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上到中間的時候,口袋裏面的呼機響了,我看見許小壞詭異的回頭看我,夭夭也朝我指指點點。我有點兒手忙腳亂,小諾不懷好意的看着我笑:十八,你男人又給你留言了?留什麼了?讓我看看,看看嗎?不要這麼小氣,大家都那麼熟,是不是?
我拿出呼機,站在黑板前面講課的老師已經很不滿意的回頭四處找着發出聲音的地方:誰的呼機響,這是上課,上課,不懂嗎?有沒有公德心啊?
我羞愧難當的按住呼機按鈕,呼了一口氣,也沒敢看呼機上面的留言。講課的老師回身繼續在黑板上寫着什麼,我這才偷偷摸摸的拿出呼機,開始翻看上面的信息留言,是小淫發來的,小淫説:十八,我今天晚上的火車,明天上午九點到北京火車站,你讓阿瑟和佐佐木來接我,在火車站門口接我就可以了,不用進站台了。
我心裏騰的悸動了一下,這小子終於回來了。這幾天還真是不好過,看見小淫吧,有時候會煩,不看見好像又有點兒,有點兒彆扭,我到底是怎麼了這是?小諾嘿嘿笑:十八,怎麼了?你男人跟你説什麼了,你一副痴痴呆呆的樣子?中風了還是面部偏癱了?
我用手掐了小諾一下:你給我閉嘴了你。
上午上完課,我跑去找阿瑟,説小淫明天上午九點的火車就到火車站了,讓阿瑟和佐佐木去接他。阿瑟朝天花板翻了翻眼睛,遲鈍的看着我:哎,十八,幹嗎要我和老佐去接他?我們跟他很熟麼?所以啊,讓我去接他,想都不要想,沒有可能的事兒,老佐你去嗎?
我眼巴巴的看着佐佐木:哎,你可是跟小淫差不多穿一條褲子的,你不會不去接小淫吧?小淫留言給了我,你們誰都不去接他,是不是想逼着我撞牆?佐佐木,你一定要去接他。
佐佐木嘟着嘴,狐疑的看着阿瑟:還真是,阿瑟真是沒有説錯,我跟小淫很熟嗎?他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來着,幹嗎興師動眾的跑去火車站接他?不行,千萬不能把他慣出這個毛病,不然以後一回家回來,我們是不是每次都要接啊?我也不去,再説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來着,這些天忙得實在是分不開腿了。
小麥騰的跳過來:十八,我跟你一夥兒,這幫實在沒有良心……
小麥的話還沒有説完,阿瑟就給了小麥一拳:臭小子,你跟小淫很熟嗎?我們都跟小淫不熟,顯着你了?你跟十八一夥兒?你算哪根葱,反映還真是痴呆……
阿瑟拽着小麥的耳朵把小麥拖到了身爆小麥齜牙咧嘴的反抗:哎,哎,放手,掉了,耳朵要掉了,我,我不是十八一夥兒,不是行了吧?
阿瑟這才鬆了手,我皺着眉頭看着阿瑟:你瘋了?你們這幫,關鍵時候一個都用不上,還説是好兄弟呢?你們不去拉倒,我自己一個人去,哼……
佐佐木拍拍手,笑:哎,這就對了,所以説啊,我們跟小淫根本就不熟啊?還是你十八去最好了?是不是?你早説你想去就好了唄,幹嗎非要反覆的問?
我有點兒給人套上圈套的感覺,阿瑟吊爾郎當的笑:十八,你説小淫要是真的看見你去接他,會不會幸福的暈倒了?我有這個感覺,我覺得這個事情你還是要好好的考慮下,頭腦呢,要反映的靈敏一些,記得及時撥打120,知道嗎?
我皺着眉頭看着阿瑟:可是,可是,小淫並沒有要我去接他啊,我要是去了,是不是……
佐佐木也嘿嘿的笑:十八,這種事情還用説麼?小淫也不知道怎麼搞得,之前也不會這麼費勁兒的繞着彎子,可惜,自從跟你十八混了之後,什麼都小心翼翼的了,真不像他之前的作風。
我有點兒懊惱:被你們害死了,那要是看見我誰知道會怎麼樣?對了,上午易名找過我,説是昨晚打架的那兩個男生要請我們吃飯……
阿瑟冷笑了一下:我還沒有發瘋,易名?易名跟着攙合什麼?他面子很大麼?
我:易名面子倒是不大,問題是你要不要給平K面子呢?昨晚那個該死的胖子是平K的高中同學,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不然我還真是想和他拼命呢?要不我們乾脆連平K一起胖揍一頓算了,誰讓他有這樣的同學了。
佐佐木睜大了眼睛:平K的高中同學?是不是真的,那個死胖子是平K的高中同學,我靠……
阿瑟也驚訝:沒有聽平K提起過啊?也是,説不定平K還以有這種同學後悔不止也説不定,平K中午去嗎?我倒要好好問問平K這事兒怎麼平,好啊,看死胖子怎麼説,還有那個小子,憑什麼那麼橫?把十八打的都沒有辦法好好見人了,我們十八本來長得就挺難為情的,這下倒好,徹底見不得人了,真可憐,對了十八,你明天上去去接小淫,要是小淫説你臉長得歪了怎麼辦?他不會真的不要你了吧……
我拿手邊的東西扔了一下阿瑟:哎,你怎麼説話啊?我有那麼糟糕嗎?
