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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節

    "不怎麼樣。"

    陸濤說:"反正我們倆住一塊兒,他三天兩頭兒往楊曉芸那裡跑,每次回來就跟迎頭捱了一悶棍似的。哎,向南,你看,這兒姑娘不是多著呢嗎,怎麼那麼想不開,就蹤著楊曉芸一個?"

    向南不屑地叫道:"那些姑娘跟我有什麼關係?"

    華子笑了:"你一認識就跟你有關係了。"

    "得了吧,我沒興趣。"

    陸濤嘆口氣:"沒想到轉了一圈兒,又咱們三人兒混一起了。"

    "我跟你們可不一樣,華子身後還站著一筐露露什麼的蝦兵蟹將,陸濤我知道你的實力,富家女追你都不帶答應的,我可就一個楊曉芸,一不小心,雞飛蛋打——現在越來越覺得楊曉芸真是好。"

    "得了吧你,好你追人家靈姍?"陸濤說。

    "我哪兒追了?我不是給你創造條件呢嗎?"

    華子笑了:"嘴真硬!"

    "好色就好色唄,還不承認!"陸濤說。

    "反正現在我就喜歡我們家楊曉芸!"

    "哎,向南,據你媳婦兒反應,那天你發神經病,先是猛看人家夏琳洗澡,後是假跳樓,弄得兩女的抱著你在窗戶上表演自殺秀。哎,你還挺能折騰的,以前沒看出來啊?"華子笑道。

    "去你大爺的,我沒有。"

    "那人家夏琳洗澡,你衝進去幹什麼?"

    "我找火兒呢,以前我老把打火機放洗手間的臺子上。"

    "哪天我也得看看楊曉芸!"陸濤說。

    "看去吧,反正現在楊曉芸閒著呢!"

    華子對陸濤搖頭:"完了,這話說得真自暴自棄!"他扭頭對向南壓低聲音,"哎,向南,你覺得這倆老姑娘誰身材好?"

    "廢話,當然是我們家楊曉芸了。"

    華子嘆口氣:"靠,這人完全瘋了。我走了,服務員,買單!"

    "別別別啊,散了多沒勁,我現在正打聽支援大西北那邊兒還要不要人,閒死我了。"

    "你可別去,你一去,把人家房價兒泡沫給吹起來了,還讓不讓人大西北人過了?"華子說。

    "還說呢,現在網上這房子的事兒都鬧翻天了。"陸濤說。

    華子接上:"是啊,說上海人攢一輩子錢都買不起房了,這炒房子的也太缺德了。"

    向南緩過一點兒來了:"哎,陸濤,你那富爸爸不就是其中一員嘛!"

    陸濤嘆口氣:"你知道,有些人,像徐志森那樣的,跟他們在一起,就像參加了一個搶錢團伙兒,一個個的還特有信心,一般人還真弄不過他那樣的。可連他都說實力不行,你說現在這幫發展商都是什麼人啊?"

    華子好奇地問:"陸濤,我問你,這幫做房地產的到底能掙多少?"

    "賬面上的利潤也就是百分之十到二十,賬面兒下嘛,怎麼說呢,這麼說吧,他們的本兒都是別人的,不是拆借就是從銀行貸,要是按他們自己出的錢算,完全是暴利,弄不好比販毒還賺,也比販毒安全。靠!蓋房子是為社會作貢獻嘛,在廣告裡胡說八道那叫會吸引眼球兒,賺多了那叫有本事,這房地產生意就是這麼一回事兒!明白了吧?借別人的錢掙自己的錢,而且要是賠了也用不著蹲監獄。呵呵,做生意就是有賠有賺嘛!唉,這幾年房地產混了一圈兒,現在我已經門兒清了。"

    向南探過頭去認真地說:"陸濤,我要是你,才不會憤世嫉俗呢。這社會肯定是不公平的,當然哪邊兒強就站到哪一邊兒去,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能混進暴利行業,竊喜吧你!你看我和華子,不幸就站到了另一邊兒。"

    "可為什麼夏琳就不站在我這一邊,她為什麼非要離開我?你們說,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聽楊曉芸說,夏琳就要走了。"向南說。

    "那麼快?哎,哪天?什麼時候?"陸濤驚叫道。

    向南慢悠悠地笑道:"夏琳沒跟你說嗎?"

