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小淫的手勁兒了二十多分鐘,我開始感覺自己右側肩膀有些發脹發熱的感覺,竟然不是很疼了,小淫收回手坐到我對面,喘了口氣:哎,都説跌打醫生最累,我算是領教了,這個手勁還不是一般的累,是相當的累,哦,怎麼樣十八,好些了沒有?
我點點頭:好多了,不像剛才那樣不敢碰的感覺了。
小淫朝阿瑟要了一支煙,點上,吸了一口朝我笑:哎,十八,要是阿瑟,我利馬幾下就把他的衣服脱光了,然後用白酒揉,效果更快,只要感覺發熱就會好很多。
阿瑟給了小淫一拳:哎,説話注意一些,你還真當十八是男的了?
小□嘻嘻得把微積分的書扔給我:十八,這個是正事兒,快點兒做題。
我伸手接過微積分的書,真的感覺右側肩膀不是那麼疼了,我感激的看着小淫:哎,謝謝了,好像真的沒有之前那麼疼了。
小□:好辦啊,等那次我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你幫着我一下不就找回來了嗎?
我哼了一聲:想的美。
小淫拖着小麥和阿瑟去廚房幫着他打下手了,我一個人坐在電腦桌前開始做微積分的題型,這次還好,因為上次講的少,我聽得也認真,所以會的東西很多,在做題的時候速度也快了起來,二十道題中我有四道題不太明白,也不是完全不會,就是感覺自己用的定理不是那麼敢肯定。
我合上書本,慢慢湊到廚房,我看見阿瑟叼着煙手裏拿着一根大葱,對着小麥指指點點的,小麥蹲在地上不停的剝着什麼,小淫在切着什麼。含又來了,上次做飯的時候阿瑟也是搶先拿着大葱説是剝葱,明顯欺負人。
我推開廚房的門:唉,阿瑟,你幹嗎那麼欺負人,每次都説自己剝葱,一頓飯連半顆葱都用不上,你偷懶。
小麥感激的回頭看着我:十八,就你最公平了,阿瑟每次都這樣,我長這麼小,都是他欺負的。
阿瑟笑:這就冤枉我了,小麥長得小,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我發誓,跟小麥的爸媽有百分百的關係,那是你家的遺傳基因不好,你怨着誰了?我怎麼長這麼高啊,我家基因好。
小淫回頭看我:哎,十八,你題做完了?
我點頭,房間裏面的電話響了,阿瑟扔了手裏的大葱,往外跑:我去接電話,我接電話。
小麥憋屈的:看看,阿瑟明顯就是脱離勞動人民大眾,勞動才是造成人類行走和思維的基礎啊,哎,阿瑟真可憐,過不了多久就會退化成類人猿了,到時候還得把咱們祖先葱最開始的時候勞動的事情重新演變一下……
我忍不住笑了,看着小淫切着土豆絲,小淫的手很乾淨,沒有長指甲,我歷來都討厭男生或者女生留着長長的指甲,小淫的刀功很利落,很快就把土豆切成很細的絲,然後用一個容器把土豆絲裝上,用水泡上,小淫回頭,看見我盯着他,笑:十八,你的廚房手藝我可實在不敢恭維啊,將來要是有男人娶你,你説你嫁入人家之後怎麼辦啊,我都替你擔心。
我臉一紅,不敢説什麼,因為自己的水平實在是太差了,小麥轉身把剝好的大蒜和一堆東西遞給小淫,小淫把那些東西堆放在案板上,然後推着我往外綴出去,十八,我先看你的作業之後再炒菜。
小淫跟着我到了客廳的電腦桌旁爆我把自己做題的本子遞給小淫,阿瑟躺在沙發上翻着雜誌,眯着眼睛看我:哎,十八,剛才打電話的是肖揚,肖揚問我你在這兒不?他一會兒過來,十八説實話,我和小淫認識肖揚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見過他對誰緊張過呢?你怎麼就是沒有反映呢?你不會真的以為你是男的吧?
