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是這樣對待親生兒子的嗎?」身形頑長、容貌俊秀,年方二十的月星魂一手怒指向「玄湮谷」內、一手猛揉自己還殘留着鞋印的屁股,可見方才是讓人給一腳踹出來的。
「不是親身體驗了,還來多此一問。」谷口內未見人影,但略帶嘲諷的低沉嗓音卻如同從四面八方潮湧而來,迴盪在山林間,若非有深厚功力修為之人是無法達此境界的。
怎麼爹還是這般愛現,這兒又沒別人,他故弄玄虛是要給誰瞧?
暗暗扯了扯嘴角,月星魂雙手插腰,深吸一口氣,討債似的大-一聲。「既然要趕我出谷,那麼銀子拿來。」開玩笑,出門在外身邊怎能沒點錢財?他身子骨可嬌貴得很,禁不起餐風露宿的。
好長的一段沉默,谷內的男人正考慮着是否要出手將谷口外那個討債鬼給掐死。勉強壓下胸口的那股惡氣,低沉的男嗓終於再次開口,伴隨一隻小包袱勁射而
「那些夠你花用了!記住,我還想要個媳婦兒,你可別給我亂來。」男音頓了頓,緊隨着又補充道:「裏頭還有我替你備好的各式丹藥,可別搞丟了,你爹我可沒興致替人收屍。」
呸呸呸!就知他爹那張嘴吐不出啥好話來,大門都還沒跨出一步呢,倒先咒起他來了。
齜牙咧嘴做出抗議鬼臉,月星魂毫不在意黑影迎面而來的強勁力道,信手接下小包袱,興沖沖地拆開細瞧,果然裏頭裝有各形各色、數十種大大小小繪有美麗精緻花紋的瓷瓶,除此之外,旁邊還擺有一個繡有精美龍鳳圖樣的荷包,一看就知是他温柔、美麗的孃親一針一線細心繡繪縫製的。
喜孜孜拉開荷包,就見塞滿了金光燦燦的金葉子,呵呵……真夠他揮霍的了。
「嘿嘿……那我走了!」既然盤纏到手,也是該閃人的時候了。月星魂話音方落,身形化作一道閃電朝遠方山道射去,眨眼間已然消失蹤影。
就在此時,谷口內一對相依偎的中年夫婦悄悄現身,怔然凝望兒子離去的方向……
「你説魂兒他會不會……」秋若水難掩擔憂之色。
「噓。」輕輕截斷愛妻未完之語,月銀嵐安撫笑道。「以魂兒這般性子,很難不讓人喜歡他的,咱們該對他有信心才是。」但願命定的那位姑娘亦能對兒子有好感,否則魂兒此去不知還能不能回得來?但願啊……
「思。」明白丈夫亦已盡了最大的努力,秋若水釋懷一笑,悄悄握住枕邊人令人安心的大掌,試圖給自己一點信心。
似乎明白她的心思,月銀嵐將人緊擁入懷。「沒事的!會沒事的……』
祝禱似的喃喃低語飄散在清朗山風中,在羣山萬壑間迴盪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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靄靄白雪覆蓋羣峯,刺骨寒風夾雜冷冽雪花毫不留情地侵襲着,為層層積雪不斷添加新衣,惡劣的天候裏,幾乎找不到任何生物的氣息……-
地,一抹黑在險峻山勢裏緩緩行進着,似乎無視強勁風雪的阻擾,以着悠然的步伐在雪深及膝的積雪上,印下未及一寸的輕淺足印。
「呵……」呵出一口白煙,無感於刺骨惡寒,依舊一身夏季的輕薄粗布短褂,月星魂心情好得很地在雪地上活蹦亂跳,笑得好生自得。「嘿嘿……爹説什麼出谷後第一個對我下毒的姑娘,就是我命定的姻緣女,哼哼……少爺我就不相信這人煙罕至的白頭山會有啥姑娘,更何況還是個會下毒的。」
先聲明喔,他可不是伯了那女人才躲到這兒來,會來白頭山主要是想來尋採一株既可配藥將死人醫活,又可煉毒瞬間置人於死的天下奇花——銀葉雪蘭。
從前曾聽爹提起這花的獨特,這回出谷第一件事,便是直奔這兒當個採花賊,畢竟打算先下手毒死那個據説與他有姻緣的女子,沒充實一下自己的家當怎行?雖然這些年來,他也研發了不少連他爹都讚歎不已的毒藥,似乎沒必要多個銀葉雪蘭來湊數。但閒着也是閒着,有空時為自己多增添些收藏也是應該的,有備無患不是?
思緒不停轉動着,矯健身形亦未曾停歇,在狂風暴雪中迅疾飛掠移動,未久,一座峻險絕倫的奇峯峭壁赫然出現。
頓足立於峯前,昂首眯起眼打量着這座光滑似鏡、飛鳥難渡的懸壁,溜來轉去的眼珠子似乎在搜尋着什麼。驀地,他揚唇笑了……
找到了,就是它了!
