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頭走在活動中心的走廊上,玉嫺只想趕快離開這裏,以後,她也不會再到學生會會辦了……
“我沒想到,你會説出那些話。”談鋭司擋在樓梯口,靠在牆邊似乎在等她。
玉嫺抬頭,望進他的眼睛,沉默。
他咧開嘴,微笑,這是僵持這麼多天來,他給她的一個笑容。“原來我還以為你真的愛上阿競,如果不幫你,你根本沒辦法處理,但是到最後你卻自己解決這件事,看起來是我太擔心了——”
“以後不要再見面了。”玉嫺打斷他的話,這麼對他説。談鋭司的笑容僵在臉上。“什麼意思?”
“從今天開始,我跟你就是陌生人,陌生人之間是不必見面的。”
“陌生人?”他挺起背,因為“陌生人”這三個字眼很嚴肅。
“對,以後我不會再跟你見面,也請你把手機裏面的電話號碼刪掉,以後不要再傳簡訊給我,就算我收到簡訊也不會看內容,而且會立刻刪掉,因為我不知道里面的內容是真的還是假的,是真實還是謊言!”她的音量提高。
談鋭司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在説什麼?”
“我們一起到遊樂園那天,真的是你的生日嗎?!”她突然這麼問他。
談鋭司愣住。
“根本就不是,對不對?因為你的生日是十月四號,你是天秤座的,根本不可能在五月生日!”她揭穿他。
談鋭司瞪着她,沉默。
“而且,你根本就會游泳,對不對?你不但會游泳,而且還是全美國高中杯游泳比賽的冠軍,是不是?”她繼續戳破他的謊言。説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跳很快,但表面上她卻努力地壓抑着自己,維持完美的平靜。
談鋭司沉默了很久,才突然開口問:“你怎麼知道這些事?”
“那重要嗎?重點是,我已經知道全部的真相了!”玉嫺的拳頭慢慢握緊,話一説完,她扭頭就要走——
“我們不是勾過手,要做朋友嗎?”談鋭司抓住她,臉色微變。
“朋友之間是要互相信任的!但是,信任必須建立在誠實之上,如果有一方欺騙另一方,那就沒有辦法再做朋友了!”她甩開他的手,眼神很冷淡。
他的手空了,表情也空了。
“如果在路上遇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我們可以打招呼。”她的聲音和態度都很冷靜,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不過,可以的話,連招呼都不要打最好,因為我不想再想起那些你騙我的事情!”話説完,她扭頭跑下樓梯。
談鋭司站在原地,他沒有追上去,就這樣看着她跑下樓梯,消失在他眼前。
其實,一開始玉嫺對於被談鋭司欺騙這件事情,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事情經過一個禮拜以後,她的感覺就慢慢就變得糟糕,到後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經像傻瓜一樣,被談鋭司騙得團團轉,她就沒辦法原諒自己。對,她不能原諒的是自己!
她氣自己怎麼會這麼容易被騙!
“曼曼,你搬走以後,還有可以再搬回來嗎?”曼曼搬家這天,玉嫺幫她一起整理三大箱的行李。
“嗯,當然有可能啊!”她的眼神有點閃爍。
“唉,你走了以後,我一個人一定會很無聊。”玉嫺沒什麼元氣地嘆口氣。
“本來我以為戲要拍到暑假,沒想到這麼快就拍好了,這樣我就要趁這段空檔趕快搬家,否則,我其實也很想多陪你住一點時間的。”這是曼曼的真心話。
話到拍戲,玉嫺的腦子時就浮現某個人的臉孔——
她別開臉,把那張臉孔從腦袋裏趕跑。
“曼曼。”玉嫺一屁股坐沙發上,忽然叫好友的名字?“嗯?”“如果你被一個人騙了,你會那麼容易就原諒他嗎?”她兩手託着腮,若有所思地這麼問。
曼曼愣住。“誰、誰騙你啊?”她好像有點慌張。
“我是説如果,如果被騙的話啦!”她瞪着前方訕訕地問,沒注意到曼曼的表情。
“喔,”曼曼鬆了口氣。“那、那也要看是什麼事情啊!”曼曼有點心虛。
“被騙還分什麼事情嗎?”