這一次事情,我很感激肖揚幫着我解了圍,説實話,如果當時沒有肖揚在場,我和易名真是沒有什麼本事跟那樣一個驕橫跋扈的男人糾纏,估計現在都躺在醫院裏面也説不準,人家有錢怕什麼,無非就是給我們賠點兒錢,還不一樣是每天逍遙的過日子,我們可就真的受了罪了。可是除了對肖揚有着感激和歉意,我真的沒有什麼別的感覺,當小淫説肖揚昨晚一個人在走廊呆了好長時間,一直擔心我的肩膀怎麼樣了,我更是感動,從小到大沒有過什麼人關心自己,所以只要別人對我有一丁點兒的好我就會當成一百萬分甚至更多的好,我一直以為自己喜歡上易名也是這個原因,可是現在知道除了有易名對我的那一丁點兒的好之外,還要有一種感覺,一種叫做心悸的感覺在裏面才行,如果因為只是因為感激只是因為另外一個人對自己好,那麼自己就接受對方,那麼這樣會不會有快樂在裏面?
小淫一邊看着我的作業本子,一邊拿手敲了我的腦袋一下:十八,你就不會裝裝嗎?肖揚明年就畢業了,畢業就分手的事情幾乎百分百,就交往那麼幾個月,除了肖揚還有誰把你當成寶貝,你真是,腦子鏽了。
我沒有説話,用手扒拉開小淫敲着我的腦袋的手,看着桌子上的微積分的書本發呆。
小淫把我的作業本子扔給我,笑:哎,十八,這次不錯,就錯了半道題,剩下的四道題,也不是很難,跟你做出的這些題的難度差不多,就是形式有點兒不一樣罷了,看來你腦子不笨啊,就是沒有好好聽講,吃完飯我給你講你錯了的半道題還有那四道題。
小淫説完進了廚房忙活了,阿瑟皺着眉從我後邊拿雜誌扔了我一下:哎,十八,剛才跟你説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啊?怎麼一到關鍵時候你就裝傻啊……
我撿起阿瑟扔我的雜誌,苦笑:阿瑟,你不要再逼我了,這種事情不是討價還價,也不是兒戲,我不是一個可以能把自己感情收放自如如小淫一樣高明的高手,小淫有祖傳秘方,但是我沒有,所以我不想把事情搞得很複雜,你明白嗎?
阿瑟皺着眉頭,沒有説話,這個時候響起的聲音,我想應該是肖揚,站起身去開門,肖揚見開門的是我有點兒驚訝,我客氣的看着肖揚:進來吧,剛才阿瑟説你中午要過來。
肖揚進了房間,朝阿瑟點了下頭,阿瑟吊爾郎當的笑,伸着懶腰:哎,我去廚房看看小淫的菜做的怎麼樣了,要不是我一直監督,小淫的手藝哪有這麼好。
肖揚沒有搭理阿瑟,小心的坐到我對面,看着我:十八,你肩膀怎麼樣了?這個給你。
我接過來,是一個很小的瓶子,肖揚解釋:這個,塗抹到撞傷的地方揉揉很管用,很多男生踢球受傷之後都用這個,你回去之後讓你們宿舍的女生幫你一下。
我感激的看着肖揚:謝謝。
我咬了咬牙,把手放在肖揚的肩膀上:哎,雖然大家都是兄弟,可是待遇不一樣啊,所以説交朋友也需要分清楚一個人的本質和性情,易名一夜美夢之後把昨天的事情忘了個乾淨,就説我這個當兄弟的不計小節吧,總的説句感謝的話吧,到底是歡情重於手足啊,這一點,小淫説對了,所以還是你沒兄弟義氣,所以這份義氣和友情我十八會記一輩子,真的。
肖揚有點兒意外的看着我:十八,你……
我重重的按了肖揚的肩膀兩下,笑:抽時間一起喝酒,不跟平K似的那樣拚酒。
我開始朝廚房喊:哎,你們什麼時候才讓人吃飯啊?
過了一會兒,小麥探出腦袋,奸詐的笑:十八,我們已經在廚房吃了,嘿嘿。
小麥還沒有説完,就被後面的人推了出來,小淫不樂意的看着我和肖揚:早就想吃飯了,就是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呢?
中午吃飯的時候肖揚的興致不脯只是簡單的吃了兩口菜,説是下午還有課,要先回去準備了,阿瑟驚訝的看着我,肖揚走了之後,阿瑟盯着我:十八,你跟肖揚説什麼了?平時只要你在他不會主動提出先走的?你和他攤牌了?
