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宋彌在心裏偷笑,全然沒發現有人正注意着她的表情變化,也沒察覺到她的臉早已出賣了她,當然更甭提知道自己已被列入“天真”家族了。
因為,在房間的角落裏有一台監視器,正嚴密地監視着這房裏的一切。
“那你有過帶小孩的經驗嗎?”雷祈導入正題。
“有。”官宋彌點頭。問到有沒有帶過小孩?開什麼玩笑!想當初她在孤兒院時可不是“混”假的,她是裏頭的孩子王,她説一別人可不敢做二;況且她還幫之前的老闆帶小孩呢!雖然這件事一直是她心裏的痛,但對於小孩,她依然可用經驗豐富來形容。
怎麼又想到之前的事,明明決定要忘記的,她很自然地垂了下頭,又拍拍自己的雙頰,提醒自己千萬不可以再想以前的事,全然沒發覺自己的行為正被一雙眼睛盯着,亦沒發覺在另一間房裏,有個人正以好奇的目光盯着她瞧。
官宋彌依然猛打自己的臉,似乎忘記自己正在面試,雷祈忍不住輕咳提醒她。
聽到咳嗽的聲音,官宋彌趕緊端正坐好。
雷祈見她已進入狀況,才繼續問:“那你應該有辦法‘應付’一個約七歲的小女孩吧?”
他知道這問題是白問,昨天的情形管家已一字不漏地告訴他,她和小星處得非常好,好到連他們都懷疑眼睛是否有問題了。
以前不曾發生過這種情形,每次有新的應徵者來,小星都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搗亂,存心將她們嚇跑。所以這一年來,小星一直是由管家和僕人們輪流帶大。
可昨天向擏告訴小星有一位阿姨要來,本以為小星又會和以前一樣搗亂,沒想到她不僅沒對官宋彌使壞,反倒和她玩得很開心。是什麼原因他不清楚,或許是小星的另一種戰術;但不管怎麼説,只要能管住小星,他相信向擏一定會錄用。
“那……嗯……可以。”官宋彌差點説錯話,如果她把“那當然”這句話給説出來,本應有轉機的工作豈不飛了。不過,她剛才有沒有聽錯呀?他好像是問她,有沒有辦法“應付”七歲的小孩?
應付?聽起來好像挺嚴重的。
用“應付”這兩個字來形容會不會太奇怪了?小星有那麼可怕嗎?她記得昨天第一眼看到小星時,就覺得她是很乖巧的女孩,應該不必用到這兩個字吧!還是她要帶的小孩不只小星一人?
“那個……向先生……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你説‘應付’小孩?”官宋彌好奇地問。
雷祈清清喉嚨,假裝沒聽到她的問題。這是事實,小星在他的眼裏簡直是惡魔中的惡魔,他實在想不出更貼切的字眼;要不是她是他最要好朋友的女兒,説不定他早就把她掐死了,哪有可能讓她活到這麼大。
“因為只有小星一個人,你應該有辦法勝任這份工作,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今天開始上班,若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可以問家裏的人,他們會告訴你的。另外,薪水方面,我就比照前一位,如果表現好,我再加薪,可以嗎?”
“可以。”官宋彌點頭如搗蒜,她太訝異了,一直以為這個工作已經無望,沒想到……這樣她就可以陪小星了,也就是説她不用睡公園了,太好了!
“對了,官小姐,因為之前發生過一些事,所以現在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雷祈從公事包裏拿出一份合約,此時他眼底突地閃過一抹痛苦。
“為了預防不必要的事情發生,我希望你能詳盡閲讀這份合約後,在上頭籤個名。”他將合約遞給她。
“合約?”官宋彌不解,哪有人當保母還要籤合約,又不是菲傭。難不成怕她落跑?不會吧?呵呵!之前有人落跑過嗎?
“你別誤會,這份合約其實只是一種保障,沒別的意思。”雷祈解釋得很痛苦。“這合約你慢慢看,如果沒什麼意見的話,請在合約的最後一頁簽上你的名字。”語畢,雷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離開房間,他實在沒臉待在房裏等她看完,順便他要去“解決”一下這件事情的原兇。
“向擏!”一踏入房間,雷祈忍不住對着看起來很悠哉的向擏大吼,他一副要將向擏殺了的表情。
“你那是什麼合約呀,根本是在整人的嘛!等一下她看完合約不走人我輸你。”如果她跑了,他要怎麼對宋文文交代?
