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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負責的演戲

    負責,還是付錢

    秋天五湖的風景板美,叢叢蘆葦綻開白色的蘆花,隨風柔柔的飄起。一湖澄碧的湖面映着陽光像飛舞看成羣金色翅膀的蝶兒,美不勝收。湖心的三座島嶼綠意盎然中夾雜着紅楓黃葉,五彩斑瀾。

    大船揚起白帆緩緩駛向遠方。

    小蝦眯縫着眼睛盯着這條船,眉梢輕挑,驚詫的看向船尾。

    蘆葦叢中似射出了一條抓索。一人潛於水下,順索緊跟着大船。一道白色的水線在船尾後劃過,像魚在水裏輕擺魚尾劃出一道漣漪。那人動作很快,頃刻間已附在船尾上。湖面恢復了平靜,像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她身後傳來陣陣腳步聲,小蝦回頭,看到那羣穿箭袖緊身衣的人,她靜靜的説:“小姐在船上.跟上去。通知大總管調船入湖。”

    朱府裏的護衞們對她一揖首,匆匆的追了過去。小蝦這時才偏過頭,望向抓索射出的方向。

    她才邁開腳步,蘆葦叢中傳出話來:“我們並無惡意,只為保護朱小姐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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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蝦想起先於朱府護衞們到達前屋檐上的四個灰衣刀客,她停住飄步問道:“你們是何人?”

    “恕不方便透露身份。都為同一個目標而己。姑娘的人也綴着大船,希望到時聯手能將朱小姐救出。告辭。”蘆葦中的聲音漸遠,給小蝦留下了一個謎。

    她記得青衫貴公子的話,不敢離開,心裏煩躁之餘又想起那個闖進柳林扔下消息機關佈置圖的人。會是什麼人要爭着保護小姐?小蝦輕咬着唇滿臉疑惑。

    彷彿門外就是蘇州城最繁華的閭門。彷彿自一街脂粉香中走過,入目皆是紅袖招。那些脆生生的,嬌滴滴的柔媚聲音一個勁兒的往耳朵中裏轉。沒見過世面的不棄想睜開眼,無奈眼皮兒沉重,鼻腔裏哼出一絲呻吟。

    那些聲音在這霎那飄得遠了,像是先前有人打開了一道門,放進來聲音,然後又把門關上了。

    她嗅到了一陣香。這股香味把不棄帶回到了遙遠的那一個世界。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睜開眼睛還是繼續作夢。

    這是薰衣草的香味。不棄很久很久沒有聞到過的味道。她又回去了嗎?回到那個低矮的二屋的紅磚牆住宅區,懶洋洋被樓下的噪音吵醒。風箱大排扇發出嗡嗡聲,底樓商鋪裏賣奶湯麪的,賣包子油條白粥的,賣羊肉湯小炒盒飯的臨近中午時分最熱鬧。

    “作死了!今天不收拾她,生意沒法做了!”

    隱約又聽到一聲尖鋭的罵聲。不棄笑了笑,賣奶湯麪的陳大姐又罵閨女偷了面錢去泡吧了。她閉着眼睛撐了個懶腰。伸出的手被握住了,隨即耳側響起了一個温柔的聲音:“小姐醒了?”

    瞬間,所有的那些聲音都似消失了。不棄一凜,像鬼附身似的眼皮倏的睜開,瞪圓。

    燈光柔和明亮卻不刺眼。足以讓她看清楚。

    她窩在柔軟無比,寬大無比的牀上。這張牀比朱八太爺那張像箱子一樣以雕花木板四面圍合的牀還要大。

    四周密密垂着半透明的白色輕紗,她身上蓋着牀青緞面繡花鳥的薄被。不棄呆呆的轉過腦袋,看到一個年輕公子半撐着頭温柔的看着她。

    他的眉長得很秀氣,像一片柳葉,唇很薄,微微向上翹,像隨時都在笑。他穿着件紫紅色的寬袍,腰帶鬆鬆的打了個結,自脖子到腰露出一大片V型的肌膚。眼底眉梢風情萬種。

    風情萬種……她低頭一看,自己穿着白色的中衣,髮髻自然是散了,長髮披散。不棄打了個寒戰,啊的尖叫一聲自牀上跳了起來。順手撈起頸下的瓷枕朝身側那個年輕公子砸過去。

    “救命啊!救命——”

    那公子似嚇了一跳,用手擋了一記,摸着胳膊委屈的喊道:“小姐夢魘了n巴!我是咋晚侍候你的人啊!”

    侍候?不棄心裏驚懼到了極點。幾乎用盡金身力氣揮動着手裏的瓷枕,沒頭沒腦的啊啊叫着往下砸。

    他躲閃了幾下,滿臉無奈的伸手抓住瓷枕,輕咬了咬唇低聲説道:“小姐喜歡的話,可以用……鞭子!”

    天雷轟隆隆落下,不棄當場石化。

    她眼睜睜的瞧見他取走了自己手中的瓷枕,耳中嗡鳴聲大作。看到年輕公子不知從哪兒翻出一條鞭子出來。她嚇得一屁股坐倒在牀上,身體往後縮,直抵到了牆壁。半n向才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是誰?這裏是哪裏?你咋晚…

    …侍候我?”

