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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變故

    兩匹馬拉着車不快不慢地前進,張潔與鄭少凡、柳飛、沈憶風四人離開雲台山莊,到了山腳便換上了馬車。

    漂亮迷人的單鳳眼閃着温和的光芒,鄭少凡靜靜地坐在那裏,渾身依然透着親切平易之氣。

    自張潔回來後,他並沒有主動問過她。張潔心中猶豫,正要開口——。

    “少主,走哪邊?”車外,柳飛冷冷的聲音響起。

    “鄭州。”

    “鄭哥哥!”張潔急了,企求地看着他。

    曹讓分明説黑風在晉陽,而晉陽她是知道的,也就是如今的太原,與鄭州分明是兩個方向,他不會不知道……

    沈憶風也有些驚訝地看着他:“鄭公子,這……不是説在晉陽麼?”

    迷人的雙目中,黯然之色一閃而沒。

    他含笑道:“想救黑風?”

    沒有明言詢問,然而二人都知道他問的誰。

    張潔垂下眼簾:“我……我有些擔心。”

    “那就去鄭州。”

    看着張潔二人詫異的目光,鄭少凡微微一笑,並不解釋……

    車行幾日,四人進了鄭州城。

    張潔已不陌生,第一次與鄭少凡見關盼兒就是在這裏。

    想到關盼兒,張潔心裏竟又閃過莫名的傷感,或許,是因為同情她吧?她是那麼愛他……

    商旅往返,船乘不絕,車水馬龍,風物依舊。

    然而,時光流逝,還是有什麼東西在偷偷地改變。

    四人在客棧住了幾天,鄭少凡也並不提起。張潔雖然擔心,但她終究還是相信鄭少凡,既然他説會來鄭州,應該沒錯……

    樓下,幾匹快馬奔來,惹得街上行人一片抱怨聲。

    “……聽説往晉陽方向走了……”

    ……

    聲音隨風飄來。

    看着遠處馬蹄揚起的塵土,張潔全身發涼。她無意聽到了這幾個字,雖然不確定,但她依然感覺到,他們説的一定是他。

    這些都是要追殺他的人麼?

    不知道青衣姐姐有沒有找到他,他現在受了傷,能敵得過這些人麼?昊堂主他們會去找他麼……

    心亂如麻,小手緊緊抓住窗欞。

    “放心。”温和的聲音……

    聽到熟悉的聲音,張潔並不轉身,心卻已放鬆了好些。

    他緩步踱到窗邊。

    白衣如水,一塵不染,漂亮温和的單鳳眼中透着迷人的微笑。

    張潔忽然扭頭望着他:“鄭哥哥,你怪他麼?”

    鄭少凡看着她,搖搖頭:“他委實不該……”

    “可他也是無辜的!”張潔着急,如果連他都不幫了,那……

    他有些猶豫:“你……”

    “鄭哥哥,你救救他!”她緊張地拉着他的手臂,“若不是沈莊主,他一定不會變成這樣。人已經死了,就算殺了他,也……”

    説完,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下來。

    鄭少凡嘆了口氣,不再言語,只伸手輕輕替她拭着淚珠。

    張潔立刻低頭,擦擦眼睛。

    半日。

    他忽然微微一笑:“你可知我為何要來鄭州。”

    張潔也有些不解,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曹讓明明説是在晉陽,他為何偏偏要走相反的路線來鄭州呢?

    “只因,”鄭少凡側過身,“你在鄭州。”

    張潔愣住。

    鄭少凡看了看她,柔聲道:“他必定會來,你放心。”

    聽到這麼自信的語氣,張潔心中安定了些:“那……我們就在這裏等他麼?”

    他含笑點頭。

    張潔立刻面露喜色。

    他既這麼肯定,就一定不會錯。現在曹讓他們只管往晉陽追,來這裏自然安全多了。但高興之餘,她又隱約覺得疑惑——是因為自己?