對着氣到臉紅脖子粗、瀕臨爆發邊緣的雷祈,向擏若無其事地揮揮手,興味盎然地道:“火氣別那麼大,這點你放心,你看她仍是面不改色,況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作風,只是這次我稍微玩大了一點,如果等一下她對合約還有任何問題,我去向她解釋清楚,可以嗎?”向擏仍一副不知檢討的表情。
雷祈見他如此,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頓時又往上竄燒,他很想破口大罵,卻是一個字也罵不出,他想不到更貼切的形容詞來罵他。
向擏雙眼緊盯着螢光幕,神情顯得很興奮,對於身旁那團火視若無睹。
“向擏……”雷祈似乎有話要説,但話一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無奈地搖頭,轉身走了出去。什麼時候他才能回到以前的向擏?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可是在那次婚姻後……
咦?這是什麼跟什麼?
合約第一條:不準勾引老闆。
她揉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她繼續往下看。
第二條:不準半夜不睡覺,偷爬上老闆的牀。
她眼睛睜得老大,懷疑自己昨晚是否沒睡好,她抬起頭狐疑地看向老闆,這才發現他已不見蹤影。他是不是拿錯合約啦,怎麼感覺怪怪的?她又繼續看下去。
第三條:不準利用小孩藉機接近老闆。
她嚥了口口水,再次揉揉眼睛,難道昨晚她真的沒睡好?還是她眼花?
“向先生,這份合約怪怪的耶!”官宋彌尷尬地苦笑,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合約上的奇怪條文,她覺得自己好像女色狼。當她抬起頭時,赫然想到現在房間裏沒有其他人。
這是不是□行業的工作呀?她正思及此,雷祈恰好回到房間。
“向先生,我覺得這份合約看起來怪怪的耶!”她將合約遞還給他。
雷祈接過合約書,盡力不讓自己臉上有任何表情,“你是哪一點不懂?這上面寫的,是這個家的一些基本規定罷了。”雷祈假裝沒事地將合約書遞給她。
是嗎?官宋彌自問,可剛才老闆看合約時,臉部表情正常,並無異樣,可見有毛病的人是她,不是合約。
官宋彌忍耐地將這份合約書看完,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她看着簽名欄,不知是該籤還是不籤。
雷祈見她似乎猶豫不定,故意問:“官小姐,你是哪一部分不清楚?”他很想換一份較正常的合約書,可是向擏堅持不肯妥協,一定要整她。
“嗯……沒事……我可能是沒看仔細。”官宋彌又低下頭將合約翻到第一頁,重頭再看一次。
好不容易她終於把合約看完,她這次是豁出去了,快速地簽上自己的名字後,她幾乎是用丟的將合約丟還給雷祈。
太誇張了!裏頭的條文根本不像條文,簡直像是在防女色狼。
“官小姐,希望往後我們能合作愉快。”雷祈伸出手。
“我也是。”官宋彌握住他的手。
她真的打從心裏希望往後他們能合作愉快,不過在那之前,她得先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有空得先上一趟眼科,好好檢查一下自己的眼睛。
向擏坐在偌大的辦公室裏,神情顯得不耐煩。原因是在離他兩公尺處正有一位煩人的傢伙||小星。
她已在辦公室裏待了一星期,而這一星期中,他也被吵得無法專心辦公。
每天她都會用玩具給他“不小心”地製造噪音,侵擾他的耳朵,尤其是在他最忙的時候,可他又罵不得。
“爸爸。”小星原本沉浸在她的玩具世界中,卻突然轉過身喚他。
“怎麼了?”他儘量按捺住脾氣,和顏悦色地回答,臉上還掛着一抹難看又僵硬的笑容。
他覺得好無奈。
前幾天他受不了小星帶來的吵鬧聲,而對小星發了頓脾氣,本以為她會因此安靜些,哪知他錯了;小星的眼淚像洪水爆發般一發不可收拾,他左哄右哄的,小星的眼淚也沒停的意思,逼得他快受不了,最後只好請暫代秘書職位的官宋彌先放下手邊的工作來哄哄小星,而這一鬨也浪費了一早上的時間。現在光想到那天的情景,他就不禁寒毛直豎。
不過這一切都得怪他的秘書,沒事生什麼孩子,臨時打電話給他,説孩子有早產的現象,要先住院觀察;豈知這一去還真巧,小孩竟提早報到。這下可好,連產假也順便一起請了,少説也得要兩個月後才能來上班。
由於秘書是突然打電話告知他,他亦無法在一個晚上的時間內找到合適的秘書人選,恰好想起官宋彌之前曾在貿易公司任職秘書,所以才請她來幫忙。
哪知她竟要求帶小星來公司!