    該發生的一定會發生

    "夏琳要走了,夏琳要走了——"陸濤像是被這瘋狂的咒語一遍遍叫醒的。那時正是上午時分,向南已去上班了,房間裡寂靜而空洞,而陸濤則茫然而衝動,他覺得他應該為此做點什麼。

    他把車開到街上,片刻,他有了主意,把車開到電腦市場,然後徑直走向IBM專賣店的櫃檯。

    "我要一臺最好的IBM筆記本兒。"

    "最好的?"

    "最新的,配置最全的,最快的。"

    "我們這裡有最新到的T41,三年全球聯保,還可以送攝像頭,IBM鼠標,真皮電腦包。"

    "我不要電腦包,要那個雙肩揹包——"

    "電腦三萬二,那種電腦包要加五百八。"

    "在歐洲能用嗎?"

    "電源裡帶一百一和二百二兩種電壓模式,在歐洲可以使。"

    "我什麼時候能拿走?"

    "裝機時間兩小時。"

    "兩小時以後我來拿。"

    接下來,陸濤又來到一個野外生存用品名牌店,在裡面挑了好多件運動衣褲,快乾、透氣、保暖、防水。

    最後他順手兒買了頭巾、運動涼鞋、襪子、小手電之類,全部裝在一個大揹包內,他回到IBM店取了筆記本,和揹包一起塞進一個旅行箱中。

    陸濤就帶著些東西直奔夏琳家,他敲門,門開了,米萊出現在他眼前。

    "你也在?"

    米萊貼近了擋著他,低聲說:"我才是應該在的,三年前我就在!"

    陸濤尷尬地擠了進去。

    夏琳穿著一身兒家常衣服從臥室走出來,像剛洗過澡的樣子,頭髮溼溼的。

    "是陸濤。"米萊說。

    陸濤想故意對夏琳開句玩笑:"想偷偷溜走是不是?"

    "你好!"夏琳說,她看起來神采奕奕。

    "我送你一出國用的大箱子。"

    夏琳晃了晃地上的箱子:"我三年前就已經有了。"

    陸濤討好地笑笑:"那你就帶兩個箱子走吧。"

    米萊踢了一腳陸濤的箱子:"你是不是打算自己鑽進去?告訴你沒戲,非讓海關給罰沒了不可。"

    夏琳和米萊相互看了一眼,夏琳笑了:"其實我們倆都知道你是危險品。"

    陸濤也笑:"我怎麼了我?"

    米萊指著陸濤:"首先,你破壞了我和夏琳之間的友誼;其次,你破壞了我對你的一片痴情!"

    夏琳也指指點點:"接下來,你又破壞了我對你的一片痴情。"

    米萊做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想想吧你,兩片兒痴情,你以為是鬧著玩的?"

    陸濤挺了挺胸,把手背到身後,提高聲音:"現在,你們終於和好了,我很欣慰!"

    米萊氣憤地說:"你在玩弄完我們兩個傑出女性的純潔感情之後居然還有臉感到欣慰,真是太無恥了你!"

    "我錯了,我太羞愧了,我已經自慚形穢了還不行?"

    "你別裝了你,人家夏琳都快走了,你才說出早該說的話,什麼意思呀你?滾!一邊待著去!"

    陸濤笑笑:"夏琳,明天上午八點我來,送你去機場,還有,箱子裡面沒有危險品,全是些我想著你可能用得著的東西。再見!"