    看着那美麗的小臉一掃憂愁,自信迷人的單鳳眼中,不經意又掠起了淺淺的憂傷。

    黑風行事向來難以常理推斷,他既不回黑血教,也不願留在雲台,又怎會莫名去晉陽?果真毫無掛礙的話,以他素日行事又怎會逃,而不選擇最直接的方法?

    倘若是以前,自己絕無把握説他會來。直到雲台,黑風面對她揚起的手久久不落之時……

    將黑風引來這裏,的確是救他的一個辦法。

    但,心中會後悔麼?。

    “你果真如此在意?”輕輕的聲音。

    張潔正開心,聞言不由呆了呆:“他受傷了,我……”

    她是這麼想的?鄭少凡靜靜地看着她。

    天生的自信與睿智,使他談笑間不知解決了多少江湖大事。身邊耀眼的光環,使他無時無刻不揮灑自如、風采照人。

    然而此刻,他竟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不安。甚至,他希望這件事儘快過去,儘管她會傷心。那時,他們可以一起回到揚州,他會讓她過得如往常那般快活、美麗。

    温暖的目光灑遍全身,張潔也有些慌亂。雲台那段時間,他們的關係似乎早已定下來了。

    白衣翩翩,瀟灑睿智,談吐風流,温柔自信,永遠帶着春風般的微笑,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站在自己身邊的,儼然是無數女孩子翹首以盼的夢中情人,來到古代,自己一直都痴痴迷戀着他。

    而他,也喜歡自己。

    可為什麼心底還那般迷惘?。

    鄭州,深巷。

    微微的喘氣聲,一隻有力的手扶上牆壁,努力使自己不倒下。

    體內彷彿有無數火苗在燃燒,細細的煎烤,五臟六腑似乎要被融化。俊美的臉上沒有了面具,卻有些泛白,表情僵硬。

    他暗自苦笑。想不到傷勢發作又提前了一日,巷口依稀能看到街上人來人往,實在不是時候。

    忽然——

    扶牆的手猛地放下,他挺身站直,冷笑一聲。

    “出來!”

    沒有人。

    寒氣迫散開來,整個小巷似又陰暗了許多。

    唇邊泛起驕傲與殘酷的笑意,修長的雙目中,隱隱泛着紅絲,但那目光卻更冷,透着無數憤恨嘲諷之色。

    他雙手微握,真氣已然凝於掌上,然而,胸中卻氣血翻動,似要噴出口,體內的灼燒感也越來越烈。

    終於,幽幽的聲音響起——

    “你還要妄動真氣麼?”。

    他一愣。

    悠長的小巷中,赫然多出了一個曼妙的身影。

    略顯憔悴的臉上未施任何脂粉,卻依然殘留着一絲自然的嫵媚,在翠綠長裙的映襯下,竟更顯清麗動人。

    竟是她。

    他不能妄動真氣,別人都不明白緣故,她卻是知道的。

    “你……”

    “想不到?”關盼兒打斷他的話,淡淡一笑,“我從未見過這張臉,竟然還能認出你。”

    他默然。

    “或者,想不到我還會來找你?”停了停,優美的聲音又有些自嘲:“我也想不到,在這兒還能遇見你。”

    良久,他長嘆一聲,泄了真氣,靜靜地看着她。

    “僅僅如此是不夠,你,動手吧。”

    看着那俊美蒼白的臉,美麗的眼睛裏光芒閃爍,她忽然扭過臉:“你……先療傷吧。”

    他愣住。

    似已知道他的意外,她努力沉了口氣,又轉頭看着他,微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再纏你。”

    聲音平靜得如同一池靜水,沒有絲毫波紋。

    沉默。

    “你不必,”低沉的聲音,“我已欠你太多。”

    剎那間,原本平整的翠綠衫裙起了微小的褶皺,似在發抖。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使語氣顯得平靜些。

    “你寧可如此,是為了她麼?”

