢了許多。

    馮曦經過他們身邊,她露出笑容,鼓勵之外傳達着另一層意思,她心情不錯。做上司的心情不錯,下面的人自然也會跟着鬆口氣。馮曦想起當年楊成尚也是這樣對自己,讓自己精神百倍任勞任怨的做完他不想動手的所有瑣事。她忍不住對大家説了句:這周把合同簽下來我請大家去玩。

    可以帶家屬嗎?

    當然!不帶家屬的允許內部發展!聽到一片鬨笑聲,馮曦跟着笑了。

    關上門,門外的一切就成了默劇,為她隔出了安靜的空間。三本報價單放在辦公桌上,馮曦這才靜下來思考傅銘意的用意。材料部牽頭的事硬生生的耍了個花槍讓機械部接手,他是想讓她搶走王鐵和陳蒙的老客户?生意場上永遠是利者為王。王鐵以前把持材料部可以和江氏合作十幾年。如今他手裏沒有大訂單,江氏就不做生意了?必然會與手握訂單的她合作。但是從王鐵的表現看,他並不擔心。那麼傅銘意真正的用意是什麼呢?馮曦想了很久也沒想通中間的環節。

    鋼材中線材板材不外五六種型號,價格大致穩定,在一個區間內浮動。管材卻不同,型號多達幾百種。王鐵給的三家報價她大致對比了下,價格相差不大。然而這三家都是他一個人推薦的,不排除聯手的可能。她盯着報價單決定偷偷去鋼材市場走一圈,自己一個人去摸底。

    她沒有讓公司派車,叫了輛出租車直奔鋼材市場。

    接連兩天,她對孟時説公司有合同要忙,一個人關在家裏將得到的各種淺表性數據全輸進電腦進行對比。

    孟時本想和她説説家裏的事情,見馮曦忙得腳不沾地的模樣又忍住了。晚上他在家看着電視實在無聊,又逛到馮曦家,在樓下徘徊半天還是上了樓。

    一進門他嚇了一跳,地上堆着資料,沙發上也全是資料。馮曦穿着寬大的睡衣開了門,旋身又坐在茶几旁的小板凳上專注的敲打起鍵盤。孟時苦笑着説:我以為公事是在公司裏做。

    公司裏不方便做。書桌旁邊有椅子,沙發沒地方了。馮曦專注的輸着數據,一個數字符號都核對再三,生怕弄錯了。

    孟時蹲在茶几對面看她,馮曦眼睛下有着青色的暗影,他突然問她:昨晚你沒睡?

    嗯。馮曦頭也不抬,眉心微微皺着。她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探出江氏報價是否合理,然後才能在報價上加上利潤百分比傳給渠江公司。時間拖久了,王鐵會起疑心。這是她自己願意做的,就算江氏報價偏高,她也要心中有數。

    要我幫你嗎?

    不行,我自己做更清楚。馮曦説完抱歉的笑了笑,等合同簽下來就好了。建材數據太多,我怕弄錯了。

    孟時站起身進廚房轉了圈,乾乾淨淨,馮曦忙成這個樣子,她肯定不會吃了飯然後再把碗洗了。他嘆了口氣,出來對馮曦説:我晚點再過來。

    馮曦抬起頭説:別過來了,我今晚又會忙很晚。

    孟時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説:我去拿筆記本過來。與其在家裏待著想你,不如陪着你好。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你還能説給我聽聽。他微微一笑,開門出去。

    他開着車出去買了些吃的。孟時在馮曦家茶几上看到了江氏建材的報價單。他不知道這是正常的一筆生意,還是因為他而找上的馮曦。看她認真忙碌的模樣孟時相信這筆生意不小。但是從看到江氏報價單的第一眼起,不好的感覺就油然而生。

    馮曦並不知道他和江瑜珊的關係。江瑜珊沒有説穿,這讓孟時感到奇怪。這不是江瑜珊的性格,也許,他的不安來源於此。他迅速決定今晚無論如何也要告訴馮曦。

    工作中的馮曦很認真,她甚至沒有時間去看一眼坐在書桌旁的孟時。吃完他買回來的雲吞,她繼續核對着型號和數據。就在她眼花繚亂腦袋嗡嗡作響的時候,她終於發現了數據的不同,馮曦呻吟了聲,往後倒在了沙發上。

    怎麼了?孟時嚇了一跳,踩着地上的資料就走了過去。

    馮曦睜開眼,疲倦又興奮的説:我弄完了!她伸出手示意孟時彎腰,摟住他的脖子説:抱我上牀!

