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文天什麼意思呀?從頭到尾,都很討厭她的嗎?一切都是演戲的嗎?他對她的好,也不過是因為她是凌彥泓的妻子而已,在莊文天的眼底裏,她龔詩晨來美臣上班是有別樣的動機和目的的嗎?
而且,他那樣帶着淡淡不滿意她工作的口吻,輕而易舉的要解僱她?
龔詩晨的心沉了下來,手上抓緊了門把手,端着的紙杯裏的水險些溢了出來,而黃秘書那端着茶杯看好戲的樣子,她沒有功夫理會,滿腦袋都是莊文天的話語在迴盪。
凌彥泓吃味的是範喆迪的追求?凌彥泓昨晚的狂怒,並不是因為莊文天,而是因為範喆迪?
龔詩晨腦袋裏一陣的眩暈,天哪,她怎麼想到了莊文天的?她其實是心虛的,對嗎?
而凌彥泓生氣的是範喆迪,昨晚的一幕,讓龔詩晨眼睛不覺睜大,難道是範喆迪親吻她的樣子被凌彥泓看到了?那個時候凌彥泓在某一個角落裏等待着她,觀察着她呢?
龔詩晨覺得心頭一顫,有種被放到了砧板上的魚肉的自覺,在凌彥泓的眼底裏,她算得了什麼呢?就是那麼輕浮而濫情的女人嗎?在凌彥泓的眼底裏,他對她的好,是真心嗎?
心再度的冰冷一片,他後來選擇信她,仍舊是彌補不了此時的失落和難受。
原來,是這樣子的,他沒有抓住她好好的保護在懷裏,而是懷疑她的做派!
這一點讓龔詩晨將唇角咬的更緊,而此刻,莊文天的話,將她的心打入了最低谷。
在莊文天的眼底裏,她算得了什麼呢?
他對她的好,是臨時起興的心動,還是早已識破了她的身份時,一種變相的嘲諷,很明顯凌彥泓和莊文天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麼友好,他們明爭暗鬥呢!
若只是為了生意,何必要如此針鋒相對呢?
我希望你能明白的是,不管是範喆迪,還是你――都不要打我老婆的主意,更不要把不相干的事情扯到她身上來,她很笨,不是你的對手!
凌彥泓背對着推門而入的龔詩晨如此的威脅着,讓莊文天的眼底裏泛起了絲絲的危險和難得的邪獰與張狂,他的眼眸裏仍舊是那麼縹緲的笑意,只是不太深,還沒有延宕至眼角,便已經消失了,心下,卻為凌彥泓對於龔詩晨的認真而吃味。
此時此地,凌彥泓的話,都是真心,而他莊文天的話,便只能是假意。
門微微的開了,他也輕輕的開口了。
放心吧,我明白了凌總的戰略戰術,我會奉陪到底,至於niki,我想你應該明白自己的妻子,並不適合出來闖蕩,她還不夠――水平做我的助理!
他微微搖頭的樣子,帶着淡淡無奈的苦澀,似乎是賣給了凌彥泓面子,才給予了龔詩晨如此的厚待一般,龔詩晨看着莊文天那波瀾不驚的臉,只是微微掃過一絲的尷尬,便恢復了平靜,讓他看起來顯得那麼陌生,那麼的無情。
心,涼如冰凌,她在他的眼中,真的如此不堪嗎?
他的眼眸似乎猶如一層薄霧一般,龔詩晨看不透莊文天的心,從來都是,只覺得近了,卻原來是如此的遠。
還愣着做什麼,你以為在伯爵莊的眼皮底下做事,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可以獨當一面?
凌彥泓霸道而生氣的看着臉色蒼白的龔詩晨,她怎麼這麼笨,她怎麼這麼傻,她不知道莊文天的沉穩與心機嗎?她真的以為莊文天會那麼好心的看重她嗎?
凌彥泓的眼底裏一片冰冷,為自己原本的忽視而懊惱,更為龔詩晨如此的在莊文天的手下做事而不安。
莊文天猜透了他的居心嗎?莊文天知道他故意讓落文可露馬腳的麼?
莊文天不用多久就猜到了吧?這才是他對付落文可的殺手鐧,用莊文天的手來懲罰一個傷害自己的貪心女人,如此的百密一疏,便在於龔詩晨如此傻乎乎的來到了莊文天的公司工作,形同自投羅網!
龔詩晨沒有理會凌彥泓那冰冷的無情的伸手就要拉着她離開的趨勢,而是怔怔的看着莊文天,用足了力氣,顫聲問道:
總裁,我真的有那麼糟糕嗎?
是的,她真的有那麼糟糕嗎?還是誠如她猜測的,她不過是兩個男人之間博弈的棋子而已。
她的眸子裏隱忍的淚意,蒼白的臉色,還有那顫動的音帶,震的莊文天心頭一蕩一蕩的疼,甚至有一剎那,他想否認,他想推翻一切。
可是,他不能,凌彥泓這個男人,居然想利用他,未免想的太簡單了。
niki,對不起,我必須解僱你,有些道理――你應該明白!我一直看重屬下的真才實學,而不是攀親帶故,你是凌總的妻子――我不能駁了你的面子!
撒謊!
龔詩晨直覺的想喊出來,可是卻強自壓抑了自己的情緒,笑了,如此的無力,無力的讓莊文天想從椅子上站起來。
可是他仍舊是理智戰勝了一切,他不能讓凌彥泓看出來他對龔詩晨有半份的想法,掩飾到完美,一向是他的拿手絕活!
可是這一次他掩飾的很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