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兩年的情人,還是曾經同居過的親密愛人,曾以為會老死不相往來,在沒有預期的心理下不小心就這麼遇見了,該怎麼辦?
如果是在街頭,可以假裝不認識對方,然後瀟灑的頭一撇,來個擦肩而過,連微笑都不用給;如果是在餐廳,那可以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優雅的將美食給全數吞入嘴中,然後連招呼都不用打,還是假裝不認識。
但如果是在辦公室裏,眼見對方嘴角銜着笑意,都已經伸出手來要寒暄相握了,還可以假裝不認識嗎?
燕慈的腦子只讓她維持三秒鐘的停滯狀態,隨即,她兩邊的唇瓣勾起十五度的專業微笑,伸出了那白皙纖細的右手。“您好,我是燕慈。”她還是決定假裝不認識。
“你好,我是杜紹恩。”杜紹恩的音調明顯壓低了幾分。
這裏是“恩華”有限公司,是間員工不到三十人的小型企業,專門設計美國品牌的服飾公司。
在這間馬蹄型兼展示間的會議室裏,正站着兩男一女,場面是客氣的互相介紹。
“杜先生,很高興認識你。”燕慈收回了與杜紹恩相握的手,唇角依舊掛着笑意。
“歡迎你加入恩華,以後公司要多仰仗你的專業了。”杜紹恩在客氣寒暄中,眼神卻有股警戒的輕蔑。
“燕慈可是我高薪從友力挖過來的,以後大家都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同事了,別這麼生疏。”説話的是劉鑫華,他爽朗的大笑了幾聲。
“燕小姐在企畫廣告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相信能將恩華所代理的品牌有效率地在市場上打開知名度。”杜紹恩的態度沒有多餘的熱情,反而審視的意味顯得濃厚。
“我會盡全力貢獻自己的經驗及所學,希望能讓恩華愈來愈好。”燕慈微微點頭。
她的笑意剛剛好,不熱絡、不巴結,客氣中有着她的傲氣,多年的社會經驗讓她已經能將情緒控制到最完美的境界。
“紹恩,晚上幫燕慈迎新,要記得。”劉鑫華交代着。
杜紹恩輕點頭。“沒問題。”
“燕慈,那我帶你去你的座位看看。”劉鑫華打開會議室的門,率先走在前頭。
燕慈對着杜紹恩禮貌性的一笑,這才跟着劉鑫華走出去。她的雙拳悄悄在身側握緊,顯示她正極力控制的力道。
在劉鑫華帶領着她介紹過環境及同事之後,當她在她的新辦公桌前坐下時,她有股想要逃跑的衝動。
如果知道杜紹恩也在這裏工作,她是怎麼也不會同意劉鑫華的挖角的,可是看杜紹恩那份篤定的樣子,難道他早就知道她要來這裏上班嗎?
回憶如潮水般,一波波湧進她的腦海裏──
她從大學一畢業就進入服飾業工作,在那裏認識了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杜紹恩。
她是企畫部的約聘人員,他則是企畫部的主任。
她一天努力工作十二個小時,然後在短短三個月內變成正式職員,再以一年的時間升上專員。
朝夕相處、日久生情下,她瘋狂地迷戀上杜紹恩。
杜紹恩是所有女孩子心目中最典型的白馬王子,他高大挺拔、五官深邃,明明不是混血兒,卻有着跟混血兒相似的濃眉大眼、挺鼻薄唇。
他不笑時顯得很嚴肅,他笑時又顯得很温柔;他的話不多,卻是固執得像一頭牛。
他發脾氣時,不會大聲罵人,只會大眼微眯、皺眉輕蹙,然後叫你滾,不要吵他;他沉思時,靜得像一面深幽的湖水,讓人猜不透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他對女人很好,對自己的情人更好,那是專心一意,絕不會有劈腿的情形發生。