我:沒有,我哪有那麼自戀的?
我把自己剛才的話重複的説了一遍,阿瑟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得了,難怪他不高興,你把人家當成兄弟,問題是肖揚不想和你做兄弟,十八你真是。
小淫吃着菜沒有説話,小麥敲着碟子:哎,當兄弟怎麼了?有什麼不好?
小淫碰了小麥一下:你閉嘴,不要亂插話。
阿瑟點了一支煙,瞪着我:十八,你真絕,你這一下子,讓肖揚很久都反映不過來,我是説實話,咱們都是朋友,雖然和你認識的時間沒有肖揚時間長,但是我從來沒有因為時間的長短而對你們有所厚此薄彼,我都把你們當成好朋友,和小淫老佐小麥他們都一樣,我是希望你們都好,不希望你們因為什麼別的事情而鬧得不開心,肖揚能喜歡你,我們也替你高興,剛開始我們一直是以為你因為不好意思所以會找藉口或者推脱,並不知道你真實的想法是什麼,現在才知道你可能真的對肖揚沒有那層意思,這玩意兒也不能強求,但是你也不要這麼太過於堅決了,別人喜歡你,能有什麼錯誤嗎?
我低着頭看着碗裏的飯一時不知道説什麼好,小□:十八,我不是跟你説過嗎?肖揚明年就畢業了,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份了,明年就幾個月了,你就不能湊合一下嗎?畢業分手的事兒太常見了,也沒有什麼嗎?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有什麼不好……
我不高興的打斷小淫:哎,你以為我是你嗎?我沒有你那個本事,可以對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分手也不會有什麼感覺,是,我可以應付,如果我不是發自真心的,是有幾個月的相處時間,肖揚會開心嗎?你們以為他會傻到我是不是真心都看不出來嗎?如果到了明年畢業的時候他還是放不開,我再對他説出實情,他會比現在更快樂嗎?我呢?我既要假裝自己真喜歡他,還要忍受自己不喜歡的事實,我是什麼感受,你們想過嗎?感情的事情是醬油嗎?做菜時候想倒多少就倒多少?
我頓了一下:既然不能比現在更加開心,還做那些徒勞的事情,不是畫蛇添足嗎?人的同情心很多時候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小淫訕訕的笑了一下,沒有再説話,阿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小淫一眼,也沒有説話,一頓飯有點兒食之無味的感覺。
小麥為了打破僵局,開始無端的找笑話:十八,這個是什麼啊?
我沒有説話,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剛才自己説的話有些過火了,別人也是為自己好,自己雖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誰也不欠自己不是嗎?男生和女生對於感情的想法怎麼能一樣呢?
我正發楞的時候,小麥突然呸了一下,皺着眉頭:哎哎,這是什麼玩意兒啊?什麼玩意兒啊,怎麼是這個味道啊?
我這才轉頭看小麥,驚訝的發現小麥竟然把肖揚送給我的跌打酒給當成辣椒油拌到飯裏了,估計味道不對,所以小麥才這麼打的反映,我噗哧一笑:哎,這是不是辣椒油,是紅花油,你怎麼這麼心急啊?
小麥苦着臉:誰知道啊,小瓶辣椒油也是這樣的包裝,我説味道怎麼怪怪的,這麼難吃。
小淫和阿瑟也跟着笑了,小淫給小麥倒了一杯水:以後吃東西要注意,知道嗎?
吃完飯,小淫幫着我把不會做的四道題給講了一遍,還有上午的做錯的半道題,我聽得還算明白,我發現前後的微積分內容重新串了一下,一下子就變得很簡單了,好像也沒有之前那麼難了,不過這其中也有小淫很大的功勞,因為小淫講的很好。
講完作業題,小淫順着教科書又往下串講了二十幾頁,説剩下的明天講就好了,這樣一分開顯得輕鬆了很多,末了小淫看着我笑:十八,看不出,你還怪有原則的?
