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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把初戀封進了漂流瓶

    (某人:大家對不起啊!我平時都不是連在這裏的,鞠躬啊!我會盡快粘貼過來的!嘻嘻~~)

    1。

    天色一亮,我便翻身起牀,急急忙忙把江少倫叫醒,把他拖到了海邊。

    浪很大,“嘩啦啦”地翻滾着衝上海灘,白沫像帶子一樣起伏飄動。海面墨藍墨藍,閃着點點的鱗光。

    只要閉上眼深呼吸,就可以聞到海風獨特的腥甜味道。

    “江少倫,你還沒有寫好嗎?”我雙手擴在嘴邊,朝不遠處伏在礁石上奮筆疾書的江少倫喊,“快點好不好,我都等很久了!”

    江少倫不理我,半蹲着身子繼續“唰唰唰”地寫着。

    這個傢伙!有必要那麼認真嗎?

    剛開始聽我説要來海邊扔漂流瓶時,立馬臉拉得老長,還眼神輕蔑地説我幼稚,説我煽情,説我小兒科,到了海邊,他行動比誰都積極。

    攤開手心,看了一眼那張寫着“mylove楚聖賢,再見。祝你永遠幸福”的紙條,內心隱隱作痛。

    楚聖賢,這次是真的再見了。

    把玻璃瓶扔進大海後,我會徹底對你死心,然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江少倫身上,努力去喜歡他,所以以後連想你的時間都會很少。不不,不會再有時間想你,一分一秒都不會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我寫好了!”

    我被嚇了一大跳,趕緊把紙揉成一團,塞進了玻璃瓶裏,這才朝江少倫伸出手:“給我吧!”

    “我自己來。”

    “幹什麼呀?誰扔不都一樣嗎!”

    江少倫臉一沉,朝我揮了揮拳頭:“囉囉唆唆的吵死了!我説自己來,你聽不懂嗎?給我!”説着他伸出手,從我手中奪過玻璃瓶。

    奇怪的傢伙!

    我在一旁看着江少倫小心翼翼疊紙張的動作,揶揄道:“你這傢伙,該不是寫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了吧?為什麼那麼擔心被我看到?”

    “……”

    “到底是寫了什麼呢?”我搖晃着我的腦袋瓜,想象力豐富地説道,“啊,我猜到了!會不會寫了關於我的事情呢?想趁着丟漂流瓶的機會,表達你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的愛意,哈哈哈哈……什麼嘛!一定是我肥皂泡沫劇看多了才會想到這種東西。哎,江少倫,你才不會做那種弱智的事對不對?!”

    彷彿被戳中了死穴,江少倫惱羞成怒,揚手給了我重重一記爆栗子。

    “為什麼打我?”我抗議。

    江少倫的臉微微泛紅,眼神也侷促不安地閃着光:“吵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哇哇亂叫的聲音真的很難聽!”他轉過身面對着潮起潮落的大海,將疊好的紙條塞進了玻璃瓶裏。

    “我的聲音哪有難聽啊!”

    我靠近江少倫,從褲兜裏掏出那把有一對小翅膀的鑰匙:

    “喂,江少倫!我有個主意,我想把這把鑰匙放進漂流瓶裏,讓大海帶着它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江少倫身子猛地一震,轉過頭來,一臉驚愕地看着我:“你説什麼?”

    “我説,我想把這支鑰匙扔進漂流瓶裏!”

    我朝江少倫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可是我有些不安,如果以後你不喜歡我了,想要趕我離開你身邊的時候怎麼辦?如果丟掉了它,以後不管怎樣厭惡對方,想要拋棄對方都不行了呢!”

    身後陷入短時間的沉默,只聽到海潮的嘩嘩聲。

    突然,他握着我的手放在玻璃瓶口:“只會一天比一天喜歡。”

    他的手好寬好大,把我小小的拳頭完全包裹在手心裏,而我的手心間,則緊握着那把鑰匙。

    “所以永遠也不會厭惡,更不會拋棄。”他的頭低低的,頭髮被海風吹得紛亂飄揚,“扔進去。”

    此時我腦子一片空白,反反覆覆都是江少倫剛剛説的那幾句話。

    見我發愣,江少倫急急地催促一聲:“把鑰匙扔進去。”他扳弄着我握成拳的手指頭,“鄉鄉妹!你想惹我的拳頭髮火嗎?快點扔進去!”

