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跑着,想甩掉心中的鬱悶,卻發現自己已經弄得疲憊不堪,拖着沉重的步子,踏進了家門。
“我回來了。”我無力地向姐姐打招呼。
“殷尚一直往家裏打電話,你手機關機了?”姐姐暫停手中劈瓦的活,抬起頭好奇地詢問。
“他再打電話來你就説我不在家!”我有些氣惱。
“你不想接?”姐姐眼中閃動着懷疑。她的頭髮有些散亂,額前更有幾根被汗水濡濕了,緊貼着,顯是剛才苦練的結果。
“不要説我不想接,你説我不在就好了。”我沒好氣地隨口應道。
“明明在為什麼要説不在,你這是要我説謊嗎,李江純?”姐姐逼視着我。
“唉~!算了算了,我還能指望姐姐怎麼樣。”我有些無奈了。
“你想吃我一記嗎?我可是苦練好久了。”姐姐威脅着就要奔過來,嚇得我連忙拖起疲乏的身子躲進卧室。
為什麼我周圍的人都這麼可笑,一個個好像從荒誕劇裏走出來的怪異人物,弄得我這個正常人真是鬱悶。今天的事澄弦會怎麼想,他本來不知道我有男朋友的。唉……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蜷縮進被子裏,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夢鄉。夢中出現了澄弦,他很高傲地喝着一瓶幾乎和我身體一樣大的酸奶,我走上前去要求他分我一點,誰知他很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更是透露出冬天寒冰一樣的目光,淡漠地説:
“這是我的,為什麼要給你?”
“求你了澄弦,就一口。”我苦苦哀求。
“誰讓你有個那麼奇怪的男朋友的!不給你!”他還是不鬆口,透明的臉上冷漠也更加積聚,仿如下雨前的黑雲。
“澄弦!”我大呼,但澄弦卻漠視我般,越走越遠。
“澄弦是誰?”朦朧中,一個聲音急切地響起。
“噢?!”
接着一聲怒吼一下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我疑惑地睜開眼,努力撐起身子想看清聲音的來源。
“我問你澄弦是誰?你夢見和他幹什麼了?”殷尚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着我。
“啊?你!你這是張什麼臉啊!還有,你什麼時候跑進我家裏來的?”我被眼前的狀況驚得目瞪口呆。殷尚現在整張臉真夠瞧的。左邊的腮幫子腫得像含了一個核桃,又紅又青的,嘴唇更是綻裂開來,潺潺流着血絲,他就是這副鬼樣子出現在我的房間裏。儘管如此,他的眼神也還是不羈,此刻卻佈滿了生氣。
“你們學校教導主任抓到我們後就給我們學校的老師打了電話,下場很悲慘,被逮回去整整捱了兩個小時的耳刮子。哪天一定要找那個綠色的牌子的算賬。喂!你怎麼這麼沒義氣,扔下我一個人先跑了。還有,澄弦是誰?”
“朋友!是女生!下次你要是再跑到我們學校來,別指望以後我會見你了!”我怎麼能向他坦白澄弦是誰,萬一被他知道了真相,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我來見你不就行了。哈哈!哎呀,真是好久沒進你房間了,嘿嘿,你的睡姿真難看,還有這張臉……像小豬一樣,但是挺可愛的。”殷尚輕輕摸着被打裂的嘴角,坐在我梳妝枱前的轉椅上來回晃悠,眼睛饒有興趣地打量四周,忽然,他捂了捂鼻子,“唔~!你房間裏有股味道,好惡!有空氣清新劑沒有?”
“哪裏有什麼味道!”這傢伙又發什麼瘋?
“我給你買的趴趴小鼴鼠去哪兒了?”他望着我,不羈的眼神在此刻也彷彿有了些輕柔的味道。
“不知道。”我瞥了他一眼。
“你吃了吧?”他臉上隨之綻放出玩笑般的笑意。
“你覺得這很好笑嗎?和金東英在一起待久了你也變得很奇怪也,你知不知道!”
“知道,而且我也這麼認為。哇哇,這鏡子在發光耶,在發光,人長得太帥就是沒辦法啊,連鏡子都跟着發光了。”殷尚自我陶醉着,都有些飄飄然起來,竟然還拿手捋了捋頭髮。
這傢伙荒誕不經的話讓我一時張口結舌,忘了該用什麼詞來回應他,死死地盯住鏡子發了好一會兒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