    半晌。

    “與她無關。”

    眼淚,終於還是流下。她忽然捂住嘴,轉過身就走。

    “我在紅香樓。”

    指縫中,柔美的聲音清晰地透出來,已有些發顫。

    看她去遠,挺拔的身形一搖,黑色的血液終於翻湧着衝出口,噴在地上、牆上……

    清晨。

    陰冷的天氣,好似不祥的預言,讓人心生沉悶。

    張潔站在橋頭,看着橋上橋下人來人往,耳畔叫賣聲不斷。因為長相頗美,不時還有一些輕浮之徒偷偷在旁邊看她。

    她卻渾然不覺,只顧想自己的事:“都這麼多天了,怎麼還不來?”

    皺起眉。

    這半個多月,她天天都在街上穿梭。鄭少凡見她如此,倒也不擔心,只是告誡她不要獨自往人少的地方走。然而,她幾乎把整個鄭州城都逛遍了,還幾次差點迷路,那個熟悉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

    鄭少凡的話很少錯。

    想到這,她又燃起信心:是不是他已經來了,不願意見自己呢?

    思索間,身旁,有人輕聲嘆氣。

    她回過頭,眼睛一亮。

    “黑風哥哥!”。

    看她又扯着自己的衣袖,沈憶風愣住,苦笑。

    “你怎麼出來了,”張潔放開他,尷尬地笑了,“那個,我認錯……”

    沈憶風搖搖頭,笑道:“兩次都被你認錯,我現在也想見見我大哥長得什麼模樣了。”

    他在雲台見到黑風時,黑風是戴着面具的。

    張潔也有些好笑,第一次去雲台在半山的亭子裏遇上了沈憶風,那時自己也將他認錯。

    “你們長得一模一樣呢!”臉上出現兩彎標準的月牙,“就是感覺不一樣。”

    “感覺不一樣?”

    “對啊,你很斯文,很温和,像個書生,”她想了想,“他不一樣,他看起來很冷,眼睛也很冷……”

    想到那寒星般的目光,她鼻子一酸,不再説下去。

    沈憶風默默地聽着,半晌,修長的雙目中,又露出藍天湖水般明淨的笑:“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見到他了。”

    聞言,她又開心了些。

    “可我們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想了想,她忽然緊張起來,着急地抓住他的衣袖,“他會不會在晉陽出事了?”

    沈憶風也有些黯然,隨即又微笑:“不會。”

    説完,見衣袖還被張潔抓着,他不由露出尷尬之色,忙抬眼看看四周,見沒人注意,方放下心。

    二人再説了會兒話,沈憶風便先回客棧去了。

    張潔倚在橋頭,看那俊秀的身影消失在人羣中。時近年底,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準備過年,街上、人人面上都一團喜氣。

    她有些發呆。

    忽然,背後冷冷的聲音響起——

    “你不必等了。”。

    張潔嚇了一跳,轉過身,卻是柳飛沉着臉站在後面。

    “柳大哥?你……”

    柳飛冷冷地看着她,半晌,緩緩開口:“七日前,江南金刀田老爺子身中黑血掌,死在晉陽。”

    張潔全身一涼,柳飛雖然沒指明,但她已經猜到説的是誰了。

    他又殺了人?而江南金刀田老爺子——“是家父訂下的,江南金刀田老爺子之女。”很久以前,江歌的聲音又浮現上來。

    盈盈的父親!他殺了盈盈,又殺了她的父親!

    她腦中一片空白,無力地靠在橋欄上。

    柳飛沉臉看着她,不言語。

    張潔垂下頭。

    不會!鄭少凡説他會來鄭州,為什麼他還在晉陽殺人?她想起沈靜山同意曹讓他們去追殺他的話,心中又一陣刺痛——他是不是傷心透頂,已經不顧一切了?

    停止混亂的思緒,她擦擦眼睛,抬頭看着柳飛:“謝謝你。”

    柳飛冷冷看她半晌,轉身就走。

    “不必,我只為少主。”

    張潔又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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