    我幾乎是完全沒有意識地鬆開手,鑰匙落進玻璃瓶裏,發出“叮噹”一聲脆響。

    江少倫笑了,漂亮的杏眼彎起來,嘴唇也扯成一條柔和的弧線,光芒好像從他黑色的眼睛裏一直流淌到他的皮膚上,他整個人都被幸福的光圈籠罩。

    第一次見他笑得如此燦爛,攝人心魄的帥氣。

    海浪一波一波地向沙灘上襲來,水花翻騰不息。呼呼的海風,裹着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像一首激昂的樂曲。

    江少倫退到剛才我和他約定的距離後停下,彎腰,作起跑姿勢!

    我站在離他二十幾米遠的地方,一手擴在嘴邊,一手高高舉過頭頂:“預備——”我的手慢慢向下,然後重重一劃,“跑!”

    話音一落,江少倫猛地奔跑了起來。

    海風掀起他的黑色大衣,他雙腿修長,幾乎是閃電般跑到玻璃瓶前,然後抬腳朝玻璃瓶踢去。

    他右腳上的運動鞋和玻璃瓶一起飛了出去,在透明的光線下旋轉着落進了大海。

    2。

    “哇哈哈哈,鞋子沒有了耶!”我咧大嘴角,“要不要把我的借給你啊?”我伸出右腳,朝江少倫晃了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會很樂意把它借給你穿的!”

    “吵死了!”江少倫光着一隻腳氣呼呼地衝到我面前,“你是在幸災樂禍嗎?如果不想被揍的話,趕緊收起你那副得意的嘴臉!”

    “哎呀,我是真的很誠心地要幫你嘛!”我貓哭耗子假慈悲,“你看天氣這麼冷,你又弱不禁風的,就這樣光着腳在沙灘上亂走的話會感冒哦!”

    “看來你是真的想死?”

    江少倫氣得眼睛噴火,正掄着胳臂要揍我,卻在幾乎捱到我的時候突然停住,朝我揚起眉毛邪惡地一笑:“你揹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跳到我身後,將沉重的身子壓在了我柔弱的肩上。

    我一個趔趄,差點揹着江少倫一起栽倒在沙灘上:“喂,你在幹什麼呀?”

    “鄉鄉妹,去停車場這段路程就辛苦你了。”

    “什麼?”我喊,“你開什麼玩笑!很重耶!我不要——”

    “有力氣亂喊亂叫還不如趕緊行動,再拖延時間消耗的可是你的體力!”

    “江少倫,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我可是柔弱的女生!快點從我的背上下去!下去,下去……”

    我拼命扭着身體,想把江少倫從背上甩下來。

    可他好像是黏在我背上了一樣,甩了半天非但沒把他甩下來,我還摔倒在沙灘上,滾了一身的泥沙。

    江少倫一邊拍打着身上的沙礫一邊站起來,氣勢洶洶地朝我吼:“該死的,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平時每餐最少要盛滿滿的三大碗飯,卻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鄉鄉妹,難道你是頭只會吃卻什麼事都不會做的豬嗎?”

    “什麼?這跟我每餐吃多少碗飯有什麼關係!”我不滿地反駁道,“是你自己的身體像水泥板那麼結實,我才支撐不住的!”

    江少倫拳頭捏得咯咯響:“你想被我的拳頭打成章魚餡餅嗎?”

    “不想。”

    “那就少廢話!快點起來揹我!”

    我深知“革命戰爭”是要講究策略的,對待江少倫這種野蠻的人,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啊,好痛……”

    我一扁嘴,捂着腳踝哎呀哎呀叫喚起來:“可能是剛剛摔倒的時候扭到了。江少倫,這都怪你!本來我的腳傷就還沒有完全好,現在……”

    江少倫冷冷的聲音響在耳邊:“演得真爛!”

    “呃……”〒▽〒

    “快點起來!”

    “大不了我也不穿鞋嘛。”我將腳上的鞋脱掉,一揮手扔出了好遠,“現在我也沒鞋了,江少倫,我們各走各的!”説完,我在江少倫驚愕的眼神中氣咻咻地朝前走去。

    身後傳來江少倫的怒吼:“你這個笨蛋!”