    她想着客廳沙發上全是資料,只有卧室牀上可以坐着和孟時説話。聽到孟時耳中卻如同驚雷。他攔腰抱起馮曦往卧室走,邊走邊説:今天你體力不行!

    馮曦眨了眨眼大笑起來,捶打着孟時罵道:誰説要哪個了?客廳不是沒地方坐嗎?你成天腦子裏胡想些什麼呀!

    孟時氣惱的鬆手,讓她跌落在牀上,覆身上去咬着她的耳朵説:我就想了又怎麼了?

    知道了江氏報價的大致底細,馮曦心裏一鬆,手在他胸前輕輕的畫着柔聲説:你要不要去洗個澡?

    她雙眼透出温柔,唇邊的笑容像蝴蝶的觸鬚,從他心間掃過。孟時瞪着她,突然翻身躺在牀上,摟緊了她説:勾引無效,我抱你睡。

    他沒有堅持讓馮曦有點遺憾也有點高興。被寵愛的幸福感讓她眼睛發澀。她靠在孟時的胳膊彎裏想,她真幸運。

    孟時輕聲問她:曦曦,你是在查江氏的報價嗎?有問題?

    馮曦閉着眼睛説:江氏的管材報價真高。不過,只要業主方沒有置疑,倒無所謂。我終於弄清楚了。

    孟時偏過頭看她,又往懷裏攏緊了點。他斟酌着詞句小心的告訴她:我和江瑜珊其實早認識的。我們家和他們家算得上是世交。別看她年紀小,心眼挺多的。你們這行生意上的事我不太懂,曦曦,你防着點她。

    馮曦睜開眼睛,見孟時眉心皺着,便伸出手在他額間點了一點笑道:不用江氏用別家估計也差不多。我們只是中間商,我們公司老總髮話讓用江氏的材料,我只不過是執行而己。早知道你和她熟,還不如直接問你江氏的情況了。上次你怎麼不説?

    上次?孟時想起父母來。自從他知道江瑜珊在和馮曦打交道後就一直在想該在什麼情況下告訴馮曦。他沉默了會坐直了身靠着牀問馮曦:江瑜珊沒有向你説過我?

    馮曦搖了搖頭,孟時的迴避讓她敏感的問道:你和她,以前是男女朋友嗎?

    不是。我對她從來沒有那種意思。你記着,她不説,肯定有她的用意。是什麼我猜不到,不過你和她接觸一定要多個心眼,嗯?

    馮曦應了聲,趴在他身上説:我困了。明天一定要出合同報價,這周把合同簽了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好。如果週五你的合同簽完,週末我們就去筆架山露營。孟時放棄今晚告訴馮曦的打算。

    她的臉靠在他胸前,不多會兒就起了輕輕的鼾聲。孟時低頭認真的看着她,短髮遮住的臉很小,她的腿蜷縮彎曲着,像只小蝦。他憐惜的想,她這些天又瘦了一些。手摟着她的背,能感覺到她後背的單薄。孟時想起初見馮曦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她是他見過的最有韌性的女人。而每每的堅強之後,流露出的柔弱更吸引他。

    他的目光移到飄窗飄台上。淡淡的月光照着一排小小的盆栽植物。嫁接仙人球伸着毛茸茸的小手掌,可愛得讓人幾乎忘記它們渾身長滿了刺。旁邊一隻雙層木盒上還擺着譚木匠木梳,一隻小香水瓶子。她總是愛擺弄這些小玩意兒,像孩子愛玩家家酒的遊戲似的。孟時環顧四周,驚奇的發現馮曦家裏沒有一張照片,連她的單人照片都沒有。