原本他是不答應的,這女人竟然要他另覓人選,最後逼得他只得無奈的答應她的要求。
這中間有太多的無奈,搞到他現在是後悔不已,連自己到底在後悔什麼都弄不清楚。唉!他暗歎口氣,大嘆男人真命苦。
“我肚子餓了。”小星無辜地摸着肚皮。
聞言,向擏心裏不免嘟噥,這小鬼的肚子到底有多大,明明一小時前才喝了五百西西的牛奶,怎麼餓得那麼快?
“那你想吃什麼?”他的臉上依然掛着那抹難看的笑容。
“嗯……”小星想了下,“我想吃布丁。”
“好,我找看看。”向擏打開今早官宋彌拿給他的包包,翻了翻裏頭,果真有小星要的東西。
他不得不佩服官宋彌,她總是清楚小星喜歡吃什麼東西,而她也每天很有耐性地幫小星準備,換成是別人早已失去了耐性。
他也慶幸當初僱用官宋彌,否則遇到今天這種情況,他還真無法應付。雖然他當初捉弄她,不過她卻心胸寬大的不和他計較。
而更令他佩服的還有一點,官宋彌竟然有辦法讓小星乖乖聽話,只見她每天早上出門前對小星説些有的沒的,全都是無關痛癢;但不知為何,小星就像被施了魔法般,乖乖在辦公室玩,也不會亂跑亂翻,真神奇。雖然有時會煩他,但和以前的她比起來,真是好太多了。
到底是小星變乖了呢,還是官宋彌真有辦法?他也不太清楚。
“對不起,徐小姐。你不能直接進去,你先坐一下,我幫你通報好嗎?”官宋彌擋在總裁辦公室門前不讓徐麗珊進去。
“為什麼?”徐麗珊瞪着她,不甚高興。
“因為剛才總裁有交代,現在他工作正忙,不方便見客。”官宋彌不卑不亢的説着。
“放心,我不會吵他的。”徐麗珊推開她的手,握住門把正要轉動之際,卻被官宋彌硬生生拉開。
“徐小姐,總裁現在真的不方便見客,請你不要為難我好嗎?”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沒禮貌,跟她説老闆現在不方便見客,她是聽不懂嗎?官宋彌心裏直犯嘀咕。
“請你讓開。”徐麗珊警告道:“你這個新來的,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呀?我在這裏出入這麼久,從沒人敢擋我的路;而你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竟然敢擋我,你是不打算在這公司待下去了?”徐麗珊如母夜叉般,氣勢凌人地推開官宋彌。
之前她在這兒可是來去自如,連樓下的警衞都不敢跟她囉唆,想不到這位新來的秘書竟敢跟她囉唆,還擋住她的去路。
官宋彌被她這麼一説也動氣了,她發揮蟑螂“打不死”的精神,硬是擋在門口,堅持不讓徐麗珊進去。
她又不是什麼人,憑什麼這樣説她?況且請她在這裏工作的正是向擏,不是別人。雖然到今天為止,她心裏還很氣向擏和雷祈聯手騙她的事,但工作就是工作,她分得很清楚,她才不怕哩!