“如果是善意的欺騙,那就應該要原諒對方啊!”
玉嫺沉下臉。“可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會是善意的。”她喃喃地説。
“你説什麼?”曼曼問。
“喔,沒什麼啦!”玉嫺聽到按門鈴的聲音,看到對講機屏幕上的臉孔,她對曼曼説:“你公司的車子好像來接你了!”
“好像是耶!”曼曼提起行李。
玉嫺幫她一起提行李,兩人走出公寓後搭電梯下樓。“要常打電話聯絡喔!”臨別前,玉嫺提醒她。
“嗯,一定!”曼曼回答得很肯定,兩個人互相擁抱對方。
曼曼上車後,玉嫺依依不捨地與她揮手,告別了好友。
説她是笨蛋也可以,玉嫺決定從此把談鋭司的事情都忘記,她不會追究,也不想再問被騙的原因。
因為,那些原因都已經不重要了。不管他有什麼理由,那些謊言都讓真心想跟他做朋友的玉嫺,自尊受到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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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玉嫺如往常一樣,在上課和考試裏面度過,她也不再到學生會會辦去,決心與過去的日子説再見。
因為這樣,所以,她沒有再見到談鋭司,也沒有再見到學長和佩茹學姐,後來她輾轉聽説,學長和學姐最後還是分手了,而且是佩茹學姐主動提出分手的,而且兩個人才分手不久,很快就傳出有外校的優秀學長,非常積極地追求學姐……聽到這些事,玉嫺雖然為學姐感到高興,對學長卻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了。電視裏曼曼參與演出的偶像劇已經開始播放,玉嫺雖然很支持朋友,但是因為男主角的關係,她只好對曼曼説抱歉,決定不看這部偶像劇。
所以,她是真的下定決心,遺忘那個對她説謊,把她的真心當傻瓜的人。
“欸,瑞恩,現在我們是要去老張饅頭’那裏去吃包子配豆漿,還是到‘張媽媽的店’那裏去喝肉羹湯配魯肉飯啊?”中午下課,玉嫺邊走邊問瑞恩,兩人興奮地討論要去哪裏吃午飯。
現在玉嫺都不到學校的餐廳吃飯,雖然瑞恩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她一向很聽玉嫺的話,所以也沒有多問,玉嫺説去外面吃她就去外面吃,反正她本來也很愛到外面的小吃攤吃飯。
“對耶,包子跟肉羹都很好吃,到底要吃哪一種呢?真傷腦筋耶!”瑞恩附和。
於是兩人開始為要吃什麼討論起來,一邊走出校園。
“我看還是吃包子好了,因為我們昨天才吃過肉羹啊,如果每天都吃一樣的,再好吃的東西也會吃膩的。”玉嫺説。
“説得也是喔,如果隔幾天再吃,好吃的東西,吃起來就會更香。”“對啊,對啊!”玉嫺笑咪咪點頭。
兩人討論了十分鐘,終於有了結論,於是調頭到路口等紅燈,準備往饅頭店的方向出發,就在這個時候,玉嫺卻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人——談鋭司。
他同時也發現她。
兩人隔着一條馬路,在紅燈的對岸看到彼此。
談鋭司有助理和一羣工作人員跟在旁邊,明星架勢十足。
瑞恩也發現談鋭司了,她回頭本想跟玉嫺説這件事,卻看到玉嫺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就算她反應再遲鈍,也明白情況有點不對。
綠燈亮了,玉嫺毫不遲疑地越過馬路,瑞恩緊緊跟在沉默的玉嫺旁邊——
玉嫺與被一羣一簇擁的談鋭司擦身而過……
他停步,回頭,她卻直視前方,一路向前走,毫無反應。
談鋭司在斑馬線上轉身,一度,他的腳步舉起,似乎想追去——但是他終究沒有追上去。如果可以的話,連招呼都不要打最好,因為我不想再想起那些你騙我的事……瞪着她走遠的背影,談鋭司陰鬱的臉孔,沒有任何表情。
當玉嫺知道,談鋭司沒等到畢業就已離開學校,回到日本唸書的消息已經過去,秋季已經來臨。從這年的這人夏天之後,談鋭司這個名字就此成了記憶。從此,這個人與這個名字,玉嫺絕口不再提起。
一直到多年過去,時間沖淡了記憶,她甚至開懷疑……
她曾經認識過這個人嗎?