    “小姐都忘了?昨晚咱倆……小姐很喜歡……唉!”他幽怨的嘆了口氣.垂下了限眸。

    “我的衣裳呢?!”不棄神情慌亂叫道。

    那公子又怨怨的瞟了她一眼,垂頭掀開了輕紗幃帳。這瞬間不棄眨了眨眼,盯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只瞬間又堆出要哭出聲來的表情。

    昨晚,她可沒失憶。不就是被個青衫人擄了,然後暈了。難不成他還敢説她強暴了他?

    輕紗拂開,她看到裝飾華麗的房間。糊了天柳畫着花樣繁複的藻井。一排雕花木窗透着漆黑的天光,真是晚上了。

    那公子捧着疊得整齊的衣裙放在牀頭,温温柔柔的説道:“熱水已備好了。”

    備你個頭!不棄心裏暗罵,一把扯過衣裙尖叫道:“滾出去!”

    那公子一怔,又是一聲輕嘆,離開了牀邊。

    不棄迅速的穿好衣裙,她已經注意到自己並無半點異樣。心裏冷笑,仔細回-k着青衫的聲音。眼珠一轉,背靠着牆坐着,放聲大哭。

    輕紗帳外,東方炻張大了嘴無聲的笑,滿臉得意,嘴裏卻惶急的説道:“小姐怎麼了?”

    “滾開!”一隻瓷枕自紗帳裏扔出來。

    他偏開頭任瓷枕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聳了聳肩悠然端起一杯茶吹了吹愜意的抿了口。

    紗r|,l之裏不棄的哭聲越來越大,雜夾着幾分絕望:“叫我怎麼辦!我不活了!”她猛然自牀上跳下來,光着飄掩面就往外跑。

    東方炻搶前一步攔在了她面前,哀哀的説道:“小姐息怒!小姐這樣走了,媽媽會打死我的!”

    不棄機靈靈打了個冷戰,抬腿狠狠的踢下。她滿臉是淚尖叫道:“滾!滾開!”

    她發了狠,腩,踢不算,對着他狠狠的扇下。她就不信,這人能裝着挨她的耳剖子。果然,他握住了她的手,順勢拉她入懷抱住了她,越發的無恥:“我不走,小姐昨晚説了喜歡我,要贖我回家。我,我是小姐的人了,小姐要對我負責!”

    不棄氣極反笑,你是我的人?你是我的人?她大喝一聲:“大膽!放手!”

    東方炻一愣,鬆開手,委委屈屈的垂看頭道:“原來世間皆是薄情人。”

    不棄胳膊冷出一片雞皮疙瘩。似被他的話怔住,良久才張惶地説道:“我.

    ……我什麼都不知道呀!”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頭髮散亂,捂着臉只知道哭。

    東方炻半蹲下身體,頭輕輕擱在她膝上道:“小姐不必為難。我不過是個小倌,不會讓小姐負責的。”

    不棄邊哭邊瞟着桌上的茶盞,眼睛一眯順手端起來便悉數全潑在他頭上。這時,東方炻抬起了頭,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輕輕取走了茶盞,眼睛裏滿是遺憾:“揍人潑茶裝着瘋收拾我,我不幹。”

    他伸手扯起不棄往牀上一掉,俯身撐在她上方,低下頭,薄唇微張邪邪地笑道:“差點真被你騙過去了。”

    他説這話的時候不棄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莫若菲。他離她很近,她看清楚他眼中的神色,像是初學着捉耗子的貓,對爪子裏的老鼠好奇,拔拉着玩。她依然一副害怕的模樣,顫顫兢兢的看着他。嚅囁着説:“別,別殺我!我聽出你的聲音來了,咋天是你擄了我。”

    “哈哈!”東方炻忍俊不禁放聲大笑,扭了扭不棄的臉道,“小騙子!別裝了。”

    不棄氣惱的轉開了頭。

    他認真的看着她道:“知道我怎麼看出來的?你的衣裳穿得太整齊,你踢我時眼裏可沒有害怕,只有恨。恨不得踹死我的恨!呵呵!”

    他得意的笑着,不棄困在他身下心裏大怒,張嘴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

    東方炻眼裏閃過一絲古怪,良久才道:“先噴我一臉血,又吐我口水。朱小姐的膽子大得很嘛,我趴你膝蓋上時你為什麼嚇得腿哆嗦?”

    她什麼時候噴他一臉血了?不棄冷笑道:“你有唾面自乾的厚臉皮,我可沒有收男面首的興趣。你既然知道我是誰,擄了我總有目的,麻煩你起來説話。免得我再吐你一臉口水!”

    東方炻微皺了下眉,好奇的説道:“為何不害怕?”

    不棄呸了聲,不回答。

    東方炻嘆了口氣道:“你説原因,我就放了你。”

    不棄哼了聲道:“要殺我還需要留到現在?劫財劫色報復朱家你選一條理由口巴!”

    東方炻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不棄道:“朱家有錢,我還沒放在心上。報復麼,少爺沒心情。劫色麼,我聽到那個酸才誇你就渾身肉麻。”

    不棄坐起身盯着他道:“你擄我幹什麼?就為了我在酒樓多説了幾句?”

    東方炻搖了搖頭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睜開眼時,眼睛會有多漂亮!”

    不棄瞪圓了眼睛道:“現在你看到了?我可以走了?”

    “陪我三天,三天後我送你回家。”他一本正經的説道。

    這人怎麼這麼古怪?不棄心頭卻是放鬆了,疑惑道:“你是什麼人?”

    “我叫東方炻。日出東方的東方,火山爆發噴出的石頭。記清楚,別忘了。”東方炻温温柔柔的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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