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轉身走出她辦公室的時候,鼻端發澀,眼睛已濕潤,心裏翻江倒海地難受。我沒有告訴她那天正是我的生日,我也不會告訴這世界上任何的女生哪一天是我的生日。我曾經在心裏暗暗發誓,第一個陪我過生日的女人,將是我生命的真愛,我要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的地珍惜她愛護她,給她最大的幸福和快樂。
在成都的第二個夜晚,我佇立在錦江賓館十八層樓的窗前,看萬家燈火繁星滿天,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今晚上期待中從天而降的豔遇,沒有任何的徵兆,甚至連該來的女人,一個都沒有再來,空讓我把青春的力量,還有滿腹的激情,無情的地消耗在空氣當中。
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終於知道自己是渺小的,如果我是LISA相好的那位天王巨星,今夕會有多少的如花似玉,心甘情願地投懷送抱?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是如此孤單,想想自己已是老大不小了,父母都已年近古稀,他們生我也算是老來得子,我如今也算是看盡繁華,是不是該認真找一可以停憩的港灣了呢?
那麼,誰可以讓我為她認真呢?
秦可兒?不行。這小騷貨雖然是個天生的*,雖然是我生命裏的第一個女人,但我卻不知是她生命中的第幾千幾百幾十個男人,她這樣的女人,久經沙場,很難會對一個男人認真,如果不想自己頭上一老冒綠光,考都不要考慮。而且,這女人知道我來成都卻一直不曾露面,顯是對我並沒有多少的戀戀不忘,黑名單裏去吧。
施麗娜?也不行。施麗娜算是夠美麗**迷人,然而人家畢竟是業已“出閨成大禮”的有夫之婦,我自忖沒有志摩大才子般對愛情的堅貞和執着,她大抵也沒有小曼美女那上海灘第一交際花般的傾倒眾生才情橫溢,關於施麗娜,偶爾的一夜*還行,別的就不必想了。
衞子芙?這個讓我神魂顛倒捉摸不透的女人,已很久沒有消息了,恐怕她早已從記憶裏把我刪除了,我應該不再對她有太多留戀,只是不知此時此刻,她又依偎在誰的懷中?
尤盼盼?尤盼盼當然好,她是我童年和少年時的夢想,是我一直以來奮鬥的力量。可是她把自己藏得太深,讓我看不清楚。這對一個男人來説,是很危險的信號,這會讓自己很累。不知是這些年我在這個花花世界看花了眼還是眼界越來越高了,總之現在的尤盼盼已激不起我太多戰顫慄的情緒,難道真的“平平淡淡才是真”?昨天與她的一吻,現在回憶起來,我活生生地感覺到自己當時是在吻的一株植物,一隻海綿,已沒有多少美妙的感覺殘留於我。也許,尤盼盼並沒有我原本想象的那般完美,當初對她的迷戀,是因為過去的世界太小太小。走出那片懵懂的天地後,也許,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愛她了。有人説,時空的落差,極容易沖淡人世間一切美好的記憶。上帝真是喜歡和我們開玩笑。但是尤盼盼,我是不會輕易放棄她的。再怎麼説,她都應該是作為我談婚論嫁女人中最完美的人選。想到這裏,我給尤盼盼發了一條長長的短信:
“尊敬的尤盼盼小姐,我想我們是不是都已經老大不小經不起折騰了呢?我對您的愛和仰慕,您應該能感受得很真切和清晰。那麼,我現在,謹以上帝的名義,嚴肅而認真地的向您求婚,您願意嫁給我為妻嗎?無論貧窮與富有、美麗與醜陋,健康與疾病,廝守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書包網txt小説上傳分享
發出這條短信的時候,我的心情是神聖而莊嚴的,只要尤盼盼回答一聲“我願意”,我想她將會毫無懸念地,成為我今生最美麗的新娘。
等待是漫長的。我等待了大約一個世紀,終於收到了尤盼盼回的短信:
