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左手看了好一會兒,左手不自在的用手摸着臉:哎,看什麼啊?
我笑:我是想看看你到底哪裏好了,許小壞迷戀你迷戀的那叫一個厲害,疊星星的疊手指頭都不會拿筷子了,其實人家也挺好的,之前還親過你,你就從了吧?我看你倆挺配的……
左手皺着眉頭打斷我:你少跟我説這些,哎,我跟她可沒有一點兒關係,別往我身上扯,真是的。
我不服氣的跟左手辯解:這種事兒向來都是越描越黑,我最明白了,我高中的時候就看武俠片了,《天涯明月刀》知道吧,那裏面有個傅紅雪,還有明月心,傅紅雪就跟你這個德行似的,冷冰冰的,喜歡人家明月心,開始不是照樣死活不承認?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開始享受回憶武俠電視劇的:不過我喜歡雁南天,白衣勝雪,推開客棧的窗户,吟詩的那個感覺,‘天上有明月,明月本無心。我心向明月,明月不照人!’,苗僑偉我也喜歡,我覺得《絕代雙驕》中江玉郎的感覺更好。
左手的表情有些發呆,我用手在左手面前劃拉一下,左手回過神兒:幹什麼?
我笑:還別説,你這種性格的其實也挺招人,我沒覺得你象傅紅雪。
左手不滿的盯着我:我怎麼可能象傅紅雪?
我點頭,接着笑:你更像《陸小鳳》裏面的那個西門吹雪,傅紅雪至少後來還會笑了……
方小刀放下手裏端着的吃的,朝我豎起大拇指:十八,脯咱們左爺就是象西門吹雪,冷酷,但是心裏那團熱辣辣的火盆啊,一旦燃燒起來,我敢打保票,呼啦啦的絕對能燒上七天七夜,而且,左手和西門吹雪一樣專情啊?他喜歡上……
左手啪的照着方小刀腦袋就是一下:你丫肚子裏面才裝着火盆呢?
我撲哧一笑:哎,小刀,這個名稱誰給起的,左爺?
方小刀訕訕的笑:這不是比喻嗎?小學的時候老師就教了啊,就是打比方。
左手有些彆扭的看着我:哎,你剛才説的那個什麼明月有心沒心的啊?
我朝左手和方小刀舉起啤酒杯子,嘿嘿笑:喝酒啊,小刀,左手叫什麼來着?對,左爺,我給你掃掃盲,那詩是‘天上有明月,明月本無心。我心向明月,明月不照人!’記住了吧?
方小刀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惹得周圍的人都朝我們這邊看過來,左手呆呆的看着手裏的酒杯,嘴唇動了幾下,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去男生宿舍找小裴的時候,小裴正在和幾個貧困生聚在一起低着頭説着什麼,看見我進來,幾個人慌忙把手裏的東西用桌布蓋住,有些神經兮兮的看着我。
小裴的表情非常冷淡:大班長,你來幹什麼?我們這兒可是貧民窟。
我看了看周圍立着的其他一些貧困生,我誠懇的對小裴説:小裴,我找你有些事情,你看看能不能單獨談下?
小裴懷疑的看了看,然後對其他的貧困生説:你們先出去一會兒,完事兒我再跟你説這個週末的活兒。
等其他的人都走了,我才試探性的問小裴:前兩天,校務處的老師找我了,説起你們,就是你們談戀愛的事兒……
小裴不耐煩的打斷我:又怎麼了,我們談朋友礙着學校什麼事兒了?誰規定的到了法定年齡不準談朋友?
小裴的氣焰讓我感覺沒有辦法溝通,我還是婉轉的説:校務處的老師也沒別的意思,只要是想提醒一下大家,畢竟大家都在拿學校的生活補貼,沒説不讓處朋友,稍微注意一下!
小裴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我們是窮,窮怎麼了?誰規定窮學生就不能處朋友了?學校給的那點兒補助還好意思説?都不夠塞牙縫的,人家北大清華的生活補助都夠在咱們這兒吃上一兩個月的了……
我也有些忍不住了,盯着小裴:那你為什麼不考上清華北大?然後拿高額的生活補助?
小裴張了張嘴,開始辯解:我不是沒發揮好啊,要是高考發揮正常了,這個破學校請我來都不來,含你以為我稀罕!!我們談個戀愛怎麼了?給學校丟臉了嗎?
我忍着火氣:沒説怎麼了,只是讓你們稍微注意下,既然寄人籬下了,稍微卑微一下又能怎麼樣?太明目張膽了有什麼好處?