    哼,誰理他啊。

    不一會兒,江少倫拎着我丟掉的那兩隻鞋追了上來,一臉氣勢洶洶。

    他舉起拳頭,我以為他會打我,趕緊抱着頭退後了幾步,他卻突然彎腰,在我面前蹲下:“上來。”

    他兩隻手彎曲着反在身後,示意我爬上他的背。

    我愣住。

    等了一會兒見我沒有動作,江少倫火了:“還不快點行動,是想被我丟進海里喂鯊魚嗎?”

    我遲疑地爬上了江少倫的背,將腦袋枕在他的左肩上。他的肩膀很結實很舒坦,暖暖的,讓我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安全感。

    “嘩啦啦”的海潮聲中,我伏在江少倫的背上開心地笑了:“江少倫,我們去買鞋子吧?”

    説是買鞋,結果一來到“塔奇米”街道,江少倫強拉着我的手進了遊樂城,瘋玩了一天!

    冬天的夜晚來得特別早,我們走出遊樂園的時候才下午五點,可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塔奇米”街道里燈火燦爛。

    江少倫這個怪胎,放着舒服的跑車不坐,偏要牽着我的手走路回家。

    途中我們吵吵鬧鬧,時不時嚐到那傢伙“賞”給我的鐵栗子!

    就在我又捱了一個栗子,生氣地大叫再也不理他時,一陣奇怪的“咕咕……咕咕……咕咕……”聲響在耳邊。

    我抬頭髮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在返回“十三少”小區時必經的那條林蔭小道上,我循着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

    不遠處的雕花座椅上,倚坐着一個身穿白色風衣的少年。

    許多白鴿在少年腳前的空地上走來走去,有幾隻停留在他的肩頭。他頭頂懸着一盞銀白色的燈,燈光鋪了一地銀白,籠罩在那團銀光裏的他,氤氲朦朧如同夢境。

    或許是我和江少倫的腳步聲驚動了那些鴿子,它們突然撲騰着翅膀飛起來。於是這條窄窄的林蔭道里,到處充斥着鴿子們的身影。

    倚坐在雕花椅上的少年,原本低着的頭突然抬起來,望向我們這邊。

    在一片“咕咕”的鴿叫聲中,我看到了那雙久違的咖啡色眼眸,一如往常地淌着流水般的邪氣。

    就像有什麼硬物重擊我的胸口!

    我呆立原地,體內的血液在瞬間凝固。

    “撲哧撲哧——”

    鴿子猶如逃離獵人的槍口般在林蔭道間四處亂飛亂撞。寒風吹過,兩邊的樹“唰唰”作響。

    銀白如水的燈光下。

    江少倫和楚聖賢瘋狂扭打在一起,就像孩子一樣,你給我一掌、我給你一拳。

    突然,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楚聖賢將江少倫狠狠掀倒在地。

    他眼睛通紅:“讓她走!”

    江少倫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氣:“不可能。”

    一個碗口大的拳頭砸在江少倫的鼻樑上,立即有猩紅的血液從鼻孔裏緩緩流出,蜿蜒如一條小蛇。

    “讓她走!”

    “不可能!”

    江少倫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一個背摔又將楚聖賢撩倒在地。

    他們再度扭打在一起。

    鴿子在林***上空盤旋,“咕咕”的聲音夾雜着江少倫和楚聖賢粗重的喘息聲。

    我全身僵硬,塑雕般呆站在一旁。

    從楚聖賢朝江少倫揮出拳頭的那刻起,我就徹底地傻掉了!

    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楚聖賢,表情暴戾狂妄,眼神兇狠如猛獸。

    一直以為只有“温柔”這兩個字才適合形容他,可是現在呢,他的拳頭雨點般密集地砸在江少倫的臉上、身上——他如此拼命地揍着那個被他稱為朋友的人,只是為了趕我走!

    我忽然覺得可笑,扯扯嘴角:“楚聖賢……你就真這麼討厭我?為了趕我走,你可以這樣嗎?”

    我握緊了手指,就彷彿握緊了自己的心那樣痛:“你想讓我怎樣?嗯?到底要把我逼到怎樣的境地……你才會甘心呢?”

    楚聖賢全身一震,揮出去的拳頭遲疑地停在半空中。

    江少倫趁機朝他砸過去重重的一拳!

    我看見紅色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流出,我多想跑上前幫他擦掉……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

    “已經不能離開‘十三家族’了。”我定定地看着楚聖賢,“鑰匙丟掉了,我打算永遠守護在江少倫身邊……不管你再怎樣趕我走,我都走不了了,呵呵。”

    楚聖賢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彷彿褪盡了生命中所有的顏色!

