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光見他手掌伸出之剎那問,指端竟射出鋭利無比的勁氣,暗道:“好傢伙,這不是死海之神啊,功夫卻較那老海鬼還強哩。”
心中忖着,腳底虛浮一滑,身體如風飄開,口裏還大叫道:“朋友,抱歉抱歉,在下乃無心之過。”説完就朝江邊奔去。
那人一抓未着,似是陡感一震,頓一頓已失對方蹤跡,不由大喝一聲,全身週轉,循聲力撲。
文晴光走還不到十丈,忽覺那人追來甚緊,正待另改方向時,突見江岸閃出兩個同樣的高大中年之人,竟硬行攔住去路。
其一嘿嘿笑道:“你這猴子原來是一高明之人。”
文睛光眼雖在觀察,但身體依然又調了方向,他藝高膽大,自是未將對方放在心上,然而他沒料到在此地竟遇上這幾個功夫特殊的特等高手。
閃動未停之際,猛然又聽到幾聲甚生之音喝出,剎那間左有前後竟圍上八九人之多,觀其行動飄忽之勢,心知都是一流以上高於,一個個各守方位,採取硬困之勢。
這時藺露瓊已找到一個適當位置隱身旁觀,她毫無半點緊張之態,似對始晴哥哥此時的處境大放寬心。
文晴光眼角瞧去計算之下,查清竟是整整十個特等高手年齡無一不在六十以上,兩人一方,站的是五方五行陣勢,他這時雙腳一停,面對南方,朗聲問道:“各位不約齊集,是否早有預謀?能否各道來歷姓名?”
初遇之人沉聲嘿嘿道:“天外十隱飄遊宇宙之間,數十年從不分離,平生不道姓名,近承巴丹色教主之約,特履中原訪鬥狂風劍客,你小子無事生非,戲弄到老夫頭上來了,這叫做自尋死路。”
文晴光聞言朗聲道:、“原來各位是死海之神請出來助陣的,各位既無姓名,然江湖字號量亦有所稱呼。”
初遇之人昂首冷答道:“從一至十,同一隱字。”
文晴光一聽忖道:“這真簡單。”
立接道:“閣下就是大隱無疑,但不知狂風劍客其人各位曾否見過?本人與他有一面之識,功力雖不及他遠甚,今遇各位,亦當討教一番。”
另一人陡然接口問道:“小子,你在中原武林中有無字號?十隱出手,每動就是五人,你這是存心找死。”
聲從左側發出,文晴光偏頭注目,見他長髯飄飄,五官卻又不整,竟缺少一隻右耳,忖道:“此人空有一部三縷長髯。”
心中在想,口頭答道:“閣下排行第幾?區區乃中原泛泛之輩,人稱‘大風劍客’便是,顧名思義,當然不及狂風劍客,但三五幾人同上,量亦能勉為其難。”他隨便扯個名字。
缺耳之人冷笑答道:“老夫位列末座。哼,巴丹色從未提有大風劍客之名,你小子是胡説亂道。”
文晴光哈哈朗笑道:“巴丹色孤陋寡聞,各位更盲目從奸,中原不惟有區區大風劍客,而且有‘天風劍客’、‘地風劍客’、‘神風劍客’、‘颶風劍客’、火風、寒風……”
他一連串報出十幾個風,只聽得天外十隱大睜其眼,被搞的暈頭暈腦,疑真疑假,張口結舌。
這一下搞糊塗了天外十隱!卻差點笑壞了暗地裏的藺露瓊!不!還有一個:只聽他一聲清朗而帶磁聲的大笑接口道:“喂!大風劍客,他們不知道就算了,誰叫你都報出來啊,天外‘十不全’哪能經得這多風吹。”
文晴光聞聲忖道:“這是那黑少年的聲音!”
接口朗聲道:“黑兄認識這自稱十隱的嘛?”
黑少年哼聲道:“你胡叫什麼?我名‘何妮’。”
文晴光猛見十隱神色大變,剎那撤圍,如風聚於一塊,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於黑少年發聲之處,忖道:“十隱對黑少年可能是相當畏懼?”他將情況在腦子裏忽倏判斷一下,口頭不停的朗聲致歉道:“何妮兄請諒,在下以往不知兄台大號,請問這十人是何方武林人物。”
黑少年並不現身,聞言輕輕一笑,接道:“他們自稱天外十隱,其實乃新疆邊外之人,北天山一帶無人不識‘戈帕爾’‘十煞’之號。告訴你,他們就是鯨魔的十個師兄。”
文晴光遙遙拱手道:“承教承教。哈哈,小弟差點被他們給矇住啦。”
他笑着霍然轉身,面朝十煞冷笑道:“各位底牌已被揭穿,現請放手過來吧?最好十人同上,我要你們見不到狂風劍客就得滾回戈帕爾去。”
大隱(即大煞)冷森的哼聲道:“你想仗‘萬變飛仙’撐腰?嘿嘿,你打聽打聽看,老夫等與他五戰有否敗績?”
文晴光聞言不解!沉聲道:“誰是‘萬變飛仙’?哼哼,本人有生以來從未與人聯手。”
黑少年不讓十煞開口,立即搶接道:“大風劍客,你還和‘十不全’多什麼嘴,要打就打。”
文晴光陡然靈機一動,哈哈笑道:“何妮兄江湖大號原來是‘萬變飛仙’!由‘萬變’兩字之義,可想而知,閣下那張尊容定必是變化而來,然而何妮兩字量亦不確了?十隱口氣猖狂,大有向兄挑戰之勢,這一仗假使先由兄弟出手時,那兄台就沒有玩的哪。”
黑少年未與答話,但卻突然現身於十丈之外,只見他面現微笑之容,兩眼註定着文晴光,目光吐出不可捉摸的芒尾!
文晴光看不出他的心事,剎剎眼笑道:“飛仙老兄,別隻顧瞪着在下,剛才之言怎麼樣?難得遇上十個像樣的練功夫,想過癮就別客氣。”
黑少年未張嘴,藺露瓊卻忍不住了,只聽她格格笑着走來道:“你們別動,讓我來打頭陣!”
文晴光朗聲笑道:“瓊兒別爭功,今晚有的是架打。”他已知易容只能瞞得一時,乾脆叫出藺露瓊名字。
他説完一停,面朝黑少年傳音道:“何妮兄,周圍高於如林了,我們兩方的對頭相信也已到達。”
黑少年點點頭,眼睛望着藺露瓊那張美得迷人的臉,似喜愛又似有點……總之他內心作何觀感無人知道。
文晴光看在眼裏,他毫不將他當回事,只微笑着向藺露瓊招手道:“你看得好好的又出來做什麼?”
藺露瓊一指十煞嬌笑道:“他們既不主動出手,又不見機逃走,不言不語怪有意思啊。”
她説着又一指黑少年道:“他那張臉原來是假的!如果不黑的話,我看有點像女人……”
文晴光怕她信口亂説,不讓她説完即阻止道:“瓊兒,快朝右側走五十丈,我們有幾個朋友在那裏。”
藺露瓊心裏明白他的意思,那是叫你去增加力量,聞言嫣然笑道:“你不准我打架啦?”
笑着款款而行,偏頭朝黑少年嬌嗔道:“我要看你的本事啊,怎麼不動手呢?”她的心眼多,想趁機套上他而換下文晴光。
黑少年朝她走了兩步道:“你這樣對我説話,不怕有人不樂意嘛?”
