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下,那金剪刀化做一道金光,直向男人細嫩的手腕刺去,葉青虹沒想到燕飛飛性格如此剛烈,忙上前去奪那剪刀。
只聽“哧”的一聲,金光被擋了一下刺破了葉青虹的衣袖,從燕飛飛的手腕斜劃而過,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很快,那白痕處便滲出了血來,順着男人雪白柔嫩的皮膚流了下來。
“你瘋了!這是做什麼?”葉青虹一把抓住燕飛飛的胳膊,撕開衣袖幾下便將傷口紮了起來,又能忙命一旁已經呆傻了的宮侍們去拿乾淨繃帶。
燕飛飛長這麼大還沒流過這麼多血,看着那鮮血順着自己手腕留下來,男人也嚇呆了,可是一抬眼,卻葉青虹皺着眉正在給自己止血,那眼神專注得讓人心碎。
“對不起……”燕飛飛大大的眼睛裏含着淚道:“飛飛好怕,怕你再也不理我了……我……我沒有撒謊……求你別走……別走……”説完,男人便不顧一切的一下子抱住了妻主,小小的身子伏在她的胸前,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個不住。
葉青虹萬萬想不到自己眼裏的這隻小狐狸居然痴情至此,感覺他小小的身子顫抖着抱着自己哭,再想起他剛剛的所作所為,葉青虹的氣倒消了大半,只任他抱着自己哭。
這時,周圍伺候的人早都知趣的躲開了,就連錢氏也被宮侍們連拖帶拽地弄走了,房間裏只剩下葉青虹與燕飛飛兩個。
見男人伏在自己懷裏哭個不住,葉青虹的心裏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只得將他扶到牀邊坐下,又解開那傷口,見桌上還有小侍們拿來沒用的外傷藥和繃帶,於是便將男人的袖子撩起,重新包紮起來。
燕飛飛透過蒙朧的淚眼,見妻主正在給自己擦藥,心裏不由一陣小兔般的亂跳,只感覺被葉青虹握住的地方像火燒了般灼熱,可又酥酥麻麻的説不出的舒服。
葉青虹上好了藥,將那繃帶打了個結,這才抬起頭來,卻見男人哭得有點發紅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裏面的痴迷愛戀滿滿的都溢了出來。
見妻主發現了自己的樣子,燕飛飛的小臉不由浮上了淡淡的紅暈,可卻仍捨不得移開視線。沒受傷的那隻小手拉着妻主的衣襟,有幾分祈求,還有幾分期待,只盼着妻主能留下來。
葉青虹哪會不知道男人的想法,可是一想到楚寒雨還等在外面,她便再也等不得,見燕飛飛沒事了,她便道:“我去叫人進來伺候,你早點歇着吧……”説完,便站起身來就要走。
“你要去哪裏?”燕飛飛剛剛止住淚水的眼睛此時又浮上了水霧,見葉青虹不停步地要出去,男人不由在身後一下子抱住她,輕聲抽泣道:“不要走……求你……別走……”
葉青虹感覺一個香軟的身子從後面抱住自己,邁出去的腳步便停了下來,見燕飛飛還纏着繃帶的玉藕一樣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身前,她不由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看着男人。燕飛飛見妻主看過來,忙拉住她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童將軍……童將軍他不會有事……”
聽了這話,葉青虹眉頭不由一皺道:“你怎麼知道童青的事?難道聖上也知道不成?”
燕飛飛見妻主目光冷然,心裏不由一酸,可馬上卻打起了精神,勉強笑道:“放心,母皇不清楚,飛飛……不會告訴她。”見葉青虹沉默着不説話,燕飛飛不由又輕聲道:“飛飛知道,您心裏掛念童將軍,不然在丞相府也不會那樣對他……一個男兒家能有人這樣疼他,童將軍真是讓人羨慕……只是這回他販賣私鹽不是小事,若是不將他繩之以法,只怕朝裏的大臣們滿,可是飛飛知道您對他的情誼……”
説到這兒,男人滿含期待的大眼不由看了看妻主道:“就是因為知道這些,所以飛飛才要將那免死金牌交給您,有了這個就不怕刑部治他死罪了……”
葉青虹見燕飛飛如此説,心裏略有些驚訝,這個男人竟然將自己的免死金牌送給妻主的男人,他難道瘋了不成?
