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有什麼事情嗎?
龔詩晨先不去想凌彥泓晚上是不是回家,而是有些奇怪莊文天有什麼需要處理的要務需要她配合?直覺裏莊文天不應該是想和她單獨相處這麼一回事,再怎麼説莊文天有着落文可這樣的嬌妻,怎麼也不想是那種三心二意的男人。
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龔詩晨看來,別説是現在她這個樣子,即使她打扮的光鮮明亮,也比不上落文可啊,莊文天怎麼可能會看上她,而且――總裁的作風在別人的眼底裏,口碑可是好的很。
她敬慕莊文天,也是有這方面的原因,一個男子,有責任心,有事業心,包容又大度,簡直是完美。
伯爵.莊,在很多少女情懷的眼底裏,就是完美的。
所以,龔詩晨此刻雖然感覺到了莊文天問她話時,似乎是別有意味,但一番權衡之後,便覺得絕對不可能是什麼男女之間的事情,應該是工作方面的事情。
嗯――是有點兒事情。
莊文天微微沉吟,沒有特別的説清楚自己要做什麼,臉上有些淡淡的尷尬,看着龔詩辰那心無雜念的樣子,他嚴肅了自己的臉,意味裏確實是有那麼一回事需要處理一般。
哦!
什麼事呢,莊文天沒有説,龔詩辰也沒有追根究底的去問,只是有點兒不太想這個時候有事情,為了防止凌彥泓回來發現她不在家而有什麼不良的想法,她還是提早回去的好。
可是怎麼拒絕莊文天呢,總不能説自己要乖乖回家蹲點吧?
有沒有什麼問題?額外加班的時間,可以另行補發獎金!
他笑着,帶着公事公辦的口吻,似乎有點兒怕一不小心把她嚇跑了。
是的,她可不是落文可那樣自主的女人,如果他不推波助瀾,也許她只會乖乖的做着屬於指責範圍之內的事情。
她不搶風頭,卻極為惹人憐愛,這是莊文天第一次發現女人的低調,是如此的可愛。
有時間,不需要另行補發獎金,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剛才的遲疑讓她看起來是想趁機揩油嗎?龔詩辰連忙補充了自己的意思,免得讓他認為她是看在錢的份上才願意加班的!
嗯,我知道!
莊文天臉上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他一眼便看得透她,何許如此解釋着呢,不過正是因為她如此着急的解釋,讓莊文天的心情非常愉悦起來。
若論心機,若論睿智,若論反應能力,她比落文可差遠了,可是偏偏讓他覺得龔詩辰在身邊很舒心,心情沒由來的好起來。
可是莊文天讓她加什麼班呢?龔詩辰有些糊塗,因為他看起來是極為悠閒的樣子。
到了!
一家本市鼎鼎有名的畫廊――東勝堂,躍入眼簾,龔詩辰隨着莊文天下車的時候,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安靜的近乎無人的畫廊裏,他如同回到了自己家異樣,熟門熟路的找到了一處幽靜的座位,把外套脱下來掛好了之後問:
有咖啡,香檳,果汁――你要什麼?
本來莊文天很想説給你來杯果汁吧?可是卻沒有説出口,固然知道了她那點酒量低的嚇人,他不想表現的過於霸道,是的,他慣於以退為進,和凌彥泓相比,他更擅長於後發制人。
呃,我要一杯卡布奇諾吧!
龔詩辰有些好奇的看着這麼大一家畫廊,除了寥寥無幾的幾個工作人員守着各自的位置,這裏安靜而温馨,充滿着藝術氣息,最令她喜歡的是,這裏放着悠閒而爛漫的薩克斯,讓她覺得愜意而舒暢極了。
卡布奇諾?哦,好的!
莊文天眼底帶着一絲訝然轉身離開了,龔詩辰乖乖的坐在了那裏,很想問這裏是莊文天的不成,他好像是主人一般招待她啊?
而且,作為總裁如此款待員工,真的是很有風度啊。
在龔詩辰的眼底裏,莊文天就是一個百分的男人,和他在一起,她不自覺的要仰視起來,以至於他略微對她好一些,總讓她覺得心底裏樂飄飄,很奇怪的幸福感。
她也愛喝卡布奇諾?
莊文天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端來了卡布奇諾,然後看着龔詩辰禮貌的站了起來。
不必緊張,放鬆一點,待會兒可是有你忙的呢!