    說罷,轉身走出房間。

    兩姑娘注視著他把門關上。

    米萊嘆口氣:"還玩帥呢,可恨的是,他一句話好聽的話也沒對我說。"

    夏琳笑了:"他是想,等我走了以後他再說。"

    米萊一聽更生氣了:"我走的時候,他什麼也沒送我,還帶著你來機場氣我,我坐著飛機一直哭到美國。"

    "對不起,米萊,那一次,該走的人是我。你看,雖然時間晚了一點,不過,該發生的一定會發生。"

    一家人最好在一起

    夏琳送走米萊,和母親說話直到傍晚,匆匆出了門,她臨走前還有一件事要辦,她來親生父親夏春生所在的魚市,一直找到夏春生的魚攤兒,走進來,她的眼睛掃來掃去,沒有人。

    正猶豫間,背後傳來夏春生的聲音:"琳琳!"

    夏琳一轉身,只見夏春生抱著一魚缸站在她身後。

    "爸,收攤兒了嗎?"

    "我女兒來看我,不收攤兒等什麼呢?"

    說著,就把魚缸一放:"走,爸跟你一起吃飯去!"

    "爸,我明天就走了。"

    夏春生搓了搓了手:"那麼快?"

    夏琳笑著點頭:"我來是想辦兩件事,第一件,這是我轉送你的小禮物,陸濤給我的無息助學貸款。我自己有積蓄,用不著,給你,叫做無息創業貸款,收好。"

    說著,把陸濤給她的信封放在夏春生手裡。

    "第二件,是告訴你,我媽最近一直沒找著新的,乾脆說吧,她根本就沒找!我走以後,她一個人的日子一定更加不好過,希望你奮鬥奮鬥,乘虛而入!對於咱們家,我的意見是——在不久的將來,一家人最好在一起!"

    夏春生打開信封,是一摞嶄新的美元。

    "琳琳,你真懂事兒了!"

    夏琳得意地笑了:"好啦,爸,我去辦其他的事兒了。"

    "那我就不收攤兒啦!"

    "爸,再見!"夏琳的聲音聽起來顯得那麼清脆而有信心。

    記住我

    北京機場候機室,陸濤推一個行李車,上面放著兩個大箱子,夏琳走在他旁邊。

    "你鎖著箱子,我都沒打開——哎,到底裡面裝的是什麼?"夏琳問。

    "你用得著的東西。"

    "打開讓我看看吧?"

    "打開就關不上了,你到巴黎安頓下來再打開吧。"說罷,把一個鑰匙交到夏琳手上。

    夏琳接過來,收好,兩人繼續向前走。

    "看,楊曉芸和米萊在前面,她們已經到了。"夏琳說著衝前面招手。

    "哎,夏琳,我要是閒著沒事兒去巴黎玩,你當我導遊吧?"陸濤假裝漫不經心地說。夏琳假裝沒聽見,她衝楊曉芸和米萊喊:"你們好。"

    "你們倆磨磨蹭蹭什麼呢,我們都急死了。"楊曉芸叫道。

    "路上堵車,差點晚了——"

    米萊問:"你媽呢?"

    "那邊呢,去藥店給我買點祛火藥。"

    "到了巴黎給我們來個信兒,我的MSN你記了嗎?"米萊說道。

    "記了,放心吧。"

    陸濤橫過來:"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夏琳衝米萊一笑:"你問米萊就行了。"

    米萊點點頭:"我才不給他!"

    "楊曉芸那兒也有。"夏琳說,

    楊曉芸假裝沒聽見:"夏琳,要是有適合我的法國帥哥,早點幫我安排安排,我打著飛機趕過去。"

    三個姑娘笑起來。

    此時,夏琳媽趕過來:"琳琳,給,收好了,上火記著吃啊,昨兒晚上才想起來,外國沒有祛火藥。"

    "媽,我知道了。"

    楊曉芸抱住夏琳媽:"阿姨,你放心吧,到了巴黎,玩兒還玩不過來呢,哪兒有著急上火的事兒啊!"

    夏琳看看錶:"時間來不及了,我得進去了,再見了。"

    說罷,推著行車入關,大家紛紛對她招手說:"再見。"

    夏琳媽叫道:"琳琳,注意身體,別忘了給媽打電話。"

    "媽,放心吧,我一到就買電話卡,每星期至少打一次。"

    "夏琳,再見。"陸濤說。

    "再見,夏琳。"米萊說。

    夏琳笑了:"哎,你們兩個成功的人,祝你們幸福!"