“對不起,徐小姐。總裁有交代,現在這時候不見任何人。”官宋彌乾脆整個人壓在門板上,她才不管她現在的姿勢有多難看,反正讓這女人進不去就行了。
徐麗珊説那麼多恐嚇的話也沒用,想當初她也是看在向擏一直求她的份上,她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來這裏幫忙;她相信向擏不是那種人,會為了一個女人而不明就裏的臭罵她一頓,除非他的眼睛被大便打到。就算這女人是向擏的紅粉知己好了,説到底她真正的工作是保母,就算秘書的工作做不好,大不了再回去做保母嘛,這對她沒什麼差別。
“你有本事就不要讓我進去,否則待會兒讓我見到擏,我一定告你狀,讓你沒辦法繼續在這裏工作。”徐麗珊雙手扠腰,説得好似她是這裏的老闆娘。
“隨你怎麼説,反正我不會讓你進去的。”官宋彌吃了秤砣鐵了心,她現在絕不讓這女人進去,她才不怕她告狀呢!她只怕她進去了,要是他們兩人在裏頭四目相交、情不自禁,最後乾柴遇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上演“投懷送抱”,然後“水□融”,最後終於剋制不住來個“牀上翹翹板”,而小星正好在裏頭……
天啊!後果她不敢想。不行、不行!小星尚未成年,讓她看到這種事情,要是她“青春期”提早來怎麼辦?官宋彌又發揮了她那無可救藥的想像力。
況且向擏真的有交代,他現在正忙,不方便見任何人,還交代電話也不接的。
“你這人怎麼這樣,只不過是個小秘書竟然這麼囂張。”徐麗珊氣得齜牙咧嘴,她用力抓住官宋彌的肩膀,用推的既然推不開,那就用拉的;反正她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見向擏一面,她已經好多天沒看到他了,實在是太想他。
“徐小姐,請你自重。再這樣,我就請警衞了。”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拉開,官宋彌一手抓住握把,將重心更向後移。雖然她遇過的女人很多,但還是頭一遭遇到這麼野蠻的;不是她不願意讓徐麗珊進去,明明是老闆説這時間他不見客的。
“別用警衞嚇唬我。”徐麗珊放開她,雙手交叉置於胸前,怒不可遏地瞪着官宋彌。“説!你到底讓不讓我過?”
“不行啊!總裁剛才真的有交代,他現在有許多公文要處理,所以不方便。”官宋彌兩面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眼前這位跟她的“衣食父母”交情似乎不錯,所以小小得罪沒關係;而裏頭那位,正是她的“衣食父母”,是得罪不得,她現在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徐小姐,不如你就稍等一下,我馬上幫你通報好嗎?”她快招架不住。她既然這麼想見向擏,不如幫她通報看看好了,這樣她應該會妥協了吧!
不過她的心裏卻有另一股衝動,很想一拳把她打暈算了,因為她實在是很野蠻又很吵。
“話是你説的,可別後悔。”徐麗珊突然向後退了一些,令人摸不着頭緒她想幹什麼;而正當官宋彌覺得莫名其妙之際,她卻突如其來的大叫:“非禮呀!”
此話一出,官宋彌當場愣住,她何時非禮她啦?她有對她毛手毛腳嗎?
官宋彌腦中閃過一連串的疑問,行動也暫時呈現遲鈍狀態。
她呆滯地緩緩舉起雙手,開始回想剛才有無碰觸到不該碰的地方。
嗯……剛才好像都是徐麗珊碰她耶!一下用推的,一下用拉的,還用抓的,在確定剛才都沒有碰到她之後,不禁鬆口氣,心裏直呼好加在!
隨後官宋彌尷尬地搓搓臉,又搔搔脖子,叫非禮的應該是自己才對,什麼時候輪到她了?她正煩惱下一步該怎麼做時,已經有人聞“聲”趕到,只是他出現的時間似乎不太對。
官宋彌原本背靠着的門突然被打開,她一時反應不及,整個人毫無預警地向後倒。
完了!完了!官宋彌在心裏大叫。
她知道這一倒下去一定會被人看笑話,可是就算要站好也來不及了,她的身體已呈四十五度角,根本沒辦法站穩,她的腰力可沒那麼好。
她乾脆閉起眼睛,靜靜迎接她的後腦勺跟地板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一秒……兩秒……三秒……嗯,怎麼還沒碰到硬硬的地板?還軟軟的?
官宋彌好奇地張開眼睛,原來迎接她後腦勺的不是地板,是一個人的胸部,難怪軟軟的。
嗯?胸部?不會吧!這時候誰還有心情用胸部去“接人”呀?