“老大,拜託您別開玩笑好不好。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做人,別太折騰自己。祝福你早日實現自己心中的夢想。”
尤盼盼給我回的短信看起來像是臨別贈言,看起來是那樣的官方和正式,沒有半點的浪漫和温馨,我一屁股癱倒在牀上,我隱約能感知到,我將會一輩子失去這個女人。也許,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不會知道,我最在乎的絕不是她們的美貌、財富和智慧,而是兩顆心之間,最原始的那種叫“默契”的感情。
我對這默契,有一種近乎偏執的迷戀。默契於我,是最為偉大的愛情信仰。因為默契,我一度強忍心痛地,捨棄了原本可以美好的那些愛情。
2005年那一個秋天的傍晚,殘陽如血,作為楚天老家市最牛掰的廣告公司創意總監的我,就是那樣殘酷地,扼殺了一個“青蛙變王子”的現代愛情故事。
女孩是我老闆唯一的掌上明珠。老闆是全國政協委員,楚天老家市唯惟一一個擁有私人飛機的民營企業家。如果説我老闆一開口,整個楚天老家市都要抖三抖,一點都不誇張。女孩身材高挑皮膚白皙雷厲風行美麗動人,十足的美人胚子大家閨秀。英格蘭五年的求學經歷,使她的氣質別具一番韻味。女孩學成回國後,以董事長秘書的身份幫她老爸打理公司的一些日常事務以及接待外賓等。
在老闆的玩笑和公司上下的撮合中,女孩和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女孩待我與公司的別個大是不同,不時會為來不及吃早餐的我買來一些精緻的小點心,偶爾還會在她和閨中秘友一些温情的聚會和曖昧的派對上挽着我的手齊齊出席,她的主動一度讓當時身份懸殊的我春心蕩漾意亂情迷。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她差不多佔據了我的半個精神世界,讓我忘不了放不下。
在我決定是否應該愛她之前,我決定對她進行一個偉大的愛情測試。
在那個冬天的傍晚,下班後,我不再羞澀地走進她的辦公室,她董事長老爸不在。我竊喜。我對她説,今晚上我們一起過吧。她問我為什麼。其實她不應該問我為什麼。她應該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地答應我所有的要求。我略有些遺憾地説沒什麼,我就希望你今晚上和我在一起。女孩費解地打量了我,告訴我她今晚上已約了一曾經同在劍橋讀書的同學,男的,如果我願意,可以和她一起去。我説我今晚上只想和你單獨在一起,不想再見其他的任何人,你可不可以改天再約你的同學。如果她現在答應我,還來得及,我還將會屬於她。但我分明聽到女孩雖疑惑卻堅定地回答:不可以。
我急轉身走出她辦公室的時候,鼻端發澀,眼睛已濕潤,心裏翻江倒海地難受。我沒有告訴她那天正是我的生日,我也不會告訴這世界上任何的女生哪一天是我的生日。我曾經在心裏暗暗發誓,第一個陪我過生日的女人,將是我生命的真愛,我要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地珍惜她愛護她,給她最大的幸福和快樂。
女孩沒有經受住我關於“默契”的考驗,所以她一定不是我生命中一直等待的那個人,也決計不會是將和我廝守一生共度人生風雨的最浪漫最純粹最聖潔的知心愛人。
但當時的我,已對女孩有一種深切地眷戀。
所以,第二天,我悄悄地給董事長的郵箱發了一份辭呈,從此再沒有去公司。我關掉所有的電話,悄無聲息地,和勸了我無數次“北上”卻一直沒能打動我的孫小山雙雙來到北京,尋覓我至死不渝的偉大事業,還有我夢繞魂牽的浪漫愛情。
多年以後,在愛河裏嗆過無數次水,沒有一次能夠游到終點的我,終於恍然大悟:關於愛情,並不是由那些虛無縹緲地所謂浪漫和默契決定,那也需要太多的努力和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