    說罷,她忽然一把抱住楊曉芸:"曉芸,多保重,等我回來!"

    兩人抱頭痛哭,把大家都給看愣了!

    夏琳鬆開楊曉芸,說著再見進了關,大家也紛紛對夏琳說再見。

    米萊好奇地問:"楊曉芸,夏琳怎麼抱著你哭啊?"

    楊曉芸用手擦著淚痕未乾的眼睛:"我倒黴唄!"說完自己笑了起來。

    陸濤冷冷地望著送行的人,神經質地往出口走了幾步,一種直直的下墜感沿著脊椎直達小腹。心突然空了,他肩膀一抖,停住,轉過身,覺得一切都不應該如此,他回過身,踮起腳尖,看到夏琳將要消失的背影,他忽然跑起來,穿過人群,一下撞到欄杆上,大喊:"夏琳!夏琳!夏琳!"

    夏琳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她慢了下來,站住,拖著行李車轉身,看到陸濤。

    "夏琳,記住我!"陸濤喊道。

    夏琳揚了揚眉毛,好像是沒聽清。

    陸濤已是淚如泉湧:"夏琳,是——我,陸濤——"

    夏琳笑著點頭,表示聽見了。

    陸濤探身,用力探身,像是要用頭夠到夏琳,他用連自己的都無法相信的聲音大喊:"記——住——我!"

    模糊的淚光中,他好像看到夏琳的眼睛,那眼睛美麗得猶如夢幻,閃著光,夏琳就用那雙眼睛盯著陸濤,慢慢地使目光變得堅定。她已記住他,她把頭向上驕傲地略略揚起,那目光似乎要把眼淚瞪出來。陸濤的聲音聽起來令她感到震撼,她眨了一下睛眼睛,讓淚水滑落。現在她清楚地看到了陸濤,記住了他的樣子,那一刻,她突然感到自己仍愛著他,她聽到自己的內心深處的聲音:"等著我,我對自己有信心,我愛你,我曾那麼愛你,我將會回來愛你,我放了你你也跑不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瞭解你,瞭解你的光榮夢想,瞭解你對我一片深情,也瞭解你的自私愚蠢,放心吧,我會回來,你一定是我的,你必須是我的!"

    了不起的人

    夏琳出國猶如關掉了煤氣,火熄了,鍋裡不再沸騰,陸濤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一星期後的一個早晨,他決定振作一下,換上一身運動服出去跑步,跑著跑著,發現身邊盡是一些晨練的老人,他立刻不愛跑了。但生活仍在繼續,楊曉芸的精品店開張了,她每天向客人推銷各種家居產品,華子又開了一個蛋糕店,向南仍然出差,掙錢,自己擦洗他的小奧拓。

    一天,華子約陸濤向南聚聚,三個人決定懷懷舊。他們到北海公園去划船,生活枯燥而重複,如鈍刀割肉,時間用它單調的節奏磨蝕人的意志,但他們正年輕,他們仍有夢,無法被打垮。

    華子用力划船,向南看陸濤的臉,見陸濤在出神兒,他們知道夏琳走了他不好受。

    "你跟夏琳說了你等她嗎?"向南問陸濤。

    "我沒有。"

    華子也問:"你當時想說嗎?"

    "想,那是我最想說的一句話。"

    "為什麼不說?"向南問。

    "我不想給她一丁點兒的壓力,她需要自由,那是她早就應該得到的。"

    "不理解!這叫什麼男女關係?也太狠了!"向南搖搖頭。

    "學著點兒,向南!陸濤,哥們兒看出來了,你們倆都是了不起的人。"華子說道。

    向南眼睛一翻:"華子,你們的話我沒聽懂,你給解釋解釋,什麼叫了不起的人?"

    華子想了想,說:"對自己越嚴格,對別人越寬容的人,就是越了不起的人。"

    陸濤看著華子,忍不住問:"華子,我以後能當一個了不起的人嗎?"