佐佐木抿着嘴笑:沒有,阿瑟開玩笑呢?不過那個小子確實欠揍也是事實啊?他還打了小麥呢?小麥的肚子現在還有點兒疼呢?
小麥咬牙切齒的朝我做了個手勢:對,十八,我們要,狠狠的宰他們一頓,宰到他們不敢用手摸錢包。
佐佐木推了小麥一下:哎,你就這麼點兒出息?活該你捱揍。
阿瑟扁扁嘴:哎,也真是,在一個學校裏面認識的朋友多了也不合適,連打個架打的也不都痛快,你看啊,不是這個人認識那個人就是那個人認識這個人,大家關係還都差不多,把話説出來了,也不能一點兒面子也不給不是,就算不把易名放在眼裏,總不能讓大雄看着好像我們太怎麼了易名似的,那個死胖子雖然欠揍,但好像還不能不顧忌平K的想法,難不成真的讓平K感覺我們玩了命的揍他高中同學?
我有點兒心有餘悸的摸着嘴角還留有淤痕的地方:我以前倒是很羨慕男生能打架了,現在看看也不好玩,雖然我自己感覺自己長得比較彪悍,自我感覺良好,但好像真的打起架來的時候有些不頂事……
佐佐木呵呵笑:十八,這好辦啊,等小淫回來讓他替你出氣唄,小淫那個塊頭打架也不成問題的,真的。
我慌忙擺手:別,千萬別,合着今天中午都吃和解的飯了,小淫明天一回來又要打架,這成什麼了?這不是讓易名和平K裏外不是人了嗎?
阿瑟皺着眉頭盯着我:哎,十八,明人不做暗事,你是不是對易名還有什麼想法?我可知道你原先喜歡過他的……
我着急的瞪了阿瑟一眼:哎,你別瞎説,這根本不是一回事兒,原先是原先,現在是現在,易名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對了,這次的事兒誰也不準亂説,聽見沒有,小淫回來後誰也不準亂説,就到此為止了吧。
中午,我帶着阿瑟和佐佐木、小麥一起到女生樓下,因為易名早上説要在樓下等我。説實話,我心裏還是惴惴不安的,我怕我看見那個胖子會惡從膽邊兒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兒來。到了女生樓下的時候,易名還沒有到,不過中午的陽光已經挺熱的了,阿瑟咧着嘴不滿的看着:哎,給別人賠禮道歉還這麼不積極,這年頭時興遲到嗎?
我用手擋着陽光的照射回頭往後面看,過了那麼一會兒看見易名小跑着朝這個方向過來,易名朝我擺擺手。我是逆着光看向易名的方向,所以看得不太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易名的輪廓還有他鼻子上的眼鏡。説實話,自從喜歡上小淫之後這是我第一次這麼久這麼仔細的注視易名,自從易名喜歡上方茵茵、小丘之後,我再也沒有那麼認真的看過易名。易名快到我面前的時候慢慢放慢了跑的速度,我用手擋着直射我眼中的陽光,易名的眼睛看着我,好像是抿了抿嘴唇,笑了一下,我有點兒發呆,感覺背後有人推了我一下,回頭,看見阿瑟吊爾郎當的樣子:看什麼你?走啊?
我有點兒尷尬的放下擋着眼目的手,恩了一聲,易名翹了翹嘴角,客氣的看着阿瑟:阿瑟,昨天的事兒實在對不住,是誤會,左手已經全都告訴我了,這事兒確實是方小刀和左手的責任,你,你們就別再計較了成不?剛才我去找平K了,平K已經去餐廳找方小刀了,我們這會兒一起過去吧。
阿瑟憋着氣吐了下舌頭:還能怎麼着?大家都有共同認識的人,只能算了吧,可惜啊,可惜十八被打成胖頭魚的樣子了,擱誰身上不心疼啊?易名你看看十八都變成什麼樣子了?我就是害怕她的智力會受影響……
我撞了阿瑟的肩膀一下,易名也有些不自然的看了我一眼:十八,你,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小麥突然跳過來,用手使勁兒的按着我臉部有淤青的地方嚷着:能不疼麼?十八,是不是很疼?疼着呢,你看十八的表情就知道了……
我差點兒喊出聲音,氣急敗壞的打開小麥的手:哎,你有病沒病啊?