燕飛飛見妻主半天不説話,鳳目只管盯着自己,便猜到了幾分她的想法,於是那張滿是期待的小臉兒有些發紅,不由低聲道:“飛飛別無所求,只盼着妻主能將疼童將軍的心意分一兩分來……就滿足了……”説着,聲音便又有些哽咽。
葉青虹只見男人小小的身子站在地上,大紅的喜服有些凌亂,原本梳的整整齊齊綰着鳳釵的秀髮也散亂了幾絲,襯着還略顯稚氣兒的小臉兒,説不出的惹人憐惜。
愛情不過如此,付出愛的人遠比被愛的辛苦,想着像燕飛飛這樣一個從小在宮廷里長大,又聰明懂事已極的男人,竟然能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做到這種地步,想他的心的也定然是愛自己至深。
想到這兒,葉青虹不由嘆了口氣,她愛童青,肯為他赴湯蹈火,甚至於想辦法劫獄求他出來,而燕飛飛也愛自己,為了自己卻肯將保命的金牌拿出來求妻主所愛的人,這世上痴心的人本就不多,自己是一個,而眼前的男人卻又是一個。
燕飛飛這時只管低着頭,見妻主聽完了自己的話什麼也不説,男人的心裏不禁難過起來,只以為葉青虹還是不相信自己,原本忍了半天的眼淚,這時又禁不住的往外流。可正當他以為葉青虹要轉身離開時,卻只覺得身子猛地被人抱了起來,驚訝間抬頭,卻見妻主一雙鳳目正盯着自己,那目光裏包含的東西讓燕飛飛的小臉一下子脹得通紅,感覺自己的身子都熱了起來。
將男人放在牀上,葉青虹俯下身,纖長的手指輕輕解着男人的衣釦,感覺妻主的手在做什麼,直羞得燕飛飛閉上了眼睛,恨不得那蠟燭一下子滅了。
感覺周圍有點微涼的空氣,燕飛飛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雖然他也曾經幻想過男兒家的新婚之夜,可像現在這樣赤裸着被妻主擁在懷裏,還是羞怯的動也不敢動。
葉青虹緩緩放下芙蓉帳,燭火透過大紅的帳子將男人嫩白嬌小的身子映得格外動人,彷彿全身都是粉紅色的。見燕飛飛閉着眼睛,貝齒咬着嘴唇,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葉青虹的心裏也浮上了一絲憐惜,於是便一低頭吻上了那冰涼濕軟的小嘴兒。
“唔……”燕飛飛感覺被妻主吻住,身子不由一僵,大大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來,驚訝地看着葉青虹。
被男人這麼一看,葉青虹倒有些哭笑不得,於是只得離開他的唇輕聲道:“乖……閉上眼睛……”
燕飛飛像被妻主臉上的笑容魅惑了似的,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黑暗裏,帶着淡淡清香的唇再次吻了上來,温熱的手指從敏感的頸側輕輕滑下去,直撫上他的胸,還有男兒家最羞於見人的地方……
“啊……嗯……不要……啊!!”燕飛飛一陣陣嬌吟從輕到重的從喜帳裏傳出來,直讓人聽了酥到骨頭裏。略有些粗的喘息伴着男兒家初經人事的嬌聲軟語,以及低低的哀求,直響了許久。
終於,當紅燭快要燃盡時,大紅的帳幔終於不動了,躲在裏面的燕飛飛滿頭的青絲全散了開來,小小的身子上香汗淋漓,胸前、頸側,還有細嫩的大腿內側全是紅紅的吻痕,男人原本的青澀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嫵媚。
躺在一旁的葉青虹見男人軟軟地伏在枕上,已經虛脱得不能動了,心裏不由升起一股憐惜,於是便將他小小的身子摟了在了懷裏,輕吻着那汗濕的秀髮。
在經歷了一番從未有過的温存之後,又被妻主摟在懷裏,燕飛飛只覺得幸福的都要死掉了,便用那還纏着繃帶的小手緊緊地抱住了葉青虹,伏在她的懷裏偷偷哭了起來。
感覺男人的身子一陣陣輕顫,葉青虹不由輕嘆了口氣,吻了吻他粉嫩的小臉,輕聲道:“小傻瓜,你雖然嫁了我,是我的人,可那免死的金牌卻是你父妃用性命換來的,我又怎能將它佔為己有?童青的事我自會想法子解決,你就不要掛心了……”
“什麼?”聽了葉青虹這番話,燕飛飛也顧不得害羞,抬起了滿是淚痕的小臉道:“可是沒了這塊金牌,母皇是不會放他的……”
“我知道,”葉青虹拉了拉被子將男人的身子重新摟到懷裏蓋住道:“你別急,還有幾天,終究會想出辦法,就算想不出辦法,我也絕不會讓童青死!”