她就像是所有的小女生般,無法抵抗他所散發出來的魅力,然後撲倒在他的西裝褲底下,對他俯首稱臣。
“燕慈……”
劉鑫華的低喊聲讓燕慈從回憶裏回神。
“劉總。”她立刻站起來,漾起一抹笑。
幸好她手上拿了一本關於“恩華”的簡介在看,否則第一天上班就打混,她這個高薪被挖過來的企宣部經理可就糗大了。
“中午了,一起去吃飯吧!”劉鑫華熱絡地説着。
“嗯。”她拿起皮包跟着劉鑫華一道走出公司。
七月的豔陽天,曬得連頭皮都發麻。
燕慈拿出皮包裏的小陽傘遮擋烈日,劉鑫華紳士地拿過她手裏的傘,否則身高的差距下,這樣並肩走路有點怪異又有些困難度。
兩人來到五分鐘路途的簡餐店用餐。
劉鑫華和杜紹恩是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他幽默風趣、開朗活潑,是那種四海之內皆兄弟的豪邁男人。
就像這樣的好天氣,讓她看着劉鑫華的比手畫腳,聽着他説的笑話,她的心情頓時從見到杜紹恩的谷底又爬了上來。
劉鑫華是恩華的總經理,也是最佳的業務人員,他的人脈之廣,枱面上許多響噹噹的貴婦全都是他的客人。
“原來恩華指的是劉鑫華和杜紹恩,我還一直以為只有你一個老闆呢!”她在吃完飯,喝下第一口冰紅茶時,有意提起這個問題。
這兩年來,她故意忽略杜紹恩的消息,不聞不問他的去處,幾乎讓他的名字隔絕在她的生活外。
原來,他在離開前公司之後,是和劉鑫華合夥創業了。
“我和紹恩是在國外留學時認識的,前兩年我回國想開設公司,於是就問了他的意願,沒想到我們一拍即合。他負責談定國外的代理品牌,連同公關和企宣、行政和財務,可是他實在太忙了,一年常要出國好幾次,在公司逐漸穩定後,我才會借用你的長才,讓你過來分擔他的工作。”
“為什麼我在業界都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她不得不問清楚,這樣好決定自己的去留。
“他那人很低調,絕不出現任何公開場合,所以對外都是由我這個總經理應酬出馬的。”劉鑫華輕笑着,他對眼前的美女有着十足十的好感。
燕慈絕對不是個水靈靈的大美人,更沒有姣好火辣的身材,她是那種集知性、智慧、自信於一身的現代都會女性。
講話很俐落、步伐很匆忙、微笑很淡薄,只是她那一雙大眼,對男人來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該説是電眼嗎?明明她也沒有拚命眨動長長的眼睫,明明她也很正經在聊天,可是隻要她的眼睛稍微笑一笑,大概沒有男人不被電到。
“那杜先生知道是我要來接任企宣部經理的位置嗎?”燕慈問得很認真,就像是在談公事般的認真。
“燕慈,這你不用擔心,我事先已經將你的履歷資料都給他看過了,你得由他的手上交接工作,所以這是他點頭同意的。”劉鑫華收斂精神,好不容易把她挖到公司裏來,他一定可以近水樓台的。
“這樣呀!那我是不是得趕緊先跟杜先生辦理交接?”
“他明天要帶設計師飛義大利,不急,等他回來再交接,你可以先熟悉公司的運作,別給自己太多的壓力。”
“他要去幾天?”她再問。
“十天。”
她點點頭,心頭突然像是卸下一個重擔似的。
她勾起笑意,緩緩吐出一口氣,從見到杜紹恩那一刻開始,她才知道自己的神經繃得有多緊,心臟糾結得有多難過。
劉鑫華看她這麼一笑,不明白她在笑什麼,卻明白他的心正怦怦亂跳着,他的的確確被眼前的女人給吸引了。
她愉快地喝光了一整杯冰涼的紅茶。
杜紹恩知道她要來上班,他為什麼還要用她?難道是覺得她不會威脅到他?還是不把她放在眼裏?