藺露瓊回首,笑着一指文晴光道:“你是説我晴哥哥?咭,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
説着笑着,如燕子般翩翩而去。
黑少年深深的朝文晴光望一眼,忖道:“這兩人真正是靈的結合,情的交流,唉!”他暗歎的意思不知是何用心,緩緩轉過身去,面對十煞冷冷的道:“今晚本來無意為難你們,但是,剛才那姑娘要看熱鬧,因本人喜歡她之故,不得不拿你們來玩幾手,五人一批,或十人同上,本人靜候指教。”
十煞互視一眼,大煞接口道:“我內外五行陣你已闖過五次多了,再打恐又是三日三夜無結果。”
黑少年尚未開口,突從江邊陡起一聲浪笑道:“大師兄是什麼話,這次恐怕要改觀了。”
音落人現,如一陣清風般撲到,十煞面前剎時多了一個妖騷無比的女人,想象得到,那就是鯨魔薩菲莉。
文晴光毫不動容,反而背手望天,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黑少年有手一抖金鋼網,冷嗤一聲道:“沒長眼睛的妖婦,你仔細看看這是什麼人?”
他指着文晴光。
鯨魔聞言一震,兩日射出疑問之光,緊注之下,陡的驚啊道:“文晴光!”她叫出之剎,立即閃入十煞中央。
十煞從未見過文晴光,聞聲不以為然,但鯨魔近來的功力他們自是知道的,今見她吃驚的那種樣子,心知定有原因於是,大煞似暗發了一聲什麼命令,只見十人瞬息擺成陣勢。
文晴光這時緩緩的改變仰望之姿,雙手慢慢的垂了下來,面對鯨魔淡然道:“中原已無你留戀之地,為什麼不回戈帕爾呢?我念你尚未做出十惡不赦之事,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快快同你師兄們回去吧。”
鯨魔聞言冷笑一聲接道:“文小子,你別逼得姑奶奶太緊,否則你有遠天神功也難保中原武林生命。丹色教一日不瓦解,你姑奶奶則永不放棄既成之基,只要你敢滅我丹色教,那隻怕中原武林也所留無幾人,咱們各有利害,一切你就看着辦吧。”
她這番話並無誇張之詞,事實確是如此,文晴光一聽大感煩惱,忖道:“這妖婦能説得出就能做得到,中原武林至今未受大害之故,可能是這妖婦怕我拼命,如一旦放手掃蕩,她也必走極端,這樣一來,中原武林傷亡定必慘重無疑……”
他沉思未已,黑少年沉聲插言道:“老妖婦,你只能以利害來對付他,但我可就不管那一套,十煞去年侵我牧民,這筆賬可與姓文的不同,你不加入十煞打鬥,咱們各掃門前雪,否則今晚就是過節的起端。”
鯨魔冷聲答道:“十隱是你姑奶奶的師兄,你敢動他們,姑奶奶當然也算一份。”
雙方言語已走極端,黑少年似已求之不得,其原因似是衞護文晴光,只見他回頭朝文晴光深視一眼,雙手金鋼網已自動張開,趨勢是一步步的往十煞陣前走去。
文晴光內心自然是知他的用意,但為了什麼他要幫助自己可就一點也不明瞭,因是之故,他對黑少年有種捉摸不明的好感,只見他不由自主的關懷道:“何妮兄,曙光已從東面’升起了。”
黑少年攻勢是朝南面進行,文晴光“東面”兩字一出口,他心中陡然‘怔一他行動雖然未停,但雙腳卻起了花樣,只見他漸漸踏出一種亂七八糟的步法!
文晴光一見暗道:“他已接受我的指示了,此人天資確實超人。”
他雖這樣忖思,黑少年心中卻對他起了莫名的好感和敬佩,無疑,內外五行陣定必足從東方甲乙“木位”攻進才不致受困,只見他陡然輕喝一聲,雙網佯攻一式奇招,身體竟如閃電般偏向東面,雙網一張即收,方位找確,再次輕喝硬衝!
十煞初見其由南面行來,每人都現出泰然之姿,這時一見他陡然由東方衝進,似都慌了手腳,剎那間十人同叱出口,似在轉變陣勢,但為時已晚,黑少年已得機攻進陣內,這時的兩面金鋼網已大廈神威,各色珠光在陣內竟大放異彩!
剎那間,黑少年已衝至中央,雙網宜朝鯨魔頭上罩落,他根本未將十煞掌力放在眼中。
鯨魔一見大急,雙掌如雪片般劈出,雄厚的勁氣,死死將兩面金鋼網撐住。
黑少年似從未攻進過十煞陣心,這時得文晴光指點攻入,其高興實難形容,只見他捨去背後不顧,雙網全勁下壓,只壓得鯨魔逐次後退,頭上的汗珠竟如雨點灑落!
十煞一見大恐,半數立替鯨魔出掌反抗,另一半則在少年背後全力劈擊,然而黑少年功夫非常古怪,掌勁不惟對他無害,相反還增加其攻擊力,這樣一來,十煞簡直成了自相對抗,所出之力,竟全部互相抵消,受壓的還是鯨魔一人。
文晴光看出其中奧妙,忖道:“瞽神的武功真有點像我萬斤壓內功。”
他忖思中突見江邊林隙中露出一個人頭,那人頭他一見認出,暗道:“那不是死海之神麼!”
口中念着,身形如電撲出,冷笑道:“老海鬼,你也有被我看到的時候!”
那人聞聲大嚇,厲吼出手,掌勁雄厚之極。
文晴光雙手前伸,毫不將其放在心上,雖遭數擊,那簡直如小孩撾背,打在身上連癢都不癢,嘿聲道:“你還想反抗?這不是過去的日子了,乖乖的就擒吧,三寶公要你還他一雙腿子哩。”
那人見掌力無功,更加嚇得發抖,轉身就往江裏竄逃。
文晴光哪能讓他脱手,猛勢一撈,恰恰抱個正着!
那人驚得魂不附體,十指運勁,找定文晴光周身重穴亂點。
文晴光哈哈笑道:“別替我搔癢了!死海派武功在當年可以稱雄,現在時代變啦。”
那人毫無辦法,舉手就想挖他雙目!文晴光眼睛一睜,不避反近!那人指剛及目,突覺痛澈心脾,悶哼撤手,豈知竟是血流如注!兩隻指頭各去一節。
文晴光冷哼一聲道:“你這不知進退的東西,這下好受了吧?本人全身無處不發劍氣,想動手只有找死。”
他説話之際,忽覺有點不對,那人竟頃刻身軟如綿!不禁暗道:“這不是死海之神,他運勁攻心自殺了!”
忖思中立即放手,“噗”的一聲,那人仆倒於地,確實是自殺而死亡。
文晴光探手從他背上拔下兩把長劍,抽出一看,那不是黑龍劍和孽龍劍,卻是兩把普通配劍,但外表竟與黑龍孽龍雙劍相似,他由劍的證明,知死者乃是偽裝,一氣之下,霍然掃出一腳,立將死屍踢入江內,回身之剎,突聽一聲慘叫傳出!觸目只見白龍由樹林出來,立即將面貌復原叫道:“自四哥,你殺了誰?”
白龍見是文晴光,奔至大聲道:“是個假的死海之神,晴光,那十人是誰?”他指着十煞問。
文晴光朗聲答道:“那是鯨魔十個師兄。四哥,我也收拾一個假海鬼。噫,氛姐呢?”