燕飛飛一張小臉埋在妻主的懷裏,聽了這話身上不由打了個寒戰,葉青虹的話讓男人心裏有不好有預感。可是這一整天的婚禮和剛剛的温存已經讓男人的體力透支了,感覺着妻主温暖的懷抱,燕飛飛控制不住地想睡。
“明天我要去求母皇,求她放了童將軍……”男人嬌軟的聲音小聲道,可話還沒説完,人卻已經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見懷裏的男人睡着的天真柔嫩的小臉,葉青虹不由輕嘆了一聲,他再聰明終究還是個孩子,以為撒撒嬌母親便會給糖吃,可這次卻是成人的遊戲,遠比燕飛飛能理解的世界險惡的多啊……
第二天清晨,天還未大亮葉青虹便起了身,燕飛飛感覺抱着自己的温暖懷抱突然沒了,不由軟語嬌聲地動了動身子,睜開迷濛的大眼,卻只見帳子已經撩開,葉青虹正穿衣裳呢。見妻主這麼早就起了,男人心裏不禁有些失望,但一想到她還有事要辦,便將心裏的委屈壓了壓,便忙着要起身人伺候她梳洗。可剛剛一掙起身子,馬上便“哎呀”的一聲倒了下去,經過了昨晚的温存,男人只覺得全身痠軟沒有半分力氣,只得軟軟地倒在了牀上。
葉青虹已經穿好了衣裳,見燕飛飛這副嬌軟無骨的樣子也甚是心疼,於是便坐在牀邊笑道:“你歇着吧,一會兒還要給父親敬茶,我晚上回來陪你吃飯……”
燕飛飛聽妻主這樣説,小臉兒上不由浮起一絲紅暈,嬌羞地點了點頭。
説到這兒,葉青虹倒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皺了皺眉道:“童青的事先不要去求皇上的好,我今天去想辦法,晚上回來和你説。”
燕飛飛本想着去求母皇放了童青,可這會兒聽妻主這樣説,便知她另有打算,於是便嬌聲軟語的答應了。
葉青虹見安撫好了燕飛飛,便起身出去了。秋日清晨的冷風吹來,枯萎落葉在地上打着旋,一片蕭瑟。
來到了書房,楚寒雨早就等在這裏了,見了葉青虹只管道:“昨天晚上本想找你出來,可皇子殿下那幾個貼身的公公個個都是厲害的,一聽説要去請你,就像要殺他們頭似的,害得我等到下半夜才回去。”
葉青虹聽了這話倒想起那個錢氏來,於是便皺了皺眉道:“是什麼要緊事?”