她帶着滿肚子的疑惑,這下她就沒有拍拍股屁走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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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典雅清幽的日式包廂,和式的格局、昏黃的燈光,每個人都坐在榻榻米墊上,中間圍着一張長方型的桌子。
姿勢可以慵懶些,聊天可以隨興些,話題就可以百無禁忌的東南西北。
杜紹恩看着一房間的同事,約莫十幾個人,大家的話題全都圍繞着今天的女主角,那個被從友力高薪挖角過來,且曾經和他同居過一年的燕慈身上。
她的長髮束成馬尾,兩耳戴着細鑽耳環,精明中有股隨和,小巧的臉甚至比他記憶中還要圓潤些。
此時的她如同眾星拱月般地被對待着,男同事都想打聽她的私事,女同事則想打探她的工作經驗。
當年那個一旦身處在陌生的應酬環境,總是會僵硬着四肢,連説話都是小小聲的女人,如今不但能處之泰然,還跟大夥有説有笑。
看來她這兩年曆練得很好嘛!好到他的心裏竟有股莫名的怒意。
“紹恩呀!別光是吃東西,你也説説話。”劉鑫華瞪了一眼一整個晚上沒説半句話的男人。
“要説什麼?”杜紹恩冷冷地吐出這句話。
當場讓氣氛凍到最高點!但燕慈還是保持一貫的優雅,輕輕啜飲了杯中的酒。
劉鑫華瞪了杜紹恩一眼,討好地對着坐在身邊的燕慈説:“燕慈呀!紹恩就是這個樣子,每次要出國去談代理權時,他就會有好幾天都是這副死樣子,大概是壓力太大了,並不是針對你,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我們都説他這是出國症候羣。”
“我知道,沒關係。”燕慈笑着對劉鑫華説,眼神連看都沒有看坐在她對角線上的杜紹恩。
杜紹恩悶悶地喝了一口清酒,跟劉鑫華認識這麼多年,他太瞭解劉鑫華這樣大獻殷勤,背後所代表的意思。
一旦劉鑫華喜歡上一個女人,那張嘴臉就好像哈巴狗似的垂涎,別的招數沒有,第一招一定使用近水樓台。
杜紹恩看了燕慈一眼,發現她的眼神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燕慈呀!杜副總是面惡心善,你可不要被嚇到了。”男同事甲也插了句話。
“燕小姐,別客氣,儘量吃。”杜紹恩總算吐出了句應酬話,同時在心裏哼了一聲。
她是企宣部的經理,卻要大家不要喊她經理,直接喊她的名字,這樣不但代表她的隨和,更能快速拉近同事間的距離,沒想到她的手腕變得這麼高明瞭。
“我會的,我最愛吃日本料理了,謝謝劉總。”燕慈的笑容不再公式化,而是在知性裏還帶着那麼一絲柔媚,尤其那長長眼睫一眨,劉鑫華的心都跟着酒精茫成了一片。
“請你吃飯當然是要讓你開心,我早就打聽過了,知道你喜歡吃日本料理。”劉鑫華也跟着挑動眉眼,有股風流的瀟灑。
“燕慈呀!我們劉總人很好的,我們大家也都很好,公司很小,所以絕對不會有勾心鬥角的事發生。”男同事乙一臉的興奮,因為公司又多了個可以提振精神的美女,不像有的女人像座大冰山,連話都不肯多講兩句。
“我知道劉總人很好,不然我怎麼可能放棄友力過來,這全都是衝着劉總的面子。”燕慈的小臉因為酒氣而暈紅,她的酒量不好,差到幾杯就會醉,所以她手裏這杯酒只是沾沾唇,用來應酬用的。
“燕慈姊,聽説友力的總裁很帥對不對?”女同事問着最讓女人好奇的八卦問題。
“對呀……”
杜紹恩冷眼覷着燕慈,她談笑風生、有問必答,隨和到讓他不禁懷疑,這根本是雙胞胎來冒充她的。
可是燕慈沒有雙胞胎!
