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太陽總是露面的比較晚,杜雲宣踏出大門時天根本都還沒亮。
杜雲宣整晚幾乎是在夢魘中度過,睡睡醒醒,一下子看見沈大中走進來,她嚇得驚醒;一下子看見何帆帶把刀走進來,她又安心的睡覺;直到鬧鐘在六點準時響起,她才從噩夢中整個解脱。
都是沈大中害的,害得她現在精神不濟,連在睡覺之前,都不敢換穿睡衣,直接穿上俐落的毛衣和牛仔褲,像是要隨時準備逃命一樣。
簡單的梳洗過後,她提着一個提袋,手裏拿着噴霧器,就走下樓去。
噴霧器也是經過沈大中給她的教訓之後她才買的,她總是隨時放在皮包裏以防萬一。
走出公寓,清晨的街道冷冷清清,連運動跑步的人都不見半個,空氣中飄散的是又濕又冷的寒風,讓她冷得不禁再拉高外套的領子。
她左顧右盼了一下,沒發現有任何可疑的影子,才將噴霧器丟回皮包裏,然後掏出鑰匙,發動停在騎樓下的小綿羊。
她騎着小綿羊,一路朝學校前進。
突然間,後照鏡上出現一台紫色機車的身影,杜雲宣頓時一慌,只好猛催油門,可是她的小綿羊怎比得過125的機車?雖然一大早沒有什麼車輛,但在她連闖兩個紅燈、險象環生下,加上她心慌意亂,沒一下子就被沈大中給追上。
沈大中在一處施工大樓的鐵皮圍牆路段把她緊逼向路邊,為了不讓自己一頭撞上圍牆,她只能慢慢減速,最後沈大中乾脆車身一個橫擋,擋住了她的去路。
「沈大中,你到底想幹什麼?這裏是大街上,你可不要亂來!」隨身的皮包被她塞進機車的坐墊下,她得鎮定,才有機會拿出噴霧器來保護自己。
「三年了,我根本沒法忘記-,雖然-曾經和何帆不乾不淨,但是沒關係我能原諒-,為何-要一而再的躲着我?」沈大中眼白泛着紅絲,黑眼圈浮現,看得出來他一夜沒睡,尤其臉上的猙獰表情,更讓杜雲宣一退再退。
沈大中一邊叫囂,她一邊冷靜地將機車鑰匙拔下來,然後故作沒事的打開坐墊,拿出皮包,就在她正想拿出噴霧器時,她的手腕卻一把被沈大中給扯住。
「想走嗎?-知不知道我找-找了好久?-為什麼看不見我的深情?」沈大中對杜雲宣控拆着。
「我看得見,當然看得見,誰讓你這麼兇?你一兇就會嚇到我,我嚇到了當然就會想要離開你。」她淺笑着將音調放軟,輕聲安撫着他。
她瞄看了一下四周,這附近既沒有超商也沒有警局,可是這裏距離「螃蟹」很近。
「那我們一起吃個早餐?」
「好呀!」她假裝答應。
就在沈大中稍稍降低戒心時,杜雲宣抬起右腳,猛地先朝他的小腿骨踢下去,再朝他的下體一踹。
「啊!」連續的兩踢,讓沈大中痛得不但大叫出聲還彎下腰來,差一點就要在地上打起滾來了。
杜雲宣趁這個時候,拿出噴霧器朝沈大中的臉上亂噴一把。
「啊!」更悽慘的叫聲,從沈大中的嘴巴里叫喊出來。
杜雲宣用微顫的手,趕緊重新發動機車,然後以小綿羊最快的速度,朝「螃蟹」騎去。
她不敢往後看,只能拚命的騎,一來到「螃蟹」的大門口,顧不得車子沒熄火,她就猛按着電鈴,希望趕快有人現身來救救她。
「螃蟹」營業到凌晨三點,何揚一向會留下來清理善後,希望她的運氣夠好,何揚還沒離開。在她按了不曉得多久的電鈴之後,鐵門總算半開了。
「雲宣?-……」大清早的何揚沒預料會看見到杜雲宣,況且,她還嚇得臉色慘白。
「何揚……你這裏先借我躲一躲……」她的話已經結結巴巴的説不清楚了。
「進來吧!」何揚先拉她進屋,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沒什麼異樣,才替她將機車熄火、拔下鑰匙,最後才將鐵門關上。
何揚將杜雲宣安置在沙發椅上,她雙臂環胸,臉上仍是一副驚慌失措貌,他沒急着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替她泡了一杯熱茶暖暖身子。
「要我讓何帆過來嗎?」畢竟她算是何帆的朋友。
她抬頭,在無助的現在只能點點頭。
何揚淺笑一下就走到櫃枱邊打了通電話,不到十五分鐘,何帆就出現在「螃蟹」裏。
何帆一頭亂髮,身上穿着運動服,腳下踩着拖鞋,由此可見他的急促和心焦。
杜雲宣一見到他,情緒就一發不可收拾,「何帆……」然後她只能放聲大哭、用力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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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