楚寒雨見主子問了,這才將昨天的事慢慢説了出來。
原來就在葉青虹得知童青被捕的消息當天,已經派出了幾路人處理私鹽的事,一路直傳書給邊關的鋪子,讓他們想法子找了黑道的人毀了那批私鹽,另有幾路卻是執行的特殊任務。葉家由幾代經營下來,商業間諜以及歷來買賣所結交的關係網十分龐大,就連顯龍的貴族裏也有葉家的主顧,而且多是喜歡收藏珠寶首飾的男眷們,通過他們口中得到的消息往往比深入顯龍朝廷得到的更加確切。
楚寒雨得來的消息正是來自顯龍一個皇親家裏的側夫,這個男人最喜歡收藏珍珠,常常一擲千金,可偏偏卻只有棲鳳才產珍珠,於是葉家一有了新的貨色便會先送去給他挑。一來二去,便常常能從他口裏得到些內幕消息,這回童青的事也是從他那裏得到後飛鴿傳書來的。
顯龍想開戰當然不是一天兩天的,原本童青和楚晴空在邊關的時候,就經常與他們的守軍有所磨擦,因為楚晴空的兵馬訓練有素,而童青也是邊關聞名的厲害人物,所以這些年來顯龍都沒得什麼便宜。時間久了,童青和楚晴空便成了顯龍的眼中釘。顯龍和棲鳳兩國的勢力説起來差不太多,這些年來也互派了些使臣,使得一些奸細也混入了雙方的國家。聽那個顯龍的男人説這次的事也是顯龍事先策劃了圈套,專門讓楚晴空跳進來,然後再找棲鳳這邊投靠顯龍的大臣在裏面挑撥事非,所以女帝才會這麼快得知消息並將二人押入大牢,不審便斬。
葉青虹聽了這個消息便猜到棲鳳這邊的奸細定然不是個小人物,於是便問楚寒雨是誰告的楚晴空通敵叛國。
楚寒雨聽了這話,倒是向四下裏看了看,只見那伺候的小丫頭都在外間,這才靠近了葉青虹道:“這個人也算是能動搖棲鳳半邊江山的人物了,想當初是她們家是開國帝的結拜之交,現在被封為齊王的高瑞!這個女人向來不把聖上放在眼裏,這些年雖然有些收斂,可暗地裏卻結黨營私,丞相大人有時候也拿她沒辦法。她的手裏養着幾百人的暗衞,有些不聽話的地方官聽説都是被她暗地裏除掉的。本來她是一慣託病不上朝的,可最近卻突然天天上朝,不但常常進諫,而且還向聖上遞了彈頦楚統領的摺子,聽説皇上龍顏震怒,這才直接定了他們的死罪……”
葉青虹眯着鳳目聽楚寒雨講完這些,不由沉吟了半晌,又皺了眉頭道:“昨天晚上你急着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楚寒雨聽葉青虹這麼問臉上的表情倒放鬆了,只管笑道:“主子真是神算,我犯不着為了這個急找您,是昨天京裏衙門裏的文書藍如水封了個封子給我,説是她拼了性命弄來的,為了報答您上次救她的恩情,又説這是您急着要的。”説着便遞了個信封給葉青虹。
“哦?”葉青虹聽了藍如水的名字心裏不由一動,想了半天才想來,原是那晚在憐月院子裏見過的清秀女人,她拼了命弄來的倒底是什麼?接過楚寒雨遞過來的信封,葉青虹見那上面用蠟封的結結實實,像是怕被人打開似的。挑開那蠟封,只見信封裏面還有一封信,卻是用朱漆封的,蓋了一個私章。
葉青虹來到棲鳳國也有快一年了,見了這朱漆封的信心裏不由一驚,這明顯是朝廷官員才用的封子,而上私章上卻寫着“齊王高瑞”四個大字。而信封上還注着“公孫丞相親啓”的字樣。看到這兒,葉青虹和楚寒雨不由得都驚出了一身冷汗,這竟然是齊王高瑞寫給顯龍丞相公孫燁的親筆信。一個棲鳳國的王爺,給敵國的丞相寫親筆信,而且是加了私章,這明顯是私通敵國。
葉青虹見此情形,忙一把拉住楚寒雨道:“快去把那個藍若水找來,我有重要的話要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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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親親問出書的事,偶現在也不知道具體的,有了消息會第一時間告訴親親們的
但是年底的時候這個故事的上下兩冊都會出來吧?汗,時間是夠久的了.......><
不過偶會寫番外的,只是時間不定........
然後會開新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