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妳相信嗎?他竟然吻了我!竟然吻了我……」對着電話歇斯底里的尖叫,江毓芳在自己租賃的小套房內團團轉。
「……我相信……」電話另一頭身為死黨好友的孫曼曼聲音很虛弱的回應。唉……她已經聽了兩、三個小時類似的話了,不信也不行。
「啊——可惡!我被吃豆腐了!」尖叫又起。
「妳可以吃回來,這樣就兩不相欠了……」嗚……半夜一點了,實在好想睡,原諒她要開始意識不清的胡言亂語了。
「喂!妳是不是朋友啊?」不敢相信好友竟然説出這種爛建議,江毓芳氣呼呼的抗議。
「好啦!好啦!」連忙又振起精神,孫曼曼另提建言。「那給他飽以老拳一頓好了。」好友的鐵拳威力,她是很清楚的。
「……」一陣無語,良久後,在電話那頭不斷傳來疑惑的「喂喂」聲中,她才後悔至極的痛心悲吼,「他逃了,我來不及開扁!」
啊——可惡!那個男人曾吃過虧,犯案後怕再次被一拳KO,竟然趁她還處於震驚尚未回神前「潛逃出境」,一直到下班前都沒回來。
聞言,孫曼曼不禁嗆笑出來,覺得那個叫程凱的男人真是個識相的人,知道好友拳頭的厲害,聰明的早一步開溜了。
「妳説,這算是職場性騷擾嗎?」詢問。
「算!不過……」嗓音一頓,孫曼曼憋笑道:「如果是兩情相悦,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誰、誰和他兩情相悦啊?」漲紅臉尖叫,江毓芳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妳不要胡説啦!我們又不是那種關係……」
「不是的話,他幹嘛突然吻妳?」玩味的反問着,孫曼曼好心點醒。「妳覺得妳那位新老闆像是個會對人性騷擾的人嗎?」
「呃……不像!」摸着良心説,江毓芳必須承認程凱是個很好的人,絕非是衣冠禽獸的斯文敗類。
聞言,電話另一端的孫曼曼笑了。「那妳是不是該認真的想一想,他突然這樣對妳,是否代表着什麼?」
「……」無言。代表着什麼?難道是程凱喜歡上她了?可是她常害他犯「血光之災」,這樣他也不怕嗎?
清楚好友不是笨蛋,孫曼曼調侃的又笑。「毓芳,雖然我沒見過程凱,不過聽説他是隻很不錯的大魚,妳若有意思的話就別放過,釣回家看是要紅燒還是清蒸都可以啦!」
「什麼紅燒、清蒸,妳以為是在辦桌喔!」好氣又好笑的嗔叫,可嫩頰卻無法控制的微微發燙起來。
「哎呀!我可是提出最誠懇的建言耶……哇——你幹什麼?電話還我……」
突然,就聽電話那端的好友氣急敗壞的尖叫聲傳來,似乎有人闖入搶走她的電話,江毓芳一怔,隨即緊張的大叫——
「曼曼?曼曼?有人闖進妳屋內嗎?我馬上報警去救妳……」
「報個頭!」驀地,一記男人中低嗓音透過電話線路傳來滿滿的不爽情緒,在身旁女人緊張氣怒的要他閉嘴聲中,依然故我的説完自己想説的話。「妳自己半夜一點不想睡覺,但也別來打擾別人上牀恩愛。」
「哇——你這個小人,明明保證不讓毓芳知道的……」
嘟——
遠方那端氣急敗壞的尖叫在驟然斷訊的嘟嘟聲中嘎然而止,江毓芳在自己租的小套房內徹底傻眼……
不會吧?剛剛……剛剛的男性嗓音可是她從小聽到大,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怪咖老弟的聲音啊!
哇咧——老弟何時跑上台北,並已經「入侵」死黨的閨房了?!
吼!難怪這陣子曼曼這個女人很少來找她,原來就是和怪咖老弟雙宿雙飛了!
