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虹忙了一天,一回到家裏便直接去了憐月的住處,小侍蘭兒見了她忙上前打簾子,葉青虹見了他腳下不由頓了頓道:“這兩天如水幫我辦件事,要過兩個月才能回來,她讓我告訴你一聲,讓你別擔心……”
蘭兒不知道大小姐為何突然提起藍如水,怔了半天,只得點頭答應了。
葉青虹知道男人心裏想不明白,可此時卻也不能多説,自從藍如水交給她那封信開始,便被葉家的人藏到一個妥當地方了,衙門裏也請了假,只説是身體不好。這麼做的原因自然是怕那高瑞報復,再加上今天燕飛霜説的那一番話,葉青虹倒真的重視起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來。
她今天回家之前,本都和扶桑在一起,一邊處理生意上的事兒,一邊安撫男人。雖説葉青虹和燕飛飛是新婚,完全可以不用去鋪子裏,可扶桑卻實在讓人放心不下,加上童青的事兒,葉青虹倒是在商號裏混了一天,直看着扶桑心裏好些了,這才和男人告別。
扶桑哪會不知道葉青虹心裏想什麼,見妻主娶了新人卻並未忘自己,男人心裏也好轉了些。葉青虹把男人送到了住處,兩個人又糾纏了一會兒,直弄得男人衣裳散亂嬌喘連連,這才不情不願地離了手。
初冬的夜幕降臨的早,葉青虹回家來到憐月住的沁香閣時,天已經全黑了。進了裏屋,只見一個大銅爐燒的正旺,屋子裏暖意融融,還帶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氣,就算葉青虹白天有多少的不如意,此時見男人小小的身子挺着肚子做針線的樣子,也都灰飛煙滅了。
見妻主進來了,男人忙放下手裏的針線站起身來,幫她脱去外面的衣裳,又忙讓蘭兒端上了熱茶。
葉青虹見男人忙前忙後,便拉了他柔嫩的小手笑道:“今天身子可好?有沒有想我,嗯?”説着,便抱着男人在他的小臉、脖子上親來親去。
憐月被妻主弄得又羞又癢,小臉紅通通地伏在葉青虹肩上嬌聲道:“還有人呢……看見了不好……”
葉青虹被男人嬌羞的小模樣弄得心癢,於是乾脆把他打橫抱到塌上道:“除了咱們的兒子哪還有別人?我也想兒子了,快給我看看……”説着便將男人身上水粉的襖揭了開來,又解開那系裙子的帶子,綢緞下,男人小小的身子隆起的光滑白嫩的肚子便露了出來。
打憐月懷孕開始,男人就害羞得不行,既不讓妻主碰,也不讓她看自己的身子,可憐葉青虹早就好奇得很卻仍不得解渴。現在見男人掙扎不過自己,被脱了衣裳,葉青虹便細細地撫着那隆起的腹部,只感覺又驚訝又神奇,竟説不出話來。
憐月此時早已經羞得身子都紅了,掙扎了半天想蓋住身子,可偏偏葉青虹按得死死的,男人見妻主盯着自己因懷孕而變化的身子看,只覺得羞得都要死掉了,大大的眼睛裏便浮上了一層淚霧。
葉青虹此時卻沉醉在新奇裏,不禁伸手撫上那光滑的小腹,摸索了半天,手指又慢慢滑了下來,停在那塊黑色的菱形的孕斑上,來回撫摸。
憐月本來羞得恨不得死掉,可感覺妻主撫上那孕斑,男人小小的身子不由一顫,含在眼眶裏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小手放在妻主的手上小聲道:“對不起……憐月……不能為妻主生下女兒……”
“這是怎麼了?”葉青虹見男人哭了,忙抽回了手,又把男人的衣裳拉好,這才將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裏道:“不是和你説過了嗎?我男子女兒一樣喜歡,尤其是你為我生下的……想你這樣小的年紀便要為了我吃苦,我又怎麼會怪你?”
憐月聽妻主這樣柔聲一勸,心裏頓時甜成了一片,想着葉青虹新婚第一天來就看自己,男人的心裏便一絲陰雲也沒有了,忙擦了擦眼淚道:“自從有了身子,我倒像又成了孩子……”
葉青虹見男人的小手拿着絹子擦眼淚,忙接過來替他擦,又笑道:“我聽説男人有了身子便會愛哭愛鬧的,原來是真的……”
憐月聽了這話更不好意思,於是只管道:“你還是快去皇子殿下那兒吧,聽説早都擺飯了。”
葉青虹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這才道:“今天可有什麼事沒有?你們去見過他了?”
“自然是見過了……”憐月説到這兒又仔細看了看妻主的表情,小聲道:“放心,殿下是好人,以前待我也是極好的,雖然任哥哥心裏有些過不去,可過兩天估計也就想通了,都是自家兄弟,會有什麼事?”