打烊後的「螃蟹」,沒了喧騰,只剩下輕柔的音樂低低吟唱。
店的一角,何帆正和何揚對坐喝酒。
「你很少多管閒事,這次竟然會英雄救美?可見美人真的太美了!美到你過不了情關。」何揚喝着新調製的水果酒,試試酒精濃度。
何帆也淺嘗了一口水果酒後説:「這酒的鳳梨味太重了些。」他完全沒打算在杜雲宣的身上多作討論。
「你話題也未免轉太快了,叫我替你辦事還不説清楚,萬一出了事我怎麼跟爸媽交代?」
「雲宣是媽媽的房客,媽媽也很喜歡雲宣,知道你是幫她的忙,媽媽只會感謝你。」看來他是打混不過去了,何帆只得細説從頭,從第一次在「螃蟹」裏遇到杜雲宣開始説起。
「哦?我怎麼不知道你和雲宣還有這段糾葛的往事,看來她跟你還算是有緣。」何揚終於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沈大中又來糾纏杜雲宣,何帆壓根不會説出這件事。
「有緣?」何帆嗤笑了聲,想到杜雲宣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她卻只想到要找何揚求助,難怪他昨晚會在「螃蟹」接到她語焉不詳的電話,她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裏,她心裏可能只有何揚吧?
今早,在她大哭一場之後,她才將發生的事説給他聽,他一看到她可憐兮兮的眼淚,就算想生氣也氣不出來。七點一到,他先開車送她到學校,下午五點,他又為她拋下了一個重要會議,準時在學校門口接她回家。
那個家是何帆和何揚的家,何帆暫時要杜雲宣去住那裏。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何揚問。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春心大動了?看來你這次是認真的了。以前爸給你介紹這麼多名門閨秀你不要,偏偏交了一個小學老師……」何揚的話在何帆的怒視中,悄悄的吞了下去。
兄弟情深將近三十年,何揚這個做哥哥的怎麼會不知道弟弟的脾氣,別看何帆平常一副乖寶寶的樣子,他就像是一隻偽裝的變色龍,爆發力十足。
「爸給你介紹這麼多名門閨秀你還不是也不要!」何帆把何揚説的話全數奉還給他。
「我在爸爸的眼中本來就是大逆不道的兒子,他早就對我失望透頂了,你這個學富五車的乖兒子,千萬可別讓他心臟病發作。」何揚話是這麼説,嘴邊卻有着淡淡的嘲諷。
「我這個乖兒子,偶爾的放浪敗家也不為過吧?」
「何帆,我不反對你用假的相片去威脅爸爸,不過有些事適可而止就好。」
何揚和何帆兩兄弟雖然一個開pub,一個是規矩的上班族,但從小一起長大,直到現在還同居在一起,這份手足之情,天底下沒有任何人比他們還要了解彼此。
「你都可以違逆爸爸,搞了個pub,現在也該是我恢復真面目的時候了。」
「何帆,你別太沖動。」何揚這句話説得很輕,根本只是意思意思的勸着。
「不會,我只會向你看齊而已。」何帆仰頭喝光杯裏的酒,眼神里卻閃着一抹堅決。
好兒子扮久了,何帆很想嚐嚐壞兒子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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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很長。
杜雲宣直睡到腰痠背疼,才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壁紙、陌生的擺設……
啊……她一驚,從牀上彈坐起來。
「這是什麼地方?」她腦子昏沉沉的,一下子還無法適應這個新環境。
她急忙跳下牀,跌跌撞撞的衝出房間,外頭微弱的陽光讓她愣了一下才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
原來這裏是何帆和何揚的家。
她記起來了,她昨天下課後,就直接讓何帆給接來這裏,直到睡覺前那兩兄弟都還沒有回來。
她怎麼會變得這麼神經質甚至是膽小無用?這一切都是沈大中害的。
看一下腕上的表,短針指着十,沒想到她竟然睡了這麼久,誰讓她前一晚被沈大中搞到嚴重失眠,幸好今天是週末,不必上課。
客廳空蕩蕩的,她敢肯定何揚一定還在睡覺,那何帆呢?