她將目光往上移,發現一雙眼眸正怒氣騰騰地盯着她。
“總裁,對不起。”她趕緊站好,不自在地拉拉身上的衣服。
“怎麼那麼吵?”向擏鐵青着臉,雙眼瞪着眼前的兩個女人,人家説三個女人可以變成菜市場,他更相信兩個女人可以變成戰場。這兩個女人在外面乒乒乓乓的,吵得他根本無心工作,不是戰場是什麼?
“是因……”官宋彌正要解釋,突然有一抹身影快速的晃過她,而且還“不是很小力”地推了她一下。
“擏。”徐麗珊飛撲進向擏的懷裏,眼淚立即像水龍頭未關般流個不停。“擏,你新請的秘書好過分,竟然不讓我進去,她剛才還很大力地把我推開,害我差一點跌倒。”她説得像真的一般,而且哭得極委屈。
官宋彌被推一下,後腦勺完全不留情地撞上牆壁,她揉了揉痛處。
這個死女人竟敢撞她!會哭了不起呀!現在竟做賊的喊捉賊,有沒有搞錯,自己什麼時候推她了?剛才從頭至尾都是她推她耶!
這個死妖女!官宋彌瞪着她,在心裏暗罵。
“是嗎?官秘書。”向擏皺着眉頭看向官宋彌,眼神中有一股不確定。他剛才在裏頭時,聽不清楚她們之間的對話,也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大略知道,這兩個女人快打起來了。
官宋彌在心裏喊冤,向擏的眼睛是被大便打到啊?明明是徐麗珊不對,怎麼局勢這麼快就反過來?官宋彌對目前的情況感到既憤怒又委屈。
明明是他自己説不見任何人的,怎麼自己説過的話忘得這麼快,還害她無端端的撞上牆壁,她真替這一下感到不值。
“嗯……”官宋彌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她怕如果她搖頭了,向擏會覺得她很不會做人,事事愛計較;可是如果不搖頭,她又覺得對不起自己。正當她猶豫着要不要實話實説時,已經有人比她先一步説了。
“擏,我可沒有胡説!”徐麗珊搶着接話,不知何時她的眼中又被淚水佔滿,正蓄勢待發着。
看到這兒,官宋彌傻眼了,她不知該如何形容,只有滿腦子的佩服,她佩服徐麗珊的演技、佩服她的眼淚,説掉就掉;更佩服她的臉皮,竟然比鋼筋還厚,説不定她那張臉,用子彈還打不穿哩!
“那個……”官宋彌做個深呼吸,打算開口為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受害人辯解時,另一位“名不是很正的”受害人也在此時搶話。
“擏,我的手好痛,你幫我擦藥好不好?”徐麗珊整個人就像章魚般,全身沒骨頭還軟趴趴地倒在向擏身上,而她的手腳更像是吸盤將他黏得老緊。
官宋彌心裏是嘔得要死,她好像是故意的,故意不讓自己有機會辯解。她在心裏直罵自己,剛才沒事裝什麼聖人,直接告狀不就得了。
這個八爪女怎麼跟章魚一樣霸道呀!她暗罵。
剛才被推的人是她、被拉扯的人是她、撞到東西的人也是她,那女人憑什麼喊痛?如果徐麗珊這樣就喊痛,那她不就要“送醫”啦!
哼!官宋彌鄙夷地看着徐麗珊,她好後悔當初為什麼手下留情,不直接一拳打下去,讓她早點進醫院算了,那麼現在她也不用一個人在這裏生悶氣。
此時,她可以深深體會到“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的涵義。
長得漂亮有啥用,心卻像蛇蠍般惡毒。
向擏處在這兩個女人中間,心裏有那麼一點點不好受,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不能只幫一邊説話,可是他若當着兩人的面處理,勢必又會引起一場更大的戰爭,看來只能這麼做了。
他輕拍徐麗珊的背道:“你先進去等我,我待會幫你擦藥。”殊不知他這樣做,已傷害了另一個人。
聽到向擏這麼説,官宋彌心裏燃起一把比剛才更大的火。
去他的!她剛才還天真地以為向擏會幫她説話,她怒瞪向擏,原來他跟一般的男人一樣,美色當前,眼睛都被大便打到,不明事理了。
她眼睛脱窗、腦袋裝豆腐,才會這麼識人不清,早知道就不要原諒他,當初她沒事裝什麼聖人呀!她對於原諒他們聯手惡整她的這件事感到後悔。
她將目光移往徐麗珊,看她的目光,鄙夷中多了厭惡。
這女人可以去競選史上最做作的女人,就算不小心給她拿了第一名,還算是便宜她呢!