我嗤笑:不是原則,是我自己一窮二白的,沒有什麼資本可言,我想不了不切合實際的東西,只能看到眼前而已,不想害人順便害己,雖然有話説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話有些偏激,可是如果幹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就格外虧得大方了。
小淫一幅糊塗的表情,我:算了,我這種智商的人説的話,你是不會明白。
補習完數學之後,我給朱檀的辦公室打了電話,朱檀剛好在,我為前幾天沒有打電話給她表示了歉意順便問朱檀什麼事情,朱檀笑着説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快要停課了等考完試的時候讓我去她家找她,她把讓我整理的資料和提綱給我,我説行,反正不到二十幾天就快考完試了。
打完電話,阿瑟説閒着也是閒着,然後四個人打了一會兒牌,我看着牆上的石英鐘,想着家教的時間,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我想等五點左右會宿舍,小麥因為把紅花油當成了辣椒油,所以整個下午,舌頭始終感覺是不對勁兒的味道,一個勁兒的朝我埋怨:十八,也怨你,你幹嗎不事先説明啊,我的舌頭最起碼要好幾天會沒有什麼感覺,這個什麼紅花油什麼的,怎麼是這種味道啊,看顏色真像是辣椒油……
小麥還在羅嗦的時候,響起了不大連續的聲,阿瑟奇怪的看着我小淫:誰啊,是不是收水費或者煤氣費的?十八,你距離門口最近,去開門。
我笑着放下手裏的撲克牌,站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的一瞬間,我驚訝了,門外站着肖揚,肖揚一身涼氣還有酒精的味道,肖揚的雙手放在房門兩爆迷濛着眼神看着我:你是?十八?嗎。
我讓開路:你快進來,進來啊?
肖揚慢慢騰騰的進了房間,關上門然後背倚着房門,看着我:不是我的幻覺吧,你是十八,對吧?
我遲疑的點頭,我想肖揚肯定是喝了很多酒,多得意識中都不大記得誰是誰了,我正這麼想着的時候,肖揚突然往前,毫無預警的,抱住我,我嚇了一跳,小麥驚訝的叫着:糟了糟了,肖揚喝多了……
然後我聽見肖揚憤怒的聲音:我沒有喝多,沒有喝多,我知道我抱着的是十八,是十八,我不要和十八做兄弟,不要……
阿瑟靠過來,拍着肖揚的肩膀:肖揚,你坐下説話,坐下説話,好不好?我們知道你沒有喝多,十八在這兒呢?你放開她,別嚇到她,好不好?
肖揚鬢腳處碰到我的耳朵,我感覺到冰涼的温度,是冬天的温度,肖揚的雙臂抱得很緊,我掙脱了幾下也沒有成功,肖揚根本不理阿瑟的話:十八,我不想和你做兄弟,好不好?你別把我當兄弟……
我在心裏嘆氣,我到底那裏好了,為什麼肖揚要喜歡我?只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會讓一個人喜歡一個人喜歡到要失態的程度嗎?肖揚自己去喝酒,在寒冷的冬天裏面不知道想了多久才會重新跑到阿瑟這裏告訴我,他不想和我做兄弟,可是我能怎麼辦?
小淫和阿瑟一起動手才把肖揚抱着我的雙臂展開,阿瑟扶着肖揚進了房間,把肖揚放到,然後招呼小麥給肖揚倒杯熱水,小淫幽幽的站在我身爆有種無奈的笑:十八,看到了吧,喜歡一個人到一定程度,會很危險,對自己對別人都危險,對自己危險就是可以不顧自己的尊嚴和矜持,就象你對易名,對別人危險就是一旦別人不是如自己喜歡自己那樣喜歡對方,不僅讓自己徹底垮掉自尊還會讓對方為難,十八,你會不會感覺為難?
小麥到了杯熱水,小心翼翼的往房間裏面賺我喊:小麥,把水給我吧。
小麥拿手忽閃着水杯的熱氣,把水杯遞給我,我拿着水杯進了阿瑟的房間,阿瑟苦笑的看着我:十八,你走吧,這會兒肖揚已經把我當成你了,這樣也好,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看見是我也好,至少你們之間不會尷尬,你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我把水杯放在牀頭邊上,肖揚閉着眼睛,手緊緊的抓住阿瑟的手腕不放,表情好像很難受的樣子,那一瞬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我咬了咬嘴唇,出去了,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然後叮囑小麥和小淫不要把今天的事兒給説漏了,小淫嗤笑:我會讓自己的朋友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