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到尼斯去了?”楚驥雲心一涼,高亢的情緒,頓時冷卻了下來。
楚驤雲對秧歌的姑姑説明原委,並且將事情做了番解釋後,紀敏兒才把秧歌的行蹤説了出來。
“你來晚了一步,三個小時前,她才到機場搭飛機離開。”紀敏兒緊皺著眉,感嘆這對苦命鴛鴦,為何老被老天爺給捉弄。
“那她有沒有什麼可以聯絡的方式,像是……手機之類的?”
“她説過她不想受到打擾,不過,她有説過,一到了尼斯,就會打電話回來的。”誰想得到楚驤雲會臨時跑來。
“那……連要下榻哪家旅館,都不得而知羅?”
紀敏兒搖搖頭。“我們只希望她能放輕鬆去玩,去拋開一切煩惱,誰會去問她要住哪裏?”
紀敏兒説得也對,自助旅行就是隨性要走到哪就住到哪,誰會去預定好行程呢?
看來,唯一的方法,就是直接到尼斯去找她。
“姑姑,這是我的手機號碼,要是秧歌有跟你聯絡,麻煩你通知我,這樣我也好方便找她,他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交到她的手上。
“那你呢?”
“我想親自到尼斯去,這種大型的花車遊行,我認為,應該都是集中在幾條街上,要是能用點心,不難找到她。”
即使是大海撈針,他也要放手去試。
“你有沒有説錯啊?參加遊行的人,可是來自全世界各地,到處是人山人海,你要怎麼找啊?”她為他堅定不移的毅力,有些許的感動。
“再怎麼難找,我也要盡全力去找,我沒辦法在這等她回來,一刻也等不下去。”
千里迢迢,從台灣飛到瑞士,現在又要從瑞士飛往法國南部,紀敏兒相信,兩人之間要是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是不可能讓他有這樣的精力和耐性,鍥而不捨地,非要把秧歌找到不可。
“好,我會幫你的,只要秧歌有打電話回來,我一定要她馬上跟你聯絡。”紀敏兒答應。
“那就謝謝你了!”帶著一半失望,一半希望的心情,他步出糕餅店。
帶著簡單行囊,秧歌獨自來到尼斯。
看著這個地中海城市,對她而言,一切更加陌生了。
走在熙來攘往的珍梅德森大道,看著整條街道,為了慶祝尼斯嘉年華會,而裝飾得富麗堂皇。
這裏鮮少有黑頭髮黃皮膚的亞洲人,畢竟,在這屬於西方人自己獨特的節日裏,是不太會有什麼東方人會參與的。
她沿著瑪西納廣場行走,前方就是聞名遐邇的蔚藍海岸。
這時,她無意間發現,在一羣街頭藝人後方,有一道熟悉的背影。
是驤雲?
他也來了法國?
不管兩人之前有多麼大的誤會,這麼久的日子沒有見到他,她快要想死他了,能在如此陌生的城市中看到他,縱使兩人之前鬧得再不愉快,她也不那樣在乎了。
“驤雲……”她出聲喚道。
當男子轉過身時,秧歌臉上喜悦的線條,一下子垂了下來。
原來,那個人只是背影有點像,卻不是驤雲。
“對……對不起。”她用英文輕輕地道了歉。
短暫的喜悦過後,讓她更加落寞,看著天色已晚,她決定先找間便宜的旅館,先安頓好之後再説。
兩天後,正是尼斯嘉年華會的最高峯階段。
街上人山人海,花車遊行綿延了有將近三公里之長。鼓號樂隊奏著歡樂的行進歌曲,一大堆爭奇鬥豔的舞者,紛紛精心裝扮出最亮眼的造型,來爭取遊客們的目光。
這時,秧歌也擠在人羣之中,她拿著數位相機,不停地捕捉這難能可貴的畫面。
在這樣歡樂的氣氛下,她暫時忘記與楚驤雲之間的傷心過往,專心一志地在看遊行上頭,心情難得地飛揚起來。
而楚驤雲這時剛好就在街道的另一側,隔著一條長長的遊行隊伍,他不停尋找著秧歌的身影。
即使這兩天來,他已經耗費許多體力尋找,但他還是不願放棄,目光仍不停歇地向四面八方尋找。
就在一羣騎著單輪車的小丑,耍弄著保齡球瓶的隊伍走過之後,就在那僅有的空隙間,楚驥雲赫然發現,對面的人羣中,竟然有個熟悉的身影、就夾雜在人羣之中。
是秧歌?