徐麗珊正要進去辦公室,又故意回頭向官宋彌投以挑釁的眼神,官宋彌是恨得牙癢癢。
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惡啦!她不只可以去選史上最做作的女人,還可以參加“後母選拔會”,她敢打包票,徐麗珊必定高票當選。
哼!她忍不住又在心裏暗罵。她一定要報仇!
向擏看着官宋彌道:“你有什麼話要説,現在可以説了。”他從剛才便一直注意着官宋彌的表情,他看得出來,她有很多“受冤”的話要説;可是他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説話的語氣,聽在官宋彌耳裏是多麼的敷衍。
聽到向擏的問話,官宋彌大受打擊,頓時覺得很受傷,她認為向擏根本一點解決事情的誠意都沒有。
想到這裏,她更恨了,她為什麼要相信這個眼睛被大便打到的男人,一股倔強油然而生,她忿忿地道:“沒有。”她不想再多説,她本來有很多冤屈的,可他都已經請“兇手”離開現場,還光明正大地進入他的勢力範圍,她現在辯解也沒用,這根本擺明了他相信徐麗珊的話,不相信她。
既然不相信她,還問她那麼多幹嘛!
“沒有嗎?”向擏狐疑地問。
“沒有。我自己的事我自會處理,不勞煩總裁。”官宋彌重申一次,反正她就算説了也等於白説;而且這個仇她是報定了,説再多也無法消她的氣。
“你確定?我現在是給你機會説明白喔!”向擏看着她,發現這女人的個性挺倔強的,不過她有一個優點,就是她的臉會説話,什麼心事都藏不住。
“總裁,確實沒什麼事,可能是有點小誤會。”官宋彌講得咬牙切齒,尤其是最後三個字,她説得更是明顯。她撇過臉不去看向擏,現在看到他的臉只會讓她更加討厭,她還不想去破壞他在她心中的形象。
哼!什麼機會!裝得像大聖人似的,還真假好心哩!有本事就叫那女人出來跟她對質!
“好吧。”向擏無所謂地聳肩,轉身回辦公室。他看到官宋彌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禁啼笑皆非,明明有很多委屈,為什麼要強忍呢?
什麼?他就這樣走了!官宋彌矛盾的毛病又犯了,其實她也希望向擏能聽她解釋,只是剛才的情況讓她拉不下臉。
官宋彌怨恨地看着向擏的背影,心裏更是嘔到想吐。
他再多問一次會死喲!簡直太沒誠意了,明知道她很生氣,為什麼不再多問一下,説不定她就説了,氣死她了!
官宋彌氣嘟嘟地坐回椅子上,將目光移回電腦,心裏不平衡到極點。
就在此時,向擏辦公室內傳出小星的哭聲……
官宋彌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地衝進向擏的辦公室,向擏聽到小星的哭聲也加緊腳步,他們兩人幾乎是同時進入辦公室內。
“怎麼了?”向擏和官宋彌同時問。話落,兩人微怔,面面相覷甚是尷尬。
“阿姨。”小星哭着跑過來,抱住官宋彌。
“小星,怎麼玩得好好的突然哭了?”官宋彌俯下身抱起小星。“不哭喔!告訴阿姨怎麼了?”她暗籲一口氣,好險小星適時衝過來化解剛才的氣氛,否則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阿姨……那個人搶……搶我的玩具。”小星指向徐麗珊,話才説完,她哭得更加大聲,也更加委屈。
向擏和官宋彌同時看向徐麗珊,眼神中詢問着怎麼一回事。
“我……”徐麗珊尷尬得不知説什麼才好,她也不曉得怎麼解釋,剛才她只是好奇怎會有小孩在這兒玩,且看她的玩具似乎不錯,所以借來看看,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