或者,那只是一場夢而已?
她的初吻曾經遺失嗎?
她是不是曾經跟誰勾勾手,説過要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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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後
確定她沒事,談鋭司很快就放開她,像陌生人一樣朝她點個頭,然後就閃身走進化妝間。
玉嫺愣住,腦子一片空白……
雖然只是已經七年沒有見過面,但是她很確定,他的確是談鋭司。
只是,他的眼神很冷淡。
也許他早就已經把她忘記,就像她如果不是再見到他,也早已經忘記七年前的往事!
何況,當年他只是蓄意欺騙她,對她印象又怎麼會深刻?
玉嫺苦笑。
但是,他為什麼會到蛋糕店?
她不會天真到,以為他是來買蛋糕的?
玉嫺調頭走到店門口,放棄立刻離開的打算,走到門口張望片刻,卻根本沒看到那名“應該”出現的偶像女演員。
“阿縉!”她找到蔣克縉。
“姐?”蔣克縉回頭,看到玉嫺立刻露出笑容。“你還沒走啊?正好,等一下就要剪綵了,記者都對你很有興趣——”
“你給你過來!”她把蔣克縉拉到角落。
“怎麼了?”被暴力拉到門邊的蔣克縉一頭霧水。
“那個人為什麼會來?”玉嫺臉色不豫地質問他。
“那個人?”蔣克縉目光閃爍。
“少跟我裝傻!”滿屋的記者,讓玉嫺控制着情緒,壓低聲音。“大明星談鋭司他不可能突然出現,難道來買蛋糕嗎?説,是不是你安排的?!”
三年前談鋭司回到台灣,再次成為偶像,這件事玉嫺當然知道,只是他已成遙遠的人物,成了八卦報導的一個“名字”,對她來説已經不具任何意義。
“啊?我安排什麼?”他繼續裝傻。
“你再裝啊!再裝我就派你到委內瑞接去買可可豆!”玉嫺恐嚇他。
蔣克縉的嘻皮笑臉僵住。“不會吧?不必這麼狠吧!老姐?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蛋糕店好耶!”
“為了蛋糕店?”
“對啊!”蔣克縉解釋:“我在國外從瑞恩學姐口中,知道你認識大明星談鋭司,如果能請到他來為我們的蛋糕店代言,不是更有説服力嗎?”他在國外唸書時,是瑞恩的學弟。
“你——”
“剪綵的時間到了嗎?”經紀公司的Judy走過來問蔣克縉。
“到了、到了,大明星在哪裏?”蔣克縉趕快響應Judy,免得繼續被K。
“老闆説到化妝間,馬上就出來了,啊,他出來了!”Judy叫一聲。
談鋭司一走出來,記者們相機上的鎂光燈此起彼落地閃起來。
現在,就算玉嫺想走也走不了了!