易名沒有説話,只是笑了一下。
當易名領着我們來到學校旁邊的一個餐廳的時候,我看見平K在門口轉來轉去的,看見我,平K緊張的朝我走過來:十八,你的臉沒有什麼事兒吧?怎麼樣了?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平K:沒事是沒事,就是心裏的氣兒順不過來,要是你捱揍了你能舒服到哪兒,本來呢?我還可以養精蓄鋭,找個機會再報仇,現在能怎麼辦?那個胖子還是你同學,那個滿身都是金屬鏈子的瘦子又是易名的朋友,我是報仇無門了,活該捱揍。
平K尷尬的看着我:十八,真是不好意思,誤會了,讓方小刀請你吃飯,那是有點兒沒事兒找事兒了,只要不宰了他,十八你説你想怎麼罰他都成,我替你做主,怎麼樣?
其實,大凡有什麼過節的時候朋友在中間以調和為目的説出這樣的話,實際上就是為了過過嘴癮,讓對方在心裏泄泄火兒而已,不管是委屈的一方還是不委屈的一方,基本上都不能撕破臉皮,不然真是連朋友都沒的做。即使平K把這樣的話扔了出來,我還是不能豁出命去折騰方小刀,雖然我很討厭那個胖子。我不情不願的看着平K:還能怎麼樣啊?
進了餐廳裏面,平K領着我們進了一個包間。一推開門,我就看見方小刀很是侷促的坐在最靠角落的椅子上,那個叫左手無名指的不停的拿手捏着桌子上的茶杯,看見我看他,有點兒緊張的朝我點了下頭,我剛想説幾句不好聽的話,易名快速的走到左手無名指的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忍住沒有説話。方小刀戰戰兢兢的站起來,搓着手,不安的看着我,然後又瞄了一眼平K,平K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十八,你不用擺着這麼嚴肅的一張臉吧,你看你把人家都嚇成什麼樣子了?笑一下嗎?
我瞪了平K一眼,阿瑟打着哈哈:得了,誰捱了揍還能笑得出來?要不我揍你一頓你也給我們笑個?
阿瑟拽着我和小麥坐下,佐佐木也挨着阿瑟的另一側坐下。左手無名指看了一眼阿瑟,有些不自然,沒話找話的順手遞過菜單:你們,你們點菜,隨便點,我這個人不會説話……
阿瑟嗤笑了一聲,盯着左手無名指看了一會兒:是麼?看來啊,一般善於動手解決問題的人都不大會講話是不是?看來我們也應該多多學習這招……
平K皺着眉頭看了阿瑟一眼:阿瑟,你不要這樣了。
阿瑟無聊的把菜單扔給我:好,不説就不説,給,十八,點菜,你可要好好的點菜,好好的補補,説不定啊,那個什麼打腫臉充胖子這個話就是從你這兒輪出來的,不要客氣,好好點菜哈。
我看了一眼平K,把火氣憋下去,順手把菜單扔給易名:我沒有什麼吃飯的興趣,你們點吧。
易名笑着接過菜單:好,沒有問題,我來點,左手,今天你錢包帶足了錢沒有?
左手無名指瞄了我一眼朝易名點頭:沒事兒,你隨便點吧,那個阿瑟、佐佐木,你們你們不要這樣,這件事兒真是不好意思,你們多多原諒……
看來那個真是不怎麼會説話,説到後來的時候竟然臉都有點兒發紅,而且還有些結巴,表情實在不好形容。我開始同情這個,雖説打架上面佔了上風,但這會兒的表現絕對是窩囊透頂了,我眼角瞄向阿瑟,阿瑟的嘴角也開始憋着想笑的勁兒,小麥直不愣登的看着左手無名指的表情,然後很奇怪的看着我:十八,他怎麼了?
佐佐木擺了下手:哎,算了,算了,殺人不過頭點地,算了吧,大家都算互相認識一場了,就算是不打不相識好了,再説十八也不是那種羅唆的人,你們這樣一折騰,好像十八多麼的小心眼似的,這事兒就這樣了,要是十八還是心裏過不去,那個左手什麼指的,你把賬記下了,那天十八想發飆了你讓十八揍一頓就行了,我們這些男人就不插手了,這樣行了吧,以後大家也都算是朋友了,再也別為這點皮毛的事兒較勁兒了,來啊,點菜喝酒,你們啊,平時都説我不爽快,現在看啊,我比你們爽快多了去了……
佐佐木這麼一説,易名和平K也跟着哈哈起來,包間裏面的氣氛也就緩和了。我也不是誇自己,其實我確實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本來想在餐桌前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嚇死那個胖子方小刀和左手無名指,但是沒有成功,也不能總這麼僵着不説話?而且我還很不想讓小淫知道這件事兒,不然又的混戰一通,就更復雜了。所以我也就這麼跟着哼哼唧唧過去了,佐佐木這麼一説我裝作無所謂的看了一眼左手無名指,用右手拳頭輕微的晃了一下,左手無名指發呆了看了一眼我的拳頭,好像沒有什麼反映似的。
易名這次是真的沒有客氣,點的菜都是價格不菲的,我心裏有點兒沒底兒,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會花多少錢,扭頭看阿瑟,阿瑟叼着煙沒有反映的看着手裏的打火機,也是,阿瑟那麼有錢什麼飯局沒有見過,這些也不算是什麼了。其實我也無需擔心,反正最後有人買單就行了,我有什麼可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