聽到聲響的何帆,此時正連忙從房間跑了出來。
「怎麼了?看-嚇成這樣。」何帆很自然的上前握住她冰冷的雙手。
「何帆,真的是你!」她笑了,大眼中帶着霧氣。「我剛剛睡醒,頭腦一下轉不過來,一時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才會嚇到。」
「以後有什麼事要在第一時間通知我,知道嗎?」他還在氣,氣她前晚有事時不肯打電話給他,否則就不會發生之後的事。
「知道啦!你已經説過好幾遍了。」她很愧疚的微低着頭,心裏卻又感到微微的甜蜜,原來何帆也那麼擔心她的安危。
「嫌我-唆,那-怎麼不把自己保護好一些,萬一讓沈大中傷害了-……」
杜雲宣趕緊截斷了何帆的話,「不會了,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的。」雖然一大早又挨何帆的罵,但她還是被罵得很高興。
「-肚子餓了吧?我去買早餐給-吃,-想吃什麼?」話鋒一轉,何帆忍不住又對她放軟了聲音。
「隨便都好。」沒想到何帆還是個體貼的好男人,跟他之前陰險的樣子比起來,完全是判若兩人。
何帆出門之後,她才簡單的梳洗,沒多久何帆便為她帶回來一份三明治和奶茶。
「-不能躲沈大中一輩子,這樣不是辦法。」
「那你認為我該怎麼辦?」她邊吃三明治邊和他聊天。
「何揚應該有辦法。」
「何揚會有什麼辦法?我不希望你或者何揚去招惹沈大中,那種人一定有精神病,沈大中會做出什麼事來誰都料不準。」
「何揚是開pub的,黑白兩道多少都有點人脈,我們得以防萬一,甚至先下手為強,不能讓沈大中再有機可趁。」他心裏策畫的方法沒打算要告訴杜雲宣,畢竟他只想暗中讓沈大中知難而退就行了。
「何揚還真厲害,平常看他一副大好人的模樣,甚至有那麼一點花心風流的樣子,沒想到他還真有兩把刷子。」
「-小心點別讓何揚聽見,他可是最討厭別人説他花心風流。」看着她吃東西的樣子那麼舒服,原來單純也是種享受。「應該説人不可貌相。」他又下了最後的結論。
別看何揚那張能讓女人驚聲尖叫的桃花臉看似風流又多情,事實上他能獨力開這間「螃蟹」,絕對有不為人知的實力,不管是處事的手腕還是黑白兩道的交往,何揚在這方面都算是高手中的高手。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其實眼前這個男人才叫人不可貌相吧!明明戴起眼鏡是這樣的忠厚老實,可是張狂起來的時候,根本就是霸道又自負。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麼黴運,為什麼我會遇到沈大中這樣的人,害我再也不敢談戀愛了。」她原本只是想哀號一下自己的悽慘,沒想到卻不經意撞上何帆黑森森的瞳眸。
他無預警的牽起她的手,把玩着她纖細的手指。
她想抽回,無奈他不肯放手。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沈大中那樣,-會發現這世界上還是有許多好男人的。」
她的心窩怦怦亂跳着,「嗯,我知道,只是我好像沒那種好運可以遇上好男人。」她扯開笑臉,故意看不懂他臉上憂鬱的表情。
他不是好男人,她很清楚;他不是好男人,他自己也很清楚。
何帆沒説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發現到兩人之間的沉默,杜雲宣忽然開口,「你怎麼都沒吃?」她跳了起來,順勢甩開他的手。「三明治還不錯吃,哪一家買的?下次我才知道。」她呱呱的説着。
何帆定定的注視着杜雲宣。看着她,他心動了,可是他卻在猶豫,要正視自己對她的感情嗎?