白龍道:“顏氛隨孑老爹在江中船上。”
文晴光見他行近,將嘴朝陣中一翹道:“黑少年名叫何妮,他久戰無功。”
白龍會意,悄聲道:“你在旁邊監視。”説完揚劍衝出。
這時十煞陣勢大亂,白龍悶聲衝進,奇速無倫,閃電劍法如驟雨點出,十劍不到,當前一煞即被腰斬而亡。
鯨魔一見大怒,厲聲朝文晴光喝道:“小於,你是不顧一切啦,那就休怪我向中原武林大開殺戒。”
文晴光沉聲叱道:“老妖婦,是我親自動手嗎?你説的只是我本人,並未包括他人在內。”
鯨魔見他強詞奪理,只氣得渾身發抖,恨聲道:“小混賬,這是你自己説的,你妨奶奶今後也曉得照方抓藥。要你後悔莫及,等着瞧吧,丹色教遍及中原各地,只要我一聲令下……”
她説話疏神,下字未出口,險些被黑少年金鋼網摟頭罩住,只嚇得撤身急退而出。
黑少年得隙未逞,金鋼網趁勢橫掃,十煞之一被打得呵血狂噴,倒地氣絕!
五面五行陣一旦去了兩人,陣勢形成瓦解,鯨魔知勢已去,立髮長嘯撤逃。
八煞聞嘯回身,齊往林內硬衝!
文晴光眼注鯨魔,見她毫不回頭,靈機一動,右掌立揮,閃電劍化氣急掃,全力朝八煞繞去,他快得真正似電光一閃,八煞的慘叫未起,而他的劍氣早回。
鯨魔聞聲回頭,只嚇得魂不附體,觸目見八個師兄竟如亂柴般倒卧在地,她真像尚未查明,黑少年已適時追上,大喝道:“你也嚐嚐本人飛劍味道吧!”他真精靈無比,硬將八煞死因往自己頭上頂!
鯨魔聞言大震,尖嘯拔起,如大鳥般升空逃遁。
黑少年朝文晴光剎剎眼,突又長嘯急追而去。
白龍回身望着文晴光發呆,他是被飛劍給驚傻了!
文晴光上前輕聲道:“四哥,我們快找瓊兒去,這久未見她回來,可能也遭遇事情了。”
白龍一指地上的屍體怔怔的道:“這個不埋啦?”
文晴光微笑道:“長江就在面前。”他説着俯身撈起一具,順手揮出,“噗通”投至水中。
白龍一見,照樣施行,瞬息問拋個精光。
文晴光出地上抓把細沙一搓污穢,揮手道:“跟我來。”
白龍問道:“藺姑娘幹什麼走了?”
文晴光道:“剛才四周林內藏滿了江湖人,此際似已走光,瓊兒可能見着幾個各派老人,那是我叫她去照顧的。”
二人走出樹林,前面沿江大道,舉目一看,四下冷清清的,連個行人都沒有,顯然是被打鬥給驚散了。
文晴光問道:“孑老爹他們的船呢?”
白龍朝江面一望,大異道:“剛在上面不遠的水中停住,此時為何不見?”
文晴光揮手道:“我們往上追,瓊兒可能也往上游去了。”
白龍指着前方道:“黃州距此只有三十餘里,我們如不進城,那只有渡江繞鄂城,否則就租條船逆流而上。”
文晴光沉靜一會點頭道:“小城市他們不會進去,我們還是租船吧。”
白龍領先而行,沿岸留心船隻,走未五里地,突見上游有兩個人影橫撲江心,不由叫道:“那是誰?好像是在追逐!”
文晴光注目一察,沉聲道:“前面是崑崙白羽祖師,後面那人未見過。快,你去接應,我在後面監視,可能還有他人。”
白龍聞言拔身,立即撲下江中,雙足一點水面,逆流緊緊追趕。
文晴光沿江細察,又走了五里餘地,忽見江邊有幾間破屋,暗道:“屋側可能有船,要察江岸動靜,惟有坐船才能看清,這附近太雜了,説不定有人想着走近破屋。”陡然間,他聽到破屋中有了急促的呼吸聲,不由驚道:“這似有人負傷他腳還未跨進門內,霍然由屋內衝出一人大叫道:“晴哥哥,來得好,何妮受了嚴重毒傷!”
文晴光一見衝出的竟是藺露瓊,大喜道:“藺兒在這裏呀,我當你走遠了哩。何妮?你説誰受傷?”
藺露瓊大急道:“是何妮啊,噯,是黑少年呀,她……她是女的。糟,白羽祖師又遭敵人追過江了,怎麼辦,你分不開身啦。嚇,還是救人要緊。”
文晴光被她亂講一通,搞得一塌糊塗,呆呆的道:“你説話慢點好不好,白羽祖師有四哥接應去了。嗨,是女的叫我怎樣救法,何妮怎能負傷呢,他武功刀劍不入……”
藺露瓊一把將他拉進門內道:“她是由空中掉下來的,僥倖被我發現,稍遲一點險被那個敵人給殺了。”她指着門角一個死屍。
屋內什麼也沒有,地上都是稻草堆滿,藺露瓊拉他走進後房道:“你先看看在那個要命的地方!”
文晴光聞言有異,立住問道:“傷在那裏,遭什麼東西傷害的?”
藺露瓊見他不動,輕輕在他耳邊説了幾句什麼,眼睛神秘的眨兩眨道:“你看是什麼東西傷的,我想不出呀。”
文晴光忽然瞪了眼,呆呆的道:“那地方我怎能看,你瘋啦!”
藺露瓊見他要轉身,大急拉住道:“這是什麼時候,你還避那些幹嗎,她快斷氣了!”
説着拼命將他拉至黑少年身前。
文晴光嘆口氣道:“你動手吧,她既是姑娘,今後……”
藺露瓊氣道:“還説今後呢,人都快死了,先救活再講,再不動手我今後不理你啦。”
文晴光見她確實是生氣了!只得伸手揭開傷者上衣,心中“咚咚”跳個不停!
藺露瓊見他雙手發抖,反而嫣然一笑道:“傻哥哥,有我在你面前還伯什麼,你只將她當作我就不抖啦!快,帶子我都替你先解掉了。來,我幫你,幸好沒有打中那兒!你看,上面一點,這兒不是有個小血跡嘛?”
文晴光觸目不由一震,羊脂般的胴體,整個呈現眼簾,不自主的雙目緊閉,心頭一陣激烈跳動!
藺露瓊見他面紅如血,那傻樣子怪好玩的,羞答答的輕聲道:“晴哥哥,快睜眼,時間不能耽久啦,她快停止呼吸了。”
文晴光那還敢再睜眼,急促的道:“瓊兒快將她兩腿扳開,那是一種威力最強的邪物所傷,只要起出那東西就無礙了,我可運神鰲珠光將她毒素消除。”
藺露瓊依言照作,睇眼見他還是閉目不睜,輕笑道:“你不看怎能辦事?”
文晴光不理,伸掌輕輕下按,觸手又是一陣心跳不已,不由咬牙運勁於掌,往傷口一吸一提,很快收手道:“快將她衣服穿好。”説着左拳繼伸,再往傷者身上按去。
未幾收手道:“瓊兒細心照顧她,我在屋外看守,一個時辰就會復原。”
藺露瓊見他右手裏有點東西在內,問道:“你吸出的是什麼?”
文晴光一步跨出門外道:是個尖尖的釘子,兩頭尖,不知叫什麼名字,色彩綠油油的。
藺露瓊守了一個時辰,只見黑少年面色大好,突然翻身坐了起來,她睜眼四顧,發規藺露瓊站在身邊大異道:“你!你救了我?”
藺露瓊娟然輕笑道:“黑姐姐,救你到此的是我,替你治傷的嘛!你猜猜看?他是誰?
姐姐,你現出真面目給我看看好嘛?”
黑少年伸手往面上一摸.剎眼取下一張面具,頃刻露出真貌道:“妹子,姐姐謝謝你的救命之恩,還有個是誰?她呢?”