“是嗎……”葉青虹沉吟了一會兒,她早就知道任傾情會使性子,雖然憐月只是風輕雲淡的一説,可以她對任大公子的瞭解怎麼會猜不到事情的始末?可這會兒若是為他再去得罪燕飛飛只會給任傾情招來更多麻煩,全是再觀望幾天才是,算來任大公子也不是存什麼壞心的人,倒是無妨的。想到這兒,葉青虹不由摟着憐月笑道:“我的小美人説沒事定然是沒事的,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憐月最見不得葉青虹這副調笑的樣子,只覺得那妖嬈的鳳目把自己的心都吸了進去,定了半天神,這才紅着小臉兒侍候葉青虹起身道:“你過兩天倒是去看看任哥哥吧,他心裏正不痛快呢,韓公子這會兒身子已經不好了,要是再病一個可怎麼才好……”
葉青虹本來已經站起身來準備要走了,可聽了憐月這話卻又站住了,眉頭皺得緊緊的道:“韓公子身子不好?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憐月見妻主突然認真起來,心裏也有些驚訝,可卻仍回道:“自從八月十五咱們回來的第二天初雪哥哥就不出門,大夫請了幾個,我也去看過,只説沒什麼大礙,可卻總也不好,怕是擔心無憂户籍的事罷……説起來他們父子真是可憐……竟是沒人理的……”
葉青虹聽了憐月的話只覺得頭上的血一下子都湧到了腳下,心裏又冷又痛,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自從上次兩個人親近以後,葉青虹不是沒想過要對初雪好些,可這男人不知為什麼卻總躲着她。相處了這麼久,初雪的性子葉青虹又怎麼會不知道,逼着他接受自己只會讓男人更難過,於是這事兒便拖了下來,一直到燕飛飛進門,童青被捕……
憐月見妻主聽了初雪的事便緊皺眉頭,只當她是擔心他,於是便安慰道:“我今天去看了初雪哥哥,這幾天精神倒是好些了,年紀輕輕的哪會有什麼大病,只要無憂的事解決了,他就沒有心病了……”
葉青虹見憐月安慰自己,於是一邊披上外衣一邊道:“我知道了,扶桑也和我説過這事,過幾天我去找人想想辦法,今兒晚上不能陪你吃飯了,明天再來看你。”説着,便整了衣服向外走去。
憐月知道皇子那邊是晚了,於是也不再留,快走了幾步跟上去,又囑咐伺候着的小童們提好燈,直到見葉青虹出了院子看不見人影了,這才扶着蘭兒回去了。
穿過憐月住的沁香閣便是任傾情的梅香宛,葉青虹路過時見裏面正房裏的燈都熄了,就知道任大公子歇下了,於是便直接往燕飛飛的住處來。
早就守在院門前的宮侍見殿下的妻主大人來了,忙讓人進去傳話兒,等葉青虹進了屋,只見燕飛飛和一行伺候的人都等在裏頭了。見妻主進來了,男人心裏原本有的那麼一點兒不舒服一下子便全沒了,只管上前伺候她換衣裳,又命人打來熱水,燕飛飛親自拿了巾帕伺候妻主洗了臉,兩個人這才準備吃飯。
那錢氏因為下午受了訓導,所以這會兒倒不敢造次,只恭恭敬敬在一旁伺候,見燕飛飛一張小臉幸福得容光煥發,盯着葉青虹又羞又幸福的樣兒,錢氏心裏就像被人搶了心愛的兒子,説不出的不舒服。
葉青虹見飛飛那大眼睛含着的愛慕都要溢出來了,心裏不由暖暖的,於是便遣了伺候的下人,將飛飛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裏,又將那盛了淡酒的杯子放到男人粉嫩的小嘴邊道:“喝一點暖暖身子。”
燕飛飛見妻主這樣温柔體貼,幸福的不知怎麼辦好,聽話地抿下了酒,便將小臉伏到葉青虹的頸邊,也不知是羞還是喜。
見男人如此,葉青虹也有些動情,乾脆把他抱坐在自己腿上,又笑道:“飯還沒吃就想睡了?難道是昨天晚上為妻把你累壞了?”
聽了這話,燕飛飛更是羞得不敢抬頭,小手輕捶了兩下妻主嬌聲道:“都是你,人家身子好疼……壞人……”
葉青虹被男人嬌軟的聲音弄得舒服極了,於是便笑道:“那我今晚豈不是要憐香惜玉一把,回書房去睡,嗯?”
燕飛飛知道妻主是調笑自己,羞得紅紅的小臉伏在葉青虹懷裏小聲嬌嗔道:“你敢!”説完,又感覺不妥,頓時羞得身子都顫了,只管不肯抬頭。
葉青虹見燕飛飛這副小模樣也甚是可愛,於是便抱着他將飯吃完,又餵了他好些燕窩粥,這才讓人送了茶來。
燕飛飛一邊伺候妻主吃茶,一邊似是想起什麼來,小臉只管看着葉青虹道:“童將軍的事兒可有眉目了?真的不用我去求母皇?”