    華子點點頭:"我覺得有戲。"

    "我呢?"向南也問。

    "你?你也就當一托兒吧,沒有你,即使是了不起的人,也會顯得沒什麼了不起。"

    陸濤和華子笑。

    向南用湖裡的水潑華子:"憑什麼呀!"

    陸濤伸出手:"我希望,有一天,我們都能成為了不起的人!"

    向南在陸濤的手上拍了一下:"我試試吧,就從楊曉芸身上試!"

    華子最後拍上:"我覺得那是必須的!"

    我跟你談件正事兒

    一天晚上,米萊接到房東的電話,她被告訴,她租的房子到期了,於是她趕過去收拾東西。她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往窗外一看,竟發現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在晃動,米萊找出望遠鏡,透過望遠鏡,陸濤的舉動清楚地映入她的眼簾。陸濤也在收拾東西,忽然,他直起腰來,百無聊賴地左看右看。

    米萊被他無聊的樣子逗笑了,她放下望遠鏡,想了想,從抽屜裡找出一個小手電,對著陸濤的窗戶晃了幾晃。

    陸濤正要點菸,忽然被對面的手電光一晃,他皺了皺眉頭,片刻,他明白了,是米萊,於是趴到窗邊兒,拿起電話撥號。

    他看到米萊接起電話,也趴到窗邊兒,正與他相對。

    "你幹嗎呢?"陸濤問。

    "你幹嗎呢,我看你茫然若失的。"

    "我就是茫然若失的。"

    "你怎麼回事兒?"

    "我把這兒的東西搬到新房去,剛收拾完。"

    "找一搬家公司不就完了?"

    "我想自己搬,反正現在也沒事兒,已經搬得差不多了。"

    "咱們想一塊兒去了,我也正收拾東西,這房子我退了,你們的戲演完了,我也沒的可看了!"

    "別往我傷口上撒鹽了!"

    "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是想安慰安慰你。"

    "你怎麼安慰?"

    "我跟你談件正事兒。"

    "什麼正事兒?"

    "你等著啊,我一會兒就過去。"說完,米萊把電話"啪"地掛上,走到門邊,換上鞋,拉開門便衝了出去。

    米萊飛快地下樓梯,忽然把腳扭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她咬了咬牙,爬起來,繼續走下去,她一跳一跳的,但速度一點也不減,像是被什麼東西勾了魂兒。

    這合適嗎

    五分鐘後,米萊已坐在陸濤的沙發上,嘴裡一會兒叫一會兒不停地倒吸著涼氣。

    陸濤在給她的膝蓋上塗藥水,血還在流,一直流到小腿上。

    "別喊了,再喊鄰居們要報警了,說強xx犯又有新動向了。"陸濤說。

    米萊高興地回答:"上學的時候,我就在這兒喊過!"

    "哎哎哎,咱能不能把那些不知羞恥的回憶給忘掉啊!"

    米萊假裝生氣:"不能!我永遠也忘不了,夏琳也在這兒喊過!"

    "那我自首去了,再見!"

    "你回來,陸濤,我告訴你,你當時騙了我,你得對我負責一輩子!"

    "我把藥水放桌上去。"陸濤說著放下藥瓶,把一張椅子拖過來,墊在米萊腿下,"你著什麼急啊?"

    "我,我這不是怕被夏琳逮著嘛——呵呵,開玩笑,我是急著舊地重遊,看看你這小淫窩兒變什麼樣兒了,為什麼公安機關還不搗毀它?"

    "破這麼大口子,估計得好幾天才能好。"

    米萊彎了一下腿,立刻皺緊了眉頭:"哎喲,你說這樓梯修得跟懸崖似的,以前那幫蓋房子的安的什麼心?我要是碰巧兒七老八十的,這一下還不就腦溢血了?"

    "我給你倒杯水吧?"

    "我喝可樂。"

    "好像冰箱裡有一瓶過期的,喝不喝?"

    "喝!作為你的過期女友兒,我也就配喝過期可樂——你毒死我算了!"

    "哎,你到底喝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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