藺露瓊見她確實美得似天仙般迷人;嘆口氣道:“姐姐,你美極了,他在外面。”
“妹子,我猜不出,她到底是誰?快請她進來,讓姐姐謝謝她。”
藺露瓊輕笑道:“他是晴哥哥啊!你怎能猜不出呢?除了他的神鰲珠光,誰能治好你的奇毒。”
何妮回憶一下前情,猛的跳起道:“是他!是他從那兒起去‘震天梭’的!”説着直羞得差點要哭出來了。
藺露瓊和聲道:“姐姐,是我逼他的,要怪只怪我!”説完又輕聲在何妮耳邊悄語良久。
何妮緩緩抬頭,兩眼緊注在她面上良久,激動的道:“妹子,我不能破壞你的完整。”
藺露瓊輕聲道:“姐姐,我喜歡你,只要你願意,我心甘情願分一半給你,這事暫時不向晴哥哥透露。”
何妮感動得眼淚雙流,咽聲道:“妹子,我也很愛你,既承不棄,我願跟着你一輩子。”
説完又帶上面罩道:“我暫時不見他,羞死了”
藺露瓊一把拖住就往外走,不依道:“那不行,你不去謝他會露出馬腳的。”
拉往門外一看,不由驚道:“晴哥哥哪去了?”
接着大叫道:“晴哥哥,你在哪裏?”
何妮忽然發現門前樹幹上刻有字跡,立即道:“妹子,他走了!”
藺露瓊也發現樹上有異,上前注目,只見上刻:“瓊兒快與何姐順長江而上,瞽神前輩追着烏蘇教主去了,其中還有四天王,我已前往。晴留。”
藺露瓊抹掉字跡道:“姐姐,我們快去吧。”
何妮見樹上寫有“何姐兩字.不禁心情一蕩,含羞點頭道:“我們不要急,慢慢沿江而上就是了。妹子,我倆的談話只怕被他知道了?”
藺露瓊聞言一怔,倏又嫣然一笑道:“是啊,他功力深厚無比,這麼近是會聽到呀。格格,這也好,早讓他知道使其高興。姐姐,他已稱你為姐姐啦。”
何妮羞得要死,偏過頭去哼聲道:“他才不高興哩,你迫他討個黑炭團,咭!”她説着又笑出聲來。
藺露瓊格格笑道:“該他倒黴!我從前是個殘廢哩。”
何妮轉面輕笑道:“那故事我都探清了,你這追男人的老油子真厲害!”
藺露瓊笑得更歷害,反口道:“姐姐,你還是他的仇人哩,但剛才又幫他打十煞,司馬昭之心,不説也罷。”
姐妹二人戲謔良久,接着將屋內屍體拋入江中,之後才慢慢沿江而上。
何妮行着輕聲道:“他那什麼神鰲珠光真怪,傷處竟平復如常,連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藺露瓊點頭道:“只要珠光一射,不惟能除百毒,而且能生肌無痕。”接着她將文晴光身世及遭遇,一一汁細告知何妮。
何妮嘆口氣道:“他幼年也太苦了。妹子,我今年十九歲,真的要比他大半歲。”
藺露瓊點頭道:“我比你小一歲,晴哥哥只大我半歲,姐姐.你要不要告訴瞽神前輩?”
何妮搖頭道:“我師傅從不過問我的私事。”
藺露瓊倏然輕笑道:“姐姐,你早就愛上晴哥哥啦!甚至在暈迷中還叫他名字哩,而且告訴他你叫何妮啊。”
何妮打她一拳羞罵道:“壞丫頭!”
“咭!”藺露瓊輕笑道:“怕什麼,這裏沒有外人。嗯,姐姐,你沒見他治傷時那傻樣子哩,真好玩,手都發抖啦,臉紅紅的,怪好看!”
何妮聞言大急,追上就要搔她!
藺露瓊嚇得飛奔而逃,格格笑道:“他摸過了,將來還要……”
“死丫頭,你敢再説下去!”何妮真急了。
藺露瓊邊笑邊走,但她不時又回頭説兩句,何妮是女扮男裝,一臉漆黑,在路上追着真不像話,否則憑她的能力那有追不上的,因此只氣得大聲叫罵。
路上行人漸眾,藺露瓊雖收口不説,臉上仍掛着微笑,突然由橫道上衝出一人,閃身攔住何妮走路道:“你這黑小子真正膽大包天,青天白日之下,竟敢追戲良家少女,嘿嘿!”
藺露瓊聞聲回頭,一見大樂,只差點笑出聲來!
何妮有口難言,尷尬的道:“閣下不要誤會,那前面少女是我妹子。”
“嘿嘿!別騙鬼,大爺是幹什麼的!她生的多美,你這小子卻是個黑炭團,那有一母生出兩色人來的道理。”
藺露瓊樂得不可開交,接口故意道:“這位過路的大哥,你別聽她的,我才沒有那樣黑的哥哥哩,她追我是起心不良啊?”
何妮撞上藺露瓊這頑皮丫頭真沒有辦法,被搞得啼笑皆非!
那大漢恐怕是個渾人,聞言嗨嗨笑道:“姑娘別怕,我知道他是扯謊的。怎麼着,黑小子,給我滾轉去,不然大爺拳頭不是人的。”
他這一打抱不平不要緊,頃刻圍上一大羣過往行人,無不向何妮怒瞪雙目,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朝她指責!
何妮正當無可奈何之際,突從路旁鑽出哈哈大笑的兩個糟老頭來,其一指着藺露瓊大樂道:“玉姐兒,你太惡作劇了!怎的和姐姐開這大玩笑啊。”
“糊塗蟲,別拆穿西洋鏡,我老人家還沒看過癮哩。”
藺露瓊一見輕笑道:“糊塗伯伯和閃電伯伯遇上我晴哥哥啦?”
來的兩個老頭正是糊塗公與閃電公,見問都點點頭。
觀眾一看不對勁,都知搞錯了事情,尤其那大漢更不是味道,頃刻一鬨而散!
何妮朝二老見過禮道:“兩位前輩好!”
糊塗公呵呵笑道:“何妮姑娘別客氣,我是來告訴你們消息的。晴光追四天王去了,叫你們沿江緊搜死海之神,他曾在上游露過面。”
藺露瓊接道:“二老現要去哪裏?”
閃電公接話道:“我們只在這附近觀察,恐防死海之神出海,你們快走罷。”
二老説完轉身,瞬眼隱入林中。
何妮一拉藺露瓊道:“壞丫頭,別再搞名堂了,我們得先找死海之神。”
藺露瓊隨她走着忽然道:“姐姐,你學的是什麼內功,晴哥哥先還不相信你會受傷哩。”
何妮鄭重的道:“我的內功名叫‘玄女貞’,刀劍不入,最怕的就是‘霹天神梭’,不知鯨因為何有那樣神奇的暗器,這暗器普天下只有三隻,據我師傅説,那是兩頭尖的釘形之物,為上古遺傳的神物,通體綠油油的,任何氣功都能衝破,但只有晴光的萬斤壓穿不透,此物聽説是落在我師傅的對頭手中。”
藺露瓊籲口氣道:“萬斤壓攻不破那就好,不然我真替晴哥哥擔心。”
一停又道:“姐姐,今後遇着那妖婦時要當心,晴哥哥如不在面前就無人能救啦。”
何妮激動的道:“妹子放心,姐姐今後會留神的,最擔心還是我師傅,他不惟不堤防別人,而且不叫他打時連手都不還。”
藺露瓊點頭道:“我們希望能遇到他老人家就好了,這事必須早告訴他。”
何妮嘆口氣道:“我的鵬兒都被他帶去了,否則通個信是很容易的,現在只有靠遇了,真要找他是很困難的。”
藺露瓊突然道:“姐姐能御氣飛昇,你就趁早去吧,我一個人沿江找死海之神也行啊。”
何妮搖頭道:“這不行,晴光之所以放心獨去的,因為有我在你身邊之故,你不要認為我見他的時間很短,但我最清楚他的心理,你一旦有了意外,那這個江湖馬上就會血流成河!你不記得以往的事嘛,別再傷他的心了。”
藺露瓊被其提起往事,不由心中大大震動,怔怔的點頭道:“姐姐,那我們得趕快走吧。”
何妮一指江邊道:“那兒有條船,我們坐船可以兩面查看,專走這面難免有遺漏。”
二人走到江邊,找到船家言妥後立即上船開行。
來往的船隻很多,但在何妮的眼中一看便知船上有些什麼人物。她靜靜的耳目並用,無論水中或岸上,縱橫數里都不能逃過她耳聽目察,然而,她始終沒有察出一點可疑的徵候來。
藺露瓊知她功力不弱於文晴光,數里內只要有一點動靜都能聽出或看出,疑問道:“姐姐,死海之神不能不説話呀,難道裝啞子嘛?”