    他轉過頭來,眼神空洞地望向我:“鑰匙已經丟掉了?”他推開江少倫,眼睛變得潮濕,“原來……已經丟掉了啊……”

    下一秒,他咆哮道:“丟在了哪裏?”

    樹枝被他的吼聲震得“吱吱”作響,盤旋在他頭頂上空的鴿子驚慌失措地“咕咕”叫着,我和江少倫也都被嚇了一跳!

    楚聖賢擦掉嘴邊的血跡,從地上爬站起來,走到我面前:

    “告訴我,”他按住了我的肩膀,咖啡色的眼眸渾濁得讓我心慌,“你把鑰匙丟到了哪裏?”

    我害怕得一動也不敢動:“……海、海里……”

    楚聖賢的手猛地收緊,痛得我出不了聲。

    他嘴唇幽紫,臉色煞白,在一瞬間,我看見他的眼底閃過一種叫絕望的東西!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幸福……”他扯了扯嘴角,臉色蒼白卻極力綻放出一個温暖的笑容。

    我的心劇烈抽痛,喉嚨像被一隻大掌扼住,説不出一個字。

    楚聖賢抽回手,轉身向前走去。

    當經過江少倫身邊時,他停步,回過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拍拍江少倫的肩膀,瀟灑離去。

    那些白色的鴿子,全都撲騰着翅膀,向楚聖賢消失的方向飛舞而去。

    3。

    在渾渾噩噩之間,一個學期就這樣結束了,從今天起開始放寒假。

    説起來,我來到“十三家族”學院後,似乎每天都是假期呢!只要我樂意不去上學,除了江少倫,誰也無權管我。

    幸好這個學院不用期中和期末考試,否則我把考得一塌糊塗的成績拿回家,肯定會被江少倫敲腦袋並罵我是豬!

    寒假第一天,江少倫早早地拉我起牀去了“塔奇米”,説要開始我們的第一次約會。

    而約會之前,首先,就是把我這個不合格的女友形象重新包裝,我剪了新發型,還燙了公主式的鬈髮。

    在服裝專賣店裏試穿一套冬裝泡泡裙的時候,服裝店老闆一個勁兒地誇我身材好。

    為了不讓自己繼續去想楚聖賢的事,我轉過身,朝坐在沙發上翻雜誌的江少倫嚷嚷道:“喂,你聽見沒有,服裝店老闆説我漂亮耶!”我抬高下巴,洋洋得意地説,“怎麼樣怎麼樣?的確很漂亮吧?”説着,我在江少倫面前轉了一個圈。

    江少倫從雜誌上沿伸出頭,不耐煩地睨了我一眼:“你是笨蛋嗎?!為了讓你買下那件衣服,他即使把你的圓規腿誇成完美的42寸長,也只是拉過頭的彈簧,拉長了就再也縮不回來了!”

    此話一出,店員和老闆全都捂着嘴,竊竊地笑了起來。

    “江少倫,你就不能禮貌用詞嗎?!”我前一刻還飄在雲端上的那顆心,這一刻已經被江少倫的話狠狠地扔進了谷地,“什麼圓規?什麼彈簧?裙子我不買了!”└(`口′)┘

    我氣沖沖地正欲進更衣室,江少倫卻一把拉住了我:“就這樣穿着。”

    “不是説不好看嗎?為什麼要穿着!”

    “我説這樣穿着就這樣穿着!”江少倫一招手,叫來了服務員,“買單!”

    出了服裝店,江少倫雙手插兜步履輕盈地走在前面,我大包小包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

    經過一個商店櫥窗口,我忍不住朝玻璃上自己的影像偷偷瞄了一眼——

    雖然不算漂亮,但怎麼也和“醜”字搭不上邊啊,為什麼楚聖賢、江少倫、李英俊都覺得我很醜呢?

    “難道真有這麼醜麼?”我撅着嘴,不小心已經把心裏的話説出了聲。

    “笨蛋!”一直走在前面的江少倫突然幽靈般出現在我的眼前,接過我手中的包包袋袋,“雖然你的五官長得不怎麼樣,配在一起卻有一種……嗯,家的味道。”

    家的味道?

    第一次聽人用這樣的詞彙形容我,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等等……

    家=家庭=家庭主婦!

