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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之年A

    許小壞為了左手,可以説是煞費苦心,週末的時候,會拖着我還有小諾和方小刀左手,去她叔叔在北京的家裏過週末,我和小諾對過週末都沒什麼興趣,我們都是許小壞的道粳許小壞的目的在於左手。許小壞在北京的叔叔家其實條件很優裕,房子的裝修絕對能看出主人的品味,房子是個三居室,非常寬闊,房間擺設彰顯了一個商人的派頭,就等於貼着標籤説:俺有錢,俺真的很有錢,俺真的有不少錢,噢耶!!

    我們幾個人坐在客廳寬大的沙發上,小諾象傻了一樣環視着房子:壞啊,你這下輩子也太幸福了,這麼大的房子,你叔叔嬸嬸感情真好,沒有孩子誰都不抱怨,還真把你當成孩子了,好多夫妻都因為沒有孩子鬧翻了的……

    許小壞從冰箱裏面拿出啤酒,不屑一顧的嗤笑:你懂什麼?沒有孩子的夫妻多了,那要具體看是誰的問題,不是我背後説我叔叔壞話,如果是我嬸嬸不能生孩子,我叔叔還這麼一如既往的愛着我嬸嬸,那麼我絕對相信這個世界上男人。

    我詫異的看着許小壞,壓低聲音:你,是説,問題在你叔叔?

    許小壞點頭:是啊,所以我叔叔愧疚唄,對我嬸嬸好,這要是換了是我嬸嬸的問題,就我叔叔這種陳舊思想的人,絕對會想辦法的,所以説這個世界上,女人根本沒什麼實質性的權利,女人和犧牲是劃等號的……

    方小刀美美的喝了一大口啤酒:不能那麼説,我對我女朋友就是非常的忠貞不二。

    小諾扁扁嘴:問題是,你這樣的男人有人能看上你就不錯了……

    許小壞突然站起來:左手,你跟我到房間裏面一下,我有東西送給你。

    左手冷淡的看了許小壞一眼:你拿出來不就得了?

    許小壞撒嬌似的拽着左手的手臂:去嗎去嗎,人家真的有東西送給你……

    左手皺了皺眉頭,站起身,跟着許小壞進了房間,我聽見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小諾壞壞的看着:十八,你説許小壞會不會對左手用強的啊?許小壞那個難纏的勁兒,天生就是一隻狐狸……

    方小刀眯着眼睛看着我:完了完了,左爺説不好要失身了。

    房間裏面傳來許小壞咯咯的笑聲,許小壞好像很高興似的,我低着頭看着冰鎮啤酒罐兒的上慢慢滲出的細細密密的水珠,感覺有些悶。小諾躡手躡腳的湊到門口,把耳朵對着門,神情詭異的仔細聽着,方小刀也跟在小諾的身後,兩個人貼着門聽着,我把眼神轉向窗户外面,淡藍色的天空。

    門砰的被拉開,小諾和方小刀撲騰一下倒向了門裏面,左手陰沉着臉走了出來,臉上是的唇印,小諾和方小刀狼狽的爬起來,左手冷冰冰的看着方小刀:你幹什麼?

    方小刀指指小諾:我,我數來提醒她的,非禮勿聽……

    許小壞興高采烈的叉着腰從房間裏面出來,大笑着:都説了有東西送給你,你怎麼那麼遲鈍啊?哈哈,這次就是親你一下,有什麼可害羞的?

    小諾跑到我身邊坐下,奸笑着:十八,許小壞這條狐狸,就是為了男人活着的,這次就是親一下而已,下次肯定不止是親了,她絕對能做的出來……

    左手看都沒看我們,拉開房門,走了。

    十一月份的校園其實是美麗的,秋天的感覺正濃,阿瑟和小麥跑來學校看我,走在到處都是落葉的校園裏面,阿瑟仰天大喊了好幾次:寂寞啊,真是寂寞啊。

    阿瑟轉頭看着我:十八,你會不會寂寞?

    我心不在焉的:你是太閒了。

    小麥和小米在地上揀着楊樹的葉子,用葉子的柄兒相互拉着,那個斷了那個算輸了,我聽見小米得意的笑聲,估計是小麥輸了。

    阿瑟搖晃着手臂:畢業之後太不習慣了,以前多熱鬧的一個環境,現在就剩下我和小麥了,不死不活的,你啊,平時連個電話都不給我們打,就那麼疼錢?沒事兒我們去看元風兒子吧,元風最近也夠難過的,聽説楠楠懂不懂就衝元風甩臉色,説不給飯吃就不給飯吃,昨天晚上元風還跑去我那兒找飯吃,真可憐,現在楠楠還在哺乳期,家裏人誰都不敢惹楠楠發火。

    我有點兒同情元風:產後憂鬱症有那麼厲害嗎?

    阿瑟揉着耳朵:可能楠楠的是疑心病和產後憂鬱症的併發症吧,也不知道元風這小子到底在外面做了什麼缺德事兒……

    我打斷阿瑟:你別瞎懷疑,元風不會的。

    阿瑟嗤笑:你就那麼相信元風?這個世界上,只要是個男人,就都會犯錯兒,除非他是太監。

    我抬頭的時候,竟然看見4暮從男生宿舍樓裏面走了出來,4暮看見阿瑟,也愣住了,一動也沒動,阿瑟歪着腦袋看着4暮:喲,我當這是誰啊,4暮你過來!!