    他默默的想,她一定是想忘記從前。他拉過涼被搭在她身上,馮曦又往他懷裏靠了靠,手搭在他身上,似乎睡得極舒服。孟時笑了笑,身體上添加的重量給他帶來一種責任感。這一刻,他有結婚成家的衝動。

    第40章

    馮曦比照江氏建材的報價單做好了合同報價。渠江公司沒有提出任何置疑,週五合同正式簽定了。

    她計算了下,如果照這樣的報價,材料這塊能為公司賺得近三百萬的利潤,機械還有六十萬。除開要對蔡總表示的謝意,自己部門今年的任務仍然超額完成。至於王鐵,年終部門拿利潤分紅時,她肯定會為他考慮的。

    合同才簽完,江瑜珊的電話緊隨而至。很顯然她已經得知了消息,殷勤萬分地請她去喝咖啡。

    馮曦開始並不想去。今天下午她和孟時約好去筆架山玩。這些日子忙暈了頭,腦袋都想痛了,她想給自己放兩天假。孟時提醒她小心江瑜珊,其實她覺得沒有什麼可防備的。江氏有王總撐腰,訂單肯定會給她。自己滿足了傅銘意的要求,也滿足了王鐵的要求。整個事件中,她就是個跑腿的。不過,她想了想還是答應午後和江瑜珊見上一面。將來的合同執行也要打交道的,彼此加深瞭解也不是壞事。更何況,孟時的欲言又止隱約透出的信息讓她相信,江瑜珊和孟時之間並不止是兩家世交這麼簡單。

    週五的午後,陽光濃烈。坐在咖啡店柔軟的沙發上,馮曦心懷好奇單獨與江瑜珊見了面。

    江瑜珊穿着薄薄的紗質衣衫,頭髮像起伏的大海波浪。與上次的富貴逼人不同,江瑜珊今天的打扮可以用青春靚麗來形容。

    咖啡的味道在空中散開,馮曦疑惑的感覺到江瑜珊看她的目光非常奇怪。她暗想,孟時説他對江瑜珊沒那個意思,難道江瑜珊對孟時有?馮曦也細細的觀察着江瑜珊,微笑着誇了她一句:江總這身打扮很時尚。

    江瑜珊又一次細緻的觀察着馮曦。馮曦只戴了副耳環,粉色的珍珠貼在耳垂上淡淡的珠光襯出淡雅氣質。江瑜珊一眼就瞧出這並不是真正的海珠,極普通的淡水養珠罷了。她又不屑的想,是寶姿西服套裙又如何,現在寶姿早淪為普通白領的工作衫了。她仍然很合理的對馮曦給出了評價:馮曦是一個懂得收拾打扮的女人。

    女人都愛打扮。會打扮的人沒錢也可以把自己包裝得有品味,叫人看上去舒服。不會打扮的人有錢沒錢一個樣,不外乎有錢的叫嗆俗,無錢的叫低俗。江瑜珊得出這樣的結論只為了證實一點,馮曦不會是骨子裏清高的人。在她看來,馮曦可以買寶姿撐場面,也不會拒絕範思哲和紀梵希。她想起孟家。孟家最不喜歡貪錢的俗人。自己家有錢,孟家不會覺得自己會看上他家的財富。馮曦就不同了,一個喜歡打扮的人又沒什麼錢的人對金錢的抵抗力不會強。一旦她對孟家的財富流露出嚮往,孟家就絕不會接受她。

    她收回目光輕輕攪動着杯子裏的咖啡,銀色小匙捲起褐色的漣漪。就像她的心情,想平靜的面對,無奈卻有諸多想法。她燦然笑道:馮經理也不錯呢。有時候我總想着穿黑色西裝和包裙的女人是那種很古板嚴肅的老女人。但是馮經理只給我精明能幹的印象。