    我眼睛裏瞬間冒出一堆火:“喂,你想拐着彎子説我是歐巴桑就直説好了,什麼叫‘家庭主婦的味道’!”

    怒!

    江少倫一愣,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到一半戛然而止,聲音不自然地説道:“其實家的味道……就是讓人很想娶你的味道……”

    “什、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少倫的表情更不自然了:“你囉囉唆唆的,吵死了!”

    “我哪有囉唆啊?”我摸着自己的臉,開始洋洋自得起來,“真的有讓人想娶我的味道?哈哈,不知道我未來的老公是什麼樣……子……”

    最後一個字音模糊在喉間。

    江少倫這隻豬,居然在“塔奇米”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低頭吻住了我的額頭!

    逛了整整一天的街,買了n多漂亮衣服和飾物,把跑車的後備箱都塞得滿滿當當的。

    江少倫打電話叫來“塔奇米”的工作人員把載滿貨物的車開回了家,我們則去了“塔奇米”最高級的西餐廳就餐!

    啊,肚子撐得好飽哦……

    等我抱着圓滾滾的肚子出了西餐廳時,已經是燈火輝煌的夜晚了。

    江少倫牽着我的手,就如同在街道上的其他情侶一樣,悠閒漫步。

    “你吃食物的樣子真醜。”江少倫眼睛看着路前方,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又沒有人跟你搶,居然中途被食物噎到三次。該死的,難道你沒看到全餐廳的人都在笑你嗎?”

    “呃……〒▽〒”這個,那個,我承認我吃食物的樣子確實不太雅觀啦。

    都怪那個“澳洲特級t骨扒”太好吃了,油而不膩,咬上去絲絲入味……還有那些甜點、果茶,味道都一級棒耶!

    哎呀,不行,再想下去又要流口水了!

    江少倫臉色黑沉,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可怕的噩夢:“該死!以後再也不帶你這種鄉鄉妹進這種高級餐廳!”

    “……”-_-#

    “所以……”江少倫突然停步,臉轉向我,“我包了那兒的廚師。以後你想要再吃的話,直接讓他們去家裏做。”

    一閃一閃的霓虹燈下,微皺着眉頭的江少倫帥氣得讓人難以呼吸。

    “江少倫……”

    好感動!這個傢伙,為了我,真的在極力改變自己,盡力温柔、盡力體貼、盡力浪漫……雖然他火爆的脾氣一時間還是難以改掉,可是他真的做了很多努力呀。

    見我露出如此感動的眼神,江少倫的臉倏地一紅,彆扭地把臉轉向一邊:“笨蛋,別做出那副愚蠢的表情。”他連耳根也開始泛紅,“我這樣做不完全是為了你!”

    “什麼?”

    “你想死嗎?”江少倫憤怒地扭過頭來,大大的杏眼瞪着我,“我打算買面超大的鏡子擺在餐廳裏!以後你吃飯的時候就對着鏡子,看一眼吃一口,讓你知道你吃食物的樣子到底有多醜,醜到你都會想要去改掉!”

    “啊?”我傻了眼,“你在開玩笑對不對?”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江少倫的手一用力,拽着我朝不遠處的鏡子屋走去。

    “江少倫,大不了以後我收斂一點,你何必這樣大動干戈……喂,喂——”

    4。

    江少倫果然是豬。

    本以為他只是賭氣説説而已,沒想到真的挑選了一塊超大的鏡子,讓鏡子屋裏的工作人員嘿咻嘿咻抬回了家。等我和江少倫回到家後,那面鏡子已經安在餐廳的牆壁上了!

    我在鏡子前轉來轉去,想想以後每餐都得看一眼鏡子吃一口飯,我脆弱的心就備受折磨!~~~>o<~~~

    “喂!”

    一個低沉磁性的嗓音打破了我的傷感。

    剛剛洗完澡的江少倫脖子上掛着毛巾,一邊擦拭着濕漉漉還滴着水的頭髮,一邊朝我走近:“要不要現在吃點夜宵對着鏡子試試?”

    “呃……我看還是算了吧……”〒▽〒有了這面鏡子,我想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對食物提不起太大的興趣。

    江少倫把毛巾扔在了沙發上,整個身子也懶懶地陷進了軟皮沙發裏:“對了,”他從睡褲的口袋裏掏了掏,“這個東西是你的嗎?”