葉青虹聽了這話,拿茶碗的手停了一下,可接着卻又揭了蓋子撇了撇上頭的茶葉道:“且等等罷,這幾天就有眉目了。”
燕飛飛見妻主似是有了主意,於是也不再問,無論如何女人總是比男人有辦法,童將軍雖然命苦,可能遇到這樣真心疼他的女人倒也不算委屈了,只希望真能像妻主所説的,童青能無事釋放。
事實證明葉青虹説的果然沒錯,就在燕飛霜答應救童青的第三天,宮裏就傳出了旨意,説邊關戰事漸緊,顯龍步步逼近,正是需要用良將之際。已經查實楚晴空與童青所犯之罪並非有意,乃是遭人陷害,所以特准二人戴罪立功,即日官復原職,重整人馬開赴邊關。
葉青虹接到這個消息真是驚喜交加,喜的是童青終於可以重見天日,可驚的卻是沒想到他很快又要去邊關,一想到在棲鳳這樣一個女尊男卑的社會,童青一個男兒家要和女人一樣上戰場,葉青虹的心裏便有説不出的感覺,幾分疼惜,幾分愛慕,還有幾分即將離別的酸楚。
童青釋放這天,葉青虹親自去刑部大牢接他出來。那典獄官當場唸了聖旨,又解了童青和楚晴空身上的鎖,便連聲恭喜。
葉青虹站在不遠處看着童青,見男人這幾天又消瘦憔悴了些,那英氣的眉目間竟有些虛弱,她的心裏説不出的難受,繼而卻湧上一層説不出的薄怒,只看着男人不出聲。
楚晴空活動了下手腕,見葉青虹盯着童青不放,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異樣的目光,似是仇恨,又似是陰冷,薄薄的嘴唇動了動,卻最終沒有説什麼,只管轉身走了。
童青的身體比起楚晴空來又虛弱一些,那些抓捕的人因為他是副將,所以下手便重了些,身上好多地方還有傷,一解開那繩索便有些撐不住,險些跌倒在地。葉青虹見狀,便上前一把扶住他,摟緊了他的身子,一聲不發地扶着他向外走。
童青被這樣一扶,雖然條件反射似的想躲,可終究卻任她扶着自己,傻子都能看得出來葉青虹在生氣,至於生氣的理由,童青不敢想,也不願去想。説不定兩三天後自己就要重返邊關,是生是死都難説,即便是能活着回來,以她和他的身份也不可能相守在一起,此時又何必過多糾纏,徒令人傷心呢?
葉青虹見童青不做聲,心裏卻不知他的想法,這個男人難道真是鐵石心腸?這樣的死罪還能出來,只怕是傻子也想到不是女帝突然開恩,可他卻冷冷地不説一句話,這樣看來,只怕他的心真的是沒有一絲一毫放在自己身上。一想到這兒,葉青虹就覺得心裏一陣陣鈍痛。
好不容易幾個人出了牢門,卻見楚寒雨已經領着人備好了馬車等在那裏,見童青傷成這樣,楚寒雨忙上前問候,童青對她倒是很有好感,便客氣了幾句。
楚寒雨見葉青虹面色深沉,便不再多言,只管讓楚晴空和童青都上馬車,説是要送一程。
那楚晴空怎麼會不知道葉青虹送他們的意思,她雖然入獄,卻是生就一副傲骨,從不肯向人低頭的,只是她入獄以來,以往的朋友並未來探望過她,這會兒身上受了點傷恐怕更難走這麼遠,於是雖然心裏有些憤懣可仍上了馬車。
楚寒雨雖然不知道童青是男人,可楚晴空與葉青虹不和卻是知道的,於是只請楚晴空和自己坐了一輛車,讓葉青虹陪着童青上了後面的車,一起往京郊駛去。
葉青虹本想將童青安置在葉家的地方,可卻見童青冷冷然的樣子,於是雖然心裏擔心卻也只得由他。
兩輛車出城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了,黑漆漆的官道上只有馬蹄聲響起,葉青虹靠在馬車裏,見童青微閉雙目,略微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額頭上的血跡仍在,只是變成了深紅色。葉青虹的手指慢慢握起,關節泛白,可慢慢卻又張開,猶豫了半天終於伸手再一次拂開童青的頭髮,輕輕撫上他的額。
感覺到葉青虹手指的温度,童青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仁中清澈無波,只是在額頭被碰觸時眼底有什麼東西閃過。
童青伸手抓住了葉青虹放在他額上的手,交握的一瞬,兩個人的心裏不由都是一顫,彷彿有一股説不清的電流通過那手指傳到兩個人的身上,狹窄的車箱裏頓時充滿了曖昧的空氣。
“童青……”葉青虹温柔無比的聲音傳來,漂亮的鳳目有一點迷茫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充滿無法抗拒的誘惑力。
童青的心被那雙鳳目看得絞痛起來,輕拈起她的手指慢慢滑下,直到他的唇邊,温熱柔軟的嘴唇輕輕拂過葉青虹纖長白皙的手指,長長的睫毛垂下來,蓋住了他的眼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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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編輯米看見,更一點正文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