杜雲宣也斜睨着何帆。看着他,她心動了,該拋開過去的陰霾,勇敢地追求她的幸福嗎?她能相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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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才剛下山,月亮已在樹梢探頭。
在何揚和何帆兩兄弟的公寓裏,從廚房裏飄散出來陣陣的香味。
來到這裏已經好幾天了,杜雲宣除了上下課有何帆專車接送以外,她幾乎足不出户的待在這個位於市區中心的大廈公寓。
幸好從明天開始學校就放寒假,待學校的行政工作告一段落,她就可以回鄉下的老家去避風頭了。
「煮什麼?好香。」何揚循着香味走進廚房。
通常何揚都會睡到中午過後才起牀,不過他很忙,大部分時間一起牀後就會離開家裏,可是今天卻是例外。
「只是煮麪而已。」杜雲宣將煮好的面端到餐桌上。
下課回家後,她會煮個簡單的面或者飯菜好填飽自己的肚子。
何揚看着桌上的湯麪,表現出一副嘴饞的樣子。「我可以來一碗嗎?看起來好好吃。」
「當然可以,只不過可能比不上『螃蟹』的大廚。這碗先給你,我再去煮一碗就行。」
「『螃蟹』主要是賣酒又不是賣菜,這麼香的面,我家的廚師鐵定煮不出來。」何揚已經迫不及待的吃起面來。
對於何揚的稱讚,杜雲宣臉上有甜甜笑意,她轉身走進廚房為自己又下了一碗麪。
當她再把面端到餐桌上時,何揚已經將一整碗的面吃下肚了。
「何揚,你怎麼吃這麼快?」
「太好吃了,我一口氣沒停的全吃完,雲宣,-要不要考慮來『螃蟹』幫我煮麪?」
她知道何揚是在説笑,這個男人比何帆風趣幽默多了。
「你忘了我是老師,恐怕沒空天天幫你煮麪,不過放寒暑假時,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何揚故意垮了一張臉,「那我得讓『螃蟹』的廚師來跟-學學。」
杜雲宣頓了頓才問道:「我知道我不該問,可是我還是很想知道,你們到底是想用什麼辦法幫我解決沈大中這個麻煩?」她是事件關係人,可是她卻不知道事情的處理過程。
「何帆沒告訴-嗎?」何揚反問。
她搖搖頭,「這幾天他很忙,我沒什麼機會跟他説到話。」想到這她就心酸,在他心裏她到底存在什麼樣的地位?
何揚想了想,斟酌着説詞,「我們有個有錢的爸爸,外面的人都説我和何帆是企業家的小開。」
她苦笑了,「我早該想到。」那天一進到這間公寓,就被屋內高級的品味所吸引,在這個地段能買得起四十坪的空間,要不是富即是貴,她心裏縱使有滿滿的疑問,可是一想到何媽媽還住在漁村裏,她就自己安慰自己,何帆怎麼可能會是有錢人?這間房子應該是租的吧!