    “嗯?”

    我疑惑地走近江少倫,看見他攤開的手心裏,靜靜地躺着一枚水晶石做的錐形戒指——

    李英俊送我的那枚戒指!

    我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直戴在手指上的戒指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見了。

    “它怎麼會在你手裏?”我吃驚地説道。

    “在你房間門口撿到的。”

    “哦,謝謝。”

    説着我正伸出手去拿,江少倫卻猛地收回了手,將戒指收回了口袋裏。

    “喂!還給我!”我喊道。

    “這種廉價的戒指,戴在手上會讓手指脱皮的,鄉鄉妹。你不想讓你的手指脱皮吧?!”江少倫抬高下巴,説得煞有介事,“所以我幫你保管!”

    “什麼?我一直戴着好好的,哪裏有脱皮?”

    江少倫臉色一沉:“我説有就有!”

    “江少倫,你給我嘛!大不了我不戴好了,你給我好不好?”那可是李英俊送我的東西啊!我一定要好好保管。

    “該死,別做出那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還你就是了。”

    江少倫垂下眼瞼,不情願地朝衣兜裏伸出手,可掏出來的,卻是一個漂亮的藍色絲絨盒!

    水藍色的緞帶,圍繞着絲絨盒系成了一朵漂亮的蝴蝶結,江少倫修長的指頭撥弄着蝴蝶結,兩條如水一樣的緞帶便散開來。

    他的臉轉向一邊,手伸向我:“打開!”

    “嗯?是什麼東西?”

    “打開就知道了!”

    他的聲音兇巴巴的!

    我遲疑地伸出手,接過盒子。剛揭開盒蓋,我就愣住了——

    只見盒子裏,靜靜躺着一枚鑽戒,如水般純淨的藍鑽石,綻放着璀璨奪目的光彩!

    我瞪大了眼睛,結巴地問道:“這、這是什麼?”

    “嗯,這個,不會脱皮的……”

    “我不要!”下一秒,我趕緊合上盒蓋,把絲絨盒扔到沙發上,“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下。江少倫,你還是還回我原來那枚戒指吧!”

    我的話立即換來一記重重的爆栗子:“鄉鄉妹,你敢不要就試試!”

    “什麼嘛!”我揉着腦袋,“無緣無故送我東西,而且還是戒指,我當然不能接受了。”

    江少倫把絲絨盒子塞回我的手裏,聲音還是兇巴巴的:“什麼叫無緣無故?是送你的生日禮物!”

    “可我的生日已經過了幾個月了!”

    “補給你的!”

    “媽媽説,生日禮物是不能隨便補的……”

    “那就當作提前送的!”

    “距離我下個生日,還有八個多月。”

    我剛把絲絨盒丟回沙發,江少倫就又塞回了我的手裏。

    於是我們推來推去,最後江少倫不耐煩了,一揮手將絲絨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鑽戒從盒子裏掉了出來,在地上打着滾兒。

    “不要的話就把它丟掉!”

    説完這句話,江少倫怒氣衝衝地上了二樓,進了自己的卧室,重重地關上了門。

    我傻站在原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戒指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即使我已經打算要永遠守護在江少倫身邊,也把唯一能解開“ok”項圈的鑰匙扔進了漂流瓶裏,可看到這枚戒指還是覺得不安。

    是因為腦海中那個不時晃動的人影嗎?

    我根本還沒有把他忘掉,還在喜歡着他……

    為什麼他那樣對我,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他忘掉?

    我蹲下身,正打算拾起戒指,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從眼前閃過,原來是一隻鴿子,它先我一步叼起了戒指,撲啦啦朝露天陽台飛去!

    天!要是戒指被它弄丟的話,江少倫肯定會發瘋的!

    5。

    鴿子飛進了楚聖賢的家裏。

    我站在露天陽台的護欄前,望着對面露天陽台那扇門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怎麼辦?

    去吧,楚聖賢那麼不想要看到我,如果撞到他的話多尷尬……

    可如果不進去,丟了戒指,江少倫火山爆發的樣子可想而知。

    猶豫了一陣,我還是決定去拿回來。

    我翻身到對面的陽台,輕推開門,屋內一片昏暗!我剛試着走出兩步,就感覺拖鞋進了水,襪子也濕了。

    嗯?

    怎麼回事?!

    我摸索着找到開關,一開燈,立刻傻了眼!