有些震驚好友和老弟的關係已經進展到這樣,不過因為受到警告,就算再怎麼好奇,江毓芳也不好意思要白目的再打電話過去打擾人家「上牀恩愛」,當下只好摸摸鼻子把自己摔到牀上,怔怔的想着好友方才的那一番話,想着想着,下午被吃嫩豆腐的畫面突然在腦海中竄起……
「啊——」尖叫着把自己埋進棉被中,彷彿還能感覺到兩唇相觸時的柔軟温暖,她羞得渾身泛紅,只覺得臉燙心也燙了起來……
嗚……為何她會這樣害臊啊?明天要怎麼面對那個竊吻的可惡男人呢?好煩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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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某個女人輾轉難眠煩惱了一整夜,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個竊吻的帶塞男人,是以決定繼續賴在家裏想個清楚。
「請假?」得知她不來上班後,程凱瞪眼鬼叫起來。
「她電話中是這麼説的!」聳聳肩,邱劭辰只是轉告訊息。
「為什麼?」怒吼質問。
「她説感冒了!」這感冒來得很突然哪!邱劭辰覺得很可疑,當下不禁瞇起眼懷疑地打量着表情很不爽的某個帶塞男人。
感冒?見鬼啦!那個女人肯定是想裝死來逃避他。
抑鬱暗忖,程凱悶了,然而更悶的是,他被眾人給集體包圍偵訊了。
「老大,你自己老實招來,昨天是不是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對毓芳伸出魔爪了?」林垣昀邪笑逼問。
呵呵,昨天回來時,老大人不在辦公室內,不過有個女人卻臉紅得不象話,還時不時發出尖叫怒吼,可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時卻又打死不説,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
被一語戳中「醜事」,程凱的臉皮瞬間漲成豬肝色,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哦喔——」發出連串怪叫聲,徐少元興奮的追問:「老大,你終於給她撇下去了嗎?」
「看樣子是撇了!」不用他回答,王毅廷馬上就做出判斷。「不過大概不是撇得很成功。」
「關你們什麼事!」羞窘怒吼,程凱的臉皮更紅了。
一看他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情,沒良心的男人們霎時爆出瘋狂大笑,同時萬分悔恨沒有目睹到昨日下午的「實況」,只能猜想他可能把事情搞砸了,不然今天被撇的那個人就不會突然「感冒」不來上班。
「哇金酣慢講話……」爆笑中,某家保肝藥品的廣告模仿秀突然冒了出來。
「但是哇金實在……」默契好到有人馬上接下去。
「介紹你好查某……」反應很快的立刻改台詞。
「毓芳是你娶某ㄟ希望!」搞笑結語。
這些人……腦袋到底都裝了什麼死人骨頭啊?
被眾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搞笑模仿給惹得很無言,程凱開始懷疑這些工作夥伴的智商,當下老羞成怒的趕人了——
「你們是太閒了嗎?該工作了,滾啦!」話落,在調侃笑聲中,一腳一個踢人回工作崗位,自己也窩回辦公桌前繼續鬱悶。
可惡!那個女人想裝死,他就把她拖出來鞭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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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叮咚……」
中午十一點半,小套房內響起了急促的門鈴聲,把那個因為失眠了一整夜,如今累得還賴在牀上昏睡的女人給吵了起來。
「怪了!會是誰啊?」埋在軟綿綿的被窩裏,江毓芳迷迷糊糊的想不通這時候會是誰來找她,本想懶得理會,但是……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很顯然的,外頭的人完全沒有放棄的跡象,而且嚴鈴按得更急了。
哇咧——還真是不死心!
被吵到受不了,她終於掙扎着從被窩中爬下牀,跌跌撞撞走到門前湊近電眼往外一看……
「哇——怎麼會是他?」當門外的男人臉龐映入眼簾時,江毓芳驚慌尖叫了起來,渾沌的意識像是被一盆冰水給潑醒,所有瞌睡蟲在瞬間跑了個精光,只能抱着頭在門內團團轉。
「他怎麼突然跑來了?怎麼突然跑來了……」還在尖叫。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催命似的,門鈴聲不曾稍停。
「等一下……等一下啦!我馬上開門,等等啦……」想到自己還一身睡衣,她邊哇哇大叫,邊忙着換上休閒服,然後又抓起梳子隨便梳子幾下睡成鳥窩狀的頭髮,很神奇的在三分鐘內完成一切準備動作。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外頭的男人真的很沒品,死按着門鈴不放。
「不要吵了啦!」嗔惱嬌斥,江毓芳飛快的開了門,卻見男人一臉凶神惡煞似的站在門口瞪人,嚇得她莫名氣虛,毫無半點氣魄的結巴質問:「幹、幹嘛?」
「為何這麼久才開門,裏面藏了男人不成?」臉色不善,程凱一雙利眼直接往小套房裏頭掃去。
「藏什麼男人啊?」被問得倏地紅了臉,她氣急敗壞的罵道:「你莫名其妙突然跑來,也不先通知一聲,難道我不用時間梳洗換衣服的嗎?」
「什麼莫名其妙?我可是師出有名!員工突然曠職,難道我不用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嗎?」一臉的理直氣壯,程凱睨着她微帶睡意的臉龐,忍不住懷疑的瞇起眼。「妳還在睡?」
這女人也太好命了吧!