那是秧歌沒錯,就是她!
難掩興奮之情,他推開人牆,直接跨越馬路,直奔秧歌的方向而去。
過度擁塞的人潮,讓他很難一鼓作氣來到秧歌身邊。
只見她在拍攝完後,轉身便向另一個方向而去,不願跟丟的驥雲,即使冒著被警察攔下來的可能,也非要將秧歌給追到不可。
“秧歌……秧歌!”
強大的鼓聲及喇叭聲,完全將他的聲音淹沒,他朝向秧歌離去的方向奮力追過去,豈料,在一個拿著繽紛五彩氣球的小孩走過他面前後,他發現自己追丟了。
舉目四望,除了滿坑滿谷的歡樂人潮外,再也看不到秧歌的芳蹤。
他的心開始慌了,只怕這一跟丟,要再找到她,真的是海底撈針,難上加難了。
看著四周歡樂的景緻,每個人臉上都是掛著愉悦的笑容,茫茫人海中,只有他一個人,焦急地尋找他的愛人,他的心情,和周遭的歡樂氣氛,一點也不搭配……
遊行漸漸接近尾聲,他垂頭喪氣走進地下鐵,在一波接一波的擁擠人潮中,他也擠進最後一節車廂。
巧的是,秧歌也身在這節擁擠的車廂裏。
當她被擠到驤雲的身邊時,她還猶未察覺,一直在看著數位相機裏拍攝畫面的她,頭兒低垂,就連自己已經快貼到驥雲胸前,她還渾然不知。
而驤雲則把眼光放向四周,似乎還渴望著能在這擁擠的小小空間裏,看到秧歌的身影。
當車門關上,車身慢慢前進,秧歌不經意地抬起頭——
她突然發現眼前的男人有一張很好看的唇,那完美的弧線,真是迷人,還有一排潔白整齊的貝齒,更讓她不可置信的是,那抹唇辦,彷佛似曾相識
秧歌的視線漸漸上-,與驤雲的眸子,直接對上。
想不到,兩人近在咫尺,卻一直沒有發現到對方。
這一刻,兩人都説不出話來。
他看著她,沒有説話,只是欣慰地笑著。
而她,卻是不自覺地開始掉淚,是一種喜極而泣的感動……
心棲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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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尼斯的街道上,此時,霓虹燈四處閃爍,從海面上吹來的風輕拂嬌顏,卻還是撫慰不了秧歌內心的激動。
“你還跑來這找我做什麼,你現在不是應該在西班牙嗎?”是來跟她炫耀的嗎?還是希望她能有成人之美的心腸,祝福他和韓仙兒破鏡重圓,重修舊好?
方才的喜悦與感動已退去,秧歌再度想起之前的一切。
“我千里迢迢,一路從台北、瑞士,找到尼斯來,就是要聽你説這些挖苦我的話嗎?”
他不禁感到微愠,這女人神經未免也太過大條,他大老遠跑來找她,她就不能往正面的方面去想,非得要想得那麼負面嗎?