    我的天!放眼望去,整個大廳一片汪洋,地上積着幾釐米厚的一層水……而那些水,是從浴室的門口流出來的!

    “楚聖賢?”隨着我往浴室越走越近,“嘩嘩譁”的水聲就越大,腳下的積水也越厚,“喂,楚聖賢你在家嗎?”

    我深一腳淺一腳,終於來到了浴室門口,然後我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楚聖賢整個身子都浸泡在涼水裏!他的頭斜斜地靠在浴缸邊緣,一隻手握着啤酒瓶,半垂在浴缸外。

    出水的龍頭沒有關,水“嘩嘩譁”地肆意流淌,已經滿了的浴缸不停地往外溢着水。

    地上除了厚厚的一層積水外,還橫七豎八地躺着一些啤酒瓶。

    在這種嚴寒的天氣裏,他將整個身子浸在涼水裏!

    這個白痴!(≧◇≦)

    “楚聖賢!”我大叫着跑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搖晃他,“笨蛋!為什麼要浸在涼水裏?起來,起來——”透過被浸濕的衣裳,我驚恐地發現他的身體着火般地發着燙!

    我擰緊水龍頭,然後拼命地拉他,拽他!

    可楚聖賢完全沒有反應,眼睛痛苦地緊閉着,嘴唇也蒼白如紙。

    他那浸泡在涼水裏的身體瑟瑟地發着抖,彷彿正置身於一片冰天雪地裏。

    我臉色蒼白,急急忙忙跑回家,想找江少倫幫忙,可是裏裏外外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江少倫的人影!

    突然,只聽樓下鐵門“嘎吱”打開的聲音,我把頭探出窗户,看見那輛焰紅色的跑車飛快地開了出去。

    江少倫大豬頭!

    用得着因為那種小事生氣走掉嗎?我找你幫忙耶!(≧◇≦)

    我再度急急忙忙地回房間,在雜貨間找到一輛手推車,嘿咻嘿咻地將楚聖賢搬進手推車裏,然後推着他去了他的卧室。

    接下來又幫他把外面那層濕淋淋的衣服換掉,脱到他只剩背心和短褲,用厚厚的棉被把他包起來,還把室內的空調調到最高。

    最後,我開始幫他搞衞生,時不時還要跑去檢查一下楚聖賢的體温。

    嗚嗚嗚嗚,為什麼我的命運這麼悲慘呀~~~>o<~~~

    時鐘指針指向了三點二十六分。

    等我忙完這一切,已經很晚了。我坐在牀邊,不斷用手掌去試楚聖賢的體温。

    他一直陷入沉沉的昏迷階段,眼睛閉得緊緊的,眉毛也痛苦地擰成一條曲線。

    忽然,他輕輕蠕動了一下嘴唇,聲音沙啞地説道:“對不起……”

    一滴淚從緊閉的眼角滾落,濡濕了他的睫毛。

    “……非常美麗小姐……對不起……”

    我全身一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同我説對不起?

    即使在高燒昏迷的時候,也不忘跟我説對不起?!

    “真的覺得對不起我的話,為什麼又要做這一切呢?楚聖賢……”我的手不自覺地摸向楚聖賢滾燙的面頰,“為什麼……要做讓我討厭你的事情?”

    清晨,窗外悄悄射進第一縷光,在不知不覺間,天已經亮了。

    楚聖賢的高燒退了,我係上圍裙,在廚房裏丁丁當當做早餐。

    “滴滴滴——”

    客廳裏突然傳來電話鈴聲,我不敢去接電話,它就一直響,到最後轉為語音留言。

    “聖賢哥。我知道你在家的,卻故意手機關機,還不接我的電話。”雖然聲音通過電話傳來有些失真,但我還是聽出了説話的是陳旖蕾。

    “你知道的,我不想讓事情變得複雜,也不想一直用哲的事情要挾你……可是,你覺得那個叫李美麗的女孩知道了這一切,會原諒你嗎?聖賢哥,醒醒吧,不管你再喜歡她,你們都是不可能的,也會害倫失去她……只要你好好愛我,我會守口如瓶,就當那個叫風宇哲的人真的死掉了,就當他真的是平凡人家的孩子李英俊,好嗎?”