「被你吵醒了啦!」失眠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才睡着,卻又被吵起來,江毓芳敲火氣很大。
直接把控訴當耳邊風,程凱兩手往腰上一叉,白眼瞪人。「妳還要讓我杵在門口多久?懂不懂待客之道啊?」
經他這麼一提醒,江毓芳這才想到兩人竟然站在門口鬥起嘴來,當下不由得尷尬一笑,連忙側身讓他進到屋裏,完全忘了自己昨夜還在煩惱要怎麼面對他,兩人互動自然得很。
「自己找地方坐,我先去刷牙、洗臉。蘭丟下話,她急急忙忙鑽進浴室梳洗去了。
眼見她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門內,程凱下急着坐,反而先是環顧一圈打量着周遭佈置,確定沒有任何男人駐留的跡象後,他這才滿意地猛點頭,終於拉了把椅子坐下等人。
十分鐘後,當江騎芳神清氣爽的自浴室內出來時,程凱也很快起身,抓着她就往門口走。
「咦?」詫異的驚呼,她被拖得哇哇大叫,「你要拉我去哪裏?綁架啊……」
「綁妳個大頭!」沒好氣的白她一眼,程凱笑罵道:「綁妳是能換到多少錢?去吃飯啦!」
吃飯?
連忙看了一下手錶,發現已經快十二點了,江毓芳只好認命的抓起隨身大包包,任由他將自己一路拖出小套房。
「想吃什麼?」走在馬路旁的人行道上,程凱咧開俊朗的笑容詢問。
呃……這男人幹嘛突然笑得這麼燦爛?
險些被這陽光般的笑容給閃瞎,江毓芳有些失神的瞅着他,不知為何,竟突然害羞起來。「隨、隨便啦!」
「沒有在賣隨便喔!」調侃斜睨,發現她嫩頰微紅,一逞得人心癢癢的。
靠天啊!她再這樣可愛下去,難保不會激起他的狼性,光天化日就給她「撒隆巴靳」下去。
「你很煩耶!」知道他是故意逗人,江毓芳笑了出來,玉女神掌也不客氣的往他身上巴了過去。
就聽「啪」的一聲清脆肉擊聲,程凱齜牙咧嘴的抗議,「喂!妳下手可以再兇殘一點!」
聞言,她眸底精光一閃,哼哼笑了。「生平從沒聽過這麼奇怪的要求,不過我可以滿足你!」話落,玉女神掌風雲再起。
「喂!妳還真來?」瞠目瞪眼,見她真的運起神掌又要巴過來,程凱終於忍不住大笑轉身竄逃。
「吼——好膽麥走!」嬌笑的急追上去。
「哇——現在是追殺比爾台灣版嗎……」
「對!片名叫追殺程凱……」
霎時,一對處於曖昧中的男女在人行道上追逐玩鬧了起來,笑聲、鬥嘴聲飛揚在風中,甜蜜的畫面猶如浪漫的愛情劇般,尤其遠遠的一方還有兩三隻翱翔的飛鳥凌空而來……
啪!
細微的聲響乍起,一個「天上掉下來禮物」完整無缺的送到了江毓芳的頭頂上。
不~~會~~吧~~
宛如石雕像般瞬間定住,當意識到自己再度被「空投炸彈」擊中,她臉都綠了,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衰成這樣!
「怎麼了?」沒聽見追笑聲,程凱奇怪的回頭詢問,卻見她臉色慘澹地定在那兒不動,當下很快走了回去,然而一來到她面前,他……終於瞭解了!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天空這麼大,為何偏偏就要飛過我頭上?飛過我頭上就算了,為何還要讓我『中獎』?我就這麼帶塞嗎?」抓着他悲憤的哭訴,江毓芳哀怨至極。
嗚……只是一時沒注意有鳥飛來,沒有做預防措施而已,就馬上遭受襲擊,這是什麼衰命啊?
「帶塞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妳的悲痛,我完全瞭解……」完全能夠感同身受她的悲憤與無奈,程凱只能憋笑地拍拍她的肩膀,聊表安慰之意。
「你也很帶塞,為何中獎的只有我一個?不公平!」遷怒的同時,很快的從裝備齊全的大包包內掏出面紙,經驗非常的豐富。
「妳是塞在平常的突發小事,我則是塞在血光之災,沒有比較好啦!」忍笑地接過面紙,小心的幫她拭去「禮物」。
自動低垂着腦袋好方便他擦拭,江毓芳愈想愈生氣,登時忿忿不平嗔叫起來。「幹嘛?我們是衰時出生的不成,老天爺要這樣玩我們?若有十大傑出衰人,我們肯定入選無疑!」
衰時出生?