那個以前總是遇到一點不如意就哭哭啼啼,甚至大驚小怪到驚慌失措,連酒都不肯喝一滴的女人,如今……
她這樣的轉變是故意要表現給他看的嗎?還是她果真變得如此大方?如果是演戲,那她就真的可以拿到金馬獎最佳女主角了。
“我走了!”杜紹恩站了起來,他再也不想看到這樣令他礙眼的畫面。
“對喔!你明天早上十點的飛機,要早點回去收拾行李,萬一喝太多醉了就不好,那你先送心潔回去,”劉鑫華雖然是對着杜紹恩説話,但眼神卻是看着坐在他身邊的燕慈。
同時在燕慈的對角線,也就是杜紹恩的身邊,緩緩站起來一個清麗的女孩。
燕慈這才注意到有這麼一個女人存在,因為一個晚上下來,那個女孩連一句話都沒説過,那樣的氣質與這歡樂的場面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們慢慢聊,我先送心潔回去。”杜紹恩很隨意地點了一下頭,然後也故意忽視燕慈的存在,轉身就離開包廂。
那個名叫心潔的女孩對着燕慈微點着頭,禮貌性的招呼,然後跟着杜紹恩轉身離開了包廂。
等到那一對俊男美女離開包廂之後,燕慈才不經意地問:“那個心潔是?”
“是我們極力培養的設計師,除了國外的代理品牌外,我和紹恩想要創立自己的設計師品牌。”劉鑫華知無不言的解釋。
“她看起來很年輕。”還有那身為女人的直覺,燕慈閃過心底怪異的感受。
“心潔才剛從大學畢業,不過已經拿了不少國內外的設計大獎,是很有潛力的新人,紹恩説與其花大錢去找枱面上的設計大師,倒不如自己培養,可以做出更有特色的品牌。”
燕慈點點頭。“那她明天要和杜副總一起飛義大利?”
“是的,你看出來了嗎?紹恩很喜歡心潔,這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的事,所以心潔算是死會了,沒有男同事敢跟紹恩搶。”説到這,劉鑫華又哈哈大笑。
“杜副總喜歡這麼年輕的妹妹?”燕慈只差沒説出老牛吃嫩草這樣的話來,畢竟杜紹恩已經三十二歲,足足大了那個設計師十歲。
況且她永遠記得杜紹恩以前曾信誓旦旦的説過絕不談辦公室戀愛,怎麼現在這麼明目張膽?
難道那個心潔好到讓杜紹恩不顧一切?
“應該説像心潔那種愛理不理人的態度,正合紹恩的味,她是名副其實的冰山美人。”
“男人呀……”燕慈苦笑了一下。
劉鑫華像是心有靈犀似的挑了挑眉峯。“很賤是嗎?”
“呵。”燕慈笑了,點點頭。
“不過這次紹恩可是踢到鐵板了,聽説他以前在女人面前可是能呼風喚雨的,可是我們家的心潔很有個性,甩都不甩紹恩,所以你別在他面前問他心潔的事,那會讓他老羞成怒的。”
接着劉鑫華又説了什麼,燕慈不是很注意的聽,再喝了一口酒,喉嚨感到熱熱燙燙的。
暗戀兩年、同居一年,像她這種自動告白的女人,算是倒貼他的,才會變得這麼不值錢,也才會這麼被他不屑一顧吧!