    她的聲音哽咽了一下,繼續説道:“聖賢哥,原諒我做了很多錯事。我愛你!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比我更愛你……”

    “哐當——”

    飯勺從我的手中滑落,我呆呆地站在灶爐前,腦子就像被雷擊過般一片空白。

    下一秒,我瘋子般衝進主客廳,拿起電話,可是電話那邊只有“嘟嘟嘟”的忙音,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她説楚聖賢喜歡我?

    她説李英俊——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其實是“十三少”之一“火麒麟”風宇哲!

    哈哈,這怎麼可能,這種話太荒誕了,絕對不可能!

    我握緊電話筒,腦子裏一片空白。

    我機械地伸出手,朝自己的太陽穴重捶了一記,然後啞然失笑道:“這不可能……”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一個甜甜的女音透過門鈴對講機響起:“聖賢哥,我是喬希琳,開門。”

    微風掀起落地窗簾,窗外陽光燦爛,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呢。

    不時有鴿子撲啦啦地飛進室內,在睡着俊美少年的牀邊停留,然後又撲啦啦地飛走。

    我呆坐在牀邊,望向安穩沉睡着的楚聖賢。

    他眉頭舒展,白皙俊朗的面龐在輕薄的光線中呈現出澄澈透亮的色澤,就像隔着一層清澈的水流。

    喬希琳來過又走了,她受傷剛剛出院,她告訴我,她是來向楚聖賢告別的。

    我握緊手指,緩緩閉上眼睛,腦子裏閃動着剛剛發生的片段——

    “我已經退出演藝界了,這個外表風光的娛樂圈,其實是個黑色的大染缸,不管是誰鑽進來,都會被染得一身黑。不過我很慶幸自己能在這麼黑暗的地方認識了聖賢哥,他是好人。

    “你誤會了,廁所裏的事件跟聖賢哥沒有一點兒關係。你在巷子裏聽到我們預謀那些,完全是他為了幫你,其實如果沒有他,你早就被整死了。

    “沒錯,那天的確是我把你救出了噴泉池。因為我答應過聖賢哥,不管怎樣都要保護你的生命安全。你一定很疑惑,為什麼我把你丟進噴泉池後又跑去救你?

    “告訴你吧,李美麗,雖然我喜歡倫哥哥,但是我從來沒恨過你。會做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完全是被人利用的。

    “你真笨啊,難道你一點兒也沒察覺到——掌控這一切的人是陳旖蕾嗎?難道你一點兒也沒察覺到聖賢哥有多喜歡你,為了你犧牲了多少嗎?

    “聖賢哥趕你走除了陳旖蕾會對你造成威脅外,還有別的原因。‘十三家族’有個秘密。也許那個秘密解開了,一切謎團就解開了。

    “李美麗,我回答了你這麼多問題,並不是因為我覺得虧欠你。我只是想告訴你,聖賢哥是好人。麻煩你替我轉告他,自從在獅子訓練場他救下我的那一刻,我的命就是他的了。有需要我的時候,請儘管來找我。”

    我的眼睛輕輕地動了動,耳朵嗡嗡作響,就像有千萬只蜜蜂在我的耳邊亂飛亂轉——

    “聖賢哥,我真的很怕。要是被一殿發現的話,我……”

    “就是,看她還長不長記性!敢不把我們一殿的話放在眼裏!”

    原來是我理解錯誤,她們口中的“一殿”是“旖殿”,是陳旖蕾!

    原來喬希琳並不是出自本意要傷害我,她也是受害者,被陳旖蕾欺壓和掌控着!

    而廁所裏的那件事其實是陳旖蕾一手策劃的,那天我撞到楚聖賢和喬希琳接頭,只是楚聖賢在想“能不讓喬希琳背叛陳旖蕾而又能幫助到我”的辦法——也就是在我被陷害的時候,找來江少倫救我!

    事後被陳旖蕾發現了,才會發生喬希琳在森林公園被打那一幕!

    就像一直被一隻手掌矇蔽了雙眼,我以為世界是黑的。可是忽然那隻大掌抽開,大片大片的陽光刺進眼裏,刺得眼睛生痛生痛,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一片光明……

    “他趕你走除了陳旖蕾會對你造成威脅外,還有別的原因。‘十三家族’有個秘密。也許那個秘密解開了,一切謎團就解開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聯想到陳旖蕾剛剛語音留言説的那些話。

    會不會李英俊真的是風宇哲?

    會不會他與“十三家族”那個秘密有關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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