小裴鄙視的看着我:哦,我總算知道你是怎麼混的了,你就知道到處討好別人,巴結學校老師,巴結有錢人家的孩子,所以才能這麼混着是不是?你就會在別人面前裝可憐,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氣的有些説不出話,小裴得理不饒人似的吼着:我們這些處着的都是窮光蛋,我們已經怎麼這麼窮了,誰能瞧得上我們啊?男的窮,不窮的女的看不上,女的窮,不窮的男的也看不上,那我們這些窮光蛋窮窮聯合有什麼不對?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連這個都不懂嗎?有錢人家的孩子處朋友,那叫談戀愛,我們處朋友是什麼?是搭夥吃飯,你懂不懂?就是搭個夥吃飯而已,學校用得着那麼大驚小怪的嗎?
我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小裴,我真沒想到,小裴會説出這樣的話,小裴喋喋不休:我就不想找漂亮的女孩子談戀愛嗎?我們找不到,還不准我們這個搭夥的?
我想我再多説都是廢話,我看着小裴點頭:好,隨便你們怎麼想,話,我帶到了,怎麼做,是你們自己的事兒。
小裴傲慢的看着我:不要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等我拿到這個月的工錢,我就上次燒烤店你替我付賬的錢還給你,骸!
小米越來越過分,自從知道了可以在阿瑟哪兒做吃的,她們一個宿舍的女生都成了饞貓,變着法兒的買東西要去阿瑟哪兒做着吃,而且自從我上次炸薯條失敗之後,小米宿舍的人開始拒絕由我來親自動手,她們還抽空買了個菜譜兒之類的東西,説是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所以再去阿瑟哪兒的時候,我就能聽見廚房裏面傳來啊、天啊、哇塞之類的尖叫聲音,我從聲音上判斷,小米她們的廚藝絕對不會比我高到什麼地方,阿瑟和小麥非常之歡迎,説是時不時的有人送上門做好吃的可以打打牙祭,就算給可愛的小姑娘們充當試驗的小白鼠了。
小淫越來越變得沉默,小米有時候會求着小淫幫着做好吃的,小淫總也提不起興趣,通常都是把他自己關在房間,即時東西做好了,讓小淫出來吃,他也不吃,總是以各種藉口來推脱。有時候我被阿瑟逼得不行,就主動去叫小淫出來吃,小淫就會很落寞的看着我説:十八,你別老是在我面這麼晃,這樣我真的會控制不住的,我會發狠的想你,你讓我安靜的待著吧,這樣對我們誰都好。小淫這麼説,我的心裏翻翻騰騰的,好久都沒有辦法平靜。
這次,阿瑟和小麥把平K也給拽了過來,因為小米説她們要做炸雞翅,而且買了不少的速凍雞翅,據説小米有親自請教過她在麥當勞做小時工的朋友,那個朋友親自教她做了炸雞翅,非常詳細,所以小米這次是親自掌廚。
平K抱着小乖嘿嘿笑:這,長這麼大了都?
阿瑟翻着時尚雜誌:不光是小麥喂貓,小淫都把這貓寵上天了,哎,十八,你説咱們學校的女生真是沒幾個看的上眼,工科學校的弊病,強烈要求學校多多展開和文科院校的聯誼活動。
我用手摸着小乖的腦袋,小米和她的同宿舍的人,端着炸好的雞翅興沖沖的走了出來,小米嚷嚷着:來了,來了,吃雞翅了,不吃就被搶沒了哦……
阿瑟和小麥在第一時間撲向炸雞翅,小乖也要搶,可能平K抓住它,讓它感覺不舒服了,小乖竟然撓了平K的手背兒一下,平K的手背兒留下三條清晰的抓痕,平K惱火了,直接就打了小乖一下,小乖惱火的發出嗚嗚的叫聲,平K站起身,進了廚房,然後又笑着出來,還關上了廚房的門,我估計平K是把小乖關在廚房了。
小米學的炸雞翅的手藝還真是有那麼點兒感覺,至少吃着不油膩,阿瑟一邊吃一邊點頭:恩,好吃,不錯啊,小姑娘,那以後沒事兒可要多來這兒,把東西做好吃了,我們不會虧待你的,呵呵!!
小米看看我,看看阿瑟:要不要叫小淫出來吃啊?
阿瑟:不用了,那小子最近鬧心,別搭理他更好,想吃他自己會出來的,上杆子不是買賣,這話明白嗎?