呵呵笑睇着突生於峭壁上、幾乎要與雪白巖壁融為一體的一株含苞雪蘭,月星魂不免心情大振。這銀葉雪蘭頤名思義,就連其莖葉亦是生成銀白色,若無過人眼力,想在這惡劣天候下發現它的蹤跡,可説是難如登天。
雖然這雪蘭找是找到了,可瞧那模樣,要等到花苞盛放,藥性最烈之際,大抵還需約個兩、三天光景,想來還得在這荒山窮嶺間多待一些時日了。
明白自己暫時還不會離開白頭山,閒不下來的他立刻敲着鬼工意不斷的腦袋瓜,思索這冰天雪地的鳥地方還有啥樂子供他打發時間……
不一會兒,月星魂黑眸熾亮,興奮的笑了起來,在強烈風雪吹打下:心底想的卻是:不知在暴風雪中露天泡澡是怎生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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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源江中有巨石聳起,石上有雙孔噴水如線,熱達沸點……此為《白山天池記》一書中所記載,明明白白點出了白頭山一地藴有温泉。
「書裏果真沒騙人!」立於熱氣蒸騰的山谷間,月星魂不由得為自己親身驗證書中所言而輕笑,暗自歡喜自己果然沒白跑一趟。
放眼所及,谷間温泉不斷湧出,所經之處因水中硫化物質所致,造成山谷巖壁皆染成了黃黃綠綠的色澤,在四周晶瑩白雪襯托下,恍如虛幻仙境。而幾達沸點的泉水流經雪地後,更是二剛一後匯積成兩處湯池,相距約數丈。由兩處湯池所冒白煙,可以很簡單判斷出第一個湯池温度略高,因山壁間的泉水一湧出,幾乎立刻匯聚於此,是以其温度熱得燙人,尋常人是無法浸泡的。至於第二個湯池因為第一處湯池盈滿後流經雪地,在略低處所積成,是以温度已大幅降低,是熟悉此山的老獵户們在追捕獵物一整日後,來這兒泡澡淨身,消除一身疲勞的好地方。
眼見水氣氤氲的温泉熱池不斷對他招手誘惑,月星魂暢快歡叫,連衣裳也來不及脱下,竟一古腦兒地跳進那幾達沸點、足可將人燙熟的温泉池內。而最令人感到神奇的是,他不但沒被燙死,還神情悠哉地哼着山歌,自得地打水玩將起來。
「呵……真是舒服啊!」他舒爽的閉上眼,享受着身子浸泡在滾燙泉水內,臉上有雪花飄然落下的冰涼等雙重感受,嘴裏卻還嘟嘍着不滿足之語。二-泉水熱是熱,不過就是沒老爹的藥澡來得燙人過癮!」原來是嫌這温泉水還不夠熱燙。
抱怨歸抱怨,他倒是玩得還挺盡興的,不多久就見他一頭栽進滾熱泉水裏,好一會兒都不見浮出水面,一刻鐘過去了,温泉湯池表面還是隻有嫋嫋白煙上升,平靜如鏡,教人不得不懷疑水底下是否真有人潛藏其中,更教人懷疑他可能溺死在裏頭了……-
地,遠方一串輕巧足音逐漸接近,未久,一抹亮麗、刺眼的豔紅俏生生來到了略低處的第二個湯池旁。
只見一名年約十七、八歲,身形嬌小、纖細,明麗臉龐豔容逼人的絕色姑娘巧立温泉湯池邊,水氣氤氲的白霧襯得她如仙女下凡,只是那對-靈狡黠的杏眼飽含太多頑狹邪氣,硬生生地破壞了那份仙靈質韻,卻多了份靈頑活潑、宛如喜愛惡作劇捉弄人的鄰家女孩的親切感。
瞅着眼前熱氣騰騰、正温柔召喚她的泉水,陽豔歌眨了眨杏眼,顧忌地環顧四周,依然是一片銀白無聲世界,在這種天候下,連盤據此山的飛鳥定獸都在老窩守着了,更何況是獵户生人。
斷定不會有外人闖入,她釋然一笑,玉手輕揚,火雲紅衣飄然落地,有如雪地上嬌妍綻放的紅花。待衣衫褪盡,玉雕蓮足緩緩瘧進温泉中,讓四周的温暖慰熱自己、安撫自己連日來困守雪地的疲累身軀……
「嘩啦!」一陣驚動天地的破水聲,月星魂霍然冒出水面,正想扯開喉嚨大笑,暗爽自己這口憋氣功力更上層樓時……
「啊——」驚天地位鬼神的尖叫劃破天際,差點引發雪崩。「登徒子啊——」陽豔歌驚怒交集,身子一沉將自己完完全全藏在水面下。她萬萬也沒料到此地竟然還有他人,而且還是個男子。
登徒子?在哪裏?還有這兒明明就只有他一人,何時冒出個姑娘的聲音?到口的朗笑硬是被梗住,月星魂搞不清楚狀況地扭頭四處瞧,終於在幾丈外的另一攤池水裏找到了那個大叫登徒子、還滿是羞憤神色怒瞪自己的姑娘。