何妮搖頭道:“他功力不弱,説話必帶丹田真氣。這人老肝巨滑,真裝啞子也説不定。
他知道晴光的內功厲害,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不過,只要他不出海,總有找着他的時候。妹子,天要黑了,你叫船家準備吃的,我們得連夜溯江而上。”
藺露瓊走到後艙之際,岸上突然傳來一聲細微而清晰的聲音!
何妮聞音,立即叫船家靠左岸。
藺露瓊聞言鑽出道:“姐姐,有動靜啦?”
何妮搖頭道:“左岸有晴弟的朋友在問訊,他叫什麼彭舟。”
藺露瓊訝然道:“那是前玉皇宮的昊蒼皇,他是怎樣問法?”
何妮一怔道:“他問船上是什麼人?我問他是幹什麼的?雙方問清後,他叫我們靠岸有事情要説。”
藺露瓊慎重的道:“姐姐聽出岸上還有人嗎?”
何妮搖頭道:“只有他一個人。”
天色完全黑暗,兩岸一片靜寂,水際林隙,不時閃爍着點點燈火,船剛近岸,只見林隙裏鑽出一個高大的黑影,那黑影一見藺露瓊立於船頭時,立即上前道:“玉女,原來是你。”
藺露瓊曾在蕭雄手中拯救過他,點頭道:“彭老頭有什麼事?”
三人奔至天明之際,九宮山已出現在前途。
彭舟朝右一指道:“我們要朝山脊翻越,否則找不出那奇谷的地點。”
藺露瓊倏然停住道:“讓我放出赤朱靈去找晴哥哥吧。”
説完伸手入袋,輕輕將赤朱靈捉出道:“朱兒,快去找你主人來救人。”説罷將手一放。
赤朱靈長聲歡叫,衝空如箭而去。
彭舟慨然嘆道:“這鳥雖小,當初確實嚇壞不少武林人物!適才一見,誠為靈禽。”
何妮輕笑道:“妹子!當初你叫它追鵬兒時多兇啊!阿鵬任何物不怕,卻偏偏怕了它這小東西。”
藺露瓊格格笑道:“誰叫你使鵬兒朝我衝擊、哼,我還沒叫它下口哩,否則鵬兒早完了!”
何妮微微笑道:“阿鵬真沒用,那大的個子倒怕了這丁點兒的小玩意。”
她説着突聽彭舟慘叫一聲,接着由山坡一直往下滾落!
藺露瓊行在中間,立即扶住問道:“彭老頭,什麼事?”
彭舟放聲道:“看不見的東西,我中毒了,玉女快退,我不行啦……”
何妮急步上前,伸手一探,驚叫道:“他死了……”
語音未住,突感有物襲到,立即大聲道:“妹子快運功,有東西飛起襲人!”説着攔腰一抱,如箭往山下倒衝而逃。
她功力深厚無比,這一衝直如電閃似的衝至山腳,足剛着地,反應之物似已隨風而到,只嚇得尖叫再衝,她也再不敢停留,一連二十餘縱,剎眼間脱離山區數里地,但還是不放心,緊緊抱着藺露瓊狂奔兩個時辰,無暇察看方位,只朝平地死奔,她雖然抱着一個人,但速度依然如飛。
藺露瓊在懷中驚疑不走,待停下時,起碼也有百幾十裏,這才道:“姐姐,你看到什麼沒有?”
何妮籲口氣道:“哪能看得見,只知有很多小東西襲人,連氣功都擋不住!飛得快極了,唉!彭舟死得不明不白,真冤枉,那東西竟能攻破我九層氣勁。”
藺露瓊忽然道:“姐姐,我體內有神鱉珠原素,不怕任何毒害。你在這兒等着,讓我去背出彭老頭來,看是不是還有救的希望啊?”
何妮力阻道:“你不能去,彭老頭已斷氣了,未查清是什麼東西別冒險。”
兩姐妹驚魂初定,時已到了深夜,無奈只得找家民房暫住一宿,天明後胡亂吃點東西,剛要動身之際,突聽門外有人經過。
藺露瓊奔出一看,不由歡聲叫道:“媽媽,媽媽!瓊兒在這裏啊!”
原來她一眼看出那是浮沉島主,無怪那樣欣喜。
島主聞聲回頭,一驚問道:“瓊兒,只你一個人?”
藺露瓊還未開口,倏聽背後何妮接近:“伯母,還有晚輩一道在此,你老快請進。”
浮沉島主招手道:“你們快隨老身來,有話離開此地再説,這裏非常危險。姑娘是誰,老身從未見過面生得很。”
藺露瓊返身留下一錠銀子,不待房東説話,立即拉着何妮奔出,大聲道:“媽!這是瞽神前輩弟子,她名叫何妮,也是我的姐姐啊……
她奔近在島主耳旁輕聲良久又道:“媽,你高興嗎?”
島主呵呵慈笑道:“媽太高興了,你的眼光不錯,媽又多個乖女兒了。”
何妮含羞拜見,輕叫聲媽後接道:“媽,你老説有危險?妮兒與妹子真遇了一次大危險,昊蒼皇昨夜遇害。唉!不明不白,連屍體都沒有替他埋葬。”
浮沉島主聞言大諒道:“你們是遭‘化血釘’襲擊還是‘封喉影’?是人嗎?”
浮沉島主鄭重道:“化血釘是羅剎國三大奇寶之一,第一為‘震天梭’,共三枚,第二為‘隱光釘’,共百支,化血釘是第三種,共三十支,震天梭能破各種罡氣,但中的後無法自動飛轉,除非在死者身上取回。化血釘與隱光針就大不相同,破罡氣雖無震天梭那樣威力,但能在百丈操縱自如,尤其是無影無形,一能化血如水,一能見血封喉,遇者無一倖免。”
藺露瓊驚叫道:“何姐姐曾遭遇過震天梭,多危險,幸有晴哥哥適時救活,昨晚可能是化血釘或隱光針,僥倖逃得快,我們都沒被打上。”
浮沉島主期二人面上觀察一會道:“你二人幸各有所長,瓊兒可能是不怕毒,妮兒功力特厚攻不進,否則哪能逃得了,瓊兒感覺哪兒不對嗎?”
何妮接道:“媽放心,妹子是被我抱着走的,要中只有我先中,就這樣我還被對方打進九層內勁之多。”
藺露瓊問道;‘媽!這都是鯨魔的東西啊,你老要留心呀。”
浮沉島主搖頭道:“打妮兒的絕對不是鯨魔,那一定是‘九頭蝮’鬼風叟所為,那老鬼生平只現形三次,那還是我們浮沉島第一世時見過,之後再也無人能看到他的形跡,甚至不知她有什麼功夫能隱形。當年被中原武林高手迫走羅剎國,後被羅剎國王收為護法國師,這次出世可能是大有企圖,你們要特別注意的是他如一到有寒風侵身,有此感覺時緊急運功提防,好在他只要發現對方有了準備就有不再下手加害的習慣。”
“媽,中原眾老被困九宮八卦谷怎麼辦?‘九頭蝮’鬼風叟會不會去殺他們?”藺露瓊問。
浮沉島主沉吟道:“這事媽早得晴光的師祖通知,九頭蝮就是拿眾老作餌引人的,目前他不會殺眾老,因為他們的對頭現在一個也未露而哩。”
何妮驚問道:“媽,他的對頭是誰?”