被她這種頗具創意的説法給逗得逸出沉沉低笑聲,程凱沒有接腔,只是動作輕柔的擦拭柔軟髮絲上的穢物。
低垂着頭,聽着那低沉的笑聲陣陣竄入耳裏,感受到他難得的温柔舉止,不知為何,江毓芳驀地憶起昨日的那一吻,雙頰登時無法控制地赧紅熱燙起來……
「程凱……」眸光低垂凝睇着男人的鞋尖,她喃聲低喚。
「嗯?」專心清理,隨口輕應。
「你……你昨天干嘛吻……吻人家?」雖然羞窘不已,但還是結巴的質問出聲,一定要把心中的疑惑給解決才行。
「呃……」沒想到她突然「切入重點」,這下換程凱紅了臉,也結巴起來了。「因為……因為……」
靠天啊!因為了老半天,怎麼還是説不出口?程凱,你這個沒種的男人,我唾棄你!
「因為什麼啦?」低垂着臉小聲咕噥,等待他的回答。
沒有馬上回答,他仔仔細細幫她把頭上的鳥糞全給拭淨後,這才深吸口氣,對着她的發漩告白。「因為我喜歡妳,想和妳八字撇一下,妳覺得呢?」話落,屏氣凝神緊張地等待她的回應。
他……果然是那種意思!
想到昨夜好友在電話中的談笑,如今又證實他果真是對自己有意,江毓芳又羞又赧,心口如小鹿亂撞般怦怦直跳,完全失了序,一時之間竟説不出話來。
咦?竟然沒回答?
老半天下聞回應,程凱緊張了,當下二話不説,飛快出手將那張從剛剛就快垂到地上去的臉給捧了起來,不過在乍見到那紅如醉楓的羞澀神色時,他不禁一陣心蕩神馳,只能怔怔地瞅凝着眼前嬌羞的可愛姿容。
「你、你看什麼啦?」羞窘嗔斥,臉上紅暈加深,豔麗得宛如天邊最美的那抹彩霞。
「妳還沒回答我呢!」猛然回神,程凱臉紅紅的哀怨提醒。
怔怔地凝着他認真的臉龐,江毓芳不由得想起了好友半認真、半玩笑的調侃……
他是隻很不錯的大魚,妳若有意思的話就別放過……
如果……如果覺得他人很好,相處起來特別開心快樂,喜歡打打鬧鬧地與他鬥嘴,看着他就臉紅耳熱,心跳失序種種奇異的感覺,就是表示有意思的話,那麼她想……
她對他是真的有意思了。
想到這兒,她意識到自己的心意,當下不由得漾開一朵羞澀卻美麗至極的笑花,正欲開口回答——
「我……」
叮鈴鈴——叮鈴鈴——
驀地,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到嘴邊的回答,也讓滿心期待的程凱頓時綠了臉。
靠幺!為何偏偏在這種重要時刻打電話來?
兇手是誰?去死啦!
「啊——我的電話!」注意力瞬間被移轉,江毓芳忙不迭在包包中翻出手機接聽。「喂……咦?餘總!」
一聽到「餘總」這兩個字,程凱的耳朵馬上尖了起來。
「是……是……呃……現在?」轉頭瞄了一眼身旁橫眉豎目的男人,她有些尷尬。「可、可以啊……好,再見!」
一見她講完話收起手機,程凱馬上神色不善的湊進逼問:「那個餘總打電話給妳幹嘛?」
「呃……」小心翼翼的陪笑,江毓芳老實招出。「請我吃飯。」
「吃飯?」瞇起眼,想到餘董事長曾説過要叫兒子請她吃飯賠罪,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程凱滿心的不爽。「妳答應了?」
「答、答應了!」她想早點把「裕亞」那邊的事給解決,不過面對他的質問時卻覺得心虛。
「什麼時候?」兇惡追問。
「現、現在!」縮起脖子,準備挨轟。嗚……她也不是故意要放他鴿子,只是想早點解決麻煩事。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程凱聞言後竟然沒有火大抗議,反而森森的冷笑起來。「很好!有人要請我們吃飯,不吃白不吃,走吧!」話聲方落,拖着人就走。
「人家只請我一個耶!」完全傻眼,急忙澄清。
「管他的,反正我跟定了!」
「喂!你這根本是強迫人家請客……」
「這不叫強迫,而是給他面子……」
人行道上,鬥嘴聲不斷,女人好氣又好笑,卻還是抵不過男人的蠻力,一路被拉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