「登徒子是指我?」呆滯的腦袋總算轉了過來,月星魂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瞧那姑娘恨不得挖了他眼珠子的神情看來,大抵是脱不了了。
「就是你!你……你這個色胚,還瞧什麼!」一見他眼睛瞠得老大,一點也無迴避意思,陽豔歌既羞又怒,開口就是一頓怒罵。
這姑娘有沒有搞錯啊!他哪裏長得像色胚了?還有還有,她又有哪點讓人想色了?雖然細瞧還不錯,長得是秀麗姿容,明豔照人,但他孃親、老姊的姿色可也是少有人及得上的,他從小瞧到大,對美色早麻痹了,這小姑娘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老大不爽自己莫名其妙被亂罵、責怒,月星魂心火上竄,言語顯得惡毒。「倒真是奇了,你沒瞧我又怎知我瞧你了,説不得這色胚是你才對。」
這這這……這男人怎如此沒品又沒旺量?這種話他説得出口?「你、你不要瞼,躲在這兒偷瞧姑娘家的清白身子還反過來賴別人,你你你……」氣急攻心,一時間罵人的話兒全給激得忘光了,
啥?她説啥狗屁不通的話來了?啥叫作他躲在這兒偷瞧姑娘家的身子?麻煩她先去搞清楚,這地方是他先來的耶!含血噴人也不是這種噴法,要噴也得噴得漂亮點好不好!
算了、算了!爹孃、老姊有交代,對待姑娘家要容忍、客氣些,就當遇上個瘋婆子,自認倒楣算了。
月星魂性情向來詭奇多變,不按牌理出牌,只見他犧牲色相的屈辱樣,猛然扯開濕漉漉的胸前衣襟。「喏!我這偉岸胸膛也讓你瞧上一瞧,扯平了吧!」唉!真是委屈透頂,根本就沒瞧見對方脖子以下的任何一寸肌膚,自己倒得先送給人家養眼,太窩囊了。
「哇——」又是連串拔高尖叫,震得崖壁滾落陣陣雪塊。「你不要臉,誰……誰要瞧你……」十指纖手迅速捂上杏眼,嫣紅小嘴不斷吐出嬌斥。「還不快穿上衣裳!不要臉!不要臉……」
怎麼?不喜歡啊?極品耶!老爹都沒他的厚實呢,真不懂得欣賞!月星魂久居山野,玄湮谷內淨是年紀大他一把的奴僕婢女,哪有機會接觸年齡相近的年輕女孩兒,對於年輕姑娘的女孩兒羞赧心思自然是無法捉摸了。
「穿上就穿上,不過,可不可以麻煩你別再叫了-:為了咱兩人的性命着想。」拉回衣襟,他掏掏耳朵,有點受不了這種魔音穿腦。
俏俏透過指縫看去,見他果然理好衣衫下再袒露身體後,陽豔歌這才放下手來,忍着一口惡氣問道:「本姑娘高興大喊大叫就大喊大叫,這又和我們兩人的性命有啥關聯?」
「我怕引起雪崩啊!」嗟!這姑娘領悟力真差,還得要人説明再羞辱她一次。
愣了下,總算聽出他未臻之意,陽豔歌又羞又怒,氣得幾乎語不成句,「你、你、你……你是誰?叫啥名字?」有種報上名來,她,陽豔歌記下了。
「我、我、我、我為啥要告訴你?」現學現賣,將她的語氣學了個十足十,簡直欠扁到令人痛惡。
「你……我要殺了你!」這下她是真的氣怒攻心、火冒三丈了,甚至失控到又再次尖叫、想一掌斃了眼前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
「來啊!在下很歡迎喔!」瞧她越是惱怒,月星魂像越是開心似的,笑得樂不可支、一臉促狹地招着手,頑皮的星眸滴溜溜朝着堆疊在雪地上的紅衣直打轉,算準她沒那個膽敢赤身露體的追殺人。
陽豔歌何嘗不知,恨得幾乎要咬碎了一口編貝,暗暗抓起池邊積雪盈握於手。
「別以為我做不到!到了陰曹地府,閻羅王若問死因,你就當個糊塗鬼吧!」哼!別怨她心狠手辣,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沒品,惹惱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月星魂眼尖,就在她手上有所動作時,便已悄悄戒備小心注意,果真她話音方落,纖手運勁,一團雪球夾雜鋭利破空聲朝他門面砸去,好在他動作靈敏,微微側首已然化解掉可能滿臉雪花的糗狀。