島主微笑道:“第一個就是你師傅,當年他被你師傅趕出北方,第二是宇宙四尊,現又有晴光。”
藺露瓊疑問道:“媽,晴哥哥怎能是他的對頭呢?”
島主解釋道:“鯨魔與十煞就是他的徒弟,十煞被殺,鯨魔現已知道是晴光飛劍所為,這一切鬼風叟都知道了。”
母女三人正談之間,何妮突指前面道:“宇宙四尊在那樹林前!”
藺露瓊注目一看,大叫道:“四老頭,快過來,我正想找你們。”
衞道山人領先衝出大叫道:“老五,我們有了大對頭了。”
惕天士倏然噫聲道:“你身邊是不是萬變飛仙何丫頭嘛!哈哈,你媽也在!”
藺露瓊格格笑道:“你們都認識呀!那就免我再介紹。喂!你們遇上‘九頭蝮’鬼風叟啦?我和何妮姐已敗下來啦。”她坦言失敗,毫不隱瞞。
無獨神君大笑道:“咱們正在議論對敵之策。哈哈,老五,你的點子多,動動腦筋呀。”
浮沉島主上前道:“四老怎的叫小女為老五啊。呵呵,這怎能頂當呢?”
惜非子大搖其頭道:“她是咱們公認的五妹子,也是咱們的指揮者,嘿嘿。”
浮沉島主知道他們個性古怪,聞言微笑道:“四老生平不論身份,一切隨心所欲,真是名不虛傳,只是小女太受拾舉了。”
衞道山人走近大笑道:“咱們是周瑜打黃蓋,各自願打願挨。”
何妮格格笑道:“能不能再參加一個?”
無獨神君搖頭道:“五行之數足夠了,你這西貝公子只好唱獨立。喂!你們遇上那無形鬼啦!妙,何丫頭可擋化血釘與隱光針,但是,你可要當心他的震天梭。”
何妮嘆口氣道:“你老不説,我倒不便出口,震天梭差點要了我的命,幸有晴弟遇上才治好。”
四尊聞言大驚,都證怔的望着她。
藺露瓊嬌聲道:“事情過去了還怕什麼。喂!你們看到我晴哥哥嗎?”
惜非子嘆口氣道:“那小於真正神通廣大,他竟連震天梭所傷都能治好,嗨!我們沒有遇上。”
衞道山人突然大叫道:“鯨魔快完了!”
無獨神君詫異道:“你在做夢?冒失叫什麼?”
衞道山人哈哈大笑道:“鬼風叟送她一件東西,將來一定後悔莫及。我們快找晴小子,他一定在何丫頭身上起去一隻震天梭,告訴他那玩意足可打透鯨魔的心臟,連鬼風叟自己也要畏懼三分。”
眾人聞言大喜,立即起程,惕天士搶先領路道:“先去找三峽一帶,如尋不着再往青康邊境去找。”
一行七人,整日奔馳了數百里,天黑時由湖北嘉興縣過長江,第二日到達長湖,這日大家都不願停留,連夜再趕,第三日中午漸近三峽之一的鐵棺峽。
浮沉島主提議進巴東城過午吃中飯,由何妮先行打聽消藺露瓊不放心她一人單獨行動,自己硬要跟隨一道,但浮沉島主不同意,她知道何妮的能力,有藺露瓊在旁就無法御氣飛昇,行動難免遲滯不靈。
正當母女爭執之際,倏見前途橫過你串人影,瞬眼沒入林中不見!
前行的惕天土回頭大聲道:“老五,那是四天王,要不要追?嗨!原來逃到這兒來了!
難怪老追不着他們。”
藺露瓊揮手道:“截住他們,噫!他們為何不由空中飛越?晴哥哥沒追着啊。”
衞道山人立接道:“他們一定是怕晴小子。”
藺露瓊回頭道:“媽,你老和姐姐慢點上前,我和四老去截住他們……
説完將手一揮,立促道:“由左側攔截,他們還沒有發現我們。”
浮沉島主遙呼道:“瓊兒小心,追不着時回巴東城會面。”
四尊與藺露瓊飛縱如電,瞬眼失去蹤跡,何妮道:“媽,你老放心,妹子有四老在旁不會吃虧。”
浮沉島主嘆口氣道:“伯只伯遇上鬼風叟,那魔鬼如幽靈般出沒無常。”
義母女談着不久,巴東城已在望,臨近城門時,倏見一個青年人急奔而出,浮沉島主一見認出那是張三篙,立即喚位道:“張賢侄為何一人在此出現?”
張三篙走得匆忙,聞喚拾頭,認清後大喜道:“島主,你老來得好,小侄與李進財正感無從找幫手,這位兄台……”
浮沉島主笑道:“這是老身義女,她是女扮男裝的,等會再詳細介紹,你們不是有大批人嘛?因事分散啦?什麼事找幫手?”
張三篙向何妮拱拱手,鄭重的接道:“孑孓公、萬老哥以及四鳥四獸等都分散成三批盯梢去了。小侄與李進財功夫太差勁,只好留在船上溯江而上,今晨到達宜都縣時,得遇一個瞎老頭要坐咱們的船,豈知他老人家竟是瞽神,得他老人家之助,竟在兩個時辰之內就找到了巴東對面的官渡口靠岸,詎料在瞽神上岸走還不到十丈,突然只聽他老人家大吼撲去,簡直似瘋狂般對空發掌,小侄與李進財一看情形不妙,立即拽船靠於對岸,回頭再看時,瞽神前輩竟似非常慌張,剎眼也飛過江來,現在他老人家不敢由空中對敵,似已隱於城內,小侄剛才出城之前,倏然有人傳音,説要小侄找人通知晴光弟來援,否則那無形的人會將瞽神前輩害死!因此之故。小便與李進財立即分道出城找人。”
何妮急得搓手道:“媽,你老不能進城,鬼風叟尋上我師傅了,你一去難免遇上。”
浮沉島主搖頭道:“他不認識為娘,你快改變女裝,昨晚他一定認出你現在這面貌了。
進城儘量不浮露內功於外就行了,如真遇上,咱孃兒兩隻有合力與拼,令師一人勢力太單,快進城。”
何妮走到僻靜處立即取下面罩,迅速脱掉外面長衫,頭巾一摔,剎服回覆女裝,出來時竟使浮沉島主讚不絕口:“妮兒真美!這下鬼風叟再也認不出了。”
她説完領先進城,警告道:“幹萬別露馬腳,張賢侄進城後看李賢侄是否回來,你別與老身一道,找看李進財就趕緊出城。”
張三篙依言落後緩行,等母女兩人入城良久才獨自慢步而進。
他剛剛通過城門,抬頭詫然一震,只見一個長相難看的少年在街旁瞪着他丟眼色,暗忖道:“這人我一點也不認識,他怎能認識我呢?”
想着大膽上前,輕聲道:“兄台有何賜教?”
只見那青年悄聲道:“張大哥,別大聲,我是晴光!”
“晴光?”張三篙更覺驚訝,一怔之後,恍惚似有所悟,喜形於色道:“阿!你變成這個樣子!”