走在海邊的紅磚道上,秧歌頭低低的。
沒錯,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她的確是狂喜不已,但後來想想,他來此的用意,絕對不是要帶給她什麼好消息的,也就沒什麼好高興的了。
“那麼你大老遠地來找我做什麼?姑姑也真是的,我説過了,不讓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蹤的。”
她不禁怨起姑姑,不是説好要讓她一個人安安靜靜,開開心心地放鬆心情,度個小假嗎?幹嘛遺讓他跑到這裏來惹她生氣?
“你知道你姑姑為何要把你的行蹤,透露給我知道嗎?”他回問。
“一定是你把自己説得很可憐,説是我誤會了你,把責任統統全推到我身上來,不是嗎?”她斜睨著他。
“那是因為我有證據,你姑姑是個明辨是非的人,她不像你,無理取鬧。”
這話説得秧歌有些不服氣。
她停下腳步,向他道:“拿來呀!你説你有什麼證據,拿出來給我看,只要你能讓我心服口服,我馬上向你道歉。”
“還要給我一個吻,道歉之吻。”他附帶要求。
秧歌怔了一會,反正她勝券在握,怕他不成。
“好哇,一吻就一吻,”她一點也不害怕。
楚驤雲從口袋裏,拿出韓仙兒寫給她的信,交到她的手上。
“當初,你是不是接到了這封信?”
秧歌的瞳孔很快地睜大數倍,
“你……你真的敢把這封信給我看?”天啊!韓仙兒寫給他的肉麻書信,還真的敢給她看?
“我光明磊落,有什麼好不敢的?”
看著他一臉無懼,好像真的坦坦蕩蕩。
秧歌接過來一看,平靜的表情慢慢起了變化,不但嘴巴張大了,就連拿著信件的雙手,也慢慢地顫抖起來。
“這……這……”
她一下子什麼話都説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韓仙兒的信件內容,怎麼會是寫得這樣正經八百,一點曖昧的字眼都沒有?
“她寫這封信是來提醒我,童嘉舒私底下曾找過她,要她出面來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還説了你不少壞話,不過,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而且也覺得童嘉舒這女人不好,要我小心她,避免跟她太過接近。你也都看到了。”他慢慢解釋,一切只期望她能聽得進去。
“你……説的都是真的?”
“難不成這信上所言,你都不信?”
這封信看起來如假包換,而上頭的筆跡,跟當初她所看到的那一封,的確是一模一樣的,看不出有任何造假的痕跡。
她的立場漸漸鬆動,可是,她還是有話要説。
“既然這封信是韓仙兒寄來的,那為什麼那一天,你卻沒有告訴我這件事?”
這下看他怎麼解釋!
“那是因為,工讀小妹把信件的編號弄錯,又重新到我桌上將整疊信拿回去,等到編完號後,又不小心把這封信夾到人事室的檔案夾裏,而漏交給我,直到我從西班牙回來,新來的秘書小姐才告訴我,這封信也才交到我手上。”他不疾不徐地把話説完。
“這樣,你夠明白了嗎?”
“是工讀小妹又把它給拿了回去?”
“以後用人,我絕對不用沒有經驗的,要不然,不知道還要給我惹多少麻煩!”
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整個事情説到最後,就是誤會一場。
是她對他的不信任,才會造成如此大的風波。
是她的一意孤行,才會造成他這麼勞累奔波。
更是她的不分青紅皂白,才會給那麼多的人,添上麻煩。
她抬頭看著他,多日不見,他兩頰凹陷,鬍渣變多,就連一向最迷人的唇瓣,也變得乾澀無光。
是她造成他這樣的,要是她能靜下心來,好好把事情問個清楚,不要意氣用事,這樣一來,不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了嗎?
“你還在怪我嗎?”她眼眶含著淚,對他好抱歉好抱歉。
楚驤雲搖搖頭,笑了。
“那你還會愛我嗎?”她厚著臉皮問道。
要不是自己捅了這麼大的一個樓子,説不定,現在兩人早就不知恩愛到什麼境界去了,遺需要在這繞上一大圈,才發現彼此嗎?