雪球沒砸中目標,在泉池邊落地散成數十塊,大多數攤散在地,只有一兩塊則跌落在温泉池中,迅速融化在泉水裏。
「哈哈哈……你那種力道還得加把勁哪……」月星魂得意大笑,本想再多調侃幾句,卻在瞧見她不但不惱,反倒漾起詭譎怪異的笑容時愕然頓止,順着她視線低頭往下一瞧,卻見自己所泡的這池温泉水竟瞬間轉為墨黑,不由得驚嚇大喊:「你使毒!完了!她是啥時下手的?他竟疏忽大意了!那致命的墨黑竄染甚快,從四肢百骸一路爬升直到臉龐、頭皮,瞬間他整個人膚色已然轉黑,狀甚可怖。
月星魂只覺一陣麻痹,隨即眼前一暗,什麼都還來不及想便已昏絕,所幸他原本就側靠在池邊,這下昏然倒地也只有身子沉浸在水底,那顆青黑的嚇人的頭顱則斜倚在雪地上,逃過了就算不被毒死也可能會被溺死的悲慘命運。
「哼!你這偷瞧了本姑娘清白身子的登徒子,死了活該!一冷哼一聲,似乎料定他逃不過自己毒手,肯定早已斷氣,陽豔歌逕自起身着衣,連瞄也不瞄他一眼便踩着輕盈步伐,在風雪中飄然離去。
雪花依然紛飛,蒸氣瀰漫的山谷間,宛如死屍的身軀未曾稍動分毫,任由點點飛雪將他覆蓋,只是飄落於鼻間未曾凝結,正緩慢被温熱氣息融化的積雪可以明白看出他並未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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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可是又好熱……號坦到底曰正……
「這到底是啥鬼天候!」月星魂猛然轉醒,氣惱地大吼。
他-地起身,甩掉滿頭滿臉的冰雪,眼見自己泡在水裏頭,頓滯的思緒漸漸轉動起來……難怪他覺得又冷又熱,頭被冰雪覆蓋,身子卻泡在温泉裏,不如此才奇怪……對了!那姑娘……
驀地憶起害自己遭此下場的罪魁禍首,月星魂警覺以最快速度爬出水面扭頭四處搜尋,卻不見任何她留下的蛛絲馬跡。從昏迷前惡劣的風雪天候已然消失無蹤,只剩現今清朗無雲的好天氣來判定,王少已過了兩日有餘了。
想到這裏,他禁不住想嘆氣,俗話説「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萬萬沒料到在這種鳥地方竟還會被下毒,難道那姑娘會是他的……唉!如果老爹卦上所示無誤,那麼八九不離十了。
不過,那女人下手還真狠!他自小接受老爹非人的「煮人肉」大法天天伺候,身子早已具有抗毒性,尋常毒藥對他而言如同隔靴搔癢,根本不痛不癢,厲害一點的毒物讓他昏迷幾個時辰,體內血液便會自動解毒排出體外,可這回他竟足足昏迷了兩日以上才有辦法將毒性排出,可見這女人身上的毒物之厲害,若是尋常人可能早見閻王去了……幸虧,幸虧他有個「用心良苦」的爹親,呵呵……改日回去見到爹爹得記得先給他一個擁吻再説。
第一回交手,算是他落了個下風,若老爹的卦象真有那麼靈驗,那麼相信不久的未來,他們應該還會再相見,至於下回的交手,該是他反擊的時候了!月星魂頑劣一笑:心下從沒忘記小時立下的弘願。
到底會是誰先毒死誰呢?就讓老天爺去決定吧!
運功將身上濕淋淋的衣物烘乾,他轉瞬間化為一道流星,往遠方的一座高峯掠去。嘿嘿……他可沒忘記那朵銀葉雪蘭,畢竟這是他來此的主要目的啊!
幾個飛掠縱身,來到峯底下興奮抬頭望去——
啊——青天霹靂啊!銀、銀葉雪蘭為啥消失得無蹤無影?短短幾日內,到底會有誰來將它連根帶葉整株挖走,連點屑屑都不留給他?
月星魂哭喪着一張俊臉,恨得詛咒連連……突地,一張俏臉閃入腦海……難不成是那女人乾的好事?肯定錯不了!這鳥地方除了他自己和那女人,就再也沒見過其他人了,況且她亦精於用毒,斷然知曉銀葉雪蘭的存在,會在這種季節來此,目的定是和他一般的。
「奪花之恨,這樑子咱們結下了!」痛心疾首朝天悲泣。「你給我記住,總有一日我也要你嚐嚐天天被當肥豬肉來煮的滋味,教你領受我的痛!」嗚……千里迢迢而來淨是一場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