龔詩辰不解,端着咖啡杯子喝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四處凝望,畫廊裏的很多珍品是她聽説過卻沒有見到過的,沒有想到都會在這裏看見。
她的目光中帶着淡淡的震撼和驚奇,甚至還有一點兒小孩子似的驚訝和欣喜,不自覺間暴露了本性,莊文天淡淡的喝着咖啡,不時的把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總裁,這裏――是不是您的私人畫廊!?
龔詩辰看到了每件昨天處都標明瞭莊氏二字,不覺間有此一問。
莊文天笑笑點頭,看着龔詩辰臉上更是崇拜和佩服,自然的接話道:
我剛從日本弄來了一些作品,待會兒你要幫我整理一下!
感情今天就是來幹這活的?龔詩辰有些奇怪這不屬於公司份內職務,但是一想,助理的特殊性,便釋然了。
而接下來做的活,也是她喜歡的,以至於龔詩辰很不小心,就忘記了時間。
這樣可以嗎?
龔詩辰一邊忙碌着把畫框放正了一邊搬着那邊堆積在一起的花盆放在了畫框一邊,莊文天正在處理另外一個畫框,拿着錘子和釘子,在選擇角度和力度的敲着,看着忙的滿頭大汗卻不亦樂乎的龔詩辰,圈起來衣袖的他更顯得恣意而性感的隨和起來,他笑着點頭道:
可以,放那裏吧,麻煩過來幫我扶住這裏!
一向此等個人興趣之事,莊文天從來不假手於他人,若是平時他會帶上一個專業人士來幫忙作證,今天由於是心血來潮而做出的決定,既然落文可不需要他陪伴,那麼他便第一時間留住了龔詩辰,明知道她無辜,明知道她單純,還是留下了她。
此時,莊文天轉臉看到了她忙碌的樣子,心頭微微的一暖,從來沒有料到有朝一日和一個女人如此忙碌的感覺,會有一種很温馨的感覺。
好像矮了一點哦!
龔詩辰一邊看一邊忍不住建議着,剛才莊文天一個人沒有弄好,倒是有些滑落了一些,此時看了倒是真的矮了一些。
嗯,向上提高一些!
莊文天順勢把畫框提高了一些,然後和龔詩辰埋頭忙碌在一起,連兩個人的腦袋湊在了一起仍不自知。
好了,鬆開吧!
莊文天標好了畫框的時候,吩咐龔詩辰放下來,龔詩辰放下來之後,腦袋不客氣的抬起來,由於這抬起來的勢頭過於猛烈,以至於還沒有抬起來下巴的莊文天唇瓣蹭到了她的額頭時,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倒是龔詩辰臉上一熱,覺得兩片柔軟的東西落在了額頭的時候,一下子有些懵住了。
尷尬後的她第二個發現就是,眼鏡被碰掉了之後,彷彿是突然露了屁股的猴子一般,臉紅而且緊張的瞪大了眼睛之後,馬上吱溜一聲離開了,擔心被莊文天認出來自己的她,作勢尋找眼鏡,一時間不敢抬頭,額頭上似乎還殘留着他唇瓣留下的餘熱,讓她覺得整個臉都被熨燙了。
她臉上粉底打了多厚呢?莊文天只覺得這才是第一感觸,好笑的他沒有時間管她是不是在老鼠遇到貓一樣的藏了起來掉了眼鏡的臉頰,而是摸了摸自己的唇,被鏡框一刮,居然流血了。
所以當龔詩辰摸到了眼鏡,戴在了臉上,還覺得不太安全的時候,發現莊文天似乎沒有了動靜,他在幹什麼呢?
龔詩辰忍不住看了一眼,卻被莊文天嘴唇流血的畫面給驚住。
怎麼會流血,當然不是她的額頭一戳,就戳出來的血,而是眼鏡架上有一個凸起的裝飾性的小腳,戳到了莊文天的唇上。
總裁?
這一下龔詩辰可是沒有時間管自己是不是露餡了,而是露出了愧疚和擔心的表情,第一時間靠近了坐在了遞上正抹着唇瓣的莊文天。
沒關係,只是擦破了而已!
莊文天不以為意,但從她的慌張和愧疚裏已經看出來她多麼的擔心了,只是小小的傷口而已,不過看到了龔詩辰一臉關心的樣子,莊文天覺得這種感覺也不賴。
別用手擦,上面有很多細菌!