那青年確是文晴光所變,聞言點頭道:“張大哥隨我來。”説着順街而行,再也未聞他開口。
張三篙悄悄隨行,漸漸走入僻巷,接着,文晴光閃入一家民房,只見他招手道:“進來吧,這是我特別租下的,房東全部搬走了。”
張三篙朝四周一望,房子非常寬大,前後一連三進,問道:“晴光,你來了很久啦?”
文晴光帶他走至後面向內叫道:“李大哥,快到前面看門,只要見到自己人就領他進來,如有生人要進來時,立即大聲與他問答,我在後面一定能聽到。”
後房聞聲走出一人,張三篙一見更詫,訝然道:“進財兄,是你找到晴光的?”
原來那人就是李進財!見問微笑道:“是晴光找着我來的,而且和隱形怪物大打一架了!”説完就往前面走去。
張三篙越聽越奇,進了後房道:“晴光,那怪物叫作鬼風叟啊,你真的和他打了一架?”
文晴光微笑點頭道:“他雖能隱形,但在我眼前依然還能看到他的談影。硬打雖沒有,只是耍了池一個多時辰,算暫時將他引開了,但遲早還是會來的。”
張三篙近來知他神通廣大,高興道:“瞽神怎麼樣了?浮沉島主與何妮姑娘也來了。
文晴光笑笑道:“瞽神這次反常態,第一次先動手對敵,他現在城中未動,島主等我已見過了,等會也要來的。”
一停接道:“張大哥!你在江湖人眼裏沒有多大嫉視,危險性很少,我叫你來的原因是要你認清這地方,現在快往城內四處閒玩,目的在暗通消息與自己人,促大家密切取得連絡,目前城中正邪齊集,相信還不斷有人前來。”
張三篙去後,文晴光從身上掏出一樣小小的東西仔細觀看,自言自語的道:“這玩意原來名叫‘震天梭’,想不到它威力竟是那樣猛烈,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做成的呢?根本不是金屬作的!形態雖小,重卻超過金屬數倍!”
看罷又收了起來,沉吟一會忖道:“能抗刀劍常力之人不止是一個鯨魔,此物必須多得幾隻才行。”
説着慢步行出,李進財一見問道:“晴光要上街?”
文晴光點頭道:“暗地觀察一下敵人動態。”
李進財道:“張三篙不會遇險吧。”
文晴光搖手道:“敵人不會在城內動手的,縱有衝突,也得到城外拼鬥,如在夜晚,那就要防暗算,但也不致於胡為。大哥在家別出去,小弟轉一圈就回來。”
説完走出門外,順巷繞至大街,舉目只見人潮如蟻,來往客商雲集,人叢中不時發現各種可疑怪樣人物,有掛刀帶劍的,也有奇服異裝的,甚至有假作客商買賣的,總之不一而足。
當他走到一個酒樓前面之際,發現一個作農婦裝束的四十餘歲婦人時,那婦人似久已注視他不少時間,但在目光一接之後又故作他望不理。文晴光心裏剎那一動,他知道那女人有點古怪,面貌雖不熟,然在意識裏看出她並非普通之人。
於是,他也故作若無其事,相反還往人多處擠進,但注意力卻已將她死死盯住不放。
那婦人雖説在東張西望,然而於表情上似在考慮什麼,又似還沒有看出文晴光的什麼破綻,只見她停留一會兒似又在查察文晴光的行蹤。
文晴光這時已離得很遠,但那婦人的一舉一動邦未脱離他的視線,突然,他在偶然中發現一人,那人高大魁梧,面貌威猛,如不注意,一眼之間有點似死海之神,再注意看他周圍時,文晴光不由好笑,他看到一個提籃買東西的醜少女,那少女在行動上竟是盯那大漢的梢,暗道:“你能瞞別人卻逃不過我的眼睛。”想着擠了過去。
那醜少女非常精靈,頃刻已感覺有人在注意她,回首見是一個勾鼻凹照的傢伙,隨即佯裝不理,腳步慢慢往僻街走去,三轉兩轉,來到一個無人之處一閃,迅速閃到一個屋角後。
文晴光差點笑出聲來,暗道:“你想對我下手啦!”
他故作不知,依然作搜索之態追蹤。
“站住!’那少女突然走出喝叱。
文晴光裝作大驚之態,猛然回頭,一見顫聲道:“姑娘,你是喝我嗎?”’“哼!你笨頭呆腦的跟着我於什麼?快説,是誰派你來的?叫什麼名字?”
文增光故作不解道:“姑娘何必生這大的氣,區區名叫‘色狼‘,根本沒有人派我做什麼。”
“色狼?”那那少女似有不明,哼聲道:“世間沒有姓色的!你到底是誰?”
文晴光差點發聲大笑,剎剎那凹進去的大眼道:“姑娘,咱是新疆人,姓色的多哩,名狼號虎的也不乏其人,區區是做沒本錢為生的,這巴東城是區區常來之地。”
那少女聞言知道“色狼”之義,大怒道:“原來你是做下流坯,我當你是武林人物呢,快給我滾!”
文晴光如逢大赦的道聲謝謝,立即拔腿飛奔,連頭也不敢回似的,直朝城外竄!
那少女一見他行動有異,暗自道:“好傢伙,你敢在我眼睛裏搗鬼。”説着立即追出去。
文晴光算定她要起疑,邊走邊作鬼祟行動,暗暗運勁飛逃。
少女陡然一驚,她沒想到這人竟是一個內家高手,暗哼一聲,同時也加勁死追不捨。
文晴光一出城門,舉目見左側是郊區荒地,輕笑一聲,直朝荒野緊奔。
奔出十里之際,耳聽身後有了破空之聲,暗道:“她已足不落地了!”忖着立復容貌,晃身竄入一叢探草之內。
那少女追着倏不見人,只聽她恨聲道:“我非抓着你不可,一定是敵人派出的暗探。”
她想着已近草地。
突然只聽一聲聲輕叫道:“姑娘,設若有意的話請到這草內來。”
少女耳聽輕薄之言,陡然大怒,撲出就朝草叢一掌!
“蓬”的一聲大響,接着聽她哼聲道:“該死的東西,我也懶得問你口供了。”
她説完未聽慘叫之聲.不由嚇然一怔,妙!I草叢又出聲了:“姑娘,幹萬別將草打散了,這地方沒有人看見。”
那少女聞聲,又氣又驚,提勁慢步前進道:“你還捱得兩下重的,再嚐嚐金鋼網的滋味吧。”
文晴光輕笑答道:“打死了恐再也無人替你治震天梭了!”
聲音入耳,那少女嚇了一大跳的,繼而滿面羞紅道:“壞東西!還不出來,你將我氣夠了。”
文晴光陡然一躍,伸手將她抱住,側身倒在草內道:“何姐,知道就不再氣了!”
原來這少女竟是“萬變飛仙”何妮化裝的,她被文晴光緊緊抱在懷裏,這時卻又羞又喜,假意掙扎兩下就不動了。
夕陽送來感人的暖意,和風吹起山花的芬芳,原野呈現着安詳與寧靜,草叢內卻發出甜蜜的笑聲。
一頓飯的時間過去了,忽然只聽一聲輕語道:“我師傅不知到哪裏去了。”
“沒有關係,鬼風叟現不在城中。”
“晴!我盯着那大漢是誰,你看出他是哪路人物?”
“管他,絕對不是正派人物。”
“阿晴,義母被張三篙接去了,她叫我注意自己人的安危,現在此耽擱太久啦。”
“我們進城吧,不過,鬼風叟不回是沒有異動的。”
接着一陣撲衣聲之後,文晴光拉着何妮朝城裏走。
“哎呀!我身上還有草屑。”
“哈哈!2這才像個鄉下姑娘。”
“啐!都是你!”