説着阿瑟還看了我一眼,小米眼神徵詢似的看着我,我笑:吃吧,你做的還真不賴。
炸雞翅很受歡迎,大家一邊吃一邊聊,小淫的房間門始終守着的,就像沒有人在裏面一樣,阿瑟吐着骨頭,笑:哎,這些骨頭留着,我今天要讓小乖吃我的口水。
我想起小裴跟我説的他們貧困生之間談戀愛,其實就是搭夥,我有些彆扭的跟阿瑟説起這個事兒。
阿瑟吊兒郎當的笑:這也不算奇怪啊,寂寞難耐,大家都一樣,我敢打賭,那個叫小裴的王八蛋只要有了點兒錢,肯定第一個就變得目中無人,可悲,心態太不好。
小米點頭:十八,我們班級也有個女生,仇富心裏特強,説的話可不好聽了。
平K:搭夥?這個詞兒可是比泡妞更侮辱人格,難道説單純的追求帶來的感覺,就真的不看對方的長相,不在乎對方給自己的感覺嗎?十八,你們班級的學生怎麼都那麼個色?是不是從小就壓抑慣了,現在突然很想爆發?
小米壓低聲音跟我説:十八,我有個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朋友,在北外讀書,她説哪兒更猖狂,有些貧困女生,為了吃那麼一頓肯德基,就真的跟男的過夜,我不信,我小時候就在鄉下長大的,哪兒的孩子真的很淳樸的,怎麼可能做出來這樣的事兒……
阿瑟嗤笑:淳樸倒是真的,不過淳樸不等於都能把持住自己,城市生活是個大染缸,太多了,好多鄉村孩子不是永遠都是正派的,那是因為他們沒有經過城市的生活,但是一旦經歷,變得那個速度啊,真是不敢想,十八,你還別不信,我們專業當初有一陝西來的孩子,報道的時候戴着白色的毛巾,笑得時候陽光燦爛的,我裝着五百塊錢的錢包被人家撿到了,馬上就還我了,我請他吃飯死活不幹,好像吃了飯就跟我侮辱了他的人格似的,現在快要畢業了,你再看,穿的是我們班級最花哨的一個,耳洞打的比左手多多了,上學期還掛了三門功課,四級考了沒六次也有五次了,比我還不正心學習,跟最初入校的時候,變得就像兩個人。
阿瑟壞笑着看我,壓低聲音:十八,我先不説別人,就説小淫,小淫剛來學校的時候,多正經的一孩子?淳樸的身上都能直接流淌出來純潔了,那笑的太乾淨了,真的跟天使似的,嘿,你都不知道,來學校沒兩個月,這速度比我還快,人家把校花給搞到手了,誰能想到他能放開……
平K沒好氣的推了阿瑟一下:你説什麼呢?人家十八不愛聽這個。
阿瑟推開平K:我説什麼了?我是實話實説而已,都説在學校裏面我的聲名狼藉,4暮也是臭名昭著,但人家小淫就好,我還真是佩服小淫的本事,處過那麼多的女孩子,哪個也沒有發狠的説那小子不好,我還琢磨着是不是他特別會笑啊?要不就是小淫有特殊的本事,不然為啥跟了我的女生都説我道德敗壞……
平K不懷好意的笑:嘿嘿,小淫太温柔了唄,你看特爺們兒的男生那個不招罵的?
我低着頭,咬着手裏的雞骨頭不吭聲,小米把炸雞翅的盤子推給我:十八,這兒還有。
我索然無味的扔了手裏的雞骨頭,:飽了,吃不下了。
小淫的房門開了,小淫趿拉着拖鞋穿着牛仔褲走了出來,頭髮亂的真跟星期五似的,也不看我們這些吃着雞翅的人,小米小心的看着小淫:要吃炸雞翅嗎?我們自己做的。
小淫都沒搭理小米,茫然的看了房間一會兒,轉向小麥:小乖呢?
小麥咬着雞翅骨頭嘿嘿笑:哦,剛才,小乖差點兒撓破了平K的手,這會兒懲罰它,關在廚房呢……
小淫看了一眼平K,朝廚房走去,平K扁扁嘴:阿瑟,小淫最近什麼毛病啊?
阿瑟咧着嘴笑:沒事兒,更年期提前了……
小淫轉頭看平K:哎,小乖沒在廚房啊,你把小乖放哪兒啦?
平K一愣,啪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站了起來:喲,兄弟,壞了,剛才我在氣頭上,就想着怎麼懲罰下那個小東西,我把小乖放進冰箱冷凍室了,我把這事兒忘了……
小淫的臉色馬上就變了,轉身又進了廚房,我們這些人也吃驚了,小麥上去就給了平K一拳:哎,小乖是金貓,你給我賠啊,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