龔詩辰一見莊文天不以為意的用手背抹了一下,也不管自己如此是不是突兀了,掏出來隨身包包裏的濕巾,就湊了過去,當然她的手上也很髒,和莊文天一樣,他們剛才搬了很多東西。
不過她用手上沒有碰到的濕巾角落,直接小心翼翼的去擦莊文天嘴唇上的傷口了。
畫廊的光線本來就打的比較暗,再加上悠揚的薩克斯,配上她那純潔的近乎只剩下關心和抱歉的眼眸,還有擦拭到唇際卻輕柔的如同羽毛一樣的薄涼的感觸,莊文天覺得似乎身上某處被沾染了一般,居然有些失控的熱度,微微的動盪起來,正是心臟的部位,居然跳動的劇烈。
即使看到了那完美的驚人的落文可,似乎他也淡定從容的讓人失望。
怎麼如今龔詩辰,這麼輕輕一碰,彷彿就碰到了心田深處某一處的機關,一種陌生的悸動,讓莊文天一時愣住,眼神怔怔的落在了龔詩辰的臉上,不肯離開。
好了,小心別碰到!
龔詩辰認真的研究着莊文天好看的唇瓣,似乎已經進入了一種工作狀態,那模樣別提多專心,待到意識到了莊文天的眼神有些別樣的投向了自己時,不覺間意識到了自己的舉動多麼冒昧和唐突。
對不起――總裁――我――都是我不小心!
這種感覺很奇怪,被莊文天那帶着淡淡的好奇和温柔的視線盯住之後,龔詩辰臉上一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她剛才似乎太唐突了,男女授受不親啊,雖然是在非常開放的二十一世紀,但他們都是已婚人士,那樣的靠近是有點兒――曖昧咯哦?
龔詩辰尷尬的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倒是莊文天率先從着微微的醖釀了別樣滋味的氣氛裏打破了寧靜。
沒事,好在你幫忙,大功告成了,一起吃晚飯吧!
想到了和她一起吃飯的經歷,莊文天居然很期待下一頓飯也和她一起吃,這種感覺讓他皺眉,陌生的,不受控制的感覺,他不喜歡,可是還是忍不住想去嘗試。
呃,不用了,時間很晚了,我該回家了!
龔詩辰顯然心臟承受能力比較差,不像莊文天那麼鎮定,畢竟他面前失控的女人見得多了,可是如龔詩辰這般讓他心情愉悦的,倒是不多,很多女人在他面前很作,而她呢,顯然只是純粹的害羞而已。
是的,害羞,長這麼大,除了曾經對凌彥泓有那麼一段時間的動心後,似乎她就沒有特別和什麼異*往過。
哦,那我送你回去吧!
莊文天仍然禮貌的接話,旋即又笑了,估計她會拒絕,因為她怕他知道她的身份。
呵呵,莊文天的眼底裏都是笑意,她可真是把他想的太笨了。
不過他發現他很喜歡――她笨一點兒。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不用麻煩總裁!
龔詩辰果然拒絕的非常乾脆,平時的矜持和柔弱都蕩然無存,立刻變得如同那決定戰鬥的小刺蝟一樣。
莊文天的心頭,蔓延了淡淡的陌生的情愫,他沒有阻止這種情愫滋生。
晚上酒店一刻的時候,酒吧裏的生意正紅火,一個略微隱蔽的角落裏,凌彥泓正在和一個時髦摩登的美女竊竊私語,只是看得出來兩個人聊的並不投機。
美女戴上了墨鏡,掩飾了大半個臉,即使是夜晚,她依然如此的掩蓋着,只能説明她不想讓人認出來她是誰而已。
再陪我一會兒嘛,這麼早就回去,擔心你那隻小貓咪了?
美女帶着醋味的腔調是那麼明顯,凌彥泓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從下午到現在,他的臉色似乎就很難好看起來,現在他急着回去,是為了什麼?
想知道她去哪裏了,見了誰?一下午都不出現?什麼時候他那麼在意起龔詩辰了?
我有點兒不舒服,你知道的,昨晚喝了一些酒,有些頭疼!
凌彥泓的口吻確實温柔的,語氣間的熟稔和無奈顯得那麼逼真,人誰也看不出來他是那個冷酷而桀驁的凌彥泓。
你討厭我了嗎?彥泓?
落文可拿下來墨鏡,有些撒嬌的扯着凌彥泓的手臂,語氣裏都是哀怨。
可不,儘管戴了假髮,戴了墨鏡,熟悉的人稍微一仔細辨認,便知道了她是誰,不是人人羨慕的落文可,還能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