“我愛你,要不然,我何苦飛了大半個地球,為的就是要來找你?”楚驤雲的回答迅速且毫無遲疑,讓秧歌聽來倍感窩心。
他抬起她的手,輕輕的吻著,滿溢柔情。
秧歌覺得眼眶又一陣濕濡,她真沒用,才聽了這麼一句話,就哭得浙瀝嘩啦。
“以……以後我不會……再這樣胡思亂想,我會絕對地相信你,因為我知道,愛一個人,就要信任他。”
“那你承認你做錯了?”看她抽泣的模樣;,就像個小女生在撒嬌,楚驤雲不免笑了出來。
“對啦,人家都認錯了,你還笑得出口。”
“那剛剛是誰説,只要讓她能心服口服,就要用一個吻來道歉?”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忘也忘不了。
這句話震得秧歌睜開雙眼,表情僵硬地直視他看。
“在這裏?”這可是人來人往的人行道耶!
“有什麼關係,在國外的大馬路邊接吻,是很稀鬆平常的事,不需要那麼大驚小怪,”
他板起臉,“你該不會出爾反爾,這樣我會很不高興喔!”
已經惹了大麻煩,現在哪敢再讓他不高興,她硬著頭皮,斜睞他一眼道:“你好狡猾,做個陷阱讓我跳下去。”
“願賭服輸,我讓你心服口服了,不是嗎?”
説得也對,既然都答應了,她只能乖乖照做。
只見秧歌閉上眼,頭兒仰高,她的紅唇微微顫抖,期待著楚驤雲那深深
的一吻。
可三十秒過去了,對方還是沒有動作。
她睜開眼,看他笑得一臉詭異。
“是你親我,怎麼會是我親你。”
要跟他當眾接吻已經夠突破她的極限了,現在還要她主動親他?
“那……那先欠著,以後再説好了……”她轉身想要落跑,誰知,才跑了兩步,就被楚驤雲給抓了回來。
“我不……唔唔……”
她剩下的話隱沒在楚驤雲温柔的吻裏。
就這樣,兩人忘情地擁吻對方,直到擁擠的人潮,塞得車輛無法通行,兩人這才心滿意足,在大夥的掌聲中,相愛地攜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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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台灣,首要之務,當然就是擇定婚期。
當此消息散佈出去後,絕大多數的人,都抱著支持祝福的心態,樂見兩人走向結婚的禮堂。
唯獨童嘉舒一臉不平衡,她每天不是大哭,就是大鬧,吵得童兆安也拿她沒辦法。
最後,童兆安實在被她吵得難以忍受,終於按捺不住,拿出家法,好好教訓這被寵壞的千金小蠻女。
雖説被修理得很慘,但她還是堅持要去參加他們倆的婚禮。
她保證自己不再胡鬧,而且會抱著成人之美的心態,這才得到童兆安的答應。
婚禮是辦在侖裏島上的一處靠海Villa,與會的貴賓,除了秧歌的家屬和驥雲的舅舅外,還有她公司裏的一票姊妹淘,
看著台下眾家的親朋好友,秧歌心裏激動不已。
這是她的婚禮,而站在她身邊的,是她心目中的美齒王子。
人的一生中,有幾個女孩子能像她一樣幸運,可以跟自己所愛的男人結婚.
接著神父宣佈,新郎可以吻新娘——
只見四片嘴唇貼在一塊,難分難捨。
他們彷佛忘了現場有許多觀眾在欣賞,吻得渾然忘我,難以控制。
秧歌圈住他的頸子,眼底漾著笑意,而驤雲也同樣開心地笑著。
“新郎,新娘,你們……接吻的時間已經夠了……”
神父在一旁提醒著,可兩人假裝沒聽見,他們吻了好久好久……
編注:欲知完美老公柳樵原與苑琬楨的精采情事,請翻閲棉花糖356《完美老公系列》四之一“總裁老公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