    她用手指捲起一縷頭髮,淺粉色半透明的指甲修剪裝飾得很精緻。褐色的髮絲在白皙的手指上打着卷,一圈圈散開,又圈圈裹緊。

    馮曦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説:聽説喜歡這樣擺弄頭髮的人,心裏一定有煩心事。江總不比咱們上次見面輕鬆,難道對拿下這次訂單沒信心?我們這次的合同報價是比照江氏給我們的報價制定的。江總應該心裏有數。

    江瑜珊的手停住了卷頭髮,端起骨瓷杯子啜了口咖啡輕笑:馮經理目光如炬,我的一個小動作就能看出我的心思。我倒不是沒信心。江氏這次不想讓別家來插手,給的報價是極優惠的。少賺多交朋友一向我們做事的準則,最終這筆訂單給我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説,你們公司以前和江氏打交道的次數很多。王總陳經理和我們都是老朋友了,相信換了馮經理,也會一樣。

    如果不是自己費了幾天工夫查比價格,她恐怕也不知道江瑜珊話裏的真假。孟時真的沒有説錯,江瑜珊撒起謊來臉都不會紅。説得理直氣壯,彷彿江氏的價格真的是全市最低報價。馮曦想起那批無縫鋼管和螺紋鋼的報價心就在跳。江氏的報價單做得極為巧妙。大宗型板材價格和市場諮詢價持平,有的還低十元二十元。管材報價卻少則多百元,多則差相差兩千元。她也明白有些管材小公司是供不了貨的,渠江要得急,還只能從大公司倉庫中調貨。不過,就算自己公司從德國現進口無縫鋼管加上匯率也比江氏的價低。只是為了進口單一管材忙活費力不討好,多賺幾萬塊而己。馮曦好奇的是江氏拿訂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她還找自己幹什麼。

    下週一江總就來公司談合同吧。下午我還有事,不能久留。

    江瑜珊從茶几下拿起一隻茶葉盒子推過來。她撫摸着自己的淺粉色的指甲嫵媚的笑:我不止想和馮經理做生意,更想和馮經理交個朋友。今年的極品凍頂烏龍,你肯定喜歡。

    單獨約請她,就為了送盒茶葉?

    大概是看出她的猜疑,江瑜珊卟的笑了:馮姐姐,時哥全招啦。我一直沒説是不想因為這層關係來拿訂單。知道你愛喝茶,所以就把我老爸的好茶偷出來當人情!我剛才只是在煩惱,現在説馮姐姐會不會覺得我很虛偽很假。

    她的聲音瞬間變得嬌媚,哪還有半分生意人的架式,十足就是個嬌憨的小姑娘。把馮曦整得一頭霧水。她不禁感嘆,江瑜珊還真是個角色,轉眼之間就改頭換面攀親戚了。馮曦想起剛開始江瑜珊面不改色的撒謊,想起對她和孟時關係的奇怪感覺。演戲誰不會?她朗聲笑出聲來,嗔怪的看着江瑜珊説:昨晚他還和我説起你呢。他要不説,我還真不知道你們兩家淵源這麼深。他呀直説把你當親妹妹帶着,説你不知有多靈精古怪了。好吧,茶葉我就不客氣的收下啦。下午我真的有事,回頭叫上他咱們一起吃飯。

    江瑜珊露出甜美笑容看着馮曦提着茶葉盒離開。她一直沒有動,看着馮曦的背影消失。笑容在唇邊凝固,眼神漸漸變得冰涼,甜笑霎時變成了冷笑。

    馮曦的話已經讓江瑜珊聽出了端倪。孟時説起過她,卻絕對沒有告訴馮曦自己是他父母相中的準兒媳人選。否則馮曦不會大方到可以和孟時一起請自己吃飯。他也有不敢説的時候?江瑜珊冷笑。

    她啜着咖啡往角落裏漫不經心掃去一眼,揚手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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