蔣克縉走到櫃枱拿起麥克風:“時間到了、時間到了,各位記者朋友,現在我們即將要剪綵了!有請我們最美麗的女板娘蔣玉嫺小姐,與目前最當紅的偶像明星談鋭司先生就綵帶位置,唉呀,這廂兒有蛋糕、有綵球,難道是在辦婚禮嗎?”將克縉自以為幽默地耍嘴皮。
不過全場記者顯然很買單,紛紛大笑,連談鋭司也抿嘴一笑。在眾多攝影機面前,玉嫺勉勵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拼了命忍住才沒有回頭衝過去殺人,其實很想立刻把將克縉掐死。
辛苦了好久,新店終於開幕,她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生氣,只好硬着頭皮走到店門前,準備開幕剪綵,誰知蔣克縉還不死活地,把她推到談鋭司旁邊——
“人比花嬌的老闆娘,跟大明星站在一起是一定要的啦!再申明一次,是剪綵啦,不是結婚喔!”他又自作主張的地耍幽默。
玉嫺五根手指已經輪流發出味索聲,她用力屏住呼吸,心想只要再忍耐一下,等一下就結束了……
這是,談鋭司突然轉過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説:“你好!你一定是蛋糕店的女老闆吧?我是談鋭司。”並對她伸出手。
玉嫺愣住,瞪着他,忘了反應。
“姐、姐,快握手啊!”蔣克縉邊拉她的衣角提醒,邊對記者陪笑。
玉嫺回過神。
“呃,”她的聲音有點不自在。“我是、我是女老闆,沒錯。”
在場的記者突然大笑。玉嫺不知道説了什麼笑話,連談鋭司都對她微笑。只是,他的笑容就像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一樣,有禮卻冷淡。
那天,剪綵結束後,玉嫺像逃難一樣匆匆離開。雖然事後她把蔣克縉狠K了一頓,還是覺得很懊悔……七年沒見面,沒想到他已經完全把她忘記了!
“忘記就忘記嘛,又怎樣?”坐在鄉下家裏那張,她從小睡到大的單人牀上,玉嫺兩眼無神喃喃自語:“反正我也早就不記得他啦!哼!”搖搖頭,她把腦袋的臉孔甩掉,準備離開房間。
“阿玉啊!”玉嫺的媽媽這時走進她的房間。“你要出去喔?”
“嗯,我想去找國中同學——”
“等一下再出去,媽媽有話跟你説啦!”蔣媽操着一口不太標準的台灣國語,拉着女兒在牀上坐下來。
“啊昨天那個男的,你覺得他怎麼樣哈?”
“啊?”玉嫺僵了一下,然後説:“不怎麼樣。”蔣媽眼睛瞪大。“偶覺得他很不錯啊!圓圓胖胖的,長得很煞厚,臉大鼻子也大,配你剛剛好!”玉嫺翻翻白眼。
“而且厚,他看起來就是很“福相”的樣子,相信媽媽,如果你嫁給這種的,一定不錯啦——”
“媽!”玉嫺鬼叫:“嫁人又不是到菜市場挑水果——那個太太喔,這顆梨子看起來又大又多汁,讚的喔——這樣,怎麼可以憑外表就隨便配對啊?”
“那媽媽活了這麼久,難道會看錯人喔?”蔣媽訓女兒。
玉嫺不敢回嘴,只是一臉不以為然。
“好啦!”蔣媽臭着臉。“不喜歡就算了啦!偶跟你講喔,偶都給你安排好了,等一下中午再去跟另一個吃飯啦!”
“什麼?!”玉嫺瞪大眼睛。“中午我已經跟國中國學約好要一起吃飯——”
“你給偶閉嘴!”蔣媽發諷。“偶捏,好不容易把你給盼回來,素叫你回來相親,不素叫你回來晚點咧!”玉嫺扁扁嘴,碎碎念。“欸,啊你現在西西念是在給偶念什麼?”
“沒有啊,”玉嫺很無力。“我是説好啦,吃飯就吃飯嘛!”
“嘿嘿,”蔣媽笑開臉,露出嘴裏的金牙。“這樣才對嘛!這樣才素偶的乖女兒。”
看着老媽笑眯眯地走出房間,玉嫺忍不住嘆氣。
“其實老媽説得也沒錯啦!”她回想起昨天老媽在她相親前説的話:“如果我再繼續東挑西揀下去,總有一天會揀到一個賣龍眼的,唉!”