文晴光張口又要笑,但他突然又忍住不響,只見他雙目註定右側!
“怎麼!那樹林內有人?”何妮似不相信他內功比自己高。
文睛光點頭邁:“就是你盯住的那大漢。”
“噫?我怎麼沒有感覺?”
文晴光朝她笑笑道:“我們再打架你就知道原因了。”
何妮詫異的望着他,驚疑道:“過去你對我沒有用全力?”
文晴光微笑道:“保留也只有一籌而已,現在卻要留一半了。”
何妮一把將他抱住笑道:“你的功力競有這樣神速進步!”
文睛光親她一下道:“如不和鬼風叟耍鬥-場,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卻是真的。快,我們去追他,查查他是何方人氏,他走動全無聲息,而且運的是龜息法,這人功力只怕較鯨鷹還強!”
何妮忽然道:“他一定已看到我們了。”
文晴光輕笑道:“但沒有看到我們在草叢內。”
“呸!不害羞!”她呸聲後倏又嫣然一笑,舉步就朝正面樹林待追。
文晴光突然拉住道:“走這邊。”
何妮大異道:“你發現是在那林內,走這面不是背道而行?”
文晴光輕聲道:“那人功力深不可測,現已繞到我們的背後了。”
説完揮手道:“走!見面時不宜冒失出手。”
二人隱身而進,走出半里之際,文晴光又道:“偏左側,他又調動方向了。”
何妮毫無所覺,聞言只得改向而奔,文晴光倏然阻住道:“他不捉迷藏了,現已由正面迎過來啦!”
俄頃之間,前面土丘上確已現出一個魁梧的大漢,只見他大步行來道:“二位聽覺不壞!”
文晴光朗聲道:“閣下功力驚人,竟是身懷絕技高人。”
大漢搖頭道:“世上無絕技,全憑修為分高低。所謂絕者,那只是俗人之説,二位緊盯於本人,不知有何企圖?”
文睛光豪聲笑道:“欲知閣下底細,能否見告姓名?”
大漢注視他一眼,淡然點頭道:“本人姓金名玉言,從未履身江湖,然江湖一切動態都能如親目所見,足下莫非即狂風劍客文晴光?”
文晴光聞言暗驚,立即恢復本像道:“閣下目力,使區區佩服之至。”
金玉言沉靜一會又道:“足下認識九頭蝮鬼風叟否?”
文晴光微微笑道:“聞名未曾晤面,閣下有何賜教?”
大漢金玉言舉首望天,憤然道:“此人與在下有恨!”
説完猛然哼聲道:“他乃是本人師兄,曾有奪妻之恥。”
何妮一直未開口,這時見他目射xx精光,滿布煞氣,不由暗暗一驚,但還是不便插嘴,只將目光望着心上人。
文晴光同情的嘆道:“兄奪弟妻,這是亂倫之舉,閣下家事,區區不便探詢。量兄此次出山,定必因此之故?”
大漢金玉言不答反問道:“足下知鯨魔為誰?”
文暗光心有所觸,談然答道:“兄台是問薩菲莉嘛?區區只知她是死海之神情婦,近聞為令師兄鬼風叟之徒,未知確否?”
大漢怒極狂笑道:“此中曲折,一言難盡,薩菲莉這淫婦即是在下之髮妻,兄奸弟婦,設言傳藝為由,真狗糞不如。”
文晴光望望何妮,面容現出不可捉摸之色。
何妮不明其意,呆然對望。
金玉言低頭踱了兩步,候然轉身道:“足下知鯨魔與鬼風叟現在巴東城區否?”
文晴光故作不知道:“閣下定知其行動?”
金玉言點頭道:“不出十里之外。”
何妮接話道:“你既知其去處,為何有仇不報?”
大漢金玉言嘆口氣道:“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鬼風叟除隱身暨三暗器之外,論功力實不如我,鯨魔更不待言,然而她已請出兩大靠山!其功力之強,談起使人變色,隨便一人我都不及其三分之二內功。”
文晴光陡然一震,問道:“閣下知彼為誰,能否指教一二?”
大漢金玉言頹然嘆道:“説出來二位也無從得知,那是與家師齊名人物,一名‘陰河龍’,一名‘統魔王’,這二人表面如十七八歲的遊灑書生,但其年齡已無人能知,二位遇上宜謹慎提防,他們殺人全憑一時興起而為,其個性總天下萬惡之大成。”
文晴光聞言確實驚震不已,拱手道:“承教了,咱們再見。”
他説完拉了何妮就走。
何妮回頭一看,見大漢依然踱蹀不停,傳音道:“阿晴,這原來不是壞人,其相貌看只得四十餘歲,豈知他竟是鬼風叟師弟!”
文晴光傳音道:“武功到達顛峯時,不難練成反老還童之術。”
他活剛完,突聽大漢厲吼一聲道:“九頭蝮,你我師兄弟之情已絕,拿命來吧。”
文晴光一拉何妮道:“他發現鬼風叟迫去了,我們攝蹤旁觀。”
説完同時提氣,履草飛追,豈知只這一頓之間,那大漢已去數里之外,文晴光陡然道:
“何姐,快升空,那邊還有宇宙四尊和瓊兒。”
雙雙御氣閃電緊飛,人還未到,倏見藺露瓊背後追上一個少年來。
何妮驚叫道:“那可能是大漢金玉言所説的二人之一!”
她話停時,只見宇宙四尊已回身面對少年,但這面的大漢也已趕到,只見他雙掌朝空猛劈,口中卻對四尊大叫道:“前面可是宇宙四怪,留心,那是陰河龍。”
文晴光適時趕到藺露瓊身邊道:“你們看不見,他前面就有鬼風叟在對抗。”
藺露瓊見他神情緊張,有話也説不出口,只驚得面色大變,她知道情況已非常嚴重了,輕聲對何妮道:“姐姐,我們離開點。”
何妮眼見文晴光已走到四尊中間,點頭示意,拉了藺露瓊就往高地走,當她尚未立定之際,只聽衞道山人哈哈大笑道:“原來是你這冒充少年的老鬼,怎麼看,這次出世又替哪個女人扛大腿?”
對面少年毫不與理,哼一聲眼望大漢金玉言。
文晴光見他確實瀟灑,暗道:“如不先有所知,任誰也看不出他的底細。”
他見衞道山人問他不理,接口道:“四老請退,此人外貌雖雅,實際野蠻。”
四尊一直未悉文晴光功力到底有多深,但對方的功力卻能知之甚深,事到緊急關頭,都對文晴光起了關懷,無獨神君傳音道:“小子,此人功力之探,真正莫測其底,老朽等總加一倍也非其敵,對方如不動手,你千萬別激其忿怒。”
文晴光回頭非常激動,傳音道:“四老快去瓊兒處,一切儘管放心,小子自知酌量行事。”
他傳音是對四人,惕天士一望同伴面色揮手傳音道:“咱們去護老五,小子定有把握。”
文晴光見四尊退去後,再也不望陰河龍,倒身面朝着金玉言,只見他打得非常謹慎,似有什麼畏懼於心,不禁大聲道:“金兄放心下手,化血針、隱光針、震天梭量他不敢使用。”
大漢金玉言尚未答話,陰河龍陡然冷笑道:“你是什麼人?敢口出狂言。”
文晴光也給他個不理不睬,又叫道:“金兄能否察出九頭叟身形?”
金玉言聞言大聲答道:“在下與其共師,另有秘法能見,足下慎防陰河龍,只要他不干涉,在下自有勝算。”
文晴光聞言知其畏懼何在,朗聲笑道:“如有第三者參加其間,小弟保證全部接下!”
金玉言聞聲雖有不信,但事到關頭,也就無吱顧及,掌上勁力,頃刻放手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