她苦笑着,時間已經過去兩年了,她的心也老早放下了,可為什麼她在聽見他已經有喜歡的女人時,她的心仍感到微微的刺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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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慈再次見到杜紹恩,是十天後的桃園國際機場。
機場的入境大廳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燕慈屏氣凝神的等待,經過十天的冷靜期,在她不斷的做心理建設下,她已經能心平氣和的面對這位分手的舊情人。
當她看到杜紹恩一見到她時,那股挑動眉頭的樣子,像是驚訝又像是不解。
燕慈漾起客氣的笑意。“杜副總、楊小姐,劉總沒空來接機,所以派我來了。”
“公司裏還有其他的男同事呢?”杜紹恩這會兒眉頭是攏起了一座小山般。
“大家都在忙。”燕慈淡淡的解釋。
“你會開車?”杜紹恩用着很疑惑的口氣。
“當然。”燕慈往前走。“車子停在前面的停車場。”兩年前的她不會開車,事事得依賴別人;但現在的她可不同了。
杜紹恩一手拉着自己的登機箱,一手體貼地幫楊心潔拉過她的登機箱,跟着燕慈的腳步。
燕慈走在楊心潔的身側。“楊小姐,累不累?待會兒先送你回家還是……”
楊心潔留着一頭俏麗短髮,髮絲染了暗紅色,在陽光下映照出金黃的光采,她的右耳一共穿了四個耳洞,戴上了四種不同款式的小巧耳飾,脖子上還有皮製的項煉,一身緊身露肚臍的T恤和低腰牛仔褲。
青春、酷勁、個性、冰山,這些都是燕慈今天仔細打量過楊心潔之後,所得到的觀感,原來杜紹恩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
“叫我心潔就好。”楊心潔給了燕慈一個淺到不行的微笑。“麻煩你了,先送我回去。”
楊心潔沒有多餘的熱絡,有種酷冷的距離。
“嗯,那你待會兒再告訴我你家怎麼走。”燕慈沒再多話,因為經過長途飛行的杜紹恩和楊心潔看起來已是累壞了。
來到車子邊,燕慈打開後車廂,讓杜紹恩把行李放進去。
緊接着燕慈坐上駕駛座,當杜紹恩要坐上前座時,她開口了,“杜副總,不用這麼客氣,你陪心潔坐後座沒關係。”
禮貌性不能把燕慈當司機,所以應該有一人要坐前座;但燕慈不以為意,畢竟據她所知,杜紹恩正努力在追楊心潔,不知道這十天的出差之旅,杜紹恩達陣了沒?
“不用了,我坐前座就好。”杜紹恩沒領會燕慈的好意,坐進了前座。
燕慈側看了杜紹恩一眼,也不再多説什麼,車子順暢地滑出停車場。
她將音響定在警廣的頻道,內心猜測着這男人不知道是求愛失敗,還是她招惹了她,否則怎麼會這麼生氣?因為他的一張就如同撲克牌般的僵硬。
杜紹恩本來話就不多,楊心潔更是高傲地像只孔雀,燕慈也不會自討沒趣,直到下了交流道進入台北,燕慈才打破三人之間詭異的沉默。
“心潔,你家怎麼走?”燕慈透過後視鏡詢問。
楊心潔簡單指示路徑,儘管極累,她還是保持基本禮貌,並沒有在後座呼呼大睡。
送楊心潔到她家巷口之後,燕慈打開後車廂,杜紹恩隨即下車去幫忙拿行李。
在某些方面來説,杜紹恩是個很體貼的男人,因為燕慈享受過他柔情時的對待,所以即使分手,她還是從着好聚好散的心態,不會對杜紹恩有任何的怨言。
只是為何只拿出楊心潔的登機箱?“杜副總,你不跟心潔一起下車嗎?”燕慈小心地探問。
他的眼睛又眯了起來,顯然她説錯話了,於是她趕緊又説:“杜副總,還是你要我送你去哪?”
“我要回家,麻煩你等我一下。”杜紹恩交代完燕慈,立刻轉身看着楊心潔。
“你不用送我上去。”楊心潔拿過自己的登機箱。
“我送你。”杜紹恩堅持沒放開手裏的登機箱。
“才五點,不會有色狼。”楊心潔明顯的拒絕,然後執意拿過杜紹恩手裏的登機箱,轉身朝自己的公寓走去。
燕慈在一旁看着,原來杜紹恩還沒達陣,那不就白費了這十天的假期?不知怎地,她心裏突然有股竊笑及幸災樂禍。
對於楊心潔的冷淡,杜紹恩表情沒變,直到楊心潔走入她家的公寓之後,杜紹恩才又坐回車子的前座。
燕慈沒有猶豫跟着上車,她今天是來當司機的,就要做好司機的角色,於是她再度以俐落的的技術將車子駛入車潮裏。
“杜副總,請問你家怎麼走?”停紅燈時,燕慈微側着臉問他。
“都已經沒有外人在了,你還需要假裝嗎?”杜紹恩同樣側過臉來,以着深幽的眼神凝看着她。
“假裝?!”燕慈冷哼了一聲,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