皮包裏的手機突然響起。
玉嫺拿起手機,看到一則來點簡訊,她按下顯示鍵——
週一我會直接到貴公司跟老闆開會,協調檔期。談鋭司。
“咦?”玉嫺瞪大眼睛。“搞什麼啊?!”她鬼叫。
“欸,阿玉啊,”蔣媽在外面吼:“女孩子不要給偶説‘搞’這個字啦,很難聽捏!”
玉嫺僵硬地轉頭瞪房門,用力吞口口水——事隔七年……這次他又是怎麼知道她的手機號碼的?
“我告訴他的啊!”蔣克縉這麼告訴玉嫺。
“你、你告訴他的?!”週一一大早,玉嫺坐在辦公桌後面對蔣克縉鬼叫。“對啊,”蔣克縉掏掏耳朵。“你又沒説不能跟經紀公司講手機號碼,何況我們公司有很多事情,不都是你親自處理的嗎?”他很無辜耶!
“我……”玉嫺快氣瘋了。
“因為當初是惡魔商請他來做代言的,所以要配合他的檔期。他透過助理説要親自跟你開會,所以我才會把你的手機號碼給經紀公司啊!而且你們以前是朋友,不是嗎?談先生的助理也是這樣説的啊!”這樣,他阿縉錯了嗎?
玉嫺咬着牙瞪他,全身沒力。
“等一下十點談先生就到囉,不要説我沒提醒你——”
“你給我出去……”玉嫺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命令蔣克縉。
“啊?”
“我叫你……”她吸口氣,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狂吼:“立刻給我滾出去!”
蔣克縉被颱風尾掃到,慌忙夾着尾巴逃命去。
玉嫺抱着頭,臉快埋到辦公桌裏面了……
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真的把以前的事都忘記了嗎?
七年過去……
她懊惱地發現,她好像還是太天真了!
談鋭司要求,跟老闆“單獨”開會。玉嫺沒有拒絕,因為她想知道,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你到底想怎麼樣?”會議室的門一關上,她就直接質問他。“想跟你介紹自己。”他説。
玉嫺傻眼。“介紹自己?”他到底想怎麼樣?她還不夠“認識”他嗎?
“你好!”他咧嘴,竟然當真跟她介紹起自己:“上次開幕第一次見面很匆忙,沒有好好介紹自己。我叫談鋭司,今年二十九歲,游泳很行,在日本和美國當過小留學生,所以日文跟英文都不錯。”
玉嫺等着他半天……
“你跟我説這些幹嘛?”然後沒什麼表情地冒出這句話。
“我們,”他凝視她,眼色很沉。“從今天開始,重新認識彼此。”
她愣住,心跳了一下。
半天后,她冷着臉對他説:“很抱歉,星期一我通常很忙,沒空陪你談先生你’認識彼此‘,如果你不想討論檔期的事情,那我就不奉陪了!”她站起身,準備走出會議室。
“剛才你開始認識我,至於你的一切,七年前我早就已經一清二楚,”談鋭司坐在椅子上,繼續往下説:“很抱歉未經你同意就對你調查得這麼清楚,因為從大學開始,我就在暗戀你了。”
聽到“暗戀”這兩個字,玉嫺呆在門口。
談鋭司站起來。“既然我們今天剛認識,為了表示誠意,中午讓我請你吃飯。”他説。
玉嫺沒反應。
他繞到玉嫺面前,正打算再説一遍,玉嫺卻自己回頭。
“很抱歉,我從來不參加客户或廠商的飯局,這一向是我弟弟的工作,而且,”她瞪着他,冷冷的説:“知道對方的名字興趣和嗜好也不能算是認識,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這是謊言還是真心話。”話説完,她立刻轉身。
談鋭司握住她的手。“七年了,還恨我?”他聲調低沉,眼色陰暗,濃郁。
玉嫺冷冷地回視他。“你太高估自己了,談先生。”甩開他的手,她調頭踏出會議室。