「聽過強生集團嗎?」
「就是市面上最有名的強生電腦嗎?」見何揚點頭,她又説:「我租的地方還躺着一台強生的電腦。」
「何帆是強生集團的財務長,我爸是強生集團的總裁。」
她小嘴呈現O字型,沒想到這兩兄弟比她想象的還要有錢。「那為什麼何媽媽……」她一直沒過問太多何家的私事,因為她覺得自己是個外人,頂多只能算是何家兄弟的朋友,若何帆不願多説,她也沒有資格可以過問。
「我媽和我爸離婚了,相信-也知道,我們一直想接她來台北生活,不過她喜歡有事情做,也喜歡漁村的生活,我和何帆就任由我媽了。」
「所以,我真的小看你們了。」她笑着説。
「我們也沒什麼大不了,-千萬不要把我們看得太厲害。」
「那你打算怎麼對付沈大中?」
何揚笑着點頭,「調查沈大中的背景資料,然後動之以情,如果不行就誘之以利,再不行才會使出非常手段,-放心,我和何帆不會做出非法的事。」
何揚説的很模糊,顯然也是不想讓她擔憂。「看樣子,我只能説聲謝謝了。」
「別放在心上,-跟我媽媽的感情這麼好,看在這點我就一定得照顧-,否則要是讓我媽媽知道了,我鐵定會有苦頭吃。」
一進門的何帆,就看見何揚和杜雲宣有説有笑的在共進晚餐,突然爆出的滿腔妒火燒得他脾氣亂亂髮。
「你怎麼還沒去『螃蟹』?」何帆一屁股坐在杜雲宣的身邊。
「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何揚有意的挑釁。
「去了國税局一趟,路過家裏進來看看,我還得回公司。」
農曆年前的兩個禮拜,為了放大假,整個公司都忙得沸沸騰騰,尤其是財務部,趕着要結帳、要對董事會做年度報告,讓何帆經常都得午夜十二點才有可能回到家。
「是看雲宣吧?放心,她在這裏我會好好照顧她。」何揚明知何帆介意,卻故意踩在何帆的痛處上。
「-怎麼整碗都沒吃?」何帆看着杜雲宣面前那滿滿的一碗麪。
「剛剛顧着和何揚聊天,聊着聊着就忘了吃。」杜雲宣完全不知道何帆的思緒亂轉,還開心的笑着。
何帆不客氣地捧過她桌前的大碗,拿起桌上的筷子,就動手兼動嘴的吃麪。
「喂,那是我的面……」在他的瞪視下,杜雲宣話越説越小聲。
「何揚有面吃,怎麼我就沒面吃?」何帆反問。
「我又不知道你會這麼早回來……」他臉上表情這麼臭,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呵呵!」何揚只是笑,從淺淺的微笑到越笑越大聲。「哈哈哈。」
何帆不理會何揚的嘲弄,還是繼續吃他的面。
杜雲宣不明所以,這兩兄弟一個擺笑臉、一個擺臭臉,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帆,我明天想出去找房子。」她還是沒被何帆的臭臉嚇到。
「為什麼?」何帆連頭都懶得抬。
「我原本租的地方遺留下很多東西,我得去把那些東西搬出來,況且我不能老是打擾你和何揚。」
「我很樂意被-打擾的。」何揚趕緊表態。
「不好啦!我還是自己找房子比較好。」她客氣地拒絕。
「我想-還是暫時住在這裏比較好,等沈大中的事解決了之後再説。」何帆總算抽空看了她一眼,不過一碗麪已經快被他吃光了。
「這樣好嗎?我是很樂意住下來啦!有兩位大帥哥保護我,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她還是那張青春無敵的大笑臉,只是心裏仍猶豫着她應該和何帆靠這麼近嗎?
一想到他是強生集團的小開,身分地位尊貴;一想到自己對愛情的膽小,她這樣算不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何揚繼續笑説:「這個家只有我和何帆在,陽氣太盛,-來可以幫我們緩和氣氛。」或許杜雲宣的出現可以改變何帆的執念也説不定。
杜雲宣看着何帆,想讀出他臉上的表情。
「就這麼決定。」何帆的口氣堅定不容拒絕。
這樣真的好嗎?就算真的不好,杜雲宣也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意,因為心底深處的她很清楚,她是已經愛上何帆了。
只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