    4暮有些尷尬,但還是非常小心的朝我和阿瑟的方向走了兩步,訕訕的笑:回來了?

    阿瑟上上下下打量着4暮,還用手捏了捏4暮的臉,我看見4暮有些難受的表情,阿瑟手上用了點勁兒,笑:你怕什麼啊?我又不揍你,最近在學校沒禍害女孩子吧?

    4暮唯唯諾諾的點着頭:沒,沒呢,一直在學習。

    阿瑟點點頭:那就好,畢業之前先學會做人,你在學校就這麼壞,畢業之後還不反了你了??走吧,趕上大爺我今天心情好。

    我忍着笑,看着4暮象逃一樣的跑開了,阿瑟哼了一聲:豬狗不如的東西,偏偏還長了個人腦子,還挺聰明,能是個東西嗎?

    學生會對今年的新年活動非常的重視,老早就開始讓宣傳部提交方案,因為是千禧年,過百年的公元日立已經是值得激動的,更何況數千年??19打頭的時間終於要變成2打頭,人生不過百年,所有可以跨世紀的人都是幸運的。

    現在的宣傳部已經全部有丁小飛負責,我坐在主席團的位置,看着那個天才的丁小飛説着關於千禧年的計劃安排,方小刀提出了化裝舞會,還有其他的一些相關的新年活動,都很有新意的那種。

    我有些傷感的看着丁小飛,我一直都以為我和丁小飛至少也是合拍的朋友,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的朋友關係可以延續下去。但是可惜,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要過一段又一段的人生橋,在還沒有過橋的時候,我和丁小飛是朋友,但到了需要過橋的時候,我被所有的學生會成員打成了斷橋,我最沒想到的是,關鍵的時候,一直聲名狼藉的4暮卻放過了我一馬??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多少的橋和斷橋?我真的就沒有把別人當成自己的橋嗎?

    學生會老師已經和4暮形同陌路,但4暮再也不需要在學生會老師矮人一等,反而是學生會老師需要芥蒂着4暮會不會時不時的咬他一口。我轉臉,看見4暮眯着眼睛,用手摸着下巴,神情專注,估計又想着算計誰了,我開始期待千禧年到來。

    臨近期末,我竟然還找到了一個家教,距離學校還不遠,這對我而言,還真是一個意外的收穫。除了家教之外,我開始投入總複習,沒有家教的時候我在三教6樓上自習,旁邊歐陽的課桌安安靜靜的,書桌裏面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專業課的書籍。有時候我會摸出歐陽的書,歐陽的書保持的很好,上面的字體看着也是那麼的秀麗,書裏面重點什麼的劃的清清楚楚的,一看就是好學生的書籍。

    我上自習的時候基本沒有遇到過歐陽,後來我才知道,我家教的時候歐陽在這兒上自習,我上自習的時候,剛好是歐陽去託福學習班的時間。

    十二月份,已經是深冬,天氣冷的讓人很想去赤道過夏天,我上完晚自習,回到宿舍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睡覺。那會兒許小壞和小諾選擇在宿舍上自習,鑽進温暖的被窩,還抱着暖和的熱水袋,這樣温暖如春的環境上自習的後果就是每次我回到宿舍,許小壞和小諾都用書本蓋着臉,呼呼大睡,根本看不了幾頁書,所以古人説讀書的時候‘頭懸梁錐刺股’是有道理的。

    我放下書沒一會兒,就聽見傳呼器裏面傳來樓道阿姨的聲音:十八,樓下有人找。

    我搓了搓涼涼的手,有些奇怪。下了樓,看見歐陽把頭縮在大衣領子裏面站在女生宿舍樓的門口,看見我笑着朝我走過來。

    我疑惑的看着歐陽:你怎麼來了?

    歐陽笑了笑:最近我們的時間好像總是湊不到一塊兒,你那個會計真得好好複習了,會計老師真的很厲害的,她一般不給感情分的,我給你找了兩套以前考試的卷子,這上面的題我都詳細做好了,有可能考的重點題型我都給你做了標記,你只要把這些類型理解會,實在不行背會也行,及格肯定沒問題,給。

    歐陽拿出準備好的卷子,在冬夜的寒風裏,卷子被風吹的嘩啦啦的響,我感動的一塌糊塗,我不自在的看着歐陽:這個,謝謝你了。

    歐陽笑笑:謝什麼啊,大家不都是朋友嗎。

    歐陽就那麼笑着看着我,我避開歐陽的眼神:你的托福考試準備的怎麼樣了?

    歐陽低下頭:應該不會差太多吧。

    歐陽把他手裏的會計試卷塞給我:十八,記得要好好複習,我先回去了。

    歐陽轉身走了,我看着歐陽的背影,心裏一陣酸澀,為什麼那麼那麼美好的感覺,偏偏就不是愛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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