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待會兒見!”
蘇航揮舞着小手,比我還勇敢,原因無他,無知而無畏,是這麼寫實,而我發現在鄧拓拉着我走出病房的時候,我的手居然是抖着的,我想的我的臉色一定也不是很好看。
“放輕鬆一點兒,依婷!”
這一刻度日如年,總會時不時的去看手上的時間,總會時不時的期望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希望看到醫生微笑的臉,希望看到蘇航能夠像進去的時候一樣出來,活蹦亂跳的喊我媽媽,問我索要任何他的小小願望。
到了此時才覺得自己如此冒險而殘忍,是不是太晚了呢?
“還需要多長時間,我想出去走走!”
我終於坐不住,而要站起來走一走,鄧拓陪着我,總是如此的形影不離,讓我在恐慌之餘有了安慰的同時,更多了愧疚和失措。
鄧拓的愛,讓我感覺這是上帝對我的懲罰。
無法回饋的感情債,有時候比金錢更讓人感覺到壓力重重,我想,我欠了一筆感情的鉅債。
“依婷,蘇航手術後,我想我們――”
鄧拓的話到了唇邊,卻又收回去,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趁人之危的,所以鄧拓閉嘴,一個牽強的微笑,而我呢,也有認真考慮這個問題的,只是,始終不能讓自己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關於鄧拓,拒絕與接受,我都不能再拖下去了啊。
“對不起,再給我一些時間!”
我咬緊唇瓣,認真的思考着這個問題,醫院的門口,一串紅已經開始露出了嫩芽,我靜靜的看着,不知道在回答鄧拓,還是在自言自語。
愛情,即使有,我已經不想去爭取,更甚至抗拒,因為我不知道,十年之後,二十年之後,他是否能執着入當初,而我亦然,不能保證自己的心,能否真正的愛上他。
與其擔心愛的結果,與其小心翼翼,我更喜歡目前的隨性和自由,沒有羈絆的心,才有一種無所畏懼的勇氣,更不會患得患失的恐懼。
是啊,經歷過那樣的一件事之後,我已經更熱愛自由,而愛情,終究沒有能夠打動自己的,是因為人,還是因為時間,無從知曉。
醫院門口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飛馳而去,好面熟?是藤浚源的。
我的心又被另一個事實給驚醒,我目前還是別人的地下情婦呢,我還能有什麼資格給予鄧拓答案,我給予他的也許只有傷害。
想到了這裏,我不覺殘忍而清醒起來。
“回去吧,手術應該差不多了!”
我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我此刻只想着蘇航的,三個小時候醫生終於出現了。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
當醫生一臉嚴肅的從手術室裏走出來時,我有些害怕又萬分期待的問着,心確實放在了最低靡的位置,醫生的臉色給予了我可怕的信號,讓我無法樂觀,讓我的問話都近乎顫抖起來。
如果失敗,我突然間覺得我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